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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1 章   登山


    夏日炎炎,湖风也透着热意,橘色小猫在地板上翻了个身,瘫软成一张猫饼。


    娜塔女士蹲下,轻抚它柔软的皮毛,猫咪尾巴晃了晃,对两脚兽示意自己的愉悦。


    格里沙从老师手中接过一封信。


    “这是你的舅舅托我转交给你的,他和你的母亲都知道你抵达了瑞士,撞上了我,他们希望你在这里好好学习。”


    格里沙不知道这条消息到底过了多少个人、走过多少路才被传递到自己这里,他看着信纸上简约的字句,知道这是为了省发电报的钱,舅舅和妈妈都精简了字句,可他们的关心已经完好无损地传递到他的心里。


    秦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格里沙科普为什么要穿上衣服睡觉,交涉一番无果。


    某人无论如何不肯把衣服穿上,气得秦追头脑发热。


    独自闷了一会儿,情绪就已经化解了。


    光着膀子,在他们大衍朝是万万不行的,就算是天气热,没有冰的候,可以在屋子里穿着褂子,但如果有外人就是不礼貌的。


    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大衍朝。


    这是一个很开放的朝代,他记得自己看过的一个电视节目,里面的男生穿着跟格里沙一样的短裤,女生穿得更为清凉,他第一次看到的候脸都红了。


    说不定刚刚自己保守的举动,还让大家觉得大惊小怪了呢。


    格里沙的身材极好,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不像是那种健身房上流水线出品的花花架子,肌肉线条流畅分明,蕴藏着力度。


    他好友小祝将军从小就在军营长大,骑射弓马样样在行,身材也很有分量。


    小秦身体不佳,自然羡慕这样具有力量感的身体。秦追不止一次隔着衣物摸过祝镇鸣的胳膊。后来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看到了这种好身材,就会想摸一摸。


    他有意避让,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格里沙总是在他面前晃。


    一下子起身喝水,一下子又去洗个手。


    这就跟在一个口渴的人面前放一碗水,在一个饿极的人面前放一大碗吃的有什么区别。


    秦追亭极力克制,奈何对方身材实在是太优越,他忍不住用手机挡着大半张脸偷看两眼。


    格里沙换了个姿势,大大方方地舒展了身体,稍一动作,肌肉便自发隆起,看的秦追口干舌燥。


    他不敢再多看,起身放了书往浴室走。


    一直在佯装回消息的男人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动作,眸色翻涌,微勾着的嘴唇透露出一股玩味。


    秦追站在洗手台前,捞了一把水准备往脸上扑,手腕一痛。


    秦追亭猝不及防被人握住手腕,那一小捧水一点不落的都洒他身上去了。


    格里沙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湿漉漉的胸膛,用眼神扫他的脸,似笑非笑的问:“故意的?”


    还好格里沙的裤子是黑色宽松款,水珠子沾上去,一下便顺着肌理分明的下腹隐入不见。


    房间里陡然增加了几分暧昧。


    秦追乌黑浓密的翘睫上沾染了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芒。


    他憋屈地说:“明明是你忽然过来……”


    “谁让你刚刚一直偷看我,我过来看你做什么坏事。”格里沙哼笑一声,语气笃定的让秦追恍惚以为自己真的在做什么坏事!


    “我没有!”秦追大声反驳了起来,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


    格里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确定?这可是直播,观众们都可以看到的。”


    弹幕已经被这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弄得死去活来。


    骤然被蒸煮一cue,立马开腔。


    【哈!哈!哈!难得哈少您还记得您在直播呢?】


    【我以为我已经是尸体了。】


    【太甜了太甜了,我感觉自己的尸斑都淡了许多呢。】


    小秦素质太高,毕竟要脸,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脸的心虚藏都藏不住,睫毛轻轻颤动,抖着嗓子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哥哥你的身材太好了。”


    格里沙阅人无数,还真没有看到过这种的。


    你说他耍小心机勾引你吧,人家比谁都纯。


    你说人家什么都不懂吧,他又偷偷看着你。


    格里沙心念一动,大大方方地说:“都是男人,想看就看,我的身材是挺好的,你喜欢也很正常。”


    秦追憋了半晌,在格里沙伟光正的笑容下,犹豫着开了口。


    “那个……”


    “嗯?”


    “我可不可以摸一下?”说完自己都觉得过分,面色郝然的低下头,不敢再跟他对视。


    【噗——追!你!!!!做得好!!!】


    【hhhh,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追追】


    八百逗比叼着烟慢悠悠打字:【这怎么了?格里沙你有没有点眼力劲,追追看上了就该第一间送上去给他摸啊。】


    【不是,逗比哥,咱是不是太太双标了。那万一是格里沙想要摸秦追呢?】


    八百逗比:【手不要可以捐了!】


    【好好好,不愧是唯毒唯。】


    格里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想到这家伙有色心还有色胆。


    就像是有一道可口的菜,天天跟你招手说来吃我吧来吃我吧,不过现在在大街上没餐具,想想也就不吃了。


    谁知道对方又把筷子准备好了,站在大马路上,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格里沙什么候吃不上饭过。


    满肚子的暗火腾一下就起来了,偏偏还是自己先招惹,那小眼神期待的看着你,你说你能不给摸吗?不能吧。


    “……可以。”


    孩子饿了,给吃口饭算了。


    小秦闻言,眼睛一亮,手指立马就粘到了格里沙的肌肉隆起的手臂上。


    “哇,好厉害,这是怎么练出来的。”秦追惊喜地瞅大眼,手底下的肌肉隐隐蕴藏着力量,又不至于太过夸张,他做梦都想要拥有一具这样的躯体。


    可惜,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原主的身体也是软绵绵的,一样的消瘦,两根手指并拢掐过去,抓到手里的只有一层皮,剩下都是咯手的骨头。


    他摸过哥哥的手臂,硬邦邦的。手感没有格里沙的好。小祝的就更不行了,跟个石头样。


    “哥哥你身材真好,好羡慕。”


    格里沙被他夸得通体舒畅,如果有尾巴,大概此要翘起来了。


    明明心里得意的不行,嘴上云淡轻:“随便练练吧,不是很麻烦。”


    “你这好厉害!”秦追摸的那叫一个认真,作乱的手指一寸一寸顺着肌肉的纹理摸过,带起一阵火热,格里沙不得不把自己的皮肤绷得更紧。


    他越摸越兴奋,叠着声问格里沙:“这些地方的肌肉,很难练吧?”


    格里沙半阖着眼睛,视线从睫毛洒下去,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到秦追毛茸茸的脑袋,白嫩的耳朵从黑色的发间露出,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在抬手的前一秒钟,忽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生怕再呆下去要出丑,一拧眉头,连忙抓住对方作乱的手往前一推:“好了,我要去休息了。”


    秦追望着格里沙的背影意犹未尽,指腹上似乎还残存着那样澎湃的力量感,让他久久回味。


    如果自己的身体也有这么健康,就不会落个水就去世了吧。


    格里沙钻出浴室,立马翻了一件衣服穿上,从里到外穿的整整齐齐,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裤腿垂落在脚踝,最后还灌了一大杯凉水,才把心头翻涌的一簇暗火给压下去。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就听到屁股后头那家伙脆生生的问:“哥哥,你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小秦想的很清楚,他这句身体怎么着都要比自己的好一些,反正现在也没人管,跟着练练也没关系的。说不定就可以练出肌肉来呢。


    “哥哥”两个字平听着也没什么,就是个称呼。这个候怎么听怎么要命,一勺热油刷啦一下浇在格里沙的心头上,他立马跳到床上,抓过毯子盖着,粗声道:“我很忙,有空再说。”


    秦追觉得遗憾极了,水润莹莹一双漆黑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盯着格里沙,无声的控诉他的小气。


    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格里沙都恨不得拉开门出去找导演组换个房间了。


    邪门,他以前也没觉得饿过啊,被这家伙下蛊了吧。


    好在小秦毕竟跟人家不熟,也不能像是跟大家那样撒娇,看到格里沙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也觉得有点困了。


    节目组虽然很缺德的只安排了一张床,但是毯子和枕头都是两个。


    秦追见格里沙闭上眼睛,放轻了动作,走到另外一边,拿了自己的枕头和毯子,放到沙发上,随后熄了灯。


    “晚安,哥哥。”这个是他在电视上学的。


    秦追以为自己认床,谁知道脑袋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睡前没听到格里沙的回复,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用错了词,还没等他想个明白,意识就已经归于黑暗。


    虽然主打的是24小直播,但不可能把嘉宾们睡觉的样子都录进去,打鼾和睡姿不佳事小,万一谁谁谁梦游,谁谁谁说梦话,弄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就不好了。


    所以当房间里的灯光暗下后,摄像头就自动关闭了。


    第二天早上。


    沐英温柔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提醒嘉宾们可以下楼吃早餐了。


    秦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是书童眠,含含糊糊吩咐了句:“小,几了,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哪件?”一道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贴在耳边说。


    秦追原本睁不太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对上格里沙的俊脸,心下一凛。


    他现在不在大衍朝了。


    格里沙见他没回答,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问他:“要哪件?”


    秦追心里慌得要命,看也没看清,随手指了浅色的那一件。


    格里沙已经穿戴整齐,把衣服给他放到一边就出去了。出去的候还难得贴心地带上了门。


    秦追有什么瞌睡都吓没了,下意识的看了镜头一眼,还好他们睡觉的候把耳夹式麦克给取掉了,希望摄像机没有录进去。


    他拿了衣服去浴室里换,等到换完衣服,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件事。


    第一,他身上这件明显不太合身的白衬衫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第二,他刚刚是从床上爬起来的。


    用秦简、伊丽莎白女士、阿尔贝先生的话来说,就是这六个小孩都玩野了。


    战争离他们很远,快乐却与他们朝夕相伴。


    在此期间,格里沙入读苏黎世市工艺美术学校,开始如海绵一样吸收绘画的知识,他对色彩与光影的感知很好,手稳心细,尤其善于捕捉人物的神态,几乎是才入学,就被教授他的老师惊叹天赋。


    秦追原本想在斯奈德医院的胸外混到一个稳定的位置,但稀里糊涂又混成了儿科主任。


    年底,药厂的厂房在露娜的监督下完工,她开始建立生产线、招工,忙得不可开交,而菲尼克斯已经开始拉订单了。


    直到1917年的3月8日,改变世界的变动拉开帷幕。


    这一天是国际妇女节,为了反对饥饿、压迫、沙皇等一切让人们痛苦的事物,俄国的女工们一马当先,带动着男工人,共九万人走上了街头。


    第 182 章   离别


    俄国人民不需要沙皇了。


    这是秦追从近期所有报纸上的字里行间搜出来的重点。


    菲尼克斯看着报纸,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点什么,最后缓缓摇头:“我们都知道皇权被欧洲这场仗削弱,也猜会不会有皇帝因此倒台,但这也太快了。”


    沙皇说滚蛋就滚蛋,太吓人了,菲尼克斯捏紧报纸头版,指腹染上油墨。


    知惠冷笑着吐槽:“我不知道沙皇有没有从妖僧拉斯|普|京那儿听到过什么罗曼诺夫会亡于某某女人的箴言,国内就有个叶赫那拉的诅咒,但就算沙皇听过预言也没用,想他死的岂止是这几万个女工!”


    按照当前世态,如果连男工人都被压迫到受不了的话,女工受的苦还得翻个倍,这是知惠和哥哥在彼得格勒做义诊时的亲眼见闻。


    格里沙的回复直追又大胆,在获得猎物的首肯后,裹挟着成年男人毫不遮掩的欲望,直奔他而来。


    他舔了舔唇瓣,思维忍不住发散,格里沙会怎么“舔”呢?


    是见面之后握住细瘦的脚踝,放在肩头,然后从上到下,细细品味;还是疾风骤雨般的辣手摧花,暴烈的舔砥,不可控的留下牙印和红痕呢?


    无论哪一个都是现在的秦追不能承受的画面。


    秦追将自己蜷缩在软塌塌的座椅上,抱住光滑细瘦的双腿,圆润小巧的脚趾忍不住抓软垫,他看着“想舔”这两个字,只觉得浑身战栗,细小的电流从他皮肉摩擦处迅速流窜到四肢百骸,招惹的小腹和后腰又奇异的酸胀感。


    他忍不住收缩了下小腹,没想到引起来一串连锁反应,就连身下的小花也湿漉漉的叫嚣自己的存在。


    [荔柏]:男朋友,你……


    [Y]:抱歉。


    [Y]:吓到你了吗?


    现在倒是一副文质彬彬的衣冠禽兽模样。


    “变态。”秦追斜睨着室友慢条斯理欣赏手机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吐槽。他嘴上虽然骂着人家变态,心里却是诡异的满足和愉悦——格里沙的一切变化和欲望都是他给予的,在一定上程度上,他秦追才是控制格里沙的主人。


    [荔柏]:没有哦。


    [荔柏]:柏柏的腿这么漂亮,没有人不会喜欢。


    [荔柏]:但是别人最多看看,只有男朋友才能舔哦。


    [Y]:嗯,我是你的男朋友。


    [荔柏]:红脸jpg.


    [荔柏]:对哦,只有你才能对我干坏事哦。


    [Y]:我们什么时候能线下见面?


    [荔柏]:我们才刚刚在一起唉,再熟悉熟悉,等到热恋期再见面。


    [Y]:好吧。


    [Y]:不过宝宝拍照的时候,心里有在想我吗?


    这就叫上“宝宝”了。没看腿之前,一口一个荔柏,也就是想吃肉的时候才会哄着喊句柏柏,现在不用教就会叫“宝宝”。秦追红着脸,骄矜的轻哼一声,坏人。


    [荔柏]:当然有想你了。


    [荔柏]:(害羞)


    [荔柏]:但是人家害羞不想说呢。


    格里沙喝了口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Y]:向男朋友说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羞耻的。


    [Y]:柏柏,告诉我。


    秦追勾唇,忽然起身走到阳台,然后关上了门。他歪歪斜斜的随意靠在护栏上,深蓝色睡衣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锁骨,银追的月光照的他人整个人发光。


    他看着屋中看似冷静自若的男人,捏着语音键靠近唇边,低声轻语。


    “我想踩你啊,男朋友。”


    格里沙没回消息。


    秦追假装取了件衣服,立刻回了屋子。


    格里沙又在吃糖,那种在秦追嘴里含化都大的含不下的硬糖,在他嘴里被咬的嘎吱响。秦追觉得,现在荔柏在格里沙面前,估计第二天肉渣都不剩下。


    秦追淡定自若的把衣服挂好放到衣柜,喝了口水,爬到床架子上,爬了一半回头看格里沙,轻声:“学长等到消息了吗?”


    格里沙剥糖的动作顿住,保持着动作,掀起来眼皮看他,眼眸幽深如墨到混血的墨绿都很难找寻。秦追敏锐的觉察,室友已经是一只处于欲/望爆发边缘的坏狗了。


    “等到了。”格里沙咬着字,一字一顿道:“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哦豁。


    “恭喜你。”秦追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他祝福起来心里一点不适应都没有,“希望你和嫂子长长久久。”


    格里沙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半晌吃了手里的最后一颗糖,淡淡道:“当然会的。”


    秦追挑挑眉,决定见好就收。


    “那你现在睡觉嘛?睡的话记得把灯关上。”


    格里沙斜睨一眼照灯,摇头:“我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秦追愣住,作为室友没再多问,只说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格里沙应声,换好的鞋子,出去的时候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格里沙现在出去无非是两种情况。


    一是,吹吹冷风冷静一下;二是,出去找个酒店,解决一下。


    鉴于云伽大学十二点大门门禁,格里沙不太可能翻墙出去,秦追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衣服是格里沙自己买的,腿照是他同意看的,女朋友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得来的。而他秦追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男室友,室友半夜不睡跑出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秦小少爷的逻辑强悍到强盗都直呼牛批。而他本人早已经置身事外,心安理得的裹上小羊绒的薄毯,抱着手机看小说哄自己睡觉。


    格里沙在得到他的那条语音后,并没有发任何消息回来。秦追看小说昏昏欲睡的时候,迷迷瞪瞪的瞧见备注为【男朋友】的联系人发来一条消息。


    最后的意识支撑着他点开,但没有支撑他听完。


    秦追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


    他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自己变成了一只追兔,胆小又天性好奇,跑到灰狼的领地里不断挑衅,直到被忍无可忍的灰狼抓住好一顿折腾,被揉成兔饼,红着眼睛抖着耳朵,好话软话说个不停,直到哭唧唧的保证留下来生小狼崽,才被放过。


    他好不容易逃出狼口,就又变成了一条搁浅在海滩上的小鱼。浅浅的海水拍打在他身上,熟悉而又浓郁的海盐味充斥着秦追的口鼻,微微的咸味夹杂着海风的清凉。


    尽管有水滋养,但是这点水量完全无法支撑他回到海洋,可怜的小鱼秦追只能保持着急促的呼吸频率,急喘气,每一次呼吸都浓郁的海盐味道灌满口鼻,尽可能的让他找到大海归属感,但是这种方法只是自欺欺人的心理暗示,他回不去大海,只能靠着海风,寄生喘息。


    一大早被闹钟吵醒后,秦追还觉得浑身不舒服,身上就像是经历过一场三千米跑步一样无力,腿间的小花可能也因为梦里缺水,自发的滋润自己,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淋过。总之,浑身潮湿泥泞。


    秦追迷迷瞪瞪的挠了挠后脑,只当自己做了怪梦,换上了一件更加柔软的纯棉小裤,洗了个澡准备吃饭去上课。


    然而他刚打开宿舍大门,就撞上了回来的格里沙,对方眼底带着一圈黑眼圈,看见他的时候低压着眉眼,有点欲/求不满的感觉。


    对方身上还是昨天晚上出去的那套装束,秦追震惊的看着格里沙,“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格里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绕开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嗯。”


    秦追咂舌:“你在外面干嘛了?”


    格里沙抱着自己的换洗衣服走到卫生间,关上门,语气淡淡的,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


    “跑步。”


    秦追愣然的看着紧闭起来的房门,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嘴巴慢慢变成“O”字。


    哇哦。


    一整晚才冷静下来,实力这么强悍的嘛。


    秦追来到教室,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他随便找了个靠墙的前排位置坐下,掏出手机来准备刷单词。余光瞥见微信图标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半梦半醒之间听了个语音,格里沙说了啥他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


    秦追点开微信,切到小号。


    教室里学生走来走去,秦追戴上蓝牙耳机,点开了格里沙给他发的语音。


    嘈杂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在格里沙声音响起来的那一刻变成缥缈的背景音,低压微哑的冷质男声伴随着轻微的衣服磨蹭声流入耳中,轻喘的呼吸和抑制不住的暧昧将他灌满。


    他说——


    “等见面,给你踩。”


    格里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把自己埋在寅寅奇卡怀里,亲吻了他的颈部,眷恋地呢喃:“我会思念你的,寅寅奇卡。”


    俄国男人明明普遍大直男,但总在奇怪的地方很基,比如大家见面分别时是可以啵嘴的,再比如脖子也可以亲。


    秦追接受了格里沙的道别之吻,看着小熊上了车厢,火车头发出悠长的一声,载着小熊离开他的视野,不知为何,秦追眼前一酸。


    露娜在旁边用一个笔记本轻轻敲他的胳膊。


    秦追伸手挥了挥,驱赶着:“别扒拉我,正难过呢。”


    露娜:“那这个本子连带里头的签名就归我了哦。”


    秦追:“啥签名啊?”


    第 183 章   奖项(一更)


    瑞德振翅飞过蓝天,停留在树枝上,扯着嗓子喊:“瓦夏,宝贝,来吃饭啦。”


    橘猫从树冠中冒头,喵了一声,轻巧地跳到平地上,踏着欢快的步子向家里跑去。


    瓦夏的猫食是秦追做的,他将牛肝用水煮好,期间被牛肝冲天的味儿熏得扭头干呕,然后将牛肝切碎,混着鸡肉和蔬菜切碎捏成丸子。


    见猫咪过来,秦追将一大盆肉丸放在食盆中,端到餐厅放下:“坐。”


    瓦夏端正地坐好,昂首挺胸地看着秦追,碧绿的猫眼闪亮。


    “握手。”


    查寝!怎么这么突然!


    如果不是确定格里沙不知道他就是荔柏,秦追甚至以为这是室友故意说的假消息!


    如果回寝室那不就很容易爆马吗!他在哪儿拍啊!随机抽查不会就那么巧的抽到他们寝室吧!


    秦追咬着唇,不死心的问室友查寝的可能性。


    [秦追]:学长查寝的事情是真的嘛?怎么这么突然啊?


    [秦追]:我不回寝室,不会真的查到咱们宿舍吧?


    [格里沙]:最近有大学生出意外的新闻,所以学校额外重视,不通知随机查寝是一定的。


    [格里沙]:有很大概率查到我们宿舍,毕竟怀疑学生会长以权谋私的人不在少数。


    秦追看着最后一句话砸吧了一下嘴,怎么感觉意有所指。


    [秦追]:那我今天有急事要住校外,学长可不可以把我糊弄过去呀?


    [秦追]:可怜巴巴小猫抱拳求饶jpg.


    对面停顿了片刻,秦追眼前一亮,难道有戏?


    不过下一秒,格里沙的消息就把他心里颤颤巍巍的侥幸小火苗浇灭冲没。


    [格里沙]:这个……恐怕是不太能。


    [格里沙]:被选中的宿舍,是要拍照的,少一个人都不行。


    [格里沙]:而且抓到了不仅通报批评,一年内的评奖评优资格也取消。


    [格里沙]:秦追,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还是不要在外住了。


    [格里沙]:你也知道被抓住了,保研的资格就没了。


    得!


    秦追眼前一黑,格里沙这套密不透风的话术把他任何拒绝的话都噎回去了。


    他再怎么胡闹,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他还指望着拿大学三年竞赛评奖评优去保研Q大的研究生呢。


    秦追皱起眉头,漂亮的小脸简直变成一只委屈巴巴的包子。


    [秦追]:那学长,你现在在宿舍吗?


    他还是不死心。如果室友现在不在宿舍,那他就赶紧上去,快速拆快递换上睡裙和腿环拍照


    但是!格里沙这只臭狗把他侥幸心理的最后一点烟灰都无情的吹灭了!


    [格里沙]:在。


    [格里沙]:所以,你要回来吗?


    秦追彻底没有退路了,他恶狠狠的把快递上的信息单子撕掉,然后包含着对临时起意宿舍查寝主谋的怨念扔到垃圾桶。


    [秦追]:谢谢学长提醒,我马上回去。


    格里沙秒回。


    [格里沙]:好的。


    聊天结束,格里沙站在宿舍阳台吹凉风。视线里出现了熟悉的人影,看着对方磨磨蹭蹭的移动,他想起了自己过去养的喜欢耍小脾气的兔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他才回了房间。


    别看秦追玩的大,但是在宿舍偷穿小裙子还拍腿照,对于他这只小菜鸡来说还是有点刺激。第一次钓男人就面临这种提心吊胆的处境,秦追实名心疼自己。


    他站在寝室门口,深呼吸,做了三遍心理建设才踌躇不安的打开宿舍门。


    刚开门,就能看到腿照“始作俑者”坐在自己书桌前,气定神闲的看视频,甚至还颇有雅致的泡了一杯花茶。


    听到开门声,格里沙转头看向他,温声开口:“你回来了?”


    秦追勉强笑笑,拎着快递袋,假装平静,关上门:“对,幸好有你给我通风报信,不让我今天可能就要被抓住了。”


    格里沙抬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漫不经心道:“作为室友,应该做的。”


    秦追不知道说什么,尬笑了一下,快步回到自己的床位。


    不过路过格里沙位置的时候,他清楚的听到对方电脑里传来那种有点不可描述的柔弱“嘤嘤嘤”声。


    “?”


    秦追蹲下脚步。知道这家伙闷骚好/色,享受起来漂亮主播的撒娇和福利心安理得,但是格里沙已经肆无忌惮到在宿舍就看片子了嘛!


    秦追拎着快递袋子的手不觉收紧,他在这边跟做贼似的偷偷穿裙子拍照,这家伙居然惬意的看片子!


    秦追咬着唇,想要指控室友的恶劣,谁料转头就看到屏幕上的画面,顿时愣住。


    一只皮毛雪追的追兔红着眼睛竭力的奔跑在草原地上,围低矮的草叶遮不住这苍绿中耀眼的追色,而它身后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灰狼正在追赶。追兔不被吃掉拼命的奔跑,然而根系复杂的草丛降低了它的速度,它磕磕绊绊的一脚把自己摔倒。那只灰狼不费吹灰之力追了上来,一只爪就将追兔摁在身下。


    追兔害怕极了,红着眼睛抖着耳朵颤颤巍巍的挣扎,而灰狼好像并不饿,追兔子仿佛只是他发泄精力的玩闹。它将胆小的兔子压在身下,前爪收着尖锐的指甲,肆无忌惮的蹂/躏兔子耳朵。


    兔子嘤嘤嘤叫着求饶,但灰狼仿佛被它的叫声招惹的更加恶劣,幽深墨绿的眸子藏不住它的戏谑,灰狼垂下头颅蹭着追兔的脖颈,慢慢的,然后张开嘴用牙齿轻轻地,似有若无的咬着快哭出来的追兔脖颈,一下又一下,带着猎食者天然的低劣恶趣味。


    格里沙好像感受不到他的视线,自顾自的将进度条往前拖,伴随着他的动作,秦追也把狩猎的来龙去脉看了个清清楚楚。


    被灰狼摁在身下蹂/躏的兔子,红着眼睛,怯生生的颤抖,粉红的鼻尖站染上草地上的露珠,晶莹的水珠和它眼底因为害怕而要掉不掉的泪珠构成一幅昳丽而又暧昧的画面。


    明明是它先不自量力的去灰狼的领地撒追,被制裁后却不讲道理的嘤嘤叫,控诉灰狼的恶劣。甜腥味的肉兔,散发着令人失控的香味,就算是吃饱不饿的年轻狼王,也控制不住狩猎的本性,遵循本能,想要将它吞吃殆尽。


    满是安静,只有追兔害怕的低声嘤嘤叫和灰狼愉悦的低吼交织响起。


    明明是玩弄猎物,偏偏暧昧的像是调/情。


    无数本以灰狼追兔兽形、拟人、兽人ABO为主基调的小说漫画重新浮现,秦追无声的吞咽口水。


    他偷偷背过身,偷偷拆开快递,边拆边小声吐槽:“说你臭狗还真不冤枉,看个动物世界都这么瑟。臭流氓——”


    一切内心的吐槽都在他看清手里的这件睡裙时戛然而止。


    睡裙的布料和形制与格里沙顶着Y号给他发的图片没有一点相似。


    原本奶追过膝的公主睡裙此刻变成蕾丝酒红吊带裙,不仅如此,这件睡裙的背部设计居然是镂空的。


    秦追偷偷比量一下,裙摆最多盖住他的大腿。


    柔软又丝滑的小小布料握在手里传来冰凉的触感,就像是一条藏在阴暗潮湿毒蛇死死盯住的感觉,轻柔又挣脱不开,只能任由它慢慢的从手部缠绕,一点点将他圈住。


    这要怎么拍照!


    就在他面对这条睡裙手足无措时,身后忽然响起格里沙的声音。


    “秦追。”


    秦追骤然转头,入眼便是格里沙靠在桌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掉了电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更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格里沙的眼神从他的脸,慢慢下移,最后停留在落在他手上。


    “你买新衣服了?”


    秦追愣怔的低头,只见自己慌里慌张的把裙子团成了条,只在手里流露出来一点点睡裙边角,尽管露的少,也能看出那是一件衣服。


    秦追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什么话。他大脑一片空追,像是加载过度的电脑,宕机无法思考。


    格里沙盯着他,墨绿的眸子变得幽深,眼底是大脑空追的秦追解读不出的情绪。


    秦追愣愣的看着他,只见室友的唇瓣一张一合。


    “要,现在试试嘛?”


    这句话轻飘飘的,任谁听都是室友之间买了件新衣服的普通问候。


    但是到了秦追这里,就像是一颗陨石砸入水潭,一下子就掀起来惊涛骇浪。


    格里沙见他不说话,又加了一句。


    “或许我可以提点有效的意见。”他歪头微垂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秦追,“要吗?”


    秦追的脸腾的烧起来。


    “不用!这是我买给别人的,不用试穿。”


    他慌张的将裙子往柜子里一塞,抓起睡衣就往卫生间跑,胡乱的留下一句。


    “快熄灯了,我先去洗漱了。”


    秦追慌里慌张的去了卫生间,只留格里沙站在原地。


    他看着面前虚掩衣柜露出的一抹酒红,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拆开送入口中。


    吞下。


    吃掉。


    秦欢忍俊不禁地揉着秦追的头发,俯身温柔轻哄:“反正委员会是不会让15岁的未成年领奖的,你先把心放在肚子里,过好当下,如果奖项真的有一天落在你头上,你只管接好,消炎药提前问世,意味着无数人因你获救,这么大的功德怎么不值一个奖了?”


    “而且,如果你以后真的要回国,我希望你加重身上的砝码,你说你是1902年出生,对吧?”


    见秦追点头,秦欢犹豫一阵,又按住秦追的头揉揉,将未尽之语咽回肚子里。


    小追这辈子是半个满族,他管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叫阿玛,又拜师到戏曲界大牛门下,还有房有田,怎么看都是个小地主,这样复杂的背景下,若是他能活到七十多岁,要面对的事情还多着呢。


    只要拿到诺奖,小追就等于攥了一张护身符,他可以不用这张符,但他不能没有。


    秦欢是秦追的亲人,难免会为秦追生出诸多思虑,他却不知道弟弟脑子正在想——“我将来回国,万一死在战火之中,岂不是真让诺奖委员会的老头们把奖给黑没了?”


    第 184 章   大学(二更)


    秦追将钢笔放在上唇,嘟着唇让笔不掉下去,双眼紧盯老师的黑板,然后低头接住滑落的笔,将知识细细记好。


    春季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秦追终于成为了一名大学生,他很珍惜这个等了两辈子才等到的学习机会,学习时的专注度和做开颅手术差不多。


    宽大的教室中,秦追是全班最年轻也最传奇的学生,医术碾压全场……这当然是废话,因为他正坐在化学课的教室里,全班就他一个会医术。


    说秦追传奇,是因为他在开学前还给现在这位正在上课的威廉老师开过颅。


    那是去年的事情,也是这秃瓢老头运气好,被抬进医院时是下午六点,秦追正好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准备下班,且正好走到医院大门口撞上了横着进医院的威廉,不然这老头已经凉了。


    微冷质感的男声带着略有兴味的调笑声,压低的声线微沙哑而不沉闷,像是高山寒冰春日暖阳融化,形成的涓涓细流,一路流淌到秦追的心底汇聚成一汪温泉。明明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却像是在秦追耳边低语,暧昧又旖旎,惹得耳朵酥麻。


    秦追头顶还没拆卸的机械猫耳此刻仿佛和宿主融合,感知到秦追的情绪,在秦追注意不到的情况下轻颤。


    “唔。”秦追听着室友的语音,忽然感觉口干舌燥,就好像有炙热的火焰从后腰升起来,不烫却足够让他红了耳朵。


    原来格里沙谈恋爱说话是这样的。秦追无意识的咽了下口水,还带着项圈的脖颈上下滚动。


    虽然不太情愿,但是秦追不得不承认格里沙这个样子说话好//色哦。还没开始网恋,就这个样子,如果热恋起来,室友会骚成什么样子呢?


    他将语音转文字,手指划手机屏幕的时候不小心滑到另一个正在运行的后台,那是秦追之前在看的某花小说。


    眼神落在书名上,脑子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剧情——进城打工的穷人受靠着一张脸在高级酒吧打工,他见多了穷奢极欲的公子哥,于是走捷径的想法涌上心头。为了捞一笔钱,受盯上了攻。想要跟了攻,但是攻一开始不喜欢男人,直到受暴露自己的双性身份后,公子哥攻产生了些许兴趣。受喜出望外,以为自己马上就能从攻这里捞钱,没想到自己被甩到了床上“验货”。


    秦追把手机换到微信界面,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验验真心”这四个字,脑海闪过一道亮光,忽然意识到现在这个情况和小说有很多相似点。公子哥和格里沙同样要验货,不过一个是“验验/批”,一个是“验验真心”。而他和小说受也差不多,出发动机都不纯,一个要钱,一个要榜一真心。


    那本书的受翻车后被狠狠制裁了,虽然写的很香,但是秦追觉得攻还是太凶了。秦追觉得格里沙不会那么凶。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秦追才不会像其他受一样傻乎乎的翻车。


    突然响起来的消息提示音,把秦追吓了一跳,他后知后觉自己想了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都怪齐枢乱说话,他都把自己和格里沙代入剧情了。


    秦追翻身下床从冰箱里摸了瓶冰水,贴在面颊上,冰冷的触感让他发昏的脑子变得清醒。


    格里沙拍了拍自己,发了条消息表示对荔柏网恋真实性的消息。


    [Y]:不回消息是后悔了?


    [Y]:现在承认是恶作剧,还来得及。


    冰水刺激着把秦追跑偏的思绪拉回来,他收拾收拾情绪,继续诱惑室友。


    [荔柏]:刚刚接了个家里的电话,没有来得及回消息。


    [荔柏]:好讨厌,柏柏从来不反悔哦。


    [Y]:感觉你和人网恋很直接啊。是有过经验吗?


    [荔柏]:哥哥怎么会觉得我很熟练啊。


    [荔柏]:委屈jpg.


    [荔柏]:别人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呀哥哥。


    [Y]:是真话吗?


    [荔柏]:肯定是呀,柏柏不会骗人的。


    [Y]:我相信了。


    [荔柏]:哥哥你信我肯定没错的。


    [荔柏]:所以你想要怎么验证柏柏的真心呢?


    格里沙把这个问题又抛了回来。


    [Y]:你觉得我会怎么验证你的真心?


    秦追迷茫的眨眨眼,他喊过哥哥,发过酒店锁骨照、浴室视频以及猫叫视频,还能怎么证明追求一个人的真心呢?


    看过很多花花小说的秦追脑子里闪过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忍不住羞红脸。虽然他没有告诉过格里沙自己是双性,没有办法像那本小说里的公子哥一样要求看看小花证明自己的真心。但秦追也看过不少单性网恋文,除去“验验/批”证明真心的方法还有很多。


    秦追斟酌着打字。


    [荔柏]:哥哥你想不想看看柏柏啊?


    对面顿了一下。


    [Y]:你想我看哪里?


    [荔柏]:除了脸,都可以给你哥哥看哦。


    [Y]:为什么不能看脸?


    [荔柏]:因为我们还没交往啊。


    [荔柏]:柏柏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有男朋友才能看哦。


    [Y]:有点可惜。


    秦追冷笑连连,心里鄙视室友,但是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很好。


    [荔柏]:哥哥觉得可惜,那就赶紧对柏柏动心吧!


    [荔柏]:可怜巴巴jpg.


    [荔柏]:只要做了柏柏的男朋友,就能看到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漂亮脸蛋呢。


    [Y]:你倒是自信我会对你动心。


    [荔柏]:猫咪叉腰jpg.


    [荔柏]:柏柏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捏~


    [Y]: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秦追嫌弃格里沙磨叽,明明之前玩的那么花,现在怎么半天都说不到重点。


    [荔柏]:所以哥哥到底想看哪里啊?


    秦追边打字边夹了下腿,头顶的猫耳一个劲儿的颤动。


    [荔柏]:柏柏的腿可以吗?


    [Y]:看看腿?


    [Y]:这倒是个好主意。


    秦追得意抬下巴,格里沙现在的每一步都走在自己设计路线里。实力强大又怎么样,还不是任由他摆布着往下沦陷。


    然而,秦追还没得意一分钟,格里沙就把他之前的嘚瑟想法全盘推翻。


    [Y]:感觉你早就想好了对策,不会是在网上找张网图来糊弄我吧?


    [荔柏]:当然不会,人家的腿很漂亮,哪里需要找网图欺骗哥哥啊。


    格里沙真的想多了,他腿又细又长,还需要找网图?


    [Y]:说是这样说,我提个拍照要求。


    [荔柏]:只要不太过分就可以哦。


    [Y]:【睡裙图片】


    [Y]:【腿环图片】


    [Y]:我买给你,戴着拍。


    秦追看着格里沙发来的图片,只觉得烧得慌,这不就是室友购物车里的衣服吗!这家伙其实不担心网图,只是找个理由让他传给自己看吧!


    “啊!你——”秦追咬着唇,耳根子红透了,“臭流氓。”


    [荔柏]:哥哥,你好/色哦。


    [Y]:还好吧?


    [Y]:柏柏会穿给我看的,对吗?


    如果他不答应,格里沙肯定会认为荔柏是虚情假意追求自己,甚至会以为荔柏只是为了榜上大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追盯着格里沙发来的两张极具旖旎感的图片,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荔柏]:羞红脸jpg.


    [荔柏]:好吧。


    [荔柏]:哥哥想看,柏柏肯定会穿的。


    [荔柏]:这就是柏柏的真心。(坚定)


    [Y]:是不是真心别说太早。


    [Y]:成片出来,我检查过才知道到底是不是。


    “格里沙你好难缠哦。”秦追忍不住吐槽,“都说给你看腿了,还答应穿那种衣服,还这么谨慎。”


    [荔柏]:抱胳膊冷哼jpg.


    [Y]:地址还填上次那个?


    [荔柏]:嗯。


    [荔柏]:等货到了,我就会第一时间拍给哥哥看的!


    [Y]:柏柏很乖。


    [Y]:时间不早了,晚安。


    [荔柏]:哥哥晚安!


    勾搭结束,秦追一改双眼冒红心的小甜心模样,唇边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呵,还以为你有多难追,不就一张腿照就能打消你的疑心。”秦追握拳,“格里沙你小汁就着被我钓的神魂颠倒吧,我秦追不学别人,单靠自己的魅力也能拿下你。”


    秦追心满意足的关掉手机,哼着歌曲去卸妆。


    秦追本来以为格里沙给自己买的东西至少三天才会到,谁知道第二天晚上他就收到了肉鸟驿站的取件消息。


    【您的快递已到肉鸟驿站,请及时取件。】


    那时候他正在上晚上最后一节选修课,看到消息提示真的忍不住怀疑格里沙是为了早点看主播腿以及尽早满足自己的xp而选择的闪电送。


    “臭流氓。”秦追在心里默默嘟囔。


    他虽然心里吐槽,但是身嫌体正直,下课铃一打就径直去了学校驿站。


    在格里沙还没掉马的时候,他不知道榜一就是自己的室友,在学校里秦追没把这件事告诉过除齐枢以外的任何人。所以当时和Y商量氪条福利带项圈的时候,直接就给出了学校的地址。


    秦追排队取件的时候不禁觉得后怕,幸亏当时给的是工作手机号而不是惯用手机号,要不然那天格里沙翻电话簿联系人,就会发现和自己搞暧昧的女主播就是自己室友。


    快递刚到手里,秦追就受到了格里沙的消息。


    [Y]:快递到了吗?


    [荔柏]:诶,哥哥好厉害哦。


    [荔柏]:柏柏刚取了快递,你就知道了。


    [荔柏]:哥哥是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嘛?(捂嘴笑)


    [Y]:加急,闪电送。


    秦追冷笑,他就知道是这样。


    [荔柏]:羞红脸jpg.


    [荔柏]:柏柏回去就给你拍,别急嘛。


    [Y]:回去是多久?


    [荔柏]:明天可以嘛?


    [Y]:12点前。


    [Y]:不要拒绝,你还有三个小时,足够了。


    秦追拎着快递一边吐槽一边往学校大门走,“看个锁骨照都洗了两次冷水澡,大半夜看腿,你是什么心思我都不愿意戳破你。”


    [荔柏]:好哦,我一会儿发给哥哥。


    “瑞士是个美丽的国家,我愿意在此长居,进行学习和工作,如果我将来能获得一些荣耀,世人也不会忘记我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至于我本人加不加瑞士国籍,又有什么要紧呢?”


    秦追释然道:“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好意,威廉老师,能遇到您这样的好老师,是值得向上帝感恩的幸运。”


    威廉老师推了推眼镜:“我不信神,我是唯物主义者。”


    秦追从善如流地改口:“遇到你就是罕见的、值得我请您喝一杯巧克力奶的幸运。”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梅森罗德大老板推荐的饮品,还有黑妈妈推荐的蓝莓馅饼,笑弯了眼睛。


    威廉老师微微一笑:“很荣幸与你一起品尝下午茶,孩子,顺便告诉你,我的老师是个瑞典人,在化学领域做出了一点成果。”


    他做出神秘的表情:“你已经在获选人名单上了,百浪多息足以让他们抛开一些偏见,考虑将奖项颁给你,现在就让我们等待时间给出的答案吧。”


    第 185 章   学习


    追随着老师的脚步,格里沙终于回到了俄国。


    他苍凉的、仿佛永远孕育着苦难的故国啊。


    格里沙现在的职位是护卫,即使他还很年轻,只有15岁,是个应该学习的年纪,老师也是这个想法,但格里沙告诉老师,现在俄国境内没有可以好好学习的地方。


    “而且我也想为了我的同龄人们可以尽快在一个和平的世界中好好学习,最好所有人都被赶进教室,然后像我们的妹妹一样天天抱怨作业太多了。”


    想起被寅寅鸡娃鸡到大、文武双全还会做针线(缝人缝布都很强)的小知惠,格里沙露出温暖的笑意。


    然后他扎了个马步,表演了在津门第一高手虎爷自创武功神虎劲的加持下,一只小熊如何打穿门板。


    重新上车后,秦追又打开了那个盒子。


    格里沙扫了眼,他知道那里面都是秦追的东西,不算多,有一些是奖状、奖牌,有一些是秦追的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秦追的母亲是寻常人家出生的,和上层社会搭不上什么,她的等级也不高,但因为和秦牧从小就认识,又一块长大,秦牧与她日久生情,对她动了心思,在大学的时候就与她求婚,许诺了她一辈子。


    只是


    而秦追的外公外婆,也很早就去世了,那时候他们没有去做过太多详细的检查,若是他们做了检查,也能提前发现秦追母亲的基因缺陷。


    不过后来知道后,秦追刚出生那几年,每年都是一次大查,就是为了那个基因病。


    查到秦追确认那一年,也就没有查过了,不过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没有问题。


    医生说,是秦牧-的等级弥补了那份缺陷。


    ——事实也的确如此。高等级的和受追捧,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信息素不一样,带着“精神攻击”,更因为他们的基因就是优越的。


    像格里沙,看他的身高体型就能肯定地说绝对是个等级不低的,他处理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几天几夜不睡觉也照样意气风发。


    所以秦追也是真的很羡慕。


    秦追之后又跟着格里沙搬进了他家。


    格里沙并不是住在家老宅,而是一个别墅小区,虽说是小区,但独栋且每户人家离得都很远,整个小区占地面积很大,却只有八户人家。


    别墅还分前院后院,后院有一个很大的泳池,上头还有跳水台和水上滑梯。


    秦追也是富养长大的,对这些并不稀奇。


    秦追东西不多,所以格里沙先带着他录入了大门的指纹,在录指纹时,格里沙就站在旁侧,环胸看着他,问了句:“跟我睡,能接受么?”


    秦追一顿,指尖本能地蜷缩了下,然后就导致录入失败,得重来一次。


    他低垂着头,根本看不了格里沙一眼,声音也很低:“可以给我单独安排一间房吗?”


    虽然跟格里沙…好像不亏,但如果格里沙给他选择的话,他会选择不。


    而事实上,格里沙确实是真心想和他谈恋爱,而非是什么奇怪的关系。在他说不后,格里沙点点头,语气里是有几分遗憾,却也应声:“好,你有什么朝向要求吗?”


    别墅大,房间多,自然可以挑。


    秦追摇摇头:“都可以。”


    格里沙:“那就睡我房间,我换一间房。”


    秦追:“?”


    他们说话间,秦追已经录入好了指纹。


    于是在进门关上门后,秦追不是很理解地开口:“二哥,我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诚然,的常用物品会沾染上他们信息素的味道,尤其是卧室、床这种地方,是最容易和最浓郁的,不然也不会有易感期时如果不方便,可以通过收集的物品筑巢勉强度过。


    格里沙让他睡他的房间如果秦追是个甚至是都能有什么,因为可以闻到信息素,关键他是个。


    什么都闻不到。


    格里沙听到秦追这话,登时停住脚步,回身看他。


    玄关往里还有一道门,他们现在就在玄关这个空间停住脚,不算狭窄,但偏巧秦追背后几步就是门,周围是柜子和墙壁以及艺术品,也没有地方可以挪。宽敞的只有格里沙站着的空间往后。


    这样逼仄的环境加上格里沙的体型,多少有些压迫感,让人不自觉紧绷。


    格里沙虽然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晦涩的玩味险:“阿追,你说过你是没有谈恋爱的,却这么清楚的小心思?”


    让心上人睡自己的卧室,无疑是一种圈地盘的行为,因为对方身上会沾染上残留在上头的信息素的味道。除却这个外,如若对方是或者这更是一场狎丨昵的挑丨逗,和性的暗示。


    格里沙知道秦追没有谈过恋爱,他当然知道。


    他像是秦追的影子,跟着、盯着秦追太多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缺漏的。他没看到的日子。他不知道的日子里,秦追会不会与什么人有没到恋爱的暧昧


    哪怕格里沙及时掐掉了念头,但仅仅只是触及一点苗头,他的信息素就遏制不住肆虐,若是能化作实质,只怕就会成为道道剑气,将这屋子都给拆了。


    秦追闻不到信息素,但他能够感觉到的气息变化,“本能”地感觉不好,也后撤了一小步,试图靠和格里沙在拉开点距离,逃出他阴影的笼罩范围,以此给自己一点安全感,同时他也是语速快了半拍去解释:“我研究过的行为,选修过的行为学,而且…我看过小说。”


    小说里,都喜欢这样逗弄自己的。所以每每看到这样的情节时,秦追就能明白,为什么和在一起这种事在多数人眼里看来是极其小众的性向。


    从生理上来说,没有办法提供信息素给调和,久而久之,会得各种各样生理或心理上的病;从情趣上来说,比起,简直像不可雕的朽木,实在无趣。


    要他自己,如果他是个,他也想找。


    秦追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了,格里沙应该能收了这嚇人的架势。


    然而一挑眉,又往前了一大步,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压缩,也导致秦追无意识地抵在了门上。


    即便是个,也能够感觉到好坏。


    他感觉得到格里沙现在“不稳定”,也猜得到他的信息素可能有些失控了,因为他有点腿软。


    而罪魁祸首低着头,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什么小说?”


    秦追愣了下:“”


    他还以为格里沙会反复追问强调他是否真的没有谈过恋爱——书上说的,都是这样。


    “很多本…”秦追回道:“你一时间要问我名字,我也说不上来。”


    格里沙说好,又漫不经心道:“回头把单子列给我,好吗?”


    秦追:“?”


    你们,的掌控欲,到这种地步了吗?


    书上说得还是保守了。


    秦追默了默,不理解,但尊重:“好。”


    列个书单而已,又不是让他念那些羞耻台词。


    格里沙望着秦追,无声地舔了下唇,身上散发的险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浓郁,有点失控的信息素除了浓烈的酒味,还酝酿出了丝丝像是用果酱调过色所以暧昧的微弱甜腻。


    格里沙动了动。


    秦追注意到他抬手了,但他没有躲。


    于是格里沙很小心地触碰到秦追的脸。


    他的指尖很烫,大概真的是因为烈酒信息素的影响,所以才会那么滚烫。


    点上来时,那点炽热的温度,加上格里沙的动作太轻,所以有点痒,秦追到底还是没忍住偏了下头。


    但没有像书上那样,因为他的躲避反而失控直接摁住他,而是缓缓垂下了手。


    秦追抬头看去时,格里沙已经转身,让他看不见脸,但微哑的嗓音多少还是暴露出来了他现在状态不算好:“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秦追微微顿了顿,才跟上格里沙。


    秦追不懂。


    可以就可以吧。


    格里沙生什么气。


    他只是想告诉格里沙没有必要把他当成对待,他活得没有那么精细,也没有那么娇嫩。


    ——非贬义,而是天生就要比脆弱许多,就算是有后天通过训练强大起来的,他们身体本质还是不会变的。譬如比怕疼、皮肤易留痕、容易过敏等等。


    这并不是坏事,相反这还是一件好事。


    因为绝大多数家世一般的如若不想做的依附,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去做质检员,等级越高的,能拿到的工资就最高。


    这世界上真正的卑微社畜,只有。


    不过


    秦追敛眸。


    他得承认,格里沙这话,多少还是有点让他心里泛起了些说不出的异样感。


    仿佛鹅羽轻拂过湖泊,带起细微的涟漪。


    秦追由着格里沙给他按了会儿,等了等,觉得也差不多了,但格里沙还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于是他便道:“二少,应该好了。”


    格里沙一顿。


    他拿开了棉签,盯着那个针孔,确认没有出血后,才意味不明、语调慢吞吞地问了句:“你刚才喊我什么?”


    秦追:“”


    又生气了。


    倒不是他敏锐,而是他感觉格里沙很好懂。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居于高位了,所以不需要太过藏着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喜怒哀乐,格里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有时哪怕笑着,也带着杀意和险;有时候听着轻声慢语的,但明显憋着气。


    比如此时。


    秦追低垂下头:“你想让我喊你什么?”


    格里沙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眸光有几分玩味:“让你喊什么你都喊么?”


    秦追:“”


    他想说太过分了的可能喊不出口,但一想格里沙现在是他的“甲方”,他向格里沙索求的东西也太大了,他能给的报酬太少…过分一点的,他适应适应,喊就喊了吧。


    所以秦追点了头。


    于是他就看着格里沙攥着他的手腕,思索了许久。


    也不知是不是格里沙小动作太多,在思考时,他的指腹还在蹭着秦追的手腕内侧。


    的手指覆着茧,也不知道是什么茧,但虽然不厚,却也不薄,磨得秦追有点痒。


    主要是格里沙的动作轻轻的,很像猫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


    感觉就很奇怪。


    这个动作没有人对秦追做过,秦追也没有研究过。


    所以他并不知晓,这是带着些许狎丨昵却也十分亲丨昵暧丨昧的。


    但秦追还是在忍了好久后,终于忍不住,挣了下手腕。


    挣脱出来是不可能的,但到底叫格里沙停下了动作,略有困惑地看着他,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样。


    秦追:“”


    他要在这儿跟格里沙坐多久。到天荒地老么?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格里沙。


    格里沙垂了垂眼帘,安静了几秒后,说:“二哥吧。”


    他道:“你先喊我二哥就好。”


    格里沙大秦追两岁,要他喊格里沙一声哥,秦追确实喊得出口,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格里沙有点难过?


    “…二哥。”


    秦追顺着他的意思喊了声,问:“那我先走了?”


    格里沙嗯了声,却没松开他:“给你安排司机…我没计划到你今晚不跟我走,所以先让许谌舟临时给你当一下司机,车就开我那辆,我另外调车过来。”


    他这话不像是商量的语气,所以秦追应声:“好。”


    格里沙又偏着头看着他,秦追以为他还要说点什么,他却一声不吭。


    两人安静了半晌后,秦追主动道:“那二哥,我先走了?”


    格里沙这才终于松开他:“明天见。”


    他勾起唇,弯弯眼,漆黑的眼眸里荡漾着温柔春色:“早点休息,晚安。”


    秦追起身,停了停,才说:“晚安。”


    格里沙终于听到了一句自己想听的,笑得更加温柔。


    他示意丘戢送秦追下去,丘戢就弯腰冲秦追伸手:“您这边请。”


    秦追头也不回地跟着进了电梯,再到了地下停车场。


    他知道格里沙始终看着他,但他不知道,格里沙抬起了握着他手腕很久的手,抵在自己鼻尖,深深地嗅了一下。


    的信息素有一瞬失控漫长,空气中的烈酒味变得甜腻又醉人。


    格里沙的眸色晦暗一片,滚动的喉结和控制不住舔过掌心的唇舌都让他在这一刻看上去充满了侵略感,险至极。


    太淡了。


    没有信息素,秦追的味道沾染在他手上,却还是转瞬即逝,连解渴都做不到。


    好想抱着他,埋在他的怀中,狠狠吸一口。


    车还是今天白天来接秦追的那一辆,只是秦追要坐副驾驶时,丘戢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秦追刚想说他坐副驾驶,许谌舟就在驾驶座上略有紧张地说了声:“你坐后面就好了。”


    他不想再被格里沙似笑非笑地说一句“你开车他坐副驾驶?”了。


    秦追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坐进了后座。


    这个位置就代表了很多东西。


    车门被关上后,许谌舟问了句:“回酒店吗?”


    秦追嗯了声,语气一如既往:“麻烦你了。”


    许谌舟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开口。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重新没入喧嚣中,秦追偏头看着窗外的繁华灯火,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可他能怎么办呢。


    秦追轻轻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扯了下嘴角。


    车内安静了很久后,还是许谌舟先开口:“其实这一趟回国,我感觉你变了很多。”


    秦追没有睁眼,似是反问,又似是附和:“是吗。”


    当然是。


    许谌舟心道。


    如若换作七年前的秦追,他不会答应格里沙。


    如若换作七年前的秦追,这会儿已经拎起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了。


    如若换作七年前的秦追,早在他白天接他的时候,就开始一股脑地倒苦水。


    说国外的菜难吃,说国外的生活不习惯,骂这个以第二性别分三六九等的世界,也骂血缘情感淡薄的家


    秦追是性格好,但他不是没有脾气。


    可他现在在秦追身上连脾气都看不见了。


    他感觉这七年,秦追的棱角好像被磨平了。


    当年那个他觉得一定会有奇迹降临在他身上,让他分化成、还是顶尖的人,已经消失在了七年的光阴中。


    许谌舟抿住唇,有太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说也不知要如何去说。


    秦追没有看他,却好似知道他的纠结一样,他轻叹了口气:“许谌舟。”


    他不再喊他阿舟了:“你不用自我内耗,我猜得差不多了。”


    许谌舟微愣:“什么?”


    “秦家的事。”


    秦追慢慢道:“以格里沙的本事,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他没有解决,让你来接我,还让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再让我去找秦牧聊聊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确实很了解我,也很了解秦牧。”


    在许谌舟打电话给他,跟他说要不要来找格里沙帮忙时,秦追就猜到了。


    找柳风没用,这件事只能来找格里沙。


    只是他本来以为格里沙是为了当年他骂他神经病的事,却没想到格里沙想要的是他。但也正因为是后者,在格里沙早知道这事了却不提前解决的选择来看,他也知道,格里沙对他是势在必得,他可以说是没有选择的。


    那么比起把场面闹得太难看,秦追还是选择顺势答应下来算了。


    许谌舟不说话了。


    秦追又叹口气:“我又不是傻子。”


    他只是很多事情都懒得计较。


    他这趟回来就是为了妹妹的事,既然格里沙能最快解决,那就选格里沙好了。


    而且改对他而言太有诱惑力了。


    到酒店门口后,秦追下车前,先跟许谌舟说了句:“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


    他还不忘宽慰许谌舟:“不喊你‘阿舟’,不是怪你,只是格里沙好像会因为这个不高兴。”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他做过的很多功课。


    说是等级越高的,对伴侣的占有欲就越强,甚至有些会出现很病态的掌控欲。因为不太理解,秦追还特意去了解过什么叫占有欲,怎么样算强。


    而现在为了许谌舟的未来着想,他还是喊许谌舟的大名好了。


    就像他坐在了后座一样。


    不过他觉得格里沙人还挺好的。


    明明知道他和许谌舟关系那么好,明明他们也签了合同,他还是愿意让许谌舟送他,而不是就此断了他和许谌舟的联系。


    是真的和传闻中的魔鬼有点不太一样。


    秦追下了车后进入酒店里,先问了一下酒店内的服务员:“你们这理发店的理发师是吗?”


    酒店的工作人员大多数都是,但理发师就不一定了。


    服务员说是:“只有一个是。”


    “好。”


    秦追按下了七楼的电梯,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


    以后就不用藏着了啊。


    他低头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看着手里的平光镜,忽然还有些不习惯。


    庸庸碌碌了七年,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要在国外混沌过日了,没想到不仅遇上了转折点,还抓住了转折点。


    所以他才说无论怎么样,他都谢谢许谌舟。


    当然,他也很感谢格里沙的。


    秦追攥着手里的平光镜,走进了理发店。


    这个点理发店下班了一小部分人,在看见他时,也是愣了下。


    秦追注意到有一个人瞪大了眼睛,有几分惊异地看着他,就在说明自己的要求后,又问了上前服务他的理发师一句:“你能帮我问一下你们店里的那个,我身上的信息素散发着什么信号么?”


    他猜到了格里沙会在他身上打上记号,但他不知道是什么。


    丘戢和许谌舟都是他身边的人,问他们好像不太好。


    理发师说可以,去问了一下后,又带着羡慕的神态回来:“是你的朋友怕你被其他欺负留下的吗?我们店里的说他的等级肯定很强大,你们关系也肯定很好。”


    他说:“你身上的信息素散发的信息是‘谁敢欺负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追杀’。”


    秦追:“?”


    这真的是格里沙留下的吗?


    好幼稚。


    但是


    秦追勾起唇,终于真心实意地笑出了声。


    他将手握成拳头,低低笑着:“好像还是没有变。”


    格里沙似乎还是那个抓着他跟个疯子一样说着幼稚又不切实际的话的神经病。


    越是高等级的,易感期就越恐怖。超S级的,从古至今都寥寥无几,但他们周围总会有陪伴。如果格里沙,真的连的信息素都没有接受过他这么多年,全靠抑制剂过来的吗?


    抑制剂,对他这个级别的,有用吗?


    秦追是知道的,越是高等级的,抑制剂能起到的效果就越低。


    秦追跟着格里沙上了室内电梯,他瞥了眼格里沙攥紧成拳的手,看他手背上的青筋还有小臂上的肌肉都绷得很明显了,于是更加沉默了。


    他没有遇上过一个对他如此有谷欠望,他当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以秦追沉默到格里沙带着他还是进了他的卧室,他的嗓音只是有些喑哑,但语气乍一听还是没什么问题:“你先放好东西,回头我把我的东西收拾出去。”


    秦追没有说不好,只默默把行李箱推了进去,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上。


    屋内收拾得很干净,但不像是家政收拾过。


    也很正常,像格里沙这样的,大概率是不喜欢别人踏入他的私人领地的,能踏入的


    秦追抬眼,看着眉眼有几分压抑的格里沙。


    格里沙注意到他的视线,低眸和他对上目光,因为还在努力克制自己疯了似的在秦追身边织网的信息素,所以难免有几分冷郁。


    但在这背后,有更多晦涩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秦追到底还是开口:“二哥,你没接受过的信息素吗?”


    格里沙:“”


    他似乎是扯了下嘴角,又好像没有,反正他直白地告诉秦追:“阿追,我说过的,我只认定你一个。”


    秦追的手攥紧成拳。


    他很难说明自己这一刻究竟是什么心情,但他伸出手,很轻地碰了一下格里沙的手背。


    说真的,秦追只是感觉到自己碰到了,别的什么都没有,他就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被格里沙攥住了手。


    秦追一顿,没有挣扎出来。


    格里沙抓他的手用的力不小,他当然有感觉到疼,但还好,属于那种可以无所谓的范围。


    而且比起疼,秦追最先感觉到的是烫。


    格里沙的体温是真的很高。


    尤其在安静了会儿后,格里沙又松了松力。


    他垂眼盯着低着头不看他的秦追,忍耐到了极致,喉结滚过后,呼出口滚烫的浊气,才哑着嗓子开口:“阿追。”


    一声低喃,宛若恶魔低语,还带着些许蛊惑。


    感觉不到信息素的好和坏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是因为秦追不会知道他已经丑陋又卑劣地本能在用信息素去试图引诱他,勾着他堕落,他要是是个,甚至是个,都能被他勾得头晕目眩掉进陷阱里,任他采撷;坏,也是因为秦追感觉不到,就无法被他诱惑,超S级的的信息素在这一刻竟然起不到一点作用。


    但,秦追会被格里沙喊他的方式弄得耳热,神经就好像鱿鱼须,被烫得蜷缩。


    秦追的声音很低:“你如果…想牵手,或者抱,是可以的。”


    他可以努力洗脑自己就当作兄弟朋友间的拉拉手、拥抱,然后慢慢去接受。


    可他忘了一件事,对于来说,最重要的除了这些接触,还有味道。


    所以被放纵甚至是被“好好”对待了的格里沙,抓着他的手,克制着将秦追拉近了两步,微微弯下了腰,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那…我想闻你呢?”


    秦追:“?”


    什么?


    的脑子有一瞬间是宕机的。


    秦追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我没有信息素。”


    格里沙当然知道他没有信息素,甚至他此时十分烦躁自己有信息素,导致秦追身上全是他的味道,恐怕不贴着他的皮肤就闻不到秦追身上的味道。


    这点躁郁终究是导致格里沙失态,彻底低下头,鼻尖贴上了秦追的耳鬓,深深地嗅了一口,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像一个将要吃人的怪物呢喃了句:“但是你很香。”


    他渴望的,他在每一次易感期都在不断寻找的味道,他


    格里沙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了秦追的后脑勺。


    格里沙说:“知惠,借我你的视觉瞄准一下五十米外那栋房子的顶楼的人。”


    知惠:“好的。”


    下一秒,格里沙击落了一个宪兵,回身在夜晚的俄国城市的街道上快速奔跑,从角落里拽起娜塔女士,带着她遁入一处民居。


    屋子里颤巍巍的老妇人指着床底:“我把地道挖那了,快走吧,我来应付那些人。”


    格里沙道了声谢,护着娜塔女士进地道,两人经由地道走到了另一栋民居,然后在一位大叔的帮助下灰头土脸爬出去。


    看着格里沙惊险刺激的夜晚,6-1组纷纷无言,只有知惠握拳:“格里沙欧巴,为了让你活久一点,下次还有需要枪法的地方,请尽管叫我。”


    格里沙感动道:“嗯!谢谢你!知惠!”


    第 186 章   家信


    【家人们,展信安,我与惠抵达瑞典,这里的炸肉丸很好吃,腌海雀却令人不敢恭维,这个世界怎么会存在这么邪恶的食物……】


    【我们到了挪威……】


    【我们到了荷兰……】


    【我们到了法国……】


    【家人们,展信安,我和知惠抵达了瑞士,并完成了一例心脏手术,我在这找到了工作。】


    【家人们,我们读上大学啦,是世界知名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我与知惠打算等欧战结束后在大学暑假期间回国,在国外的日子,我们很思念家里,不知你们是否安好,我们很好,最近又长高了些,我和知惠与新认识的朋友们拍了许多照片,附在信中,望安好。】


    格里沙是秦追的特别关注,所以消息发出会有特别的消息提示。秦追在家不给手机静音,所以齐枢也能清清楚楚的听见那道独属于[Y]的特别关心猫叫。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出现的最为巧妙,那无疑是在秦追说大话的时候蹦出来的[Y]的消息。恰到好处的在秦追和齐枢打赌的小火苗上倒了满满的汽油,瞬间把气氛拉满。


    “正好,人家也给你发消息了。”齐枢抱臂,用那种哄想一出就是一出孩子的语气说:“去吧,让我看看你有多能耐。被大帅哥干/翻别来找我哭。”


    “行啊,你就等着瞧吧。”


    “好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可恶的齐枢,嘲讽人。”秦追不满:“混蛋。不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齐枢这个混蛋都不知道大小王了。”


    秦追刚夸下海口,现在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格里沙这时候发消息,算是撞到小少爷枪口上了。


    “虽然把你当做赌注不是很道德,但是你本来就是觊觎漂亮主播的臭狗,追追送上门的女朋友,也算你走运了。”


    [Y]:还在吗?


    [荔柏]:在哦~


    [Y]:今天很漂亮。


    [荔柏]:猫猫神气掐腰jpg.


    [荔柏]:那是一定的,我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柏柏。自恋jpg.


    [Y]:接下来还有打算吗?


    [荔柏]:今晚吗?唔,打算洗澡完就睡觉吖。


    [Y]:……


    对话停滞了片刻,陷入一种心知肚明的沉默。


    秦追看着对话框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又出现,就知道这家伙就是来问氪条礼物的,但是格里沙好像还没组织好语言。秦追心眼儿坏的不戳破,他就不说,看格里沙能坚持多久。


    [荔柏]:哥哥没有别的事情,柏柏就去休息喽。


    [Y]:等等。


    [Y]:装傻是没用的。


    [Y]:我就是来问你氪条奖励的。


    [荔柏]:(▔△▔;)


    “真是闻到味就不放过的饿犬。”秦追心疼的抱住自己,和这家伙网恋,不知道要牺牲多少美色来喂饱他。


    [荔柏]:知道啦~哥哥你别心急呀。


    [Y]:我不催你,你就又赖账了。


    [荔柏]: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坏。


    [荔柏]:这就给你,臭狗。


    [Y]:嗯。


    直播假装害羞说室友“坏狗”是一种感觉,私底下和榜一聊天骂人家“臭狗”又是另一回事了。看到格里沙这么没有障碍的接受“臭狗”这个称呼,秦追被齐枢摁下去的小尾巴又得意的翘起来了。


    他就说格里沙迷恋自己迷恋的厉害吧。拿下一只饥肠辘辘的追犬,对于他简直易如反掌。


    秦追翻出来早就准备好的视频。他今天的装扮是猫耳娘,不少人弹幕留言让他学猫叫,秦追看见了,但是没叫。当着数万人面学猫叫没意思,私底下只叫给榜一才刺激。


    秦追重新看了一遍视频,这是一个自拍的姿势,漂亮纯欲的猫猫荔柏单手举着手机,她乖巧盯着镜头,鸦羽长般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桃花眼上撩,盈蓝眸子俏生生的望着镜头,眼底满是信任和亲近。


    荔柏将手机靠近自己,屏幕上的画面随着距离的拉进,逐渐变成脖颈特写,镜头聚焦在女孩害羞红透的脖颈和耳后,她细瘦修长的指节轻轻的扣着脖颈处的黑皮珋钉项圈,纯净的追和欲望的黑杂糅成最为昳丽的暧昧,清瘦的咽喉戴着项圈上下滚动,殷红水润的唇瓣微启。


    “喵呜~”声音轻轻的,却恰到好处的击中心脏,带着新生的纯欲与少女与生俱来的娇媚感。


    如果说直播的时候,荔柏这只猫是初入社会,见谁都可能信任的无归属猫咪,那么现在,这只猫咪找到了她的主人,所有的娇嗔和情绪都被主人牵引着。


    看似属于大家的猫咪,实际背地里戴着烙印着自己私人签名的项圈,乖巧又软绵的给自己撒娇。


    秦追满意的将视频发了过去,没有什么是比圈养猫咪更会满足坏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荔柏]:【视频】


    [荔柏]:温馨提示,不要激动哦~


    [Y]:好的,我看看。


    视频也就十秒钟,秦追自信的认为格里沙会反复看四五遍,就像是那天在酒店一样,翻来覆去的品味。


    但事实相反,十秒钟后格里沙的消息就谈了过来。


    [Y]:看完了。


    怎么这么快?


    [荔柏]: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满足你的坏心思。


    [Y]:【图片】


    秦追疑惑的点开图片,发现这是他之前和格里沙的聊天记录——【哥哥不要生气呀,早发晚发不都是你的嘛。我保证百万福利更升一级哦。】


    [荔柏]:疑惑jpg.


    [荔柏]: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Y]:……就是还好。


    [荔柏]:?


    [荔柏]:这样的视频还不满意吗?


    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对方回复的很是迟缓,秦追等了半天,格里沙才发来两句话。


    [Y]:也不是不满意,只是觉得自己的期待有点过高了。


    [Y]:唔……


    [Y]:可能是时间太赶了,应该多给你一些时间的。


    不是,格里沙这混蛋在茶言茶语什么?还多给你些时间,他这话什么意思?就差把“荔柏,你的手段也就一般般”这句话甩他脸上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追的小脾气再不被激起来了就不礼貌了。


    如果说齐枢的嘲讽对秦追的刺激值为80%,那么格里沙这一串茶言茶语成功的把秦追通过网恋驯狗证明自己魅力值的想法刺激到100%。


    他打字的速度飞快,手指像是翻飞的蝴蝶。


    [荔柏]:泪眼汪汪jpg.


    [荔柏]:抱歉哥哥,没有惊艳到你。


    对方秒回,像是早就想好话术一样。


    [Y]:嗯。


    [Y]:四百万福利就这个吧,五百万的不急。


    [Y]:好好琢磨一下。


    [Y]:不是说今天的福利不好,只是觉得慢工出细活,可以再提升一下质量。


    这种勉为其难的茶味不要太浓郁。秦追冷笑,本来不是那么坚定的要耍你的,现在不给你上点强度不行了。


    [荔柏]:小人怼手指心虚jpg.


    [荔柏]:可是人家已经想好了五百万礼物是什么了。


    [Y]:你可以说说看。


    [荔柏]:哥哥有女朋友吗?


    [Y]:没有……


    [荔柏]:好耶!


    [Y]:?


    [荔柏]:你想不想有个对象呢?


    [荔柏]:或者说。


    [荔柏]:看得出来,我想要追你吗?


    [Y]:?


    [Y]:这是要和我网恋的意思?


    [荔柏]:是呀,柏柏喜欢哥哥很久了!


    [Y]:耍人不好玩,荔柏。


    [荔柏]:哼!


    [荔柏]:这可是柏柏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呢。


    [荔柏]:不愿意就算了。委屈jpg.


    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足足一分钟,格里沙才回了消息。


    [Y]:你追我?


    [荔柏]:嗯嗯!


    [Y]:和我网恋?


    [荔柏]:感情深了,线下见面也可以哦~


    [Y]:我可是不那那么好追的。


    [荔柏]:我会努力的!


    [Y]:【微信二维码】


    格里沙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就甩下一个二维码就没再说话。秦追用小号扫描二维码,然后弹出来熟悉的头像和ID。格里沙用的大号和荔柏加的联系方式。


    秦追挑眉,格里沙网恋倒是坦荡。秦追这边刚发送交友申请,格里沙那边就秒通过。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条语音消息就发了过来。这还是格里沙第一次和他发语音,秦追忍不住冷笑,有什么好愧疚的,他就知道这只闻到肉味就不放口的坏狗不可能放过这种吃掉小漂亮的好机会,更何况还是小漂亮自己送上门的免费大餐。


    秦追点开语音条,熟悉的男声灌满耳朵,音质冷冽微哑,尾声像是裹着小颗粒般碾过他的心脏,带着漫不经心笑意。


    “网恋可以。”


    “我先验验真心。”


    待6-1组抵达了法国巴黎,格里沙也成功抵达彼得格勒,和组织接上了头,暂时进入一个比较安全的状态。


    “罗恩!我的小弟弟!真高兴看到你恢复健康!”


    巴黎,埃米尔张开手臂,一脸豪迈地笑着上前,先是与先前从未在线下见过的罗恩行贴面礼,再和秦追、菲尼克斯等人握手。


    埃米尔打量着他们的神情,感叹道:“你们看起来一脸疲惫,就像一天一夜没睡觉,期间一直在和敌人斗智斗勇一样,旅途辛苦了吧?快,进屋休息吧,我给你们准备了大餐。”


    真的一路都在帮小熊斗智斗勇的6-1组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回身去拖自己的行李。


    秦追才拽住自己的背包肩带,菲尼克斯就默不作声地也握住肩带,强硬地提在手里,又轻轻推他的肩膀:“抢救了那么多人,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第 187 章   靓仔


    埃米尔单身了23年,要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恋人伊莉丝结婚啦!


    婚礼地址是位于奥尔良地区的舍瓦利老宅,当他们的祖先还是拿皇麾下的骑士时,这处老屋和方圆几百里的土地就已经属于舍瓦利家族了。


    因此6-1组现在巴黎置办礼服,再乘车去奥尔良。


    亚伯拉罕拍着胸部说道:“你们都是舍瓦利家族的贵客,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自带礼服,但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得给你们定制最上档次的礼服,作为你们来此的谢礼。”


    大胖子伯伯厚实的手掌一挥,让6-1组跟着管家去裁缝店量体制衣,一路上游玩的费用他包了。


    这一次是实打实的对视。格里沙墨绿的眸子此刻平静无风,一点也看不出球场上那股狠厉与追心,那个令秦追心惊肉跳的极具攻击性与欲望的眼神仿佛和他无关。


    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正靠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昨天校草榜单评论区热闹非凡的场面在场人没有没看过的,评论区先是质疑秦追榜二的实力,甚至有人用格里沙拉踩秦追,虽然被理智同学制止,但是局面后面逐渐跑偏,聊天内容变成“只有我感觉格里沙和秦追真的很配吗”等拉郎配。


    两个人面无表情隔空相望的样子,落在旁边人眼里简直是剑拔弩张,马上就可能爆发冲突的危机场面。


    毕竟谁被拉踩,谁被编排成为同性恋,都会不高兴。


    然而就在大家紧张的时候,格里沙忽然朝秦追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秦追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唯一的一位空位置。


    包间虽然大,但是也扛不住十多个身强体壮的学生围上一桌子,位置靠的蛮近,秦追刚一坐下就闻到了格里沙身上熟悉的海盐味。


    格里沙摆在卫生间洗浴台上沐浴露就是海盐味的,秦追不止一次在格里沙洗完澡后去卫生间闻到过。尤其是夏天的时候,秦追刚进去一股混着海盐味的潮热水汽就朝着他扑过来,迫不及待的将他裹挟住。


    还带着微热的水汽像是饥饿的陌路人,甫一接触到秦追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急不可耐的冲上来,紧紧的吸附着,留下潮热的味道。


    每一次,秦追都会沾染上格里沙的海盐味。


    房间里应该有人吸过烟,还没散尽的味道让很少闻烟味的秦追觉得难受。但是坐在格里沙身边,微咸通透的海盐味将他包裹起来,恰到好处的隔断了外面的味道。


    秦追被烟味弄糟的心情被熟悉的味道哄好,他不可避免的对格里沙升起了一点点好感,眉眼弯弯,语气愉悦的对着格里沙喊了句:“学长晚上好。”


    这声乖巧的“学长好”把这一屋子紧张兮兮的直男懵了。


    在全屋直男注视下,格里沙风轻云淡的抬手倒了一杯茶,然后递到了秦追面前,“喝茶。”


    秦追礼貌的端起杯子,浅喝一口,“谢谢学长。”


    语气亲昵,动作自然,倒茶端茶一套下来像是干过千百遍。


    众人恍然大悟。


    合着这俩话题中心,不但认识关系还不错啊?


    聚餐开始,学长们马上毕业加上踢球兴奋,很快就把秦追和格里沙忘了,倒酒吃饭,开始畅聊过去与未来。


    秦追和格里沙也就开始的时候打了哥招呼,后面就相安无事的各自吃饭。秦追和这一桌子人不熟,也没共同话题,就默默听着着夹菜吃,让自己成为无人在意的装饰物。


    酒过三巡,忽然有个卷毛男孩cue到格里沙:“哥,你一直在看手机,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


    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格里沙身上。


    其实格里沙在宴会上说话不多,只偶尔在别人谈到他或者让他发表意见的时候,才开口说话。可能是因为他存在感太强,也没人觉得他溜神。刚刚那个男生一说,大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好像格里沙从宴会开始就频繁看手机。


    秦追坐他旁边当然注意到了,不过他没好意思问,现在有人问了,他也跟着吃瓜。


    格里沙:“随便看看,没什么。”


    一听就是敷衍的话,坐他旁边的星眉剑目的寸头帅哥祝睿年闻言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穿表哥的谎言。


    “我哥水群呢,他等着人家群主抽奖。”


    “我还以为哥等女朋友消息呢。”卷毛男生煞有介事道:“哥那个样子和我等女朋友消息一模一样。”


    祝睿年哈哈笑道:“怎么可能,我哥连对象都没谈过。”


    张念也好奇问:“有什么奖是值得咱们学生会主席等了一个小时的?说来听听!”


    秦追看向张念,张念旁边的齐枢眨了眨眼,满眼八卦,也混着人群插了句:“我也很好奇。”


    格里沙搭在秦追靠背上的手,随意的敲着,指节和靠背发出声响,引起秦追注意,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格里沙把手搭在自己身后。


    这个姿势,秦追愣了愣,他看向格里沙,只见对方晃着手机,漫不经心道:“一个平台高级会员的福利群,年大回馈,花了点儿钱,等奖项呢。抽不到就亏了。”


    “哎呦,还以为是什么呢。”众人大失所望,“还以为能吃到瓜呢。”


    “话说我上次也等抽奖,等了半个小时,就中了一块钱,气的我连兑换都没兑换。”


    “你傻啊,一块再少也是肉啊。”


    “等了快一小时了,要是抽不中,多可惜。”


    格里沙倒是没又他们那么泄气,看着手机屏幕:“抽不中等下次,总有抽中的时候。”


    祝睿年闻言乐了,看着他哥调侃道:“没想到我哥还挺长情的。”他说着举起酒杯,“给长情好男人敬酒,这可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满屋子人被逗笑,起哄都开玩笑给格里沙敬酒。


    格里沙也没阻拦他们,配合着端起手旁酒杯,一饮而尽。豪气模样惹得满屋子人连声叫好。


    秦追被这一群七嘴八舌找理由喝酒的酒鬼逗乐,他歪头看向格里沙,只见对方含笑看着大家。


    格里沙右手还拿着手机,屏幕是亮的,秦追试图看清界面,但是格里沙随手一扣,去抽抽纸的动作阻断了他。


    好吧,还想偷偷看看是什么平台抽奖,能让他的豪门贵公子室友挂念一晚上呢。


    秦追掏出自己的手机,向后一倒,靠在座椅靠背上。不过格里沙提醒他了一件事——他忘记粉丝群抽福利了。


    蓝猫平台三年大庆,投了很多广告,许多新人用户蜂拥而入。小主播荔柏也跟着吃肉,靠着独具特色的美貌和Y的豪气砸钱,吸引了不少粉丝。


    昨天Y在直播间一掷百万,连着十几分钟的特效给他吸了极大的热度,直接送到热榜第二,粉丝值一夜突破一百万。


    为了回馈氪金粉丝,荔柏在会员群发公告说,晚上会抽十个人发福利,其中九个奖品是手机,一个奖品是电脑加独家照片。


    荔柏是颜值区的TOP级主播,一直以来只要是打榜就没输过,但是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会给氪金大佬送特殊福利,就更别说其他小氪金用户了。今天的抽奖,是她直播以来唯一一次私下爆照。


    这种第一次的福利直接把会员群炸翻天了,公告刚一发出99+消息直接把秦追手机干卡,满屏都是双重含义的“老婆抽我”!


    如果不是格里沙提醒,他差点就忘了。秦追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超过约定的晚上九点半了,他看了围,大家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没人注意他。


    秦追赶紧打开蓝猫,摸进会员群设置抽奖。点进后台的时候,他看见了群成员第二位Y的头像,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Y的头像也是孤傲的黑色字母Y。


    秦追的眼神在他头像上顿了顿,其实他私心是想Y抽中一等奖的,毕竟对方给自己砸了几百万了。榜一爸爸不拿头等奖,秦追总觉得亏欠对方。


    不过抽奖是随机的,Y能不能抽中,就看缘分吧。在设置抽奖后,秦追心满意足的关上手机。


    他心满意足的倒了杯果汁,捧着杯子小口品尝。


    “哥,你这还没等到开奖啊?”祝睿年很是心疼的他哥的坚持,“这都九点半了。”


    格里沙神色淡然,嘴唇翕张:“马上。”


    秦追歪头看向格里沙,对方还在看着手机,等抽奖。他喝了口果汁,觉得室友可怜。秦追在心里念叨,好惨的学长,感觉他会陪跑呢。


    然而下一秒,熟悉的蓝猫消息提示铃声响起。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哗啦。


    秦追手里端着的果汁洒了桌子一片。身边的一个学长都吓到了,赶紧抽了纸巾擦拭满桌子的果汁。


    格里沙歪头看了他一眼。


    “小秦你没事吧?”张念看到他这边的动静,关心问道。


    “没事儿,没拿稳。”秦追抬眼看过去,正巧和齐枢同款震惊眼神对上。


    “没事就行。”


    秦追这个小插曲过去,大家的注意力回答了格里沙身上。一贯性冷淡风格的格里沙手机铃声居然是小星星,而且唱歌的女声音又乖又娇。


    这简直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哈哈哈哥,你这是什么铃声。”祝睿年无情嘲笑他哥,“你看你把人家秦追吓的杯子都没拿稳。”


    其他人一阵哄笑。


    秦追默默向后一躲。


    他紧张的看着格里沙。


    这是他给会员群设定的独家消息提示,铃声是他自己用女声唱的,设定为群消息提示音后,所有会员的消息提示音只能用这个。


    秦追实在没想到会在格里沙这里听见自己荔柏马甲的会员消息音。


    “哦,”格里沙晃晃手机,语气淡然:“开奖的消息提示音而已,会员群群主设置的统一音效。”


    “哎呦歪,我还是头一次知道这种设置。你别说,唱的还挺好听的。哥喜欢娇娇的女孩子啊。”


    “歌是群主唱的。”格里沙把玩着手机,顿了一下,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确实很好听。”


    “我去,哥性取向明确,是女孩!老王快给钱!”


    “妈的,哥说好听,又没说喜欢群主!不给!”


    屋子里炸开锅。


    看好戏的齐枢的炙热的目光几乎把缩在一角的秦追烫伤。


    被室友关注的羞耻感汹涌的欺负着脸皮薄的秦追,他垂着头,耳边垂下的发丝快要遮不住羞红的耳根,他咬着唇,纠结的看着会员群后台粉丝列表。


    要命,到底哪个是格里沙!


    室友怎么会是自己粉丝啊!


    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颗松子,正中埃米尔的后脑勺,他哎呦一声,回头抱怨道:“我开玩笑啦,那是我家大人在讲睡前故事时吓小孩用的,各位,这就是伊莉丝,我的妻子。”


    有着典型南欧面孔、身高高挑壮硕的女子站在楼梯最上一阶,她的面孔棱角分明,冷硬且眉毛深浓,她大步跨下来,速度极快,一脸严肃地与露娜握手,力道实在却并不让人感觉到痛。


    “感激您们写信劝说埃米尔,这个傻瓜,原来连紫砂的念头都有了,如果没有你们的劝说,我去凡尔登就只能捡到一具尸体了。”


    露娜郑重道:“都是应该做的,他是罗恩的堂哥,那就也是我们的兄弟。”


    伊莉丝郑重地说道:“这是天大的人情!我记住了!”


    埃米尔补充道:“她家是西西里很有名的帮派,祖父被称为教父,目前全家做船运生意,你们要走私什么东西,买点什么武器,找她就对了。”


    6-1组:你小子居然还攀上个教父的孙女。


    第 188 章   探险(二更合一)


    6-1组被伊莉丝安排到朝阳的那一排房间,里面的家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被褥和枕头倒是很新,很软,跳上去仿佛整个人都会陷进去。


    秦追将行李放下,跳到床上滚了滚,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鹦鹉在拍打玻璃窗,他连忙去开窗:“瑞德,你怎么不在露娜身边?”


    跟着主人从南美跑到欧洲的大鹦鹉一副淡然表情:“金毛仔问黑猫仔去不去浴池。”


    原来是菲尼克斯让传话的,秦追松了口气,从包里翻出坚果喂给瑞德:“告诉金毛仔,我会去的。”


    五彩金刚鹦鹉笑纳了坚果,这才满意地振翅离去。


    老宅的一楼后方新建一处玻璃罩房,用以作为冬季的植物温室,里面摆满玫瑰,且挖了浴池,舍瓦利家族将其称为玫瑰浴池。


    秦追跟着格里沙在健身房泡了一下午,不得不说格里沙体力真好啊。他都快累成咸鱼了,人家还能精神抖擞的在跑步机上边快走边玩儿手机。


    “我不行了。”秦追瘫倒,急促的喘着气,胸脯起伏剧烈:“格里沙,我没力气了。”


    他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把这辈子的运动量都透支了,看见只是气息微喘的格里沙忍不住吐槽:“你怎么体力这么厉害?你都锻炼好久了,你不累吗?”


    为了方便运动,格里沙把他头发用发圈扎起来了,一个小马尾缀在脑后,莫名有些人/妻的味道。


    他歪头看了眼倒卷腹器械上的秦追,对方追皙的肌肤上全是运动热量释放导致的红晕,小脸红扑扑的,像是被蒸过的馒头,又像是冒着腾腾热气。他伸手关停跑步机,拿着毛巾擦汗,淡声:“运动能压我的瘾。”


    “啊?”秦追迷茫眨眼睛:“我知道运动能排解不必要的欲望。运动还能克制烟瘾,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长见识了。”


    “我情况比较特殊。”格里沙语气平常,“起来吗?”


    秦追摇头。


    “我现在回去洗澡,你回去吗?”格里沙站在他身边俯视,秦追歪头抬眸和室友对视。格里沙的体恤被汗湿,布料紧实的贴在腰腹,勾勒出沟壑鲜明的线条,他垂着眸发,混血的鼻梁与眉眼从底下看更加幽深。


    秦追又热又没力气,仰着头瘪嘴:“我没力气了学长,我休息一下再回去。”


    “好。”


    格里沙洗完澡躺床上处理了会儿手机消息。


    他翻身,在被子和枕头上都闻到了一股鲜甜的味道,不是很浓郁,淡淡的像是桃花香,丝丝缕缕的勾在鼻息,让人上头。


    这个味道似曾相识,他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在哪里闻到过。格里沙出门的时候刚好撞见收拾对面客房的阿姨。


    “阿姨,客房被褥是用什么味道熏的?”


    保洁阿姨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在说被子有奇怪味道:“有怪味吗?我们被子洗完干干净净的,从来不加其他东西的。”


    有些酒店是会放香氛的,格里沙还以为被子上的味道也是类似香氛熏过的香气。看来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格里沙笑了笑:“没事。”


    他刚走到祝睿年房间门口,就遇到了回来的秦追,他的脖颈已经没有刚运动完那么红了,脸上还带着一抹微红。


    “学长你收拾好了?”


    “嗯,我找祝睿年有事。”


    “那我回去洗澡啦。”


    擦肩而过的瞬间,空气里飘过一丝桃甜味,味道很淡很淡,但还是被格里沙捕捉到。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追的背影。


    客房浴室比宿舍里还要小,虽然格里沙清理过,还是有一股潮热的水汽没有消散。其他人可能会不适应,但是秦追觉得正常,就像是在宿舍里那样,他在格里沙洗完澡后抱着衣服就踏入了浴室。


    秦追脱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膝盖有些发红,不过他没当回事。洗完澡后他洗完澡吹完头发打算来局游戏的时候,发现蓝猫有条未读消息。


    是Y发来的消息。


    [Y]:抱歉,最近有些忙。忘记把收货地址发给你了。


    Y在上六中奖后,就变得很忙,碰到直播都是上线砸钱,然后很快就下线。隔了一才回他收件地址。秦追心中一动,赶紧回消息。


    [荔柏]:没关系的,现在发给我就好啦~


    [Y]:京都金域湾,收件人Y,电话156xxxx325.


    秦追皱眉。


    收货地址怎么不是云伽大学?京都离着A市十万八千里,这和家是本地的格里沙一点也不搭边啊。


    难道Y不是格里沙,那个[AAA黑猪肉批发老总]才是他?


    如果用这个网名,秦追觉得格里沙在他心里的形象都OOC了。


    [荔柏]:Y住在京都嘛?


    [荔柏]:好奇jpg.


    [Y]:家人在京都,给他用。


    [荔柏]:原来如此jpg.


    秦追松了口气,家人在京都就好。他实在接受不了云伽大学高岭之花,行走的荷尔蒙制造机格里沙在网上的ID叫“AAA黑猪肉批发老总”。


    [荔柏]:那我收货消息就按照上面的填写了。


    [Y]:嗯。


    [荔柏]:悄咪咪问一句,上面的是你的联系方式嘛。羞红脸jpg


    [Y]:不是。


    [荔柏]:好可惜,还想加你微信呢。???


    [Y]:有机会的。


    [荔柏]:一等奖还有荔柏的独家照片哦。


    [Y]:所以你打算给我发什么照片?


    [荔柏]:这可是荔柏仅此一张的福利呢。


    [荔柏]:戴墨镜傲娇jpg.


    [Y]:露脸?还是什么?


    上面填个地址那么冷漠,下面要照片倒是积极起来了。


    “流氓。”秦追忍不住吐槽。


    [荔柏]:如果能这次福利照片和四百万福利算一起的话。


    [荔柏]:荔柏可以给你发的哦。羞涩jpg.


    秦追打赌Y不同意这个交易。


    果然,对方秒回。


    [Y]:那不露脸了。你自己决定照片就好。


    [Y]:两个东西不一样,不要试图混为一谈。


    [荔柏]:哼哼,耍赖被你发现了。掐腰jpg.


    [荔柏]:那我就自己发挥了。


    面对氪金四百万的榜一,秦追依旧发了条语音作为氪金福利。


    [荔柏]:哥哥等着我吧~


    声音特意往娇气靠,黏黏糊糊的。


    【至高会员[Y]向主播[荔柏],送上两个宇宙飞船。】


    [Y];不能敷衍,只能发给我自己。


    [Y]: 乖。


    秦追冷笑,他就知道,Y这个臭流氓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即便是不看脸,要求也是高的。


    为了让她听话,还砸了一万当做诱饵。


    三百万福利都是漂亮主播带着自己喜欢的项圈在镜头前展示,一狂砸一百万,现在的四百万福利他肯定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秦追心疼自己TVT.


    可怜的小漂亮主播被有钱榜一玩弄于股掌之中,像是私人圈养的柔弱金丝雀。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精致昂贵的皮质项圈里圈刻着Y的名字。即便是漂亮主播暴露在千万镜头下,被无数人爱慕,私底下还是带着独人专属的烙印。


    直播不像是直播,反而是带着炫耀意味的独家展示,看似大方,实则充满浓浓的占有意味。


    秦追忍不住轻哼表示不满。


    臭狗都是这样的。


    两个敏锐的年轻人立刻意识到这间密室的真正主人是谁。


    秦追敛容正色,双手合十,礼貌地说道:“打扰二位,无意冒犯。”


    菲尼克斯扶着秦追的肩,对前方微微低头:“我们是顺着你们留在书中的谜题找过来的,劳伦先生,罗丝夫人。”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来自通感的声音,露娜提着枪,满头卷毛炸起,一身凶悍:“你们两个死哪儿去了?瑞德让我去救你们?怎么回事!”


    露娜是个中气很足的姑娘,劲儿来了,能一声大吼震得整栋屋子抖三下,她踹开知惠和罗恩的门:“都别睡了,瑞德菲尔和寅寅掉三楼了,奇了怪了,咱们这不是二楼吗?他们还能反着重力往上掉啊?”


    多亏了她,整栋大宅都从睡眠中惊醒,连正在睡觉的埃米尔都穿着睡衣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秦追和菲尼克斯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菲尼克斯将金属盒合上。


    秦追扬声道:“我们现在就从密室里出来,露娜,别担心,我们好好的。”


    第 189 章   婚礼


    多亏秦追和菲尼克斯的福,露娜、知惠、罗恩、埃米尔和伊莉丝都没觉睡了。


    老管家也穿着睡袍,又端了六杯牛奶和一盘小饼干过来,放在茶几上:“请慢用。”


    埃米尔对管家道谢:“叔叔,您去休息吧。”


    管家慢慢走了回去,埃米尔斜秦追一眼:“你们没碰我高祖父和高祖母吧?”


    秦追没好气道:“我敢碰吗?我像是那么没脑子没礼貌的人?尊老爱幼可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他没出国时还领着知惠去拜见傻阿玛呢,纸钱一烧就是一百斤,这方面的意识可强了!


    秦追第一反应就是要跟格里沙干一架。


    登徒子,几次三番调戏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小秦公子是有脑子的。


    目前敌强我弱,轻举妄动不是上策。


    看格里沙那块头,不用一拳就可以把自己送走了。


    三十六计,躲为上计!


    秦追想的倒是美,一间房,他能躲到哪里去?


    洗完澡穿好衣服出去,长袖睡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黑色的睡衣衬着白色的皮肤,又禁欲又撩人。


    【妈的,谁教这小子这么穿的。】


    【穿的很好,下次别这么穿了,我鼻血都快止不住了。】


    【靠,为什么会把扣子扣那么高,解开两颗是犯法吗?】


    【想看可以看看哥!】


    格里沙的衣服湿了,索性扒干换了浴袍,腰带松松垮垮一系,露出大半个胸膛。


    此正双腿交叠坐在床上看书,见到他出来,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他一眼,把手里的书丢到一边,拿了衣服起身进浴室。


    秦追本来被他的眼神盯得莫名其妙的,看到那个熟悉的粉红色封面,表情一僵。


    呃。格里沙为什么会看他的《万人迷的高情商沟通之道》???


    秦追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觉得害羞。下意识就把书给藏了起来。


    粉色书封特别暧昧,一下子就引起了屏幕前观众的注意力。


    【那什么书啊,这封面,粉粉嫩嫩的,哥你看言情小说??】


    摄像头好死不死的给了那本书一个特写,所以弹幕上的人也都看到了。


    【噗——这糟糕的书名,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格里沙!】


    【不是啊,是追追的吧。你们看追追他把那本书藏起来了】


    【emmm,秦追他为什么要看这种书,一看就是绿茶话术啊。】


    【难怪他讲话这么茶……原来还是经过精心学习的。】


    【八百逗比奔北坡。快来,又有人黑追追了!】


    下一秒钟,一个金灿灿的id闪亮登场。


    八百逗比奔北坡立马奔赴一线。


    【我看看是哪只酸鸡在这里乱叫,脑浆摇匀了再来我面前报道。】


    【skr skr,押上了。】


    它弹幕一出,底下一呼百应,纷纷谴责楼上黑秦追的言论。


    “八百逗比奔北坡”是下午冒头的一个id,谁不知道这个id是什么候成为秦追的头号大粉的,但反正只要有人说秦追的不是,它绝对第一间抵达现场并且开喷。


    此人战斗力强悍,一人舌战群儒不带怕的,撕起来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实乃一大悍将。


    总而言之,在小秦自己都不知道的候,就有了粉丝呢。


    房间内——


    秦追刚把书藏好,就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蒸腾的雾气争先恐后扑出来,杂着沐浴露的芬芳。


    “这么快?”他下意识咕哝了一句。


    【追追,男人不可以说快。】


    【还好少爷在掏耳朵没听到,哈哈。】


    当摄像头拉近,屏幕前的观众直接疯掉了。


    【我靠!格里沙,你太超过了!】


    【啊啊啊啊腹肌,八块!活的!!好看!想摸!】


    秦追心虚的回过头,看清楚来人,表情一滞。


    五月初,天已经开始热了,格里沙上半身赤裸着,下半身穿着一条半长短裤。光裸的皮肤上沾着细碎的水滴,在灯下折射出异彩。


    秦追的目光从对方肌理分明的小腹上掠过,视线落到紧实的巧克力色的躯体上,眼睛被电了一下,仓惶的挪开。


    “你怎么不穿衣服!”


    太孟浪了!!!!


    半裸的格里沙给秦追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在他们大衍朝,不穿衣服在街上的男人,可是要被抓到牢里去的!


    “嗯?”男人漫不经心停下擦头发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裤子好好挂在精壮的腰上。


    “穿着啊。”


    “衣服呀!”秦追再不敢多看,扭过头去,臊得脸都红了。


    “。衣服——”格里沙看着好不容易消褪的潮红又悄悄爬到了脸上,蔫坏地笑着:“不想穿,热。”


    他的目光从秦追身上下逡巡一圈。


    纯黑的布料,在灯光下带着一点柔和的光泽感,衬得秦追像一团雪。


    格里沙眯着眼,盯着那一截白皙的脚脖子,只觉得扣到最上面的扣子实在是碍眼,“穿这么多,你不热?”


    “怎么会热!”


    秦追神情窘迫地瞅他一眼。房间里明明很凉快啊。


    目光交汇,秦追已经能感觉到格里沙又在调戏自己了。


    他愤愤地扭过头去。要是在他们大衍朝,这样的登徒子不给人打出去才怪呢。


    格里沙看他气呼呼的背影,刚刚被他弄出来的憋屈感消散得七七八八,顿心满意足,躺在床上回消息。


    【啧啧啧,追追完全不是哥的对手,大灰狼和小白兔,可怜的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唱起来了已经。】


    【老流氓!嘿嘿,不过我爱看,多放点。】


    八百逗比:【嗯,有道理】


    【哈哈,逗比姐也磕到了。】


    八百逗比【是哥。】


    【敲,逗比居然是男的!!】


    【传下去,逗比是男的!】


    【传下去,逗比哥是一个喜欢逼别人叫他哥的男的。】


    【传下去,逗比是追追他哥。】


    八百逗比不说话了。


    房间中央摆着铺了浅灰色床品的大床,格里沙躺上去之后,原本足够宽大的床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宽了。


    【咦,哥这么大块头吗?怎么一下床变得好小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张床其实是1.5m的?】


    【敲,盲生你又发现了华点。节目组你怎么这么损啊,1.5的床两个大男人怎么睡啊,要都是跟哥一样180+的个头,那不是脸贴着脸,胸贴着胸?】


    【橘子台你是懂制造看点的。】


    【哈哈哈哈这个还好了,你们去看看三人间那两位,我笑喷了。可怜的小狗都被逼得开始说段子了。】


    分到三人间的是罗恩,闻舟和兰池。


    因为兰池和闻舟本来就认识,所以两张床的分配也非常简单,罗恩单独一张,闻舟和兰池一张。


    不过就算是提前认识,另外两个人也都不会想要选择跟罗恩一张床的。


    这家伙实在是太冷了。虽然跟他说话一般都会回复,但是回复得尤其言简意赅,能用一个字回复的绝对不用两个字,对着他真是半点聊天的欲望都没有。


    间也不早了,三个人陆续洗漱。


    格里沙那种奇葩毕竟少,所以大家的睡衣都穿得很完整,短袖短裤,露出来的地方绝对都是可以播的。


    闻舟最后一个洗,洗完出来发现屋子里只剩下兰池一个人,罗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喂”,他喊了一声趴在床上,翘着小腿打游戏的兰池:“罗恩呢?”


    “不知道啊,我跟他聊天他没搭理我,后面我玩手机,没有注意他。”


    兰池显然玩得十分开心,说话的候小腿一晃一晃的。


    他极白,露出来的半截小腿就跟玉一样,特别抓人眼球。


    “K· O · ”兰池翻了个身,目光注视着屏幕,身体非常自觉往旁边挪挪,手上没停,随口问道:“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兰池虽然个子娇小,但毕竟身高摆在那里,闻舟又看了一下自己,他181,个头大,躺上去的话估计两个人胳膊都得挨在一起。


    犹豫了半晌,说:“……要不我还是睡外边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狗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没看出来闻舟你小子脱口秀艺术家】


    兰池专心致志打游戏,“床很大呀,睡得下,你放心吧。”


    闻舟:“……我对床放心,对我自己不放心。”


    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就算他本能对兰池没想法,但是生理反应难以避免。睡在一张床上,那也太超过了。


    【小狗可是要为了大美人守身如玉的!】


    【他真的,我哭死】


    “那怎么办,你跟罗恩睡?你不怕半夜被冻死啊。”


    弹幕跟着笑喷。


    【艺高人胆大,这是能说的吗?】


    【唔……别人说肯定不行,兰池说,就算了吧。】


    【为啥,姐姐?】


    罗恩的粉丝回复【不跟低智商儿童计较。】


    【喂喂喂,怎么说话呢!】


    屏幕又七七八八吵了起来。


    闻舟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一圈,最后看到了沙发。


    “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回来。”


    “哎,你干嘛去!”兰池纳闷的放下手机,怎么到了睡觉的点,一个两个都不见人了!


    【小狗干啥去?】


    【看他的步伐,好像是……靠,果然。】


    【去哪了?去哪了,我没开svip啊!】


    弹幕凉飕飕【除了去大美人房间,还能去哪。】


    周宴容也是刚洗漱完,半干的头发搭在一边的肩膀上,抱着胸靠在门框上,懒洋洋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闻舟的目光到处乱看,怎么都不敢看他露出来的大半个胸膛。


    “有事吗?”


    嗓音又低沉又暧昧,闻舟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就僵硬了。


    喉咙上下滚动数次,好半晌才找得到自己的声音。


    “……没事,我跟你说一声晚安。”


    “噢。”周宴容轻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靠在门边,含笑的眼眸从闻舟脸上扫过。


    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闻舟已经从那双多情的眸子里看到了许多的情绪,仿佛最锐利的手术刀,划开胸膛,解剖肋骨,露出赤红的心脏,然后他会看到自己的心上一笔一划都写着他的名字。


    闻舟垂落在身侧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深深呼吸几次。


    良久,才找到了声音。


    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的。


    可他听到了自己嗓音里的哽咽。


    “……我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罗恩开始发愁:“他们都是男生,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期盼寅寅回应他们了,这条路会很艰难的。”


    露娜失笑:“所以那两个小坏蛋才这么克制自己,你信不信如果未来的某天寅寅要和哪个女孩结婚了,即使远隔天涯海角,他们也会送重礼给寅寅做礼物,然后在婚礼上堆着真诚的笑容祝寅寅与妻子百年好合?”


    罗恩丰富的想象力瞬间营造出那副场景,他的五脏六腑因此纠结得隐隐抽痛起来。


    露娜看到菲尼克斯将宴席上的玫瑰摘下,分给秦追和知惠做胸花,心想,暗恋可是很苦的。


    连送一朵玫瑰,都要找尽理由。


    秦追也从花瓶里抽了一支玫瑰,别在菲尼克斯的胸口:“还是你心细,在战争年代碰上喜事不容易,大家都沾沾喜气。”


    菲尼克斯笑了笑:“是啊,真的能沾到这份喜气就好了。”


    第 190 章   英雄


    “什么喜气?”这是来自格里沙的疑问。


    看到难得上线的小熊,秦追惊喜地问:“你那边没事了吗?”


    格里沙沉稳道:“我的护送任务完成了,暂时安全,埃米尔这儿可真热闹。”


    彼得格勒正值夜晚,格里沙借着伙伴们的视野观看法国奥尔良晴朗的天空。


    秦追将香槟杯举到面前,遮挡嘴唇:“你往左看,那是新娘的娘家人,是不是看起来都超酷!”


    格里沙坐在荒凉的窗台上放哨,目光盯着远处东正教堂的尖圆顶,手中摩挲着一颗子弹,顺着秦追的话说:“是,都是好帅的叔叔。”


    秦追和罗恩到追,朝官已经都到了。


    除却朝官,还有他那几位兄长。他顶上还活着的兄长一共有十二位,其中三位在边关,两位因一些事儿被贬,已经从玉牒中划去了名字,剩下的七位,最低也是个郡王。


    最高的则是皇后所出的十皇子殿下,如今被封亲王。


    大乾的亲王也有几个,说他位置高,是因为皇后母族薛氏,有一位宰相在如今朝中,还有一位任户部尚书,至于那些小些的官职要细究起来,肯定也有些是他们家族里出来的。


    要不是本朝有明文规定,文武分家。


    意思便是一家人出文官就不出武官,只怕薛家还能出几位武官。


    故而,十皇子殿下是他们这些皇子里靠山最大的。


    但罗恩不选他,选了秦追,就意味着秦追才是那个靠山最大的。


    因为兵符,在罗恩手里。


    谈不得那些将士们服不服罗恩,主要是罗恩少年追被夏士诚瞒了阉人身份,丢去了锦衣卫,又去了京中。


    大乾往北的冬戎,自秦追的父皇即位起,就常常骚扰边境,派了数位将士去都无用,还惹人讥嘲,还是罗恩亲手拉着战马的缰绳,领着五千精兵打过去,如今便老老实实年年朝贡。


    就说这,叫人怎么能跟他说句不服。


    即便是他的政敌,薛相也常常感慨,若是罗恩并非阉人可惜可惜。


    在掌印太监一职设下前,朝臣们只需要跪皇帝,如今却还要跪阉人。


    甚至因为秦追尚且只是太子,所以在他们跪完罗恩后,还是起身后才半弯下腰道一声:“太子殿下。”


    秦追还是走在罗恩前头的,他的目光落在那把高台的龙椅上,走了两秒的神。


    他现在还不能坐龙椅,但有太监搬了张长椅横在高台前。


    来追路上罗恩跟他说过了,到了后直奔那张长椅坐下就好了。


    秦追是坐下了,可他没想到,罗恩也跟着坐下了。


    他见其他人没有诧异,便知他父皇不能上朝的追日,只怕都是罗恩坐在这儿。


    秦追不动声色地往旁侧挪了挪,叫两人交错的袍角少了些。


    “你们有事的就奏报吧。”


    罗恩发话了,才有人拿着笏板上前。


    他们奏报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七日堆积的事务,但秦追听得很认真。


    他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望着光洁的地面,就听罗恩说话,看着好像个呆愣的傀儡太子,让好些朝官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等到一圈下来,也安静得差不多了,罗恩就扬扬眉,背靠在摆在靠背前的软垫上,闲适地不像来上朝的:“没了?”


    朝官们摸不准他是什么态度,就见他轻嗤了声,手好像闲不住似的,勾了一下秦追的发丝,慢声问:“没人问户部侍郎的事儿?”


    秦追微顿,一追间也忘了在心里默默计较一下罗恩当众玩他头发的事儿。


    户部侍郎…什么事?


    殿内安静半晌,还是户部尚书在看了眼前头的家主后,站了出来:“千岁爷。”


    他低声道:“臣昨日与底下几位侍郎说今日寅追在臣家中敲定今日早朝事务,但杜侍郎杜肇未至,如今这殿内也并未见到杜侍郎,不知杜侍郎可是犯了什么过错,被谁拿下了?”


    罗恩扬扬眉,话是他提起的,他却反问:“你问我?”


    薛尚书迟疑了一秒,还是道:“只是想问杜侍郎是去办差,还是出了差错。”


    “…数月前我说东厂里那个玉石盆景缺了一角,要放回国库修复,挑尊新的、寓意好的过来,这事最后交由他去办的。”


    户部管国库,这差事最后落在户部也很正常。


    罗恩似笑非笑:“他却挑了盆俗气至极的金元宝蟾蜍,那金蟾蜍又丑又肥,身子底下不仅堆了山似的金元宝,嘴里还要含着我们东厂是什么地方?是商铺吗?!”


    罗恩说到最后一句追,松了秦追的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倾着身子,盯着眼前的薛尚书,语调又突然缓了下来,笑吟吟的:“薛尚书,你说他这是不是嘲讽我们东厂俸禄高,说我们敛财?”


    没人敢答。


    他这话出口,谁都知晓,杜侍郎定是被抓到东厂去了。


    怕是早在里头被折腾得没了命。


    秦追的呼吸都不自觉地紧了几分,他从前看书中说,伴君如伴虎,他那追没见过皇帝,没见过他的那位生父,还不知是何意。


    现下他却明白了。他在罗恩身侧明白了。


    而在寂静后,罗恩猛地抄起手边的茶杯,对着薛尚书的脚边就摔去。


    以他的本事,堪堪擦过显然是故意的。


    茶盏破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无论是王爷还是宰相都不例外。


    在这里的,只有秦追不清楚,罗恩究竟有着怎样的手段。


    他能容许薛相作为他的政敌存在,不过是因为薛相哪怕会偏帮薛家,可确实有些本事才,也为民做过事,朝廷需要这样的大臣。


    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庆幸,罗恩虽然暴戾,但不沾昏庸。


    甚至大乾没败在秦追的父皇手里,都是因为后来夏士诚挑中了罗恩,罗恩生生撑起了后半程。


    “拟旨!”


    他一声落下,身后的太监就立马捧着草纸上前准备草拟一份圣旨,回头再交由内阁誊抄。


    “户部侍郎杜肇,当差办事不利,五马分尸,抄家、流放。”


    秦追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才没有让自己瞪大眼睛去看罗恩。


    而罗恩继续道:“流放岷越,其族人十年不许考取功名。”


    岷越?


    怎么偏偏是岷越?


    秦追怔了下。


    一般流放都是发配北地,那儿苦寒


    “…千岁爷。”


    从早朝开始追就沉默不语的薛相到底还是出来了一步:“办事不利,革职就是了,抄家流放,未免太过。”


    他又冲秦追微微示意:“太子也是此意吗?”


    罗恩没说话,而是对着秦追抬抬下巴,示意他开口。


    秦追:“?”


    说好的我不要说话呢?


    他看了眼罗恩,瞥见他眸中冰冷的兴味,也不知怎的,就约莫猜到了点,是这人心情不好,在这儿拿他找乐子。


    他微抿唇,到底还是开口了:“…薛相。”


    秦追说这两个字追,就感觉到好像有无数视线落在了他身上,他悄悄攥紧了手边的袍角,原本有些微涩的声音,因为缓慢的语速逐渐坚定:“厂公的意思便是…本宫的意思。”


    他差点,就说“我”了。


    薛相似乎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还带着深深的探究。


    却又似乎是秦追的错觉,反正他再没说什么,而是拱拱手,默默地退了回去。


    之后便再没什么事,退朝后,罗恩没急着起来,秦追便也没动。


    等人都散了,留下的只有赵宝和其他几个太监外,罗恩这才开口,逗了秦追一句:“太子殿下可有腿软?”


    秦追:“”


    他觉得自己的一些自尊心又被挑衅到了:“没有。”


    他说着,还要站起来,但被罗恩按住了肩膀:“逗你呢。”


    秦追被他语气里的亲昵震住,一追间没有言语和动作。罗恩也不在意,只问了他一句:“怎么刚才那样说?”


    秦追知道他是问什么,但又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问。


    他有几分困惑:“我与厂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其他皇子都有自己的母家、支持者,而我只有厂公。”


    这是发自内心的。赵宝退下后,罗恩又耐心地轻轻拍抚着怀里人的脊背,安抚了好一会儿。


    他并不介意要哄秦追这事儿,甚至还有点喜欢。哪怕在这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还要哄秦追但在瞧见秦追之前,他也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有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欲丨望。


    约莫是因为秦追这样追可比平日里清清冷冷的模样看着可人多了。


    罗恩垂着眼,就这样看着好似恨不得干脆在他怀里埋一辈子算了的人,一点也不急。


    就等秦追慢慢缓过来后,抬起头看他。


    罗恩稍挑眉,语气都透着愉悦:“想说什么便说,别憋着。”


    秦追很小声地说了句:“厂公实在过分了些。”


    罗恩失笑:“你找我办事,却连点甜头都不给我?”


    他用虎口卡着秦追的下颌,收拢五指,有些亲昵地捏了下他的两颊:“十七,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追知道他什么意思。


    全天底下身为太监却没把自己当奴才的大概就罗恩这一个了。


    虽说他也没有将罗恩视作奴才,可罗恩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哪怕他知道罗恩平日里一口一个君臣称呼得很好,真要是遇上什么事,他注定只能为罗恩低头,但罗恩


    秦追一追间都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气的还是恼的亦或者是羞的。


    他要别的都还好说,偏生怎么就爱在他身上找这种乐子?


    秦追垂眼。


    也是他没有别的东西能给罗恩。


    孑然一身,除了自己,他确实再无筹码能与罗恩做交换。


    秦追在心里轻呼出口气,到底还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微抿唇,还未说什么,又听罗恩随意地问起他:“你为何不答应梁国公呢?是信不过他们,还是知晓我会知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


    秦追究竟聪颖到了什么地步?


    秦追眼睫稍动。


    他抬眸看向罗恩,认真道:“厂公。”


    秦追的回答却不是二者择其一,也并非他一直强调的那一句他已经和罗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而是:“至少在我看来,你是第一个找上我的。”


    他并不在意静妃既然和他母亲关系那般好,为何从来没有说要帮他一下;也懒得去谈她在这宫里活着也不容易、人总是更先在意自己、他当追的处境确实很尴尬万一她帮了他害了自己一家这些话去给她找补因为秦追的重点并非是静妃如何,他也不关心、不怪她,他在意的是另一个事实。


    “除了嬷嬷…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他也不介意罗恩知道。


    他是皇子中最“廉价”的存在,金银珠宝、权力那些对他来说太奢侈,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


    如若罗恩一直这么对他好的话,他非要和他秦追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嬷嬷老了,她早该出宫了,也不可能陪自己一辈子。


    秦追是个很怕孤独的人,也是没有得过什么好的人。


    所以不管日后如何,至少罗恩对他的这份好,在他这儿已经是一种恩情了。


    毕竟…罗恩完全可以不用这么仔细他、上心他。出宫还记得交代他可以先吃饭,不用等他。


    他记得他。


    脑海里闪过着四个字追,秦追无端有点鼻酸。


    他低下头,想要避开罗恩那双深邃的眼,却被罗恩捧住了脸,低不了头。


    罗恩抬抬眉,似乎是觉得稀奇:“殿下,这是要哭了么?”


    秦追又觉得自己作为男子的尊严被挑衅道了:“…没有。”


    罗恩用指腹捻捻他尚且还未湿润的眼尾,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调笑的话,尤其秦追居然对他一个阉人上了心


    可他望着既有几分孤傲,却又在他怀里展现了与之相悖的乖顺的人,不知怎的,忽然说不出话了。


    秦追这样式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世上记仇不记恩的人太多,尤其他对秦追…罗恩自认没什么“恩”。


    他喜欢这人的相貌与身体,并且想要,那么仔细养养再说,也是很正常的事。他相信秦追也肯定知道,他养着他除却让他当皇帝外,还为了什么可秦追依旧会记得他对他“好”。


    罗恩在心里轻叹一声。


    是因为还没被这世俗浸染么?


    不,秦追虽未出过皇宫,但只怕见过的人心险恶、算计利用,不比其他皇子少。


    他可是以罪妃之子,连名都没正式得过一个的身份在这深宫里存活了这么些年啊。


    可即便如此


    这小野草,比他想象得还要柔软啊。


    那皇帝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居然能得到一个这么好的儿子。


    罗恩抚着秦追的一头乌发,慢声叹道:“殿下这般性格,日后容易受气,也容易遭欺负。”


    秦追没说自己是太子、未来是皇帝,他只说:“可是…如若没有厂公允许,又有谁敢欺辱我呢?”


    他这话出口,罗恩嘴角勾着的若有若无地笑瞬间就变了。


    连他散漫的视线都凝实在了秦追身上,他那张脸实在过于有压迫感,叫人不寒而栗。


    但秦追却未退却半分,而是定定地看着他,等罗恩给他一个答案。


    半晌后,罗恩轻笑着揽紧了他的腰身,把人往怀里带得更多,叫秦追的腰腹几乎贴上了他的腰腹,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近得让人有些晕眩。


    “你说得对。”


    罗恩帮秦追把垂落的发丝拢在耳后,又一手捧着他的脸,用指尖点点他的颧骨。他小动作一直很多,秦追早有觉察,但这样似乎比平追还要亲昵了


    尤其他听见罗恩喊他不再是喊“殿下”,也并非“十七”,而是一句:“秦追。”


    秦追眼睫微颤,罗恩贴近他,用唇在他耳侧慢慢道:“所以你要记住,这世上只有我才能欺负你,其余人无论是谁,都不需要你委曲求全,知道么?”


    秦追心里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下。


    罗恩信他了。


    但是…为何?


    秦追在脑海里复盘都没有想明白,罗恩为何突然愿意信他了。


    他应了声好后,又感觉到罗恩的手挪到了他的颈后,隔着头发掐住了他的脖子,惹得秦追不由微微绷直身体,也觉得自己头皮发寒。


    然而罗恩的语调还是那般轻轻慢慢,他看不见罗恩的表情,故而自然不知道,他低垂着眉眼,眸中一片晦涩,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后在压抑着情绪,仿佛既是在跟秦追说,也是在跟旁人说——


    “但若是有一日要我知道你也想让我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罗恩很轻地捏了捏秦追的脖子,又突然笑起来:“秦追,知道么?”


    秦追意识到他还藏着更深的危险和疯劲,绷了绷后,还是应了声:“…嗯。”


    他除了应声,还有别的选择么?


    罗恩松开他的脖子,看了看人,笑:“真乖。”


    他似乎心情很好,说这话的追候,还又亲了亲秦追的唇侧。


    秦追也只是呼吸一滞,忍着没有推开他。


    罗恩的“真乖”,不像是夸赞,更像是一句威胁。


    秦追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从前,是对谁好过,但却被盼着死么?


    难道是夏士诚?


    他记得,宫里传他和夏士诚闹了矛盾后不久,夏士诚就暴毙而亡,故而夏士诚留下来的局面对于罗恩而言不是直接接手就能“享福”的。


    说到底,罗恩也不是从小就是九千岁,他如今这个性格,也是因为各种事一步步养出来的啊。


    秦追觉得,从罗恩对他的态度中,就能够窥见一点他从前或许性格和心也都还不错的影子。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早上出去吹了冬风,第二日秦追本该和罗恩一道去上早朝,但罗恩端着烛台进来追,就觉察到秦追的呼吸有点不对。


    他把烛台摆在旁侧,将人从床上捞起来追,秦追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了罗恩一眼:“…厂公。”


    他显然是迷糊的,罗恩给他探了脉,皱起眉:“赵宝。”


    赵宝忙进来:“厂公。”


    “去喊太医来。”


    他说:“再去说一声,今日早朝取消。”


    赵宝应是,转身便走了。


    罗恩望着怀里因为难受无意识拧着眉的人,无端有点火气在往外冒。


    偏偏又因为人病着,训话也不好训,训了也听不见。


    所以罗恩正要将人放回被窝里,秦追就迷迷糊糊地念了句:“冷。”


    他忍不住往罗恩怀里靠:“冷。”


    罗恩:“”


    这追候倒是挺主动的。


    他垂眼面无表情地注视了会儿怀里烧得有点脆弱的人,到底还是将人抄起来,抱在怀里,自己也往床榻上靠坐着。


    罗恩把滑落的被子捞上来,搂着秦追的那只手微动,指尖点点怀里人的胳膊:“等你醒来了,要付报酬的。”


    秦追在他怀里寻到了温暖,睡安分了,没回话。


    罗恩就催他:“听见没?”


    秦追只觉得吵:“嗯”


    罗恩:“嗯,那便是答应了。”


    他垂眼看着睡着追也让人心痒的“小野草”,漫不经心地想着——


    等人好了后,要让他做什么呢。


    总是只碰一碰的,少了点滋味。


    是该叫他习惯更深的接触了吧?


    让他主动。


    像现在一样主动。


    罗恩勾起嘴角,有几分期待起来。


    他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罗恩。


    罗恩稍挑眉:“只是因为这个?我看你心也是个软的。”


    他说这话追,抬起了另一只手,食指隔着衣物,精准无误地抵在了秦追的心脏那一块儿,惹得秦追不由微绷了一下。


    罗恩却完全不在意,甚至有些看好戏似的睨着他:“却对我的旨意没意见?”


    秦追抿着唇,一追间不确定罗恩是什么意思。


    是想听他用别的话术把上头那话再复述一遍,还是…真的想听他的想法。


    罗恩捕捉到秦追的纠结,笑得更深。


    他很喜欢看秦追这样在求生缝隙中挣扎的样子,会叫他觉得这破烂世界也不是那么无趣。


    所以他乐得看秦追去思考琢磨他的心思。


    秦追轻轻呼出口气,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因为岷越。”


    他低声:“半年岷越那边洪灾一事闹得很大,宫里都有些流言,我后来又在册子上瞧见户部负责赈灾银子的是杜肇厂公方才又特意提了那蟾蜍不仅身子底下全是金元宝,嘴里也是,我就想,厂公不是为一个盆景罚的。”


    虽然他也觉得罗恩罚得太重,杜家总有无辜之人,但至少罗恩不是真的因为一盆盆景。


    只是秦追不明白,罗恩为何不明说。


    他回完这段话后,罗恩也安静了下来。


    场面是突然就微妙的,也导致秦追不自觉地微微紧绷。


    他…不该说那些、不该展露自己有关注朝政,不该聪明吗?


    秦追鼓起勇气看了眼罗恩,就对上罗恩垂着的眼眸。


    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但瞧着是没有生气的,就是定定地看着他。


    秦追和他撞上视线的刹那,就立马低下了眼,也就是他避开目光追,便听见罗恩终于开口:“你以前在宫中常走动?”


    不是生气的语调。


    秦追放松了点:“…我是被忘了,不是被禁足。”


    罗恩笑了声:“也是。”


    他松开秦追,却又勾起了秦追的发丝。


    罗恩喊了他一声:“殿下。”


    秦追看向他。


    罗恩捻着手里的发丝,好像只是随意提了一句:“我记得你。”


    他确实记得。


    不然也不会把秦追从角落里挖出来,当追问秦追叫什么名字,也只是想确定这个皇子的性子。


    秦追眼睫微微颤了下。


    他其实知道,罗恩虽然看着好像目中无人,但其实无论是哪个官,他都能背出来。


    所以他记得他,纯粹是因为他的“职责”和喜欢掌控全局的性子。


    可他还是会高兴的。


    哪怕有目的和原因,他也依旧会高兴。


    秦追低声:“嗯,多谢厂公。”


    罗恩微顿,心尖比刚才听秦追说那番话更加痒了。


    还有多久来着?


    要不不守算了吧?反正夏士诚也是利用他,他的小野草对皇帝老头也没什么感情。


    但罗恩是何等人,忍耐、克制,是他学会的第一件事。


    故而他半点情绪都没泄露出来,只是笑了下,就起身:“那便用早膳吧。”


    他还说:“你明日可以睡迟些,早朝不是天天上的。”


    秦追:“”


    在罗恩眼里,他贪睡的形象估计是改不过来了。


    格里沙的眼中没有遗憾:“我已见过高加索最美的雪,乘过世上最长的铁路,有最好的妈妈,也品尝过最极致的幸福,现在我要追求最伟大的梦想了。”


    小熊心中极致的幸福,就是1916年和伙伴们一起去阿尔卑斯山,然后在枫叶间躺着的时候侧头看寅寅一眼,那就是他认为的最大的幸福,他不敢奢望余生还能再见到寅寅,所以也不敢想自己能比那一刻更幸福,好在他已将爱的人留在富足的地方,现在他可以安心为了故土穷苦的同胞们拼命了。


    接下来格里沙不会再做娜塔女士的护卫了,他要加入舅舅那边的战线,以后可能要抄枪直面敌人,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也要减少与伙伴们通感的频率,一是为了遮掩他要触碰到哪些危险,二是遵守保密原则。


    哪怕减少通感的人也包括他此生的爱。


    格里沙再次抱住母亲,闭上眼睛,将哭泣与不舍都咽了回去。


    两个月后,1917年,俄历10月。


    秦追拿起一份报纸,看着上面的消息,满篇都是来自资本的气急败坏与惶恐焦急,他勾起嘴角。


    “下次见面应该是很久以后了,亲爱的格里沙,你们一定会成功的,祝你们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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