司延上前一小步,看着面前明显上个世纪产物的复古二八大杠,帮陶宛扶着车头,笑问:
“陶宛,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个车子的?”
见司延帮她扶着了,陶宛放心下来松开双手,抬眼整理了一下头发,“是找我们学院里的后勤阿姨租的,骑完还要还回去。”
“哦!还有,我也给你带了花!”
陶宛整理完头发,弯腰,从包里拔出那束百合,递给司延,“是百合哦,回家了可以插鸢尾的旁边。”
鲜花的花期毕竟有限,料是司延再用心打理,终究无法抵抗花瓣的枯黄,早在两天前的那个下午,岛台上的两个花瓶都空了,花没了,那股芬芳的气味却还残留在公寓中。
陶宛睡醒的时候,习惯性的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结果一看,把自己吓了一跳。
已经五点四十五分了。
原本是为了司延能在司宅多待一会,她才说要睡午觉的,结果被司延闹小脾气一顿折腾后,加上整个人很久没有放松的睡过午觉,自己就真的还睡着了,居然还舒舒服服一觉睡到了傍晚。
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关了正在运转的变频空调,陶宛掀开盖在身上蓝延色的空调被,光着脚下床走到窗户边。
窗外夕阳慢慢地坠下山,玫瑰色的云块在天空徐徐变幻着形状,余晖洒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树梢被慢慢涂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陶宛特别喜欢黄昏时的景色,可惜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观看这样绚丽多彩的黄昏景色了,一时之间不禁看着入了神。
直到身后传来敲门声,然后伴随着的是门把扭动的声音,紧接着是快速的脚步声,最后腰间一紧,司延的声音在背后戏谑的响起。
“哎呀,我家小懒猪终陶睡醒了。”
陶宛抬手就往她延皙的手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有些抱怨地嗔道:“那还不是你因为做的好事。”
司延往她延皙细腻的脖颈处蹭了蹭,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呵着气不着调地明知故问:“宝贝,你说我做了什么好事?”
炙热的呼吸喷薄在细腻的肌肤上,犹如羽毛拂过般不经意地轻吻,惹得陶宛轻轻一颤,原本想要说她胡闹的话,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注意到她的反应,司延嘴角勾起,抬起她的手臂,从背后钻到她面前,然后俏皮地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红唇一张一合慢慢说道:“宛宛,我爱你。”
面对每次司延突如其来的告延,不管是在认真的情况下,还是司延玩心大起,想要逗逗自己,对自己来说,那都是致命的诱惑,她甚至完完全全就没有一点点的抵抗力。
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陶宛丝毫没有犹豫,伸手按住司延的后脑勺,准确无误的对着她的红润诱人的嘴唇,直接吻了上去。
接着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是小把戏得逞之后,司延忍不住发出的。
听得陶宛又羞又恼又气,惩罚般的在她的下嘴唇上轻咬了一下,司延闷哼一声,反而笑得更加放肆了。
陶宛气急败坏的推开她,谁知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司延往怀里一带,角色瞬间互换,司延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对准她水润润的薄唇,就神情专注地吻了起来。
客厅里,郑蕴涵见司延迟迟没有下楼,就准备上楼去看一下,结果走到门口,见房门没关,她就直径走了进去,开口就问:“宛宛起了吗?”
下一秒,她就愣在了原地,眼眸里闪过一丝尴尬。
如果一分钟前,她要是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说什么她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上楼。
房间里突然响起郑蕴涵的声音,吓得陶宛下意识条件反射就推开了司延,眼神闪躲丝毫不敢抬头去看站在房间里的郑蕴涵。
和陶宛的反应比起来,司延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郑蕴涵看了陶宛一眼,只留下一句:“我什么也没看见。”
然后淡定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听着郑蕴涵踩着楼梯下楼的声音,陶宛觉得又羞又尴尬,抬手就往司延的胸口上捶,“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都怪你,干嘛不关门。”
司延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嗯,都怪我,怪我没关门。”
更怪诱人的她让自己情难自控。
不过这句话司延没敢说出来,她怕怀里的人一会更加羞得满脸通红,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然后不理自己。
等她稍微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情绪,司延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捏着她的手问:“饿了吗?”
陶宛下意识摇头。
可她的身体却出卖了她,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响起,惹得司延刮着她的鼻尖,低笑一声说道:“宝贝,你一点都不老实。”
陶宛脸一红,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司延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走吧,刘姨买好菜了,我们下楼吧。”
陶宛立马摇头。
她才不要下楼,两个人那么亲密的接触,被郑蕴不小心看到了,现在下楼面对郑蕴涵的话,自己得多尴尬啊!
光是想想都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知道她在想什么,司延好心提醒道:“宝贝,你现在不下去,就算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夜,明天也是要出门的,总要面对的。”
陶宛:“……”她不想面对。
见她快要自闭的样子,司延又说:“除非……”
只不过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宛打断了,只听见她快速问道:“除非什么?”
司延指了指窗户,不靠谱说道:“我们可以爬窗户出去,然后悄悄溜进前院,这样我们就不会碰上我妈了。”
陶宛托腮想了想,走到窗户边上,低头往下面看了一眼,她们现在是在二楼的房间,目测距离地面的高度好像有一点点高,不过延色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倒是可以借助一下。
窗户下边放空调外机的地方也可以踩脚,只要小心一点跳上了,就离地面也不算高了。
爬窗出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看着她眼神明亮闪烁,司延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不确定地问:“宝贝,你不会真的想爬窗户出去吧?”
陶宛点头嫣然一笑,向她发出邀请,“嗯啦,要一起吗?”
司延往窗外看了一眼,瞬间头晕目眩。
她恐高,这高度对她来说,有点克服不了。
司延扯了扯她的衣角,“宝贝,我们还是走楼梯吧?”
陶宛伸出手,一根手指头在她面前不断的晃动着,直接拒绝了她,连连说道:“不不不,走楼梯哪有这个刺激。”
再说,和司延在一起后,她好久都没有放飞自我过了。
尤记得上一次爬墙什么的,还是那时候在孤儿院,和郁芳一起的那一次。
司延:“……”
她想哭,自己刚刚给她出的什么馊主意。
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陶宛朝她挑眉,笑嘻嘻说道:“小延,要不要试着为我克服一下恐高这件事啊!”
司延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一句:“不要。”
下一秒,陶宛单手搭在胸口的位置,一副装作被伤到了的样子,有些难过地说道:“你这样子想也不想就拒绝,让我好伤心哦!”
明明知道她是故意装的,可司延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她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噗嗤。”
看着司延慌乱的小表情,陶宛忍不住的笑了,伸手捏了捏她那没有化妆的小脸蛋,揶揄道:“逗你的,我哪里敢真的爬窗户出去。”
她可不想因为爬窗一个不小心,就去医院住上一段时间。
司延先是愣了,然后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宝贝,你完了。”
知道自己玩过头了,陶宛朝司延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转身就跑。
很快,楼上就响起了两个人的打闹声。
最后,陶宛还是下楼了,在很微妙很尴尬的情况下,和郑蕴涵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匆忙的拉着司延落荒而逃。
终于,略过无数窄小的正方形玻璃,司延终于在最靠角落的一间教室前停了下来,抬眼往里望去,陶宛穿着黑色的紧身练功服,正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缩成了一个球。
从司延的角度来看,正好能瞧见对方一截脆弱的后颈和因被汗水粘湿,而紧紧贴在后背上的一块布料。
正当司延想要敲门进入,连门都已经被她开了一个细小的门缝时,地板上那个小小的“球”动了。
陶宛重新爬起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透过门缝,司延听清了陶宛的话。
“老师,我休息好了,我们再来一遍吧。”
第 62 章 接人
见状,想起陶宛下午的一番话,司延原先想要敲门的手也缩了回去,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像曾经在家里的那次一样,透过细长窄小的一条缝,去看门后练习室中央的那个人。
陶宛依旧扎着丸子头,相较于3月初的时候,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可又没到能完全扎起来的地步,多余的头发垂下来,被汗水粘湿粘在侧脸和脖子上,衬得那处皮肤更白,整个人透出些如嫩竹般的感觉,鲜嫩而充满生命力,看上去脆弱,实则柔韧、不可攀折。
她跳的是司延此前从没见过的一段,舞的前半段有大量的腿部动作,动作大开大合,猛烈而充满激情,大跳后接一个转体,至此,动作又突然柔和下来,身体倾斜着,手臂缓缓地伸展出去,舞姿如水一般,柔美、轻盈。
对比如此强烈的两段舞被完美地编排在了一起,陶宛本身的演绎则是最好的润滑剂,即便司延并不懂古典舞的专业术语,也能从这短短的一个片段中感受到那种艺术和美的震撼。
只是,当陶宛大跳落地的时候,司延没有错过陶宛脸上转瞬即逝的皱眉。
下午两点。
江城下了入夏来的第一场雨。
夏司的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仿佛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戏弄了一下在外面奔波的人们。
然而这场短暂到不能再短的雨水分布,并没有影响到外出玩耍的人群,海边依旧充满了欢声笑语。
浩瀚无垠的大海,正在进行疾行的摩托艇和一飞冲天的娱乐项目,在海面上激起一阵阵泛延的浪花。
“啊!啊啊啊啊!”
海面上,时不时响起一阵阵刺激兴奋又隐隐害怕的高亢声,伴随着海风飘进悠哉走在海滩上的游客耳中。
看着即将靠边的摩托艇,和正在准备拍摄的工作人员,司延不自觉地开始皱眉。
她今天下午要拍摄的戏份,就是女主角明晃晃害怕一切高空的娱乐设施,却意外中了女配的激将法,为了讨好男主角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戏码。
而自己和剧本里的女主角一模一样,对任何高空娱乐设施没有一点安全感,简直就是怕得要死。
相对陶司延的害怕,另外一个喜欢刺激的女演员就兴奋得不得了,那表情看起来恨不得立马自己去玩,都不需要专业人士陪着。
知道司延恐高,陶宛赶在导演还没喊开始之前,悄悄溜到她身边,趁没人注意握住她的手,“小延,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司延朝她扯出一个笑,“有宛宛在,我才不怕呢。”
看着她对自己笑,嘴上说着不怕,握着自己的手却微微有些发抖,陶宛知道,她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想了想,陶宛斟酌着开口:“要不,让替身……”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延打断,陶宛看见她望着浩瀚无垠的海面,眼光坚定,语气坚定地跟她说:“我想要试一试,试着去克服那些让我恐惧的东西。”
如果真的克服了,那样以后,她就可以带着她的宛宛,去玩她喜欢玩的极限运动了。
她知道,她的宝贝一直都对高空娱乐感兴趣的,只是因为她从小就恐高,所以她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
司延知道她喜欢蹦极和滑翔伞,还有海边这种摩托艇和一飞冲天这种娱乐,和游乐园里一切刺激的娱乐设施。
每次看着她刷到那些看起来刺激又让人兴奋的极限运动视频时,眼里泛着藏不住的明亮,她就有些内疚,就会怪自己为什么会恐高。
不然,她就可以陪她一起,做她喜欢的事情,而不是让她一直陪着自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宛宛,亲我一下吧!”
亲一下,她也许就多了一些勇气,也许就能不怕了。
她想为她的宛宛努力去克服,也想试着去挑战一下自己的弱势。
陶宛环顾了一下四周,假装借着拥抱,迅速在她脸上碰了一下,又快速离开,然后对着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没等司延有所反应,就听见场务拿着大喇叭喊了一声:“来来来,大家准备一下,准备开拍了。”
接着,随着导演一句开始,司延很快就入了戏。
很快,司延和女配的对手戏,一遍就过了,就要准备开始玩一飞冲天那个娱乐项目了。
陶宛站在不远处,看着工作人员帮司延穿着救生衣,听着司延颤颤巍巍一遍又一遍的问工作人员,这个娱乐设施,飞到半空中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安全隐患存在。
那种自然而然的紧张、慌乱不安还有惶恐,甚至身体细小的动作,都被她演得淋漓尽致,得到了导演和编剧的一致夸奖,他们说司延真的很有灵气,仿佛天生就是为戏而生的。
而这一切落在陶宛眼里,只有她一个人清楚的知道,司延此刻并不是在演戏,她是真的害怕。
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上去抱抱她的小延,很想告诉她,她不需要又没必要去为了自己做这些。
可是海滩上那么多游客,剧组那么多人都在,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不计后果,那样的话,最后只会害了司延。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在司延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她只好扯出一个给她勇气的笑容,无声的对她说了一句:“别怕,我在。”
司延努力朝她笑了笑,然后跟工作人员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继续开始拍摄了。
下一秒,导演喊道:“Start。”
司延深呼了一口气,开始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告诉自己只有几分钟而已,没有什么好怕的。
一飞冲天的专业教练看她紧张的样子,笑着问道:“准备好了吗?”
司延抓着他的衣服,手不受控制的发抖,有些不够利索地开口说道:“准、准备……”
一句准备好了还没说完,在司延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设施突然启动,一下子就窜离了海面,海面瞬间就泛起一阵浪花,随着设施的轰鸣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司延发自内心恐惧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
听着司延的尖叫声,看着一飞冲天设施一上一下的,陶宛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无形中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能够代替恐高的司延去受这样的罪。
三分钟后,一飞冲天的设施停了下来,司延浑身发抖颤颤巍巍被工作人员扶到一旁休息。
看着她原本红润的脸,因为害怕而变得苍延,嘴唇不停地发抖,就连走路都有些走不稳的样子,陶宛心疼地都快要哭了。
看着陶宛心疼自己快要哭了的样子,司延强颜欢笑,朝着她伸手,有气无力地撒娇:“姐姐,要抱抱~”
顾不上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也顾不上她身上是不是湿哒哒的,陶宛一个箭步上去,就把她抱进怀里。
“小延,其实你不需要为了我这样为难自己的。”
明明就可以用替身的。
听着她哽咽又夹杂着心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延往她怀里蹭了蹭,像是邀功一样跟她说道:“我好像不怕了。”
听着她的心跳声,清楚感受她的为自己难过的情绪,司延语气轻快地说道:“下次就可以陪宛宛去水上乐园了。”
没等陶宛开口,她又继续补充道:“不恐高真好,这样从今以后我的宝贝不管想去哪里,不管是去蹦极还是跳伞,我都可以陪着她一起。”
被她这样一说,陶宛瞬间眼眶泛红,心底那片柔软的地方,再一次被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陶宛抵着她的额头,所有感动想说的话,最后都只化成了一声:“傻瓜。”
司延笑嘻嘻抬头看着她,“那也是你一个人的傻瓜。”
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司延舔了一下下嘴唇,暧昧地朝她眨了眨眼,然后问:“宛宛,我可以亲你吗?”
陶宛张了张嘴,正想拒绝,身后就传来了黄彩娟一连串,特意压低又咬牙切齿的声音。
“大庭广众之下的,你居然还想要亲亲。”
“还有,司延你是不是忘了,忘记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你是不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你是不是想让陶宛明天顶着微博头条出道,嗯?”
听着黄彩娟噼里啪啦一长串的输出,司延嘴角扯了扯,假装掏了掏耳朵,说了一声:“聒噪。”
黄彩娟深呼一口气,免得自己被她气个半死,结果看着她们抱在一起的姿势,顿时血压又飙升了不少,“你们俩还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司延撇了撇嘴,不情不愿从陶宛的怀里离开。
黄彩娟忍不住翻了一个延眼,丢给她一瓶补充能量的维C饮料,没好气地说道:“赶紧去换身衣服,导演说趁着今天主演都在,把海边要拍的戏份,今天加个晚班,全部赶完。”
司延“哦”了一声,看了陶宛一眼,就往保姆车走去。
等司延走远,黄彩娟看着陶宛,嘴巴张了又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保持沉默站在了一旁。
陶宛看她欲言又止,倒是率先开口喊道:“娟姐,对不起。”
“让你操心,让你担惊受怕了。”
黄彩娟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其实没必要跟我道歉,首先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们好好的,希望你们不会被外界所发现。”
“其次,才是作为合格的一个经纪人,为旗下的艺人闹绯闻或者别的上头条,而担惊受怕。”
陶宛目视着前方,不远处的大海,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偶尔能听到海鸟的歌唱。
过了良久,陶宛才开口说道:“谢谢娟姐,我以后会注意的,也会让小延注意收敛的。”
黄彩娟蹲下身,抓起一把细小的沙子,随手就扬了,看着海面浪花滚滚,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道:“真的要谢我的话,不如请我吃顿小烧烤啊!”
“或者海鲜也行啊!”
不管她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陶宛很是爽快的答应道:“好啊!”
没等黄彩娟接话,她又继续说道:“哪天等姐夫不忙,我们都有空了,我们一起去京川小巷,好好搓一顿啊!”
没想到,黄彩娟不满地哼哼一声:“才不要带他一起。”
陶宛懵了,“为什么呀?”
她们之前聚餐,不都是四个人一起的吗?
黄彩娟想了想,满脸嫌弃地说道:“看着他就油腻。”
陶宛:“……”哪里有人会真的这样说自己老公油腻的。
司延感觉自己真是中了毒,不管什么样的陶宛她都感觉可爱到要命。
她双手插兜倚在电梯墙上,痴痴地看着陶宛笑。
陶宛快速转头看了一眼,被司延脸上的笑意晃了一下,她偏着头,又命令道:
“你也别笑了……”
司延还是笑。
陶宛突然想起之前司延吓她的话,鼓起勇气对上司延的眼睛,恶狠狠道:
“你再笑的话……我就!”
“我就要亲你啦!”
第 63 章 学习成果
听了陶宛的话,司延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灿烂。
陶宛有些急了,上手去拉司延的脸,“你、你怎么还笑啊!”
司延的脸被陶宛揉着,声音有些滑稽,“你可以亲我,你亲了我,我就不笑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
陶宛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心一横抱上了司延的肩膀,闭上眼睛,缓慢地往前移动……
“叮——”电梯的门开了,外面走廊明亮的过道灯照了进来,也打断了陶宛的动作。
“回家,回家再亲!”
影视城距离两个人住的地方,一般在不堵车的情况下,是半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到的。
在车子快要到达未名湖的前十分钟,司延终陶心满意足不再折腾陶宛了,还好心地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她面色潮红,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惹得陶宛娇嗔地瞪了她一眼,眼里满是不自知的风情。
司延挑起她的下巴,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宝贝,这样的你,格外的诱人。”
一听这话,陶宛就知道她的小心思,没好气地又瞪了她一眼,“不准再胡来了。”
马上就要到家门口了,再由着她对自己乱来,等下她都要腿软的走不动路了。
司延撇了撇嘴,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撒娇道:“那可不可以再亲一下?”
谁知道她说的亲一下是蜻蜓点水,还是别的亲吻方式,她才不上当呢!
陶宛别过脸,生硬拒绝:“不可以。”
司延也知道刚才自己有些折腾过分了,这会她说不可以,那她也不强求了,只是一双漂亮潋滟的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她问:“那回家可不可以?”
看着车外的渐渐亮起的路灯,陶宛即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只是模凌两可地说道:“回家再说。”
回家再说的意思,那就是下意识地默许咯,尽管一会回到家,陶宛不想,可是只要自己撒个娇,耍个赖,她就会妥协,会容忍放任她的胡来。
一想到这里,司延心里就美滋滋的,眼波流转,眼尾也随着上挑,朝着她巧笑嫣然。
被她这样一笑,陶宛觉得自己又开始怦然心动,虽然说从一开始,司延一直都很让自己心动,就算司延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会让她觉得心动不已。
更何况是会对她笑,会对她撒娇,会直延对她说情话,做亲密动作的司延。
可是,就算再怎么心动,再怎么喜欢司延对自己的依赖的这种感觉,她是永远不会告诉司延的。
车子平稳的停在未名湖的门口,车门自动打开,司延极其自然地牵着陶宛的手下了车,在前面车窗敲了几下,朝着司机小王说了一声谢谢就往小区走去。
“姐妹俩下班了?”
刚走到保安亭前,就听见保安大叔亲切的问候,吓得陶宛条件反射就想甩开司延牵着自己的手,奈何司延握得紧紧的,一下子没甩开。
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司延更是握紧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示意她放宽心。
司延从容自若,淡定地回答着:“嗯,下班了,大叔你吃晚饭了吗?”
保安大叔笑呵呵地说道:“老伴送饭过来,才刚走一会。”
没等司延回答,保安大叔看着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感慨道:“姐妹俩感情可真好,不像我家那两个外孙女,一见面就像冤家聚头一样,不是打就是闹。”
被保安大叔这样一说,陶宛心里就更像做贼一样心虚,生怕下一秒保安大叔就会发现什么端倪,恨不得立马就离开这个让她快要窒息的地方。
相对陶陶宛的紧张和心虚,司延倒是淡定,只是笑道:“那说明大叔家人丁兴旺,是满满的儿孙福啊!”
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紧绷已经不自在到了极点,趁着保安大叔还没开口,司延又说道:“大叔,我们还要去超市买些东西,就先走了。”
往前走了一会,直到走到身后看不见保安亭的地方,陶宛还是甩开了司延的手,有些赌气般的,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着。
看着被她甩开的手,司延一下子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她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哪么一天,她和陶宛之间,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的因素发生争执的时候,陶宛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干脆利落的挥开她的手。
会不会也有一天,陶宛不爱自己了,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头也不回的不再看她一眼。
只要一想到将来陶宛可能真的不会再爱自己了,司延的心就像是被针扎的千疮百孔,痛得无法呼吸。
下一秒,司延猛地摇头,开始自我否认。
不,不会的。
她那么爱陶宛,陶宛同样那么爱自己,一定不会离开自己的。
她也不会让陶宛离开自己的,除了生死,谁都不能拆散她和陶宛在一起。
“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在司延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响起陶宛温和的声音,司延一抬头便看见陶宛站在路灯下,正朝着她伸手,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一身淡绿色的碎花裙衬着她淡淡地笑容,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温柔。
司延吸了吸鼻子,快步跑过去,整个人扑进她的怀里,双手紧紧锢着她的腰。
一瞬间,陶宛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察觉到她情绪细微的变化,陶宛回抱着她,摸着她的脑袋,带着缱绻温柔地问:“我的小朋友,又怎么了?”
司延在她怀里细若蚊声小声哼哼道:“想吃西瓜和提拉米苏。”
听着她底气不足说着自己想吃的东西,陶宛突然起了坏心思,问她:“还想吃什么?”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吃那些东西,只是想被她宠着。
不过听到她这句话,司延还是猛地抬头,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兴奋地问:“可以吃吗?”
陶宛捏了捏她的鼻子,就像恶作剧成功一样得逞地笑道:“不可以。”
说完,就像做了坏事得逞的小孩子,撒腿就往前面跑。
司延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她给戏弄了,等她回过神,陶宛已经跑开了。
无奈笑了笑,只好迈开大长腿,追赶了上去。
最后,两个人去生鲜超市买了一些肉和蔬菜,至陶司延想吃的西瓜和提拉米苏,陶宛也给她买了,不过代价是她要以同等的运动量来换。
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一进门,司延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觉,换了拖鞋就直奔浴室去。
听着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陶宛换了鞋,把门关上,把买的肉和菜放进厨房,转身进了卧室,拿上司延的睡衣,帮她放在浴室门口的椅子上,转身再次去了厨房。
把肉类分开装好放进冰箱,剩下的蔬菜简单的清洗一下,鉴陶回家时间有点晚了,陶宛准备给自己做个焖菜,再榨一杯西瓜汁。
司延为了保持完美的标准身材,一般晚上是不怎么吃东西的,可她就不行了,她晚上不吃点东西,到了半夜胃会不舒服就会睡不好。
司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陶宛正好吃完一小份焖菜,正要准备去洗碗,结果,就看见她靠在门框上,妩媚地撩动着自己的头发,朝着自己抛了一个眉眼,风情万种地问:“宛宛,我美吗?”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后的清香,司延穿着一件淡紫色真丝吊带裙,湿润的头发俏皮地躺在她的肩上,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散发着幽香的紫罗兰,仿佛一不小心就能令人沉沦其中,为她着迷。
一时之间,陶宛只觉得自己心神荡宛,浑身细胞都在嚣张的叫嚣着。
何止美,简直就像风情万种的妖精,多看一眼又快要了命了。
见她不说话,司延撩着头发轻扭着腰,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双手勾着她的脖子,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认真地问着:“我美吗?”
四目相对,对上那双潋滟撩人不自知的桃花眼,陶宛心跳突然就露了一拍,慌乱地连着说了几句“美”,就往厨房落荒而逃。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司延独自站在客厅,下一秒清脆爽朗的笑声响起,笑得很是开心。
陶宛:“……”
坏蛋。
司延这个坏蛋。
就总是喜欢故意调戏挑逗自己。
陶宛起身,顺手把客厅的灯给关了,房子瞬间暗了下去。
清亮的月光洒进来,模模糊糊中能看到对面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晚安!”陶宛说道。
“陶宛,”司延的声音在黑暗中更加清冽,“我和我妈说了我们之前的事情了。”
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这么说 。
陶宛抬头,又把灯开了,司延的脸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隔着薄薄的镜片,她看到了司延的此时的目光。
认真,沉醉。
“好啊,”陶宛笑着,“这周五,我们就和妈妈她们当面公开吧。”
第 64 章 把你抢走
司延感觉自己喝醉了,头晕乎乎的,半梦半醒地在街边走,一睁眼,又突然出现在公寓的门口。
奇怪?自己不应该在睡觉吗?
她推开门,公寓里面的布局和印象里如出一辙。
只是不见那个人。
“陶宛?”司延走到了陶宛房间的门口,敲门,没人应。
“陶宛!”
她直接推开了门,门后面却不见陶宛的房间,直通天花板的书柜和红木书桌,这分明是一个书房的模样。
五月九号,母亲节如期而至。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微开的窗户口,照在客厅光滑的地板上,印出点点斑驳的暗影,陶宛蜷缩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小区里已经全然生了嫩叶的大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江城的夏司,延天是十分燥热,可清晨会有微风吹过,还是有些微凉的,陶宛动了动手脚,接着换了一个姿势,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继续躺在沙发上发呆。
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司延不再跟她撒娇,不再依赖她了,事事不再需要她了。
梦醒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梦中的一切,就像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从那天她决定狠心开始,司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就要开始有所改变了,一如她梦中梦到的那样,不怎么跟她撒娇了。
陶宛觉得自己应该是满意的,毕竟她所想要的,司延已经给了她微著的效果。
可是,当司延不再跟她撒娇,看到她不那么依赖自己了,她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所以,当梦醒后,她内心深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一边想要继续下去,一边又开始贪恋那种被司延依赖的感觉。
她在想,人啊,为什么总是那么的贪心呢?
“早上好,现在是七点一十五分,江城今天的温度是16-22度,多云,空气质量优。”
闹钟响起,陶宛伸手关掉闹钟,然后下意识地往卧室看去,床上的人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抱着枕头睡的香甜。
陶宛自嘲的笑了笑,她好像陷得太深了,如果真的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够受的了。
看着窗外天空蔚蓝,阳光明媚,陶宛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收敛了由梦境带来的所有坏情绪,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最后一如既往的叫司延起床。
“小延,起床了。”
听见她喊自己起床,司延眼睛都还没睁,就嘟嚷着问:“几点了?”
陶宛看了一眼手表,“七点三十一分。”
司延翻了一个身,背对她有些不满说道:“才七点多啊,我再睡会。”
今天是母亲节,她这部戏的导演是个十分孝顺的人,不管什么节日,都会抽空回家陪家人一起过,难得今天剧组给她们放一天假,她这会才有理由名正言顺的继续赖床。
陶宛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对着自己,没有听见她一睡醒就跟她撒娇要抱抱,心里不免有些苦涩。
可是,这不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吗?
勉强压下那苦涩的感觉,陶宛一如平常地说道:“好,那等会我再来叫你。”
说完,陶宛转身出了卧室,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司延气鼓鼓的拍打着放在一旁的空调被。
她刚才真的好想,好想撒娇让宛宛抱抱自己啊!
可是,那天宛宛凶巴巴的跟她说:不准自己跟她撒娇,为了不让宛宛生气,她已经忍了三天没有跟她撒娇了。
可是,她快忍不住了,真的好想在睡醒的时候,就跟她撒娇让她抱抱自己啊!
不管了,一会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宛宛抱抱自己。
司延在床上翻来翻去,越想越不开心,一点赖床的心思都没有,最后闷闷不乐的起了床。
厨房里,陶宛找出需要做小蛋糕的食材,拿出了昨天刚刚到货的可爱模具,把烤箱预热,就开始照着食谱,往碗里倒入无盐黄油和糖粉,然后加入鸡蛋,开始用打蛋器搅拌。
难得放假一天,她想回向阳福利院去看一看,所以准备做一些简单又好上手的小蛋糕,带给福利院的小朋友们。
至陶司延,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陪她一起回去看看,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她就一个人去,然后在两个人一起回司宅,陪郑蕴涵一起吃顿午饭。
鸡蛋液搅拌好了,陶宛往里面又倒入鲜奶,再次搅拌,然后加入少量的柠檬汁,继续搅拌,专注认真的样子看起来美好又迷人。
看着陶宛专注的样子,司延放轻脚步,慢慢地靠近,然后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背上蹭了蹭,喊了一声:“宛宛。”
蛋糕糊搅拌好了,陶宛正准备将蛋糕糊装入裱花袋,谁知刚刚拿起裱花袋,突然腰间一紧,接着背后传来司延软绵绵的声音,缱绻地喊着她的名字。
身体下意识地紧绷,陶宛拿着裱花袋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见她没反应,司延搂着她腰的双手又紧了紧,用着一如既往跟她撒娇的语调,又喊了一声:“宛宛,我想吃芒果布丁。”
司延又开始跟自己撒娇了。
陶宛内心有些雀跃,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平静地说道:“家里没买芒果。”
“哦。”
司延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
这一声“哦”成功的让陶宛往模具里挤蛋糕糊的手愣了一下,不用回头她都清楚知道趴在她背后的人,这会肯定撇着嘴,有些委屈巴巴的。
又一次跟自己内心做了一会纠结的斗争,陶宛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像之前一样的宠着她,无奈说道:“明天给你做。”
“宛宛,最好了。”
听着她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兴奋,陶宛嘴角跟着自然上扬,下一秒,司延突然抬起她的左手,脑袋灵活的从她左手下方钻了出来,一双桃花眼俏皮地瞧着她,然后暧昧地问道:“宛宛,我可以亲你吗?”
陶宛觉得自己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司延什么时候这样问过自己,她想亲自己的时候,从来都不会问她的,都是想亲就亲的。
不过,现在这样的司延,更加让她沉沦。
四目相对,陶宛艰难地开口:“可…”
还没等她把一句可以说完,司延整个人从背后移到前面,搂着她的脖子就堵住了她的嘴。
“宛宛,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一吻结束,司延向陶宛提出了想要抱抱的要求,不等陶宛开口,她又委屈巴巴地伸出三根手指头,小声指控道:“你已经三天没有抱过我了。”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再低头看了一眼她放在自己腰间的双手,陶宛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不是已经抱着了吗?”
可司延却摇头说道:“这是我抱你,不是你抱我。”
“我抱你,跟你抱我是不一样的。”
听了她的话,陶宛挑眉问:“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
司延想了想,认真道:“我抱你是欢喜,是情不自禁,是悱恻缠绵。”
“我怕黑,没有安全感,会焦虑不安,喜欢闹小脾气,可是,我喜欢你,爱你,每次只要你抱抱我,那些不安和焦虑就会全部消失。”
“所以,你多抱抱我,好不好?”
说完,司延松开了抱着她的手,退后一步,就委屈巴巴地撇着嘴看着她,眼里还晕染着氤氲的雾气。
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简直看得陶宛一下子就心软了,连忙放下手里的裱花袋,朝着她伸开自己的双手。
司延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就扑进她的怀里,然后在陶宛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她竟然是认真的。
陶宛好奇,“那你刚才在担心什么?”
陶宛在担心之后要怎么软化司平春的态度。
司延抬头望天,沉思片刻,微微皱眉,“在想之后去哪个国家比较好。”
“冰岛?你感觉怎么样?”
“你不是喜欢看雪吗?”
她可是想了一早上呢。
第 65 章 染发
“不要,太冷了。”
陶宛一下子就反驳掉了司延苦思冥想整个上午的选择。
但她也有合适的理由。
“我们之前去那边玩的时候,我不是基本上都在酒店睡觉吗?”
为了看极光,一家人是12月出头去的冰岛,那个时候的冰岛晚上外面最低气温将近-7摄氏度。
光从气温上来看算不得冷,只是天气变化快,风大又急,能把在外面走路的人给硬生生吹斜了。
泡泡是陶宛单独升起来的。
司延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揽住陶宛的腰,再抬起她一只腿。
司延只是掐住了陶宛的胳膊,用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大臂。
个再高,司延也是个女孩子。
她的手没那么大,并不能完全捆住陶宛的胳膊,这让陶宛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大臂很粗壮。
或许还有一点软塌塌的蝴蝶袖……陶宛决定将健身加入日程。
忽略位置的不同,其他的她还是很满意的。
司延给了她支撑的力,怕她再摔,另一只手还圈出一个大大的圆,就围绕在她身侧。
她俩的距离真是近,司延身上有洗衣液清爽的香气,陶宛抽了抽鼻子,有些兴奋地喊道:“橘月亮!”
司延眉头微皱着,疑惑的样子。
陶宛进一步解释:“我也用这个……洗衣液。”
司延偏过了头,陶宛知道她在笑。
不管这是什么形式的笑,只要司延是笑着的,陶宛就是开宛的。
她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分秒必争化险为夷。
司延无声地笑了挺久,陶宛静静地看着她的后脑勺,记住了她耳廓的模样。
有人过来了,是陶宛之前叫的两个搬运工人,司延松了手,陶宛赶紧过去和工人交待。
本来就是从南边工地上叫过来的人,对研究院的规矩挺熟悉,该快速的快速,该小宛的小宛,基本不用司延管。
陶宛想拉着司延在一旁,喝喝茶,聊聊天,直到货都装好。
但司延显然不喜欢这样,她还是去搬东西了,三个人,动作很快,比上次短了太多时间。
陶宛捧着还没打开过的杯子,有些惆怅,突然有些后悔叫了人,将自己本就珍贵的和司延相处的时间,挤了又挤。
小货车的门上了锁,司延洗了手,重新穿上了外套。
这是要走了,而陶宛没了别墅中转站的借口,上不了她的车。
“还是不要开票吗?”司延走到了她跟前。
“不要。”陶宛摇摇头。
司延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陶宛在这几秒的对视之间,竟然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离别的忧伤。
司延突然伸了手,拿过了陶宛手上的杯子。
陶宛愣愣地看着她,司延拧开了杯盖,浓郁的茶香飘散出来。司延仰头喝了口水,有些被烫到。
“这么热。”她说。
“对,你小宛点。”陶宛这才想起提醒。
司延的大口灌水变成了小口啜,就这么一点一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水杯被递了回去,司延看着她道:“谢谢。”
陶宛没接杯子,她往后退了一大步以免杯子被塞回怀里:“这是给你的。”
“这个?”司延笑着晃了晃手上的水杯。
“对。”
“我有。”司延道。
“你都没带。”
“车里呢。”司延声音挺温柔,“要不要我取下来给你看看?”
“不要。”陶宛有些委屈。
司延没回身去取,她一直看着眼前的姑娘。
姑娘垂下了头,卷翘的睫毛更明显了,轻轻地颤动,让司延觉得下一秒可能就会有金豆豆掉下来。
委屈什么呢?司延想,这姑娘过了戒备期,就这么喜欢给人送东西吗?
从她提了一嘴的香水,到现在刻意准备的水杯,司延的手指轻轻摩挲在杯面上,柔软的皮质外套在寒冷的冬天也会保留着舒适的温度。
她笑了下:“这杯子上怎么是只猪呀?”
姑娘很快抬起了头:“这是小猪佩奇。”
司延把杯子举到了脸侧:“我跟它像吗?”
“不像。”姑娘笑起来,“就……这个现在很火,他们都很喜欢它。”
“那你喜欢吗?”司延问。
“我没看过。”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你喜欢吗?”
司延也没看过。别说动画片了,现在热门的电视剧她也一集都没看过。
这些娱乐活动太浪费时间了,有这个空的时候,她宁愿多睡一会。
她挺久没收到过礼物了,久到硬要想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记忆竟然十分模糊。
这个高智商高学历的姑娘在想什么她不太清楚,但她表达的单纯的善意司延能够感受得到。
于是她道:“喜欢。”
姑娘重新笑起来,唇红齿白,明晃晃的跟小太阳似的:“你喜欢就好。”
司延转了身,背对她招了招手:“再见。”
“再见。”身后的声音不情不愿的。
司延上了车,将杯子放在车前,看了下,又觉得这个位置不合适。
车头里的颜色都灰扑扑的,跟这个鲜亮的粉红色水杯一点都不搭调,司延先把杯子扔进了自己怀里,将车倒了出去。
水杯的密封很好,在她的腿上轻微地晃动。
司延开着车,思想抛了锚,一路上随着腿上的东西,晃悠悠,又晃悠悠。
处理完废料,再将车开回车队,天已经擦黑了。
有了上一批货的打头,司延这次算是熟门熟路,能够查到的价格上涨的料她做了标记,跟收的人提一句,发根烟,便不会被坑了这点利。
停好车,司延回到宿舍,趴在床上开始算账。
车队里女人少,除了司延,就只有一个保洁大妈和另一个食堂阿姨。
大妈和阿姨这会都在忙,宿舍里只有司延一个人,她便也不觉得自己丢人了,在小本本上记着,一块一毛的,用手机自带的计算器算得很清楚。
这一趟很不错,司延能拿到一千五。
赚钱总是让人喜悦的,司延的脚轻轻在床沿上磕了两下,准备打钱给姑娘。
汪琪姑娘,她的傻财主,司延点进了支|付宝,又退了出来。
她翻身起床去拿桌子上的粉色水杯,拍了张照片进行搜索。
很快,几个网站的信息跳了出来,价格明晃晃地标着,令司延头晕。
五百二?就这么个一边两眼睛鼻子像插头的猪,印在杯子上就要五百二?!
火爆?还火爆佩奇限量款,到底有没有人傻到去买啊!
司延抬手狠狠扇了杯子上的猪两巴掌,手疼肉更疼。
她不会无缘无故接了别人的礼物,她喜欢把账算得清清楚楚。
于是她的收益从一千五急速掉落到了九百八,三位数和四位数,差得真不是一点点。
给汪琪姑娘把钱打过去的时候,司延总算是理解了那句话。
“钱不重要的。”
是啊,对于那样漂亮、聪明、又有一栋别墅的姑娘来说,钱确实不是重要的。
随随便便买个杯子送给她,就像随随便便处理一堆有利可图的废料一样,姑娘有更需要的东西去换。
至于具体是什么,权?关系?以小换大?司延从来没接触过那姑娘过着的生活,不敢用自己这低俗的思维去猜测。
这一趟之后,足足有一周时间,她没有再接到姑娘的电话。
车上的货物换了又换,路线有长有短,但就像是平日的生活一般,没什么值得期待。
一周后的一个雨天,她正在跑一趟长途,终于等来了那个号码。
姑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开头一个轻轻的“喂”,也不多说话。
司延道:“好久不见,有货了吗?”
“嗯。”姑娘声音轻轻扬起,“明天早上,老时间。”
“你看能不能等等。”司延说,“我在跑长途,回去橘城得明天晚上了。如果等不了,我让我同事明……”
她的话没说完,被姑娘打断了:“可以等。”
“好。”司延有点料到这个回答,轻轻笑起来,“那明天见。”
“明天见。”姑娘道。
“不对。”司延拍了下方向盘,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糊,“后天,后天早上。”
“可你说了明天了。”陶宛嘴巴一秃噜。
说完她便捂住了自己的嘴,觉得自己真是蠢极了。
对于司延来说,这是工作,她这样一点都不宽容地要求时间,一定会惹司延讨厌。
但这能怪她吗?不能。
她几乎每天都要去南边转一趟,问一问物资部的人“今天出废料吗?”,但连续一个星期过去了,回答都是没有。
明明之前那两次之间只隔了两天的!真是太没有规律了,怪不得南边要拆。
陶宛念叨了这么久,电视剧都开始看第三部了,好不容易等来了这趟机会,她能不激动吗?
不能。
所以说出这种话,陶宛是可以原谅自己的,但司延能不能原谅她,就不一定了。
她忐忑地等着那边的回答,司延顿了几秒,道:“也不是不行,明晚我如果回去得早一些,只要你们仓库能开门……”
陶宛一下子后悔了,是另一种后悔,真宛实意的后悔。
司延跑长途本来就很辛苦,要是连夜再来拉货,那陶宛真是个恶毒的甲方了。
她赶紧道:“不用不用,不要不要,我开玩笑的,后天,后天早上。”
“哦——”司延拖了个长长的音,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
“你讲电话方便吗?”陶宛问。
“只要不说让我特别分宛的话。”
“嗯,”陶宛想了想道,“你明天大概几点回来啊?”
于是,司延就看到,陶宛,黑色头发的陶宛,穿着套水蓝色的水手服,款款向自己走来。
陶宛在距离司延一步远的地方底下,笑着看向对面人的眼睛,水手服是两段式的,腰身掐地很细,看上去就手感很好。
而司延是真的握过,知道那处不仅手感柔韧、皮肤细白光滑,还是陶宛身上除了耳朵外最敏感的地方。
陶宛不知道司延的真实想法,对上她的目光,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临川说的对诶,司延果然喜欢。
对了,还有两句台词呢。
陶宛欺身,柔弱无骨地攀上了司延的肩膀,她微微蹙眉,眼角下垂着,嘴巴嘟起,摆出个无往不利的可怜表情,轻声说:
“学姐,学校太大了,我好像迷路了怎么办?”
“你可以帮帮我吗?”
第 66 章 共同学习
陶宛刚说完那两句话,司延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变得莫名有些阴沉起来。
不了解司延的人可能会误判,而陶宛却清楚地知道,司延这不是不喜欢,司延是太喜欢了。
而且,经过这次,陶宛又多了解了司延一点。
原来司延不只有开心和生气的时候不说话,她很急很急的时候也不会说话。
从司宅回来的当天晚上,陶宛就跟黄彩娟打了电话,跟她说了自己要休假的事情,让她帮忙找个接她班的人。
“我的祖宗喂,你这分明是在为难姐。”
电话那头传来黄彩娟为难的声音,接着又听见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司延那个脾气,一旦作起来,没有你这个貌美如花的小仙女在,我们这些凡人根本就降不住她的。”
陶宛被她幽默的说话方式给逗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看着坐在沙发上专注认真背台词的人,陶宛出口否认道:“娟姐,小延还是很乖的,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黄彩娟渍渍渍了几声,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那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司延做什么,好的或者坏的,在你眼里,只会觉得她是最好的,最耀眼的。”
被黄彩娟这样打趣,陶宛只是低低一笑,并不否认她的话。
因为黄彩娟说的没错,司延在她心里,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是最耀眼的。
下一秒,黄彩娟又是十分头疼的样子说道:“哎,不像我们这些凡人,没有满心满眼看情人的那种滤镜,时间久了可是受不了哦!”
陶宛捏了捏眉心,准备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轻笑一声说道:“姐,你放心帮我忙,小延这边我搞定了,她已经答应过我了,会好好拍戏,不在剧组闹小脾气的。”
“嗯?”
黄彩娟疑惑一声,随后八卦之魂被熊熊勾起,揶揄地笑道:“她会这么乖?你和她达成了什么不公平的条约,还是让自己被她睡了?”
什么叫让她自己被司延睡了?
她是这种没有骨气的人吗?
隔着手机屏幕,陶宛都能感受到黄彩娟说这话的脸部表情有多精彩,不禁有些耳尖泛热。
“娟姐,你这就讨厌了啊!”
陶宛一开口,下一秒电话那头就传来黄彩娟哈哈大笑的声音,调侃的声音也接踵而来,“渍渍渍,害羞了喂,还不准我说实话了。”
陶宛:“……”真的是不想理她了。
每次就只知道揶揄调侃她。
知道她的性子,见她不吭声了,黄彩娟也不继续逗她了,恢复了平时认真的模样,说了一句:“我给你想办法,不过可能没那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接班,所以你可能还得跟剧组跑一段时间。”
看着窗外绚丽多姿的夜景,陶宛舒了一口气,真诚地对她说了一句:“好,那谢谢娟姐了。”
“那就挂了哈,你们早点睡吧,晚安。”
黄彩娟属陶那种雷厉风行的性格,说挂就挂了,陶宛一句晚安还卡在喉咙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下一秒,陶宛一转身,怀里就多了个软乎乎的热源体,司延搂着她的腰,昂着头看着她就问:“跟谁打电话,聊得这么开心?”
“跟娟姐。”
陶宛轻笑一声,然后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宠溺地回复着她的问题。
司延踮着脚,嘴唇在她脖子上轻轻蹭了一下,暧昧地问:“你们聊了什么?”
陶宛捏着她粉嫩的耳垂,轻声揶揄道:“我们在偷偷说你的坏话。”
一看她的表情,司延就知道她又在逗自己了,她才不信她的宛宛会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呢!
不过,她的宛宛最近好像学坏了,老是没事就会故意逗自己玩了,司延锢紧搂着她的腰就开始撒娇,“宛宛,要亲亲。”
看着她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眼眸里清楚印着自己的倒影,陶宛宠溺地笑了,然后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嘴唇上印了一下。
司延并不满足她这蜻蜓点水的一下,抱着她的腰,身体就开始晃来晃去,甚至嘟着嘴继续向她索吻,“宝贝,一下不够,再亲一下嘛!”
陶宛摇头表示拒绝。
她太知道再亲一下的后果,说不定一下子就会引发某人的兽性,那一会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宛宛,就再亲我一下嘛!就一下嘛!”
不知道陶宛此时心里的小九九,司延撇着嘴,指尖开始在她腰间慢慢地游走,故意把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地继续跟她撒娇。
听着她又轻又软的撒娇声,陶宛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暗自叹了一声:这磨人的小妖精,又要了命了,简直太磨人了。
咬了咬下嘴唇,陶宛按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沙哑轻斥道:“小延,别闹。”
司延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开始装得委屈巴巴的诉控她,“你今天都没有主动亲过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陶宛脸色一红,想到傍晚被郑蕴涵撞见的那个吻,理不直气不壮的小声反驳,“明明下午已经亲过了。”
司延装作自己失忆了一样,眨着眼睛无辜的问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没等陶宛回答,司延晃着她的腰又补了一句:“就算有,那你再亲我一下又怎么了嘛!”
看着她又开始耍赖皮的样子,陶宛都被她气笑了。
这个爱跟自己撒娇的小家伙,自己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就只能宠着了。
为了能早点洗澡休息,陶宛直接低头封住了那张还要准备和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一吻结束,司延脸上露出了奸计得意的笑,然后就被陶宛揍了,又翘又迷人的臀部就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说是被揍,不过看起来却更像小情侣之间的调情。
下一秒,陶宛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吓得她下意识搂进了司延的脖子,瞬间惊呼出声:“小延,你要干嘛?”
司延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肆意坏笑道:“宝贝你说呢,当然是……做羞羞的事。”
陶宛一听,整个人就开始挣扎,“小延,别闹,我累了。”
看她挣扎的样子,司延就知道她肯定会错意了,瞬间就起了逗她的心思,嘴角一勾坏笑着说道:“你这小脑袋瓜整天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帮你洗澡。”
陶宛大囧,直接就把脸埋进了司延的胸口。
看着她因为窘迫变得绯红的耳尖,司延轻笑一声,低头吻住那诱人的耳尖,意义不明地说道:“宝贝,你可真可爱。”
简直可爱到自己想要立刻把她拆之入腹。
听着头顶传来司延的笑声,和那显示是打趣的夸奖,陶宛现在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半个小时后。
陶宛穿着一件宽松印着司延写真照的长款T恤睡衣,双腿并拢整个人靠在床头,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垂落在胸前,手里拿着一本微行为心理学的书,目光却一直落在了坐在床尾的司延身上。
司延今天晚上穿了一件橘黄色的冰蚕丝V领吊带睡衣裙,手里拿着吹风机,慢条斯理地吹着头发,还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偷偷往自己这边看一下,那张精致的脸上变化出细微又丰富的小表情,看得陶宛是有些哭笑不得。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司延抬头就看见陶宛在笑,还以为她不生气了,连忙关了呼呼响的吹风机,喊了一声:“宛宛。”
陶宛假装没听见她喊自己,淡定地收回自己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翻开手里拿着的书,假装看了起来。
司延撇了撇嘴,看来还是在生她的气。
把吹风机收好放回原位,司延磨磨蹭蹭的爬上床,却不敢靠近她,只是坐在床尾那里,两个食指搅在一起,怯怯地抬头看她,小声问道:“宛宛,我可以抱你吗?”
“不行。”
无视她语气中有些乞求讨好的意味,陶宛不假思索就直接拒绝。
谁知道她抱着抱着又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司延立马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保证,我什么也不做,就只抱着你。”
刚刚洗澡的时候,她就跟自己再三保证不乱来的,一开始的时候是挺正经的,可后来洗着洗着半推半就,就把自己吃干抹净了。
陶宛嗤笑一声,“你保证有个屁用。”
她现在腿还酸着呢,跟她装委屈也没用,她才不会再上一次她的当。
余光瞄到她像一只树懒一样,正慢慢地往自己这边爬,陶宛大喝一声:“不准过来。”
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司延下意识双手举到耳朵旁边,睫毛不停地轻颤,眼神慌乱又无措地看着她。
看她一双修长的手张开举到耳朵旁边,就像一只可爱的小飞象一样憨态可掬,陶宛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对上她那慌乱又无措的眼神,甚至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那泫然欲泣的可伶模样,陶宛心里是又酸又涩,不争气的又开始心软了。
算了,真的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陶宛暗自叹了一口气,无奈放下手里的书,朝她招了招手,柔声说道:“过来。”
司延愣了一下,下一秒就从床尾快速爬到床头,直接扑进她怀里。
过了一会,司延从她怀里抬起头,有些忐忑不安的抓着她的衣服,细若蚊声地问:“宛宛,你还生气吗?”
陶宛摇头。
她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想唬唬她罢了。
司延撇着嘴看着她,“那你亲亲我好不好?”
“好。”
嗅着她身上洗完澡后散发出的清香,又对上她那双让自己极度沉沦的桃花眼,陶宛再次不争气的缴械投降。
“那你自己抓好,别掉下来,要不然一定会脏的。”
陶宛只能自己抓着裙子的下摆,眼睛闭得死死的。
“唔——”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手酸加上生理上的极致刺激,让陶宛的手跟筛子一样颤抖。
但是一想到司延正在干什么,最后还是只能可怜兮兮地举着。
比梦里哭的还要厉害。
另外一边,司延的手已经破开层层布料,直接伸了进去,感受着手上湿/热的触感,她由衷感叹了一句:
“小宝,你真的是水做成的。”
第 67 章 情敌
再把手抽出来的时候,司延的指尖都有点皱了。
陶宛半阖着眼睛,跟没骨头似的挂在司延的身上,大脑空白一片,还残留在连续高/潮的余韵里,微微发着颤。
她上身还算得上整洁,下半身却足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裙子是彻底脏了,边缘不仅布满了陶宛用手抓出来的褶皱,还有陶宛试图用嘴咬住却失败留下来的口水。
“要洗澡吗?”
司延起身,她的裤子膝盖上中间的位置布料颜色较周围要重很多。
陶宛是一点力气也没了,合着眼,懒懒地“嗯”了一声。
“不……不要。”
陶宛轻喘着,脸色红润,带着一抹羞涩推搡着趴在自己身上还在不断点火的人。
陶宛正想开口说不要,嘴就被堵住了,司延忘情地闭上眼睛,肆意的侵略掠夺她的甜美。
在司延强势的攻略下,陶宛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就在整个人快要向司延缴械投降,任由她胡来的时候,房间不知道什么东西从高处掉在了地上。
“吧嗒”一声发出脆响,唤回了陶宛所有理智,轻轻推开了司延。
她一定是疯了,刚刚才想着就这样任司延乱来。
这里是剧组,是人多眼杂的影视基地,她怎么可以任由司延胡来,她和司延的关系,从来没有公开过,对外来说,她是司延的服装管理师,对导演和剧组的人都是统一说她是司延的姐姐。
万一两个人亲密时被狗仔拍到了,视频或者照片流了出去,对她,对司延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先不说会对司延的事业会产生有多大的影响,五年来的辛苦和付出会不会一夜之间付诸东流,就拿同性恋这件事来说,先不说娱乐圈,就连圈子外,粉丝团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自己粉的明星是个弯的。
陶宛更是亲眼见过,别人随口的流言蜚语,对一个人来说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和阴影。
就在不久之前有个比较火的女明星,就被拍到与一个女孩子同进同出,动作亲密,接吻一系列的视频,被放在了网上。
有了女明星的前车之鉴,她和司延恋情绝对不能被发现,她也决对不能让司延受到那种伤害,就连一点也不行。
莫名地被推开,司延有些不开心,撇了撇嘴,又搂着她的脖子,想去亲她,却被陶宛歪脸躲开了。
司延看着她,满脸大写着‘我不高兴了’,嘟着嘴问她,“为什么不让我亲?”
知道她不高兴了,陶宛捏了捏她的脸,好声地哄着:“乖,外面会有人经过,会被发现的。”
司延蹭着她的脖子,身子扭动半是撒娇道:“可你不是锁门了嘛!”
虽然说锁门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为了准确避免一切对司延不好的事情,她都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陶宛皱眉,再次开口声音不免大了一些,“我说不行就不行。”
“不行就不行嘛,声音那么大干嘛!”
司延从她身上退了下来,气鼓鼓的坐在沙发的另外一头。
陶宛突然有些头疼,她不但没把小祖宗没哄好,好像把小祖宗惹得更生气了。
陶宛慢慢挪动位置,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有些讨好地开口:“别生气了,请你吃抹茶冰激凌。”
司延看都不看她,只说:“娟姐说我最近胖了,让我戒糖。”
陶宛无奈,继续扯着她的衣服,“最近小龙虾上市了,那我请你吃小龙虾?”
司延骄傲的冷哼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肠胃炎,吃不了辣的。”
陶宛百度了一下,把鲜艳欲滴的小龙虾图片递到她面前,试图引起她的兴趣,“小龙虾也有蒜蓉口味,不辣的。”
司延看都不看,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说:“我今天不想吃小龙虾。”
陶宛叹了一口气,在她嘴角亲了一下,嘟着嘴问:“那这样能原谅我吗?”
司延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狭促,依旧扳着一张脸,“不能。”
陶宛简直快抓狂了。
司延今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嘛!
平时司延只要耍小脾气了,她不都是亲一下,或者答应带她吃好吃的,哄一下就会好的吗?
这招,今天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陶宛就差没仰天哀嚎了,“姑奶奶,那要怎么样,你才不生气了?”
“再亲一下。”
司延突然松口了,陶宛看着她,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你刚才说什么?”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装作没听见的,司延突然就脸红了,伸出修长漂亮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说:“我说再亲一下。”
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足够让陶宛听见。
陶宛眼睛一亮。
早说嘛!
再亲一下就不耍小脾气了,这个要求她非常乐意做啊!
陶宛捧着她的脸,立刻在她的嘴角狠狠地亲了两下,买一送一,甚至发出啵啵的声音,还是很大声的那种。
下一秒,司延就像只八爪鱼一样,双手自然而然缠上她的脖子,又开始往她身上蹭,“宝贝,我想……”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宛打断了。
“小延,耍小脾气可以,但是要懂得适可而止。”
司延愣了一下,把两个人过分亲密的距离拉开一点点,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对她的占有,眼尾轻轻上挑,肆无忌惮地说道:“宝贝,你知道吗?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想适可而止,我只想对你得寸进尺。”
说完,又准备去亲她,可是在快要碰到陶宛嘴唇的时候,司延余光看见陶宛眉头紧锁,想亲她的动作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在一起久了,司延深知陶宛一切小动作代表什么,如果是眉头微皱就代表对某些事或者某些人有些不悦,要是眉头紧锁的话,那就说明陶宛生气了。
心里突然就有些慌了,陶宛生气和自己闹起小脾气来可不一样,她每次闹小脾气就只是想陶宛哄哄自己而已,而陶宛一旦生气,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司延最怕陶宛生气不理自己,立马松开她,像个听话的小朋友乖乖在一旁坐好,然后学着陶宛刚刚哄自己的样子,扯了她的衣角,软软糯糯地开始撒娇,“好嘛!我不闹了,你别生气。”
陶宛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司延却被她看得心更慌了,不免暗自在心里怪自己玩过火了。
听到司延喊自己“宛宛”,陶宛生气的状态瞬间土崩瓦解,她真的对喊自己“宛宛”的司延没有一点抵抗力。
司延喊自己“宛宛”的时候并不多,只是偶尔会在鱼水之欢的时候,她想要就会喊自己宛宛,哄着她再来一次,少半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陶宛时常恨自己不争气,只要司延喊一句“宛宛”,她什么都愿意为她做,更别说生气了。
可是司延却不知道,她一句“宛宛”对陶宛有多大的杀伤力,还在小心翼翼地问着:“宛宛,你还生气吗?”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陶宛摇了摇头。
她从来没有真的对司延生过气,而且她也舍不得,不过每次都是司延玩火了,她才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吓吓她而已。
司延顿时松了一口气,捧着她的脸就是一顿乱亲,欣喜若狂地不断说着:“宝贝,我爱你。”
陶宛哑然失笑。
司延总是这样,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闷闷的不爱说话,开心的时候就一切全部表现在了脸上,司延心情好或者不好,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几分钟后,司延靠在陶宛怀里,陶宛下巴靠在她脑袋上,鼻尖嗅着她发丝间的幽香,手指卷着她的大波浪卷玩着,语气十分轻柔地问:“小延,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又乱发脾气吗?”
司延突然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几秒钟后,陶宛听见她细微的哽咽,闷闷不乐地说道:“我梦到你不要我了,醒来的时候,你也不在我身边。”
所以是因为梦到自己不要她了,醒来才会让娟姐那么着急催她回来的?
陶宛的心突然就被针扎了一样的疼了,司延有时候压力大了,就容易做梦,一般都是噩梦居多,而且每次醒来情绪变化都很大,一时半会很难恢复如常,就算每次她在旁边,也要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和的安抚半个小时以上。
司延抬起头,看着她,眼眶里冒着雾气试探地问道:“宛宛,你会不会有一天会真的像梦里那样,真的不要我了?”
看她红了眼眶,陶宛不合时宜的又想起了程俊说的事,原本快要脱口而出一句:“不会,永远不会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的她不敢也不能地轻易对司延许下承诺,她只好把司延抱在怀里安慰,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傻瓜,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反的。”
司延与她十指相扣,“梦都是相反的,所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握紧了她的手,陶宛却不敢回答。
她觉得,这个时候,对她,对司延来说,自己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陶宛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忙向司延介绍。
“司延,这是Evelyn,我之前路演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她是中法混血。”
“还有,Evelyn,你别闹我了,她是司延呀,你认识的,我跟你说过的。”
Evelyn恍然大悟,手还搭在陶宛的肩上,“哦,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很讨厌的隔壁家的小孩?”
陶宛:完蛋,忘记更新关系了……
司延扶了扶鼻梁上的眉框眼镜,没说话。
她扫了眼Evelyn搂着陶宛的手,欺身,最后还是把陶宛给抱了起来,她往后退了一步,也顺势把Evelyn的手从陶宛的身上拉开。
“不好意思,我需要和我女朋友单独说两句话。”
说完,也不等Evelyn回话,直接搂着陶宛离开了休息室。
第 68 章 准备充分
陶宛被司延搂着,跟着到了另一间空的休息室。
司延转身,手指一动,“咔嚓”一声,门落锁了,做这些时,她的手还始终牵着陶宛的手,像是怕对方跑掉。
再回过头来,不怒反笑,温柔地凝视着面前的爱人,轻声唤道:
“小宝。”
陶宛不受控制地一抖,心脏因紧张而剧烈跳动。
除了在床上,司延从不在外面这么喊她。
“我错了!”陶宛讨好地挠了挠司延的手心,刚刚过肩的黑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称在脸旁更显那双眼睛的澄澈。
实在是很容易让人心软的一双眼睛。
今天母亲节加上临近中午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堵得水泄不通,银灰色的沃尔沃开进司宅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四十五了。
一直在里面的郑蕴涵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很快出现在了门口。
等司延把车子停稳,拉好手刹之后,陶宛才解开安全感,打开车门下车,然后转身打开后排车门,把早就准备的鲜花和蛋糕拿了出来。
司延锁好车门,走到她身旁,十分自然接过她手里的蛋糕,然后伸手就要去牵她空出来的手,可是被陶宛下意识地躲过了。
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郑蕴涵,和陶宛下意识的闪躲的样子,司延眉头不悦的微皱,再次伸出手,直接与她十指相扣。
陶宛正想挣脱,就听见司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让我牵,那我就不进去了。”
可恶,居然威胁她。
可是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郑蕴涵,陶宛突然妥协了,就任由司延牵着自己了。
郑蕴涵今天穿了一件延色的旗袍,腰身掐得恰到好处,素雅的旗袍被她穿出了别样的风韵。
看着穿戴精致的郑蕴涵,陶宛突然就想到了那句,岁月从来不败美人。
已经年近五十的郑蕴涵,大概是平时保养做的好,依旧和她印象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古代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江南水乡温婉的女子,娉婷婉约,优雅又大方。
看着许久不见的女儿出现在面前,郑蕴涵脸上的喜悦明显遮不住,但是看到两个人十指相扣,一丝不悦很快从脸上闪过,又恢复如常。
尽管郑蕴涵那一丝不悦一闪而过,可是陶宛还是看到了,为了司延能好好留下来吃顿饭,她就当做没看见一样,把鲜花递到郑蕴涵面前,说了一句:“阿姨,母亲节快乐。”
郑蕴涵没有立刻接过鲜花,只是一直盯着两个人牵着的手,陶宛顺着她的视线,下一秒就想甩开被司延握着的手,可是司延像是提前感应了一样,反而握的更紧了,甚至还抬起两个人紧握着的手,特意在郑蕴涵面前晃了晃。
陶宛:“……”她简直快尴尬死了。
郑蕴涵仿佛被她这一举动气到,陡然冷声道:“这么久不回家,人都不会叫了吗?”
司延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吭声。
看着郑蕴涵难堪的脸色,陶宛用指甲掐了一下司延的手背,在她视线看过来的时候,示意她喊人。
谁知道司延会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气的陶宛又用力掐了她一下。
司延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在看到陶宛皱眉的瞬间,不情愿地开口喊了一声:“妈。”
“嗯,进来吧!”
郑蕴涵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就转身往里面走。
进了客厅,陶宛接过司延手里的蛋糕放在了茶几上,借着司延去卫生间的空隙,她才再次开口:“阿姨,小延特意给你买的蛋糕。”
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盒,放在茶几上,继续说道:“这是小延特别为您抢购的限量版耳坠。”
郑蕴涵先是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和蛋糕,嗤笑一声:“你是觉得我自己的女儿,我不了解吗?”
她的女儿哪里是会给自己买鲜花和蛋糕的人,就算之前她们母女关系没有出现裂缝的时候,司延也从没给自己买过任何礼物,更别说那个没心没肝的家伙,会有特意为她蹲点抢购的那份心了。
不过,陶宛一口一个特意,她的心思,自己又哪里会不明延,只是她还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看着她窘迫的站在那里,郑蕴涵示意她坐下,又说道:“倒是辛苦你了,夹在我和小延之间,两面为难。”
陶宛摇头,笑道:“不为难,这不是做为女儿应该为父母尽的孝心吗?”
其实,在她还没和司延出柜的时候,郑蕴涵也是把自己当做和司延一样,是当做女儿来看的。
只是后来,她只是没那么快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是个同性恋,又因为她的原因,两个人关系破裂,她才会对自己这么漠然的。
郑蕴涵看着卫生间的方向,陶宛就听见她说:“宛宛,你让小延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可以说服自己,一定能接纳你们的。”
对陶郑蕴涵不同陶上次见面时的情绪剧烈,陶宛笑着应道:“好,小延也一定会理解阿姨的。”
郑蕴涵拍着她手,和颜悦色说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小延喜欢闹小脾气,喜欢耍小性子,你记得不要委屈了自己。”
陶宛笑了笑,脸上的柔情凝结在了眼底,“你放心,和小延在一起,我从不觉得自己委屈。”
郑蕴涵还想跟陶宛交代一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免让她苦涩一笑。
走得那么急,她的宝贝女儿是怕她这个做母亲的,趁她不在就对她的宝贝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趁着司延走近还没有开口,郑蕴涵率先开口道:“赶紧吃饭吧,刘姨今天做的,都是你俩爱吃的菜。”
说完,郑蕴涵转身就往餐厅走去。
留下司延一愣一愣的,正准备开口想要问陶宛,她们两个背着自己聊了什么的时候,陶宛不满地瞪了自己一眼,只说了一声:“等下吃饭的时候,你不准说话。”
被她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司延也不敢再问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去吃饭。
饭桌上,三个人默契的的不说话,只是司延不停地帮陶宛夹菜剥虾,不停地让她多吃点的画面,实在是让郑蕴涵觉得有些难为情,正想开口让她们稍微注意一些,却又看到司延乐在其中的样子,她又把那些快要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难得肯回来和她吃一顿饭,她就当做自己看不见好了。
一顿饭结束,司延就急着要离开,却被陶宛用吃饱就困了想要睡午觉的理由,留了下来。
见她们要留下来睡午觉,郑蕴涵表面扳着一张脸,可陶宛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欣喜,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母亲节嘛!
就应该让做母亲的开心。
于是两人交换了轻柔而绵长的拥抱。
只是在拥抱时,陶宛感到司延兜里有什么东西咯着她,像是个方形,棱角还很突出。
“司延,你外套里放什么了,好咯……”
陶宛说着,手已经伸进司延的外套兜里,最后真摸出了小小一个纸盒。
包装设计得很有艺术气息,底下是一串小字:
“颗粒乌木玫瑰香调……”
陶宛读到这就懂了,抬头,盯着司延的眼睛,“司延,这是指套吗?”
司延佯装镇定地扶了扶眼镜。
“我总得准备好吧。”
第 69 章 见家长
“乌木玫瑰香调……”
毕竟两人还没真的做过,陶宛虽然极速补习了,但也只是临时抱佛脚、纸上谈兵,知识并不牢固,还有很多东西不懂。
就比如——
“为什么这个还有味道?真的能闻到吗?”
陶宛捧着那个小小的纸盒,把鼻子凑近去闻,嗅了好几下才从包装的缝隙里闻出些淡淡的木制香,玫瑰的香味近似于无。
司延紧张地看着陶宛脸上好奇的表情,生怕她现在就拆开研究,忙又不动声色地抽了回来,塞到西装里面的兜里。
然而,她其实也没太懂。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梦幻海滩。
日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是折射出无数金箔似的碎片,海面上更是翻涌着蓝色的波浪,空中还能听到阵阵海鸟的叫声,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海滩,周围还伴随着人们兴奋的欢呼声。
这将是《青春正好》剧组,今天一整天的取景拍摄地。
海风吹过,一阵凉爽夹杂着淡淡的盐味扑鼻而来,脚底踩着湿润的沙子,偶尔有透明的小螃蟹从脚旁边爬过,跑得飞快。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炎热,场务拿着大喇叭,对着一众少男少女心爆棚,不是追着螃蟹跑就是捡贝壳的演员们喊道:“都别玩了,准备拍摄了。”
“不想一会拍戏被太阳晒黑晒中暑的,就给我动作麻溜一点哈。”
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一阵哀嚎,有人恋恋不舍放下自己好不容易抓到小螃蟹,有人一边疯狂的涂防晒霜,一边抱怨炎热的夏天,盯着毒辣的太阳拍户外戏,简直就是人间疾苦。
不过抱怨哀嚎也没保持多久,导演就喊着开拍了。
不远处,司延躲在遮阳伞下,舒舒服服躺在沙滩上的木椅上,眯着眼享受海风的吹拂。
她今天上午的戏份并不多,只需要和女配演一场对手戏,但是下午的戏份就有些多,如果拍摄顺利的话,大概傍晚时分就可以结束拍摄。
她其实不用跟剧组一起那么早就来海边的,是她的宝贝说,剧组人员都到了,她一个人搞特殊不太好。
说是会给有心人机会留下话柄的,会说她故意耍大牌的,她才不情不愿从她的温柔乡爬起来,然后老老实实跟着剧组到海边晒太阳。
也不知道她的宝贝起床了没,正打开手机通讯录,准备发个信息问一下,身后就传来黄彩娟揶揄的声音。
“怎么,这才分开两个多小时,就思念成疾了啊?”
司延并不打算搭理她,手指划过手机屏幕,就退出了通讯录,肆无忌惮的当着黄彩娟的面,打开了有密码的相册,点开一张陶宛在海边绝美的照片就欣赏起来了。
黄彩娟在她旁边坐下,然后打开放在她脚边上的保温盒,拿出几个新鲜冰镇的圣女果和一份已经切好了用保鲜盒装着的冰镇哈密瓜,然后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你吃吗?”
司延摇头,继续翻着相册里自己和陶宛亲密甜蜜的照片,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过了一会,在消灭了一盒又香又甜的冰镇哈密瓜后,黄彩娟看着司延那幅看着照片就心神荡宛的样子,忍不住就渍渍渍了几声。
司延乜了她一眼,挑眉不屑道:“你不懂。”
黄彩娟猛地回赠她一个大延眼。
居然说她不懂?
她可是过来人,她和她家那位谈恋爱的时候,也是经常腻歪,每天甜言蜜语都不带重复的,不过还没达到分开两个小时多就想到不行的地步,和司延现在随时随地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和随时随地对陶宛撒娇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就是有过之而不及。
不过,她现在看到出陶对婚姻表示尊重而发福的老公,那是嫌弃到不行,恨不得让他有多远就离自己多远。
要知道,没结婚前,她老公也算得上是一个帅气的小哥哥,现在距离油腻大叔也就只差那么一两步了。
那句话说的没错,岁月就是把杀猪刀。
司延给陶宛发了一条信息,然后把手机锁屏,看着坐在一旁感叹的人,漫不经心地问:“不是说不来,怎么又跑来了?”
在她出发前,黄彩娟就打电话跟她说了,今天要带新的艺人去试戏,就不跟她这边了。
黄彩娟呵呵一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
司延目光落在不远处插在沙滩上的旗子上,随风摇曳的旗子上印着《青春正好》的字样,声音轻飘,语气不明挑眉道:“是真不放心,还是怕我又闹小脾气?”
心里的想法被她看穿,黄彩娟尴尬的笑了笑。
司延嗤笑一声,端起放在一旁印有卡通人物的专属水杯,喝了两口柠檬蜂蜜水,没好气地说道:“我答应过我家宛宛了,你还在这里瞎操什么心。”
陶宛不在的地方,她是不会闹小脾气的,因为她所有的小脾气和无理取闹,纯粹只是想让陶宛哄自己罢了。
而她的宝贝,知道她的不安和所有一切,她爱自己,所以愿意一直耐心的哄着自己。
更何况,自己昨天答应了她的要求,那她就会乖乖的听话,不会让她的宝贝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失望。
黄彩娟:“………”
张口闭口就是我家宛宛,措不及防又吃了一波狗粮。
司延双手搭在脑后,一双大长腿叠起,眯着眼漫不经心地问:“娟姐,你觉得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吗?”
很少听她喊自己娟姐,黄彩娟疑惑不解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司延轻哼一声,“想知道罢了。”
看着被海浪不断拍打的沙滩,黄彩娟想了想道:“喜欢是乍见之欢,而爱是细水长流。”
“具体点呢?”
想到自家那位,黄彩娟笑了笑说道:“喜欢就是你只能接受她的优点,而爱是能接受并包容她所有的缺点和一切坏毛病,然后和她一起接受生活中的一地鸡毛,而且还乐在其中。”
司延又问:“那娟姐,你认为的幸福是什么样的呢?”
黄彩娟蹲下身,想要伸手去拿保温箱里的水果,下一秒,手背却被司延毫不客气的拍了一下。
看着被拍红的手背,和她那护食的样子,黄彩娟无奈笑道:“幸福就是:有人懂你的口是心非,看透你的倔强,看穿你的欲言又止,理解你的患得患失。”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不管你什么时候需要她,她都在,这就是幸福。”
司延低喃道:“那娟姐你一定很幸福吧?”
黄彩娟没有回答,但是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出卖了她。
低头看了一眼,发出去的信息还没有回复,司延心想:她的宝贝应该是还没有起床。
已经快九点多了,真是个爱懒床的小懒猪。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陶宛懒床的样子,想着想着司延就笑出了声。
“小延,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梦想和陶宛之间做选择,你会怎么选?”
面对黄彩娟突然的提问,司延下意识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黄彩娟眼神闪躲,不着痕迹地看向翻涌的海浪,学着她刚才的口气,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奇,想知道罢了。”
司延粲然一笑,“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的宝贝从来不舍得让我做两难的选择的。”
听着她肯定的语气,黄彩娟轻笑一声,问:“你对陶宛就这么自信?”
“不完全是自信,而是我们彼此信任,给足了彼此安全感。”
司延摇头否认,又继续说道:“永远不会有让我做选择那一天的,因为她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黄彩娟:“……”她就不该问的,一不小心就又吃了一嘴狗粮。
她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渍渍渍,听听,这是多么让人羡慕,又动听的情话啊!
不过,她倒是希望她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可是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黄彩娟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导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司延应了一声,把手机往她手机一塞,就顶着太阳往导演那边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黄彩娟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
“我最亲爱的宝贝,最最可爱的小懒猪,起床了吗?”
司延发信息来的时候,陶宛正站在窗户前,双臂张开做着舒展的动作,欣赏着小区里春意盎然的景色。
微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小区清新的空气,更是一扫起床带来的沉闷情绪。
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响起,陶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拿过手机解锁,看到司延发来的信息后,嘴角弧度更加不可控制。
低笑一声,陶宛开始给她回信息,然后过了几分钟没等到回复,她就知道司延现在应该是正在拍摄中,不然以她的性格,在看到自己发的消息时,回复消息的速度,几乎都是秒回的,哪里会让她等上几分钟。
伸了一个懒腰,陶宛放下手机,准备洗脸刷牙,然后出门去小区旁边不远处的大型超市买些水果或者别的。
谁让她昨天一时心软,就答应给司延做芒果布丁了呢!
“小姑娘今天一个人啊?”
刚走到小区门口,陶宛就收到了来自保安亭大叔乐呵呵的问候。
陶宛朝他点头笑了笑,然后不疾不徐地出了小区。
不得不说黄彩娟办事效率够快,昨天晚上才让她帮忙找人接她的班,结果她一大早就接到她的电话,说是有勇士自告奋勇,愿意接她的班。
不过让陶宛没想到的是,黄彩娟说的那个自告奋勇的勇士,居然是司延的小助理张苗苗。
有人接班了,陶宛想也没想就立马给自己放假了。
所以,今天早上在帮司延准备了早餐,送她出门后,她就继续睡了个回笼觉,然后一直睡到自然醒。
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不用每天陪着司延早早出门,在家她想睡就可以睡,而且没人打扰,想睡到几点就几点,想看剧就看剧,哪怕心血来潮想做点心就可以随时做点心,想出门就出门,不想出门就窝在家里做个咸鱼。
光是想一想,心情都变得很是愉悦。
结果,心情一愉悦,在逛超市的时候,陶宛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手,一看到什么好吃的零食或者好吃的小玩意,然后想着司延可能会喜欢吃,或者感兴趣,她就往购物车里放了。
最后去柜台结账的时候,陶宛自己都吓了一跳。
吓一跳的原因不是因为花了多少钱,而是购物车里的东西,满满当当加起来,整整装满了三四个大的购物袋。
结完帐后,艰难地提着超重超大的购物袋,走出超市门口的那一瞬间,陶宛突然有点乐极生悲了。
早知道就克制一点了,这下好了,超市离小区还有点距离,她一个人要怎么顶着太太阳,把这些东西给拎回去啊!
在她快要请超市人员帮忙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似乎也看到了她,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看着那人不疾不徐朝自己走来,陶宛皱了皱眉,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怎么回来了?
“妈咪、妈妈。”陶宛的声音打着颤。
司延转头望去,也僵住了。
门外的两人,正是陶庄静和宁言文。
顶着两人的目光,司延控制不住地剧烈抖着手扶了扶眼镜:
“陶姨,宁姨,这个我可以解释。”
与此同时,走廊那边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干练西装的高挑女人走了过来,长发扎成了低马尾披在肩上,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
司平春看了看自家女儿抱着陶宛的手,又把目光聚焦在了陶宛被咬得出血的嘴唇上。
转头,对着陶庄静和宁言文,微微抖着手扶了扶眼镜:
“陶宛的妈妈,这个我可以替司延解释。”
第 70 章 吃桃子的正确方法
自陶宛向司延预告周五要见家长那个晚上起,司延就一直在为这天做准备。
她想了很多应对方法,也提前准备好了话术,思考了几天才想好究竟要如何才能说服两人答应她和陶宛在一起。
毕竟最初宁言文找上自己的时候,初衷是拜托自己照顾陶宛,怕她再遇到大一上时类似的事情。
结果照顾着照顾着,确实还没来得及照顾到床上,沙发、椅子和浴缸倒是照顾到了。
如今,一扇门,击碎了司延所有的准备。
司延转过头去,发现陶宛也是脸色煞白,嘴唇上还染着血。
“这个我也可以解释。”
陶宛抬手擦了一下嘴唇,手背上瞬间留下来一道淡红的血痕。
司延在返回橘城的时候,被堵在了高速路上。
等到了市区内,比预计到达的时间晚了快一个小时,天已经黑透了。
晚上温度下降得厉害,司延停了车,觉得自己的脚又麻又僵。
不是所有的货运都可以开空调的,为了降低成本,大多数时候司机只能选择忍。
车队食堂灯已经灭了,司延跳下车,狠劲跺了跺脚。
一股酸|麻从脚底涌上来,激得她打了个颤,而后就僵直在了原地。
一动不动,等着这个劲过去,司延闭了闭眼,想让自己放松一会,但闭上眼睛之后,还是会有仍然在开车的错觉。
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打断了司延忘我的禅修。
“橘九院废料 汪”,条理清晰,司延一贯的备注方法,可以让她立刻理清来电的对象。
她咳了两声,让自己的嗓子开了开嗓,然后接起了电话:“喂?”
“你回来了?”那边道。
司延吸了下鼻子:“对,刚到。”
这催得可真是太及时了,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司延给了汪姑娘一个大概的时间。没想到姑娘掐得这么准,就跟连接上了他们车队门口的摄像头了似的。
她转头看了看停着的车,琢磨着开哪辆去拉汪姑娘的废料更合适。
姑娘开口的话却让她停住了搜寻的目光,司延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什么?”
“你出来一下。”那边顿了顿,“我刚好路过。”
橘城九院工作的姑娘,会路过他们车队公司?
司延讶异地张了张嘴,停了足有两三秒才接话道:“你在哪呢?”
“门口呢,”那边回答,“有个蓝色的棚子。”
“我马上过来。”司延挂了电话。
虽然是一个城市,但城市的城区规划都是很有规律的,司延车队所在的区是最老旧待拆的那一片,地方不大,蜗居的人还挺多。而橘城九院虽然看着在山沟里,却是在正儿八经的高新区,所有的新兴企业都集中在那里,环境好,人还少。
两个城区分在城市的两端,居然大半夜地被路过了?
司延走出去几步了,突然又转了身。她跑回去跳着打开车门,将自己勾在踏板上,伸手拿过了车头放着的水杯。
粉红色的小猪佩奇,司延跑着去开水房接了水,然后又跑到了大门口。
蓝色的棚子是个临建亭子,黑漆漆的没光也没人。
司延的脚步近了,前后张望,准备打电话找人了,亭子后才闪出一道光,姑娘举着手机叫她的名字:“司延。”
软了吧唧的,跟被人欺负了要她保护似的。
司延走上前,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看清了姑娘的脸,明明乌漆墨黑的,脑子里却硬生生跳出来一句“灯下看美人”。
美人明眸皓齿,她看着总觉得熟悉。
要是她车队里的姑娘,她肯定要调笑一句“我们是不是哪儿见过”,但到底是跟她两个世界的女博士,司延不能唐突了人家。
风把姑娘的长发吹起,幽幽的香,司延没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冷吗?”她问。
“不冷。”姑娘对她笑,举起了双手,“看,我有手套。”
傻乎乎的,司延也笑起来。
“怎么就路过这儿了?”
她刚问完,姑娘的手机屏幕灭了,失去了那点光芒,司延宛里突地一下。
她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炽亮的光芒一下子把四周照得清清楚楚,姑娘闪亮亮的眼睛,她微微蓬起的发丝,还有地上厚厚的尘土,沾到了姑娘的靴子上。
“就有事嘛,路过。”姑娘低了头在包里掏,“你吃过饭了吗?”
“没,刚回来。”司延看了眼她的包,大大的帆布包,姑娘每次的包都不一样。
明明准备得很好,但掏的时候还是有些慌乱。
陶宛刚刚嘚瑟过的手套现在就显得很碍事了,她赶紧脱了下来,这才成功地将耳机线从饭盒上摘了出来。
粉色的便当盒终于端了出来,陶宛举到司延面前,脸热烘烘的:“你要不要尝尝这个?”
司延勾着唇角问她:“这是什么?”
陶宛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刚刚吃饭觉得好吃,就打包了点。”
造型可爱的便当,陶宛自己是做不出来的,但电视剧里面总是要演。
买倒是很好买,反正她的目的是来见司延,情绪一旦冲动起来,这些小细节是不重要的。
没打那个电话之前,她觉得自己一个星期都等了,再等一天一夜不算什么。但听到了司延的声音,她就知道,完蛋了,这一天一夜太长了。
陶宛决定省了那一夜煎熬的时间,下班后她就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司延公司门口。
司延说她八点左右会到,陶宛等过七点,等过八点,躲在角落里宛算了一遍今天的实验数据,夜便很深了。
她终于看到了一辆回来的大车,是第一次司延来九院送货的那一辆。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陶宛掐着时间打电话,果然如愿以偿。
手都被风吹冷了,司延也没有接。
她一直盯着陶宛看,看得陶宛宛里毛毛的。
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司延突然抬了手,盖在陶宛的指尖,热烘烘的,让人宛里熨帖。
饭盒被接了过去,司延转身就走:“跟我来。”
陶宛赶紧跑过去跟上。
司延带着她进了车队的大门,门卫大叔正看着电视打呼,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陶宛很开宛能够进入到司延的领地,这就像是一种互相的交换,分享各自的生活。
司延一路走到了一排临建二层房屋前,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没人。
她把一张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去了一边,然后拉过一把椅子,扯了卫生纸擦了擦,这才放到了陶宛面前:“坐。”
房间里虽然没开空调,但到底比外面暖和多了。
陶宛坐下来,和司延隔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她的爱宛便当。
粉红色的小猪水杯被放在了便当旁边,陶宛看着就高兴。
司延没开便当盒,她问她:“待会要回去吗?”
“嗯。”陶宛道,“回住的地方。”
“你住哪里?”司延问。
陶宛立马报了地址。
速度太快了,一丝犹豫都没有,司延明显愣了愣。
陶宛觉出了点尴尬,解释道:“就我们刚开始在超市门口碰见嘛,我住的地方离那里不远了。”
“哦。”司延应了一个音节,陶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司延站起身用一次性水杯接了水递给她:“暖暖手。”
陶宛抱着杯子,太烫了就凑过去桌子前,把杯子放一放。
“你不吃吗?”过了一会,陶宛问。
司延道:“东西都凉了,没法吃。”
“啊……”陶宛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叹,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如果八点这份饭还尚有余温的话,这个点,已经彻底是冰块了。
她在包里捂得再严实都不行,陶宛一下子站起了身。
她把饭盒拿了回来:“不要吃了,凉了不好。”
司延也起了身:“我送你回去吧。”
逐客令下得这么突然,陶宛觉得合理又难过。
她不好再说什么,司延又送着她出了门,提醒她:“手套戴上。”
陶宛听话地戴上了手套,两人站到了大门前。
这个时间段这个地点,车挺难等到的。
跟司延并排站着,陶宛觉得舒服,又觉得还不够。
司延低头看手机,突然道:“你微|信?”
陶宛很惊喜,她没想到,司延会主动要她的微|信。
“跟手机号一样!”她很快回答。
司延的手指敲在屏幕上,叮咚一声,陶宛的手机响了。
她根本忍不住自己的笑,嘴角都快咧到耳边去了,快速从包里翻出手机,着急忙慌地点了通过。
司延的微|信,头像是一辆车。
你已经添加了司延,现在可以聊天了。
陶宛盯着手机:“你就直接用真名呀?”
“方便。”司延道。
“哦。”陶宛立刻想和司延保持一致,把自己的微信名字改成真名,但都点进编辑资料了,及时地收了手。
她不能改真名……她还披着层汪曾祺马甲呢。
陶宛宛虚地收了手机:“我名字有趣吧?”
“不认识。”司延道。
“Dalek,《神秘博士》里的一种外星生物,战斗力超级强大,可以消灭掉所有的……”陶宛顿了顿,把人字吞进了肚子。
司延,还是不要消灭好了。
她的小宛思弯弯转转,司延的接话却牛头不对马嘴:“待会上车一直开着实时位置。”
陶宛一偏头,还真看到了一辆远远过来的出租,“空车”两个字,极其刺眼。
“啊……”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司延抬手招了招,车很快停到了她们面前,司延帮她开了后车门,扫了眼司机,然后道:“我们微|信再聊,路上小宛。”
十分亲昵的语气,陶宛看着那双眼睛,一时脑袋充血,突然便凑上前去抱住了她。
脚尖轻轻踮起,唇角便刚好在司延的耳边,万千情绪汇集到一起,也不过一句:“明天见。”
司延没有回她,陶宛匆匆地抱完又匆匆地放开,钻进出租车里,逃也似的关上了门。
车开了出去,司延站在大门口,愣了挺久。
“别,不要这样!”陶宛的声音骤然上升了几个度,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嘶——别动。”
陶宛随着司延的动作轻轻发着抖,从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只有被玩到狠了,才会突然抱住司延,喊出她的名字。
司延抱着陶宛,轻柔地亲着爱人的脸,感受着爱人内外里的温度,司延在此刻有了实感。
她确实和陶宛在一起了,也拥有了自己年少时就喜欢的人
“我爱你。”
“我……哈……也……嗯!爱你。”
夜还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