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 陆叙周还是通过了黎笙的好友申请。
黎笙礼貌性地发了一个表情包,陆叙周理都没理,她直接扔掉手机去背剧本, 米亚姐不盯着,谁要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啊。
背了没一会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黎笙皱皱眉点了接听,可那边却没人说话, 只有电流的沙沙声。
“你好,哪位?”黎笙开口问了一句。
对面仍旧没人回应,想来是骚扰电话或者打错了她也没当一回事, 抓了抓头发, 直接挂断了电话,又将手机一丢
J南会所内, 祁砚川坐在单人沙发上, 双腿交叠气压极低, 他晃着手中的酒杯,冷白的肌肤上染上了三分醉意。
桌面上的手机留在通话记录界面,几秒之后手机息屏, 漆黑的屏幕上映照出他那张几分溃散和冷漠的俊脸。
他喝了一杯接着一杯,从来酒量还算可以的他, 此时因为面目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他到底醉没醉。
林洛徐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这副场景,他乐呵呵地坐过来:“我还没来你怎么就喝起来了?”
见祁砚川不说话,他继续挑了挑眉问道:“怎么?黎你老婆把你甩了?”
“嗯。”祁砚川低沉的嗓音淡淡回了一句。
林洛徐忽而轻笑,意识到不妥,又殷勤似地给他添了点酒:“这个世界上美女多的是,要不哥们给你介绍一个?”
“不会。”祁砚川顿了一下低沉回道。
林洛徐有些疑惑, 偏过头凑近他又问道:“什么不会?”
“不会有比她更美的了。”祁砚川仰头又喝了一杯酒,昏暗灯光下,他的眼尾染了几分绮丽潋滟的薄红色:“不然你现在离婚,我帮你介绍一个?”
“你”林洛徐当即被他怼的哑口无言,指着他几秒然后也喝了几口酒:“既然还喜欢,甩了你再追不就成了?”
“说的容易。”祁砚川那双好看的眸子如同蒙上一层水雾,有些迷离,有些黯淡。
他们在一起朝夕相处六年,在这六年里即使没有爱意,可他以为至少还有其他的感情,可她恨不得他死,甚至把他比作小猫小狗。
他可以接受黎笙并不爱他的事实,可是他接受不了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人,竟然会恨不得他死,如果那样,他宁愿她从不爱他。
可那种焦躁感和酸涩感席卷心头,他忽而沉着脸再次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那边却再也没有接通过。
但即便接通又有什么用呢?他开口要说什么?说特么圣诞节快乐嘛?他自嘲一笑闭了闭眼睛,杜绝后患地将手机丢进了鱼缸。
守住了最后一丝尊严。
只是十几秒的时间,他迈着长腿起身迅速将手伸进鱼缸捞出手机。
林洛徐眼疾手快地递过去纸巾,很是不解地边帮他擦手机边不解道:“丢了就再买一个,你下手捡什么啊?那里通电的。”
祁砚川拿着手机摁着开关,却发现屏幕黑漆漆一片,他抬头问:“换手机的话,微信消息还会在吗?”
林洛徐:“???”
他用了几秒的功夫算是明白了他怪异举动背后的诱因,除了那位没人会让他这么失控,林洛徐喉结滚了滚只觉得有些不舒服。
而且他更没想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祁砚川竟然还有这么深情的一幕,此刻低垂的眉眼确实看上去委屈又卑微。
这样一幕忽而让林洛徐想到了五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和祁砚川在海外谈一笔生意,忽而传来国内一家话剧社倒塌,伤亡人数在三百二十七,属于特大极公关安全事故。
得知消息的前一秒祁砚川正在悠闲地喝着咖啡,下一秒就立刻站起神目光空洞无神地冲出去,林洛徐在后面好奇地追着。
他那时不知道话剧社里有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对他会有什么影响,毕竟他这个人从不看话剧和电视剧。
可他偏偏整个人如同被抽走所有灵魂一般无助又绝望,那还是第一次,他从祁砚川身上看到那样如同被夺舍的表情和神色。
害怕、无助仿佛世界就此崩塌。
那些表情出现在一个187的男人脸上,最重要的是,出现在祁砚川脸上。
直到一个电话打来,话筒那头传来一句娇滴滴的女声,祁砚川整个人才完全放松下来,黯淡的双眼才有了些许光彩。
他浑身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但仍旧面无表情道:“黎笙,再让我知道你去偷演话剧,你就等着被我弄死吧。”
林洛徐几乎是叹为观止,这哥们依旧这么的口嫌体正直,多说一句好听的话都不肯。
可这个电话打完他恢复了理智和平静,合同都没签订直接订了车票回了国。
林洛徐也记住了那个名字,那个足以控制祁砚川喜怒哀乐的名字——黎笙。
那时他就很想认识一下这个黎笙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一个恶劣又混球的男人变得这么的失去本性。
后来他们在一起六年,他一度以为祁砚川也早该腻了她。
可时至今日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太蠢了。
怎么可能呢?爱情这东西不是他不相信就不存在的,至少在他兄弟那儿,他是实实在在见证过得。
“我先走了。”祁砚川生冷的嗓音扯回了林洛徐的注意力,他拿着手机紧皱眉头,下一刻抬脚离开。
林洛徐耸耸肩微微一笑,还不忘嘴贱打趣道:“赶快去修吧,晚了就修不好”
祁砚川回头瞪他一眼。
林洛徐当即吓一跳,朝他字正腔圆严肃道:“晚了师傅就下班了。”
《当我抬起头》开拍在即,米亚每天变着法地发一些土味情话给黎笙,并嘱咐她一定要发给陆叙周。
黎笙忍着肉麻和尴尬只能一条条的转发,陆叙周那边通通不回复,倒是也没把她拉黑,只是她觉得这没什么用。
想入戏也不是发发土味情话,看看土味情话就能入戏的。
拍定妆照和宣传海报时,黎笙和陆叙周有许多亲密的姿势和动作,本来就不熟的两人本来就很尴尬,几乎没什么交流。
黎笙一看到他就能想到自己发的那些土味情话,根本就不敢和他对视。
摄影师探出头指点道:“应挽你要微微俯下身子勾着容辞的下巴,表情带着一些挑逗。”
黎笙点点头,心中默默念叨着自己是专业的,自己是专业的,短短几分钟如同度过了几个世纪。
好在拍摄都很顺利,刚结束黎笙便拔腿就跑,刚到门口就遇到了导演,“哎,黎笙你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啊,好的。”黎笙拢了拢头发,轻轻地点了点头。
休息室内,导演周正越看黎笙越喜欢,但想到陆叙周就头大,表情是一会开心,一会又紧锁眉头。
他今天和他聊了会天,旁敲侧击让这哥提升提升演技,至少要请教请教专业老师研磨一下,他竟然说他自认为演技还行。
“黎笙啊,我就开门见山了哈。”周正喝了杯水,抬头继续道:“咱们这部剧我是非常充满期待的,但陆叙周演技堪忧”
“您是想让我帮他入戏?”黎笙看清了导演和米亚姐打了相同的算盘,主动询问道。
周正乐呵呵笑笑:“没错,只是想让你们平时多多对对戏,培养培养感情,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可以的导演,只要是为了咱们这部剧好,我都可以试试。”黎笙笑着回复。
这句话算是解了周正的燃眉之急,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当我抬起头》绝对可以成为现象级的大爆剧。
于是乐滋滋地拍了拍黎笙的肩膀转头离开了休息室。
还没等到黎笙出门,陆叙周推门走了进来,他吊儿郎当地坐在黎笙面前,笑着打招呼道:“哈喽,姐姐,导演让我和你培养感情。”
黎笙瞪大双眼盯着她。
陆叙周懒洋洋笑了笑:“姐姐的微信我都收到了,不得不说,有够土的。”
“呵呵。”黎笙侧过身去,敷衍地笑笑,白皙的手挡住自己的那边脸,另一只手顺势拿起那杯水悄咪咪地喝了一口。
陆叙周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双腿交叠往后慵懒地靠着,他勾唇笑:“你喜欢我?”
黎笙“噗”的一声差点被呛死。
这人真的是什么顶流偶像吗?这么自来熟的吗?而且一副我要把你聊死的模样,传闻中的冷漠无情呢?
“别当真,我不喜欢你。”黎笙擦了擦嘴巴,克制住情绪解释道。
陆叙周淡淡地“哦”了一声,视目流转间,他余光瞥见她手机壁纸是一个肌肉帅哥,不由嗤笑一声。
黎笙一脸问号:“笑什么?”
陆叙周拿起手机隔空投送了一张照片,黎笙手机震动一下当即抬头瞥他一眼:“什么这是?”
“我的照片。”陆叙周道。
黎笙道:“我为什么要你的照片?”
“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入戏啊姐姐。”陆叙周冲她翘着唇笑笑。
黎笙脑袋里只要听到关于这部剧的,自动退让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了,直接点了接收,很快,一张高清帅脸出现在屏幕。
“你p图了?”黎笙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又捂了捂嘴巴:“对不起。”
陆叙周“哼”了一声,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行云流水地将那张照片应用到了她的桌面和锁屏界面:“这样好看多了。”
黎笙:“”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辛苦拍摄,黎笙总算是可以好好地休息下。
打开手机就看到陆叙周那张照片,她有点无语,这样能入什么戏啊,不好好打磨演技,非要玩这么尬的,真是没谁了。
看起来,她得带着陆叙周去找穆舒老师听听课,这样肯定要比培养感情的方法靠谱多了。
还没思索完全,黎笙突然间收到了米亚的电话炸弹,刚接听电话那头便发出了尖锐暴鸣:
“宝宝,你知不知道,你和陆叙周上热搜了!!”
第42章 告白 她那时不是真心想要离开
#黎笙陆叙周#的热搜词条迅速被顶上热搜。
不消一个小时, 这个话题词条接连上了各大娱乐网站的热搜第一,众多网友纷纷好奇点进去,生怕看到的是陆叙周官宣结婚的消息。
黎笙头发有些凌乱, 她盯着手机微微张着嘴,愣了好大一会儿,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手机壁纸被拍到了。
陆叙周!
黎笙清冷素净的脸上因为恼怒而有些涨红,米亚在手机那端安慰道:“宝宝没事的,这是为咱们这部剧提前造了势。”
【这个擦边女能不能滚, 不要碰我们家哥哥。】
【就你那副样子还敢用我们哥哥的照片,你配不配啊你。】
【她那个壁纸的照片我怎么在网上搜不到啊?我也想用,求照片啊!!!】
【众筹砸臭鸡蛋的人, 有的报名!】
看着评论区的黎笙险些要哭了, 娱乐圈不是没听说过陆叙周私生粉的变态和恐怖,这评论区的粉丝更是胆大如斯。
她本身就有点怂, 这下更害怕了, 她坐在床上揉了揉头发, 生无可恋道:“米亚姐,帮我安排几个保镖吧。”
米亚连哄带骗地安抚她没那么恐怖,无非就是那些粉丝打打嘴仗, 砸臭鸡蛋那可是要进局子的,他们还不至于胆子这么大。
黎笙放心不少, 但内心还是隐隐的不安稳,于是拿出手机面露愠怒地把陆叙周的壁纸换掉。
换完还不解气,她直接把评论区截图发给了陆叙周,还抱着手机义愤填膺的敲敲打打了一句话:【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陆叙周那边没回复,黎笙也早就猜到了。
可是五分钟后,微博热搜第一换成了#陆叙周澄清#, 黎笙秀眉微蹙地立即点了进去,只见陆叙周发了五个字:【壁纸我换的。】
言简意赅却又男友力爆棚的五个字,却足以让众多粉丝止不住地叫嚣和崩溃,他的意思很明显,有事来骂我,别去骂我的人。
有一种直接承认了他和黎笙的关系。
黎笙并没有觉得这种澄清对她来说有多值得庆幸,反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另一种压力。
她暗恋陆叙周会被骂,陆叙周保护她也会被骂,总之和陆叙周相关的就免不了的一顿骂,她其实早就有所耳闻,但没想到这么恐惧。
陆叙周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深黑色卫衣带着帽子,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冷白色肌肤,性感的喉结时而上下滚动一下。
这时,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经纪人徐盛,他懒散地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接听。
徐盛直接开门见山道:“大哥,你这档口瞎发什么微博呀?”
“想发就发喽。”陆叙周继续打着游戏,不以为然道。
徐盛眉头一拧,声音也因为理智回拢而稍稍缓和了不少:“这事你别管了,我已经联系剧方那里提前官宣《当我》的海报。”
“嗯。”陆叙周声音依旧懒懒的。
徐盛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再叮嘱几句:“陆叙周,你是爱豆就要有做爱豆的觉悟,你的粉丝要是知道你谈恋爱,你的这条路也就到头了。”
“嗯。”陆叙周回道。
徐盛见他回应,继续道:“这部剧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任何的亲密戏份,我已经和导演沟通过了,你只管好好拍。”
陆叙周目光游离一瞬,手里的人物被一击即中,他将手机丢到一旁,语气突然有些烦躁:“知道了。”
祁砚川找了公司的工程师修好的手机,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将所有照片和聊天记录导入了新手机。
工程师坐在工位上盯了许久那张银行卡,才勉强接受了自己只是稍微修了个手机就得到五十万的事实。
祁砚川打开手机,刚进入红鱼就看到热搜第一挂着关于黎笙和一个男人的热搜。
点进去发现是一个视频,视频中黎笙跟着经纪人上了保姆车,捏在手里的手机无意间被点亮,屏保上的壁纸是一个男人。
祁砚川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几乎要将百度上这个叫陆叙周的男人盯出好几个洞。
黎笙为什么要用别人的照片做壁纸,她难不成是喜欢他吗?种种疑问让他险些要窒息,他将手机摁灭,仰着头深呼一口气。
脑海中盘旋着的是黎笙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手不断收紧,指骨有些泛白。
他根本不敢想,她若是喜欢上别的男人,到那时他会不会疯掉。
韩止恢复好身体之后再次回到公司,公司所有人一如既往和他打着招呼没有任何反常。
他战战兢兢来到总裁办公室,推门而入便看到祁砚川正在开视频会议,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他快速重新冲了一杯放到桌面。
会议结束,韩止长身立在那等待祁砚川的最终裁决。
他知道这件事祁砚川这种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上次他被推上拳击赛台,对方那位其实并没有下死手,定是有人叮嘱过。
不然他也不会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但祁砚川到底什么心思他也无从知晓。
“撤热搜。”祁砚川眉宇间夹着冷戾,单手捏了捏鼻梁,嗓音有些低沉和沙哑。
韩止闻言愣了一瞬,他这个意思是还会继续用他的意思?
他没多停顿,修长的指尖划开手机,热搜上果然挂着和黎笙相关的话题,怪不得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的。”韩止应道,当即联系公关部门撤掉了热搜。
祁砚川抬眼看了眼韩止,眸光有些黯淡,朝着韩止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做事吧。”
韩止点点头,看他这副模样忽而有过一刹那的后悔,后悔曾经怂恿黎笙离开,后悔自己的一腔孤勇让他们两人变成这副模样。
突然他停下脚步,突然开口道:“祁总,黎笙她也很爱你,或许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说完韩止回头看他。
祁砚川愣怔地盯着他,有些不相信道:“什么?”
“你出车祸时她每天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消息,她几天几夜没合眼,听说你醒了大半夜过来,医院没放行她就在外面等了一夜。”韩止仰了仰头,继续回忆着:“她看到沈小姐陪在你身边,又听说你年底要订婚,所以她才同意了我的建议,愿意趁这个机会让我帮她离开。”
祁砚川瞳孔骤缩,手攥着拳头说不出来话。
韩止又微微一笑:“说起来,倒是你说了不少伤害她的话,她那时不是真心想要离开,她也在赌,赌你会记起来她,但很遗憾,她输了。”
说完韩止才微微点头推门离开。
祁砚川呼吸错乱,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穿,一股难以言说的疼痛在他满腹满腔激烈翻涌着,让他喉咙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那六年的记忆他没有记完全,可即便这样他也爱黎笙爱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他那些年只会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将她困在自己身边,不想给她真正想要的,也从未给足过她安全感,她想离开难道有错吗?
他后悔了,喉间的酸涩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无尽的悔意和无助笼罩而来,让他浑身上下带着沉寂的狼狈。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挽回她
《当我抬起头》官宣海报图新鲜出炉,网上黑黎笙的发言五花八门,可唯独没有人黑她的颜值。
甚至一些原著小说粉丝大吃一惊,这也太贴脸了吧?陆叙周和黎笙两个一顶一的颜值简直是绝配,她们莫名地偷偷磕了起来。
【真的没人夸他们的颜值吗?原著粉我很满意。】
【我整个期待住了。】
【但是,陆叙周的演技出了名的差,一张脸收视率就能上去了吗?】
【是啊,但是女主这个黎笙是年少成名来着,我看过她的直播片段,演技还是挺不错的。】
【果然互联网没有记忆。】
【我先磕一波黎笙和陆叙周的颜值。】
黎笙这边正准备进组的事宜,进组前一天晚上莫怀青打来了电话,给她安排了化妆师、助理以及保镖。
“莫总,真的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黎笙委婉拒绝道。
莫怀青坚决安排,语气虽然温柔但明显不容拒绝:“乖,你是我一手力捧的新人,一切我来安排就好。”
黎笙闻言只能乖乖点头:“好,谢谢莫总了。”
“和我不用客气。”莫怀青温柔笑笑,忽而想起什么,他又道:“你和陆叙周在交往?”
“没有,怎么可能?”黎笙有些吃惊。
莫怀青顿了顿,磁性的低笑传了过来:“嗯,我先来的,陆叙周得排队。”
“啊?”黎笙呼吸一滞,面色变得僵硬起来,她是完全听不明白大老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先来和排队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黎笙吞了吞口水,呆愣了好一会才发出声响:“莫总,你别打趣我。”
“黎笙。”莫怀青声线低沉清醇,自带一股子温柔慵懒的劲:“我喜欢你,你别告诉我这事你一点儿也不知道?”
第43章 过节 “没教过你聚餐不能喝酒?”……
对于莫怀青的告白, 黎笙听过也就震惊了一晚上,进组也就短暂地忘记了这件事情。
她现在一心扑在事业上,暂时还没有想谈恋爱的打算, 即使有也不想再找和自己家世背景相差较大的对象。
那种家庭不会看得上她的家庭,更加看不上她的身份,亲身体会过一次她就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蠢事。
进组当天周正安排了一次聚餐,黎笙和女二田聂宁一见如故,两人拥有很多共同话题, 没聊多久就作伴一起前往宴会厅。
鼎元的私密性是很错,进入后两人便摘掉口罩一路被侍者引入顶楼的会客厅。
“黎黎,你知不知道?听说上次那个投资人撤资了, 这次有一个更大的投资人, 听说来头不小。”田聂宁挽着她的手,小声八卦道。
黎笙点点头, 微微笑着:“多大的来头啊?”
“就这么说吧, 咱们这个六星级酒店就是那投资人安排的, 听说伙食是那种几百一餐的标准,妈呀。”田聂宁越说越激动。
黎笙闲扯了几句:“这么厉害,不会是这投资人在追谁吧?”
“要不说咱们俩能一见如故呢?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投资人估计看中了谁?要么就是他的小娇妻是哪个演员。”田聂宁道。
黎笙“嗯”了一声,挽着她一路聊天一路走了进去。
顶楼宴会厅布置富丽堂皇, 走到巨大的包厢内里面已经有好几位年轻的演员在等着了,陆叙周和男二江兴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田聂宁是自来熟的性子,看到以后朝夕相处的同事,拉着黎笙走了过去,一脸笑盈盈的:“你们在打什么呢?”
“吃鸡来不来?”江兴微微抬头坐直身子,嘴角扯了个温和的笑容。
陆叙周从头到尾没什么表情, 只是瞥了她们一眼也没搭话。
田聂宁摆了摆手:“不了不了。”随后拉着黎笙走到一旁的软椅上:“陆叙周这人就是这样,咱们私下最好不要招惹他,那位江兴我经纪人调查过了,性子还算好,咱们平时可以和他一起玩。”
“嗯。”黎笙温声笑笑,转头瞪了一眼陆叙周,而陆叙周恰好抬头望了过来,看到黎笙的表情他挑了挑眉,黎笙回了一个中指。
陆叙周嗤一声气笑了,这人还真是记仇,不是帮她澄清过了吗?
没多久,导演、编剧、原著作者以及一些并不熟悉的人谈笑风生地走了过来,在场的主创演员纷纷起身热情地迎接。
“大家都坐吧,来,谁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导演周正笑眯眯地落座,热情无比地对着一众演员。
江兴和导演以及编剧都很相熟,笑着应声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最不客气了。”导演哈哈一笑调侃起来。
黎笙和田聂宁坐在角落里,两人最是社恐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导演却朝着两人挥挥手:“你们俩往哪躲,坐过来。”
“哈哈,来了。”田聂宁尴尬笑笑,无奈拉着黎笙一起坐到了导演旁边。
导演最是喜欢自己这两位女演员,给她们闲聊了两句随后又和编剧以及原著作者聊起来了,时而哈哈大笑,时而低眉深思。
黎笙坐在那拿出手机看剧本,田聂宁无聊地玩消消乐,看到黎笙这么用功,悄咪咪地收回手机托着下巴道:“活脱脱一尖子生啊。”
剧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蹲守了良久,终于看到了投资人大人驾到,立刻推门而入喊了一声:“祁总到了。”
气氛凝滞一瞬,田聂宁拍了拍黎笙的肩膀,此刻所有人站起身抬头看向了门口。
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他身形颀长挺拔,肩宽腰窄,黑色大衣挂在左侧手臂,逆天的比例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他神色淡淡,面色冷峻,浑身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儒雅,几乎是一瞬间便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田聂宁激动不已地攥着双手,微微张着嘴巴忍不住地将惊艳之词宣之于口:“天,这也太帅了吧?哪个演员啊?”
周正热情无比地迎上前,率先伸出了手:“祁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众人皆是一愣,本以为这是哪位演员,原来是这部剧的大投资人,不过这么年轻帅气的资本家大家还是第一次见。
田聂宁偷偷朝着黎笙道:“这资本家真的好帅呀,感觉和陆叙周是不一样的帅,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黎笙淡淡地回了一声。
她一点也不想去猜祁砚川为什么会以投资人的身份来到这里,他最是公私分明,她也不会自恋地以为他是为她而来。
祁砚川微微点头抬起手握了握,目光却锁定了那道奶糯黄的身影。
瘦了。
祁砚川被安排在主位,他清清冷冷的不说话,一股疏离感和压迫感让人忍不住胆怯,哪怕见惯大风大浪的周正也有些悚。
“祁总,不知您有什么忌口的吗?”周正笑眯眯地开口询问。
祁砚川依旧在盯着黎笙,直到周正开口才将视线转了过来,他淡淡道:“不吃香菜和芹菜。”
黎笙玩手机的动作一顿,但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她内心嘀咕着这不是她的忌口吗?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饭菜被陆陆续续地端上来,没有一道菜有香菜和芹菜。
众人在导演的发话下开始用餐,黎笙拿着筷子斯斯文文地吃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其他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不知道说起了什么,周正开始介绍饭桌上的各位演员阵容,那股傲娇劲似乎在卖力宣传投资这部剧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这是演员陆叙周您肯定听说过。”
祁砚川懒散地靠在椅子,骨节分明的手置在扶手上,撩起冷沉的眸子盯着陆叙周:“没听过。”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完全没有想到这位祁总如此不给面子,是和陆叙周曾经有什么过节吗?
灯光刺眼,陆叙周眯了眯眼,他很久没有尝过这种被挑衅的滋味,他勾起唇道:“那就是我还不够努力,我会让祁总注意的。”
祁砚川眼底无限寒凉,他面色没什么神色。
周正并不知晓两人有什么过节,打了个岔转身介绍起了一旁的黎笙,他笑着道:“祁总,这位就是我们非常有实力的女演员黎笙。”
本来表情晦暗的祁砚川果然来了兴味,他偏头看着黎笙,神色和刚刚的冷沉完全不同,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快。
见黎笙怔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周正小幅度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并乐呵呵道:“黎笙,快,还不敬祁总一杯?”
在场所有演员都得敬投资人这是规矩也是礼节,黎笙作为女主角更应该热情一些,她端起红酒杯对着祁砚川:“祁总,敬您一杯。”
“没教过你聚餐不能喝酒?”祁砚川皱了皱眉,语气看似认真但又带着些漫不经心。
在场所有人又是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起歪头看过去的动作诡异般的默契。
什么情况?
周正天塌了,这特么到底怎么了?
好好一个男主角一个女主角,怎么感觉都和这位投资人有什么过节呢?
这位投资人怎么对待黎笙这么的奇怪,看似很冷漠但那句话却又觉得两人很熟悉,到底什么情况啊?
黎笙为了怕别人误会自己和投资人有什么关系,笑着解释道:“多谢祁总对我们女演员的关心,不过一点酒还是可以的。”
说完黎笙朝他举了举杯子,下一刻仰起头一饮而尽。
祁砚川眉心蹙了起来,淡漠的眼底一瞬间波澜起伏,他唇角崩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周正只好再次出来打圆场,咧着嘴抢走黎笙手里的红酒杯,笑着道:“好了好了,咱们祁总不主张女演员喝酒,所以大家还是喝果汁吧。”
后面的女演员也借此躲避了敬酒的环节,说起来她们已经做好了今天敬一圈大佬们最后会喝醉的准备了。
头一次,没有喝酒,倒是稀奇了。
田聂宁悄咪咪的躬身出去接了个电话,这边的陆叙周见状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并且冲着黎笙那边喊了周正一句:“导演。”
“哎?”周正应了一声,歪头看过来。
陆叙周微微一笑,看着周正道:“剧本围读我会准时来参加的,颁奖典礼那边我已经让经纪人回绝了。”
闻言周正哈哈笑了起来,冲着陆叙周举了个大拇指,如同哄孩子一样:“好样的,不愧是我们家周周。”
黎笙没忍住低头笑了一声。
陆叙周支着脑袋看向黎笙,弯着嘴角朝他挑了挑下巴:“笑什么?”
“你管哦。”黎笙抬起头望着他,鼻子皱了皱表示不服气。
陆叙周冷笑了一声,看到她手机的壁纸是一个卡通人物,他凑过去低声问:“怎么换了?这么怂?”
“你不怂个我看看?”黎笙白他一眼。
陆叙周很认真地点点头:“你照片发我?”
黎笙抬起头,用手不自觉地往后拢了拢头发,脸上露出“你疯了吧”的表情。
陆叙周愣在那,一股发香顺着她的动作侵袭而来,蓬松柔软的卷发飘来一绺,她的动作如同慢动作在眼中慢放,时间被拉的很长。
他看到她清灵的眸子,白皙的天鹅颈以及那一截白皙骨感的手腕,他内心的悸动无法控制,眼中满是渴望和炙热。
那一绺发恰好卡在了他的衬衫纽扣中,他抬手摁着她的脑袋,柔软发丝的触感让他心脏止不住地乱了节奏。
此时两人距离很近,女孩鸦羽般的睫毛眨了眨:“干什么呢?”
陆叙周喉结上下滚动:“别动。”
第44章 温柔 不要让我看到你再纠缠她……
田聂宁接完电话回来, 登时就看到了这么暧昧的一幕,她没忍住八卦地惊呼:“什么情况啊你们俩?”
众人视线望了过去,祁砚川的一半的侧脸拢在阴影里, 他漆黑的眸色变得浓稠,修长的手指攥入掌心,心如同被戳满密密麻麻的洞。
温热清冽的香气喷洒在发顶,黎笙偏过头去抿直了唇线,但是素净白皙的小脸却显而易见臊得通红, 她低声道:“你快点。”
她的声音如同撒娇一样,田聂宁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精彩至极。
陆叙周嘴角几不可查地勾着,但仍旧强装淡定, 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发丝从扣子上解开, 随后一脸松快道:“可以了。”
祁砚川气的脸发白,他胸膛不住地起伏, 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黎笙自然感受到了那道如同要把她看穿的眸光, 她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起来, 在想倒第二杯时一旁的陆叙周摁住了她的手:
“真不怕喝醉?”
祁砚川一声不吭地盯着陆叙周的手,就在他忍无可忍站起身想要发作时,只见黎笙立刻甩开他的手, 这才摁下了冲动。
黎笙意识到自己实在不能再喝了,于是将红酒杯往里推了推, 起身走出了包厢:“我去透个气。”
祁砚川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刚出包厢的拐角处,黎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攥住手腕,寒凉的手指握住她的,随后便跌进一个结实的怀中。
她无比熟悉这个味道,哪怕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拧着眉冷冷道:“放开, 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祁砚川嗓音低冷,定定地看着她。
黎笙挣扎着和他拉开距离,歪头看了一眼周围无人才放心,她拢了拢领口语气很是不耐:“祁总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我交代的你都听吗?”祁砚川步步紧逼,低着头望着她:“那我让你和那个姓陆的保持距离,你听吗?”
黎笙抬头冷冷地盯着他,很快她道:“你无权干涉我的私事。”
“黎笙,我想和你谈谈。”祁砚川不想用从前那些恶劣的手段逼迫她,缓了缓心神看着她小声道。
眩晕和呕吐感同时袭来,黎笙皱着眉头不再搭理他,连伪装也不愿意伪装了,直接冷声命令道:“让开,我要去洗手间。”
祁砚川还没开口,黎笙已经踩着高跟鞋冲进来洗手间。
祁砚川安静地倚靠在冰冷的墙面,脊背微弯,深邃的眸子扫向她离开的背影,随后仰着头深深喘息一瞬。
无力感深深,和他平时的模样完全不同。
突然,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由近及远,祁砚川眸子微眯,偏头望了过去,直到那道身影完全笼罩住他。
陆叙周单手入袋望了过来,两人身高持平,气场不分上下,四目对视的那一瞬间,犹如两道火焰在空中交织交错。
祁砚川攥着拳头望着他,想到他看向黎笙的那个眼神和神情他觉得无比刺眼,他受不了他的女孩被别人觊觎和窥看。
陆叙周嘴角轻勾,率先移开视线,刚想迈着长腿往前走,祁砚川开口道:“不要让我看到你再纠缠她。”
闻言,陆叙周猛然停下脚步,侧眸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你是说黎笙?据我所知她是单身,所以我纠缠与否和您有什么关系?”
“陆叙周,如果你不想顶着伤去拍戏,你尽管试试看。”祁砚川浑身阴沉,低声地威胁道。
陆叙周这人偏偏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他转身凑到祁砚川跟前,轻声道:“祁总误会了吧,热搜你没看到吗?黎笙她喜欢谁很明显”
话还没说完,祁砚川一拳头打在陆叙周的脸颊,他的脸上戾气极重,一拳不解气随后抓住他的领口再次打了一拳。
陆叙周靠在墙上脸颊满是麻木感和眩晕感,他用拇指抹了抹嘴角的血渍,毫无征兆地笑了笑。
下一刻,他酝酿良久后起身,对着祁砚川的脸颊也来了一拳,这一拳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甩着有些发麻的手草了一声。
祁砚川本来并不确定这个姓陆的到底安没安好心,但是此刻他却可以确定这人对黎笙绝对没存什么好心思。
他搞死的方法有千种万种,但是今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失态性地去发泄情绪,他上前掐住陆叙周的脖子,两人扭打在一起。
听到动静的众人连忙跑出来,周正看到这副情形差点没站住,天又一次塌了起来,这两位祖宗怎么打起来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看着两人打架,双方脸上都挂了彩破了相,旗鼓相当看不出到底是谁更吃亏一点。
但明眼人可以看出来这位投资人的攻击力十足,一点也没有要结束这场战争的意思,反而是陆叙周一直在防守。
众人没办法劝这位决定生存的投资人大佬,只能拉住陆叙周停手,大家都在纷纷道:“叙周,别打了。”
陆叙周不喜欢这种蛮横的方式,可是这场比赛是没个输赢下不了台的,他作为男人的胜负欲也涌了上来,索性紧了紧拳放开了打。
“祁总既然玩真的,那我也不客气了。”
祁砚川舌尖顶了顶腮,冷笑一声:“我特么用得着你客气?”
“叙周啊,别打了。”
“周哥,别打了。”
“哎呀,有没有敢上去拉一下的。”
周围的人双手伸展开又缩了回去,一来二去急的团团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周正深呼吸一瞬,于是猛的冲到两人中间,两只手横亘着将两人分开:“大家”话还没说完就被祁砚川推到了一边。
黎笙拍了拍小脸从洗手间出来,因为酒意微微上头脸颊带着红晕,突然她揉搓了几下眼睛,确定那边在闹事瞬间冲了过去。
祁砚川这边正挥着拳头对着陆叙周,黎笙当即大喊一句:“祁砚川,住手!”
众人闻此动静望了过来,谁也没想到黎笙的一句话让两人同时恢复冷静停止了互殴。
黎笙有些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对着祁砚川怒道:“你发什么疯,有病回去治病,在这里打什么人?”
众人以为黎笙发酒疯了,竟然敢这么指着投资人大佬的鼻子骂他有病。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周正:完了,这下全完了。
祁砚川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黎笙,表情有些委屈:“他先打我的。”
“呸。”黎笙没忍住冷嗤一声,又道:“你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人家一个小明星敢打你吗?”
陆叙周还在那吊儿郎当地纠正:“我是大明星。”
黎笙转头深深地剜了他一眼,陆叙周闭上嘴巴没再说话,看着他脸上的伤痕她没忍住再次指着祁砚川凶起来。
“你这么喜欢打人”黎笙视线流转间发现导演还躺在地上,她立刻上前扶起周正,并体贴关心道:“没事哈?”
周正木木地摇摇头。
醉意上头的黎笙只想让自己摆脱祁砚川,说起话来不管不顾,若是清醒她绝对不会来这么始料未及的一出。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投资了我们这部剧就可以随便来打人?有本事别投了。”
周正扯了扯她的袖子,姑奶奶别说了,投投投必须得投啊!
见黎笙挣开袖子完全顾不上搭理他,于是看着祁砚川连忙开口道:“祁总,黎笙年纪小,您别听”
“嗯,我没本事。”祁砚川低低地应了一声。
众人:卧槽。
陆叙周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想的没错。
祁砚川和黎笙之间一定是有着更深的渊源,但这个事实很快就无端侵蚀他的内心,让他心脏如虫子啃食一般带着涩意。
这场闹剧以黎笙率先生气离开,祁砚川和一连串人追出去为结尾,酒店门口,一辆接着一辆车接着人就走。
祁砚川走到黎笙面前,不顾别人的眼光半弯着腰抬眼看她:“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要。”黎笙拒绝。
祁砚川凑到她耳边道:“直直的儿子,你想不想看看?”
直直是黎笙曾经领养过的一条边牧犬,可是没陪她几年就因为心脏病去世,那时黎笙哭了许久许久,并说这辈子都不会再养宠物了。
闻言,黎笙含糊的眸子忽然泛起光亮,但很快又布满忧伤:“算了,我不想看了。”
“它是直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你确定不再看一看吗?”祁砚川耐心温柔地询问。
周正直视前方,眼睛瞪得老大,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转念一想,他作为导演还有照顾演员的重担,但看情形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留在这还是离开。
但考虑到演员不能醉着酒被不熟悉的男人带走,他还是小心翼翼道:“祁总,我已经安排了黎笙的助理来接。”
祁砚川没搭理他,仍旧温柔地盯着黎笙,冷风吹来,他将她的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
黎笙垂着眸子,似乎思索了许久,她忽然拉住了祁砚川的衣角,声音温吞:“我想看。”
第45章 强迫 “咱们昨晚谁强迫谁,你不会忘了……
“好, 我带你去看。”
祁砚川微微勾起唇角,嘴角的伤痕有些严重,但此刻沉浸于喜悦中的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这个”周正还想再说什么, 换来的是祁砚川一记冰冷无比的眸光,他立刻闭嘴,也没敢再说什么。
看样子两人应该是认识的,没准关系不菲,周正的私心也趁此引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至少这部剧的投资,绝对不会再出现前几天被撤资他如遭重击的样子。
看着祁砚川将黎笙打横抱起,周正四处歪头看了看, 幸好陆叙周刚刚被经纪人大喊大叫送去了医院, 不然他更入不了戏了。
不过今天陆叙周和祁砚川打架的缘由,不会是因为他已经提早入了戏吧?
车内静谧不已, 馨甜、清冽依旧酒精味道在空气中交织。
祁砚川将黎笙抱坐在自己腿上, 他垂着眼睫去看染着醉意的女孩, 指尖轻轻地摸她的脸颊,眼神中带着宠溺。
黎笙头枕在祁砚川的手臂上,她觉得痒伸出手随意拨了一下。
或许是感受到了温热的暖意, 她调整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头拱进他的肩颈之中, 双手搂住男人的脖颈,她无意识地喊了一句:
“嗯老公”
祁砚川漆黑的瞳孔骤缩,周遭的一切在此刻静止,温软的身体灼灼地烧着他的身体,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的理智全部瓦解分离。
他双手微微颤抖地抱着黎笙,第一次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胸腔散发着酸涩感, 挥之不去,强压不下,他的手轻拍她的后背:
“老公在呢。”
一路将黎笙小心翼翼从车里抱进卧室,女孩乖乖的睡相很好,即使睡着依旧像从前依赖他那般抱着他的脖颈喷洒着属于她的气息。
将她放在床上,又想起她说过不洗澡不能上床,于是将女孩身上的衣物悉数褪去,然后抱着她将她放进浴室的浴缸里。
或许是温水的浸泡让黎笙觉得舒服,她靠在那里连微微皱起的眉头都变得舒展开来。
祁砚川眼中满是柔情地为她洗着身体,他虽然看上去并不会照顾人,但他却有足够的自信——这个世界没人比他还会伺候黎笙。
她肌肤白皙,身体更是白到发光,他喉结微动,欲望随着他的想入非非而变得有些杂念欲动。
忽而想到什么,他轻轻攥着黎笙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将她的右手手背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直到充满香味才肯罢休。
洗完澡之后祁砚川又给她冲了一杯水,他走到床头看着不知何时睡得四仰八叉的女孩,轻声开口:“乖乖,喝点蜂蜜水。”
黎笙像是忽然有些意识,晃了晃脑袋继续睡,祁砚川见她不肯喝只好作罢。
深夜,两人相拥而眠,祁砚川想这一刻已经许久许久,不知是不是熟悉感觉的刺激,他忽而想起来从前许多事情来。
比如,黎笙睡觉喜欢一只脚搭在他身上睡,又比如,黎笙要睡觉他不管在做什么哪怕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一定要陪着睡。
娇气又有点不讲道理,但他却无比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黎笙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睡衣,并且双手将祁砚川从身上推开,她转过身去:“起来,好热。”
祁砚川和她微微拉开距离,但却不许她背对着自己,硬生生地将她整个人扭转过来。
黎笙轻轻睁开眼,眼前的一切似乎不太真实,这好像是梦境,她迷瞪瞪地眨了眨眼很快视线中出现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
这人怎么这么像红鱼里面的那些擦边男啊?顺着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往里看似乎身材很好,再抬眼她眯了眯眸子。
草,是祁砚川。
但这一切都是梦境,即使是祁砚川她也不怕,不过他们俩这是完事前还是完事后,祁砚川的活儿还不错,所以应该什么也没发生。
想到从前和祁砚川没羞没臊、日夜颠倒的日子,黎笙有些干燥的喉咙吞了吞,酒精放大了她埋藏的需求,她盯着他的胸肌心痒难耐。
她浑身热乎乎的,说不清到底为什么,明明很讨厌祁砚川出现在自己身边,可是梦里却十分垂涎他的身体,以至于浑身有些躁动。
情动就要宣泄,纵情享乐有什么错?何况是在梦里,她很少会做这种带着颜色的梦,一定不能错过。
似乎是说通了自己,大胆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男人的胸肌,一双迷离的眼睛望着他,没说话,下一刻就将他压在身下吻了上去。
她闭着眼睛,双手用力撕开他的睡衣,瞬间露出线条分明的健壮肌肉,他的身体白皙无比,泛着迷人的光泽。
祁砚川有些没想到,他猛地攥住她不老实的手,喉结上下一滚,轻声道:“你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很难猜。”黎笙挣开自己的手,将祁砚川曾经说的这句话一字不动地还了过去。
祁砚川强行压下心头压了好几次的那把火,坐起身子和她拉开一段距离:“你冷静一点。”
如果他们今天发生什么,他根本赌不了明天她酒醒后的反应,保不准一切都会大乱,那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毁之一旦。
今天他拼命压制内心的欲望,连亲吻都没敢,不能在这个时候缴械投降。
“不给睡算了。”黎笙耸了耸肩,随后扯过被子倒头就睡。
祁砚川见她睡了才又重新钻入被子里,从她身后抱了过去,可下一刻,温软的身体再次压到他身上,耳语发软:“帮帮我,好不好?”
这句仿佛带着电的央求让祁砚川的所有理智和神志顷刻之间烧成灰烬。
他一个翻身将女孩压在身下,铺天盖地地吻落了下来,他褪去她的衣服,修长的手不安分地在顺滑肌肤上四处游走。
黎笙微微仰着头享受着被吻到缺氧的感觉,那个吻很快又落往别处,她的双手穿入他乌黑的发丝,整个人飘飘然到差点眩晕。
宽阔房间内充满着浓郁的情欲气息,男女低喘的气息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交织交错,直到传来一声巨大到无法抑制的娇喘声——
也是这个声音让两人彻底脱离了束缚,失控、侵略以及品尝。
柔滑和柔滑触碰总能生出别样的反应,六年的功底可以称得上是如火如荼,每一个高敏地带总能被他的柔滑轻松掌控。
这场单方面的服务还未进行两分钟,她便已经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如同浑身触电般弓着身体,想要甩开却又不舍得甩开。
那股期待和满足感被悬在高空,她微微仰着下颌,一下又一下地随着节奏感而震颤全身,直至羞耻的喘息慢慢趋于平稳。
随之而来的是脚踝被抓住悬空,她眯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再然后是贯穿感席卷而来,一股满足的低喘传入耳畔。
“疼。”黎笙说。
祁砚川盯着她白皙肌肤上的红印,充满□□的眼睛将温柔裹挟走,他露出刚刚并不曾有的攻击性和侵略性,一下又一下地变重。
黎笙很喜欢这种□□缠绵悱恻的感觉,而他也确确实实帮到了她,这场激烈无比的情动宣泄她可以打99分,那一分扣在这只是梦。
洗澡时两人坦诚相见,黎笙想到这个颜色的梦确实不多见,而且体验感很好,色心大起地再次吻向他,祁砚川推开她:“再这样你明天真的会后悔了。”
黎笙一点也不想听他的,强迫他在浴室又来了一次。
直到这位祖宗将他吃干抹净,餍足般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祁砚川才撑着脑袋看向她,勾唇低声道:“你会对我负责吧?”
回应他的只有女孩均匀的呼吸声,祁砚川将她搂在怀里,安心无比地睡了起来
次日一早,黎笙捂着昏沉的脑袋揉了揉,她轻哼一声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她的脚蹬在一个人的肚子上。
她几乎是弹跳般坐起来,看到祁砚川的那一刻她吓得大叫一声,与此同时昨晚所有的记忆也全部如电影画面一帧一帧地浮现。
昨晚那个带颜色的梦。
它其实不是梦,而是她真实经历过的,而且是和前男友祁砚川。
浑身的酸疼感终于被慢慢感觉到,黎笙眯了眯眼,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这是绑架,你这是□□,我要杀了你。”
祁砚川坐在床上平静地盯着黎笙,黎笙瞬间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睡衣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两个,于是将被子夺了过来。
再抬眼,祁砚川裸露的上半身袒露出来。
可是冷白肌肤上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红印,一直从脖颈蔓延到腹肌线底端,有些严重的似乎变成了青紫颜色。
黎笙有些愕然地吞了吞口水,祁砚川这副模样她从未见过,似乎一朵娇花遭到了雨露风霜的侵袭。
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他的脸上,他脸上昨天被陆叙周打的伤口也有些明显,平白给他镀上了一层破碎的无辜感。
祁砚川看着她:“咱们昨晚谁强迫谁,你不会忘了吧?”
第46章 坚定 你是爱恨相掺,不是生气要把她掐……
温热密闭的空间内, 人会不自觉地产生焦灼和烦躁。
祁砚川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黎笙盯着他浑身的印记心脏跳动声杂乱无章,她一定是疯了, 才会把那些都当成梦。
但即使这样,问题来了,黎笙抬起头看他,忽略他那副略显屈辱的模样:“那我为什么会来到你家?”
还不等祁砚川回答,门外传来了一声异动, 而这个动静似乎是爪子扒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还伴随着低低的犬吟声。
这种熟悉的声音让黎笙感到恍惚,她的眼眶几乎是一瞬间满含泪花, 她随意穿了件祁砚川的外套, 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站起身出去。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她吞吞口水覆到门把手上, 刚打开门, 一个黑白边牧犬朝她扑了过来, 兴奋难平地朝她又亲又抱。
它的那双眸子如同黑曜石一样泛着光亮,翘起的尾巴不停地摇摆着,一点一点地将黎笙眼眶的泪水引了出来, 她颤声道:“直直?”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仿佛直直没有离开她,而是像从前任何普通的一天一样,扑过来给她说早安。
黎笙泪水啪嗒啪嗒地流着,边牧似乎看出了她的难过也停止了闹腾,只是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下一刻上前用下巴去蹭她的手。
祁砚川在这时走了过来, 他看到黎笙蹲在那儿别开眼做了个深呼吸,很快他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平平,过来。”
被唤作平平的小狗听到主人的指令飞快跑了过来,黎笙也在此刻醒过神来,它不是直直,而是一条和直直长相一模一样的狗。
甚至连名字都很像。
黎笙偷偷抹了抹泪水,她站起身还想要说些什么,祁砚川突然开口:“它是直直的儿子。”
见黎笙目露讶异,他又看着她补充了一句:“唯一的血脉。”
黎笙闻言再次看向平平,怪不得它和直直长的一模一样,她轻轻弯唇笑了笑,看不出伤心还是开心更多,只是笑的时候不停抹眼泪。
祁砚川抱着平平走过去,他轻轻探出手拍了拍黎笙的后背,心疼道:“平平你来养好不好?”
黎笙往后退了退,抬起头看着他,很快那个念头被她掐灭,她无法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哪怕痛苦之前全是欢愉和开心。
她不能够只顾眼前。
忽而她像是借这件事让她更加坚定自己,她和祁砚川也是如此不是吗,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是悲剧的结局。
哪怕这中间是幸福的,可又怎么样呢?过了今天不想明天吗?所以,她的做法和想法没什么错。
“不了,它不是直直。”黎笙看着祁砚川冷声道:“祁砚川,别装无辜,我知道自己的德行,但我更清楚你是什么人,就当酒后乱性吧,但以后别纠缠了。”
“笙笙,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祁砚川低声哀求:“我从来没有打算娶别人,我只爱你一个人。”
“祁砚川,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黎笙倚靠在门边,侧头望着他:“换句话问,你知道我想过什么的生活吗?”
“我知道!”祁砚川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想成为一位好演员,你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黎笙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很俗气,我想要以尊重为前提的爱,以平等为根本的相处,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我没有否认过你对我的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并不爱我。”
“不不,我爱你笙笙。”祁砚川喉间酸涩,艰难地为自己辩驳:“这个世界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他想过今天她的反应,想过她大闹一场,想过她扇他几个巴掌,想过他哪怕给她跪下忏悔都行,可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平静。
平静地让他害怕。
黎笙没空在这和他再掰扯什么,也没空听他的忏悔和求和,他们之间在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只是轨道拉正多出些麻烦而已。
他一开始接受不了很正常,时间长了他就会慢慢忘记她了,这个世间除了丧亲之痛,没有任何疼痛忘却不了。
“你昨天没射进去吧?”黎笙没来由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仿佛在问他早饭到底吃没吃。
祁砚川愣怔了一下,有些震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吃那些药,让那些东西伤害你的身体呢?
“抱歉,是我有点不放心自己。”黎笙将身上他的大衣拢了拢,又道:“这件衣服送给我吧,我的衣服你丢了吧。”
“笙笙,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祁砚川认真地盯着她的眸子,声音无比真诚。
黎笙挤出一抹生硬的笑意,随后将身上的大衣脱掉:“别,那这件大衣我也不要了,你说的太吓人了。”
祁砚川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扯进自己的胸膛,他道:“我不会放弃追求你,这辈子都不会。”
“哪怕我有了男朋友,哪怕我要结婚?”黎笙对上他的视线,冷声询问。
祁砚川黝黑的眸子动了动,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更加不会允许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样他一定会疯的。
“笙笙,别说这样的话。”
黎笙:“我知道祁总此刻的想法,你在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一定会把我男朋友搞死,甚至把我老公搞死。”
“你不开心的事情我不会做。”祁砚川说的是实话,他不会再那样偏执,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绝不可能会给她谈恋爱和结婚的机会。
黎笙掀起眸子看了眼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道:“你的纠缠我很不开心,所以以后能滚得远一点吗?”
在说完这句话后,黎笙心底有些隐隐的害怕,她害怕下一刻迎来的是祁砚川的雷霆震怒,但并没有。
他手中的力度松了松,往后退了两步,从前骄矜肆意的脸上满是失落和狼狈,他低声道:“好,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打车回去,衣服的费用转你卡上。”黎笙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几乎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离开。
祁砚川愣怔在原地,说不出话,一人一狗站在三楼的阳台往下望去,呆愣愣地盯着那道背影,她走的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他声音艰涩道:“平平,你奶奶不要爷爷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平平汪汪叫了两声,哼哼唧唧地尾巴也耷拉了下去
祁砚川开着车一直跟在那辆白色后面,一直到她到了沐风居他才坐在车里朝着她的那栋楼愣了许久。
正要开车离开时,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黎笙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她拿着一件行李箱,看上去似乎要出远门。
再接着,一个男人从一辆劳斯莱斯的车上下来,两人对视而笑。
她着一件黄色牛角大衣,带着黑色贝雷帽,像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他在男人的照顾下坐进了副驾驶,两人聊到开心处笑得乐不可支。
阳光和煦无比,这么久以来他终于看到了她笑的这么开心和灿烂的模样,一如从前她偷偷去演话剧,他就在台下盯着她。
那时候他只顾着生气,顾着关心有没有不怀好意的男人盯着他,也只顾着她穿的衣服有没有暴露和不妥。
但他忽略了曾经那个时候她也有过这样灿烂的笑容,在人群中自信到放着光芒。
其实一直到此刻,他的注意力除了在黎笙身上,他更关心他和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又要去什么地方。
他不想承认的是,他对黎笙的占有欲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他无法淡然自若地看着黎笙和别的异性在一起。
一路尾随到拍摄基地,祁砚川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她入组的第二天,他悬着无法放下的心也在此刻悄然落在。
祁砚川目光幽森地盯着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对黎笙绝对不只是上下级这么简单,他要警惕的何止陆叙周一个?
进组之后很快就开始了开机仪式,一系列工作完成之后才算是尘埃落定,正式开始第一场戏的拍摄。
可没想到的是,第一场戏就是大戏——应挽和容辞的分手。
戏里应挽因为家中横遭变故迫不得已和容辞分手,她本来就是一个明艳骄矜的姐姐人设,所以分手时把渣女人设贯彻到底。
“应挽,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宽阔明亮的出租房内,容辞攥着应挽的手死死发力。
应挽眼尾发红,不动声色地抹掉了如珍珠般豆大的泪珠,声音带着戏谑和嘲讽:“你是容大校草,我怎么可能没喜欢过。”
容辞眼眶泛红:“我特么要听的是实话!”
黎笙红唇微勾,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容辞,我们也就是玩玩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你敢再说一遍吗?”容辞掐着她的脖子冷声问。
“咔!”
周正工作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褪去了热情和温和,变得非常严肃,他大喊道:“容辞,你是爱恨相掺,不是生气要把她掐死!”
第47章 纠缠 “我发烧了。”
黎笙不是没有过心理准备, 米亚和导演都对她提及过关于陆叙周演技的事情,甚至她自己也看过陆叙周早期演过的电视剧。
但没想到,他的演技真让她无从形容。
倒不是很差, 只是他并没有入戏,而是在演他自己,所有的表情和情绪在激烈的冲突下都显得有些平淡,如同白开水一样。
入戏和出戏是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但很遗憾, 作为唱跳断层top的陆叙周来说,他的演技确实略逊几筹。
导演一直喊咔,两人反反复复拍了好多条, 但是依旧达不到理想效果, 索性休息时黎笙向周正提议:“导演,不如先拍摄前面吧。”
周正点点头, 其实他也认为这对陆叙周来说确实难, 他是出了名的难入戏, 《当我》几乎是万众瞩目和期待的,一定不能出现差错。
他当初选择陆叙周除却别方的压力,他自己不是没有考究, 拥有巨大流量的演员或许没有导演会拒绝,周正他自己也未能免俗。
晚上酒店房间内, 黎笙拿着剧本在记笔记,台词越看越觉得回味无穷,躺在床上睡觉时也会忍不住大脑兴奋。
静谧的黑暗中,黎笙杏眼猛然睁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红唇微启道:“我要想办法让陆叙周入戏。”
次日, 黎笙一大早给陆叙周点了一杯咖啡,殷勤无比地送到了他的房间。
陆叙周打开门,一张素净含笑的小脸撞入他的眸中,他修长的手指扶在门框,冲她挑挑下巴:“怎么个意思?”
“爱心咖啡。”黎笙微微一笑。
陆叙周嗤笑一声,看了看四周:“这样不太好吧?说吧,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不能送咖啡吗?”黎笙笑着把问题抛给了他。
她被安排在酒店顶楼,而陆叙周住在次顶楼,两层楼出奇的都没人居住,加上这座酒店的私密性很好,她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拍到。
陆叙周很给面子的接过咖啡,打开门请她进来:“聊聊?”
“行啊。”黎笙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黎笙坐在沙发上,视线流转间不小心撇到了放在茶几上的剧本,上面似乎做了很多笔记,被各种颜色的笔涂的满满的。
似乎是认真钻研过剧本。
她抬头望向陆叙周,笑着道:“你洗漱了吗?不然我们喊上聂宁他们一起吃早饭啊?”
“你干什么,你这样我害怕。”陆叙周捂了捂自己的领口,朝她瞪了瞪道。
“网上都是你的身材照,有什么可护的?”黎笙略显嫌弃地瞥他一眼,“我就直说了吧,咱们可以好好培养感情,加快入戏。”
“所以,你给我送咖啡,邀请我一起吃早饭,都是为了更好的入戏?”陆叙周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问道。
黎笙眨巴了下眼:“不然呢?”
陆叙周先是嗤笑了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黎笙:“现在,立刻,离开我的房间。”
黎笙被陆叙周推着轰了出去,他实在不知道陆叙周到底抽了哪根筋,她拖着长腔:“给个机会啦。”
陆叙周坐在沙发上,浑身血液险些要凝固,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太大了些,但她的那些话就是让他没来由的烦躁。
上午两人的对手戏中,陆叙周一直想着早上那件事,并没有给黎笙什么好脸色,但出奇地周正觉得感觉对了。
容辞对待应挽的死缠烂打就是这个冷冷的态度,几乎是一场就过,黎笙坐在休息椅上意味深长的盯着陆叙周,投以了赞赏的目光。
江兴上午没戏,和田聂宁一起过来看他们的对戏,刚结束江兴就过来看着黎笙道:“黎老师,你演技真好,有空多指教啊。”
“江老师谬赞了。”黎笙弯着眼笑笑。
江兴凑到黎笙跟前,咬耳朵似的说八卦:“你和咱们那投资人什么情况啊?他在追你吗?”
“没情况,只不过之前因为工作认识。”黎笙微微一愣,语气轻松地回应,她也没说谎,她和祁砚川确实没什么情况。
“那”江兴还想继续探索一下八卦,下一刻,黎笙的脖颈就被一直骨节分明的手遏住,在他面前被水灵灵地拎走了。
“陆叙周,你干嘛?”黎笙挣扎着躲避他的操控,嘴里不耐烦的叫嚷着。
来到影棚外的阳光下,陆叙周直接将她放开,随后随意吐出一句话:“你影响到我了。”
“什什么?”黎笙疑惑地皱皱眉。
陆叙周干脆了当道:“你影响我入戏了。”
话落的十几秒后都没有任何动静,随后黎笙凑近他眯眼笑笑,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不错啊,不愧是我们家周周。”
陆叙周的耳朵倏地一下就红了,他偏过头去,喉结不自觉的滚动:“谁是你们家的。”
“哎呀,明早姐姐还请你喝咖啡。”黎笙微微点头,声音带着轻快,她太兴奋了,陆叙周还是有点刷子在身上的。
想到他的剧本,黎笙觉得自己偏听偏信,有些人的成功就注定了他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至少在娱乐圈,没有努力绝对生存不了。
这也让她对陆叙周有了改观。
祁砚川来剧组探班,但他却没有出面,而是吩咐人给全剧组点了周五记的甜点送过去,那是黎笙最喜欢吃的一家。
但是她没去吃甜品,看都没看一眼,他坐在车里望着黎笙和陆叙周一起谈笑风生。
他指尖攥入掌心,漆黑冷漠的眸子中满是黯然神伤,他仰了仰头,修长的手指勾着车门开关——
可下一刻,他卸了力气,颤抖着将手抽了回去,上次的冲动已经给了他教训,他绝对不可以再轻举妄动。
如果他下车突然出现在剧组,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再去弄出什么动静,那么别人会怎么去看她?
他不愿她的一切努力和付出被别人忽略,更不愿自己的身份给她带来任何麻烦和偏见。
他没忍住又看了过去,他的无限思念和占有欲被他强硬地摁下,只要他能够成为她喜欢的样子,他们就还有可能。
要是到最后
到最后她还是不喜欢
那么他就会和她纠缠到死。
晚上收工后,黎笙拖着疲惫的身躯出了电梯,可刚转弯就看到一个漆黑到极致的身影弓着脊背靠在那里。
身影孤寂,颓糜不振。
黎笙的心脏猛然吓一跳,但几消几秒她又恢复了平静,她越害怕越容易被拿捏,于是平静无比地走了过去。
“笙笙。”祁砚川略显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黎笙抬眼望他,他依旧是那副冷隽的模样,只是沾染了些许的狼狈,她无奈:“祁砚川,我以为上次我们之间已经断的很清楚了。”
祁砚川呼吸加重,眼底的一抹慌乱被他掩盖住,他有些委屈道:“我发烧了。”
黎笙闻言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捂住口鼻道:“你离我远点啊,不要传染给我,我明天还要拍戏。”
祁砚川见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难受,他将黑色的口罩往上扯了扯,轻道:“我带了口罩,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哪怕只是看一眼。
“看!”黎笙很是大方,无奈伸开手转了一圈:“看吧,看完了就赶紧”
下一刻,祁砚川高大的身影立刻将她拥入怀中,语气深深:“看完了,我走了。”
“祁砚川,你这个”黎笙还没骂出口就看到祁砚川迈着步子离开,背影说不出的脆弱和孤独。
米亚和祁砚川擦肩而过,她瞪大眼睛摊着双手朝着黎笙走过来:“什么情况啊!祁总真的在追你?”
前两天听到别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米亚简直想立刻从国外赶回来,她简直惊呆了,做梦也没想到黎笙和祁砚川会有瓜葛。
“没有,他有毛病。”黎笙语气不悦。
米亚用手臂碰了碰她肩膀,笑道:“听说他为了你和陆叙周大打出手,真的假的?我本来还不相信,这祁总这么痴情的啊?人家还生着病呢,你好歹给个机会。”
黎笙呵呵一笑,她太不了解祁砚川了。
如果用一种动物来比作祁砚川的话,那么一定是狼,他这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只是换了一种掠夺她的方法而已。
他或许知道从前那种强取豪夺的手段没用,所以他干脆换另一种方法,不论是装可怜还是扮无辜,只要他想,他就一定会去做。
而这种放低姿态来软的策略,黎笙不用脑子去想,他这位大少爷早晚有一天会装不下去。
他装不下去的那天,就是她死的最惨的一天。
所以,她一定不能给予他任何机会,不能心软可怜他,更不能给予他一丁点的机会,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一定会咬死自己。
他所讨要的不是爱,不是陪伴,而是占有、掠夺以及满足。
而在讨要成功之前,他会无所不用其极,换句话说,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可以翻身的机会。
第48章 晕倒 男粉比女粉还狂热呐
祁砚川脑袋昏沉地回到了明湖别墅, 漆黑的客厅中,他安静至极地坐在沙发上,垂着眼, 整个人与沙发的黑融为一体。
门外有动静,他沉冷的眸子微微挑起,韩止行色匆匆,身后跟来了一位手持医药箱的家庭医生。
他转移视线并未开口,他猜到了定然是司机多嘴。
“祁总, 您发烧了。”韩止见他沉默不言,轻声唤了他一声。
祁砚川站起身,声音懒懒的冷冷的:“我没那么脆弱, 回去吧。”
韩止和家庭医生面面相觑, 点了点头抬脚往外走去,思来想去, 他还是决定给黎笙联系一下。
说他多管闲事也好, 说他前后不一也好, 但总归他欠祁砚川的,他明明可以搞死他,可是他手下留情了。
这个情留的还不轻。
电话刚被接通, 韩止率先开口:“喂,黎笙, 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怎么了韩止,有事吗?”黎笙温柔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入耳畔。
韩止欲言又止:“祁总他把你哥转入了vip病房,还从国外找了最好的康复医生,上次我从那些医生的联合会诊中听到,你哥他很快就会苏醒。”
“你别骗我啊?”黎笙的声音有些激动。
韩止面色沉静:“当然不会, 但我今天并不是劝你走回头路”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我哥真的快醒了?”黎笙听着声音是坐起来了,她迫切地想要知晓答案。
韩止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想想也是,黎笙并不是会吃回头草的性格,而且她足够坚定、足够勇敢。
他如实相告:“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那总共花了多少钱,你把祁砚川的卡号给我,我给他转钱过去。”黎笙想想觉得不妥,又道:“还是之前那个卡号吧?我应该还有卡号。”
韩止:“”
挂断电话,韩止盯着手机愣怔在原地。
看样子黎笙是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和祁砚川有任何瓜葛了,随后叹了口气,总之他一切都支持黎笙的决定。
从前因为奶奶对黎笙很是喜欢,每天都要守着电视去看她的电视剧,嘴里乐呵呵地夸奖:“这个姑娘长得真是水灵呀,真好看,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韩止见证过黎笙年少成名时闪闪发光的样子,所以后续被祁砚川强取豪夺困在身边时,他虽愤懑但却帮不了黎笙什么,只能每次偷偷帮她打掩护,让她出去演演话剧,上上表演课,点到为止。
直到后来看她有机会离开祁砚川,他也是豁出了一切去帮助她,想让她重获自由,继续拥有光明的坦途。
他理解她的无助,欣赏她的才华,更加尊重她的决定,在他心里,他把黎笙当做好朋友,只要她过得好他也就开心。
……
一天天相处,黎笙和陆叙周已经越来越熟悉,两人有空没空就一起对戏,一条过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今天拍的是两人的初吻戏码,黎笙知道陆叙周从来都是借位,导演都同意她自然也说不上什么话。
本以为导演也是不得不屈服,直到他临拍前找到黎笙,小声道:“今天是应挽强吻容辞,所以你今天就不要借位,你就偷袭一下,这样他的反应才会更加真实。”
“我会被陆叙周杀了的。”黎笙摊开手掌横在脖子前,还夸张地拉了一下。
周正笑笑:“不会的,你不知道你们俩只要一拍戏,周围都冒粉红泡泡,看起来这小子是真入戏了。”
黎笙信得过周正的专业,也无不应的,点头答应:“好的,导演。”
远处的角落里,一行人混在群演里拼命降低存在感地躲在场地外,而剧务也因为突发事件在奔波忙走
容辞看着前方双手伸开拦着他去路的应挽,语气不耐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应挽挑着下巴,红唇微启:“当然是追你了?这还不明显吗?”
“应挽,我说了,如果你再纠缠的话我就会”
容辞话未说完,下一刻,应挽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将唇凑过去,容辞反应极快地偏过头去:“你干什么?”
这句话像是陆叙周在询问黎笙。
导演没喊咔,黎笙仍旧继续表演:“我到底要说多少遍呀?追你。”
“我拒绝。”容辞侧过身去不看她。
“那好吧。”应挽垂下眸子,将手中的礼物塞到容辞的手中;"这是我做的爱心小饼干,我走了。”
容辞捏着袋子,略显烦躁地盯着她的背影。
忽然,应挽抬起头转身朝着他扑了过来,再一次踮起脚尖准确无误地吻在了他的脸颊。
陆叙周胸膛骤然起伏加剧,脊背僵直地愣怔在原地。
“咔!”
那一刻,除了导演和副导演脸上挂着笑意,陆叙周的经纪人和黎笙的经纪人瞪大眼睛对视了一眼。
这什么情况啊?
感到惊讶的人不止他们,刚刚混进来的陆叙周的粉丝看到这一幕更是半天没有反应。
她们的老公被一个擦边女网红亲了?
“黎笙,你给我等着。”
“我去!!”
“啊啊啊啊啊。”
虽然粉丝数量不多,但是场面也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的粉丝甚至歇斯底里的大哭,剧务有人发现纷纷过来维持秩序,他们没想到会有粉丝混进来。
突然,人群中一道颀长的身影轰然倒地,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刚刚还抹着眼泪的粉丝眨巴眨巴眼面面相觑,低头望着这个晕倒的人,可真帅啊,带着帽子和口罩都能看出妥妥的大帅哥。
不得不感叹,自家周周的男粉比女粉还狂热啊,看到周周被玷污竟然激动地哭了。
“黎笙,亲夫之仇我和你不共戴天!”
“不是说好借位的吗?我不接受!”
黎笙看到动静迅速出戏,看着绯红弥漫到耳根的陆叙周尴尬笑了两声:“抱歉,临场发挥了下。”
“嗯。”陆续中摸了摸脖子并没有说什么,对粉丝很是敏锐的他冷脸拉着黎笙的手臂离开场地。
不出一小时,《当我抬起头》的路透视频被人po了出来,黎笙被骂上了热搜,受到了陆叙周粉丝的攻击。
更有趣的是,一个男粉丝粉丝看到黎笙吻陆叙周晕倒地消息也上了热搜,#大帅哥粉丝 晕倒#
原因无他,见过尖叫的,激动大哭的粉丝,晕倒的男粉丝还是头一个。
一时间,网络上又热闹了起来,黎笙懒得应对,下午和明天上午没戏就打车去了疗养院看陆昼
充满消毒水的医院内,祁砚川睁开眼后便是一片洁白,打量四周才知道自己在医院。
他倒在了片场外,因为发烧。
彻底体力不支之前,他看到了黎笙在吻陆叙周,他当时只觉得胸腔堵闷,头昏眩晕,仿佛站在云雾一般。看到儿子终于醒来,祁无承连忙走了过来,目露关心道:“怎么样了?儿子。”
祁砚川摇摇头,不以为意道:“我没事。”
“你知不知道你发烧41度。”祁无承叹了口气,又道:“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作践自己?值得吗?人家都不要你了。”
“我有的是方法让她要我。”祁砚川深沉的眸中很快又泛起光亮,这句话不只是对祁无承说,也是对他自己说。
“不要脸。”祁无承站起身,涨红了脸:“祁砚川,感情的事情不要强求。”
“如果我结婚那天,新娘不是她,您就可以不用来参加了。”祁砚川边说边拔掉手中的输液针头。
“你这个混蛋!”祁无承颤颤巍巍地左看看右看看,抡起拐杖就要去打这个逆子:“天天给老子胡说八道。”
祁砚川嘱咐人送祁无承回去,自己则联系韩止开车来接他,并打探黎笙的消息。
韩止说黎笙现在在疗养院,医院安保那边有预约记录提醒。
祁砚川让他快点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着急什么,但他就是要迫不及待地去看到她。
他看到了热搜,森然的眸子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但他到底顾念着黎笙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让人撤热搜。
来到疗养院,祁砚川顺着窗户看到女孩那抹纤瘦的身影正趴在陆昼的床上,肩膀不停地抖动。
她在哭?
祁砚川瞬间顿住脚步,白皙修长的骨节凸起,那些人简直是找死,神色也带着令人惊悚的骇然。
“把那些营销号全部告一遍,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有任何人在网络上公开诋毁黎笙。”
韩止连忙道好。
再回头,床上的黎笙坐直身子哈哈大笑着,手里的书都有些拿不稳当,原来她不是在哭,她是在笑。
韩止刚想说什么,祁砚川手立起来顿住,示意他不要说话。
祁砚川嘴角也忍不住露出微笑,原来爱情就是看到她开心自己也会忍不住的开心。
黎笙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边笑边捶床:“哥哥,你不知道,祁砚川他昏倒了,而且恰好晕倒在陆叙周的粉丝中间,大家都说他看到偶像有亲密戏才会激动的昏倒,我要笑死了。”
祁砚川:“……”
第49章 报复 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气进医院?……
宽阔明亮的走廊, 尴尬的氛围在空气中徐徐流淌。
祁砚川清冷眸光睨了韩止一眼,韩止拳头放在嘴边转移实现,装作没有听到黎笙刚刚说的话。
祁砚川看着黎笙小嘴巴叽里咕噜不停说着, 忽而瞧见她额头有一颗明显的痘,于是侧身对韩止道:
“准备一份补气血的晚餐让人送过来。”
韩止点头应道,很有眼力见地转身离开。
祁砚川整理了一下衣服,漆黑的眸子锁定着那道身影,须臾后推门走了过去。
刚进门, 两人四目对视的那刻,黎笙几乎是一瞬间停止了笑容,冷声问道:“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哥。”祁砚川语气漫不经心道。
黎笙皱了皱鼻子, 提醒道:“他是我哥, 不是你哥。”
“好。”祁砚川点头。
黎笙今天刚过来时,护士拉着她就对祁砚川赞不绝口, 还说要不是知道祁总只有一个弟弟, 她真以为是他哥呢。
于情于理, 黎笙都没有赶他走的理由,毕竟哥哥现在能康复这么好都是他的功劳。
反正他现在也没那么难说话,也不会随意发疯什么的, 黎笙也想开了,他愿意待就待着呗。
思及此, 她抿了抿唇不再搭理他,握着陆昼的手臂开始小幅度按摩。
祁砚冷峻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他懒散地坐在对面,拿着陆昼另外一只手臂,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按着。
黎笙瞪他一眼,将哥哥的手臂抢回来, 祁砚川看着他微微一笑,那副样子似乎在等待她的吩咐和安排。
“你跟我出来。”黎笙站起身,秀眉微微拧着。
祁砚川点点头。
楼道内有一个巨大的长形落地窗,黎笙刚想说话,顺着光线看到他手背上的血渍和有些不美观的针孔。
他是强制拔针赶过来的?
黎笙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嗯?”祁砚川愣了一下,看到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上,于是迅速将手藏起来:“没事,发烧。”
“哦。”黎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空气突然沉默。
祁砚川盯着黎笙精致的侧脸,开口打破沉默:“你和陆叙周”
这是一个带着猜测的问句。
黎笙顿了顿,疑惑道:“我和他怎么了?”
很清明甚至可以说是光明磊落的眼神。
“没事。”祁砚川刚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害怕什么,但是自从有了黎笙,他怕的东西多的数不清。
他怕她讨厌他,离开他,生他的气。
就在今天他很害怕黎笙会喜欢上陆叙周。
祁砚川继续补充道:“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欺负?”黎笙闻言笑笑,语气悠然:“被骂骂而已,我习惯了。 ”
“ 我心疼……”祁砚川朝她走近一步,他喉咙轻滚,眼底一瞬间载满深情。
有人说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或许他爱黎笙早就爱的发狂,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黎笙连忙往旁边退了退,满身的抵抗:“祁总,你真的不擅长这么低声下气,不然我真的怀疑,你还有什么招数在等着我?”
“为什么不是我真的爱你,爱到愿意为了你变成这样呢?”祁砚川垂着眼眸望着她。
他的眼神炙热到发烫,放佛带着灼烧感,让黎笙无法回应。
她不仅目光闪躲,身体也在闪躲:“真的没必要。”
“有没有必要是我说的算。”祁砚川声音抬高且坚定,他受不了她的冷漠和排斥。
黎笙不说话。
祁砚川不想逼她,沉沉的眸光被他敛起:“医生说你哥很快就会苏醒,你不要太着急。”
“谢谢。”不论如何,哥哥的治疗确实是祁砚川帮了不少忙,她确实欠他一句谢谢。
祁砚川直视着她笑笑,短暂忘却了自己的难过:“和我不用客气。”
“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因为我现在没钱。”黎笙语气和表情有点难为情。
祁砚川舌尖抵了抵上颚,满脸愠怒:“黎笙,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气进医院?”
“你”
“我公司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祁砚川实在忍受不了从她嘴里再听到那些让他不舒服的话,撂下这句话便迈步离开。
他还要她过一辈子,一定不能提前被气死。
晚上,黎笙没打算吃晚餐,米亚已经再三交代要控制体重,她即使是月经期仍旧不敢吃东西。
但直到食堂工作人员送来一份家属晚餐,瞬间让她胃口大开,鸽子汤、桃胶银耳燕窝粥以及虾仁西兰花。都是些补气血的和低热量的食物。
本来就腹部隐隐作痛的她根本抗拒不了这些,坐在客厅吃了起来。
吃之前还拍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苏敏敏几乎是秒赞,并且还说约她过年看烟花。
算算日子,是啊,快过年了。
晚上回去时,黎笙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韩止,她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我有点事情来处理。”韩止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回复:“我送你回去吧。”
“是拼车吗?”黎笙意有所指地问道。
韩止摇头。
黎笙这才放心坐上了韩止的车,两人还没来得及聊上几句,陆叙周就打来了电话。
“黎笙,抱歉,我本来想出手扯热搜,但那些帖子都被删的很干净。”
黎笙一脸洒脱:“没事啊,这和你又没什么关系,而且米亚姐说了黑红也是红,算是蹭了你的热度啦。”
陆叙周顿了顿,须臾后声音沙哑道:“总之是我抱歉,你没受什么影响吧?”
“没事,粉丝的行为和你有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很喜欢你而已。”黎笙继续安慰他。
陆叙周轻声笑了笑:“好,那有空我请你吃饭。”
“好啊。”黎笙也笑笑。
没开灯的卧室里静谧安静,通体发白的衣柜中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陆叙周整个人坐在衣柜底层,埋在衣物下看不清神色。
他的双手无力地抱着头,隐匿在黑暗中的眸子浑浊且萎靡,挂断电话后的他充满了害怕和恐惧。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仿佛有无数个监控在对着他,他有些麻木地将头埋进双腿中,拼命让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年前大家的心情似乎都轻松很多,就连整个片场的氛围都很活泼。
收工过后,黎笙和陆叙周的保姆车停在同处,他们只好全副武装地在粉丝的围堵之下走过去。
期间陆叙周接连收到粉丝的卡片和礼物,黎笙只顾硬着头皮往前走,心中只想着喝什么奶茶好。
忽然,一个矿泉水瓶以迅猛的速度朝着黎笙的脑袋砸过来,速度之快没人反应过来——
那股重力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砸在黎笙的脑袋上,黎笙头脑瞬间发懵,被那股巨大的力气砸倒在地。
陆叙周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瞪大双眼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当即蹲下身查看黎笙的伤势。
黎笙有些晕乎乎的,但还是摇摇头道:“我没事,快上车。”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陆叙周的粉丝对黎笙的报复和泄愤。
陆叙周眸子猩红,他迅速捕捉到那位仍旧挑衅的私生饭,他立刻冲上去就要算账,但被经纪人葛未制止住。
“叙周,别冲动。”
“砸的就是你!”那位私生饭抱臂站在一旁的花坛,整个脸上全是尖酸刻薄,除了看陆叙周才有好脸。
陆叙周骨节分明的直接发出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黎笙,立刻朝着那女人走过去。
这个时候他只有一个心思,为黎笙报仇,不管她是不是所谓的粉丝,对待这种私生饭他忍够了。
黎笙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突然站起身攥住他的手,并道:“不要,我们先回去。”
看到黎笙攥着陆叙周,私生饭恶狠狠的眼睛带着凶光:“对不起黎老师,不过砸砸你也好,能让你长个教训。”
陆叙周回头看了黎笙一眼,还没做出冲动的举动,空气中传来一声尖叫的女声。
原来,是同样一瓶矿泉水也被以同样的力度砸在这个私生饭的头上,她应声倒地,捂着头起不来。
祁砚川高大的身影气场逼人地走了过来,在场人纷纷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长相如此好看的男人,一时看花了眼。
两队安保人员匆匆赶来清场,听说过陆叙周在的片场容易出事,却没想到那些传闻竟然都是真的。
祁砚川神色薄凉,视线在私生饭脸上打量,似乎在记住她的脸:“这样你能长教训吗?”
“你他妈是谁?”私生饭疼得龇牙咧嘴,疯癫度好似多了几分。
祁砚川迈着腿走到私生饭跟前,猩红的眸子满是狠厉,屈膝蹲在那仍旧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他凑到她跟前耳语几秒,只见她瞬间吓得狼狈得拔腿就跑。
说完,祁砚川迅速笼罩住黎笙的身影,拿开她的手去查看她的伤情,黑碎发下的眉头微微蹙着,满是心疼。
“怎么样了?”
黎深心中一阵恐慌,立刻甩开他,并在助理的搀扶下坐到了前方的车上。
……
次日,陆叙周直接报了警,并且连夜收集了这么多年这个私生饭做的种种变态事迹,全部递交了上去。
经纪人葛未发了大火,他冲着窝在沙发打游戏的陆叙周怒骂指责道:“陆叙周,你为什么擅自报警?你太冲动了。”
陆叙周手指微微颤抖,他仰着头语气淡淡的:“她纠缠我这么多年,不想再忍了。”
“可你知道这对你有多大的影响吗?就不能好好解决吗?”葛卫依旧语气带刺地说教。
闻言,陆叙周突然扔掉手机,冲着葛卫歇斯底里道:“她平白被人砸成那个样子,我特么还要怎么好好解决?”
第50章 反抗(修文) 爱情不是强求来的……
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 陆叙周报警抓粉丝的消息直接冲向热搜第一。
但这在粉丝眼里,尤其是一些偏激的粉丝眼中,他是在变相地为黎笙来讨回公道。
从前他即使遇到再变态偏激的私生饭和糟糕的事情, 事情几乎都会被压下来,回应的是工作室,他个人从未正面回应过。
这也就导致大批量粉丝心寒脱粉,更有激进党则跑去黎笙微博痛骂,在评论区盖起了“高楼”。
【我以前也是贱人, 所以我懂你姐妹。】
【黎笙真是够舔的,我家哥哥不过是太善良了而已,管好自己。】
【装什么啊装, 瓶子砸一下而已, 真够装的。】
【扒了下这位,听说家庭条件不太好, 早些年传出勾搭金主被拒绝, 这次不知道搭了谁来勾引我家哥哥。】
恶评帖子越来越多, 但大家似乎发现一个问题——
不论大家发多少个帖子和评论,几乎没两分钟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粉丝不信邪地试了又试,却发现这背后确确实实有人在平台后面操纵着, 只要是任何和黎笙相关的词条都会被检索到并迅速处理。
这下陆叙周粉丝坐不住了,更加确信这女人后台不小, 疯了似地跑到各大平台骂。
知道她在红鱼有直播账号,从来不玩红鱼的粉丝也注册账号来黎笙账号下骂,但黎笙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看到那些恶评大军保护欲瞬间上头。
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还怎么了得?
【在我们地盘还能让你给欺负了,兄弟们把键盘给我敲冒火星子!】
【你们他妈谁呀?我们黎黎可是事业型女强人,用得着舔你们哥哥吗?我看你们哥哥好像很喜欢我们宝宝。】
【大家不觉得陆叙周的粉丝太过份了吗?没理智, 只会给他招黑。】
【是啊,这不是等于要毁了陆叙周吗?怪不得他看上去总是这么孤独,感觉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葛未拿着陆叙周的手机,看着他编辑好的微博浑身冷汗直流,若是再慢一点,那臭小子真的会把这些断送前途的微博发了出去。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上锁的卧室,让他在里面冷静反省正好,随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陆叙周拿着手表继续不厌其烦地给黎笙打电话,那边依旧没什么动静,忽的他意识到了什么,挂断了最后一通电话。
葛未说过他的爱和喜欢会给别人带来负担、麻烦和危险,那时他不信,但在一次次的实证中他认了命,他犹如傀儡般被控制着。
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可是昨天的他是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勇气。
他脑海中回荡着黎笙因为吃痛而痛苦的脸,他第一次有了反抗的意识,他想杀了那个私生饭。
杀人,遥远到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两个字,但就是那么出现了,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意识中以及将要进行的动作中。
因为她因为看到她受伤了。
也就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躯体猛然间长出了血肉。
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这是第一次他有信心自己还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以他喜欢的方式。
他迅速报了警,一夜未睡收集那些挤压许久无人知晓的证据,他从警局出来时摘掉了口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第一次在葛未脸上看到那么复杂的神情,真是解恨
卧室内,黎笙带着耳机在背台词,情绪辨明不了,但外面的舆论和纷争似乎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从她知道和陆叙周搭戏之后她预料到了这些甚至更严重的事情,但她却只想好好拍完这部剧,把陆叙周当作普通同事。
但陆叙周本就不普通,她就显得有些天真。
她摘掉耳机喝水时,发现角落里静音的手机又有人打电话过来,她随意瞥了一眼,并没放在心上。
她能做的就是不受干扰地拍完这部剧,抬头摸了摸额头上的肿包,有些无奈,那个私生饭也太可怕和偏激了些。
她只能祈祷,后续和陆叙周的合作之路能事事顺利,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与此同时的微博上,有人曝出了一段视频——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矿泉水瓶砸向那位私生饭,随后公然挤开陆叙周,并且温柔宠溺地去查看黎笙的伤势。
男人超绝的脸和气质迅速引起吃瓜网友的注意,接着有人扒出这人就是前几年那位网络校草评选获得断层第一的男人。
后来得知这是那位计算机系的大学生黑的图,而照片上的人真实存在与否也未可知,那时这个消息让大家遗憾好久。
全网黑客去扒这哥都任何消息。
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他竟然就这么出现了?
互联网时代下,不乏一些胆大的网友,他们顺着网线开始深层去扒,只想趁着过年拿到第一手的营销。
但是他们越扒越害怕,直到有人匿名发了个帖子:【大家谨言慎行吧,这位是港城首富祁家那位,这号我注销了。】
吃到惊天大瓜的大家纷纷瞪大眼睛,什么??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祁砚川?沈小公主传闻中的未婚夫?
当时不是闹得挺大的,黎笙还P了自己和几个腹肌男的图片澄清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吗?
这圈子可真有意思啊?
【那黎笙之前不就是不承认有金主吗?怪不得突然接了这个大的剧,还搭上了陆叙周。】
【是啊,靠她那张脸上位呗。】
【之前还P图澄清没抢人家未婚夫,打脸不打脸。】
【听说祁家沈家退婚了,原来真的是因为这个黎笙插足啊,好恶心。】
【黎笙一直捂嘴,看起来是仗着金主的势了。】
背完台词后已经八点了,黎笙洗完澡出来才发现微博上早已经血雨腥风大战了无数场。
她头发没吹便低着头看热搜,越看她呼吸越发急促,那些“靠脸上位、靠金主给资源”的话像是一把斧头,重重地砍在她的心上。
虽然这些消息很快便被人迅速删除,但她还是看到了。
她不仅看到了那些群情激奋的网友在痛骂她,还看到了那股躲在背后的势力以极快的速度来控制和处理她的评论区。
十分钟后再去看,所有的恶评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她粉丝在评论区留下的夸奖和爱意表达。
这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伤害。
在这个圈子内,骂声和夸声绝对是并存的,如果只占一头,任何一头,那么离死不远。
黎笙忽而想起祁砚川说的那句话,确实,他做到了,网上没有一条骂她的消息。
但她却开心不起来。
此时,门外传来门铃的声音,她偏头冷漠地看了一眼,他已经敲过许多次门了,从她受伤请假逃回家之后算起。
但这次她没有视若未闻,她平静的眸子眨了眨,轻缓地站起身,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口。
门被打开,祁砚川站在门口看着她,见她脸色不好便轻声询问道:“你哪里不舒服?药你用了吗?”
黎笙看着他没说话。
祁砚川一半身子拢在黑暗中,一半囿于灯光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担心和无措,他声音有些沙哑:“笙笙,你别怕,我……”
“祁砚川。”黎笙终于开口,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木然空洞,此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淡无比:“我被你保护的够久了,你别再这样了,我不值得。”
“笙笙”祁砚川看着她这副样子,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恐惧突然间攀爬心脏,他喉结上下滚动:“你怎么了?”
“我想清静清静,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算我求你了行吗?”黎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平静到可怕。
“好。”祁砚川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阴影中,没有一丝征兆的,黎笙抬起纤细的手臂关上了门
祁砚川从前只以为抽烟是弱者躲避情绪的行为,他自诩不是弱者,所以从不抽烟,但是今天他破天荒地抽起了烟。
在这段感情中,不管是过去那六年还是现在,他从始至终都是弱者,都是黎笙的手下败将。
他在商场上运筹帷幄,从无忌惮,也无忧愁,任事情千头万绪但凭借努力就可以解决掉,但是感情似乎不是这样的。
这么久以来,他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盘旋着,他不知道怎么样去挽回,不知道朝着哪方面去努力。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青白色的烟雾徐徐上升,他周身清冷,半阖着下的眉眼有些模糊。
那根猩红燃尽,这部电影也彻底结束,十几秒的留白过后忽而响起黎笙的声音:
“如果一件事没成功,不用怕,那一定是没做到极致,所以尽管去努力、去尝试、去做到极致吧,一定会有惊喜等着你。”
祁砚川喃喃地重复这句话,忽然间他黯淡的眸子闪起一丝光亮。
次日,韩止才将昨晚热搜的事情告知祁砚川,并询问解决的对策。
祁砚川这才知道为什么黎笙会如此地反常和冷漠,她并不喜欢借他的资源和背景来得到什么。
哪怕双手捧着送给她,她若是不喜欢或许都不会去看一眼。
而他这边的“捂嘴”看似是保护她,实则不然,怪不得她会那么生气,怪不得她会那样
祁砚川打开微博,很快便编辑好一个帖子,审核一下后便发了出去,他道:“把我发的这条置顶热搜。”
韩止闻声立即打开手机去看,看完之后当即愣怔在原地说不出话,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祁砚川:【追了她七年,拖你们的福,现在更追不上了。】
看到韩止如同冰封住的模样,祁砚川道:“去做事。”
“哦,好。”韩止这才晃过神来,下意识转身就走,几秒后又问了一句:“祁总,您这样不会被祁董骂吗?”
祁砚川抬起眸子看他一眼,他连连摆手离去。
韩止那边手脚很快,按照祁砚川的吩咐还把他的微博官方认证了下,但他还么来得及出手这条微博很快就被顶上了热搜。
吃瓜网友闻着瓜味迅速赶来,本以为是营销号瞎扯,却没想到是正主亲自下场。
看完微博后的广大网友纷纷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堂堂一个声名赫奕的港城首富,不说呼风唤雨那也得是只手遮天,不说后宫无数,那也得是左拥右抱,怎么就好端端的搞起了纯爱呢?
而且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是七年,整整七年啊。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瞄了一眼认证,嗯,是他。
【所以说不是黎笙插足,而是人家黎笙根本看不上他,死丫头命真好,不要给我啊。】
【本来以为是黎笙捂嘴,谁知道是这位纯爱哥的手笔,天,他不要太爱啊。】
【那祁总,你和沈小公主什么关系呢?】
实时吃瓜中,祁砚川竟然回复了这条:【没关系。】
【卧槽,我有点磕了。】
那天的对话结束后,祁砚川真的再也没有来到片场,也没再纠缠过黎笙。
那位私生饭的家人却是常常打扰,痛哭流涕甚至道德绑架地向她求情,让她放过自己的女儿。
黎笙猜到这里面有祁砚川的手笔,因为他偷偷为她做了很多,多到她有些无福消受。
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过问,那些人似乎就被人默默处理了。
以后的片场安静不少,保安队伍通通被换了一批。
在这其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黎笙和陆叙周平时除了拍戏没有什么交集。
吻戏也都改成了借位,这是陆叙周要求的。
黎笙的专业和信念不允许这样,至少这些戏在她眼中是敷衍的,是没有做到极致,并且对不起自己的。
但她知道他是为了避嫌,也是怕她受到伤害。
所以她理解,她也说服了自己去接受。
在这个圈子内有许许多多不得已,梦想和现实对抗也总能让人看清并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