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硬的赢佑克制住自己的下半身, 小王子有多娇嫩他最清楚,欺负狠了,赢佑一定程度上来说心里不舒服, 所以他只是低头亲了亲白翎的眼角, 动作很是温柔, 只不过把白翎的双手强硬的放在了自己腰带的地方, “解了。”
白翎往后缩,这么缩几乎要缩到了榻底。
“这腰带你是一定要会解的。”赢佑捏着他的小下巴,许是因为折腾的很了, 精神头倒是不如路上的几日,不过赢佑觉得这个规矩还是应该适当性的让他学一学。
“不会?我教你, 以后一天要解个十次八次的, 要好好学。”说着握紧白翎的手开始“教导”, 但“教导”的地方根本就不是腰带的位置,白翎想缩回手,巴不得此刻自己的手断掉,可根本躲不开, 这下他是真的要哭的。
不过他使劲憋住,毕竟赢佑这个变态巴不得他哭。
通俗点就是他越哭,这变.态越兴奋。
在白翎心里赢佑已经彻底和变态没两样了。
赢族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赢佑尤甚。
不过两人此时的情景,要是被其他人看见,简直就是在“闹着玩”,赢佑脸上都是作弄的笑意,下手不轻不重,而白翎就跟活跳滑溜却总是溜不了的一条鱼似的。
极致的拉扯中。
但很快,白翎像是嗅到了什么, 忽的停了动作,他扬起头,赢佑也停了动作,他的肩膀处深处了红色的血迹。
据白翎所知,这变态的伤早就好全乎了。
可现下这么重的血腥味,明显是受了不小的伤,可这已经在了赢族的地盘,是谁能让战斗力彪炳的赢佑受伤呢,白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赢佑动了动肩膀,啧了一声,似乎是在埋怨这血流的不是时候,他拿过床榻上的毯子把白翎一裹,丢到榻上,在白翎要起身的时候,沉声道:“找干?”
白翎不动了。
赢佑揉了下他的脑袋,然后就起身出去了,在他出了殿门后,他肩膀上的血滴答滴答仿佛控制不住一般落了下来,很快就汇聚成了一滩血迹,赢佑招来一个奴仆,淡声道:“收拾干净。”
之后赢佑用水净了身上,沐浴间可见他的背部是数百道的鞭痕,鞭痕皮开肉绽,寸寸入骨,显然不是寻常的鞭子,赢佑倒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刚系上袍子,恩克悄无声息的来了,他看了一眼佑的背部,声音含着几分讶异,“下这么重的手?”
赢佑不答,而是问道:“如何?”
恩克摇了摇头,亏得佑拖住了城主,但他并没有在城主殿内寻到任何关于鲛人的信息,最重要的是殿内有好多复杂诡异的阵法,更深的室内根本进不去,他也不敢多呆。
“罢了。”赢佑道:“这事你先别管了。”再找机会他亲自去一趟。
恩克早于队伍回城,接了赢佑的命令去调鲲鸟,这才让白拈一伙扑了个空,白拈几人一直尾随在队伍后面,这事赢佑很清楚。
喜欢跟那就跟,但要带走白翎是不可能的。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可都做了,烙印已下料没有放手的道理,他现在折了小王子的爪牙,但一旦没了禁锢,赢佑完全可以肯定,白翎会毫不犹豫宰了自己。
即如此,赢佑想着神情变得晦暗,那就禁锢一辈子。
白翎做纭水城继承人的时候,小小的一个城池,但事情却是不少,中央城集齐各大部落,那继承人手中的事情也应该只会更多。
但事实上,赢佑根本就不忙。
白翎每天睁眼都能看到他,有时候在半夜醒来,极其宽大的榻边坐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加上榻边帐子轻飘,一瞬吓得白翎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
在这样的“监视”下,白翎到了中央城快半月竟然是连殿门都没迈出去过一步,白翎愈发的沉默也愈发的乖巧。
不同于在赢佑身边安稳,一同来自南方的王族勼此时正依次像是货物一般被城中有身份的人挑选。
南方送来为质最珍贵的就是勼,这些勼被一早就送到了一处宫殿单独精细照看,每天好衣好食的伺候,富庶的北荒珠宝器具是南方部落不能比的,就连照亮的物件都是半人高的奇石,还散发着微微冰润的暖意。
这日,中央城城主召见,每个勼都装扮了起来,用花瓣沐浴,香草熏衣,他们如今为质,并不是中央城的人,能依仗的无非就是自己的美貌和繁衍子息的能力。
佑这次准时到了,不过他对殿中各种勼香没兴趣,而且这些南方的勼把自己打成这样,真当为质是随口说说吗?他们的身份和俘虏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佑不感兴趣,而高座上的王似乎也是如此,王不挑勼,继承人也不挑,那其他人自然不会再客气,毕竟南方的王族勼说句实话真的长得比他们北荒的漂亮秀丽很多,腰段娇软,外界传言非虚。
真真绝色漂亮,且都是王族血统,繁衍子息上应该不会差了,没有勼的跃跃欲试,已经有了勼的也不介意再添上一位。
可想这么简单就得到一个勼那是不可能的,城中虽然也注重血脉的纯粹和传承,但最重要的是以实力说话,实力为尊,实力强自然可以挑选,实力不强该滚哪滚哪。
为此,城主赢阙一定下以狩猎为准。
这让南方的王族勼们松了口气,这和他们南方部落倒是相同,其中几个美貌突出的更是自信了几分,本就是背井离乡,但王族贵族中不乏有无能之人,而以狩猎评定,那起码这个人战斗力一定是强的,他们几人必能得到前几名获胜战士的青睐。
事实上,娇弱的南方王族勼们小瞧了这个城池的残忍,也高估了他们如今的地位。
直到他们被迫戴上脚环,被诚惶诚恐的推进斑驳的树林里,他们才知道狩猎狩猎,这猎指的是他们。
脚环只要是有楔者射中,那这名楔者就能拥有这个勼的使用权,若是被两个楔者射中,那他就得伺候两个楔,依次类推……
规则简单,但对于容貌出挑的勼者来说简直晴天霹雳,他们才多少个勼,参加狩猎的楔者却是有好几百,一个勼只要被一个楔碰过,就会本能的排斥第二个陌生的楔,最坏的那就是被一个楔打上标记,再被其他楔一碰,他们会死的。
中央城把他们当成什么了!
随着一声号角,狩猎开始,勼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箭矢唰的一声率先射向他们,这让本挤做一团瑟瑟发抖的勼们尖叫着四散,而被射中脚环的那一个勼者,苍白着脸在第二只箭矢射来的时候,被身边的人火速的拉走了。
“诶,有点意思。”
“确实有意思,那个勼长得不错,皮肤忒白。”
率先射箭的楔者摇头,“我说的不是那个,是刚刚动手拉人的。”动作可够快的,虽然看起来畏手畏脚的,但这样的勼好拿捏,让干什么就干还什么。
勼者们在树林里乱窜,还伴随着哭声,对于这种“无聊恶劣”的游戏,赢佑厌烦的很,以往,王是肯定会参加的,但现在,赢佑神色平静,心里却知道:这老东西的身体果然不太好了。
年老的猎物不是被猎人杀掉就是会被新的头领咬断脖子祭祀。
入冬树林里依稀还有几分绿意,到也只是几片,高高的大树只有树杈摆动,且凋零的草木无法作为掩身的存在,陆续有不少勼在惊恐中被射中了脚环,有一个勼同时被三只箭矢射中,他奔溃大哭后直接昏倒,很快就别拉了下去,等着狩猎结束进行分配。
阿依努拉着细雨瞧瞧的躲在一块草垛处。
细雨正扒拉着脚环上的箭矢,被箭矢射中脚环,箭矢会自动化为一个小小的环扣扣在脚环上。
此刻她一边动作,一边小声问道:“……为什么帮我?”说着她忽的嘲弄道:“是因为白翎,那你打错算盘了,我和他感情并不好,他现在跟了赢佑,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话说完,阿依努这边也顿住了,一脸救错后悔的神情。
神情太过明显细雨忽然拳头痒了。
而阿依努动了动嘴巴,似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竟然还敢猝不及防的踹了细雨一脚,然后跑了。
细雨:“……”还有这么翻脸的?翻脸太快,不愧是白翎的跟班,果然一样讨人嫌!
而另一边,没有下场的赢佑正和王无声的对峙着。
王知道这次赢佑带回了一个勼,同样是王族勼,但一直都关在赢佑自己的宫殿里,如今南方的王族勼都在“参与”这场游戏。
那一位关着的,也该带出来一起,再珍贵的勼,也只是南方部落送来的礼物,奴隶罢了。
寻幽一把按住神色不对的赢佑,恭敬的说道:“即是王的要求,佑大人自是会让人速速过来。”
赢阙一则是静静的看着赢佑,他的衰弱代表着另一股年轻力的茁壮成长,这在王自己看起来不是好事。
此时的情况就是一种无声的震慑,也是威胁,好一会,赢佑低头半跪,行礼道:“谨遵王的命令。”
王座上的人很满意,却是说出了一句,“知我儿会答应,我早让人把你带回来的勼放置进了猎场。”
一句话平地惊雷。
***
树枝上的积雪微微洒落晃动,落到了底下的一个枯树桩里,阿依努不敢动一下,仍有血在他的身上融化,手脚有些发麻僵硬,他把自己硬是塞进一个破木桩子,希望能藏到狩猎结束,但善战斗的北方楔者敏锐力岂是一般能比。
很快,阿依努藏身的破木桩子就一道灵力劈开,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楔者,两手两脚的就朝外跑。
弓弦绷紧的声音刺骨,只不过这个楔者还未射出箭矢,就被一个人打断。
“巫祝大人!”未射出箭矢的楔者跪地行礼,心里暗惊,第五巫祝大人怎会到此。
第五巫祝拨弄着手里的串珠,幽幽然道:“我少了一个孩子,想找一个勼为我再诞下一个子息。”
……可你都已经有五个勼了啊,这位巫祝在那档子事上可不算是个好的,他的勼有不少都凭空消失了,况且以他的年纪,当人阿塔都有些老了。
这是年前楔者的狩猎场所,他一个年迈的巫祝凑什么热闹。
但巫祝地位超然,十二巫祝甚至可以推翻王座上的人,一个普通的楔者自是不敢去招惹他,那个勼看来要倒霉了。
只不过就在第五巫祝箭矢要射中的时候,阿依努踩中了一块积雪,一路咕噜噜滚了下去。
顺着山坡滚下去的阿依努都懵了,眼睛渗入了积雪,他有些睁不开,睁开间看到面前的人影,他吓得抬脚就想跑。
“跑什么。”
三个字让阿依努瞪大了眼睛,直接冲过去把人抱住,但很快反应到白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焦急的抬头,结结巴巴的话语难得顺溜了些,“你快走!”说着立马把手放开了,去推白翎,白翎长得好看,那些楔者肯定都会朝他射箭的。
白翎握住他冰凉的手,把身上的大袄披在阿依努身上,“走什么,谁是猎物还不好说。”
阿依努这才注意到白翎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已经解了,取而代之是和他一样的脚环,不过他原本脖颈上的项圈还在,但这会却依稀能看到上面的几个旖旎的小红印。
阿奇努盯着那明显被嘬出来的红印,看得表情都有些魔怔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耳边响起了弓弦绷动的声音,他忽的瞪大了眼睛,“哪……来的?!”
“抢的。”白翎不以为意的淡声道。
弓箭箭矢上的标记不同,都是入林“狩猎”的楔者战士有持有的,所以和谁抢不言而喻,至于抢的过程……无非是打一顿。
脖颈上的项圈才是锁住灵力的最大祸首,但没了手铐脚铐,所得灵力已经足够了。
白翎把箭矢拿在手里灵活的把玩几圈,看着簌簌的积雪,“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一起?”
阿依努疯狂摇头表示并不想玩,他只想躲起来。
但白翎带着他躲到一处,捂住他的鼻子嘴巴控制气息,然后握住他的手拉紧弓弦,平时只能用来浆洗衣物的灵力随着箭矢脱出,成功的听到的一个楔者的嚎叫。
这一刻阿依努眼睛是从未有过的发亮,他,他他,竟然射中了一个楔者!
时间一点点的消逝,这边,正等着“狩猎”结果的众人却迟迟等不到有楔者归来,赢佑开始放弃下场就没了再下场的机会。
不少人知道那位被王放进去的勼已经被赢佑大人标记,一般的楔不会敢去动他的勼,他的手段城中之人最是清楚,阴毒不算还难缠。
可他的勼就没露过面,谁知道他的勼长什么样子,再说佑大人到底还只是继承人,继承人也只是继承人,对于赢佑的继位,总有人是不服的。
终于,有好几个楔者从树林里归来了,只不过他们怎么看起来都有点怪怪的,走路怎么迈的步子比勼都小,走小细步呢。
上前一问,射中了几个?这几个楔者眼神飘忽,“没射中,他们躲的太快,南方勼真是太狡猾了,哈哈哈。”
“……”
“……”
“……”
你们几个是搁这放屁搞笑呢?都是城中厉害的楔,每天从早到晚操练,流了多少汗,受了多少累,身上的肌肉白长的?连个勼都瞄不准?
拍拍你们的肌肉,你对的起它们吗?
哈哈哈几声透着几分尴尬和刻意,在一众视线下,赢佑忽的开口命令,“转身。”
这声命令下,几个楔下意识立马转身,但夹.紧的臀.部看着怎么越看越奇怪。
赢佑起身,直接对着他们的屁股一人一脚。
“恶心谁呢!”妈的,翘着个屁.股!
一个楔绷不住了,抬手捂住自己的屁股,“不是我们不.射.箭,不知道哪飞出来的箭矢,把我们的裤子都.射.通了,那箭矢擦着我的玩意.射.过来的,裹着的灵力太可怕了,布料几下就被绞烂,我的二两肉都受到了惊吓,蛋都缩了一截。”
他边说,声音委屈的要死,“总不能让我们光.腚满山跑吧?!”生怕人不信,说着他狠心把手挪开。
凉风习习中,所有清晰的能看见不甚美观……黑漆漆的……屁.股.蛋。
所有人几乎是一窒,被灼伤一般立马闭上了眼睛。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赢佑感觉自己头上诡异的升……
“还不赶紧退下, 王面前也敢露出那部位!以为你那二两肉多雄伟壮观!”有人颇为一言难尽的警告人。
搁这显摆呢?
裤.裆漏风的楔着赶紧夹.紧退,迈着小小细步小心的退到一边,他好歹是贵族, 要不是解释不清楚, 他又岂会做这种无礼的动作。
这下大家都好奇了, 今日的狩猎是围了场的, 除了南方的王族勼们,是不会有外人入场的,那就只能是场内的人干的。
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楔者回来了, 走路的姿势一模一样,满腹的借口还没说呢, 就被率先回来站在一边的楔者给了一个都懂都懂的神情。
沙漏之中的沙砾所剩无几, 马上要到时间了。
树林这边, 阿依努拉着弓弦对准了一个人,勼者是以繁衍子息而论,比起楔者战斗的灵力,他们的灵力都是用来干一些例如浆洗衣物, 让衣物变得更香更亮,没有勼会把自己纤细的灵力用于战斗上,战斗需要强悍的力量, 纤细的力量并不能发挥作用。
但弓箭这个武器其实是恰好能拿捏细致灵力的考验,白翎喜欢用弓箭是因为他不善射箭,练弓能让他更好的在陆地上保持平衡。
而诚如阿依努这个不受宠的王族,对于浆洗衣物做了不知多少次了,灵力再是细致不过,而且他是做惯“粗活”的,也是有力气的, 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并不娇弱。
只不过阿依努这次的箭矢在没有脱弦的时候就被白翎握住,“他就算了。”
阿依努对准的是第五巫祝,人族巫祝的这玩意邪门的很,还不是招惹他们的时候,一击不成,他和阿依努都跑不了。
只不过白翎不打算动手,别人可不是那么想的。
在阿依努箭矢瞄准的时候,第五巫祝早已经发现了他,或许时间还更早,毕竟刚刚他在阿依努身上放了一条用来追踪的小东西。
原是想弄回去好好招待这个勼的,让他为鲁昂抵命,要是随便弄死他,面上倒是说不过去,可要是先动手的是那个勼,那他“反抗”一不下心把人弄死了就是情有可缘了。
如此机会,第五巫祝可不会放过,否则,一个巫祝怎会参与这等狩猎。
这边阿依努蓦的捂住脖子哑叫了一声,白翎只看到一个绿色的小点,几乎同时他手中正握着的箭矢方向一转,“铿”的一声,绿色的点状物就被订在了树干上。
点状物扭动了几下,竟然发出小婴儿一样的哭声,待不动后,竟然是一条有好几对复眼的绿色小虫子,极小但是可怖。
纵蛊师吗?
白翎神情一凛,这些阴毒东西现在竟然还有,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白翎一眼就猜这人身份不会低,但是中央城还真是可笑,南方送来的王族勼不说别的,哪个不是才成年没多久,年纪都不大,这种老到牙齿都要掉光的楔者,竟然也才参与分配了进来。
对面的第五巫祝露出一个笑意,但白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不怀好意和一丝丝压抑的杀意已经微乎其微的熟悉楔息。
他挑了下眉,他今个才被放出来,每天见到的人除了赢佑就是赢佑,中央城里就有人想杀他了?
略微一猜,白翎对面前人的身份有了些许的猜测。
中央城的人果然小气,人可不是他杀的,他就绞断了人的手腕小惩大诫罢了,正主不敢找,找上他,真当他好欺负吗。
同时第五巫祝看到白翎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一定是赢佑一直藏在殿中的人了,长成这副模样,简直不似凡人,难怪了。
杀了倒是可惜,这样的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他也想尝尝味道。
无数的蛊虫借着雪地的遮掩,正密密麻麻的把白翎和阿依努包围,白翎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
他手中箭矢一划,灵力在地上划出一道深坑,也露出了无数绿色小虫子的全貌。
阿依努吓得攥紧了白翎的袍子。
恶心玩意,白翎掐出一个手决,但手决还未掐完,空气中响起嗡嗡嗡的翅膀扇动声,这只小飞虫吭哧吭哧的落到了白翎的头上。
红红的颜色,散发出阵阵的幽光,红光似暖又似冷,一瞬,地上爬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都瑟瑟发抖爬回第五巫祝处。
第五巫祝看到红色的飞虫,神色一变,在小飞虫抬起自己超小的小尖翅膀的时候,弯腰行了个礼退开了。
看他不战而退,白翎这才一把把头上的飞虫扫落下来,什么鬼玩意?一只就能把几百只恐吓到直接撤退。
小飞虫整个身子是鲜艳欲滴的红色,背后还有复杂的暗绿色花纹,而且许是伙食好,长得忒胖了些。
但白翎从小就不喜欢长翅膀的东西,特别是虫子。
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这样想着白翎拉着阿依努疾步走了。
被扫落的小飞虫两根触角耷拉了下来,眼眶形状都成了波纹似的蛋花形状,不过该干的活干完了,于是可怜兮兮的飞走了。
这边沙漏已经漏完,火光信号发出,昭示着狩猎结束。
结果是有不少的勼脚环上没有任何的标记,数目还不少,这和预料的相差了太多,这都归功于白翎和阿依努“解决”了大半的楔,楔都是王族和贵族,关着腚满山跑的事,除非脸皮厚到了极致,否则他们真干不出来。
白翎和阿依努躲在勼者堆里的后面装害怕,这时前面的王开口了,问道:“你们谁射的楔?”
勼们都纷纷摇头,小声的呜咽着说自己没有,他们躲都躲不住,又没有弓箭,怎么会攻击战斗力强悍的楔。
没人承认,那些楔却立马说肯定这些南方的勼干的,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一旁的赢佑没有说话,视线扫过一个角落,随即开口道:“就算他们耍手段了,事实也是你们输了,输了就要认,什么窝囊玩意,逮着勼欺负?”
王却是意味深长的看向赢佑,“你标记的勼是谁?带上来看看。”
赢佑没动,倒是勼堆里白翎的声音传来,“我在这。”
声音清润听着不是一般勼的娇娇软软,但语调一听就让人想见见人长啥样。
他们觉得南方的勼已经够水灵了,但据南征战的楔者们私下议论,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路边的小草小花罢了。
纭水城的白翎才是真绝色,水灵得比开春打苞的最美花朵都嫩了十分。而在这之前很久一位游历南北的老者就传颂过:赢族赢佑,纭族白翎,实乃神灵之姿。
神灵之姿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容貌?这会终于可以见到了。
但是……
赢佑锐利的目光透过层层的人直戳到白翎身上。
小王子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这般“积极”回应,赢佑此时的心情已经不用能震怒来形容了,眸子里寂寥的迸发出火焰似的。
白翎压根就不把如芒在刺的视线放在眼里,他拨开人走上前去,见到了中央城如今最高的统治者。
这就是如今能号令整个北荒的人吗?白翎没有行礼,直视赢阙一的眼睛,勾起嘴角笑了,身上的异香在主人的操纵下慢慢扩散。
这番情景,只有赢佑知道白翎此时在干什么。
他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朝那老东西使用惑人之术,这惑人之术之前赢佑感受过,不过对他来说没用,他本来就喜欢小王子,惑不惑也没差,但那种感觉浑身酥酥麻麻,对着别人用……
赢佑感觉自己头上诡异的升起了一片挥不去的绿色。
“王。”白翎唤道。他的惑人之术已经好好的练习过了,除了对着赢佑不起作用,其他人皆可。
可不待王有任何反应,在赢佑身边盯着他的寻幽捂住鼻子忽然震天震地的开始呛咳。
若是只有他一个神色鬼祟就罢了,怎么周围那些楔也一副下巴要掉了似的,最重要的是魅惑人术似乎……对中央城的王没用。
鲛人的魅惑之术来自于自己的美丽的皮囊,对人族最有效果,白翎却在赢阙一的脸上看出来嫌弃……
怎么回事?
是他不好看了?不够香了?……还是赢族的王眼界都这么高了?
这时,赢佑上前把他拉入怀里,亲了他一口,朝赢阙一道:“请王原谅他的唐突。”
赢阙一,“这位纭水城的勼长相独特,勼香也……独特,一股子鱼味,不过你喜欢就好。”
赢佑:“鱼味很好,我最喜欢吃鱼。”
赢阙一眯了眯眼,到底是血脉斑杂出生的,竟然会喜欢一个勼香是鱼腥味的勼。
他挥了挥手,示意赢佑赶紧带着散发着鱼腥味的人回去。
再不走,他也憋不住气,这鱼腥味过于浓烈,他堂堂中央城的王,现在想吐。
原是要借着这人敲打拿捏人一番的,但估计赢佑也只是口味奇特尝个新鲜罢了。
勾引中央城的王失败了,白翎还没闹明白什么鱼味,怎么回事,直到要上车辇,他听到那些楔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天哪,勼不都是香的吗?怎么会有这么臭的勼,像是在水里死了快半年鱼的味道。”
“没想到佑大人的口味这么重!”
“天哪,那些南征的楔都说这是绝色?眼睛瞎了?鼻子也塞了?”
白翎神情变得惶然,但极尽克制,他问赢佑,“我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赢佑勾起白翎脖颈上的项圈,抬手就挥出了一面水镜,水镜中是白翎此刻的模样。
饶是镇定非常的白翎此时看到自己的脸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谁?他自己?
他的眼睛变成了大小眼,脸颊上还有好多小小的雀斑,嘴巴更是歪的,乱七八糟的五官凑在一起,白翎从未见过如此丑陋之人。
再加上什么在水里死了快半年鱼的味道,所以他刚刚是顶着这样一张脸散发出一股死鱼味去魅惑中央城的王?
可他没闻到自己身上有死鱼味……白翎愣在了原地,心尖尖都在颤抖,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鲛人貌美,喜用魅惑之术,歌声天籁,血更是带异香,岂会对自己的面容和味道毫不在乎。
白翎一副天塌了的神色。
“你看你多漂亮,多香。”赢佑拇指顶着他的下颌,贴着他的耳边道:“为了对付我,你连那老东西都想勾引,白翎,我赢佑的绿帽子不是那么好戴的,跟我回去。”手指用力,扯着白翎的项圈就把人往车辇里拽。
白翎深吸了口气,不想再看水镜一眼,他朝一个方向瞥了一眼,抿着嘴角,“赢佑,帮我带一个人走。”
差点就被戴绿帽子的赢佑冷笑一声,“现在和我提条件,白翎,你以为我真是会被美色所迷什么都能忍。”
“我没让你忍。”白翎咬了下唇瓣,抬手轻轻扯了扯赢佑的袖子,软和着声音,“你帮帮我……佑,佑哥哥。”
磕碰的说完最后几个字白翎觉得自己都窒息了,羞耻到了极致,盯着这副“丑陋”的模样说出这样的话,……他现在尴尬得大概脚趾都能抠出一座城池来。
他没有勇气去看赢佑的脸色,也没听到任何赢佑的回应。
若是这样也不成,阿依努就自生自灭,早死早超生算了。
果不其然,赢佑似乎更生气了,直接车辇都不上,把白翎扛起就走。
“佑,你去哪?”寻幽喊道。
赢佑摇摇手,“我的勼这会非要,我得给他。”
谁非要了?白翎震惊,面容过于扭曲,显得他更丑更臭了。
这番操作,更加印证了赢佑大人果然重口味的传言。
鲛人喜冷,但不代表,喜欢在冰天雪地幕天席地的地方被一个人族按着行那档子事。
“赢佑!我不要!”白翎红了眼,连番打击下他双手双脚箍着赢佑,把人抱得死死的,撕都撕不下来,裤子都脱不了,这姿势想给也给不了。
箍成这样,赢佑最后只是顶了几下意思意思。
当晚被带回宫殿的白翎洗了快一晚上的澡,之后偷偷在毯子里红了眼眶,本想勾得中央城的王和赢佑相互攀咬,但勾引不成,还变成这副样子,丢了脸皮想让赢佑把阿依努带回来,也没成。
巨大的恐惧裹紧了他的心脏,最不可思议的是,他都这副样子这股味道,赢佑那个变态还每天对他“兴致勃勃”。
不过赢佑倒是心情不错,面上倒是冷着,但总是找事情到处显摆他的勼喊他哥哥。
这喊哥哥有啥稀奇的,一声哥哥就乐成这样。
那个又丑又臭的勼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高兴之余,但一个赢佑一直回避的问题现在已经回避不了了。
他没有低估鲛人对赢族的恨,据他现在能查到的消息,北荒中央城之地应该是鲛人的故乡,这片地方原是深海,但如今到处宫殿环绕,金镶玉器,一些罕见的珠宝雕像恐怕都是鲛族之物。
就连他宫殿门口那一对紫红色的大石头肯定也是抢的鲛族的。
连勾引王座上那位的主意白翎都有了。
赢佑蓦的恐惧白翎还会做出些什么。
***
一日,天边的金色晚霞堪堪落下,白翎透过窗户静静地盯着外面一颗大树,北荒的温度比南方冷了不少,空气冷冽,但大树上叶子依旧翠绿,鲜活的气息仿佛丝丝缕缕的慎入他的体内,犹如回到舒适的小窝中。
白翎闭眼嗅着冰冷的气息,神色厌厌的,倒是让他这副丑样子更丑了,待他睁眼的时候就看到窗户口的赢佑。
赢佑捏住他的手腕,把人直接从窗户口抱了出来,“走,带你出去逛一逛。”
天都要黑了,有什么好逛的?
况且他现在这样,他是哪都不想去了。
挣扎无果的白翎并不很想去,可反抗无效,而且反抗太过,就正中了人的下怀。
白翎对赢佑的变态理解的彻底。
算了,借机看一看中央城也未尝不可,不过显然白翎想的太好了,眼瞅着四周荒芜的树林还有哀鸣的声音,凉风吹过仿佛都冒着阴气。
富饶的中央城就这样?
还是赢佑因为他又丑又臭不打算留他了?
赢佑背着人越来越往凋零的树林走去,比起宫殿中的绿意,这里才是冬日该有的“景色”。
终于,赢佑停了下来。
把白翎放下之后,脱了自己的外袍放在地上,然后二话不说就压着白翎跪下去。
鲛人不轻易下跪,弯膝那更是不太可能,本以为要费点力,但小王子极其的配合,只不过用一种果真如此的眼神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赢佑看着一脸警惕的人,嘴角勾起,“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他一脸的正气凛然,“不要总想一些淫.邪东西,不过,我之前就说过,如果,你非要,我也不是不能给。”
说着就去摸白翎柔嫩的后颈,白翎抿着唇,终究在后颈要发热的情况下,吐出几个字,“我不要。”
“乖。”赢佑收回手碰了碰他的脸颊,随即也在白翎的身边跪下,压着白翎的脑袋,一起重重的磕了个头。
额角挂了一个问号的白翎:“?”
冬日的地上还落着一层白雪,白翎额间被蹭得花里胡哨的,磕了两个他发觉了不对劲,两人磕头的位置是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土包。
“阿姆,这是我的勼。”赢佑朝着小土包开口道,说着从怀里掏出鲜红黄白的一束花放在小土包上。
这话落下,白翎几乎是立马弹起,脑袋一片空白,他吸了口气,“赢佑,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清楚,我们不可能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赢佑不以为意,“鲛族已经覆灭,你们和赢族的纠葛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想你最终所求的无非就是鲛族能恢复到万年前的昌盛。”
他抬手擦了擦白翎的额间,“我可以帮你。”
帮我,笑话,白翎半睨眼看他,一对大小眼有几分渗人,“你帮我?怎么帮?你们如今脚下所踩之地本是我鲛族之乡,我要屠了赢族所有人,包括你,你要对他们拔刀相向,再抹了脖子自杀吗?!”
“帮你屠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还是想活着的。”赢佑眸光微动,挑眉道:“不过我最近还真想到了解决之法。”
“鲛族想要恢复到昔日的景象,无非就是你们现在太少了,所以你完全可以和我生千千万万的小鲛人,小鲛人又生小鲛人,越来越多,岂不是更好。”
“……”白翎震惊在原地,五官中唯一形状姣好的唇瓣惊愕的有些湿润殷红,似是诱人采颉的花朵一般,能从里汲取甜糯的香气。
疯了。
这就是他想出的法子?
做梦,不可能!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你……转圈做什么?……
赢佑的生鲛大计并没有得到白翎的应允, 要说赢佑还是有几分谋略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情,那场打败蛮族的战斗, 白翎很早就听人说过, 头脑确实聪明。
如今聪明的地方用到了他的身上, 但这可笑的“妙计”一定程度上来说似乎没什么毛病。
要壮大一个部族, 可不得可劲的生。
不然为什么勼这么珍贵,不就是因为能生。
他要是能生出一个军队来。
办法还挺……好的……白翎蓦的甩了甩头,心里唾弃了好几遍自己, 把这荒诞的想法甩出脑袋。
纯血越纯粹的越是难繁衍子息,何况, 他和赢佑就不是一个族类, 孕育子息更是困难,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就没打算为赢佑诞下血脉。
只要他不想生就生不了。
赢佑就别做梦了,究其原因无非是他囚住他一辈子。
白翎看向殿内的水镜,只有在中央城才能召唤出水镜,这本是他们鲛人之地的灵息, 水镜透亮,清晰的映出他的面孔,真是……丑的不忍直视, 白翎对着水镜眉头越皱越紧。
十天了,他顶着这副样子已经十天了。
思来想去,该是在狩猎地遇到的那只红色的小飞虫。
纵蛊纵蛊,不似中毒,但比中毒难缠的多,但赢佑似乎并不打算为他医治。
白翎把水镜挥散,扯了块薄纱自闭一般盖在自己的脸上, 眼不见心不烦,这时阿依努悄悄的拨拉开殿门,带着一堆东西蹦蹦跳跳的朝白翎走来。
“回来了?”白翎到:
阿依努手里拿着好多吃食,一头的热汗,笑眯眯的递给白翎,白翎看了一眼,拿了一个裹着甜蜜的果子。
“城里……很,很热闹……竟然还有学殿!”
白翎喊了一声哥哥,倒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作用的,因为隔了几天赢佑就把阿依努送来的,阿依努并没有被任何的楔射中脚环,他容貌也不算是很出挑,说话还磕磕绊绊,卖佑大人一个面子没人会不乐意。
而据阿依努所说,那些个被射中脚环的等再分配日的时候,就得真真去伺候楔。
这几天勼们都被关着学规矩,阿依努和一些没有被射中脚环的也一起,那些规矩特别难,幸好他才学了几天,就被人带到了赢佑这里。
比起白翎被困殿中,阿依努倒是可以时不时出去,他的身份奴仆们也不敢把他当下人。
吃好睡好将养了短短几日,阿依努脸上就长了不少的肉,看着粉嫩可爱,看得这会的白翎……竟然升出了一股诡异的羡慕。
不过阿依努口中的学殿……是干什么用的。
阿依努眼睛亮晶晶的和白翎解释,原来中央城竟然有一所专门收归未成年崽子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会教他们写字,战斗,还有很多很多,就是学习的地方!
未成年崽子都是自家教养,但中央城的学殿只要是没成年的崽子都可以送去,一个小崽子只要五个金币,能一直学到成年!
竟然还有这种地方,但怕是也就寻常的崽子会入学,好比赢族教导族中子弟,筛选出继承人就如同异兽一般野蛮,不过抛开这些不说,这学殿倒是对城中住民非常有益。
白翎若有所思,阿依努就趴在他耳边结巴道:“……之前是没有的,……赢佑当上……上,上继承人后……才有的。”
“没兴趣。”白翎半掀起眼眸看他,扯开薄纱,露出吓人的脸,这一次阿依努没有被吓到,但白翎忽的抬手去碰阿依努的鼻子,灵力一扫,地上就掉下来两个鼻塞似的玩意。
阿依努哑叫一声,把鼻塞赶紧用衣袍盖住,“我,我我……。”
“别我了,我知道我现在有多臭,昨日,已经有两个不善闻鱼腥味的奴隶昏倒了,当着我的面被抬下去的。”白翎幽幽道,他现在对自己的气味清楚的很,即使他闻不到,也能感觉到这气味的攻击性。
阿依努也是很闻不来这股子浓烈刺激的“鱼腥”味,但每天还是往白翎身边凑,且怕自己不争气昏倒,还备了鼻塞。
勼者最懂勼者了,阿依努知道白翎很难过,城中有一位用鲜花汁子调制香味的常人,他调制的香味道都特别好,能掩盖原本的味道。
等着明日阿依努就打算去买一些回来。
谁知阿依努这么一出门就没回来过,白翎知道消息的时候,阿依努已经不见两天了。
其实不只是阿依努不见了,那些等待分配的南方王族勼也不见了,人是凭空消失在了殿中。
“早在之前城中就有楔或者勼消失,但自从我们回来之后,消失的就越来越多,估计是同一人所为。”寻幽看着赢佑说道。
赢佑:“你看我做甚?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但我总觉得怕是和你脱不了关系。”现在南方的王族勼更是一个都不剩,虽说已经掩盖下了没让南方部落们知晓,但这事若是不解决,得牵扯出一堆麻烦。
赢佑自从回城之后已经很少管理城中之事,寻幽听他说话就知道这事他不想管,但他今日过来是带了“饵”来的。
寻幽道:“我近日新炼了一枚丹药,白翎服下定能恢复以往容貌,你要不要?”
谁知赢佑直接打发他走,“不要,现在这样挺好。”少了多少窥视小王子的人,赢佑巴不得。
寻幽表情一言难尽,“……你还真是口味奇特。”知道诱惑不了赢佑,寻幽又想了个昏招,低头在赢佑耳边说了几句。
最近佑在烦什么,他清楚的很,无非就是小王子不爱他。
真搞不懂非要爱来爱去干什么?鲛都被标记囚殿里了,这不就行了?爱能吃吗?
寻幽的昏招,赢佑听了不以为意,“老子早就试过了,没用,就没点新鲜的?”
“招式不在老,管用就行,以前不管用,但不代表现在不管用。”寻幽道:“他想现在又丑……容貌奇特气味特殊,你再试试,肯定有不一样的效果。”
赢佑这次没说话了,摩挲了两圈拇指上的戒指,“成。”
赢佑要去调查南方勼消息的事情,白翎主动要跟着去,经过赢佑这些天搜集到的消息,事情怕是和金窟有关。
何为金窟,是中央城最大的乐场,可赌可买卖更可一尝暖玉温香。
金窟分为地上地下,暖玉温香都是一些被用了特殊药物和勼,这药物能使他们不被标记,一到夜晚,莺歌燕舞,娇喘连连。
“你确定在这种地方?”戴着面纱的白翎有些狐疑,这中央城真是让他开了眼界,建学殿就算了,还有这种下流龌龊地方,还是建在他们鲛族的地盘上。
白翎磨了磨小尖牙。
赢佑:“是不是一探就知。”最开始失踪消失的其实不是勼也不是楔,而是一些即将要成年的幼崽。
赢佑牵紧白翎,“好好的跟着我,在这要是走丢了,我头上可真要一片绿色了。”
白翎:“……”呵,这是点他呢。
只不过两人还未进到金窟的第二层,不知从哪飞身出来的三四个楔蒙着面携着杀意短刀即出就向白翎而来。
“小心!”赢佑护进怀里,抬手一道灵力“砰”的对上。
对方的灵力出乎意料的强劲,一时竟然和赢佑堪堪处于持平的状态,赢佑挑了下眉,心道:玩这么真?
也好。
赢佑眸色爬上诡异的暗沉,对着扑身过来的一个楔者,几近全身灵力浓缩成刀刃,转瞬就击去,与此同时他抱着白翎慢动作的转了一个圈。
“……你……转圈做什么?”白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没有所谓的深情对视和感情升温。
赢佑:“……”空气中漂浮着几分淡淡的尴尬。
赢佑自从和白翎建议生小鲛人来壮大鲛人的势力,很显然小王子不乐意,导致最近做那事的时候极其的不配合。
但被楔息一压,就红着眼眶任由人动作了。
赢佑使力耕耘,不过一直没动静,料想是小王子还不够喜欢他。也不清楚自己有多喜欢他。
于是才有了今这一出。
那厢被打落的楔者—巫祝寻幽大人捂着胸口爬都爬不起,都快翻出一个大白眼了:说好的演戏,你想当好人,英雄救美,没必要下那么重的手吧。
而且不是说好只有他一个人下手吗?怎么多出来那么多?这是不放心他做事?
但很快其他刺杀的楔者合力竟然结出一个早就消失的歃血阵法,这下,寻幽心里一惊,这些人不是和他一伙的!
他刚想喊出让赢佑走,还没张口,一看,赢佑和白翎早就没影了。
寻幽:“……”他怎么办?!
金窟里每层楼人多似海,杀人闹事不过小事罢了,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惊恐,这金窟后面的人据说十分神秘,待赢佑和白翎淹没在人群中,白翎甩开他的手,“玩够了?”
他冷冷的看着赢佑:“你确定不回去看看他。”
赢佑:“死不了。”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赢佑有些懵
金窟不够身价的人是进不来的, 其实也没有身份限制的要求,但凡来人者肯定都是有金银者,再不济值钱的人和物也可, 奴隶交易窟在最底层, 最高层的则是软玉温香的消金窟。
赢佑掷下一大袋金币后, 立马就来了招待他的人, 赢佑扫了人一眼,这次拿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金疙瘩,“换个能准话的人。”
这是嫌弃招待的人不够格。
来人退下, 换了个年老的常人进来。
这个常人一进来看到是赢佑,本来还有点不耐的态度立马变得谄媚了起来, “原来是佑大人, 招待不周, 招待不周,你都好久没来了,小软和小香可都想得你不成。”
赢佑锐利的眼神一瞥,“闭嘴!”
什么小香小软, 赢佑朝身边的遮面的白翎看去,白翎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看不上我,自是不会在意。
赢佑心里顿时颇有些烦躁, 眉蹙得紧紧的,把自己的金币和金疙瘩一收,面无表情起身就往外走。
妈的,不干了。
白翎愕然的抓住他的手臂,“去哪?”
“回去。”赢佑冷脸道。
白翎,“……你出来是做什么你不清楚?”那些南方来的王族勼消失的事情白翎已经听说了,都是要找人, 找阿依努只是顺道,事情都还没办就要走了?身为城中继承人这是赢佑该做的。
赢佑抱臂,“我当然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他是冲着能让小王子动心才捡了这台事情,事实证明,英雄救美,做好人,所谓的转圈并不能吸引小王子的心弦。
那还做屁,回去!
“是你不清楚我是来做什么的。”赢佑把金币和金疙瘩塞进白翎怀里,反手拉着人,“没利可图的事我从不做,走了。
能在众多强大蛮横部族中脱颖而出的继承人,又岂会是善茬,白翎当然清楚,但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赢佑交换。
就连他自己也早在离开纭水城的时候就换给了赢佑为奴,前几日还以“色”侍人了。
就在白翎打算再突破心理防线,把“佑哥哥”又拖出来使使。
“撒娇没用。”赢佑直接堵了他的话,虽然赢佑似乎很吃这一套,但为了同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占有欲本就有偏颇的楔是不会乐意的。
小王子对他冷脸,平日里也不轻易笑笑,他蜕化成小鲛人的时候,多软和,每天都要和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又会吐鲛绡还会给他哭出一荷叶的珍珠。
到底还是因为他是赢族的人。
“我们是来找人的,”白翎见赢佑显然听不进他的话,忙道:“……赢佑,那天的事情我答应你!”
一句话让赢佑止了步子,沉着脸转身,乌沉沉的看着他,好半晌他也不是好糊弄的说道:“当真?”
白翎慢慢点了点头,“自是当真,我不会轻易允诺。”鲛人不轻易许诺,既是答应了赢佑,他自然会做到。
这下,赢佑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看着一头雾水的常人,“把你这里最好的勼都叫出来。”
说着一把把白翎手中的金币袋子和金疙瘩又重新丢掷了出去。
这个常人也很有眼力见,这金币重新掷下,他赶紧就收了,不然闹不清像刚刚一样又收了回去。
“没问题,没问题。”常人满口答应,他和赢佑算得是旧相识,也明白他如今的身份早虽然就不是昔日他们消金窟的人,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赢佑很清楚。
常人也自然会准备最好的给人,“刚刚我们这里来了一批新人,正好带来给你看看,都是特年轻的。”
新人?那厢南方的王族勼消失,这边就添了新人吗?
赢佑随意的倚在位置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翎能感觉这人似乎不太高兴。
只听到赢佑道:“喔?有多年轻?”
他的眼睛半眯着,嘴角似乎在勾起,看着模样似乎感些兴趣,但眸子里面可不见半分笑意。
常人笑道:“比你身边这位都年轻。”说着还扫了白翎一眼。
这人一进门就跟在赢佑身边,他一个常人倒是闻不出什么气味,不过看着身段,啧啧啧,腰细腿直屁股翘,露出的一点手腕肤如凝脂,单论这点在消金窟里都是极品,但这人遮住面,露出的眼睛分明是一对大小眼。
乖乖,竟然会有这么不齐全的勼。
而且据前一位招待的人道,这一位勼的勼息直接是臭的。
这又丑又臭,赢佑这家伙果真不是非人,也对,一个消金窟里诞下的孩子竟然能成为如今的继承人本是就让人瞠目。
常人有些拿不准赢佑现在的脾气和喜好,于是试探性的他耳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
赢佑眼眸微闪,很是满意,“这么年轻啊,年轻好,年轻好。”他一连重复了两边,倒是让常人战战兢兢的。
之后赢佑忽的一把揪住常人的衣领,在常人一副惊吓的神情中,饶有兴致的说:“有没有更年轻的?”
常人:“……!!!!”就知道你口味重!
“……”白翎也愣在了原地,他怎么这么……。
下一秒常人赶紧点点头,一副他懂他懂的样子,来消金窟的楔者还不都是这个死样子。
“还真有啊。”赢佑面庞上挂着的微笑,转瞬就变得阴沉,一脚就把常人给踢了出去,“做个人吧,我要是想掀了你们这,就是你们上面的人也得卖我几分面子。”
赢佑走过去,“再有这么小的,我就剁了你,不信,大可一试。”
“去叫你们大人过来,否则我砸了你们金窟。”赢佑说罢把拇指上的戒指丢在常人的面前,重新过去牵起白翎,见白翎没有反应,直接隔着面罩亲了人一口。
白翎晃然,一双大小眼看向赢佑,面罩上的脸颊悄然熏染上一层自己都不知道的红色。
约莫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似乎是清了场,莺歌燕语的声音不在,白翎嗅到一股极浓的药草味,药师身上都会有药草味,就如兮悎长老和火云一样,药草味越浓,药师能力必定不低。
白翎从没闻到过这么浓烈的药草味,比掉进草药窝里都不及。
手杖一点点敲击地面的声音靠近,白翎看到了一个佝偻着身子,几乎只有他半人高的老者穿着一件银灰色的披风进来了。
“你找我。”沙哑的声音似不是活人,喜冷的白翎第一次觉得有些阴冷,他不自觉的往赢佑身边靠了靠,等反应过来想要推开的时候,赢佑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赢佑朝老者道:“东西在桌上,我要一个人,阿依努。”
一袋足量的金币和一块金疙瘩够买下一个勼了。
老者好久没有出声,许久后道:“你还是没有一点继承人的样子,寻幽那边要你救的是一群人,你只要一个,佑,继承人不是这么做的。”
老者说着慢慢抬头,帽兜底下的一双瞳孔竟然是无神的灰白,灰白就算了,那两只眼珠里似有各有一只虫子爬来爬去。
白翎还没看清,一双眼睛就被一只暖和的大掌遮住。
他听到赢佑的声音,“大巫祝,你把阿依努放了。”紧接着白翎耳边就响起了寒风刮过的声响,伴随着身边浓烈的血腥味飘起。
白翎扯下赢佑的大手,看清面前的一切,瞳孔微缩,赢佑身上全部是刀刮似的数百道刀痕,非但如此,脚边还密密麻麻爬满了颜色斑斓的毒蛇环绕。
白翎直接抬脚踩死了几条毒蛇,眸子变得红,耀着一点金色,其他毒蛇一瞬像是受到了恫吓,纷纷爬开,只在周边徘徊。
白翎单手结印,手指绕着红色的灵力,一道红光蓄起朝老者袭去。
“我的小王子。”赢佑滴血的大手握住了他结印的大手,“冷静点,我没事。”
白翎红色的眸子裹着冷意,“你有事没事和我没有关系,我看他不顺眼。”
赢佑低声笑了笑。
那边大巫祝的声音传来,“回去吧,这事,勿要管了,几个勼者罢了,送来了中央城就要认命,他们有他们的命数。”
白翎怒极反笑,竟然直接踩着毒蛇窜到了老者的面前,一把扣住老者的手杖,冷声道:“你们北荒真是无耻,我们南方部落送来是为质的,不是送死的,再说,你是他们的什么人,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你没资格,老东西。”
话音落地老者身上涌出阴冷的灵力,白翎只感觉握住手杖的书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啃食得只剩下白骨。
他怔了一瞬,下一秒手臂恢复了原样,但他没松开手杖,而赢佑反应过来后,神色一紧,动作极快又防备的立马抓住了老者一只手,警告道:“大巫祝,别动我的人。”
若要论起来,赢佑是大巫祝一手调教出来的,没人比赢佑清楚大巫祝的手段,他能一寸寸敲断你的骨头,再一寸寸给你接上,如此反复,直到达到他的目的。
三人之间爆发出的灵力和魂力搅动得这间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顷刻就碾成了粉末。
大巫祝那双诡异的眸子看着眼眸熠熠生辉的白翎,他的怒气并没有得到平息,就在赢佑以为大巫祝要朝白翎动手的时候。
下一秒,大巫祝忽的松开握着手杖的手,眼眸依旧看着白翎,但却是反手“啪”的一声极狠的给了赢佑一嘴巴,声音还伴随这骨裂的声响。
赢佑有些懵:“……??”???怎么打的我?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赢佑不适合你,弃了吧。……
大巫祝这一巴掌, 赢佑呆住了,白翎也呆住了。
“这一巴掌,不乐意?”大巫祝这下说话的时候终于把视线移到了赢佑的身上, 几个字慢吞吞的。
“乐意, 当然乐意。”懵了的赢佑顶了顶腮帮子, 一嘴的血腥味, 打他总比打小王子强。
别看是一个老者,但这一巴掌力道不低,赢佑说话都感觉自己牙齿有些漏风。
大巫祝胸腔里发出奇怪的呼噜呼噜声, 似乎是呼吸声,但似乎又是气急的喘气声, 他轻轻的拨开白翎抓着他手杖的手, 动作间莫名语重心长慢慢的问了一句, “你心疼他?”
白翎愕然了下,“和那个没关系。”
但大巫祝似乎压根没听到他说的话,“一个……勼心疼一个楔。”大巫祝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就完了。这小子不是好人, 眼睛擦亮一些。”说罢就杵着手杖出门了。
“一个和一群人暂时是放不了,但是,放心, 丢不了命,我以大巫祝的名义保证。”最后大巫祝留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屋内环绕的毒蛇也尽数散去,就连刚刚因为灵力碾碎的东西也悉数恢复了原状,但一个红色的小点却悄悄的藏进了白翎的袖子。
金窟的背后是十二巫祝之首的大巫祝,但若要深究一点,大巫祝听命于王, 对王十分的忠心,所以这些南方王族勼的消失是王的意思。
既是王的意思,那确实不好再伸手查了,手要是伸太长,是会断的。
寻幽丢给赢佑一瓶伤药,挥手布置下结界,语气散漫,“看你的样子,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成功让小王子心疼你了?”
赢佑把玩着药瓶,“不懂在说什么?我们的计划不是失败了吗?”
一出赢佑装好人的事情就这么失败了,如今看那些不在计划外动手的楔者应该是王座上人的意思。
寻幽:“计划是失败了,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佑,你要是肯把花费在小王子上的功夫花在别处,王座上的位置早就是你的。”
何必蛰伏到现在,大巫祝的巫术确实厉害,十二巫祝之首就连寻幽也不敢轻易去窥探,甚至于比起王,他对神秘的大巫祝更为忌惮。
但早在几年前,佑就能轻松躲过大巫祝的攻击,他要想躲,轻而易举,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但现在……身上挂了这么多伤。
存了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赢佑觉得或许今晚他的小王子就能回过神来,不过不重要了,起码那个时候,小王子……确实有那么一丝丝担心他。
赢佑把药瓶丢回给了寻幽,“离继任仪式没有多少时日了,但看来那人已经等不及了,计划加快吧。”
寻幽颌首,“知道了。”末了又问道:“你……那天去了到底看见了什么?”
这话只有寻幽和赢佑懂,恩克在王殿处无功而返,赢佑亲自去了一趟,至于看见了什么,找到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和寻幽说,但寻幽猜测肯定和白翎有关。
白翎那张脸一看就是巫术在作怪,能动手的怕是大巫祝了,只不过赢佑回来一趟之后却再也没有提过要“治疗”白翎容貌和气息的事情。
这本身就很奇怪。
“不该问的别问。”赢佑提醒他,“做好你自己的事。”
寻幽看着他,半晌左手手掌握拳,轻敲右肩,“是”
这边,裹着毯子睡着的白翎梦中却是踏入了一个陌生的宫殿,殿内看不清面貌,地上蓄着一层白色的浓雾,他赤脚在殿中行走着,终于不知走了几步,看到了一个散发着幽光的珍珠,几乎有半人高,这样的形状和大小,是他们海底的东西。
白翎抬手还未触上,耳边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哑声,“你来了。”
白翎这一刻的眸子已经变红,容貌也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甚至不自主的露出了翼状尖耳,他看着不远处席地而坐的大巫祝,半晌慢慢走了过去。
大巫祝为他倒了一杯散发着深蓝色光泽的甜液,“喝吧,你应该喜欢的。”
白翎在他对面坐下,但没喝杯盏中的东西,也不说话。
大巫祝慢慢掀开头上的斗篷,眼珠依旧是可怕的虫子四爬,一张脸五官过于老了堆积出一层层的皮肉,看不清容貌。
长得比白翎毁容后的容貌都丑陋可怖,让人看一眼就害怕看第二眼。
“就不问问,我邀请你过来是做什么?”
白翎道:“你会说吗?”
“当然。”大巫祝把杯盏往前退了退,“尝尝。”
白翎垂眼看了一会,端起杯盏喝了一口,眼睛微微发润,这是深海里才有的海酒,这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白翎抬眼,这一抬眼,竟恍然间看到对面坐着的不是可怖的老者,而是一个长得极其好看的金色长发楔者,待白翎在定眼再一看的时候,对面依旧是一个老者。
“赢佑不适合你,弃了吧。”大巫祝忽的说道。
白翎:“你要说的是这个?”
大巫祝深深的看着他,抬手轻轻一挥,白翎就感觉自己坠进了一个更深的梦魇中。
莺歌燕语,娇喘吟吟,白翎看着眼前陌生又几分熟悉了地方,这不是之前赢佑带他去的消金窟吗?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远没有那么繁华,但勼香交缠,楔息四散,还有痛苦的尖叫,透着一股糜烂压抑的气息。
白翎看到一个极瘦又衣袍不蔽体的勼跌跌撞撞的从一处跑了出来,但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白翎打算扶一下,但手直接从那个勼身边穿过,那个勼也仿佛也看不到他。
很快有一个赤裸着半身的楔者抓住了这个勼,揪住勼的头发,狠狠的甩了人两巴掌,这个动作让白翎看清了这个勼的后颈,密密麻麻的齿痕,看得心惊,他扑腾着挣扎,很快又有四五个楔者过来了,他们发出嗤笑的声音,就这么把这个勼按在了地上。
像是分食猎物的异兽,勼的抓挠声刺目,白翎眼眸一沉,几乎是立马就动了手,但他很显然不是和他们一个世界的人,灵力并没有什么用。
他气得眼睛发红,就这么活生生的目睹了这个勼被一群楔者欺负的全过程。
待这些楔勾肩搭背嬉笑着走了,临走了抛下一块干瘪的饼子在这个勼赤裸的身上,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白翎木然的看着那个勼一点点的爬起,紧紧的捏住那块饼子。
地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晕染开,但爬行的勼在地上拖出触目惊心的红痕,他爬到一个似乎是用来关异兽的小笼子,把饼子从通气口塞了进去。
但那块饼子又被塞了出来。
最后那个勼只能重重的敲击笼子,这次被塞进去的饼子没有再被塞出来。
白翎弯腰朝那个通气口看去,黑漆漆的小笼子,还有一股粪便臭味,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他刚要支起身,一双眼睛猝不及防忽的出现在通风口,阴森渗人。
白翎被吓的一怔,一怔间,身边似乎又换了一个场景,刚刚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黑漆漆的地窖,依旧是刚刚被欺负的勼,一样的蹂躏场景,不同的是他身边是一个被捆住的小崽子,一个的楔捏着小崽子的下巴,怒骂着让他见证,下一秒竟然欺负起了这个小崽子,被蹂躏的勼发出尖叫,本不欲抵抗的他,开始疯狂挣扎,那些楔更下死手。
忽然被扒光衣服的小崽子,咬住了一个楔者的脖颈,生生从楔者的脖颈撕咬下一口肉,不但如此,他像是饿极的兽类,几乎都没有咀嚼,把撕咬下的肉直接咽了下去。
下一瞬他身上就爆发出了骇人的灵力,灵力漂浮着血色,暗沉的光掩盖了白翎的视线,他只听见无数的惨叫和吞咽咀嚼的声音。
简直和鲛人食人一模一样,甚至更恐怖上几分,白翎不想看了,脚步却控制不住的上前,他见到了满地残骸,以及趴在一个几乎被掏空内脏的楔者身上浑身是血的小崽子。
他正捧着一颗还在扑通跳动的心脏在大快朵颐,那张染血的脸五官硬朗,依稀可以看到几分成年后的俊俏模样。
白翎瞳孔急速缩成一点,僵在原地的他很快被一只大手蒙住了眼睛,天旋地转,眼珠刺痛,他似被人从深海中捞出,于是猛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看到和小崽子几乎一样的脸让他下意识往后一缩。
赢佑扣紧他的手腕,眸色不动,如同冰冻千年的湖面,他道:“刚刚看见什么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王子,你被家.暴了?……
白雾铺地的殿中, 大巫祝把手中的杯盏搁下,看着在自己对面消失的白翎,沙哑的声音咬牙吐出三个字, “小崽子。”不过算了, 该看的也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带走就带走吧。
然后他起身走到白雾最深处的地方, 那里摆着刚刚白翎看到的半人高珍珠,珍珠璀璨,明亮非常, 如今的中央城凡有身份地位的十二巫祝处诸如此类的珍珠不过凡品,倒是位于巫祝之首之处只有一颗。
大巫祝抬起枯枝一样的手掌, 小心翼翼轻轻的触上冰润的珍珠, 珍珠表面细腻滑顺, 然而在他触摸的刹那间,珍珠的璀璨光滑竟然皆全部褪去,光泽变得暗淡,却不是变成了黑色, 圆润的珍珠在急速暗淡变黑之后忽然变得透明。
好似一个透明的水球,而在这个透明的水球里面赫然是一尾闭着眼睛抱着自己红色尾巴的鲛人。
红尾鲛人,红的纯粹, 尾巴尖是薄纱似的大尾巴尖,在水珠中飘逸灵动,红色的长发和鱼尾交缠在一起,美得妖冶。
“他很像你,长得特别好,但也和你一样傻。前几日,”大巫祝说着顿了下, 语气莫名叹息又含了一句不易察觉的委屈,“他竟然喊我老东西。”
“也是,我现在可不是就是个老东西。”大巫祝自嘲一笑,手杖在地上一击,珍珠又恢复了之前的璀璨,“放心,就快了。”
这边,因为惊吓而鼻尖冒汗的白翎转了转自己被攥紧的手腕,“松手,你弄疼我了。”。
赢佑不作声,把白翎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抱着怀里,又重复了一遍,“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白翎脑子划过血腥的场景,他能看见什么,看到一个斑杂血脉的小崽子是如何成为面前这个战斗力彪炳的继承人吗?
赢佑冷眼瞧着白翎,终于成功的看到白翎的大小眼眶突兀的红了,说红就红,一点都不带停的,间末还吸了吸鼻子,“你,凶什么?”
这是要哭了。
赢佑烫手一般赶紧放开白翎的手腕,果然,纤细的手腕上已经红了不说,还因为赢佑过于用力,皮肉都浅浅陷进了一圈。
白翎拿毯子裹着自己,袖子囫囵的擦了擦几下眼角,让自己不要缀下泪来。
“别哭了。”赢佑讷声道:“……我错了。”
好一会为小王子的吸鼻啜泣声终于小了下去,赢佑为白翎捻了捻被子才离开。
殿门磕上,白翎的神色就变得冷冽,他把自己团进毯子里。
鲛族虽注重血脉,但却不太重视阶级,可并不代表能接受血脉肮脏,特别是王族鲛人,大巫祝让他弃了赢佑。
这是知道他的身份?他到底是什么人?
白翎就没想过要赢佑,就是真要,弃不弃的,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大巫祝算个什么东西,惹得他不爽了,白翎咬着自己的指尖——就把他撕成碎片喂鱼。
赢佑对小王子凶巴巴的,出了殿门之后一拳就把院里中几臂粗的木桩砸了个粉碎,他确定小王子一定是看到了。
该死!
赢佑一脚又把脚边的踢了个粉碎。
他迟早要弄死大巫祝!
***
许是被发现了秘密,赢佑竟然一连几日都没有在白翎面前露面,并且还让白翎在有人的陪同下可以出入宫殿。
比起之前的囚.禁,这般已经放的很轻松了,不但如此,自从上次狩猎过后,赢佑也没再往白翎的手和脚上戴镣铐了。
倒是他也没那么放心白翎,只不过在准备给白翎重新戴上脚铐手链的时候,看到白翎手腕和脚腕的淤青,小王子皮肤娇嫩,赢佑可以在别处把人欺负的淤青,但被手铐和脚镣搞成这样,这脚铐手链就没再戴上过。
只要有脖颈上的项圈在,手脚戴不戴也罢了,留点灵力给他,也能让他在危险的时候能够自保。
赢佑虽然猖狂但他不自大,中央城危机四伏,他一个继承人,上面还压着一个最高统治者,他的勼能自己保护自己那也不是坏事。
白翎这日就正大光明的出门了,他对阿依努口中的学殿很有兴趣,身后跟了三四个护卫的楔者,暗处应该还有一个,要是白翎没猜错应该是和赢佑在纭水城装神弄鬼的恩克。
这么几个人想盯紧他,怕是也太小看了。
果不其然,见小王子在学殿门口转悠了一圈,然后不慌不忙的去了一个地方——是之前才去过的金窟。
混乱的金窟,什么人都有,小王子似乎已经轻车熟路,直接朝消金窟所在的位置走去……
那是个不干不净的地方,恩克窒息,是哪个混账东西引得白翎知道这个地方的。
这般下流地方,要是被赢佑知道非得出事不可。
恩克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把人看丢了,但小王子还是这么凭空消失在了莺莺燕燕的人群中。
当场恩克就想自刎。
白翎疾步走进一间屋子,里面熏满了香料味,他才到一会,屋子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看到白翎一顿,满脸都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勼,中央城果然什么人都有。
说了三个字,“走错了。”反手关门就走了,但没过一会,似乎是确定了位置,又重新推门进来,没错啊。
于是唬着脸撵道:“这是爷定的地方,哪里来的丑八怪,赶紧滚!”丑就罢了,他站在够远了,但屋里一股子难闻的腥味是什么玩意,这种味道就好比烂透了的鱼丢在海里。
太臭了。
“你瞎了?”白翎凉凉的几个字让来人,也就是湖直接愣住。
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谁呀?”
白翎拧眉,闪身就到了湖的面前,捏住他的脖子把人甩在地上,“蠢货。”
湖听着熟悉的声音,脖子上还萦绕着熟悉又压迫的灵力,再看看面前人的身段,湖不可思议的窜起,“……王子,你被家.暴了?!”打成这个猪头样!
白翎:“……”
半晌屋内又传来一声剧震,好一会,湖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地方,听到白翎说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来晚了。
“能不晚吗?赢佑那家伙带着你们飞走了,我们走水路是快,但前提是水路没问题,”
湖举起自己的手,手蜕化成了尖锐的蹼爪,愤愤道:“赢佑那家伙早有准备,水路被提前的石块拦住,足足有三道,你瞅瞅我的爪子,都因为搬石块指尖都秃了!”
一般的石块壁,用强大的灵力即可挥散,但那三道却委实诡异,上面皆是繁杂的秘法,除非本族族人,否则,想用灵力撼动,简直做梦。
不能用灵力,那就只能徒手搬了。
已经听清楚缘由的白翎拍开他的爪子,长话短说,“查一下城中的大巫祝。”说着才开始交代最重要事情。
临末了,湖从怀里拿出一个拇指高的小瓶子,“你项圈上的药粉快淡了,这是新的。”
白翎接过,随即起身就先离开了。
湖约莫等了一会又换了一件装束才隐没在人群中离开。
上次,白翎和赢佑来金窟的时候,白翎就在这容易藏匿的地方留下了痕迹,以便能和阿姆他们取得联系。
白翎拨开小瓶子的塞子,倒出里面的药粉,把药粉涂抹在项圈上坠着的小铃铛上,空了的瓶子则被他捏成了粉末消去踪迹。
白翎抬步就要离开这个地方,迈出的步子脚尖还未落地的时候顿住,他似感觉到了什么慢慢转身。
赢佑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里还抓着该走掉的湖。
不知何时出现的恩克众人也已经清退了附近的人,赢佑把湖丢在白翎的脚边,语气阴沉,“我让你出门,是让你和他搞在一起的?”
话音暴怒却又震惊,问着白翎,却是一脚踩住了湖的脑袋。
赢佑和湖的过节可谓大了,那个时候身为印的奴隶乐意,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睚眦必报的赢佑现在就要踩爆湖的脑袋。
湖几乎能听到自己头骨咔咔咔要碎裂的声音,他痛苦着脸上露出鳞片,但浮起的鳞片被赢佑生生拔了下来。
鲛人拔鳞,犹如剔骨,白翎刚要动作,那头,湖已经把他卖了个干净,“赢佑大人饶命,饶命,是小王子要的绝育药,不是我要给的!!”
“……”以为湖会泄露他们计划的白翎万万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这个。
毫无疑问,这句话的后果不仅仅是惹毛赢佑了。
白翎几乎是立马就看向赢佑,但赢佑没有看他,只是把脚挪开,掐着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绝.育药?你再说一遍。”
为了保命的湖哑着声音挤出几句话交代了关于绝育药的事情,好一会,赢佑冷笑一声,看向不作声的白翎,视线下移挪到他亲手戴上的项圈上,“白翎,你干的好事。”
几个字没有咬牙切齿,失望?亦或者难过还是愤怒?交缠其中,之后暴怒占了上风。
“把他给我捆起来!”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一个被楔抛弃的勼会是什么……
白翎差点被赢佑掐死。
他从没下过这么重的手, 直到白翎眼角砸出数颗珍珠,璀璨的珍珠刺目得赢佑才惊蛰般的松开了手。
白翎眼眶早就疼的盈满了泪,剔透的眼珠失神一般, 对赢佑的动作从头到尾一点反抗都没有, 但身体上的疼痛是骗不了, 眼眶中的泪珠一直忍着没掉出来, 纤细的脖颈被遏住,呼吸困难骨头似断裂。
泪珠终是控制不住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白翎,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我的。”
几个字似是说出了气血的意味,赢佑知道自己被耍了, 什么鲛人的允诺, 都是骗人的!亏得他日日耕耘, 勤奋非常,不曾懈怠,就盼着白翎能怀个小崽崽,有了崽崽, 白翎也能乖乖和他过日子。
但实际的情况是一直都没有怀上,这让赢佑有几分惶然,说到底, 看小王子的漂亮模样和亮丽的尾巴,就能知道血脉其高贵,长得又漂亮,谁都比不上,顶顶绝色的雌鲛,札记中都记载了他们的繁衍能力。
怀不上,只能出在他的头上。
他的血脉若是论起根本, 连寻常都够不上,肮脏斑驳的血脉终是拖累了小王子的高贵,生不出崽子是他的问题。
为了这个,赢佑从未出现的自卑心理飘上心头。
明明小王子都答应替他生崽子,偏偏他自个的玩意不中用,就算能让小王子要死要活,连续弄几个整夜也不在话下,但怀不上就是怀不上。
有个屁的用。
谁知道这些都是个笑话,白翎从头到尾都在骗他,好一个绝育药,人族也有这种东西,只不过名字不同罢了,消金窟里最是常见,但这玩意生过对勼的身体有极大的伤害,甚至会直接影响繁衍能力。
鲛人的这玩意据他审问湖,对身体的损害,远比人族来的重多了。
他就这么作践自己!
比起暴怒的赢佑,白翎趴在地上急促的喘息,没有说一个字。
好半晌,赢佑一脚把室内的桌子踢飞,“来人!”
进来几个诚惶诚恐的奴仆,在赢佑的示意下把白翎双手束缚住,赢佑不再去看他,背对着人只说了两个字,“丢了。”
***
一个被楔抛弃的勼会是什么下场,最不济就是被卖到消金窟,还有一种就是找个地方埋掉处理了,打断腿脚扔荒郊野岭,让异兽分食,这是用来惩罚罪大恶极的勼的。
以赢佑的两个字丢了,白翎觉得他的处理应该是后者,特别是他现在被束缚住手脚,裹在草席里被人扛着,可不就是要被扔到荒郊野岭。
不知道被扛了多久,草席里的白翎只知道越来越远,走了许久。
罢了,埋了就埋了。
只不过埋还要挑这么远的地,看来是彻底厌了。
当时他不会后悔。
但是出乎白翎的意料,当他被丢在地上,掀开草席看到的是一个宽阔看不到边的石场,说是简单的石场似乎也不太准确,这里的石头呈现暗红的红色,还散发着光泽,这会石头壁上密密麻麻是一些手拿铁锤正在雕刻的奴隶,这些石头会在这里被开采,然后雕刻,雕刻成王族和贵族们喜欢的照光石,毕竟稀罕的珍珠不能源源不断的开采,但这一方的红色石窟却可以源源再生,白翎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红色的石窟久久不动。
贪婪的人族,把这里都快挖出待尽了。
“勼?哪送来的?”
一个正在监督奴隶做工的监工走了过来,扒开草席又捏住白翎的脸左右看了看,“这模样够丑的。”怎么会长成这种样子?!
“管那么多做什么。”扛着白翎过来的人交代道:“送来这都是别人不要的,勼和楔一样,该干活干活,别让人跑了。”
监工笑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翎,“到了这自然跑不了。”
这石窟的大半奴隶都是他经手收下,都是有数目的,即使再厉害的楔还没哪个能跑得了的,何况这一个还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勼。
监工拿出一条奴隶专用的链子,刚要给白翎栓上,却看到白翎脖颈上的项圈,红色的软绳,点缀的珍珠铃铛,啧,这金贵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栓的:看来这小东西之前的主人身份不一般啊。
但这个勼长得比楔都丑,身板也不强壮,看着不是经折腾的,哪里能供王族贵族取乐?况且都到这来了,任他之前的主人身份如何尊贵,到了这,以后余生都是干苦力的命。
监工用链子往白翎的项圈上栓了几圈,最后觉得还是算了,多此一举,用原本的项圈就可以了,他招来一个小工,让他立马就带白翎去干活。
照明石并不好开采,小一点的还好,十几个奴隶就能开采下来一块,但只要稍大一些的,就得要百十多个奴隶,而且在开采的过程中,被碎石砸死的人大有人在,在白翎来之前的刚刚一会,就有两个人被掉落的碎石砸死了,乱石堆里的血迹还没干。
白翎这一来,刚好补了一块空缺。
“新来的?”
“这么瘦?怕是折腾两天就得没了。”
一些人盯着过来的白翎在小声议论,眼神没有同情,只有无尽的麻木,小工塞给白翎一把用来开采的石钻子,一头尖,一头平,这东西,撬块石头都费力,比之坚硬的照明石怎么可能撬得动。
明明有的人在使用的是更好使的锤子。
“工具都是先到先得,就有这个,爱用不用,不用就用你的手去刨。”小工并不怜香惜玉,也并不会像外面一样看见勼的楔一样两眼放光,这勼丑成这样,他自然没什么耐心。
四周都是地里哐啷的声响,白翎只是站在原地没动一会,背上就被小工甩了一鞭子。
背部火辣辣的刺痛,白翎几乎憋不住就红了眼眶,他忍了忍才开始用着不趁手的工具跟着身边的人做工,不会做只能跟着学,动作慢的很,才凿了五六下,那边就有人高喊着放饭。
瞬间所有人无论是有气无力的还是老弱病痛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着去,还没适应下来的白翎自然落在了后面,等他灰头土脸的到了,盆中只挂着一点汤水,倒下来半碗都没有,裹一圈木碗都费力。
白翎没有胃口,把木碗搁下,木碗立马就被旁边的一个人给抢了过去。
呼噜呼噜的声响是舔.舐碗壁的声音。
“新来的?”
一个已经用完食的楔者走了过来,盯着白翎还算干净的衣袍,难得开口提醒了一句,“你身上要是有值钱的东西,倒是可以和分食的工人换一些食物。”
白翎是被随意裹裹草席丢出来的,差点被掐死,哪来的值钱东西。
当晚,白翎饿了一夜的肚子,并且在第二天也是如此,灵力被锁了大半,又干了一天撬石头的活计,吃食就不说了,但几乎没喝一点水,这让他几乎是红着眼眶冷着脸啃着手指挨过去的。
第三天,白翎终于得到了吃食,就连监工也讶异的看向白翎,哪来这么野的勼!
他竟然敢直接挤走石窟里的硬茬,把那个硬茬楔的位置直接给挤走,自己上那个位置上去挖石头。
虽然都是干一样的活,但大小总有轻重,有些活计的位置可以顺利成章的偷懒,这个才到三天的勼因为手脚慢又被分到了费力的“工具”,这次他直接不要了,上前一脚把那个楔掀翻掉,踩着他的脑袋拿起他的工具去了他的位置。
而放饭的时候,白翎的耳朵几乎在木桶落地的时候就动了动,之后简直就像是一只看不清影子的箭,极快的飞到了分食工人的面前,满满的舀了一碗吃食。
喝着暖呼呼的吃食,干燥的嗓子得到了湿润,白翎的一对大小眼都透着了薄红。
旁边一些人都在瞧瞧的观察他,能不观察嘛,吃东西小口小口的,木碗却抱得紧紧的,看着一小团的有着勼的柔弱,但刚刚把那个楔掀翻的余震根本没人刚去找他麻烦,要知道这个勼只是一下,手肘直接敲断了楔的两条肋骨。
什么玩意,这是楔假扮的勼吧。
妈的!来了个狠角色!
幸好,有几个楔觉得这勼太丑了,没在人才来的时候下手,否则,被折断肋骨的就是他们了。
白翎矜持的没像其他人一样捧着碗舔,或许是为了防止奴隶们逃跑,从太阳升起要干到太阳下山,一整天就一顿吃食。
体力消耗太多,食物又无法供给,哪还能来多余的力气逃跑,比之被从南方押送到北方都难捱。
不过这个石窟虽然人数众多,但一定程度上来说,管理得当,并不混乱,楔勼常人的身份不同,也是分开住处。
南方的石窟是给勼住的,北方是给楔,西方是常人,东方则是监工和小工住的地方。
勼住的是石床,有几块连在一起的石洞,也有单独一块的石洞,白翎头两天晚上直接没有分到石床,是在石窟底下窝了两夜,今晚许是白日的震慑在,白翎直接朝独立的石洞走去,那里就一张石床,并没有居住其他人。
细嫩的掌心结茧处已经肿了,白翎鼓着腮帮子自己吹了吹,倒是没有流血,太过劳累,食物的供给远远不够,白翎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入睡前他还把鲛人的惑人之术用到自己身上,梦中的他吃到了可口的食物和新甜的果子,并且美滋滋的泡在水中甩着尾巴游来荡去。
然而,一道身影,借着月光的映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石洞之中。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大海鱼和小鲛人
凹凸不平的石床上, 白翎侧着身子几乎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呼吸间的热气熏得他鼻尖薄红,四周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吵闹异常, 但小王子睡得动都没动一下, 显然是真的累极了。
石床边黑漆漆的身影就这么站在, 一动不动,眼神藕未曾错开一下一直看着白翎,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小王子的嘴角微微弯着,像是一道小小的月牙。
不知过了多久, 月光徐徐划过, 耀到了石床角, 这时床边的黑影终于有了动作,石床角处,一件镶着金线的大袄被丢掷了下来。
解下大袄的人,堂而皇之的上了狭小的石床。
石窟的石床都是随便打磨下来的, 这里的奴隶都是低等奴隶,能有一片容身地方已经算不错了,整个石场的石头都是红色的, 这里的是头也不例外,只是一个凹凸不平的横切面。
红色的石床泛着冰冷的寒气,这是照明石独有的温度,白翎今日的举动奠定了的一定位置,不用去和人挤在一处,但这块石床也并非是新的,来来往往不知道有多少奴隶睡过, 颜色覆着一层污渍似的显得很脏。
小王子金镶玉器的养出来,纭水城的子坤和白拈把最好的都给他,现在睡着这么个破落地方,身上连快像样的毯子都没有,白嫩的掌心也被磨起了刺目的红痕,脸颊也是灰扑扑脏脏的,蹭着一些红色的石头粉末,脚踝上的划痕更是有很多,痕迹最大的地方却是脖颈一圈,直接已经乌黑了。
空气中飘起一股清冽的药草香,上了石床的黑影一点点的给睡熟掉的白翎上药,直到药液擦到乌黑的脖颈处,许是痛的厉害,亦或是药液的清凉让乌黑的淤青处有了缓解,睡梦中的白翎无意识的哼了一声。
这让黑影一顿,手指的动作停了,但半晌沾满药液的手指向上碰了碰白翎的有些干燥的嘴角。
然后他把药瓶随手一搁,长圆的小药瓶在凹凸不平的石床上咕噜噜滚了一圈,从倾斜的床角咚的一声落了下去。
白翎腰间的扣子被解开,三粒扣子解的不紧不慢,直至全部褪下了白翎的衣袍。
睡魇之中的人根本无所知觉,自己已经被刨开了最柔软的地方。
白皙的肌肤在红色的石头的映照上似乎咬上一口都是甜嫩。
黑影依从心中所想,还真的在白翎透着桃红的圆润肩头咬了一口,他咬的不重,但睡梦中的白翎微微蹙紧了眉,嘤咛出声。
明明他用惑人之术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舒服的美梦,但这美梦怎么突然变了,化为鲛人在水里游玩的他,好吃好喝,刚刚才吞了一条肥美的鱼后忽然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一头长着尖牙的丑陋海鱼重重的咬了下尾巴。
一口下去自己尾巴尖都要被薅秃了。
鲛人可是水中一霸,寻常海类看到都避之不及,这条足足比他大两倍的海鱼好生大胆,竟然敢咬他的尾巴!
白翎一怒,准备要吃了它!加餐。
而实际上,黑影这会已经覆上了他的身子,轻车熟路又极其有耐心的把玩着他,石床上渐渐响起了湿润的叽咕声。
黏腻有声,水到渠成,真是软香的太快了,黑影看着手指上的津亮,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白翎为自己编织的美梦破碎了,梦里前半部落明明十分的舒适,按照他编织的梦境在行走,但自出现的那一条巨大的海鱼之后,梦境就变得十分的混乱,先是海鱼咬了自己的尾巴,白翎刚想缠斗一番,来一顿海鱼肉,但那条海鱼怎么比水中一霸的鲛人都厉害。
白翎摆着尾巴一直在逃跑,最后还是被海鱼抓住,那条海鱼用它那尾巴都算不上的尾巴竟然来缠他的漂亮尾巴。
大海鱼的短尾巴又硬又凉,把他漂亮尾巴绕的死紧,还用它的鱼鳍来扫他的胸口。
白翎:“?!?!”大胆!
惊怒的白翎一口咬了上去,但自己无往不利的獠牙一点用都没有,海鱼的鱼皮比珍珠都硬,差点把他的尖牙给崩了。
尾巴的隐秘地方也被那海鱼的短尾巴缠住,一阵剧痛,白翎赫然睁开了眼睛,整个脑袋都是混乱的,脑袋重的厉害,他微微一动突兀的瞪大了眼睛一把坐起,察觉到自己竟然光溜溜的裹着一件大袄里面,他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蓬松的大袄,镶嵌着金色的细线,上面的一圈皮毛细软,白翎的脸色瞬间又变得异常的黑,他想把大袄扔了的,但身无寸缕,只能捏紧大袄盖住自己的身子。
全身酸麻还能因为是干了几天的力气活而导致的,但他……那里又痛又涨总该不会也是干活累到的吧。
他这是被人……搞了!!白翎趴在石床边恶心欲吐,干呕之后眉眼唇舌都是红的。
不但如此,白翎微微拉开大袄,瞳孔剧震已经不能来形容他的心情了,他的那里……竟然被塞了东西。
他咬唇伸手去拔那东西,裹在大袄里的小王子全身羞耻到滚烫,好一会极轻的啵的一声,是一颗圆润的珍珠,滑湿微热。
而随着没了珍珠,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白翎僵在原地,浑身都凉了。
该死的!该死的!
“砰”的一声,白翎把珍珠狠狠砸到地上,珍珠和红色的石头碰撞,几近摩擦出火花,珍珠在地上滚了一圈,并没有被砸坏,白翎眼睛通红,手不由自主的浮起一层鳞片,不仅如此,波光粼粼的鳞片还呈现倒竖的样子。
“怎么还在睡!上工了!上工了!”这时,监工不耐的声音传来,听到砰的声音,朝白翎的独立石室走去。
刚要掀开用树叶编织的遮帘进去,满目寒霜的白翎走了出来。
一双大小眼要吃人一般,本来就长的够丑了,现在这副要吃人的模样让监工把原本打算怒骂出的话又憋了回去,只道:“上工,速度快一点。”
城中马上就要举行继承人继任仪式,上面让石场赶紧把石像开凿雕刻出来。
石像所需要的这块石头早些时候就已经在挖凿了,现在倒是也挖的差不多了,尺寸至少有五人高,这么高的高度,不仅需要挖凿的人多,还要技术过关,照明石又坚硬,这就意味着不能凿坏角度。
挖凿已经到了起石的步骤,这个起石比挖凿危险多了,已经有好几个奴隶被换了下来,换上来又换上去,干的活比往日的累又辛苦危险很多。
于是放饭食的时候,罕见给石场的奴隶加了餐,特别是今天参与起石的人竟然额外得到了一小块巴掌大的肉。
“喂,肉分你一半。”一个楔者走到白翎面前。
“你想干什么?”白翎木着一张脸,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个楔,这个楔就是在白翎来时,建议白翎要是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和分食的工人换一些食物的人。
白翎今日一整天都在观察这整个石场的楔,特别是那些有一定地位的监工和小工们。
昨晚爬上他石床的人是一个楔,但能拿出那种品质的珍珠,地位一定不会低了,白翎怀疑起过赢佑,甚至希望是赢佑,是赢佑也好过被其他楔给搞了!
不过仔细想想不可能,赢佑身上的楔息白翎熟悉的很,大袄上不是他的味道,比起赢佑霸道压迫的楔息,大袄上的楔息脏臭的很,明显就是一个低劣的楔。
白翎要疯了!
最惶恐的是他并不是真正的人族勼,对于人族勼,已经被标记过,那就排斥其他的楔靠近,但他是鲛人,特别是雌鲛,本身就和人族勼有一定的区别,项圈珍珠上的绝育药也早被擦去了,要是万一……。
白翎头一次恐惧爬满心头,而现下这个楔的举动,让白翎防备的很。
“别紧张。”那个楔安抚道:“分你一半肉,你给我睡一晚。”
一句话让白翎顷刻就黑了脸,掩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冒出爪子。
“你虽然不漂亮,但你的身体很一看就很软,还特别白。”
白翎来的那天他就注意到了,虽然长相丑陋,味道也奇怪,但后颈部的那一处是难得的雪白,偶尔露出的手腕也是纤细娇嫩。
而且,就他脖颈上那个用红色软绳的珍珠铃铛项圈,只要身份贵重的王族和贵族才能弄出这金贵玩意。
这是一个被王族或者贵族楔者标记过的勼,面貌丑陋,但能得青睐,他的独到之处,一定是房中之术。
所以,他大方的分一半的肉和人睡觉。
“滚蛋!”白翎冷笑,直接重重的擦着他的身子走过。
“一半都不乐意,那我全都给你!”那个楔者心一横,直接整块肉都拿出来交换,就想和白翎睡一觉。
石场了不乏有其他的勼,不说勼,就是一些常人和灵力低微的楔也羡慕的看着白翎,还毛遂自荐起来。
“他不和你睡,我和你睡,你分我一口肉。”
“我也可以给你睡,我还比他漂亮!”
“我,我也可以!”
但那个楔就想睡白翎,伸手去拉白翎,想和人商量,不过还没碰到白翎的衣角,白翎反手就一拳重重砸他脸上,怒道:“睡你老子的睡!”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石场这个地方我最大……
淡定的小王子气疯了, 骂脏话了。
他也顾不得是不是会闹出动静引人注目了,他忍不了了,直接动手和那个楔直接打起来了, 最后还是监工让人把他们拉开的, 两人缠打在一起, 或者说应该是白翎单方面的揍那个楔, 因为那个楔刚刚不小心摸到了白翎的腰肢,天哪,怎么会有那么细的腰, 恐怕他一只手就能掐得过来,而且他的皮肤滑腻娇嫩得吸手, 这让那个楔直接呆在了原地, 单方面的被白翎打了好几下。
待两人被分开后, 这个楔看着自己触碰过的手指,抬头眯了眯眼,看着白翎的方向道:“这里是低等奴隶在的石场,你的主人已经弃了你, 你还想着他?”
石场这边流放过来的大多是低等奴隶和一些“垃圾”。
所谓的垃圾就是别人不要的人,有楔,有勼, 也有常人,来了这里就不可能再能出去。
他知道白翎已经被标记了,本能的肯定会排斥另外的楔靠近,他倒也不是想要害白翎,毕竟在这里流放过来的勼都是已经被标记过的,要在这里生存或者得到一些好处,勼能干什么不言而喻, 珍贵的勼在石场也是同样珍贵的,
所以这里的楔们都非常的有分寸,睡这些勼的时候会克制自己的楔息,以免和上一个标记者的楔息打架互不想让,这样会让勼好受一点,也能适当的延长勼的命。
再说来潮期的勼也需要楔抚慰,尽管被陌生的楔靠近难耐痛苦,但总比没有好,各取所需罢了,要知道石场里可是有不少勼都想和他睡觉的,因为他出手一向十分的大方,活又不错,只不过他已经睡腻了。
如今想睡白翎也是真心实意。
可瞧着白翎这么不愿意,看来是还想着他的上一个主人。
为了让白翎重新考虑自己,那个楔还在争取的展示自己,拍了拍自己的某个地方,洋洋自得,“我比过,石场这个地方我最大,绝对能满足你!而且你昨晚不是已经和别人搞一夜了嘛。”
身上的味道那么重,看来已经有其他楔发现这小丑勼是个宝贝的不止他一个。
那个楔的话让人群发出哄笑,有些楔凑热闹,解开裤头就要比上一比。
“你找死!”冷冷的三个字,白翎黑色的眸子渗人的扫过,掀起的灵力把拉住他的人挣脱来,空气中旋起了好几道冰刃,毫无征兆大的唰唰朝那个楔而去。
噗呲一声,闪躲不及的楔,被一道冰刃刺中了膝盖。
膝盖上滴滴哒哒的淌下血来。
哄笑声戛然而止,一直看热闹的监工也一下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在石场,闹事可以,但伤人就不行!监工几乎是立马就朝着白翎甩下了几鞭子,白翎拧眉,生生受了,眸子暗了又暗,深深的看了那个楔一眼,转身走了。
总算是暂时息事宁人了。
监工冷汗都冒了下来,要是白翎不打算就这么了了,这个勼的战斗力又不正常,怕是他都会有些震不住。
窝火的白翎回了石洞,耳边还能听到外面一些勼的窃窃私语。
“不就是睡一晚吗?那么大的一块肉,是我我就答应。”
“对啊,对啊,虽然被标记过给人睡会很痛,但……一块肉啊!忍忍就好了,可惜他不要我。”
“别说了,新来的虽然丑了些,不过能打是真能打,太可怕了,他一定是楔假扮的!”
压低的私语不停的往白翎的耳边钻,石洞里已经被白翎用灵力扫除了昨晚那低劣的楔留下的楔息,但他身上的楔息却是散不了,而那块精美奢侈的大袄已经被白翎绞烂丢在了一边。
原本石洞已经被夜晚的来访者收归整齐,就连脏兮兮的石床也被清扫了一番,不过已经被白翎摔摔打打,弄得一片狼藉。
这时过来送水的小工在外面唤了白翎一声,石场每天一顿吃食外会再送一碗水过来,都是装在木桶里随手一舀,水里加了盐石,免得这些干苦力活的奴隶渴死。
小工用木勺在石洞外面敲了敲,几天之前的不耐和蔑视已经不在。
石洞里有一个储水的小缺口小陶罐,就支在石床头的一个石块上面,白翎去拿陶罐,才把缺口陶罐拿起,浑身就顿住了。
只见罐里闪着一枚不合时宜的金色——是一枚金币。
这玩意之前都还没有的,毫无疑问是昨晚那个狗东西留下的。
……这算什么?!
白翎咬牙冷笑,这是把他当成卖的了!
送水的人好半天不见白翎拿储水的出来,刚要贴耳听一下,却猝不及防听到重重的摔裂声。
可怕可怕。
这个勼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疯了才被主人抛弃了。
白翎的储水罐被换成了木质的,原因只有一个,抗摔,石场可没有多余的罐子给人,就白翎摔碎的那个都能算是他们石场的老物件了。
老物件终于还是去了。
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白翎变得疑神疑鬼的,石场的人数众多,他们现在只是在石场的一角做工,另外的几片区域人数只会更多,要是勼还好,数目有限,但楔,凭楔息找根本不好找,不过白翎阴沉着脸极其的有耐心。
累了一天本可以沉浸在自个编织的美梦中,但这几日的白翎晚上根本不会睡得太熟,可那个楔没有再来过。
这让白翎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这样岂不是逮不到人了。
不过好景不长,这晚,外面下了好大的雪,雪花覆在红色的照明石上,红白相间,白色的雪花晕着一层红色,倒是极美,这大概是这个冬日最后的一场雪了,温度骤低,冷了很多。
但白翎的石洞里却好似沁出了一层热汗,此刻狼藉的东西已然收拾规整,床头的还摆着一支新鲜折下的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石床上铺着一块白色的毯子,毯子晃动,里面偶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轻泣,间或夹杂着舒服的叹息,似睡非睡已然昏睡过去的白翎眼尾薄粉被人揽在怀里贪婪的疼爱。
似被梦魇住又似要醒过来的摇摇头,又迷迷糊糊用无力的双手去推拒人的胸口,但无奈像是软糕碰上了石头,哪里推得开。
反而被人又掐紧了腰。
日光升起,石床上的白翎一身酸痛醒来。
一样的珍珠塞子,一样恶心低劣的楔味,柔软的白色毯子盖在他的身上,狭小的石洞被收辍的亮堂,床头一枝花,木质的储水罐又多了一枚亮闪闪的金币,连同之前被白翎丢掉的一枚,整齐的堆叠着。
毫无疑问木质的储水罐被掀翻,珍珠塞子被丢到了地上,白色的毯子逃脱不了被撕碎的命运。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可恶的楔夜夜光临石洞肆意欺辱他,储水罐的金币被丢掉又会在第二天清晨被重新摆放整齐,里面是相应数量的金币,已经堪堪有小半罐了。
一到入夜绕是白翎瞪大了眼睛最终也会失去意识,认人宰割。
白翎从震怒到现在的惶恐,和人交流也会离得好几步远,白日里劳累,夜晚更是要被迫接受蹂躏,他心口的不安越扩越大,每日掏出来的珍珠塞子,都在昭示着那个低劣的楔想干什么。
他连赢佑都不愿意,更何况一个藏头露尾的货色。
于是乎,白翎不得不提前了计划,分放吃食时,白翎避开人手指灵活的画出一道蓝色的符纹,符纹没入食物,瞬间消失。
入夜之前,石场上所有的人开始腹痛,就连监工们也是一样,继承人仪式上的石像还没完成,都是紧着时间安排活计,一天都耽搁不成,而且真的太痛了。
一定是今天烧饭的没洗手,手脚不干净,上次煮土根,洗都没洗,就直接下锅。
石场只能连夜找了医师过来。
白翎见到了混在医师队伍里的火云。
火云看到白翎险些没认出来。待认出来后眼眶都红了,他的主人怎么成这幅模样了!火云千言万语还没说出来一句,就见白翎直直的看着他身后的人。
火云赶紧把身后的湖拉出来,“我们已经把他救出来了,他也算是硬骨头没向赢族吐露过我们半分。”毕竟白拈大人已经用操控术试过,关于他们的事,湖确实一个字都没有说。
湖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受了赢族的毒打,比起之前现在一整条鲛都显得畏畏缩缩,“对对对,我一个字都没说。”
“是吗?”白翎舌尖滚过这几个字,忽的抬手揪住湖的衣袍领子,“你把老子卖了,还好意思在这说一个字没说!”
这这这……火云惊呆了,他,他家王子怎么会说粗话了?!
第80章 第八十章 那个位置被白翎一锤子弄得光……
湖被勒住了喉咙, 但还是很快解释,“那个情况,我不把你的事捅出来先应付一下, 赢佑绝对能撬开我的嘴。”
虽然实际上赢佑知道他给了白翎绝育药后, 真是差点把他打死, 完全可以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其他的事情压根就一句话都没问,根本就不感兴趣,这才是火云和吉桑能轻而易举救出他的原因。
湖解释完却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盯着白翎,脸色也一下变了, “你身上怎么有……”
白翎一双锐利的视线扫了过去。
湖咽下了剩下的话, 他是鲛人, 更是鲛人的医师,白翎身上裹着一股子陌生楔息,和之前见面的不同,这楔息压根就不是赢佑的。
莫不是白翎王子被其他的……
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当时把绝育药的事捅出来,是觉得赢佑应该不会拿白翎怎么样,他费尽心思, 在纭水城为奴,又不惜耗费武力把人带了回来,总归有几分喜欢在。
他坏事了。
赢佑压根就没多喜欢白翎。
这时白翎朝湖伸手,“还有药吗?”他指的是绝育药,这是他提前把火云唤来的缘故。
湖灰白着脸摇了下头,之前的早被赢佑全都给毁了,况且这药于身体有害, 他根本就没打算炼制那么多给小王子备着,“你等我两日,两日后我送来。”
一股子劣质楔息的味道,哪个肮脏的楔,配他们鲛族的王族为其孕育子息吗?!
竟然还要两日,白翎是一日都等不了,眼看马上天要黑了,天一黑,那狗东西又要来了,于是白翎只能道:“身上带武器了没有?”
为了过两日能动绝育药来,火云治病只治一半,为他们缓解疼痛之后说剩下的药两日后才能研磨出来。
白翎一个人住一处石洞,不和其他勼挤在一起,原本是想落个清净,但现在委实没有必要了,今晚他特意“邀请”了五个勼一起住石洞,并告诉他们,要是晚上有动静一定要立马告诉他。
为了“邀请”五个勼,白翎“大方的”一人给了他们一个金币。
石场不缺石头,外面有些价值的照明石他们天天见,天天凿,就缺金灿灿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金币!
那个五个勼看到金币都兴奋得不行,在那叽叽喳喳问白翎以前是不是高级奴隶,不然怎么会有金币这种东西。
白翎回了两个字,“赚的。”
勼们还想问怎么赚的?教教他们,他们也想赚。
其中一个勼看白翎脸色变了,忙拉了拉身边的人,这才没往下问。
白翎把石床让给了五个勼,自己窝在石洞口,开始守株待兔,袖子里是一把短刀,今天火云给的。
不但如此,湖把一些提神的药丸给了他,能在短时间提神血气,不说今晚,就是明晚他都会神采奕奕,不会昏睡。
夜一点点加深,石床上的五个勼已经熟睡过去,白翎侧耳听着附近一切的声息,呼噜声,梦话声,亦或是有人起夜方便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终于无数的声音中突兀的响起了一阵多余的窸窣声。
只见一条乌黑的小蛇从洞口爬了进来,小蛇很细,拇指粗的大小都没有,爬行速度很快,呲溜的一声就已经几乎爬进了大半。
正迎着石床而去,当看清石床上好几只手和脚的时候,它似乎是疑惑的怎么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多了这么多手脚?
小蛇迷茫了,根本就不知道要在哪里下口了。
算了,全咬了吧。
于是甩着尾巴,这里来一口那里来一口,全部咬完溜走。
白翎一双黑色的眼珠幽幽的看着小蛇甩着尾巴爬下石床,他没有动手,屏住呼吸等最终的人出现。
但很快,白翎就感觉背后是一阵滑腻腻的触感,还不待他扭头反应,耳后一道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白翎就阖眼昏倒了过去,脑袋在要撞到地面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握住。
湖提神的药是有作用的,但也只是作用,昏睡的白翎眼睛睁不开,又似前几日陷入无力的状态,但比起之前,现在则更让白翎觉得无比羞愤。
以往这低劣的楔来到石洞,对他肆意的进行奸.淫蹂躏,他昏昏沉沉没有意识,也无法反抗。
可因为现在他的意识非常之清醒,除了没有力气睁不开眼睛,其他的还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倒不如像前几日昏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也好过现在,对这个楔的各个部位感知得如此彻底。
这个低劣的楔今日心情不是太好,说起来难以启齿,在这些日子中,白翎夜晚毫无意识,只有醒来后身上留下的痕迹昭示着这个低劣楔做下的好事,他若高兴就喜欢掰他的腿,导致白翎内侧肌肉经常会抽痛。
反若是像今日一般心情欠佳,那么第二日他的膝盖就会留下淤青。
想也知道他用的什么动作
一后一前,玩的花的很。
直到一声刺耳的尖叫让白翎本就清醒的意识突然间彻底回神,身体清醒了过来,一双眼睛轰然睁开,他扭头就看到了在他身后气喘吁吁的人。
夜色下他胸口浮着一层酣畅淋漓的汗珠,肩膀上趴在刚刚那一条小蛇,正对着石洞外刚刚发出尖叫的勼说了一个滚字,同时还想用灵力把人直接绞杀。
不过下一刻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杀意褪了个干净,见到睁眼的白翎,神情间闪过惊愕。
之后他低头,在白翎的肩窝旖旎的轻触。
小蛇看见白翎醒了似乎很高兴,摆动着尾巴就想去白翎那边。
被赢佑眼神一瞥,只能窝到石角去了。
这玩意叫幻蛇,是北荒人喜欢圈养的一种蛇类,能使人致幻,全身乏力,操纵者越强,幻术则越强。
他差点忘了赢族人最擅长驭兽。
“醒了?”赢佑呼吸炙热,身体动情的厉害,可面上是再冷静不过的神情。
他现在就不尴尬吗?弄一身劣质楔息来睡自己。
还能这么无耻又冷静。
“放开我!”白翎咬牙切齿,挣扎起来,往前爬去,倒是也没看见赢佑耳后一抹薄红。
“老实点。”赢佑把人拖了回来。
白翎张牙舞爪给他一个大嘴巴。
那个在石洞外的勼是白翎安排好的,怕事情出意外,买通了一个勼晚上隔一小会就来他的石洞瞧上一眼,他把利弊都和人说清楚,身上值钱的东西和所有的金币也都给了人,有危险,会死,权看他做不做。
原本是让他偷偷摸摸的,谁知竟然会叫出声,倒是阴差阳错把白翎叫醒了。
第二天,这个勼还巴巴跑到白翎的面前说他看到睡白翎的人了,白翎一把捂住他的嘴,把昨晚赢佑又留下的一个金币给他,“我也已经看到了,闭嘴,然后走开,懂?”
懂懂懂,其实这个勼还想说昨晚那个楔真俊,这么俊的楔,还那么强,肌肉一块一块的,白翎又这么丑,给睡也不亏,不过那楔的俊俏模样好像不是石场的吧,外来人跑到石场睡勼?不管了,有小钱钱拿就成了。
直到石场那块要在城中继承仪式上用的石头,慢慢一点点被雕刻出了模样,那个勼看着石像的脸,震惊在了原地。
这人怎么和那晚趴在白翎身上的人一模一样?!
两人高的红色照明石,慢慢雕刻出他们将来王的样子,白翎开始还不知道要雕刻的是谁,这几天上工,手艺好些的奴隶们都在一点点费尽心思的雕刻,一刀都不能刻错,力求不能有一点瑕疵,这是继承仪式上的重要东西。
果然奢侈,弄出这玩意来彰显自己的强大吗?白翎冷笑,面若寒霜的把玩了一圈手上的小锤子,他走了几步,来到石像一处,锤子敲落,瞬间几块石头哐哐落地,伴随着的是白翎略微冷淡的声音,“啊呀,不好意思,砸错了。”
什么砸错了?
几个监工顿时立马看了过去,瞧着白翎站的位置不是石像要紧的地方,绷紧的心里一松,其这么精细的石像,就算再是仔细不可能不出问题,所以最重要的地方都是在监工的眼皮底下进行的,而其他的地方有些瑕疵也看不出来。
他们走过去,骂道:“眼睛瞎了!都说不能马虎了!哪砸错了?”
话音落地,定睛一看,监工们瞬间齐刷刷愣在了原地。
这石像雕刻细致,每一分包括发丝都会雕刻出来,自然连继承人赢佑大人繁衍子息的地方都雕刻了出来,但现在那个位置被白翎一锤子弄得光秃秃的。
白翎摊手,“他的叽叽没有了。”
监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