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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石块 “永远不用担心我们会到此为止。……


    好像又下雪了。


    车停在院子外狭窄的路边, 头顶的路灯灯光昏黄的落下来,照着半空中落下来的雪。


    方幼宜眨了下眼睛,视线里都是白茫茫的雪地, 她觉得自己像是产生了某种幻听,但又很清楚地知道并不是。


    纪临舟好像在对她表白,在说爱她。


    “但我不知道要怎么证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耳边短暂的嗡鸣之后纪临舟声音沉沉的传来, 听起来显得有些模糊。


    “别说了。”


    方幼宜开口打断他,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哽咽, 但除了打断他说这样的话以外也不知道要再继续讲什么了。


    纪临舟沉默了下,视线盯着她的侧脸, 点头,


    “嗯, 不说了。”


    夜晚雪地里的冷空气丝丝缕缕的扑到脸颊上,周围安静的几乎能够都快能过听见有细小的雪飘落的声音。


    方幼宜想, 这好像是纪临舟第一次说出口的喜欢和爱。


    有点晚。


    她眼眶很痛, 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像是想哭, 但哭不出来, 眼睛鼻子嘴巴好像都被堵住,没有办法开口,也没办法给出反应。


    以前纪临舟没有讲出口她就坚定不移的相信,但现在当他讲出来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觉得很难受。


    两个人站在雪地里,都没有说话。


    方幼宜一直低着头,盯着脚下被踩的脏兮兮的雪, 仿佛一直盯着看就能出什么来。


    “下雪了。”纪临舟先开口打破沉默,他垂眸目光落在她在室外冻的有些红的耳朵,


    “进去吧。”


    他说话的口吻很平静,


    “明天不是还要去雪山吗?”


    方幼宜嗓子有点痛,很轻地嗯了声,但仍旧没有动。


    纪临舟看了看她,顿了一下,对她说,


    “方幼宜,很冷,上楼吧。”


    方幼宜依旧没动,也不看他。


    她不敢上去,总觉得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要是就这样走了,两个人之间好像就彻底结束了。


    明明该说的话都说了,误会也都解开了,但是好像也就这样了,因为症结仍旧存在,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连这样动听的表白也显得姗姗来迟又遗憾。


    但留下,站在这里,她又没有什么话要说。


    纪临舟垂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下,


    “觉得我跟你说完这些以后都不会再出现?”


    他轻声问。


    方幼宜微愣,抬头看他。


    纪临舟看着她有些红的眼圈,知道自己猜对了,但这种一贯平常的敏锐直觉在这种时刻并没有让他感到开心。


    他沉默了片刻,冷峻白皙的面庞显现出几分熟悉的平静和执拗,淡淡开口,


    “我没打算放手。”


    他看着她,神色很平静,


    “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就这样了,但我也不打算放手。”


    方幼宜似乎愣了愣,视线看着他,没有说话。


    “所以方幼宜,”纪临舟停顿了一会儿,注视着她的眼睛,很慢地说,


    “永远不用担心我们会到此为止。”


    他朝着她笑了下,好像又恢复了以往那种的样子,扬了扬下巴,


    “上楼吧,明天再见。”


    “我跟周教授说了,你们明天上山野采我会一起去,”


    方幼宜微怔,


    “你去做什么?”


    纪临舟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抬眼往一旁的路灯那边看过去,


    “不知道,可能是想再努力一下,”


    他语气平常,目光慢慢注视着她,轻描淡写道,


    “毕竟下次再过来找你又得一段时间,那时候你或许已经忘记今晚的感觉了。”


    两个人对视,没有再说话。


    “不会。”方幼宜先移开视线,想到他这一次进藏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了,


    “不会忘记。”


    “是吗?”纪临舟低头看着她,笑了一下,这回是有些轻松的笑,


    “嗯,上去吧,方幼宜,明早还要早起。”


    方幼宜抬眼看了看他,点了下头,


    “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纪临舟说好,目光仍旧看着她的脸,没移开。


    方幼宜没再说话,转身往院子里走。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声音,她往二楼走,能够感觉到纪临舟还在身后看着她。


    车停在雪地里,她在楼梯拐角处停了停,转头往身后看了眼。


    纪临舟还在原地没动,靠着车身隔着点距离在看她,脸上表情看不太清。


    方幼宜转身进屋,门关上,过了会儿,她听见楼下传来车子开走的声音。


    —


    方幼宜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下楼,大家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老周又让大家各自再检查一遍设备。


    方幼宜调试了下相机,又把登山包里的标本夹和GPS设备都检查了一遍。


    进山需要向导带路,他们调研组里人有点多,担心上去之后可能会有人高反严重影响进度,所以之前几个高反的师兄师姐都没去。


    秦杨去外面开车,老周跟着一块出去。


    过了会儿,外面有汽车过来的声音,大家以为是向导过来了。


    方幼宜还在帮忙师姐收拾另一个重的仪器,没有出去看。


    直到有人从门口进来,帮忙她把设备扛起来。


    她侧头一看,有些愣了愣。


    纪临舟穿着黑色的登山服和靴子,并没有怎么讲话,直接扛起设备出去放到外面的车上,目光又重新回来在屋子里看了一圈,


    “还有什么东西要拿吗?”


    他神情很自然,仿佛是他们调研组的一员。


    方幼宜想到他昨晚说过的,会跟他们一起进山。


    “没有。”


    她摇了下头。


    纪临舟嗯了声,帮忙扛起桌上她的登山包,先出去也一块放到车上。


    方幼宜过了会儿才从屋子里出来,向导人已经到了,秦杨跟老周正在交涉。


    因为他们这次要采集的是须弥扇叶芥的种子,这种植物种子所在的海拔高度过高,跟一般的登山情况不太一样,走的也不是游客的登山路线,而是另一条有点危险的进山路线,向导临了有点犹豫。


    纪临舟开的是他自己的车,靠在车旁,似乎也在认真听他们讲的话。


    向导那边沟通了会儿,纪临舟走过去,跟对方交涉了几句。


    方幼宜跟调研组的几个师兄师姐在一旁,并没有上前。


    过了会儿,向导似乎有点松口了,站在一旁拿出他自己的手机,给人拨了个电话。


    “好了,先上车吧。”


    解决完问题,老周跟大家说,


    “等会儿还会有个向导过来带队,三辆车,你们自己看着坐。”


    “走吧,幼宜,我们还是坐秦师兄的车,后座宽敞。”


    之前经常一起的师姐拉着方幼宜往前面走。


    秦杨的车在最前面,方幼宜之前每次出去都是坐他的车,但刚刚登山包被纪临舟拿走放在他车上了。


    “我,”


    方幼宜顿了顿,下意识往纪临舟的车那边看了眼。


    纪临舟的车在最后面,他没上车,正靠着车边目光安静地看着她。


    方幼宜犹豫了下,拒绝了师姐,


    “不用了师姐,我的登山包不在秦师兄车上。”


    “啊,”对方愣了愣,但顺着她的视线往纪临舟车边看了眼,很快懂了,笑着说,“行,那我先上去了。”


    “嗯。”


    方幼宜看着师姐离开,往纪临舟那边过去。


    纪临舟看着她过来,立刻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方幼宜没说话,弯腰上了车。


    车的底盘太高,她上去有点费力,纪临舟站在车旁,手挡在身后,等她上去后扶着车门道,


    “等这次回去我找人改装一下底盘。”


    方幼宜原本想说没必要,但想了想又没说。


    纪临舟把车门关上,从另一侧绕到驾驶座上,开门时带进来一阵寒意。


    方幼宜下意识缩了下肩膀。


    纪临舟动作顿了下,抬手把车里的温度又调高了点,侧头看她,提醒道,


    “安全带。”


    他说完,转过身从后座的登山包里取出来一只电热暖手器递给她。


    方幼宜愣了下,伸手接过,


    “谢谢。”


    纪临舟没说话,系好安全带,又伸手调试了下车里的温度。


    前面的两辆车还没出发,在车里等了一会儿。


    刚刚向导打电话又叫了一个更加年轻点的男向导过来,两个人都在前面的车上。


    人到齐后车辆终于发动往前面的山路驶过去。


    方幼宜坐在副驾上,侧身靠着车窗,山路上没什么车,上午的时间,但越往雪山上开天色反而越黑,山路也明显不太好走,前面的车中


    间停了好几次放慢速度。


    纪临舟的车倒是开的很稳。


    方幼宜视线从一侧的后视镜里看他,他穿了一身黑,登山设备准备的很齐全,防水登山裤大腿侧还别着只工具包,放着刀具。


    身上的黑色冲锋衣衬得他肩膀线条宽阔笔直,衣领微微竖起挡住小半张脸,只露出硬挺锋利的眉眼,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微微绷起。


    她移开视线,想到上次在森林公园那晚他好像说过他以前也经常户外徒步,所以估计经验不比他们调研组里的人要少。


    上山气温冷,氧气也稀薄,车内车外温差大,方幼宜没一会儿就靠着椅背很快睡着了。


    纪临舟握着方向盘侧头看她,她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呼吸也很轻,剪短后的头发微微挡着脸,蹭着她的鼻尖。


    他放慢车速,看了看前面的路况,腾出一只手拨开她掉下来的头发到耳后。


    改装过后的越野车在雪山路上开的比一般的车要平稳。


    但显然这边山路往前越来越蜿蜒,明显不太好走,纪临舟看着前面的路况,也知道了为什么之前的向导有些犹豫一个人带着他们上山。


    雪山环境本来就变化快,尤其是这种高海拔路线窄的地段。


    他在国外念大学那会儿有段时间很迷恋这种户外运动,跟江彻他们也去过不少雪山,所以很快意识到这边的山路可能有些危险,也许还会碰上极端天气。


    他侧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方幼宜,看见前面老周他们的车已经绕进了进山口,他开的慢了点,拿出手机打算给他们打个电话提醒一下。


    突然,前面的路段几块碎石从山坡上滚下来,直接往一旁掉进了下面的悬崖,发出动静很大的声音。


    纪临舟把手机丢到一旁,迅速倒车,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块石头直接砸在了前面的引擎盖上。


    方幼宜听见声音,也被惊醒,立刻侧头去看纪临舟,


    “出什么事了?”她神色很紧张,第一反应是看他有没有受伤。


    “没事。”


    纪临舟先安慰她,慢慢把车停靠在路边,解开安全带,


    “我下去看看,你在车上待着。”


    方幼宜人是直接被惊醒的,意识也清醒的快,立刻摇头,也跟着解开安全带,


    “我跟你一起。”


    纪临舟没阻拦她,只把后排的长款防寒服拿过来让她穿上。


    外面的雪明显下大了些,温度也比山下要恶劣不少,风夹杂着雪花铺面而来,像刀刮在脸上,来藏区这么久,方幼宜好像这才感觉到藏区真正的严寒。


    纪临舟下车,走到她身旁,挡住她身侧的风。


    车前的引擎盖被砸出了一个很大的凹痕,方幼宜不确定问题怎样。


    “没事,”纪临舟开口,声音夹杂着风雪从头顶传过来,“还能正常行驶。”


    方幼宜松了口气,上山就怕遇到这种交通事故,除非有同行的车辆或者碰到路过的车,否则很危险。


    不过前面的路本来就窄,几个大石块堵在那边,等移开肯定就追不上老周他们的车了。


    “好像要下大雪了。”


    方幼宜抬头看天,云层变得有些厚,这会儿明明才上午而已,但天空已经变得有些暗了。


    纪临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头看了眼时间,


    “你先去车上。”


    他走到前面,把挡在路中间的几块石头往一旁移开。


    方幼宜没上车,想跟过去帮忙,但又帮不上,只能站在一旁帮忙看边上的山会不会还有石块掉下来。


    花了会儿功夫才把石块移开。


    纪临舟走过来,


    “先上车,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发现我们掉队了。”


    他拉开车门,让方幼宜先上去。


    “我给秦师兄打个电话。”


    方幼宜低头拿出手机。


    信号很弱,她有些担心,不确定能不能打得出去。


    纪临舟在旁边握着方向盘,车子终于开过石块挡着的路口继续往前。


    手机信号太弱,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方幼宜又拨了两遍,结果还是一样。


    “没事。”


    纪临舟视线看着前面的路况,开口安慰她,


    “开车上山的路也就这一条,往前开肯定就能找到他们。”


    方幼宜握着手机,嗯了声。


    车厢里暖气很足,她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车上没有向导还掉队了,很可能有点危险。


    她侧头看了眼纪临舟,视线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你受伤了?”


    她看见他手背上像是血一样的东西,好像是擦伤,因为天气太冷已经有点凝固住。


    第72章 百分百【一更二更】 爱他所有的缺点、……


    “没事。”


    纪临舟抬手给她看了眼,


    “擦伤,刚刚搬那边石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根本没什么。


    方幼宜皱眉, 有点不太放心,


    “你在前面停一下车,我登山包里有医药箱,我帮你处理一下。”


    雪山天气有点太恶劣了, 视线里的能见度在明显的降低, 方幼宜担心伤口万一不处理等会儿可能会冻伤。


    纪临舟握着方向盘视线看着前面的路况, 黑色冲锋衣腕骨上能够看见冻的有些青紫的皮肤,


    “等这个进山口过了再停。”


    方幼宜往车窗外看了眼, 车子开过进山口,一抬头就能看见雪山好像就在跟前, 外面的天气明显更加恶劣了,像是要有大雪的样子。


    雪山的植物种子一般在冰川的流石滩石缝间, 他们今天要找的须弥扇叶芥的种子生长的海拔比较高, 而且也不能确定这边的雪山海拔高度是否能够找到,因为他们这趟主要是做藏区这一块的地表植物种类调研, 像这样的极端天气显然已经不太适合。


    纪临舟仍旧在往前开, 越野车在山石和冰雪交织的路上行驶的很稳,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拔上升气温又下降的原因,方幼宜明显感觉到车厢里的温度也在下降,


    “这个天气今天可能进不了山了。”


    方幼宜皱眉道,


    “前面有营地, 周教授他们应该会去那边,我们也不要往上开了,直接去营地吧。”


    纪临舟嗯了声, 说好。


    车子慢慢开到前面,路边有个很大的雪堆,方幼宜以为纪临舟会直接开过去,但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方幼宜愣了愣侧头看他。


    纪临舟把车停稳,转过脸来看她,


    “引擎刚刚出了故障,开不了了。”


    他神色很平静,此刻才开口告诉她。


    其实刚刚的石块砸下来的时候径直就砸到了前面的引擎,下车检查的时纪临舟就发现了,要不是车子改装过的原因,可能石块砸下来时直接就报废了,根本不可能开出刚刚危险的进山口位置。


    刚才那条进山口的路临近悬崖边,车如果就停在那边等雪一下,他们根本不可能继续待在车里,所以他才没有告诉她,硬是把车开到这边相对安全的位置后才停下。


    方幼宜有些愣住,


    “车坏了?”


    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可是这里离营地还有很远,我们走不过去。”


    下山也很远,他们两个人如果就这样走下山,要是碰不到路过的车,在户外等到晚点天黑以后很可能会失温。


    “车里应该还能待一段时间。”


    纪临舟声音冷静,抬手把车里的暖气调低了些,


    “车箱的燃油足够供暖一两个小时,后备箱里也有急救包,等天黑以后他们找不到我们肯定会回来的。”


    方幼宜闻言稍微放心了点,


    “你手上的伤口。”


    她转过身去后排拿自己的登山包,从里面翻出来急救箱。


    “手。”


    方幼宜抬头看他,提醒道。


    纪临舟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把手递给她。


    掀开冲锋衣的袖口,方幼宜才发现他刚刚搬户外的石头时候手背上留了不少擦痕,这会儿又因为温


    度低伤口看起来有些发紫。


    她低头给他擦药,动作放的很轻。


    伤口在这种低温条件下痛感会放大,纪临舟始终没怎么开口说过疼,只垂眼静静看着她上药。


    明明还是白天时间,外面的天已经开始变暗,耳边除了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只有窗外雪沙沙的声响。


    方幼宜上完药,抬头往车里外看了眼。


    雪越下越大,厚厚的一层,车前的玻璃窗也都落了雪,声音密集而沉重,几乎快要淹没过车轮。


    整个车厢完全被隔开成为另一个空间。


    方幼宜转过身想去拿后面GPS定位器,又打开手机打算看看信号。


    纪临舟以前登山的时候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那时候是在营地里,


    “吃点东西补充热量。”


    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定位器大概率没有用,把登山包里的热水壶和巧克力拿过来给她,


    “我下车去看看。”


    他从包里取出来一面反光镜,又拿了绳索,踢开被雪封住的车门。


    方幼宜原本想跟着一起下去,但车窗一开一关都是暖气流失。


    纪临舟踢开车门,动作利落,很快从外面车门重新封上。


    方幼宜从车窗里往外看,纪临舟绕着他们停车这边的位置看了圈,又回到车旁,从后备箱里取了反光板,放到了车顶上,又用绳索把反光镜绑在了他们附近的一块石壁上。


    方幼宜担心他手上的伤口,看他在石壁那边固定好镜面往车边过来。


    车门开关的瞬间,方幼宜很明显能够感觉到极速降温,室外的寒意刺骨。


    纪临舟上了车,用力关上车门,把冷风和雪隔绝在外面。


    只一会儿的时间,他身上的黑色冲锋衣上已经有了不少雪粒。


    “热水。”


    方幼宜把手上的热水壶给他。


    纪临舟接过,仰头喝了一口,把水壶又放回去,


    “他们应该晚点就会回来,向导对这边的路况熟悉。”


    他开口还在安抚她的情绪。


    方幼宜点头,她这会儿其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但随着车厢燃油的耗尽,车里的温度很明显地在下降,身上的防寒服已经有些不太够用了。


    她身上还穿着纪临舟刚才给她套上的长羽绒服,、


    “车上是不是没有衣服了?”


    方幼宜看着他,觉得他身上的衣服的冲锋衣好像完全不够保暖。


    纪临舟没说话,从后排把他的登山包拿过来,取出来里面的睡袋和毛毯,还有一些暖身贴。


    “自己贴上。”


    纪临舟把毛毯给她披上,又把暖身贴给她。


    方幼宜愣了下,把毛毯拽下来,


    “我不冷,你穿的少。”


    纪临舟抓着她的手,看着她,


    “披上。”


    他口吻简短,没给她拒绝的余地,直接用毛毯重新包裹住她,低头把车座调整了下,靠近几分,撕开暖身贴给她。


    户外的雪眼看着几乎快大到把前面的玻璃窗都覆盖住,车里的温度也明显下降的很快。


    方幼宜感觉到即使穿着防寒服和毛毯,也仍旧是冷的。


    纪临舟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又试图重启车里的GPS定位,但显然没有什么信号,户外的雪下的有些深,几乎都快把车轮陷进去。


    方幼宜一直在吃巧克力和能量棒补充热量,但还是感觉到冷。


    车里的之前依靠暖气的热意也渐渐消散,跟户外比起来没好多少。


    外面的天有些黑下来,不知道几点了,方幼宜感觉冷和困,精神已经有点不太好,很想睡觉。


    “方幼宜,先别睡。”


    纪临舟握了握她的肩膀,把热水壶打开给她喝热水,


    “我下去看看,帮我看着,不准睡。”


    方幼宜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但还是强撑着点头。


    纪临舟下了车,清理了车顶的积雪,又把玻璃窗外的雪清理掉。


    方幼宜从车里看着他,迷迷糊糊觉得冷,又有点困。


    “方幼宜。”


    纪临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车上,把睡袋打开包裹住她,又抱住她。


    方幼宜感觉到他身上也同样的冷,但好像比她的体温要高一些,


    “别睡。”


    纪临舟在她耳边跟她讲话,手扣着她的手指,两个人指尖和手掌都同样冰凉。


    方幼宜觉得很累,眼皮也很重,抬起眼睛看他。


    视线有点模糊不清,车厢里也变得有些暗,只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雪沙沙沉闷的声响落在车顶上。


    “方幼宜。”


    纪临舟一直在跟她说话,方幼宜想要回应,但好像没有。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纪临舟抱住自己,又把他身上的冲锋衣脱掉披在她身上,她想要推开他。


    车里的取暖工具几乎都用在了她身上,再把衣服脱给她,他自己怎么办。


    “方幼宜,别睡。”


    纪临舟圈紧她,几乎完全地用身体抱住她,在她耳边跟她说话,


    “告诉你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你那盆兰草,我没让周姨丢掉它,我已经把它重新救活了。”


    “等你这次回去就能看见。”


    “还有,你不是想要去国外的实验室,不是不想我再缠着你吗?”


    “我答应你,只要你这次下山回去,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扰你。”


    耳边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冷颤,方幼宜听的清楚,她想说不是,她没有真的讨厌他,也没有真的想他不再来打扰自己,她甚至已经开始有点想要原谅他了,等从这里出去,他们就和好。


    但身体的温度在慢慢下降,车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视线也渐渐什么都看不清楚。


    —


    鼻息间的消毒水气息有些苦。


    方幼宜感觉头很晕,还有点痛。


    耳边声音慢慢变得清晰,有些嘈杂,好像是有人在用藏语讲话。


    “医生。”


    方幼宜又听见有些耳熟的声音,


    “人醒了。”


    她听见有人说。


    病床边有脚步声过来,她感觉有人扒开自己的眼皮。


    “幼宜,”


    好像是实验室的师姐在叫她的名字。


    “没事了,缺氧反应还没好,人已经醒了,再等等就好了。”


    医生用带着点当地口音的话讲完,师姐连连说了谢谢,对方又离开。


    方幼宜意识慢慢回笼,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在车里,纪临舟抱着她让她不要睡。


    “醒了没?”


    师姐过来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又把病床往上调了调。


    方幼宜人已经完全醒过来,接过师姐拿过来的水,喝完,


    “纪临舟呢?”


    她开口问,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失温后变得极度沙哑。


    师姐愣了下,


    “在其他病房。”


    方幼宜想到他最后好像是把车里的取暖工具全部都给她了,


    “他醒了吗?”


    师姐给她倒水,转过身去没有看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醒了吧,幼宜,热水好像没了,我出去帮你倒个水。”


    师姐拿起热水壶转身从病房出去。


    方幼宜身体有点痛,失温后的反应还没完全恢复,她拔掉手臂上的针,起身从床上下去。


    这边是镇上的医院,人很多,除了一些当地人打扮样子,走廊外面居然大部分都是一些游客,看上去也好像都是来滑雪登山的。


    方幼宜从走廊外面往前走,刚刚师姐没说纪临舟在哪间病房。


    她对这边也不太熟悉,一直走到前面的楼道口。


    门口病房的长廊边有两个人也穿着登山服的年轻女孩,因为人太多没有位置而在这边吊着水。


    “听说好像是有点严重。”


    “前两天雪山那边不是还出事了吗,好像还碰到雪山极端天气了。”


    “你说的是车里那对情侣吧,救援队过去的时候车里的人都已经……”


    声音有点不太清晰的传过来。


    方幼宜停下脚步,身体一瞬间变得僵冷,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的车里。


    耳边嗡嗡作响,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像隔着结了冰的玻璃窗在眼前。


    忽然想到师姐刚刚在病房里那个有些回避的眼神。


    车里……情侣……


    方幼宜眼前有一瞬间的变黑。


    不会的,不会。


    她拖着还没完全的恢复的腿快步往前走,想要去纪临舟的病房,医院的地面和墙壁都是白色的,让人心脏都跟着发慌。


    脚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地板冰凉。


    她想到那天车里纪临舟最后抱着她时候他身上的气息。


    气息,总是带着冷冷的味道,烟草的味道,又好像不是,他答应自己要戒烟的,不对,他们还在吵架,还没和好,他在车里跟他说兰草,说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思绪纷乱,不受控制地乱飘。


    脚下白色的地板变得像雪地,她好像深浅不一的踩在上面,要摔掉。


    可能因为她这样穿着病号服在医院乱走,有人目光奇怪的看着她,有护士过来跟她说话,好像是让她回房间。


    方幼宜甩开对方的手继续往前走。


    她感觉到冷,比那天被困在山上的车里要更加的冷。


    脚下一空,她摔掉在地上,像扑进厚厚的雪地里,可能疼。


    好疼……


    有人过来扶着她到边上的长椅坐下,问她找谁,家属在哪儿。


    方幼宜好像丧失了语言开口的能力,有种近乎晕眩一般的失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方菁出事那天,也是在医院。


    他们在车里吵架,外面在下雨,路上很拥挤,方菁对她居然喜欢上方淮昼这件事感到非常生气,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她是故意放弃了几年前那场芭蕾舞面试的机会,母女两人多年来少有沟通,基本都是单方面方菁对她的输出和管教。


    那天在车里也同样,方幼宜仍旧只是安静的坐在副驾上听方菁说话,她说她有一个朋友认识国外一个剧院首舞,她现在年纪还不算大,天赋也好,再多练习练习还有机会可以登上剧院的舞台。


    方幼宜听着她讲,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从方淮昼的事情变成了舞蹈,为什么总是要强加给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于是她第一次对方菁的安排表示拒绝,


    “我不去,我从来不喜欢芭蕾,你为什么总是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


    方菁估计是第一次听到从小到大都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儿说这样的话,她转过头看她,用一种很失望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她,


    “方幼宜,你说什么?”


    方幼宜还没来得及开口,急促的撞击声从耳边爆开。


    方菁本能地朝着她扑过来护住她。


    温热的血,碎裂的玻璃,耳边的嗡鸣声。


    方幼宜很长时间都不愿意回忆那天的车祸,她孤伶伶像游魂一样坐在医院的走廊,跟今天一样。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时间停下来去看其他人在做什么。


    她好像被隔绝到另一个空间,不属于这里,也没有人能看见她。


    “方幼宜。”


    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肩膀落了一只手,带着熟悉的冷冽的烟草味道,


    “方幼宜?”  :


    声音在耳边放大,变得清晰。


    方幼宜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跟前的人。


    纪临舟站在她跟前,穿着黑色大衣,低头看她,视线落在她赤着的脚上,


    “鞋子呢?”


    他看了她一会儿,在她跟前蹲下身。


    方幼宜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纪临舟看着她,忽然愣了下,


    “怎么哭了?”


    他眼睛黑沉沉的,像湖水,注视了她一会儿,抬着她的脸,擦掉她脸上的潮湿,又弯下腰把自己脚上的鞋脱下来给她穿上,只穿着袜子踩在地上。


    旁边有人经过,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纪临舟无动于衷,只蹲在她跟前视线跟她平视着,低声问,


    “一个人从病房跑出来的?”


    方幼宜不说话,仍旧只是盯着他看,眼神有点陌生,有点奇怪。


    纪临舟看着她,察觉到点什么,握了下她的手,


    “怎么了?”


    方幼宜手被他握在掌心,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热的。


    她愣了愣,有些迟缓的抽出自己的手,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纪临舟仰头看着她,覆盖在她手背上。


    方幼宜手指擦过他的脸颊,眉毛,眼睛,鼻子。


    纪临舟任由着她动作,又叫了她一遍,


    “方幼宜?”


    方幼宜没说话只忽然一把用力抱住他。


    她拥抱的力度很大,几乎是整个直接撞进他怀里的。


    纪临舟愣了两秒,很快下意识回抱住她。


    方幼宜手臂收紧,用力的抱住他,把脸整个贴在他肩膀上。


    衬衣上的气息跟医院的消毒水气息混杂在一起。


    “纪临舟,”


    她声音低低的,像在哭,


    “我吓死了。”


    纪临舟没说话,手掌落在她肩膀上,过了会儿才开口,


    “怕什么?”


    方幼宜不说话,只又抱紧了他一点。


    她急促地喘息着,眼泪湿湿热热的,滚在他的衬衣上,全是失而复得欣喜和惶恐。


    医院走廊人多,从他们这边来来往往的走过。


    纪临舟抱了她一会儿,就着她坐在长椅上俯身埋在自己肩膀上的动作抬起她的脸。


    方幼宜微愣,松开手看他。


    “为什么要哭?”


    纪临舟抬眼看着她。


    她脸上还有湿痕,亮晶晶的,眼睫簇簇的粘在一起。


    方幼宜没说话,刚刚那种心脏都快要麻痹的感觉好像还能感觉到。


    纪临舟手指擦过她有些红的眼角,又问了一遍,


    “是因为我吗?”


    方幼宜看着他,眼眶有点痛,一句话也没说,又重新低头抱住他,用力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她脸颊上的眼泪蹭着过去,纪临舟什么也没说,抬手按着她的后背,手指擦过她的后颈。


    医院的灯光墙壁地面都是白色的,有些惨白,方幼宜沉默着埋在他怀里,又觉得有点不真实,抬头看他,摸了摸他的脸。


    纪临舟按着她的手,“我没事。”


    方幼宜不说话,只看着他的脸,冷隽英俊的面庞白皙淡漠,眉眼漆黑深挺,她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方幼宜又抬手去摸他的脸,好像很害怕自己只是在做梦,出现幻觉了而已。


    纪临舟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视线直直地看着她,又说了一遍,


    “方幼宜,我没事。”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方幼宜声音在颤抖,低低问他。


    “想什么?”


    纪临舟极有耐心地问,他仍旧保持着蹲在她跟前的姿态视线仰视着她,她的眼泪几乎砸到他脸上。


    “我在想我们还没和好,你养活的兰草我还没有看见,


    我已经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了,不用你来证明了,还有,”


    她说的很快,几乎没有逻辑,顺序又混乱,眼泪又唰唰往下掉了掉,被纪临舟接住了,


    “我还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没有不爱你,我想你来找我,我不想跟你分开。”


    纪临舟没有说话,神色始终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在确定她说完以后才点了点头,用指腹抹干净她的眼泪,


    “我知道。”


    方幼宜捧着他的脸,眼睛认认真真地看他,低头去亲他。


    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没有人留意到他们这里。


    脚步声从耳边经过,离开。


    纪临舟在她吻上来的那一秒就扶着她的后脑勺,也回吻了过去。


    方幼宜的眼泪还在继续往下掉,唇齿间有她眼泪的味道,咸湿的,温热的。


    纪临舟吻的很温柔,难得的轻缓而绵热,仿佛害怕弄疼她。


    方幼宜却并不,她拥吻着他的力度很紧,学着他以往每一次亲吻自己时候的样子,舌头有些笨拙的抵进去,撬开他的牙齿,唇齿交缠着,莽撞而炙热。


    她想要让他知道,她也是很喜欢他的。


    像他对她一样。


    所以她会计较,会生气,会别扭,会反反复


    复地钻牛角尖,会害怕自己爱的比他多,会固执地想要他证明他对自己的心,会介意他最开始目的不清的靠近……


    但是,在以为他出事的那一刻,在车里他抱着自己说愿意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方幼宜就已经想明白了。


    她不需要他证明什么了,她最在意的是他不那么纯洁、带着脏污目的的靠近,所以她质疑他,质疑他的爱,连带着质疑自己的爱。


    可是,爱一个人不就是爱他的百分百吗?


    爱他所有的缺点、不堪、脏污;


    爱他内心的阴暗、自私、嫉妒;


    爱彼此争吵时的口不择言、淋漓见血;


    爱属于这个人的全部,好的、坏的,所有全部都接受。


    第73章 金属腕表【三更】 “帮我解开。”……


    回到病房的时候师姐正在找人, 出去打个热水的时间回来就没看见人,吊水还在,但针头已经拔掉了, 上面还有点血,正准备叫护士时才看见门口进来的人。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跑哪儿去了。”


    师姐瞪着进来的两人,愣了愣, 明白过来点什么,


    “行了, 热水在这儿,我先出去了。”


    师姐很有眼色的转身带上病房门离开。


    吊水还在往下滴着, 纪临舟看了眼,叫护士进来重新打针。


    方幼宜坐在病床边看着他给自己倒热水, 忍不住还是问出口,


    “我们怎么回来的?”


    “搜救队找过来的。”纪临舟把热水拿给她, 又看了眼她手上拔掉针头后有些淤青的手, 去边上冰柜里拿了冰袋。


    “车顶和边上的岩石上都挂了反光镜,周教授他们到了营地后就马上联系了搜救队回来找我们。”


    纪临舟一边跟她讲那天的情况, 一边帮她冰敷着手背上的淤青,


    “你睡过去后没多久搜救队就来了,山里下了大雪,向导带路下了山,把我们送到了山下的医院。”


    方幼宜听他说完,低头看着他冰敷着肿起来的伤口, 过了会儿才哦了声,开口问,


    “我睡了几天?”


    冰袋凉的皮肤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纪临舟抬头看她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伸手碰了下她的眼角,轻声说,


    “两天。”


    其实情况不算严重,他们一直在车里,保温措施做的到位,加上救治及时,方幼宜除了嗜睡反应外基本没什么问题。


    在医院又多观察了一天的时间,方幼宜第二天出院。


    调研组里的其他人已经都回到了院子里,因为前两天的气候原因,老周他们虽然在向导的带领下顺利把车开到了营地,但是也因为极端天气在山上困了两天,昨天才从山上下来。


    经过这次他们基本已经暂时放弃去雪山上找植物标本的计划,打算休整几天时间直接去拉萨。


    方幼宜出院后恢复的其实已经差不多了,纪临舟还是让做饭的师傅连着给她补了不少,似乎是担心她之后继续往拉萨那边会身体扛不住,直到方幼宜在某天喝完汤后流了鼻血才终于停歇。


    拉萨海拔要更高,他们打算是下周出发。


    纪临舟这次过来耽误时间太久,也马上要回京北那边。


    临走前一天老周请客大家在镇上的一家当地很有名的餐厅吃饭。


    纪临舟也一起过来,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情绪都很高,喝了不少酒,方幼宜也喝了几口他们餐厅老板送给他们的自家酿的酒。


    一群人里只有纪临舟没喝酒,所以负责开车送他们回院子那边。


    把人全部送回家,方幼宜坐在副驾上没下去。


    已经过了晚上凌晨,纪临舟把车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假装不经意地问旁边明显醉的有点过头的人,


    “上楼去还是跟我回酒店?”


    方幼宜其实只是有一点晕,但还是清楚的听见纪临舟问自己要上楼还是跟他回酒店。


    她没有说话,只低头解安全带,拽了半天才解开。


    纪临舟打开车窗,手撑在窗边,侧着头视线看着她解,也没半点帮忙的意思。


    方幼宜终于解开安全带,但并没有下车,只抬头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起身从副驾的位置上挪开,拽着他的衣领去亲他。


    纪临舟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重重地压过去回吻她,手掌掐着她的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车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燥热起来,原本打开的车窗也被纪临舟抬手摁了上去。


    方幼宜足夸坐在他腿上,低头抱着他的脖颈吻他,手从他的大衣领口滑进去,拽着他的衬衫把人拉开,


    “你说我回哪儿?”


    她眼睛被吻的有些红,并不怎么凶的瞪着他,还在微微喘着气。


    纪临舟仰头看着她,手指顺着她的下颔脖颈往上,托着她的下巴,吮了下她的嘴唇,故意说,


    “回院子?”


    方幼宜伸手去推他,真的要从他身上下来要走。


    纪临舟闷笑了声,扶着她的肩膀把人压过来,张嘴含吮着她的唇瓣。


    车厢空间已经足够的大,但两人力度都有些没控制好,吻的有点重。


    方幼宜觉得有点疼,后背撞到身后的方向盘上。


    黑色大g在夜晚的路灯下并不起眼,但声音还是有点大。


    方幼宜好像一下子从酒精浸泡后的大脑里醒过来,伸手推开他,


    “好了,我回院子,你走吧。”


    纪临舟不说话,只用力捏着她的后月要,眼睛在车厢里黑的发亮,“走哪里?”


    他抬起脸,追上来继续吻她,高挺的鼻梁压着她脸颊的软肉,手掌扣着她的月要月支从方向盘上分开。


    他吻的很重,大口的呼吸和吞咽,耳道里几乎全是津液交换的声音。比前一个吻要更加凶狠而强势,舌头长驱直入的捣开她的口腔,湿热的交缠在一起。


    方幼宜本能地想推开他,但力气不怎么大,只能仰着头急促的呼吸。


    纪临舟继续追吻过来,贴着她的脸颊,手掌掐着她的下颔,不断地吞掉她的津液加深这个吻。


    方幼宜感觉到身体被不断的挤压着,好像被换了个姿势,后背紧紧地贴在车门边,纪临舟手掌撑在她脑后,用身体压着她,低头几乎是半起在她身上,捏着她的脸颊吻她。


    唇舌炙热的交织着,几近缺氧,方幼宜喝了酒,能够闻到了自己嘴巴里的酒精味道。


    身体完全的贴在一起,小月复隔着衣服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纪临舟松开她,额头跟她抵在一起,稍稍抬起身体,手掌撑在她的后颈,眼眸情绪滚烫,低声说,


    “以后不准再喝酒。”


    方幼宜没有说话,她眼尾和嘴唇都是红的,上下唇都被吮得润亮,微微张着,在车厢里有些急促地喘息着,


    “就不,”


    酒精让人变得大胆,她伸手又搂着他的脖颈,学着他刚才亲吻自己时候那样很凶的**他,


    “你还抽烟呢。”


    纪临舟没说话,只俯身盯着她被吻的潮红的脸,伸出手指腹揉了揉她的唇瓣,


    “我戒烟了。”


    他神色很正经,但眼神却很直白,


    “跟我回酒店吗?去你楼上房间做也行。”


    方幼宜没说话,只目光看着他,扬起身又吻了下他的唇角,骂他说,


    “去酒店。”


    纪临舟稳了稳呼吸,把她从驾驶座这边抱了起来,放回副驾驶上,低头整理了下她被吻的有些乱的衣服和头发,给她系好安全带。


    从这边开车到镇上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这次却开的很快。


    纪临舟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先从车上下来,把车门锁上,转身去了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方幼宜坐在车里,从车窗那边看他。


    过了几分钟他走出来,手上拎着只袋子。


    “下车。”


    他把车门打开,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把人从副驾上抱下来。


    方幼宜喝的酒并不多,但一下子踩在地上还有点不太稳。


    纪临舟牵着她上楼,进电梯。


    酒店私密性很强,尤其是纪临舟住的顶楼套房,整个酒店只有这一间。


    电梯密闭而安静。


    方幼


    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后劲儿上来了,人有些晕,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纪临舟身上。


    纪临舟原本只是牵着她的手,看她几乎完全的靠着自己,又看了眼电梯上面的数字和头顶的监控,低头盯着方幼宜看了看,伸手握着她的手臂把人往自己怀里拽过来。


    方幼宜原本就没怎么站稳,一拽就往他身上倒,猝不及防地就被纪临舟拽到了电梯的角落。


    监控位置下看不见的地方。


    纪临舟月系盖抵着她,身体几乎完全的将她罩住看不见,低头捏着她的下颔含吻住她。


    方幼宜仰头揪着他的大衣衣领,觉得大脑有些晕眩,又忍不住推着他提醒他,


    “监控……”


    纪临舟不说话,只吻的愈发用力,舌头扫进来,用月系盖和肩膀都抵着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身后的电梯,拎着袋子的那只手扣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垫在她脑后,一下一下用力地吻着她。


    他吻的很深很重,捏着她手腕的力度大却很温柔,带着她往下,吮吸着又分开,嘴唇相贴时发出声音,刺激着耳膜。


    方幼宜拽着他的衣服,大脑好像愈发的昏沉,天旋地转一般的,几乎快要站不住。


    纪临舟及时地抵着她,又松开扣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提着她的月要,唇瓣稍稍分开。


    电梯的光线有些刺眼,方幼宜感觉到视线有些模糊,难以聚焦一般。


    纪临舟俯身额头抵着她,漆黑纤长的眼睫随着他微微喘息的动作扫着她的眼皮。


    耳边的电梯上行的声音有些空,纪临舟低头又吻了吻她。


    唇瓣相贴,吮吸,分开,黏腻的声音很清晰。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纪临舟把她半抱在大衣里从电梯里出去。


    走廊安静空旷,这一整层只有他们一间套房。


    纪临舟带着她走出电梯,刷卡进门。


    伴随着房间门打开的声音,手上的袋子被直接丢在地上。


    方幼宜仰起头,后背重重的撞上玄关墙壁,下半口被直接托起来压在墙上。


    纪临舟手掌扣着她的月要,顺着她大衣的下摆往上,脱掉她的外套,掀开她的衣服,露出一截白皙的月要。


    方幼宜忍不住缩着肩膀往上,又被纪临舟重重往下拽,更紧地贴在一起。


    “门……没关,”


    方幼宜压下想要口口的声音,低头抱着他的脖颈把他从身上拉开,提醒他,


    “纪临舟,门……”


    呼吸和灼热的吻一起喷洒在她脖颈上,湿漉漉又酥麻的触感。


    纪临舟仍旧保持着抱着她的动作,把她从墙壁上移开,走到门口,一脚踹上门,再重重的把人抵到门上。


    身体重量的失控,一瞬间隔着衣服完全的贴近。


    太久没有过,几乎立刻就敏口感的引起肢体的记忆。


    纪临舟低头埋在她脖颈处吻细细密密地吻她,手指一点一点地拨开她。


    方幼宜每被吻一下都会无法控制的抖一下,纪临舟好像是发现了,故意低头时轻时重的吻咬着她,手沿着往下,解开她的。


    “纪临舟……”


    她忍不住小声叫他的名字,伸手去抓他的头发,声音带着点颤抖,


    “你……”


    她喘息声也微微含着颤,口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我怎么?”


    纪临舟手掌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模糊的回应她,呼吸喷洒在她皮肤上,抬起眼看她,


    “想不想我?”


    方幼宜不说话,后背靠着身后的墙,偏过头避开他的过分滚烫的目光,小声说,


    “不想……”


    纪临舟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眼睛盯着她,


    “真的不想?”


    方幼宜被他抵在门上,衣服拨开一半,他却完好无损地,感觉有点难受,形容不出来的,也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于是低头去咬他的嘴唇。


    纪临舟张开嘴吻她,手撑在她的身后,牢牢地固定住她的月要,找到她。


    方幼宜整个人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缩,但被他固定住,完全躲不开。


    眼泪被逼着往下掉,又被吻掉。


    纪临舟俯下身吻她的眼泪,又堵住她的嘴巴,吞掉她的津液和所有想要发出来的声音。


    方幼宜大口的呼吸,眼泪簌簌往下掉。


    纪临舟松开她,只用月系盖支撑着她不断往下滑的身体,很快地解开自己的大衣扔到地毯上,又去扯自己的衬衫。


    方幼宜抬起眼看着他,眼尾湿润,也伸手去拽他的衬衫。


    两个人衣服都没脱掉,扣子被拽掉崩开滚落到地毯上。


    方幼宜裙子后背的拉链也早已经不知所踪。


    呼吸和吻混乱的交换着,房间里一瞬间都是低沉沙哑的喘息声。


    方幼宜仰着头,感觉到失重、失控。


    温度从冰凉的指尖传递过来,她低头隔着衬衫去咬他的肩膀。


    纪临舟扶着她的后背,耳朵里几乎全部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和传来的黏腻的敬业声,一下比一下明显。


    方幼宜很轻的开始呜咽,伸手去推他的手臂。


    她的手碰到他的腕骨,骨骼清晰坚硬的硌着她的掌心,碰到他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腕表。


    纪临舟像是被激起了某种瘾,近乎恶劣地来回,又仰起脸故意吻掉她的眼泪和流下的津液不让她发出声音。


    悬空失重的感觉一瞬间消失,纪临舟忽然松开原本扣着她月要的手,原本被抱起靠着门的身体重重的往下。


    方幼宜眼前有一瞬间的空白,炙热的气息滚烫着从扑过来。


    坚硬高挺的鼻梁压过她脸颊的软肉,纪临舟托着她的月要倒在玄关边的地毯上。


    方幼宜漆左在他身上,感觉到他腕骨上冰凉的金属表带瞬间变得湿热,紧紧地贴着她皮肤内侧的软肉。


    “你……”


    她一瞬间嗓子全部都哑了,以至于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些懵的看着身下的人。


    纪临舟看着她眼圈通红,呼吸又重了重,仰起下颔去吻她,舔舐着她的唇瓣,又问了一遍,


    “想我吗,方幼宜?”


    方幼宜搂着他的脖颈,说不出话来,只低头咬着他的下巴,喉结,眼泪湿乎乎的全部蹭到他身上,像小狗一样。


    纪临舟被她这种吻法逗笑,捧着她的脸细细密密的吻她,擒住她的舌尖,深而重的开始含吮着吻她,像是要把她吃下去一样。


    方幼宜舌头被含住,只能发出很轻地呜咽声,坐在他月退上想要起来,又被扣着月要摁下去。


    纪临舟仰起脸,单手扣着她的后劲,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脖颈和锁骨上,抽出手让她握住,


    “帮我解开。”


    他手腕上的金属腕表早已经全部被打湿掉。


    方幼宜脸有些红,低头抱着他的脖颈,解开他的腕表。


    第74章 五脏六腑 想要把你吞掉


    金属腕表被扔在一旁, 两个人坐在地毯上互相拥吻着抱在一起,伸手继续扯开对方的衣服。


    津液交换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清晰,比起以往每一次都要来的热烈。


    好像还不够, 想要完全的把对方纳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方幼宜微微喘息着,起身想要自己抬手脱掉衣服。


    纪临舟抬头看着她,托着她起身往里面走。


    方幼宜搂着他的脖颈,手往下, 很明显地碰到他。


    对彼此的身体都足够的了解, 仅仅片刻的时间, 纪临舟呼吸变沉了几分,直接把人扔到床上, 俯身压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的酒精,还是自己真的是很想他。


    方幼宜大胆的握住他, 单手搂住他的脖颈撑着上半身去吻他。


    纪临舟手掌攥住她,低眸视线盯着她的眼睛, 眼睛里有膨胀的热。


    耳边的声音变得很清晰, 两个人衣服都还半穿在身上。


    纪临舟辗转着吻她,手掌扣弄着两个人贴在一起的位置, 一边吻方幼宜的眼睛, 一边说,


    “方幼宜,你很想我。”


    他语气是笃定的陈述句。


    方幼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在哭,又断断续续的。


    纪临舟俯身抱起她, 把人放在自己月系盖上,让她坐在自己月退上。


    他能够完全的看见她此刻的脸,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


    纪临舟拨开她肩膀上的布料, 低头去含吻住她。


    吮吸的又麻又疼,方幼宜感觉到他舌头完全的抵开,变得有些坚硬,又咬住。


    “疼……”


    她眼睫动了动,有眼泪往下掉,但没有推开他,只是仰着头,手掌抓着他短而硬的黑发,坐在他月系盖上配合着。


    纪临舟抬起头看她,她鼻尖和眼睛都是红的,又低头迎上


    去,也抱住他的脖颈吻他。


    跟他一样的急切。


    房间里的气息变得黏腻而燥热,像在燎原。


    口腔里的津液交换着,湿乎乎的蹭乱缠在一起。


    纪临舟靠在床头,手掌着她的月要,沉沉的喘息着,漆黑锋隽的眉眼丝毫不见一贯的冷淡平静,像深井。


    方幼宜心跳的很快,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她手臂扶着他的肩膀,低头往下看,根本分不清要怎样。


    以往每一次都是他。


    “别怕。”


    纪临舟仰头温柔地吻他,手扣着她的后背,像是环抱着提起她一样,往下摁。


    顷刻间的紧绷,月要月支好像完全的不属于自己。


    声音也在落下的瞬间被纪临舟的吻吞掉,只有紧紧扣着他肩膀的手掌用力的收紧,分开在两侧的小月退也绷得很明显。


    周围的声音好像一瞬间都消失,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大脑一瞬间的空白和震颤。


    方幼宜想起身离开,但月要月支完全的纪临舟抬起扣在他手掌里,只能被他掌控着继续往下强势的加深。


    方幼宜觉得自己好像是哭了,又好像没有。


    身体的反应在极度的充盈后变得有些麻木,感官和情绪都只完全的集中在一个地方。


    她手臂像藤蔓一样紧紧的抱着跟前的人,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纪临舟手掌从身后托着她,扶着她的背,仰头吻她,紧紧的抱住她往上压,完全不给她任何后退的余地。


    过肩的头发落在两侧,轻轻重重的摇晃着,只能从侧面看见有些红的鼻尖和嘴唇疼。


    方幼宜感觉大脑一片混乱,好像有什么坏掉了,只有情绪在堆积着好像要到达某个峰值。


    她听见自己的有些失控的声音,在叫纪临舟的名字,想要离开。


    纪临舟却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不但不放开她,反而握着她月要的手支配的更频繁。


    方幼宜有些崩溃的尖叫哭出声,手臂愈发紧的缠着他,隔着衬衫在他背上抓挠着。


    全身的骨骼好像都被装开一般,又重新组装在一起。


    方幼宜感觉整个人几乎完全化掉,像奶油一样,只有四肢紧紧的攀附在纪临舟身上。


    不间断的,几乎没有停息。


    她呜咽的发出声音来,原本踩在一旁的小月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的扣着他。


    衣服几乎完全被汗水打湿,黏腻的贴在皮肤上。


    方幼宜连声音都没有办法再发出来。


    身体的每个缝隙都被完全的填满,像化开的奶油一样,黏黏糊糊的。


    纪临舟抱起她,从身后拥住她,手掌身后穿过来,握住她。


    方幼宜别过脸,感觉像被泡在温热的水中。


    全身心都被纪临舟掌控着,脑子里只有他。


    交叠着的热意从身后不断的传来,纪临舟重而缓慢地扣着她的月夸骨,让她像坐在一条很平稳的船上。


    方幼宜感觉意识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继续。


    纪临舟从身后掰过她的下颔,捏着她的脸颊,含住她的嘴唇吻她,同时抬起她的一只小月退往上。


    方幼宜有些失控的哭出声来,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丁页穿一样,


    “你流了好多,是不是眼泪?”


    纪临舟掐着她的月夸骨,边页丁她边吻她,好像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某个答案,


    “是这里吗宝宝?”


    他声音沙哑,手掌摁着她被完全月长开的月土子,问她,


    “是不是这里?”


    “不行……我……不要……了”


    月土子很明显的有些鼓起来,纪临舟扣着她的手掌往下,有些恶劣的让她自己覆盖在小月复上,故意去摁压。


    “纪临舟……”


    意识不断的被冲击着,一波接一波的,方幼宜觉得自己好像下一刻就马上要死掉了,理智几乎丧失,但又像潭水引诱着人往下,


    “是,是这里的……”


    方幼宜摇着头,手被拉着往后,几乎完全的整个被挂在他身上,不断的被往上推又落下来。


    她本能的想要离开,用力的拽住前面的床单想要往前爬。


    纪临舟好像要放开她一样,松开了原本扣着她的月要的手。


    方幼宜几乎以为自己要获救了,手抓着床单往前爬到床尾,但下一秒脚踝又被从身后拽住。


    有坚硬又柔软的东西从身后贴上来,坚硬的鼻梁蹭开她。


    方幼宜尖叫了一声,脸埋进枕头里,听见自己低低的发出奇怪的声音。


    纪临舟从身后压着她,湿热的吻从下方沿着脊椎骨往上。


    方幼宜趴在枕头上,整个人意识完全都被捣乱,脑子好像也变成了他们交织着的黏腻的口口一起流了出来。


    泪液,汗水,**,全部混杂着在一起淌出来。


    “方幼宜,”


    纪临舟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重重的吮着她的后劲,声音低沉而沙哑,跟绵热的汗一起交织着抵着她。


    方幼宜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下巴被他从身后握住,吮吸含咬住她的嘴唇,舌头抵开她的牙齿,重重的捣进她的口腔里。


    她喘息着,也转过身回吻他,手掌捧着他汗津津的脸颊。


    热意混杂着,方幼宜仰着脖颈发出呜咽的声音,感觉到整个床都在震颤着,让她晕眩。


    意识还在不断的被揉乱,濒临失控。


    纪临舟凝视着她的脸,冷峻分明的五官清晰而潮湿,鼻梁和眉骨上都是汗津津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谁的口口,漆黑锋利的眼角浸满了潮热的猩红,连着她的头发埋进她后颈。


    热意几乎透支,方幼宜感觉到不断的震颤和金銮,听见他重压在耳边的话,


    “宝宝,宝宝,”


    “我想把你吞进我的身体里。”


    方幼宜仰着脸,嗓子已经哑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纪临舟从身后拥着她,四肢紧紧的缠着她,好像真的完全的将她纳进了他的身体里,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浸润着的口口混杂在一起,两个人都能听见对方的胸腔里的声音。


    纪临舟脸颊紧紧贴着她,仍旧跟她在一起,沿着月退跟往下,有缓慢的淌出来。


    方幼宜侧过脸,手往后也紧紧抱住他,四肢藤蔓般缠在他身上,仰起脸吻了吻他。


    —


    方幼宜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他们后天出发拉萨,这两天都在镇上休息。


    身上酸痛,下床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小腿肚有些发抖。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第一次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掉,之后他抱着自己进浴室去洗澡,在浴室里纪临舟原本是帮忙她清理的,花洒打开,两个人眼神对上不知道又怎么开始接吻。


    水汽氤氲着,来来回回的弄脏又重新打开,最后洗了很久才结束。


    方幼宜被他用浴巾包着到房间,床单褶皱着弄脏,纪临舟把她放在沙发上,又打电话给酒店的前台重新给他们开了一间房。


    半夜坐电梯下楼换房间,方幼宜原本以为应该结束了,可是并没有。


    可能是因为分开的有点久,加上知道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两个人好像都有点失控,时时刻刻的都想贴着对方,共享口口和心跳。


    方幼宜只记得交叠着的四肢,她被他紧紧的扣在怀里。


    眼泪,**,津液都淌的太快,她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脱水。


    纪临舟却还是很过分的扣着她,故意找到能够让她失控尖叫的地方。


    后背细密的汗水粘在一起,方幼宜记得自己一直在叫他,但好像并不是推开他。


    担心弄脏床单又要麻烦换房间,纪临舟抱着她下床到房间的沙发上。


    比前一次要更加缠绵,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拥吻着,舌头很紧的抵进她的口腔,完全的捣进去。


    方幼宜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声音都被纪临舟断断续续的吞掉。


    她抓着他的后背,有些喘不过气的发出像是抽泣的声音。


    纪临舟扣着她的后


    颈,仰起头跟她接吻,唇舌跟动作完全不同的温柔,像抚慰一般的吻着她,舔舐掉她流下来的眼泪,但托着她月夸骨的手掌却更加用力的,几乎快要将她掰断一样。


    五脏六腑移位一般的感觉,方幼宜仰着头,肩膀不断的往上耸,但又用很陌生的声音叫他。


    两个人没有分开的换了位置,她脸撑在沙发上,月要月支塌得很低。


    纪临舟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半转过身来吻她,丁开的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


    大脑的思考能力好像都被融掉,只剩下本能的靠近。


    袋子里的一整盒东西不知道用了多少只,鼓鼓的被丢掉又重新拆开新的。


    一直到快天亮,方幼宜记得自己抱着他的脖颈吻他,又在浴室凌晨。


    她扶着墙,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几乎完全无法自己站立。


    打开的花洒不断往下,两个人又跌坐在地上,完全的饱胀。


    纪临舟从身后掐着她的月夸骨,狭窄的空间里全是彼此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


    像野兽一样的木示纪行为,在对方身上都流下的气息和口口,变成同一种味道。


    方幼宜没有办法再去回忆昨发生的事情,用冷水洗完脸出门去找自己的衣服。


    昨天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不知道被丢在了什么地方,沙发上放着纪临舟准备好的衣服。


    她换完衣服后纪临舟带着早餐上来,准确来说已经快是晚餐了。


    纪临舟进门把餐盒打开放在餐桌上,看了眼她身上换好的衣服,


    “什么时候醒的?”


    方幼宜脸有点热,


    “刚刚啊,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纪临舟在岛台边给她倒水,闻言挑眉看她,


    “你确定要我叫你?”


    方幼宜抿了下唇,有点不开心的说,


    “你不能叫我起床吗?”


    纪临舟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下,点点头,走过来把水塞到她手上给她,


    “嗯,好,下次我叫你。”


    方幼宜觉得他好像有所深意,但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什么深意,喝完水走过去吃早餐。


    老周他们那边也在休息,后天才回出发去拉萨。


    晚上纪临舟开车带她在镇上逛了一圈,这边的夜市最近几天好像又恢复了点热闹,游客也比之前要多。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人群里,像普通的游客那样。


    方幼宜心情很好,觉得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你什么时候走?”


    方幼宜才想起来问他,


    “后天。”


    纪临舟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挡开边上的人流,低头看她,


    “等你们去了拉萨我再走。”


    方幼宜哦了声,有点舍不得他。


    他们去拉萨还得差不多大半个月。


    “回去处理点事情,等差不多一周再来找你。”


    纪临舟看出她的心思,安慰她。


    方幼宜感觉情绪一下子又好像回落下去,点了点头说,


    “那你早点来找我。”


    纪临舟垂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笑了下,


    “嗯,最快的速度。”


    晚上回到酒店,想到第二天就要分开,两个人都有点激动,吻了很久都舍不得分开,洗完澡也没从浴室里出去。


    担心又要像之前一样弄脏床单,索性一直都浴室里。


    皮肤都被水泡开到有些发皱,方幼宜怀疑自己可能中途还晕倒过一次。


    因为醒来的时候大脑里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但纪临舟仍然在里。


    从浴室里出来,两个人直接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继续。


    藏区的夜晚还是冷的,但可能是因为酒店房间的暖气很足,也很可能是因为一直在流汗,并没有感觉到冷。


    中间剥开鼓鼓的套子丢掉的时候,又要去取新的。


    距离其实也不远,在就在沙发边上的茶几上。


    纪临舟从身后扣着她,推着她往前伸手去抓茶几上的东西。


    方幼宜觉得大脑意识有些溃散,地毯上的花纹在视线里变得模模糊糊。


    她手掌往前去抓上面的东西,但一直够不到,又不得不继续动作。


    最后终于抓到了东西。


    她翻过身把纪临舟推倒在地毯上,自己足夸在他腿上,像昨晚那样。


    太混乱了,方幼宜觉得完全不像是自己,但好像又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每个行为。


    头发从肩膀上往下坠着,随着起伏摇晃着。


    纪临舟拨开她的头发,扣着她的后颈吻她,眼睛一直在看她。


    方幼宜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想让他看自己,又低头去吻他。


    第75章 新生 “你是不是有点热?”


    去拉萨那天纪临舟开车送她到车站。


    等方幼宜上车离开后他才又重新去了机场, 买了回京北的航班。


    这次离开时间有点久,公司不少事情都堆积着要处理。


    纪临舟忙了整整三天才把堆积的合同和事务处理完。


    方幼宜到拉萨后就给他发过消息,两个人这几天一直保持着联系。


    晚上偶尔会像以前一样视频。


    拉萨的酒店网络要比之前的小镇稳定, 调研组在那边忙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跟当地的植物管理局那边联系了,很快就把地表植物研究报告做完了,甚至比原定的计划时间还要提前结束。


    不过纪临舟在收到消息之前就已经买了票又飞到拉萨那边去见方幼宜了。


    飞机到达拉萨容易有高反现象, 但时间短, 纪临舟中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已经落地, 他从机场出来。


    方幼宜那边知道他要来,跟老周请了假过来机场接他。


    纪临舟一下飞机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人。


    方幼宜穿着当地人的藏袍, 才一周多的时间看起来好像晒黑了一点,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人。


    不过她似乎没有看见他, 目光在人群里看。


    纪临舟故意放慢脚步绕过人群避开她的视线,推着行李箱走过去, 等走进了他才发现她怀里居然还抱着一束花。


    他没忍住笑了, 走到她身后,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方幼宜被吓一跳, 转头看他, 在认出他的一瞬间立刻笑了,


    “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纪临舟也笑,伸手揽住她,


    “我一眼就看见你了。”


    方幼宜仰头看着他,把怀里带过来的花给他,


    “我们这几天的收获,特地给你带的。”


    纪临舟腾出一只手接过花,放在鼻尖低头嗅了下, 问她,


    “什么花?”


    方幼宜仰了仰下巴,语气里有难掩的小得意说,


    “肋柱花,是不是很漂亮?”


    淡蓝紫色的,确实是很少见过的花卉品类。


    纪临舟点头说,


    “漂亮。


    两个人走出去,到机场外面,方幼宜准备打车带他回他们现在入住的酒店那边。


    纪临舟拉着她让她等等,过了会儿有辆车开过来,停在他们这边。


    纪临舟把行李箱提起来,让方幼宜拿着花,带着她过去。


    他来之前跟这边的公司说了声,让准备一辆车过来。


    方幼宜上了车后才问他,


    “我们要在这边待很久吗?”


    纪临舟来之前不知道他们调研组的项目要提前结束,原本是真的以为他们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于是点头说,


    “我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在这里


    待很久。”


    方幼宜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可能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他,


    “这次调研结束之后如果国外实验室的offer下来,我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


    纪临舟侧头看她,点头说,


    “嗯,我知道。”


    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之前在雪地里的时候他也说过这件事。


    方幼宜愣了下,


    “你不反对吗?”


    纪临舟垂眸看她,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反对?”


    他看着她,


    “实验室在伦敦,我可以把工作调整一下陪你过去。”


    方幼宜微怔,


    “我以为你会不答应。”


    纪临舟神色淡淡,微微挑眉道,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方幼宜摇头,笑着去握了下他的手,


    “你在我心里是特别好的人。”


    纪临舟笑了一声,握着方向盘没有再说话。


    到酒店,方幼宜提前重新订了房间,带着纪临舟上楼。


    用房卡打开门,纪临舟把行李箱放到一旁,拿着方幼宜带过来的花准备找花瓶放进去。


    方幼宜去给他倒水,才刚刚走到岛台边上,就感觉身后被抱住。


    纪临舟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脖颈上,热气落在她身上。


    方幼宜缩了下肩膀,转过身回抱住他,


    “你是不是有点热?”


    她抬手摸到他鬓角有些湿,像是汗水。


    纪临舟嗯了声,手却并没有松开她,环过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抱着她往沙发那边走。


    方幼宜也配合的拥着他,才走过去,房间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好像是我的手机。”


    方幼宜有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纪临舟抱着她,过去帮她拿手机,递给她。


    方幼宜坐在他腿上,看着他接通电话,是老周那边打过来的。


    纪临舟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去拿酒店桌面上的宣传单翻开了翻。


    听筒那边传来点声音,老周他们好像在外面遇到点什么事情,要方幼宜过去。


    纪临舟手搭在她腰上,看了看她,把人放下来,从行李箱里取出来衣服先去了浴室冲澡。


    方幼宜打完电话,浴室里水声还没停。


    老周他们遇到熟悉的牧民,那边在接生小羊,让她过去帮忙。


    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是实际上这段时间来他们在当地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纪临舟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她还在站在外面,


    “不是有事要过去?”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往这边走。


    方幼放下手机走过去,点了点头,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她伸手拿掉他的毛巾,垫着脚学着他帮自己擦头发的样子给他擦湿头发说。


    纪临舟伸手半搂着她的腰,垂眼看着她,显然被半路打断有点不开心,


    “去做什么?”


    方幼宜仰着脸看他,湿润的发丝不断有水珠往下掉,


    “去给小羊接生。”


    她抿了下唇,


    “你不想去的话,可以在酒店等我,晚上我们就回来。”


    纪临舟嗯了声,拿掉她半遮挡着自己眼睛毛巾,


    “我跟你一起去。”


    方幼宜以为他不会愿意去做这种事情,眼睛亮了下,


    “好,那你快去换衣服,我等你。”


    毛巾半搭在他肩膀上,纪临舟点了点头,搂着她弯下身啄吻了下她的嘴唇,走到沙发边换衣服。


    两个人换好衣服出门,纪临舟开车去老周他们说的地方。


    他们来这里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当地的藏民一起,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住酒店,而是借住在当地藏民的帐篷里。


    开车一直到村子里,方幼宜带着他过去,老周他们早已经在后面忙着,动物的腥味很明显。


    方幼宜担心他可能会有点不太适应,跟他说,


    “要不要上车拿口罩。”


    纪临舟低头看她一眼,


    “我有这么娇气?”


    方幼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被他一说反而愣了愣,然后笑了笑,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心里是这种形象。”


    农场里不少羊都在生产,春季的繁殖期,大多数母羊都会在这个时候生产。


    老周他们手忙脚乱,每个人都是第一次接生小生命,压根都没注意到其他人,都在乱叫。


    纪临舟应该也同样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变现的跟大家差不多一样紧张。


    草场里的牧民给他们分了手套,带着羊水的小羊出来的时候直接接触容易感染布病。


    分娩结束的母羊很快就恢复,但小羊刚刚出来还怕冷,纪临舟用衣服包着刚刚新出生的小羊。


    方幼宜走过去看他,小羊在他手上的时候方幼宜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也有些发抖。


    忙完已经天黑到了晚上,大家都又累又狼狈,身上的味道也都不太好闻。


    方幼宜觉得纪临舟估计是没有办法忍耐的,一天下来可能已经到了极限,晚上也没留下跟他们一起在这边吃饭,而是先跟他回了酒店那边去洗澡。


    车上也都是一股难闻的味道,回去的路上车窗全程打开着。


    方幼宜拿水冲手,忍不住转过头看驾驶座上的纪临舟,


    “早知道不应该让你陪我来这里的。”


    纪临舟身上的外套刚刚包着小羊羔早已经脱掉,只穿着件单薄的黑衬衫,风吹过来,他的头发都被吹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


    “为什么?”


    他手握着方向盘,闻言侧头看她,神情淡淡,很放松的样子。


    方幼宜冲完手,从包里拿出来湿纸巾凑过去给他擦脸,


    “你说为什么?”


    她捧着他弄得脏兮兮的脸,擦了擦又忍不住笑了。


    纪临舟看着她,她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下来,随着车窗外的夜风刮到他脸上,丝丝缕缕的,有点痒。


    从刚才接生小羊时就膨胀起的那种陌生的感觉好像又袭来。


    心脏变得饱满,鼓胀,有陌生的情绪像野草一样生长。


    纪临舟望了她一会儿,她身后的车窗外是连绵的雪山和草地,他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脸问她,


    “笑什么?”


    方幼宜手在他脸上脏脏的部分蹭了蹭说,


    “想笑就笑了,你脸上什么东西啊,好脏。”


    纪临舟捉住她的手,没说话,也没笑,只凝视着她的脸,好像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她一样看她很久,久到方幼宜都有点愣住了,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纪临舟摇摇头,仍旧没有说话,只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来。


    车停在路边,方幼宜一只手拿着水一只手拿着纸巾,没空出来手,后背靠着身后的方向盘看他,


    “怎么了?”


    纪临舟还是摇头,好像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只侧过脸看她身后车窗外的草原,


    “原来你们每天都是做这些吗?”


    他过了会儿才抬起,视线看着她,开口问。


    方幼宜愣了愣,觉得他问题有点奇怪,但还是认真回答,


    “也不是,这次只是刚巧碰到他们接春羔,我们也都是第一次给小羊接生。”


    纪临舟单手抱着她,身体往后靠着车窗,闻言唇角勾了勾,笑了下,


    “挺好的。”


    “好?”


    方幼宜有点没听懂,“你不觉得脏脏臭臭的吗?”


    纪临舟摇头,神色认真,


    “不觉得。”


    他停了停,口吻平淡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跟你一起做这些事情,我觉得很开心。”


    方幼宜愣了愣,有些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手放在他脖颈后,低头亲了他一下,


    “我知道。”


    她脸上带着笑,故作神秘,


    “要不要我告诉你?”


    纪临舟仰头看着她,抱着她把脸埋在她肩膀上,眉梢微抬,


    “你告诉我。”


    方幼宜垂眸看着他,又擦了擦他


    的脸,认认真真地说,


    “你傻呀,当然是因为你喜欢我。”


    车窗打开着,风从外面辽阔的原野吹进来。


    纪临舟没有说话,只忽然笑了声,转过脸看车窗外。


    公路蜿蜒着往前,视线里是看不见边际线的原野,他从没有一刻感觉到如此的辽阔和轻松。


    半晌,他抬头看方幼宜,好像终于恍然一样点头说,


    “原来是这样。”


    很长时间以来他其实都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直到此刻他终于找到一种合适的形容,


    像新生。


    遇到方幼宜之前,他的内心世界一直都是空旷而平静的,没有风没有雨没有阳光也没有四季,只是一片荒芜干裂的土地。


    最可怕的是他甚至从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


    在经历过这些患得患失的恐慌,得到又失去的寂寥,反复搓磨的质疑和痛楚,他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自我认知的怀疑,自己或许真的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所以当方幼宜质疑他是否爱她的时候,他没办法给出答案。


    但他同时又清楚的知道他渴望着什么,他对方幼宜的一切都感到渴望,感到好奇,想要了解她的全部。


    即使晦涩难懂,即使劈荆历棘。


    早在他不知不觉间,方幼宜已经代替烟草,代替尼古丁,代替那只兔子,成为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最重要的部分。


    是他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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