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来被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商或雍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眼眸中涌动着怒火,胸膛的起伏也明显加剧。
商或雍联系了监视苏听禾的人, 得到酒吧的准确定位后, 径直开车找了过去。
酒吧在大学路上, 商或雍到的时候,酒吧里人潮汹涌, 音乐声说话声一片嘈杂。
商或雍穿过拥挤的人群,在吧台旁看到苏听禾的头靠在一个男生的肩膀上。
商或雍走过去, 伸手扶着苏听禾的头, 把他揽向自己的方向。
“你谁啊?”男生立马站起来, 拉着苏听禾的胳膊, 作势要把苏听禾重新搂过来。
商或雍刚想动怒, 苏听禾听到动静, 睁开了迷蒙的眼,目光扫向商过雍, 伸开手臂说:“老公,抱抱。”
下一秒,苏听禾的脑袋埋在了商或雍的胸口,商或雍燃烧着的怒火突然偃旗息鼓, 拍了拍苏听禾的背以示安抚。
阮希廷由火冒三丈顿时变成目瞪口呆, 说出来的话差点要打结巴:“老公?你是他老公?”
商或雍搂着苏听禾,像孔雀开屏一样高傲地看着对方:“怎么, 苏听禾没和你说他有老公吗?”
阮希廷下意识摇头:“没有。”下一秒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十分戒备地说:“你说你是他老公,就是他老公了,有什么证据吗?”
商或雍笑了, 挑眉看他:“你还没加他微信吧。”
阮希廷继续摇头:“没有。”
商或雍嘴角扬地更厉害了:“怪不得。”
阮希廷感到受到了蔑视,振振有词道:“那是还没来得及,昨天他手机没电了,我们才没添加好友,但我们起码是认识的,你和苏听禾认不认识还不好说呢。”
商或雍没有回话,而是用行动来证明,他从手机里翻出苏听禾的头像,放大后给阮希廷看。
“看清楚了吗,这是我们的结婚照。”
红底证件照上,阮希廷一眼就认出了苏听禾,而旁边那个人,确实是苏听禾现在抱着的男人。
阮希廷垮着一张脸,垂死挣扎:“说不定是p的呢。”
苏听禾在商或雍的胸口处蹭了蹭,转过身子,靠在商或雍的怀里,面向阮希廷含糊不清地说:“他是我老公,阮希恬没告诉你我结婚了吗?”
白桦调完手上的酒,看到这边有事情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商或雍说:“确实是苏听禾的老公。”
阮希廷问白桦:“你认识他?”
白桦解释说:“我看过苏听禾的微信头像,结婚照上的另一个人确实是他。”
阮希廷彻底没话说了,心里却把自己妹妹阮希恬骂死了,只告诉他有漂亮哥哥,但没告诉他这个漂亮哥哥是已婚的啊。
而且苏听禾竟然还把结婚证件照设置成头像,这得多恋爱脑多爱老公,阮希廷又恨又羡地看着商或雍,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说:“那你……把他带回去吧,他其实没喝多少,只是喝的太快了,调制酒比较杂,容易上头。”
商或雍客气地道了声谢,然后搂抱着苏听禾往外走。苏听禾脑子是有清醒意识的,但是身子却不受控制,完全瘫靠在商或雍的身上,跟着商或雍的步伐往外走。
酒吧里人挤人,为了防止别人撞到,商或雍小心翼翼地护着苏听禾,饶是如此,到了门口人少的地方,苏听禾仍趔趄了一下,商或雍索性把苏听禾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周围“哇偶”声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哇偶”声转向门口,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回头晚的人,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周围的同伴,才知道有一个成熟英俊的男人,抱着一个漂亮的小男生出去了,而且小男生嘴里喊着老公。
解释完,“哇偶”声更厉害了,很多人脸上还挂着“嗑到了”的姨妈笑。
于是,苏听禾热度很高的那条古装视频里,又多了一条评论:[大家洗洗睡吧,各位的老婆已经有老公了。]
评论底下的回帖一半哀嚎,一半嘿嘿,一半说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一半说这是推给腐女的,我就知道我值得。
与此同时,乐队里的其他人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苏听禾已经被接走了,还是被人家老公接走的。
再一看软希廷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切不言而喻。
主唱和吉他手一个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以示对队友的安慰,鼓手孟梦则故意挑着风凉话说:“有什么可难过的,谁让你事先不问清楚。”
阮希廷重重叹了口气,怒喝道:“我就知道,阮希恬她就不靠谱。”
孟梦以手支颐:“我怎么感觉,阮希恬她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她还那么小不至于吧,”阮希廷双臂交叉,摆出一个X号,强调道,“我可是有节操的,不做破坏人家家庭的事。”
孟梦凉凉地扫了阮希廷一眼:“所以你有节操,没有老婆啊,廷廷同学,继续加油吧。”
阮希廷立马暴起:“都说了,以后不准叫我廷廷,谁叫我和谁翻脸。”
主唱和吉他手对视一眼,阮希廷还有心情纠结小名,看来伤的不算深,而且严格来说,人家苏听禾估计都不知道阮希廷还有这些想法,阮希廷纯属一厢情愿了。
酒吧外,商或雍打横抱起苏听禾,苏听禾甚至还往商或雍的怀里蹭了蹭。
商或雍把苏听禾放到副驾驶上,给他系上安全带,安全带系好后,苏听禾却搂住了商或雍的脖子,不让他走,商或雍耐着性子哄了几句,苏听禾才乖乖放手。
一路上,苏听禾都很乖巧,头靠在椅背上,面向商或雍的方向,安静地闭眼休息,时不时会睁开眼看一看商或雍,喊一声“老公”,直到商或雍回应他,才又闭眼继续休息,如果商或雍不回应,苏听禾就一直叫“老公”。
到家后,商或雍把苏听禾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扶着苏听禾下车,苏听禾却伸出手非要商或雍抱着他,商或雍没法和醉鬼计较,只好抱着苏听禾进了别墅里。
秦阿姨还没睡,一直等着两人回来,看到商或雍抱着苏听禾进来,吓了一跳,走近后闻到一股酒味,也是一愣,以为苏听禾被灌了很多酒。
商或雍解释说:“应该没有喝多少,他只是酒量不好。”商或雍拍了拍苏听禾,问他:“今天喝了几杯酒?”
苏听禾十分努力地回想,掰着手指头数:“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不对,第四杯我只喝了一口,不对,是喝了两口。”
商或雍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才三杯酒就醉成这样,你的酒量也是够厉害的。”
秦阿姨又心疼又无奈地说:“肯定是以前没喝过酒,才会这样。”
苏听禾摇头,很执拗地对商或雍说:“不是三杯,是三杯多一点,不到四杯。”又对秦阿姨说:“我以前喝过酒。”
商或雍顺着他说:“好,是三杯多一点,比三杯要多,但不到四杯。”
秦阿姨也顺着苏听禾说:“对,我们以前喝过酒,结婚那天就喝了,对不对啊。”
苏听禾想了想,点头,对两人的说辞没有了异议。
秦阿姨小声地问商或雍:“结婚那天,也没看到他喝醉啊,怎么今天醉成这个样子。”
“因为结婚那天,他只有刚开始几口喝的是酒,后面就换成了水。”商或雍解释。
“怪不得。”秦阿姨心里了然,“我去给他兑点蜂蜜水吧。”
商或雍前脚把苏听禾带回房间,后脚秦阿姨就敲门进来,送过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还有一杯温牛奶。
“你看看他想喝哪一个,喂他喝一点再睡,起码胃里能舒服点。”
商或雍接过来,让秦阿姨先去休息,走到床边问苏听禾:“蜂蜜水和牛奶,你喝哪一个?”
“牛奶。”苏听禾回答道,但当牛奶递过来后,苏听禾喝了几口又不愿意再喝。
“怎么不喝了?”商或雍继续把牛奶怼到苏听禾嘴边,但苏听禾把脸扭向一边,不愿意再喝。
苏听禾:“喝的好累,要不你喂我喝。”
商或雍把手中拿着的牛奶,在苏听禾的面前晃了晃,说:“我现在就在喂你喝。”
“不是这种喂,”苏听禾用食指点了点商或雍的嘴唇,“是用这里喂。”
商或雍陡然一僵:“你跟谁学的?”
苏听禾摸着商或雍的下嘴唇,歪头很无辜地说:“电视剧里都是这样喂的。”
商或雍放下手中的牛奶,抓住苏听禾作乱的手,教育道:“以后少看这种狗血剧。”
苏听禾想把自己的手商或雍的手中抽出来,却根本抽不动,颇有些不开心地说:“电视剧里没有狗血。”
商或雍换了种说法继续教育:“以后少看这种脑残剧。”
“电视剧明明很有意思,哪里脑残了?”苏听禾和商或雍辩解道,辩解完又撅起嘴不开心地说,“你到底喂不喂我喝牛奶啊?”
哪怕是个醉鬼,商或雍也不惯着苏听禾,更何况是这种亲密的事情,他不可能和苏听禾做的。
商或雍语气严厉地说:“自己喝,不想喝就别喝了。”
苏听禾更不开心了,撇着嘴愤愤不平地控诉:“你好凶。”
念及苏听禾毕竟喝醉了,商或雍适当放缓语气,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去给你找根吸管,你吸着喝,要不要?”
苏听禾回答:“要。”
可等商或雍去楼下的盒装牛奶上,撕了一个吸管拿上来,苏听禾已经捧着杯子,把里面的牛奶喝掉了大半。
商或雍很无语,把吸管的塑料包装纸撕掉,吸管插进牛奶杯中,又把吸管的一头对准苏听禾的嘴,看着苏听禾把吸管含进嘴里,才放开手。
苏听禾咬着吸管,慢悠悠地把杯子中的牛奶全都喝光,把杯子递还给商或雍,看着商或雍把杯子放好,才说:“你过来一下好不好。”
商或雍站在床边,看着歪坐在床上的苏听禾,问道:“什么事?”
苏听禾不回答,软绵绵的嗓音说着:“你低下头。”
商或雍无奈地弯下身,苏听禾伸手揽过商或雍的脖颈,微微仰头,把唇覆在了商或雍的唇上。
商或雍的瞳孔瞬间放大,还未来得及推开苏听禾,苏听禾就已经离开了他的唇,手也放了下来。
商或雍猛然直起身,气急败坏地问:“你在干什么?”
苏听禾无所畏惧,气鼓鼓地说:“谁让你不喂我喝牛奶的,这下你嘴巴上也有牛奶的味道了。”
“你!”商或雍的胸膛急剧的起伏,鼻腔中喷出粗重的浊气,却又拿苏听禾无可奈何。
“自己脱衣服,睡觉。”商或雍没好气地说。
“不要。”苏听禾拒绝道,扯起自己的衣服嗅了嗅,“臭,要洗澡。”
商或雍扶着苏听禾到卫生间,把睡衣准备好,又把热水放好,然后让苏听禾自己洗。
结果放完热水一回头,苏听禾已经把裤子脱了下来,商或雍感到自己额角的青筋直跳,压抑着莫名的火气,勉强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下看,丢下句:“水放好了,自己洗”。然后落荒而逃。
苏听禾疑惑地看了眼冲出门外的商或雍,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然后慢慢把自己的上衣脱掉,然后进了浴缸里。
热水包裹住身体的瞬间,苏听禾的脑子清醒了一霎,然后就又变得混沌起来,甚至开始昏昏欲睡。
商或雍在卫生间外等了好久,也没见苏听禾出来,担心苏听禾在里面发生意外,忍不住开口问道:“洗好了吗?”
卫生巾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苏听禾回答道:“马上。”
商或雍等在门外,冲着里面说:“穿好衣服再出来。”
苏听禾用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渍,想要伸手拿睡衣,却脚下一滑,“啊”了一声。
门外的商或雍心头一紧,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怎么了?”
打开门只看到一个白嫩纤薄透着点粉的身体,和挂在腰腹间岌岌可危即将往下掉的浴巾,苏听禾正用手撑着洗手台的,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商或雍感到喉咙发紧,喉结轻滚,说出来的话也紧绷绷的:“穿好衣服出来。”说完,商或雍就又走了出去,并且轻轻关上了门。
苏听禾从卫生间出来后,已经是穿好睡衣的状态,但上身的扣子却扣错了顺序,乱糟糟的。
商或雍一言不发,上手把苏听禾上衣的扣子重新扣好,把人带到床上,盖好被子。
谁知,苏听禾躺在床上后,却突然说道:“老公,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商或雍没当回事,随口应道:“什么秘密?”
苏听禾小声说:“你把耳朵凑过来。”
已经吃过一回当的商或雍,很不想配合苏听禾,但苏听禾眼睛亮亮的,很执着地看着商或雍,仿佛下一秒他真的会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商或雍深呼吸两下,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只听见苏听禾说道:“其实,我不是苏听禾。”
真是,好大的秘密!
商或雍快要被苏听禾折腾地气笑了,漫不经心地附和道:“好,你不是苏听禾,其实我也不是商或雍。”
苏听禾看商或雍不相信,有点急了,强调道:“我说的是真的。”
商或雍反问道:“那你是谁?”
苏听禾乖乖回答:“我是苏听禾。”
商或雍用关爱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苏听禾,“快睡吧。”
见商或雍还是不信,苏听禾着急地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比划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那个苏听禾,但我也叫苏听禾。”
很明显,苏听禾已经在酒精的刺激下,开始语无伦次,商或雍把苏听禾的手又塞回被子里,轻拍对方说:“我明白,你不是那个苏听禾,你是另一个苏听禾,对不对。”
苏听禾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商或雍诱哄道:“现在闭眼,睡觉。”
苏听禾听话地闭上眼睛,商或雍的世界终于重回清净。
有苏听禾在的世界确实不再那么空寂安静,但有时候真的很吵。
商或雍看着熟睡的苏听禾,摩挲着自己的唇瓣,想到了刚才那个一触即逝的吻。
两世以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
从监控苏听禾的人回复的信息来看,苏听禾和商逸之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什么亲密接触。
自从两人结婚以来,苏听禾的种种表现越来越让商或雍看不懂了,上一世和商逸之狼狈为奸的人,怎么这一世突然勾引上他了。
这很不科学。
更不科学的是,商或雍洗澡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看到的苏听禾的身体。
商或雍心烦意乱,不得不冲了个凉水澡,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躺在床上闭上眼,商或雍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苏听禾手用力撑着洗手台,回头看向他的那一幕,白嫩的身体因为刚洗完澡,泛着粉,挂着水雾,浴巾松松垮垮地往下坠,仿佛随时会散开掉落在地。
商或雍睁开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努力把苏听禾从他的脑海中驱逐出去。驱逐完毕后,再次闭上眼尝试入睡,可苏听禾又一次回到了商或雍的脑海中。
商或雍不停地睁眼又闭眼,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很晚才迷迷糊糊睡去。
好不容易睡过去的商或雍,在闹铃响起第一遍的时候,就从床上起来,黑着脸去了卫生间。
临睡前,苏听禾确实不再出现在商或雍的脑海里;但是入睡后,苏听禾出现在了商或雍的梦里,而且,梦中苏听禾腰腹间围着的那条浴巾掉了下来。
闹铃响起的时候,梦中的剧情卡到了关键的节点,商或雍一时不知该感谢闹铃,还是该痛恨闹铃。
吃早饭的时候,秦阿姨看到商或雍的脸色很难看,关心地询问:“昨天苏少爷喝醉了酒,很闹腾吗?”
商或雍咬牙切齿:“闹腾,闹腾的很!”
秦阿姨继续问:“那苏少爷昨天喝了蜂蜜水,还是牛奶?”
商或雍继续咬牙切齿:“牛奶。”
秦阿姨放下心来:“喝了就好,这样晚上睡觉胃才不会痛。”秦阿姨又诡异地看了一眼商或雍,欲言又止:“商先生,你这个样子……”
“有什么话就说,”商或雍睨了一眼秦阿姨,语气中全是不满,“我怎么了,被他折腾的,我都没睡好。
得到首肯,秦阿姨破罐子破摔,一鼓作气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你这个样子好像欲求不满。”
“什么?!”商或雍手中的咖啡洒到了桌子上。
秦阿姨立马安抚商或雍:“你别激动,商先生,我瞎说的,你别当真。”边说,秦阿姨边抽出纸巾擦拭桌子上的咖啡液。
商或雍低头看到自己白衬衫的袖口上被溅到了咖啡的污渍,而且那团污渍无比碍眼,让人越看越难受,商或雍对秦阿姨说了句:“我去换个衣服。”然后径直起身上楼,去了衣帽间。
换下来的白衬衫,被商或雍用力扔到脏衣篓里,那上面的污渍仿佛在提醒商或雍,昨晚曾经发生过那么隐秘而荒唐的梦。
苏听禾太过心机,而商或雍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今天一天,从司机到宋助理,再到公司员工,都能明显感觉出商或雍的心情不佳,哪怕是苏听禾来送饭的当口,也没见商或雍露出个笑脸。
其实苏听禾醒来后,短时间内很不想看到商或雍,想到昨晚的一切,苏听禾长号一声,感觉两世以来的脸都被丢光了,他也太不矜持了。
但转瞬苏听禾又突然回忆起,昨晚临睡前他竟然向商或雍透露了自己的身世秘密,虽然商或雍当时没有相信,但难保之后商或雍不会觉察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听禾的心七上八下,准备借着去送饭的机会,探听一下商或雍的态度。
到了公司,见到商或雍后,苏听禾观察到商或雍的脸色稍显冷硬,明显不如以往热情。
苏听禾小心翼翼地问:“我昨天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说什么出格的话吗?”
商或雍不期然地想到那个一触即分的吻,反问道:“你说的是哪一件事?哪一句话?在我看来,都挺出格的。”
“这……这样嘛,”苏听禾犹豫着,缓缓地说,“我喝醉了,说的话都做不得真的。”
商或雍冷笑道:“所以,那个吻也算不得真喽。”
苏听禾的脸颊微微泛红,小声嗫嚅道:“那个,那个不一样的,那个,当然是真的。”
商或雍脸色稍霁,淡淡地:“哦。”
两人一时无话,沉默着,办公室内只有细微的咀嚼声。
苏听禾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老公,我昨天是不是还告诉了你一个秘密。”
“嗯,”商或雍喝了一口汤,“你说你不是苏听禾。”
苏听禾嘿嘿干笑两声,说:“我就是苏听禾,从来没有改过名。”
商或雍:“我想也是,你不是苏听禾,难道是鬼吗?”
苏听禾有点心虚,但仍不怕死地想要继续追问:“如果我是鬼呢,你怕不怕?”
“怕,怕死了,好怕,”商或雍面无表情地念叨着,“都说让你下次少看点脑残剧了,一会要生宝宝,一会又要变成鬼,之后你还想干什么?”
果然,商或雍不可能相信借尸还魂,穿越异世这种无稽之事,苏听禾既放心,又不甘心,“什么也不干。”
话刚说完,苏听禾又突然想到昨天碰到的男人,“好像确实有一件事,我昨天遇到一个人,想要拍电视剧,但他没钱,可我有钱,我想资助他拍电视剧,你觉得怎么样?”
商或雍疑惑道:“投资电视剧?”
苏听禾回忆道:“他说差两千万,我觉得也没多少钱,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商或雍随口问:“什么电视剧?”
苏听禾想了想:“好像叫《雨霖铃》。”
商或雍正在夹菜的手陡然顿住,“你说电视剧叫什么?”
“《雨霖铃》,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苏听禾拿出手机,翻出和那个男人的聊天记录,“你看看,这是他发过来的项目策划书。”
商或雍拿过苏听禾的手机,大致浏览了下故事剧情和人物简介,然后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苏听禾,“你怎么想起来投资这部剧?”
苏听禾解释说:“他想让我演里面的小皇子,可我不会演,他劝我,我不愿意,不过听他讲故事还挺有意思的,然后他接了个电话,有人要撤资,他没钱,我有钱,我想着既然我演不了,不如给他砸点钱好了。”
商或雍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花钱还要很多理由吗?”苏听禾不解,继而小心翼翼地问,“老公,我们家是没钱了吗?”
商或雍按下心中的怀疑,不动声色地说:“两千万而已,不是什么大钱,我只是怕你被骗。”
苏听禾信以为真,“所以我来问问你啊,那个是导演还是什么的男人,说如果我要是真的投资,会邀请我一起选演员,听上去很有意思。”
苏听禾在之前的世界,看到话本,听过说书,也看过唱戏,但就是没有筹划过拍戏,在现在这个世界参与制作一部古装剧,让苏听禾光是想想就有点激动。
商或雍思考片刻,沉声道:“你想投就投吧,签合同的时候我找人陪你一起。”
“老公,你真的是太好了。”苏听禾眉眼弯弯,冲着商或雍笑了起来。
商或雍脸上漾出一个很浅的笑容,似笑非笑,对苏听禾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既然他是重生的,那苏听禾是不是也有可能是重生的呢?
这样一来,苏听禾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现象似乎也能得到解释。
更何况,《雨霖铃》这部剧是以小博大的典型,小成本投资外加几乎零宣发,但在上一世这部电视剧却现象级的大爆,赚的盆满钵满,也顺势捧红了两位素人主演。
虽然电视剧制作组的资金有限,但从电视剧的呈现效果来看,明显十分用心。
好巧不巧,上一世电视剧最大的投资方是他堂弟商逸之。
这一世,投资方变成了苏听禾。
真是,好巧啊!
吃完午饭,苏听禾又留在商或雍办公室的休息室睡午觉,但苏听禾感觉的出来,商或雍仿佛有心事一样,周围的气压明显很低沉。
苏听禾问商或雍怎么回事,商或雍倒打一耙:“还不是怪某人喝醉了,闹腾半天,害我昨晚都没睡好。”
苏听禾不敢再问,讨好地说:“那你快躺下,我来给你按摩按摩头部。”
商或雍不敢相信:“你还会按摩?”
苏听禾劝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苏听禾拿了个枕头放在床尾,让商或雍倒过来躺好,然后他搬了一个椅子坐在旁边,帮商或雍按揉头部的穴位。
苏听禾的按摩技艺算不上特别好,但也马马虎虎过得去,在之前的世界,苏听禾的娘亲经常头疼,苏听禾跟着学过一点按摩的技巧,如今用在商或雍的身上刚好。
商或雍原本并不相信苏听禾会按摩,但苏听禾柔嫩的指腹按压在头皮的时候,微微的酥麻感像电流一般传遍全身,不知不觉间商或雍渐渐睡了过去。
等到商或雍醒来时,苏听禾正趴在他的旁边,睡得正熟。
苏听禾虽然很瘦,但是脸上的胶原蛋白一点也不少,侧躺着仍然能看到脸颊上的肉像果冻一样Q弹。
商或雍看了会苏听禾,一时之间情绪很复杂,现在的他好像没有刚重生回来时那么恨苏听禾了,但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喜欢,商或雍这样告诉自己。
苏听禾醒来后,没有看到商或雍,隔着休息室的门,听到外面没有外人在才出去。
苏听禾下午约了昨天遇见的那个导演,商或雍让宋助理陪他一起去。
过去的路上,苏听禾问宋助理:“商或雍他最近工作很忙吗?”
宋助理瞬间神经紧绷,以为苏听禾是在问责周末晚上的乌龙,连忙力证商或雍的清白:“商总完全是无辜的,他真的完全不知情,是一起吃饭的王总,他居心不良用心险恶,但我们商总洁身自好宁折不屈。”
苏听禾其实并没有怀疑或雍的清白,事后他也查了夜床服务,确实是很正经的服务,商或雍那天的反应,看上去也的确是不知情。
但是,苏听禾现在有点奇怪的是另外的事情。
从结婚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商或雍却从来没有和他同过房,昨晚他都那么主动了,商或雍甚至都不愿意亲亲他。
在之前的世界,娘亲曾经告诉过苏听禾,这种事情很重要,没有男人不喜欢这种事,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之前商或雍告诉他的理由,是这种事情需要做好准备,不然他会疼会受伤,然而商或雍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准备。
不过,手机是个好东西,苏听禾上网搜了搜,有人回答这种事情不用特意准备的,但工作确实会让人养胃。
苏听禾打住宋助理的成语秀,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是问你们平常工作忙不忙?”
宋助理眼珠一转,回答道:“不忙,一点也不忙,商总把非必要的长途出差活动都推了,不重要的晚餐邀约也拒了,每天都准时回家陪您吃饭。”
“嗯……?”苏听禾意味深长地点头叹息。
可宋助理看苏听禾的脸色,好像并没有因为听到他说的话变开心,怎么还变得更惆怅了?
惆怅!
宋助理一时很惶恐,商总今天脸色不佳不会是小两口在吵架吧,而他明明没有说错话,但为何总有种做了错事的感觉。
苏听禾隐隐有点怀疑,但也不敢确定,商或雍万一要是真不举,他可怎么办啊?
认真地说,苏听禾设想过嫁的老公很花心,但从来没有设想过嫁的老公不行。
到了约见的咖啡厅,中年男人已经在位置上等候,看到苏听禾还带了其他人来,微微有些紧张。
他自我介绍说他姓张,叫张世镜,是这部剧的导演,剧本改编自他女儿的小说。
宋助理审核了一遍张世镜带过来的资料,发现没什么问题。商总让他过来陪苏听禾走一趟,也只是防止苏听禾被骗,至于苏听禾想怎么花钱,花多少钱无所谓。
有钱,真好!
不过,商或雍让宋助理把相关的企划资料带回去一份。
张世镜原本还忧愁资金从哪里筹,没成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合适的演员没有选到,但是重要的资金却筹集到了。
张世镜激动地快要落泪了,盛情邀约苏听禾改天一起面试演员,金主爸爸不愿意演戏,但金主爸爸可以选演员,说不定看演员试戏,试着试着自己就想演了呢。
事情谈妥,想要获取的信息也已得到,宋助理要先回公司,张世镜拉着苏听禾,就电视剧的拍摄计划和商业价值大谈特谈。
苏听禾心不在焉,想要改日再谈,不经意间往吧台处一看,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在做咖啡。
苏听禾十分吃惊地喊道:“白老……白桦!”
白桦抬头,看到是苏听禾,也有些吃惊。
苏听禾问道:“你怎么有那么多工作?你很缺钱吗?”
白桦不想深入这个话题,半开玩笑地说:“是的,我很缺钱。”
“这样啊,”无意中戳到了别人的敏感点,苏听禾很难为情,目光落在白桦正在拉花的手上,笑着夸赞道,“你这双手可真厉害,既可以写书法,还可以调酒,现在竟然还会做咖啡。”
白桦做完手中的咖啡,递给侍应生,问苏听禾:“要来一杯吗?”
苏听禾微微皱眉、摇头:“我不喜欢喝咖啡,太苦了。”
“我给你多加点牛奶,就不苦了,要试试吗?”白桦说。
虽然咖啡很苦,但咖啡上的拉花确实好看,很像在之前世界玩的点茶,苏听禾想了想说:“来一杯吧。”
白桦给苏听禾做了一杯多加牛奶的拿铁,又在上面还拉了一个爱心,苏听禾抿了一口,发现确实没有上次尝的那么苦,牛奶的香味很浓郁。
白桦看苏听禾今天的状态还不错,想到昨天苏听禾醉得东倒西歪,被老公抱着离开的一幕,关心了一句:“你昨天回去还好吗?”
“也还好,”苏听禾神情显露出一丝尴尬,“就是做了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事,说了一些平常不会说的话。”
白桦突然笑得很开心,戏谑道:“把你老公扑倒了还不成。”
苏听禾脸色陡然一僵,白桦震惊道:“我竟然说中了。”
苏听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能下班?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白桦看了眼时间,回答说:“你等我十来分钟,快到交接班时间了,我马上能下班。”
苏听禾点头说“好”,然后安安静静坐在靠近吧台的位置,边喝咖啡,边想着等会该怎么和白桦说起自己老公可能不举的问题。
苏听禾身边没有一个能够说说话聊聊天的朋友,如今遇到困惑也没人可以商讨,白桦已经是他身边比较亲近的同龄人了。
白桦交接班结束,去找苏听禾在他旁边坐下,苏听禾犹豫着说:“其实不是我的问题,是我有个朋友……”
白桦一脸“我懂”的表情,示意:“你继续说。”
苏听禾难为情极了,但仍继续下去:“我朋友他结婚了,但他老公迟迟不与他同房,你说这是为什么,有没有可能他老公不举?”
苏听禾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白桦想到昨天看到的苏听禾的老公,一点儿也不像不举的样子,反而对苏听禾的占有欲很强。
白桦安慰他:“有没有可能是你多想了。”
苏听禾还没有意识到白桦说的是“你”,而不是“你朋友”,“我朋友的老公天天搂着我朋友睡觉,但是什么也不做,这正常吗?”
白桦单身狗一个,什么也不懂,但听上去确实很不正常,白桦索性出主意:“你勾引下你老公试试呢?”
苏听禾更难过了,忍着羞耻说:“勾引过了,脱光光了在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还说他工作忙,怕准备不充分让我受伤。”
说到伤心处,苏听禾眼角甚至掉了几滴眼泪,白桦被吓坏了,连忙给苏听禾递纸巾。
“勾引是要欲说还休,你这太直白了,肯定不行,实在不行,你晚上可以回去再试试。”
苏听禾问:“怎么试?”
白桦挠头:“我也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求助万能的手机,并成功从手机里找到了一条名为“让男友□□焚身的撩拨小技巧”的帖子——
1.面对面吃饭的时候,悄悄用脚蹭他的腿。
2.喝饮料时,慢慢地咬着吸管,眼神时不时地投向他。
3.洗澡故意忘记拿浴巾,喊他给你拿浴巾。
4.穿他的白衬衫,但是故意不穿裤子。
5.当他从背后抱住你时,可以故意扭两下,蹭来蹭去
白桦指着手机说:“这个好,你把这些全试一遍,你老公肯定受不了。”
苏听禾强调说:“不是我,是我朋友。”
白桦盯着苏听禾说:“对,就是你朋友。”
苏听禾垂头,心虚承认道:“好吧,是我。”
第23章 你老公可能不举 他的生气是对自己无能……
宋助理把电视剧的相关资料带回来后, 商或雍快速翻阅了一番,可以毫无疑问地确定,这部名为《雨霖铃》的电视剧就是上一世爆火的那部。
至于投资方由商逸之变成苏听禾后, 参演的演员以及电视剧的播出效果, 是否依然和上一世一样就不得而知了。
商或雍盯着手上的纸页凝神沉思, 宋助理见状以为出了差错,不由问道:“商总, 这电视剧是有什么问题吗?”
商或雍回神,把目光从纸页上移开, 扫了一眼宋助理说:“没有问题, 他想投资就让他投吧, 后续他如果有什么事情, 你找人负责跟进一下。”
宋助理表示没有问题, 悄咪咪地观察商或雍的神色, 总感觉今天的老板和老板娘之间奇奇怪怪。
恰好这时,秘书过来敲门, 说苏氏集团有人来了。
事关后续合作,商或雍以为会是苏听禾的爸爸或者公司高管过来,结果到了会议室,看到的却是苏听禾的弟弟苏清越。
苏清越起身很热烈的打招呼:“商大哥好。”
商或雍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头, 微微颔首, 算是回了礼。
苏清越开口没有谈工作,而是先谈起了苏听禾:“昨天在医院碰到我哥, 才知道他手受伤了, 回去和我爸妈说起这件事,他们都担心坏了。”
“你哥的手机没关机,我家的大门也没关, ”商或雍说,“真担心也没见有人打来电话,或者直接上门拜访啊。”
苏清越的脸色陡然一僵,解释道:“我爸妈工作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所以今天特意让我过来问下情况。”
商或雍径直反问道:“你妈有工作吗?”
苏清越的脸色更僵硬了,干巴巴地说:“我妈她最近有其他事情在忙。”苏清越不自然地咳了两下,又转换了话题问道:“不过幸好昨天有商逸之陪我哥一起去医院,商大哥怎么没陪我哥一起去呢?”
商或雍言简意赅地回答:“我在出差。”
“怪不得,”苏清越露出了然的表情,“不然我哥肯定第一时间要找你陪他去医院,而不是商逸之,不过我哥读书那会就和商逸之的关系很好,关系好到我都差点以为他们俩谈了。”
话音刚落,苏清越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观察着商或雍的神色,尴尬地笑了两声,欲盖弥彰地解释说:“我开玩笑的,商大哥,你别放在心上。”
商或雍不以为意道:“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
苏清越继续尴尬地笑了两声,意有所指:“确实没必要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哥哥不在,弟弟陪嫂子一起看病也很正常。”
商或雍眸光微冷,正色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私事先放一边,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商或雍如何看不出苏清越是在挑拨离间,只是演技太过拙劣,对比之下,苏听禾好歹是西湖龙井,苏清越完全是劣质绿茶。
苏清越完全没想到商或雍竟然那么油盐不进,他几乎相当于明示苏听禾和商逸之有一腿,商或雍却完全没反应。
这说明有两种可能,一是商或雍完全不在乎苏听禾,二是商或雍钝感力超绝或者是装的,苏清越宁愿相信是第一种可能。
苏清越见好就收,开始谈起正事,但商或雍听得直皱眉头,打断他:“有具体数据吗?”
苏清越磕磕巴巴说不出所以然,手忙脚乱地翻阅带来的文件,商或雍耐心耗光,凛声道:“我觉得下次还是让一位更熟悉公司业务的人过来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说完,商或雍作势起身,让宋助理送客,苏清越伸手想要挽留商或雍,急忙解释说:“关于两个公司之间的合作,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商大哥,你听我说。”
商或雍不着痕迹地避开苏清越伸出的手,宋助理极有眼色地拦着苏清越说:“苏少爷,这边请。”
苏清越伸出的手落了空,哀怨地唤了声:“商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商或雍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商或雍只淡淡地看了苏清越一眼,面色未变,径直离去。
苏清越面容扭曲,气得直跺脚,这一趟过来是他强烈要求,向苏父夸下海口的,如今搞成这幅难堪的样子,回去指不定要被怎么说呢。
不过,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拿下商或雍,那真的可就再好不过了。
苏清越手心快要抠烂了,一面对商或雍觉得势在必得,一面又对今天被下面子一事愤恨不平,木着一张脸离开了。
城市另一边的咖啡厅,苏听禾和白桦叽叽喳喳,针对今晚的计划进行细化。
分别时,白桦抱住苏听禾,对他说:“加油。”
苏听禾回抱住白桦,扭捏着小声说:“你要好好的,如果需要钱,可以和我说。”
白桦轻笑出声:“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又凑到苏听禾的耳边耳语道:“你今晚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苏听禾小脸一红,点着头说:“嗯。”
回到家后,苏听禾首先跑到商或雍的衣帽间,从一堆白衬衫里挑挑拣拣,挑了一件材质柔软的,版型廓大的,还有点透光的白衬衫。
苏听禾又对着镜子,跟着网络上的教学视频,苦练媚眼如丝大法,练的眼睛都快抽抽了,商或雍才回家。
商或雍打开家门,苏听禾立马欢天喜地地迎上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商或雍,娇滴滴地喊:“老公。”
苏听禾又重回最初的热情,甚至比以往还要热情,商或雍心中狐疑,认定苏听禾是在故意勾引他、麻痹他,打定主意越是这样他越要保持清醒。
商或雍淡淡地“嗯”了一声,有意回避苏听禾的目光。
苏听禾主动揽着商或雍的胳膊,跟着商或雍回房,亲手把商或雍的居家服捧了出来,“老公,请换衣服,要我帮你吗?”
苏听禾今天真是热情的过分,商或雍板着脸,摆手拒绝:“不用,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换。”
“那你换完衣服,快点出来吃饭哦。”苏听禾恋恋不舍地扒拉着门框,向商或雍暗暗递送秋波。
商或雍故意不去看苏听禾,专心致志解开衬衫的扣子,准备等苏听禾走开就换衣服。
苏听禾给商或雍准备的居家服,是柔软丝滑又宽松的桑蚕丝套装,方便等会吃饭时,用脚轻轻一撩就能撩上去。
苏听禾做了充分的准备,可当两人对面而坐时,苏听禾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们平常吃饭的桌子那么宽。
苏听禾傻了眼,愤愤地咬着吸管喝果汁,直到果汁喝掉大半,苏听禾才猛然意识到,果汁可是重要道具。
苏听禾赶紧住嘴,斜侧着身子,在商或雍抬眼看过来时,咬着吸管,冲对面wink。
苏听禾自认特别完美,毕竟这个动作他可是对镜练习了很久。
可是商或雍却冲着苏听禾来了句:“你眼睛进睫毛了?”
苏听禾瞬间破防,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强调:“没有,我眼睛好着呢。”
商或雍放下筷子,很认真地对苏听禾说:“那你可能是干眼症,最好滴点眼药水。”
苏听禾:“……”
商或雍又补充了句:“家里正好有,你要吗?”
苏听禾:“……”
苏听禾一口气把杯子中的果汁吸光,咬牙切齿地说:“不需要。”
苏听禾恨恨地戳着碗里的饭粒,问道:“你不觉得我们家的餐桌太大了吗,我都夹不到菜了。”
商或雍想了想说:“你可以坐过来,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我是说,”苏听禾比划着,“我们就两个人,有必要用这么大的餐桌吗?”
商或雍点头:“我觉得有必要。”
“算了,”苏听禾借坡下驴,“我还是坐过来吧。”
说着,苏听禾挨挨蹭蹭换到了桌角的另一边,这样他就和商或雍处于斜对面的方位,两人离得也更近。
眼下的距离正好合适,苏听禾终于满意了,吃了会饭,放置在桌下的脚把拖鞋轻轻踢开,脚尖慢慢挪到商或雍的脚面上。
苏听禾偷觑着商或雍的面容,发现他没有任何表情,仍然在安静地吃饭。
苏听禾松了一口气,胆子也大了点,脚尖沿着商或雍的脚面慢慢往上挪,挪到脚腕附近,商或雍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苏听禾又绷着脚尖,往上撩起商或雍的裤腿,撩到小腿附近的时候,突然被商或雍别住了脚。
苏听禾心虚,色厉内荏地率先指责说:“你快放开我。”
商或雍:“不好好吃饭,乱踢腿做什么?”
苏听禾搬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强装镇定:“我的拖鞋不见了,我在找我的拖鞋。”
商或雍低头看向桌下,苏听禾的拖鞋确实跑到了自己这边,商或雍松开被自己卡在两腿中间的脚,把苏听禾的拖鞋踢回主人的脚边,像教育小孩子一样说道:“把鞋穿好。”
被商或雍注视着赤裸的玉足,苏听禾有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匆匆忙忙把自己的脚收回来,穿上拖鞋。
苏听禾的脚在男性中偏纤弱瘦嫩,像婴儿的脚丫一样脚趾圆润泛红,特别是在现今时节,晚上已染上深秋的凉意,赤足裸露在空气中,多少有点冷,商或雍问他:“怎么不穿袜子?”
苏听禾埋头,不敢看商或雍,小声嘀咕着:“不想穿。”
商或雍淡淡地说:“寒从脚起,下次还是穿上吧。”
“知道了。”苏听禾随口应着,心中却为进展不顺利的计划惋惜,看来等会的计划必须要加油了。
晚上洗澡的时候,为了试探商或雍的反应,苏听禾故意不带浴巾进浴室,等到洗完澡才悄悄打开条门缝,对外面说:“老公,你能帮我递下浴巾吗?”
商或雍告诉苏听禾:“橱柜里有备用的,洗手台左边的橱柜第二层。”
顺着商或雍的话,苏听禾往橱柜的位置找去,看到果真有备用的浴巾后,整个人呆滞住了。
别墅里的佣人们是不是想的太周全了,怎么可以外面挂一条,柜子里还放一条。
苏听禾欲哭无泪,只得祭出最后的杀手锏——男友风白衬衫。
苏听禾拿出从商或雍衣柜里偷拿的白衬衫,根据网上的教学内容,最上面两颗扣子不系,玩下半身失踪法。
穿上后,苏听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先怂了。
他可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哥儿,可这样未免也太像勾栏院里不知廉耻的小倌了,哪怕对象是自己的老公也不行,苏听禾完全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苏听禾尝试着给自己打气,可手刚握上卫生间的门把手,就又缩了回来。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这样实在太羞耻了。
商或雍不行就不行吧,他也别试了,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商或雍除了这一点,方方面面都是个很好的老公。
苏听禾打了退堂鼓,想要换回正常的睡衣,却发现他不仅没带浴巾进来,也没带睡衣进来,这下真的玩大了。
商或雍就在外面,苏听禾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急得团团转。
商或雍看了眼时间,发觉苏听禾在浴室里呆的时间实在太久太久,以为苏听禾真出了什么事,用力敲击着浴室的门,问苏听禾怎么了。
苏听禾咬着唇,又急又羞,差点快要哭出来,高声道:“你别进来。”
苏听禾的声音听上去很不妙,商或雍心里闪过各种可怕的猜测,一着急,直接冲了进去,“你没事吧?”
进去后,商或雍震惊地瞪大了眼,只见瓷白玲珑的一个玉人虚坐在浴池边,皮肤娇嫩的能掐出水,领口大敞,锁骨清晰可见,因为水汽的蒸腾,白色衬衫下的肌肤清透可见,纤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斜伸向前。
商或雍的突然闯入,让苏听禾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颤着,湿漉漉的眼惊恐地看着商或雍。
商或雍眸色暗沉,喉结滚动了一下又一下。
苏听禾拢了拢领口,难堪地说:“我忘带睡衣进来了。”
“那怎么不开口说,”商或雍对苏听禾招招手,“出来吧,外面有衣服。”
苏听禾站起身,抓着商或雍的手,挨在商或雍的身边出了浴室。
商或雍让苏听禾坐在床边,扯过床上的被子盖住下半身,揪着苏听禾衬衫的领口问:“这衬衫是谁的?”
苏听禾看了一眼商或雍,又垂下眉眼,轻声承认道:“你的。”
商或雍继续问:“为什么要穿我的衬衫?”
苏听禾咬住唇,不说话。
商或雍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穿我的衬衫?”
苏听禾不好意思说真话,把所有锅都推到了电视剧上:“电视剧里人家就这样穿老公的衬衫的。”
商或雍:“既然这样,为什么躲在浴室里不出来?”
苏听禾又不说话了,商或雍站在床边,俯下身子,把苏听禾桎梏在自己怀里,“想穿就大大方方的穿,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苏听禾抬眼看着商或雍,想要否认:“我没……没有很想穿。”
商或雍问他:“那你现在是继续穿着还是换下来?”
苏听禾嘴巴动了动,却不知如何回答,商或雍替他做了选择:“继续穿着吧。”
苏听禾诧异地看着商或雍,犹豫着开口:“我还是换掉吧。”
商或雍松开对苏听禾的桎梏,“随便你。”
苏听禾推掉盖在身上的被子,赤着脚走到卧室的衣柜旁,踮脚拿下挂着的睡衣。
踮起脚尖的时候,衬衫往上抽动,春光乍露。
睡衣丝滑,从衣架上取下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苏听禾俯身塌腰去取,春光露的更厉害了。
商或雍在后面一览无余,心里只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念头,苏听禾好像真的有勾引到他。
苏听禾背对着商或雍,把裤子穿上,然后才把衬衫快速脱掉,换上了普通睡衣。
换好衣服,苏听禾转头却发现,商或雍的脸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爽。
“我穿这个睡衣有问题吗,”苏听禾以为商或雍并不想让自己换衣服,“要不然我换回去?”
“不用,”商或雍木着一张脸,语气冷硬,“穿这个就很好,以后别乱穿我的衬衫。”
苏听禾被商或雍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搞得莫名奇妙,趁着商或雍去洗漱的功夫,悄悄和白桦吐槽。
白桦斟酌着用词,回复:【我觉得可能你老公真的有可能不举哎(叹气.jpg)】
苏听禾:【!!!】
白桦:【正常男人看到老婆这样穿,应该会很兴奋才对,可是你老公并不是很开心,甚至还让你以后别这么穿。】
白桦:【这说明你老公并不正常。】
白桦:【因为他看得到吃不到。】
白桦:【他的生气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白桦:【节哀-_-】
苏听禾:【……不要啊(大哭)】
第24章 怎么可能不行 现在不是时候
苏听禾原本趴在床上和白桦在聊天, 可看到白桦一通分析的消息,顿时激动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商或雍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问:“怎么回事?”
苏听禾不说话, 只哀怨地望着商或雍。
商或雍心中奇怪, 走过去,抬手捏住苏听禾的下巴, 再次问他:“到底怎么了?”
苏听禾微微摇头,把商或雍的手从他的下巴上拂开, 然后张开手臂抱住了商或雍。
商或雍身体一僵, 抓住苏听禾搂着他脖子的手臂, 想要把苏听禾推开, 谁知苏听禾却抱的更用力了, 用软绵绵的气音喊:“老公。”
商或雍身体又是一僵, 苏听禾却主动放开了商或雍,用一种怜悯又同情的眼神望着商或雍:“老公, 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商或雍:“……”
苏听禾的脑回路有时候过分清奇,商或雍不知道苏听禾又在想什么,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十分想不通地问道:“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自恋, 但我实在想不到我有什么值得嫌弃的地方。”
苏听禾小心翼翼地问:“老公, 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身体好着呢,”商或雍睃了苏听禾一眼, 十分警惕地说, “你应该没有机会守寡。”
可是,守活寡也不见得比守寡强,苏听禾忧心忡忡, 换了种表达方式:“老公,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是讳疾忌医。”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是杞人忧天,”商或雍摸了摸苏听禾的额头,“没有发烧,说什么有的没的,倒是你,听说昨天去医院了。”
“嗯,”苏听禾点头,“吃饭的时候碰到商逸之,他建议我去医院检查,我一想也是,就去了医院,不过医生说我的右手腕恢复的很好,不信你看看。"
话音刚落,一截莹白的手腕就杵在商或雍的眼前,商或雍看的心烦意乱,随便捏了两下苏听禾的手腕,敷衍道:“确实挺好。”
苏听禾觑着商或雍,意味深长地感叹:“有时候有病不能硬抗,去医院看看会豁然开朗很多,你说对不对,老公?”
商或雍扣指敲了苏听禾两下额头,“我看你不应该去外科,应该去精神科挂个号,一天天神神叨叨。”
苏听禾皱眉,眨着水漉漉的眼睛无声地控诉着商或雍,出口的话却是:“你头发还没吹。”
商或雍:“与其胡思乱想那么多,不如下来给我吹头发。”
“哦。”苏听禾嘴上应着,下了床穿上拖鞋,像个小媳妇一样给商或雍吹头发。
这一晚上,商或雍又被苏听禾折腾的不行,吹完头发去书房找了本《孙子兵法》,准备睡前看一会来平复心绪。
苏听禾凑到商或雍的身边,靠在商或雍的身上也要一起看,商或雍索性把书一合,裹上被子睡觉。
苏听禾犹豫着,仍然往商或雍的怀里钻,商或雍虚揽着苏听禾,被子下两人的下半身却隔了很远。
苏听禾想到今晚失败的试探计划,打算最后孤注一掷一次,在商或雍的怀里扭来扭去。
商或雍闷哼一声,贴在苏听禾的耳边沉声道:“别乱动,老实点。”
苏听禾瞬间不敢乱动,不甘不愿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去九松书院上书法课,苏听禾特意提前过去,然后找到白桦,无语凝噎,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桦被吓了一跳,趁着还没正式上课,把苏听禾带到空闲的小会议室,握着苏听禾的手艰难地问道:“被我说中了吗?”
苏听禾委屈巴巴地点头,“估计八九不离十。”
白桦不知如何安慰苏听禾是好,结结巴巴地找理由:“那不……那不还有一二的可能性吗。”
苏听禾仿佛抓住最后一棵稻草,握住白桦的手用力了几分:“真的吗?”
“这……”白桦犹豫了,也不敢给苏听禾肯定的答案,只能含糊不清地说,“不好说。”
苏听禾挣扎着:“那还是有一线可能的,对吗?”
白桦实事求是道:“理论上是这样。”
苏听禾不由想起刚穿过来的那天,原身抵死不愿意和商或雍结婚,甚至还想要逃婚,莫非原身早就知道商或雍不行,否则他着实想不通,明明商或雍条件那么优渥,原身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呢。
婚后,商或雍不愿意和他同处一室,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有前几天,商或雍出差的时候,有人送上门来,商或雍连个正眼都不瞧,排除掉他恰好打电话过去的原因以外,有没有可能也有身体原因。
如此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苏听禾之前全都忽略了。
看到苏听禾忧心不已、神游天外的模样,白桦不由出言安慰:“你别担心,你老公看上去高大威猛,天赋异禀,一点也不像体虚的人。”
苏听禾回过神,似乎已经接受了商或雍不行的现实,苦涩道:“可就怕中看不中用。”
“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纵使周围无人,白桦仍然选择附在苏听禾的耳边嘀嘀咕咕,给他出主意。
苏听禾瞪大了眼,“这样行吗?”
白桦:“试试不就知道了。”
主意已定,接下来的书法课,苏听禾频频走神,商逸之找他搭话,苏听禾嘴上应着,实际上根本没有在听。
商逸之现在对苏听禾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明明前两天,苏听禾的弟弟苏清越还和他说,苏听禾喜欢自己喜欢到试图逃婚,可他却觉得,自从苏听禾和商或雍结婚后,就和自己越来越疏远了。
从前那个跟在他身后,事事以他为先的苏听禾,再也不见了。
既然如此,商逸之暂时不想再在苏听禾身上花费太多功夫,倒是眼下的白桦比以前的苏听禾难搞多了,他示好那么久,白桦都没有一点点松动,一直推拒他。
其实认真说起来,商逸之也没有多喜欢白桦,但追人追一半,不把人追到手属实没面子。
书法课结束,商逸之想要送白桦回去,结果白桦却说他有事不方便,商逸之以为是推脱,但白桦转头就和苏听禾并行离开。
商逸之傻了眼,他现在感觉他只要遇见苏听禾,他就会超不顺,很多预想的事情总是会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商逸之注视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底猜测苏听禾要么是被商或雍下了蛊,要么就是芯子里换了人,不然怎么变化那么大。
当苏听禾跟着白桦一起来到菜市场,一时之间感到有点紧张,两世以来,他从未踏足过这种地方,但白桦却驾轻就熟,带着他穿梭在不同的商贩之间。
不一会儿就采购了生蚝、海参、羊肉、韭菜、秋葵、枸杞等食物,买完食材,白桦又带着苏听禾去药房调配了补肾养生茶。
两人拎着大袋小袋满满当当,白桦对苏听禾说:“你今晚就可以检验检验效果了。”
苏听禾踌躇着,脸上显出纠结的神色,“可我如果把这些食材交给厨师,岂不是就露馅了。”
白桦挠挠头:“忘记你不会做饭了,但这已经是最隐蔽的做法了,直接吃药或者去医院,都需要你老公主动配合。”
说的也是,苏听禾跟着点头,要想完全的神不知鬼不觉,就目前来看,没有任何法子。
苏听禾对白桦千恩万谢,临别前,苏听禾思索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又要去打工了?”
白桦没有隐瞒他,回答说是的,苏听禾询问道:“反正你也要打工,不如来我家当我的私人教师,好不好?”
白桦笑了笑,谢过苏听禾的好意,“你的书法其实很好,拿去参赛都不为过,根本没有必要来书院学习,我也教不了你什么。”
“你明明会很多东西,也不一定要教我书法啊。”苏听禾对白桦说。
白桦很坚决的拒绝:“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不能接受。”
苏听禾表示理解,不再劝说白桦,而是说:“既然这样,你要去哪里,让我送送你总可以吧,”
白桦这次没有拒绝,让跟着苏听禾的司机,把他送到了之前碰到的咖啡馆,下车前,白桦冲着苏听禾挤眉弄眼,说加油。
前面的司机只觉得一下午莫名其妙,搞不明白有什么东西需要苏听禾亲自去买,别墅里的食材都有专人采购,哪里需要苏听禾亲自动手。
苏听禾拎着几个大袋子,心虚地进了家门,秦阿姨看到苏听禾,连忙上前拿过苏听禾手中的重物。
“哎呦,那么重,你买了什么,怎么也不让司机帮你拎进来,你手腕刚好没几天,不能拿这么重的东西的。”
苏听禾假装淡定地把袋子都递给秦阿姨,环顾左右就是不敢看秦阿姨:“我买的这些东西,你让厨房今天晚上都做了。”
“什么东西啊都,今天晚上难不成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秦阿姨笑着打开袋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打开第二个袋子,脸上的笑容更僵了,把全部袋子都打开看一一遍,完全笑不出来了。
秦阿姨颤抖着手,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状似很随意地问苏听禾:“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些东西,你知道这些食物的功效吗?”
苏听禾顾左右而言他:“想买就买了呗,逛菜市场看到了,很想吃这些东西。”
秦阿姨深呼吸一口气,把苏听禾拉到一边,攥着苏听禾的手说:“你告诉阿姨,是不是商先生那个,说真话,阿姨受得住。”
苏听禾看了一眼秦阿姨,又心虚地避开视线,说:“秦阿姨,你多想了,我真的就是随便买的。”
“那你怎么从进门就不敢看我,”秦阿姨一针见血地指出真相,“阿姨是过来人,任何情况阿姨都能受得住,快告诉阿姨。”
看到事情瞒不住,苏听禾吞吞吐吐地说:“只是我的猜测,未必是真的,我只是怀疑。”
秦阿姨捂着胸口,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然后又抱住苏听禾,拍了拍苏听禾的后背说:“好孩子,苦了你了。”
秦阿姨放开苏听禾,换上镇静的表情:“你放心好了,今天的晚餐,阿姨一定给你用心准备,你要做的就是劝商先生多吃点。”
秦阿姨前后的感情变化,让苏听禾吃惊不已,但眼下能有人帮着自己,苏听禾安心不少。
商或雍回来后,先是看到对他十分热情的苏听禾,后是看到对他过分热情的秦阿姨,连厨师上菜都对他露出了迷之微笑。
商或雍以为自己上班上的上出了幻觉,压下心头那点奇怪的异样,和苏听禾一起吃饭。
但看餐桌上的菜,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特别是正当中的猪骨汤,喝起来一股中药味。
商或雍喝了几口不是很喜欢,就放下了,苏听禾注意到,劝道:“这是秦阿姨看你工作辛苦,特意煮的补汤,你就喝这么点,多让她伤心啊。”
商或雍把推开的汤碗拿了回来,苏听禾拦住他,又往他的碗里加满汤,“放了一会都该凉了,再给你加点,这样喝起来热乎。”
在苏听禾的注视下,商或雍勉强喝下一晚,趁着商或雍低头喝汤,苏听禾偷偷笑了,往商或雍的碗中又夹了白灼秋葵,和蒜蓉生蚝。
商或雍没有多想,凡是苏听禾夹过来的菜全都吃的干干净净。
可等吃完饭,商或雍却感觉自己十分燥热,以为是空调的温度太高,便往下调了几度,过了一会,依然感觉燥热,干脆把空调关了。
恰好此时,苏听禾过来送煮的养生茶,商或雍喝下一杯后,感觉更不对劲了,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很焦躁不安。
商或雍终于觉察出了异样的根源,偏偏苏听禾还要往他跟前凑,伸手攀上他的肩头,问他怎么了。
苏听禾的手刚碰到他的肩膀,商或雍就用力扣住了苏听禾的手,拉着苏听禾的胳膊,把人圈锢在窗边的美人榻上。
商或雍一手把苏听禾的手高举过头顶,一手掐住苏听禾的脸,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怒火和□□,哑着嗓子问:“是你让人准备的?”
商或雍的手劲很大,苏听禾被弄的有点疼,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开,脑子也懵懵的:“什么?”
“不要乱动!”商或雍手上更加用力,单膝跪在美人榻上,压住苏听禾乱动的腿,沙哑的嗓音中透着冷厉,“说,今晚的饭菜还有刚才的茶,是不是都是你让人准备的?”
苏听禾瑟缩着身子,颤着无辜的双眼,低声说:“是我。”
商或雍胸膛急剧起伏,拼命压制住身体里翻涌的火焰,狠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的商或雍仿佛变了个人,曾经的温和表象全然不复存在,苏听禾本能地有点害怕,几行清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委屈地解释:“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看你更应该担心担心你的脑子。”商或雍恶狠狠地挤出这句话后,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火焰快要压制不住了,看着苏听禾流泪的脸,更觉心烦,手上的力气不由加重。
苏听禾用力挣扎,微弱的声音喊着:“疼。”
商或雍松了手里的力度,苏听禾软着嗓音祈求道:“商或雍,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一股邪火往商或雍的下半身游走,商或雍额头的青筋鼓动着,看着苏听禾张合的唇,忍不住覆了上去。
苏听禾瞬间睁大了眼,霎时间忘记了挣扎。
商或雍含吮着苏听禾的唇,原本掐着苏听禾脸颊的手顺着苏听禾的脖颈往后,捧住了苏听禾的头。
商或雍的舌尖先是在苏听禾的唇瓣上游走,然后觉得怎么也不够,又顺着唇缝探进了对方的口腔,纠缠着对方的舌尖一起共舞。
苏听禾被动地跟着商或雍反应,涎液顺着两人的嘴角溢出,分不清彼此。
商或雍捧着苏听禾头的手开始往下,走过肩颈和锁骨,解开了第一颗扣子,然后是第二颗扣子。
商或雍微微抬起头来,咬着牙低声说了句:“如你所愿。”然后一路往下,苏听禾的胸口染上点点红痕。
苏听禾的身体软成一团,压根想不起来还有挣扎这回事,商或雍放开了扣住他胳膊的手,苏听禾被迫举过头顶的手随即垂了下来,情不自禁揽上了商或雍。
商或雍的手摸到了苏听禾盈盈可握的纤腰,搂着苏听禾往自己的方向贴靠。
两人粗喘着呼吸,苏听禾感受到了一团昂扬的火热,瞬间明白过来,商或雍怎么可能不行。
苏听禾的身体止不住的战栗,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流遍全身,苏听禾对接下来的事半是期待半是害怕,可商或雍却突然停了下来,放开了苏听禾,从美人榻上下来。
“我身体很好,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商或雍的声音哑的厉害,说完这句话,转身欲走,苏听禾伸手拉住了商或雍,抬头问:“为什么?”
商或雍俯视着被自己弄的衣衫不整的苏听禾,白皙的肌肤大面积的裸露着,脸颊上和手腕上是自己用力抓住来的红色印记,胸口的印记则是诱人的粉。
苏听禾此时就像一块可口的小蛋糕,而商或雍就是一个饥饿的进食者,但是商或雍却拿掉了苏听禾抓着自己不放的手,垂下眼睑,回答他:“现在不是时候。”
苏听禾看着商或雍一步一步离开了房间,想到结婚那天也是这样,商或雍把自己一个人留下,苏听禾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第25章 喝花酒 商或雍凭什么挂他电话!凭什么……
眼睁睁地看着商或雍离开, 苏听禾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边哭眼神边时不时瞥向门口,猜测商或雍会不会听到哭声进来哄自己。
可哭了好一会, 也没见有人过来, 甚至门口连个脚步声都没有。
苏听禾哭得更大声了, 刚才他都主动挽留了,商或雍那个大坏蛋还是推开了他, 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
苏听禾心里忖度着,商或雍不是不行, 商或雍或许只是不喜欢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 苏听禾就感到心脏仿佛被麻绳拧住了一般, 闷痛难耐。
苏听禾躺在床上, 身体蜷缩在一起, 哭累了, 才渐渐沉睡过去。
一墙之隔的商或雍,先是冲了个冷水澡, 身体上的热度下来后,可心里的烦躁却丝毫未减,一想到刚才被自己圈锢在身下媚态横生的苏听禾,反而更加烦躁了。
两人这段时间以来, 一直同床共枕, 如今骤然分开,不知道苏听禾会怎么胡思乱想。
商或雍悄悄走到主卧门口, 倾听里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听到苏听禾断断续续的哭声。
商或雍抬手想要敲门进去,又生生止住,等过了很久, 门内没有任何声响,才推门而入。
只看到床上凸起小小的一团,走近看,能看到苏听禾莹白的脸颊上挂着未干的泪痕,鼻头红通通的,许是哭狠了。
商或雍用热水润湿毛巾,简单地帮苏听禾擦拭了一下,期间害怕把人弄醒。但苏听禾只是哼唧了两声,睡得依然很沉。
商或雍气不过,捏了捏苏听禾脸颊上的软肉,苏听禾哼哼唧唧地皱着眉头,仿佛下一秒就会醒过来。
商或雍连忙收回手,屏住呼吸观察了一会,发现苏听禾不会醒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把自己撩拨起来,哭过一场却能倒头就睡,商或雍看着苏听禾的睡颜,恨的牙痒痒。
这一世的苏听禾和上一世的苏听禾有太多太多不一样的地方,商或雍甚至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对苏听禾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了。
刚重生回来时的滔天恨意,在两人的日渐相处中好像淡化了很多,意识到这一点的商或雍心下一惊。
两世以来,他如果都栽在苏听禾身上,那他真的就是猪!
商或雍怒气无处发泄,没忍住又捏了捏苏听禾的脸颊,捏完后心里舒坦了不少,准备回隔壁睡觉。
刚要起身,就被苏听禾抱住了手臂,商或雍尝试着往外抽,一抽苏听禾反而抱得更紧了。
商或雍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留在了主卧睡。
次日清晨,商或雍难得没有赖床,赶在闹铃第一声响起的时候就赶紧关闭。
趁着苏听禾没有被吵醒,商或雍把他怀中的苏听禾安顿好,蹑手蹑脚地去了隔壁洗漱换衣。
看到商或雍下楼,秦阿姨忙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商先生,早啊!”
商或雍微微点头,回应了声“早”,秦阿姨紧接着又问:“苏少爷还没起来吗?”
商或雍心里想着事,嘴上漫不经心地应着:“他昨晚有点累,你就别去叫他了。”
“累着了!”秦阿姨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摆手,“不会不会,让他好好休息,我肯定不会去叫的。”
看到秦阿姨脸上的笑容,商或雍立马反应过来秦阿姨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他偏偏无法解释,苏听禾其实是哭累的。
眼不见心不烦,商或雍放弃解释,干脆连早饭也不吃就直接去上班了。
秦阿姨在后面呼喊着:“商先生,早饭不吃了吗?”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商或雍头也不回无比决绝地说:“不吃!”
苏听禾醒来,看到床铺的另一边空荡荡的,昨夜心脏的闷痛感席卷而来,躺在床上独自缓了一会,才起床下楼。
秦阿姨看到苏听禾,赶紧把一直温着的早饭端上来,招呼他快吃。
苏听禾勉强冲秦阿姨笑了笑,把昨天的误会解释清楚:“商或雍,他身体好着呢,是我搞错了。”
秦阿姨以为苏听禾脸色不好是昨天累着了,慈爱地摸摸苏听禾的头,对他说:“阿姨知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饿坏了吧,喝点好消化的粥暖暖胃。”
苏听禾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深了些许,不管怎么说,秦阿姨和商或雍的妈妈都是真心对自己的,让他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
吃完饭,苏听禾打开手机才发现,张世镜发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可以一起面试演员。
距离张世镜说好的时间还有段时间,苏听禾打电话过去,说要过去看看。
听说苏听禾今天还要出去,秦阿姨有点担心,他看今天苏听禾起得很晚,脸色不好,商或雍还特意交代不要叫醒苏听禾,以为苏听禾昨晚肯定和商或雍闹了很久,而且商或雍一看就不是那个很弱的人,搞不好苏听禾身上还带点伤什么的呢。
苏听禾对秦阿姨的担心很受用,但感觉今天秦阿姨对他的关心过了头,解释说是有很重要的事,和别人约好了,必须要出去,秦阿姨只能无奈同意。
到了约定的地方,苏听禾发现张世镜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生,张世镜给苏听禾介绍,这是他的女儿张慕青,也是电视剧《雨霖铃》的原著作者。
那女生噗嗤一声笑了:“怪不得我爸一直说,他遇见了一个特别符合小说中小皇子的人,今天见到你,我才知道我爸没有夸大其词,你真的不想试试演戏吗?”
苏听禾摇头,很坚定地告诉对方:“我不会演戏,也不想试试,还是算了吧,比起演戏我更喜欢看戏。”
张慕青也不勉强,只是很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告诉苏听禾今天来试戏的角色是摄政王和小皇子两位主演,不过因为他们的制作成本比较低,所以来试戏都是没太多经验的新人。
苏听禾表示明白,可等真的看到来试戏的演员时,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哪怕是他一个不懂现代电视剧的人,也能看出来很多人的演技十分轻浮,而且长相太过现代化,根本就没有古代人的一点点氛围感。
更离谱的是,张世镜说了他是资方爸爸后,一群人开始对他或明或暗地递送秋波,以至于苏听禾完全不敢正视他们的表演。
中途苏听禾去了趟卫生间,结果遇见了一位刚才试戏的演员,那人往他手里塞了张小纸条,对苏听禾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随时找我,不论白天晚上。”
苏听禾一开始并没有明白这个小演员话中的意思,谁知说完后,那人还贴着苏听禾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苏听禾被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吓的赶紧把小纸条还给对方,不停地说:“没有兴趣没有兴趣。”
张慕青撞见苏听禾小跑过来,仿佛后面有吃人的野兽一样,拦住苏听禾并往苏听禾的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问他怎么回事?
苏听禾犹豫着把刚才发生的事和张慕青说了一遍,张慕青听完后感慨道:“演戏圈就这样,没办法,谁让你是资方爸爸呢,有决定演员的权力,而且客观的说你这个金主长得也不错,跟着你肯定不会吃亏,反而还赚了呢。”
苏听禾第一次知道演艺圈还有这种事,震惊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说:“金主?”
张慕青肯定地说:“你投了钱,可不就是金主。”
苏听禾抱住自己,十分坚决地摇头:“那种人绝对不能要。”
张慕青笑了,跟着苏听禾附和道:“听金主爸爸的话,绝对不要。”
被人叫爸爸,苏听禾觉得奇怪极了,对张慕青说:“你以后叫我名字就好,我不想当你们的爸爸,更何况你爸爸还在这里。”
张慕青被苏听禾的话逗笑的不行,直呼苏听禾太可爱了。
张世镜出来叫他们,还有人等着试戏呢,让两人快点进来。
接下来试戏的演员,和之前试戏的演员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并没有特别出挑的,倒有个从未演过戏的模特长相特别出挑,五官端正、眉眼凌厉,扮演摄政王的话脸很贴。
张世镜让他们回去等通知,等人全部走后,和张慕青、苏听禾一起商量了下,达成的一致看法是只有那个模特外形条件还不错,但张世镜却担心他的演技。
至于小皇子这个角色,前来试戏的演员中并没有合适的,只能后面再继续挑挑看。
选角一事结束后,张世镜父女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要先走一步,苏听禾暂时不想回家,可又没有地方可去,想了半天让司机带他去了白桦打工的咖啡店。
苏听禾不确定白桦打工的时间,本是抱着撞撞运气的想法过去,但到了咖啡店后却发现,白桦对面坐了一个养尊处优的美丽贵妇,而且这贵妇看上去还很眼熟。
苏听禾找了个离两人有点距离的位置坐下,借着咖啡店绿植的遮挡偷偷往两人的方向看。
这一看,正好看到了贵妇的正面,苏听禾十分吃惊,坐在白桦对面的贵妇不是别人,正是商逸之的妈,他和商或雍的二伯母。
这两人怎么能坐到一起,苏听禾支棱着耳朵,试图想探听一二,隐隐约约中听到二伯母说:“听说,商逸之被一个人迷的三迷五道,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姿色,是我儿子会喜欢的类型。”
“但是,我儿子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他的婚事他说了不算。”
二伯母从提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嘴巴开开合合:“所以……”
来了来了,苏听禾以为他将要见证恶婆婆拆穿小情侣的戏码,接下来他二伯母将会说出:"这里是一千万,请你离开我儿子。"
“这里是一百万,请你接受我儿子的追求。”
苏听禾:这不科学!?这怎么和他看的电视剧一点也不一样!
白桦显然也是被弄晕了,一脸疑惑地望着对面的贵妇人,贵妇人气定神闲地解释道:“很惊讶是吧,我知道我儿子是什么德性,你让他一直追不到,他就会一直惦记着,对你念念不忘,可如果你很轻易就同意了他的追求,并且任他予取予求,他很快就会对你没了兴趣,他追求的是追求的快感,不是特定的某个人。”
“所以,我希望你接受他的追求,和他在一起,他说什么你都顺着他,不出三个月,他就会和你分开。这一百万只是定金,你们分手以后,我再给你一百万,听说你爸爸在医院,应该需要很多钱吧。”
白桦伸出手摸上了银行卡,苏听禾心脏跟着提了起来,但白桦迟疑了几秒,把银行卡又推了回去、
白桦:“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答应商逸之,也不想把我的感情当作筹码。”
二伯母笑了笑,把银行卡收回提包:“没关系,你会找我的。”
眼睁睁地看着二伯母离开,苏听禾又静静地看着白桦,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不该出现在白桦面前。
这时,有个侍应生走到苏听禾的座位旁边,“先生,你需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菜单,你可以扫码点单。”
白桦听到听到声音看了过去,苏听禾手忙脚乱地拿起菜单遮住自己,但白桦还是走了过来。
苏听禾放下菜单,垂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没关系,说起来那还是你二伯母吧。”白桦不以为然地说。
“是的,”苏听禾承认道,“我不知道商逸之喜欢你,也不知道她过来是棒打鸳鸯的。”
白桦轻笑着否认:“我和商逸之可不是鸳鸯。”
苏听禾点点头,转而问起另一个很在意的问题:“你爸爸是生病了吗,是不是需要很多钱?”
白桦没有隐瞒:“是的,所以我才要打那么工。”
苏听禾嗫嚅着:“你要是缺钱可以和我说,我这人就爱做好人好事。”
白桦摇头:“我们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能直接要你这笔钱。”
“可以当作你借我的,”苏听禾立马说道,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对白桦大声说道,“你抬头看看我,正脸对着我。”
苏听禾十分高兴地一拍桌子:“我帮你找到赚钱的方法了。”
白桦被苏听禾一惊一乍弄的莫名其妙,“什么方法?”
苏听禾神神秘秘地说:“你想不想演戏当演员?我投资了一部戏,导演说我是金主爸爸,我有权决定演员,我觉得你特别合适。”
白桦更莫名其妙了,忙按住苏听禾:“这是不是也太随意了。”
苏听禾睁大眼睛,摇头,告诉白桦:“一点也不随意,你不知道我刚才面试了很多演员,他们都没有你扮相好,你身上有种很干净的古代人的气质,相信我,你真的特别合适。”
白桦半信半疑,苏听禾见白桦不相信,把试戏的片段发给了白桦,又给白桦交代了一遍电视剧的梗概,并邀请白桦过两天去试戏。
盛情难却,而且看上去确实还挺像那么回事,白桦才暂时先勉强接受了苏听禾的好意,转换了话题,问道:“你和你老公昨晚怎么样?”
苏听禾脸色垮了下来,“别提了。”
白桦震惊地看着苏听禾:“他真的不行啊!”
苏听禾一脸悲戚:“他不是不行,他是对我不行,因为他不喜欢我。”
白桦联想到当初来酒吧接走苏听禾的人,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苏听禾伤心地说,“他昨晚明明都那样了,他还是不愿意碰我,我们俩昨晚甚至是分房睡的。”
白桦握住了苏听禾的手,安慰道:“他可能是有什么苦衷呢。”
“能有什么苦衷,全当没有这个人才好,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了,”苏听禾想到了今天给他递纸条的小演员,愤恨不平地说,“我可抢手了,喜欢我的人一大推,谁稀罕他。”
看着苏听禾色厉内荏的模样,白桦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问苏听禾:“你今晚还想去酒吧玩吗?”
苏听禾并没有很喜欢酒吧那种乱糟糟的地方,但他更不想回家,便告诉白桦:“想去。”
白桦神秘一笑:“今晚你就会知道,你老公到底喜不喜欢你。”
苏听禾并没有把白桦说的话当真,但晚上苏听禾跟着白桦一起走,才发现去的不是上次的酒吧,而且这个酒吧更吵,甚至还有人疯魔乱舞。
白桦把苏听禾带到卡座的位置,又招呼酒吧里的人耳语了一番,没多久两人的位置上拥过来几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帅哥。
苏听禾手足无措,靠着白桦不敢乱动,小声问:“这些人是谁?”
白桦回答他:“都是喜欢你的人,你想让他们喝多少都行,但是有我看着你,你不准乱喝。”
苏听禾愣住了,脑子转了半天,才犹豫着问白桦:“我们这是在喝花酒吗?”
白桦唇角咧开笑:“你这样说也没错。”
苏听禾傻眼了,他一个哥儿出息了,竟然能够喝花酒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喝啊。
而且由白桦盯着苏听禾,也只让苏听禾喝旺仔牛奶。
几个帅哥要教苏听禾玩游戏,苏听禾一开始还不愿意参与,但看白桦和他们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发现玩得游戏并不像他想的那么乱七八糟,也就一起参与了进来。
白桦一直注意着苏听禾的手机,等着看苏听禾的老公到底多久才会打过来,如果实在等不到,他就要找理由让苏听禾打过去了。
但事实证明商或雍确实没有苏听禾想的那么淡定,酒吧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苏听禾的手机响了起来,苏听禾想要接,白桦不让,直到商或雍打来第三个电话,白桦才让苏听禾接听。
白桦使了个眼色,几个帅哥连忙凑到苏听禾的旁边,故意要给苏听禾喂酒。
“苏少爷,你快别打电话了,我们玩游戏呢,你输了,该你喝酒,而且是和我喝交杯酒,嘴对嘴喂酒也行。”
商或雍那边应该是很生气,白桦凑近苏听禾的手机,在如此嘈杂的酒吧里,都能听到对面的咆哮:“苏听禾,你到底在哪里?”
苏听禾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白桦在他旁边大声说:“这醉岛酒吧是不是很不错,这群陪酒的少爷是不是都很帅,今晚我们我们不醉不归,你就别回去了。”
苏听禾只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商或雍的怒吼:“苏听禾,你真是好样的,我小瞧你了。”然后商或雍挂断了电话。
苏听禾一脸懵,他什么时候玩游戏输了,什么时候说的喂酒,什么时候说的不醉不归,白桦明明只让他喝旺仔牛奶。
而且,商或雍凭什么挂他电话!
第26章 大师说我要戒色 长出来啊为什么还不快……
苏听禾在酒吧莫名其妙, 别墅里的商或雍却气得要发疯。
他就知道苏听禾这人水性杨花,天天在他面前装乖巧,但终有一天会给他戴绿帽。
醉岛酒吧是吧, 还真是会玩, 花着他的钱, 找少爷陪酒,明面上勾引他, 背地里不知道勾勾搭搭了多少人。
商或雍已经自动脑补出,苏听禾自如游走在不同男人之间的画面, 光是想想商或雍就已坐立难安, 随便抓了件外套, 一脚油门开到了醉岛酒吧。
暧昧迷离的灯光下, 动感的音乐敲击着耳膜, 商或雍穿过拥挤的人潮, 看到苏听禾在一群小白脸的陪伴下玩剪刀石头布。
苏听禾伸出拳头,商或雍伸出布包裹住拳头, 瞪着苏听禾说:“跟我回去。”
商或雍出现的太过突然,苏听禾没有立即认出来,下意识往后撤回手,旁边的人见状, 拉住商或雍, 质问道:“你谁啊?”
商或雍放开苏听禾,凤眼微眯, 寒光扫过, 用力揪住那人的衣领,阴沉沉地开口:“我是他老公,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
那人笑了笑, 拍拍商或雍的手,示意对方放松,“原来是夫夫啊,好好说话,别那么凶。“
陡然看到商或雍阴郁的脸,苏听禾有点怵,柔弱无骨的手攀上商或雍的胳膊,细声细气地说:“有话好好说,别打架。”
商或雍看了眼苏听禾,放开对方的衣领,该抓住苏听禾的手,语气柔和了很多:“跟我回去。”
苏听禾没有挣扎,他本就不算喜欢这种地方,乖乖跟着商或雍往外走。
走出没几步,白桦拉住了苏听禾 ,对商或雍说:“商总,还没付钱呢。”
白桦抬头示意这一群人,还有桌上的一堆酒,“这些可都要钱的。”
商或雍十分不爽地付了钱,拽着苏听禾往外走,白桦在后面大声问:“苏听禾,刚才有个超帅的肌肉男,向我打听你是谁,我能把你的联系方式推给他吗?”
苏听禾闻言回头,想问是怎么回事,商或雍抓着苏听禾的手更用力了,苏听禾踉踉跄跄地被拖着走。
回到车上,苏听禾被甩到座位上,商或雍质问道:“你知不知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大晚上不回家跑来这种地方,和一堆男人鬼混,像什么样子。”
苏听禾揉着被捏痛的手,气鼓鼓的说:“那你见过结过婚后还各睡各的吗。”一想到昨晚,苏听禾的眼眶不由泛了红,哽咽着说:“而且我明明什么也没干,只是和他们剪刀石头布,喝牛奶。”
看到苏听禾的眼睛一圈见了红,商或雍心头的那点火气瞬间熄了,解释说:“我那是有原因的。”
苏听禾仰头看商或雍,等着商或雍继续往下说,商或雍绞尽脑汁灵光一闪:“其实结婚前,我去算了命,大师让我戒色,还和我说婚后两年不宜行房事,否则必有灾殃,轻则破产,重则丧命。”
他这样说也没错,上一世他不就是这么惨的吗,商或雍观察着苏听禾的反应,想看看他怎么说。
苏听禾听得一愣一愣,思考了一会才说:“你找的这个大师靠谱吗?”
商或雍:“挺靠谱的。”
苏听禾古怪又心虚地说道:“可这不就相当于说我是灾星吗?”
苏听禾心里不由一阵恐慌,这个所谓的大师不会早就算出他是来自异世之人,他的到来对这个世界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不成。
“不是,”商或雍连忙否认,“大师只是让我近期多注意,过了这两年的危险期就没事了。”
苏听禾将信将疑:“你这找的大师在哪里,我能去见见吗?”
商或雍立马说道:“大师最近云游去了,归期未定。”
见苏听禾还不相信,商或雍继续说:“我没必要拿这种事骗你,你要是不信我们今晚就破戒试试。”
说着,商或雍作势要欺身而上,苏听禾用力把人推开,不情不愿地说:“不要,我可不想真的守寡。”
商或雍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抿出一抹微笑。
有了商或雍找的这个理由后,甭管苏听禾是真信还是假信,起码苏听禾后面的日子里再也不撩拨商或雍了。
苏听禾忙着给砸了钱的电视剧选演员和服化道,忙起来倒也顾不上商或雍了。
苏听禾前一天刚和白桦说很适和电视剧中小皇子的角色,第二天就给张世镜推荐了白桦,没想到金主爸爸那么快就真的想要塞人了,张世镜一时忧心忡忡,但等到看到白桦本人的时候,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确实还挺合适。
用张世镜的话说,就是白桦这人看上去挺小白花,实际上是个白切黑。如果苏听禾是个白白的糯米团子,那白桦就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圆。
至于摄政王那个角色,挑来挑去,还是最初试镜的那个模特最合适。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挑的两个新人演员,都没有什么演戏的经验,但好在悟性高愿意学,更重要的是片酬便宜,对于他们这种小成本的剧组来说至关重要。
签合约的时候,苏听禾没有想到小演员的片酬竟然比他预想的低,完全不是网上宣传的那么夸张,而且根本就裹不住白桦养父的治疗费,便提出要提高主演的片酬。
张世镜和白桦都赶忙按住苏听禾,以至于白桦不得不主动接受苏听禾的好意,让苏听禾直接把钱给他就好,当作借他的,没必要绕那么大一圈,中间还得被抽很多税。
剧组的一切准备工作都按部就班向好发展,拍定妆照的时候,苏听禾对演员们的服化道却狠狠皱眉,摸着粗糙的衣服质问张世镜:“这哪里像皇室穿的衣服。”
在以前的世界,苏听禾所在的苏家可是要向宫中供应织品和绸缎的,受家庭环境的影响,苏听禾对服饰布料的好坏打眼一扫便知。
张世镜对苏听禾解释:“小祖宗,我们这部戏的投资才多少,钱要花在刀刃上,这服装马马虎虎,打光遮掩一下,观众们看不出来。”
苏听禾瞬间明白了,无比郑重地说:“原来你是嫌钱少,你早说啊,我再给你点钱就是了,但这服装绝对不能马虎。”
张世镜内心想着“我不是我没说”,表面上搓搓手,笑嘻嘻地说:"那感情好,你看我们剧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随便换。"
苏听禾想到了之前在国风市集上遇到的汉服博主,尝试着联系了博主推荐的汉服制造商。
汉服制造商是几位喜欢汉服,致力于推广汉服的原创设计师联合创办的,他们也是第一次承接剧组的服装设计,不敢夸下海口,但会尽力试试看。
白桦因为之后要进组演戏,便辞去了九松书院、咖啡馆还有酒吧的工作,但是辞职前,白桦把苏听禾托付给了自己的老师,他老师是书法家协会的副会长,白桦看过苏听禾的写的字,知道苏听禾的书法水平远不止此,鼓励苏听禾继续加油。
苏听禾心里想着其实我不止书法水平不止于此,国画水平也不止于此,但做人还是要谦虚,而且也不确定原身会不会这些,便没有说。
白桦的老师看到苏听禾的书法连连点头,鼓励苏听禾可以尝试着参赛、送展。
苏听禾微笑着只说自己试试看,暗叹着师徒两人也太爱鼓励人了吧。
商逸之再来九松书院学书法,看到换了位书法老师,又听说白桦父亲已经筹集到了治疗费,感到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特别是,得知这一切都拜苏听禾所赐时,脸上的表情不断扭曲再扭曲。
他辛辛苦苦筹谋等待的英雄救美、然后美人以身相许的机会,全被苏听禾破坏了,商逸之气的不想再来九松书院,决定回到公司专心致志和商或雍作对。
苏听禾没想那么多,只感到商逸之不见后,他露馅的风险就少了很多,但周末依然老老实实去上拼音课。
阮希恬再见到苏听禾,一脸痛惜的表情:“是我哥哥不争气,听说你有老公后,就自动退出了。”
苏听禾很无语:“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话,我和你哥本来就没有可能。”
阮希恬很天真地回答:“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男二上位有的是。”
苏听禾:“……”
苏听禾第一次理解了商或雍让他少看脑残剧的心情,一本正经地教育阮希恬:“你以后少看这种电视剧,你还小,看多了脑子不好。”
阮希恬似懂非懂:“可是我妈就很爱看,我跟着她一起看的。”
苏听禾:“你妈是大人无所谓,你是小孩就不行。”
“哦。”阮希恬嘴上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放学后,苏听禾在九松书院的门口又见到了阮希廷,阮希廷牵过阮希恬的手,问苏听禾:“我们算朋友吗?”
苏听禾点头:“算啊。”
阮希廷笑了,拿出手机:“既然是朋友,还不加个联系方式。”
苏听禾也笑了,和阮希廷互相添加了好友,阮希廷邀请道:“朋友,明晚有空吗?我们明天在上次的酒吧有演出,这次有新歌首唱,你必须得来捧场。”
又是酒吧,苏听禾纠结了,话说他最近去酒吧去的太频繁了,而且每次过去最后都被商或雍抓回家,说实话怪让人难为情的,苏听禾告诉阮希廷:“我老公他可能不喜欢我去酒吧。”
阮希廷气的快要跳起来,“你又不是他的私属物,他凭什么这么管着你,他以为他是谁啊?”稍微冷静下来后,阮希廷出主意说:“要不然你把他一起带过来得了。”
这样吗?苏听禾没想到还可以有这种操作,只告诉阮希廷他回去问问看。
阮希廷哀其不争怒其不幸,但又无可奈何,最后分开的时候哀戚地说:“你一定要来啊,我们乐队的人都很想你。”
苏听禾回复:“我尽量。”
这边苏听禾想着怎么和商或雍说,那边商或雍自从这两天得知,《雨霖铃》的主演和前世一模一样后,就对苏听禾也是重生回来的猜疑越发加深,但他试探了几回,苏听禾又好像对前世的事情一无所知。
自从他重生后,商或雍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但他始终在真相之门的边缘徘徊,总差一点才能触及到真相所在。
商或雍胡思乱想着,宋助理恰好进来找他签字,签完字后,宋助理半开玩笑地说:“商总,苏少爷很有成为颜值博主的潜质哎,他现在一条帖子都没发,就有好几万粉丝了。”
商或雍一脸茫然:“什么?”
商或雍明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宋助理打开某爱屁屁给商或雍看,“上次我转发给你的视频还记得吗,发的人是个汉服博主,她今天下午发了一套苏少爷之前视频里穿的那套古装的精修图片,并且@了一个账号,这个账号应该就是苏少爷的,现在已经好几万粉丝了。”
商或雍一张张的翻过去苏听禾古装照,不得不说确实很惊艳,这条帖子的数据很好丝毫不让人意外,但评论区里也有人质疑,说不定是高P的呢,真长什么样谁知道。
商或雍不由皱了眉头,想要回复两句,但因为现在拿的是宋助理的手机,遂作罢。
等到宋助理走后,商或雍拿出自己的手机,注册了账号,跑去原帖的评论区回复:[只有高p的人才会怀疑别人也是高p,眼睛不要可以捐给别人。]
对面很快又回复过来:[那么快就有小迷妹维护了,又是只看脸没脑子的小学生,回去好好读书吧。]
商或雍何曾被别人这么说过,顿时激情澎湃地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大战中途还有其他人员加入。
吵着吵着,评论区有人说,快去小哥哥的账号,他开直播了。
商或雍中止了骂战,也跟随其他网友一起跑去了苏听禾的账号。
视频中,苏听禾穿着丝滑垂顺的雾蓝色睡衣,V领开的比较大,脖子以下裸露出来的三角形区域,衬的人无比慵懒撩人。
苏听禾将脸贴近了手机屏幕,眉心拢起,似乎很是不解:“怎么这上面还有那么多滚动的字,热不热把衣服扣子解开,我不热啊,长出来啊为什么还不快点长出来,长出来什么?”
商或雍把自己的指关节按的“咔咔”作响。
第27章 情侣游戏 奖品一堆小雨伞
看到苏听禾对着镜头喋喋不休, 商或雍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直播中断。
商或雍问他:“你在哪呢?”
苏听禾回答:“我在家里啊。”
想了想,商或雍还是忍不住交代:“下次直播的时候把衣服穿好, 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
苏听禾感到奇怪:“直播, 什么直播, 我没有直播啊,你怎么知道我直播了。”
“那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他恰好看到你了,我才没那么无聊看你直播呢。”商或雍脑筋一转, 仗着苏听禾不在眼前随口胡诌。
“哦, 好的, 我下次注意。”苏听禾的关注点并没有放到商或雍是否观看他的直播上, 毕竟他对直播是什么都没有概念, 对于这个世界的新事物, 他一向不会过多纠缠。
商或雍见苏听禾乖觉到不像话,一时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干巴巴地道:“没事,那我挂了。”
“那个,你……”苏听禾想到软希廷邀请他明天晚上去看表演的事情,转念又想到电话里说这个不太合适, “没什么, 等你回来再说。”
什么事啊,还那么神神秘秘, 商或雍被苏听禾说了一半的话吊起了胃口, 但矜持让他选择了没有问,只说了一句“好”,就挂断了电话。
但当天下午上班时, 商或雍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以至于当天早早下班回了家,宋助理直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听禾挂断电话后,转而研究起所在的爱屁屁,并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帖子。
看到他穿着古装被相机记录下来的照片,苏听禾不胜感慨,恍惚中有种之前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被打通的错觉。
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那么多人热爱汉服,苏听禾无比欣慰,猜想着商或雍穿汉服是什么样子。
商或雍身量颀长,身材伟岸,传说中的帝王将相也无外乎如此。
想不出来商或雍穿着古装具体是何模样,但苏听禾越看自己穿古装的照片越心生欢喜,干脆一键转发并长按存图。
穿来这么久,苏听禾对于手机的研究还是颇有一定造诣的。
而伴随着苏听禾的转发,以及刚才短短几分钟的直播,他这个账号的粉丝也在不断上涨。
原帖子下面质疑颜值的评论不攻自破,一群回复冲了上去,言明刚才苏听禾的直播可是素颜,妆前不仅不输妆后,而且比素颜还能打,你说气人不气人。
商或雍登录时是默认用户名和默认头像,虽然看上去很像人机,但念在恶评区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的英勇精神,被后续拥进评论区的人默认为友军,甚至还把商或雍的账号“用户67903567”拉进了刚刚创办的粉丝群。
商或雍随手发了几个评论,根本没把这个刚下的爱屁屁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想着回家,听听看苏听禾想要和他说什么。
结果苏听禾慢慢吞吞,吃罢饭临睡前才问商或雍:“你明晚有空吗?”
商或雍淡淡的说:“有空。”
“其实也没什么事,但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去看演出,地点你知道的,就在……”苏听禾觑着商或雍,缓缓说道,“你上次接我的酒吧。”
“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但我能去吗?”苏听禾弱弱请求,“都是朋友,过去捧捧场。”
“啪叽”,商或雍期待的心情从高空坠落,原来绕了一圈,苏听禾只是想获得他的允许,以正当的理由出门鬼混。
商或雍板着脸:“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
苏听禾:“那我就不去,我趁早发消息和他解释一下。”
商或雍发现关键点:“他是谁?”
苏听禾:“我上次喝醉了,你去接我的时候,在酒吧里演出的乐队。”
商或雍顿时想到了,酒吧中喝醉的苏听禾把头靠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阴恻恻地说道:“去,为什么不去,我明晚有空,我们一起过去。”
既然商或雍答应了,苏听禾发消息告知了软希廷,然后铺开生宣纸安心练字,白桦的老师还等着他教作品呢。
商或雍挨在苏听禾身边,看了会苏听禾写字,对苏听禾掌握的技艺又刷线了认知,以前的他竟从未发现苏听禾还会书法。
都说见字如见人,可苏听禾的书法刚劲有力、潇洒自如,和苏听禾柔柔弱弱的外表却极不相称。
苏听禾有心想要表现自己,拿捏出十二分的心力执笔挥毫泼墨,写完后苏听禾滴溜着眼睛傲娇地看着商或雍,听到商或雍的夸奖后,苏听禾才放下笔,结束了今天的练习。
次日晚上,商或雍带上苏听禾在外面吃了饭,才去了演出的酒吧。
阮希廷他们乐队的人都已经到了地方,正在调试设备,准备待会的新歌首演。
阮希廷的乐队名叫尖锐的蜜蜂,英文名sharp bee,一般人听到乐队英文名都会爆笑,但苏听禾不懂,转头问商或雍。
商或雍看苏听禾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是真的毫无头绪,唇线绷直,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个名称表达了乐队的一种态度,大家可能是对这种态度很欣赏。”
苏听禾似懂非懂,他只是将将认全所有拼音字母,但对英文字母还一窍不通,以为可能是俚语之类的。
今天有商或雍陪着苏听禾,势必不可能再让苏听禾喝酒,苏听禾乖乖喝着商或雍给他点的气泡水,听乐队的演唱。
乐队的新歌是首舒缓悠扬的抒情歌,歌声响起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沉醉在其中,歌词唱到“现在我找到了你,是爱让我们存活,我愿为你而死”时,苏听禾扭头看向了商或雍。
“商或雍,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商或雍心头猛地一跳,不过只是情歌当中的无病呻吟,根本做不得真,苏听禾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但是上一世,商或雍不是为苏听禾而死,却是因苏听禾而意外亡故。
商或雍眼中的神色几度变换,昏暗的灯光下一瞬不瞬地看着苏听禾,回答说:“愿意。”
苏听禾笑了,抱住了商或雍,“我好喜欢你啊,商或雍。”
在舞台上表演的阮希廷看到台下相拥的两人,眼神光暗淡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正常,他也好想要甜甜的爱情啊,不过,苏听禾的老公怎么总感觉看上去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新歌演出暂告一段后,酒吧老板开始送福利,凡是在场的情侣只要完成规定的小游戏,当晚消费可以免单。
苏听禾玩心起,拉着商或雍也想凑热闹。
可听完游戏规则,苏听禾又拽着商或雍的手,为难地摇摇头,因为真的好羞耻啊。
情侣两人要面对面,有人会从两人的中间往下放一张纸,情侣两人如果能同时吻住夹到这张纸,就算胜利,在场所有情侣中用时最少完成游戏的,还会有神秘大礼赠送。
苏听禾看了眼纸的大小,也就巴掌大吧,这如果不能同时夹住,可就是当着众人的面亲亲了,苏听禾脸皮薄,打了退堂鼓。
商或雍对这种无聊的小游戏也不感兴趣,更何况还是这种暧昧的游戏,因此他也选择放弃。
可有人不愿意让他们放弃,尖锐的蜜蜂乐队里的四个人自从上次见过一面后,已经认识了他们,撺掇着两人试试看,其他人见状也过来撺掇。
苏听禾不好意思再拒绝,红着脸羞涩地看商或雍,明显是让商或雍给个态度。
商或雍看了眼众人,又扫过软希廷,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试试看吧。”
苏听禾的脸更红了,好在酒吧里的灯光比较昏暗,看不明显。
但当第一片纸落下来的时候,商或雍主动凑近苏听禾,纸片从两人中间坠落在地,商或雍的唇瓣擦过苏听禾的脸颊,感受到了苏听禾脸上灼热的温度。
之后,纸条落下第二片,失败,第三片,两人终于成功。而这全靠商或雍反应迅速,苏听禾傻愣愣的,身体无比僵硬,站在那里只等着商或雍主动贴上来。
酒吧里的情侣不算多,其他情侣不知是太过享受游戏的过程,还是好胜心不够强,反正最后是商或雍与苏听禾两人用时最短。
酒吧老板依言,不仅给两人免了单,还送上了一份大礼,用一个超大的箱子装着。
酒吧里的人都很好奇,苏听禾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箱子,箱子里有两瓶质地上乘的红酒,还有一个看起来不算小的盒子。
看起来,酒吧老板应该挺喜欢俄罗斯套娃,苏听禾又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了箱子里的盒子。
盒子刚刚打开,商或雍就眼疾手快把盒子又封了起来,反应过来的众人挤眉弄眼,哄笑一堂,只有苏听禾呆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酒吧老板替两人重新封了箱,还贴心的询问要不要帮忙送上车,商或雍表面上无比淡定地点头,然后把苏听禾带回了家。
苏听禾始终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回家后主动要帮忙搬箱子,商或雍却不让他动手,自己把箱子放到闲置物品堆积的角落里。
苏听禾趁着商或雍不在,偷偷跑回去打开盒子看,然后又结合手机的搜索,手仿佛碰到了烫手山芋一样松开。
他也不知道老板会送一堆小雨伞啊,甚至贺卡上还附赠祝言:幸福久久!
隔了老远的老板却只觉得浑身轻快,朋友的工厂里积压了太多存货,他可太机智了,从今天开始,他要大搞特搞情侣活动,力争把朋友拜托他清的存货全部都以奖品的形式送出。
既可以拉动酒吧生意,还能帮助朋友解决问题,真是一举两得。
没有人可以比他更聪明!
第28章 出车祸 高速停车扣6分,你是霸总也不……
隔天, 苏听禾有意经过那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发现箱子已经不见了。
苏听禾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说不上是失落更多, 还是奇怪更多。在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会被商或雍放到哪里去呢?
苏听禾被商或雍多此一举的做法撩拨的心痒痒, 但没有痒多久,苏听禾又被张世镜叫去了剧组。
张世镜想要怎么拍, 苏听禾其实并无所谓,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他只要负责给钱就好。
唯有一点, 剧组的服装, 特别是主角的服装他要过目满意了才行。
而苏听禾满意的标准是服装材质要足够好, 设计要好看。
继上次剧组粗制滥造的服装让苏听禾不满意, 在提高服化道预算后, 苏听禾上次联系的制作组,加急送来的服装让苏听禾很满意。
人靠衣服马靠鞍, 服装档次上来了,演员看着也更精神了。
张世镜不得不感慨,剧组有个靠谱又有钱的金主是多么重要。
电视剧接下来两个月将要在影视城拍摄,开机仪式也要在影视城举行, 张世镜把安排告诉苏听禾, 邀请他作为出品人过来。
影视城不在本市,苏听禾穿过来那么久, 还从来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当即应下这个出远门的机会。
但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苏听禾既期待,又有些惴惴不安。
商母不知从哪听说了苏听禾竟然在投资影视剧, 大为震惊,趁着苏听禾与商或雍两人回商家吃饭的时机,和苏听禾聊起了这件事,苏听禾顺嘴把电视剧马上就要开机的事情也告诉了商母。
影视城不算太远,开车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特别是附近还有个香火旺盛的白塔寺,商母想了几秒,提出要和苏听禾一起去。
商或雍不解,“妈,你瞎凑什么热闹。”
商母回道:“你不懂,听禾难得操刀这么大的场面,我们自家人当然要去捧捧场。”
更重要的是,商或雍与苏听禾两人结婚前,商母曾经去过白塔寺,让寺庙的住持算过两人的八字,住持当时说了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语,如今两人结婚也有一段时间,确实也该再去一趟拜访一下住持。
有商母陪着一起去,苏听禾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乐意,商或雍每天工作那么忙,他不可能指望着商或雍陪着一起去的。
商母要一起过去,商父想着反正工作上的事情有商或雍顶着,也提出要一起同行。
三人喜笑颜开地确定了行程,商或雍顿时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孤立的感觉,于是只能向家中的狗狗贝贝寻求安慰,可贝贝在商或雍的腿边蹭了蹭,径直跑向了苏听禾,吐着舌头,无比谄媚。
商或雍更受伤了,原来这个家从人到狗的心里都没了他的位置,这一刻,商或雍深刻体会到了鸠占鹊巢的意思。
过了几天,开机仪式的前一日下午,苏听禾与商父商母要一起去往影视城,经常给商父商母开车的司机因为家里有事临时请假,便让别墅里跟着苏听禾的司机开车。
行至半路,商母给商或雍打视频电话,手机屏幕扫过车厢内的苏听禾与商父,商或雍的瞳孔瞬间放大,略有些着急地开口问道:“开车的人是谁?开的是哪辆车?”
商母被商或雍不同寻常的反应惊到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开车的就平常跟着听禾的老赵啊,开的是你别墅的一辆商务车。”
商或雍握着手机的手用力了几分,直直地看着屏幕里的商母说:“车牌号呢?”
商母微皱眉头,作思考状,旁边的商父插话说:“记不大清了,后面几个数字好像是379。”
商或雍的眼眶瞬间睁大,瞳孔震颤,冲着屏幕吼叫道:“立刻把车停下来!”
“不行。”商母立马拒绝,“高速上不能停车。”
“我说,让司机立刻把车停下来。”商或雍心中焦躁不安,声音不由提高了好几个度。
商母和商父都被商或雍搞蒙了,商母气不过:"我说,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啊,你说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高速违规停车扣6分,你学过吗,而且这样容易出事故的。”
商或雍一时无法解释,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冷静地说:“那就在下一个服务区停车,然后留在那里不要动。”
说完,商或雍立刻冲出办公室,查询苏听禾的实时定位,以及距离最近的服务区。
宋助理难得见到如此惊慌失措的商或雍,连忙跟上去问怎么回事。
商或雍无心回答,只说公司里的事让宋助理先看着,重要事宜回头再说。
商或雍拉上司机立马往苏听禾的方向开,一路上和商母保持着视频通话,直到亲眼看到商母他们安全地停靠到了服务区,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该怎么和商母他们解释,上一世,商父和商母就是在现在所坐的车上因为刹车失灵出的事故,开车的司机也是这个姓赵的司机。
重来一世,商或雍让人定期给家里的车辆检查,又派人盯着赵司机的一举一动,并无发现任何异样。
但偏偏就在前几天,苏听禾恰好给赵司机打了一笔巨款。
商或雍千防万防,以为苏听禾和商父、商母共同乘坐商家那边的车,不会出现意外,但谁知和商母视频时,却瞥见了熟悉的司机,心头一紧,前世亲眼目睹的商父商母死亡的惨状浮到眼前。
眼见着商母和商父乘坐的车刹车正常,安全停到了服务区,商或雍焦躁不安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到了服务区后,直奔他们而去,紧紧抱住了商母和商父。
苏听禾伸出胳膊,以为商或雍也会抱抱他,结果商或雍却跳过了他,抱着商母不撒手了,还是商母伸手把苏听禾拽了过来,几个人才抱在了一起。
母子连心,商母轻拍着商或雍的后背问:“怎么回事?”
商或雍摇头,勉强勾起一抹浅笑:“没事,我还没参加过开机仪式呢,想过来凑个热闹。”
商母和商父对视一眼,没有再问,气氛稍显凝重,商母半开玩笑打趣道:“我看想凑热闹是假,想老婆才是真。”
商或雍没有反对,也没有承认,但在其他三人眼中算是默认了。
天色渐晚,大家没有必要在服务区久留,商或雍让商父和商母两人坐他的车,他和苏听禾两人坐赵司机开的车。
这个举动落在商父和商母的眼中,算是坐实了商或雍千里迢迢赶过来其实是想苏听禾的结论。
苏听禾也这样以为。
到了地方,多出来的商或雍只能跟着苏听禾一起住。
共处一室,商或雍绕着圈子说到了:“听说你给了赵司机一笔钱。”
苏听禾点头:“对,他女儿生病住院,一时筹集不到那么多现金,我就帮他垫付了。”
“你倒是好心。”商或雍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出口的话声调平直,平铺直叙的话语说不出是赞扬还是讽刺。
之前的世界,苏听禾的祖母潜心礼佛,苏听禾的父母经常给灾民施粥捐物,苏听禾耳濡目染之下也尽己所能行善事结善缘,与人方便很多时候也是与己方便。
*
开机仪式当天,商或雍还要远程办公,没有跟着一起去,商父和商母打定主意要去给苏听禾撑场,自然要过去。
苏听禾跟着剧组成员一起上完香,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一一发给大家。
大家看着到手的红包,凸出来一块,感觉很不对劲,再上手捏一捏,硬硬的,更不对劲了。
打开一看,哦豁!
红包里面是个小小的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着金花生和金元宝,寓意好事发生和招财进宝。
最小的红包里也装了六颗金豆豆,主演、导演和原著作者兼编剧的红包里面,小玻璃瓶更是满当当的。
苏听禾对这个世界轻飘飘的纸币没有任何感觉,在他看来,薄薄的几张纸远没有金子来得实在,索性在发给大家的红包里都装了金豆豆,而且特意挑选了花生和元宝,也算是对剧组美好的祝福。
剧组工作人员原本以为他们跟的是个小剧组,但看这发的红包可真是比大剧组还拿得出手,十分震惊,喜笑颜开。
导演张世镜再次为苏听禾的大手笔折服,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如此质朴而简单,他以前拍的那么多小成本的戏,都抠抠搜搜的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半花,如今终于挺直腰杆硬气了一把,他这要是拍不好给苏听禾亏了钱,他都惭愧的慌。
不管怎么说,不差钱的剧组就是好,更重要的是投资人还不对剧组的拍摄指手画脚,张世镜的心情一个字就能形容,那就是爽!
开机仪式后两天的正式拍摄,商父、商母以苏听禾的名义送了下午茶,商或雍自然也不能落后,又以苏听禾的名义连送了两天。
苏听禾看人家剧组主演都会请喝奶茶,可惜他这剧组两位新人演员,根本请不起,大手一挥,又以两位主演和导演的名义连送几天下午茶。
以至于开机没几天,剧组工作人员被喂的特别好,瞬间跻身影视城伙食最好、福利待遇最好的剧组。
因为想赶在上午去寺庙祈佛,因此商母选在开机仪式结束后的次日,才带着苏听禾等人去白塔寺。
商或雍这才知道,原来商母还真的找人给他和苏听禾算过命,商或雍害怕苏听禾一不留神,把自己上次忽悠他要戒色的事情告诉住持,忙拦着苏听禾和商母说要到处逛逛。
商母瞪了商或雍一眼,嗔怒道:“大师就在眼前,等见过大师之后再去逛也不迟。”
商或雍拗不过,跟着商母一起进入内室,商母对住持说:“上次只给您看了八字,您上次说两人虽是好姻缘,但命理中有一劫,过去了能够拨云雾见青天,从此一帆风顺,敢问大师是何劫,可有性命之忧?又该如何化解?”
住持虽然上了一定年纪,但目光清炯,注释着商或雍和苏听禾两人。商或雍害怕苏听禾乱说,一直观察着苏听禾,苏听禾对自己的身份心虚,不敢看住持,低头看着地面。
住持掐指一算:“这劫难说凶险确实凶险,但目前来看,算是过去了,并无性命之忧。”住持指着苏听禾说:“这位可是你们家的小福星,日后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苏听禾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商母一脸震惊:“这就过去了?”这段时间可什么都没发生啊。
商或雍把目光从苏听禾身上转移到住持身上,脸上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苏父:不是很懂,但反正是说他们家有好运。
住持一脸神秘莫测:“有些事情是眼睛看不到的,要用心才能看到。”再多的,住持就不愿意说了。
临出门前,住持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出门小心看路。”
住持最后的说话声很轻,大家摸不着头脑,也没太放在心上。
商母各个神像都要拜一拜,商或雍没有那个耐心,干脆到白塔寺外的一家咖啡店坐着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商或雍离开了咖啡店,苏听禾出了寺院,正好看到不远处的商或雍,想要冲对方挥手,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辆车直直朝着商或雍过去。
因为寺院门口是个斜坡,有辆车从高处往下滑,越滑越快,离商或雍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苏听禾突然瞪大了眼,大声喊:“商或雍。”
商或雍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看到苏听禾朝着自己奋力扑过来。
“砰”的一声,有人倒在了地上。
第29章 求求你 看我心情
商或雍听到苏听禾的叫喊声, 抬头看到一道残影向自己扑过来,而左侧方则有一辆车顺坡而下。
商或雍反应迅速地抱住苏听禾往旁边一滚,堪堪避过横冲直下的车辆。
商父、商母被眼前惊险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 眼睁睁的看着苏听禾扑了过去, 之后滑行的车辆就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直到撞向路边绿化带里的梧桐树上才最终停下来。
商父和商母连忙冲了过去,看到商或雍搂抱着苏听禾躺倒在地, 周围并未任何血液流出,两人提起来的心回去了一半, 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起来后, 商或雍还好, 只是手上划破了一点皮, 但苏听禾走了几步路, 却觉得脚部痛的厉害。
商或雍把苏听禾脚上的鞋脱下来, 才发现脚腕处肿了一个大包。
车的主人这时候赶紧跑了过来,不停地道歉, 解释自己刚才停车后手刹没有完全抬起来,地面又是个斜坡,所以才不小心溜车了,念在无人员伤亡的份上, 请求能够私了。
车主年龄不大, 看上去二十左右,商或雍不同意私了, 直接拿起电话报了警。
等交警过来需要时间, 可苏听禾脚腕肿的老高,咬着唇,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商或雍搀扶着苏听禾, 想带苏听禾先去医院,但苏听禾的脚刚沾地就痛的开始冒冷汗。
商或雍只好打横抱起苏听禾,与商母一起先去医院,让商父留下来处理事情。
临走前,商或雍特意看了眼车牌号,记了下来。
到了最近的医院,苏听禾拍了X光和核磁共振,医生确认骨头没有伤到,但是韧带撕裂,于是喜提轮椅、拐杖和足踝固定器。
一时间,商母对苏听禾无比怜爱,心里不由怀疑起自家儿子是不是克苏听禾,不然这才结婚多久,苏听禾又是手腕受伤,又是脚踝受伤,简直三天一小灾,五天一大灾。
但是,苏听禾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当时情况凶险,他想也没想下意识就冲了上去,万幸他和商或雍两人都没有大事,再说他只是韧带受伤,安静养一养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商或雍推着轮椅,目光沉沉地看着苏听禾,想不明白苏听禾什么时候对他那么在乎了。
直到这时,他们才想起来住持提醒过他们,出门要小心看路,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至于对面造成的交通事故,一切都按照流程在处理,表面上看起来是对方司机的无心之失,但商或雍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就和上次马场的事故一样,巧合的太过蹊跷。
不过,上次马场的事情,商或雍让人后续追踪调查了相关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次的事情,商或雍依然找了人去调查,总不能两次全都是巧合。
如果说马场那次的目标是苏听禾,那今天的目标可就是他本人了,如果不是苏听禾扑了上来,后果不好说。
苏听禾看商或雍和商母表情凝重,笑着开玩笑宽慰他们,自己没有事情。
商或雍看苏听禾还笑得出来,问道:“你为什么要冲上来?不知道很危险吗?”
苏听禾想了想,“我事后当然知道很危险,但当时我什么也没有想到,大脑一片空白,看到是你,下意识就冲了上去。”
商或雍突然哽住,咳了两下表情不自然地说:“下次照顾好你自己就行,我没事。”
商母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下次先照顾好自己,他福大命大不用你操心,”
商或雍拧着眉头,哀怨地看向商母,似乎在说“我还是你儿子吗”。
商母拍拍商或雍的肩以示安慰,“听禾帮你挡了灾,你必须好好照顾人家,等回头妈给他多炖点补汤,你看着他好好喝。”
商或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妈,你能不能别再炖汤了。”苏听禾胃口小,一次吃不了太多东西,上次炖的汤还是他帮着喝的,然后骗商母苏听禾都喝光了。
看来是上次善意的谎言,给了商母莫大的信心,如今又要炖汤。
好心遭到亲儿子的拒绝,商母很不开心,“听禾都没说什么,你瞎凑什么热闹,再说我是给听禾炖汤,又不是给你,不要在那自作多情。”
商或雍委婉地说:“家里有厨师,听禾他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厨师都能做,我是怕你太累了。”
“厨师做的和我做的能一样吗,我的汤里有妈妈的味道,对吧,听禾,妈妈上次给你炖的汤好喝吗?”商母看向苏听禾询问道。
苏听禾笑眼弯弯,用力点头道:“好喝。”
得到苏听禾的肯定,商母心满意足,骄傲地挺胸看向商或雍,“看到没有。”
商或雍:“看到了。”也不知道自家母上大人最近几年怎么突然厨师瘾大犯,可捣鼓出来的饭菜味道都有些奇怪,然而商母毫不气馁,终于在煲汤上发现了自己的天赋,对比味道不伦不类的炒菜,商母煲出来的汤起码味道还算正常。
商或雍趁着商母看不见的时候,蹲下身在苏听禾耳边小声说:“下次再送过来的汤你自己喝,我可不帮你喝。”
苏听禾瞪大了眼,刚想说话,商或雍就直起了身子,苏听禾只能又闭上了嘴,狠狠地绞着手指。
等到商或雍把苏听禾抱上车的时候,苏听禾的胳膊揽着商或雍的脖子,趁机把耳朵贴到了商或雍的耳边:“我可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必须帮我喝。”
商或雍把苏听禾安顿在座位上,系上了安全带,耳语道:“看我心情。”
苏听禾拉着商或雍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求求你”,等到苏听禾写完这三个字,商或雍握住了苏听禾的手。
苏听禾的手抽不出来,便往商或雍的身边挪,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商或雍,然后用唇形说“求求你”。
商或雍不说话,在苏听禾的手心写“帮你喝”。
苏听禾心满意足,坐在车上靠在商或雍的身上,慢慢昏睡过去,等再醒来,已经回到了家。
商父、商母两人留在别墅吃过了饭才走,千叮咛万嘱咐商或雍和秦阿姨照顾好苏听禾。
苏听禾谨遵医嘱,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脚部垫了个小垫子,把脚抬高。
平常经常往他怀里挤的人,突然睡的板板正正,商或雍冷不丁有点不习惯,但转念又想这样才是最好的。
后面一段时间,苏听禾被迫制动,除了躺着,就是坐在轮椅上,哪也去不了,为此苏听禾把九松书院的很多课都停了,只保留了周中的书法课和周末的拼音课。
白桦的老师齐远山见到苏听禾划着轮椅进教室,吓了一跳,对苏听禾身残志坚、坚持不懈的精神大肆褒奖,搞得苏听禾都不好意思了,结果夸奖完,齐远山伸出手,向白桦讨要这段时间的练字成果。
苏听禾面部表情抽搐了几下,指着自己的脚说:“我可受伤了,你还问我要作业。”
齐远山:“你伤的是脚,又不是手,而且正好现在哪也去不了,不如在家多练几幅字,过段时间书法协会有个展览,我可以给你放过去参展。”
苏听禾:“……”
一起上课的几个人各个年龄层的都有,听闻都哈哈大笑,对苏听禾说:“他就这样,看好你才让你多写点,像我这种写的差的老头子,他都不稀罕了。”
“就你那狗爬字,能有人家小年轻写得好吗,我确实不稀罕。”齐远山眉毛倒竖,看样子应该和说话的人关系很好,大大方方地开玩笑,一点也不怕对方生气,果然,对方听完齐远山的话,笑得更厉害了。
苏听禾大囧,但不得不说齐远山的书法确实不错,之前跟着白桦学习的几个人明显年纪要小点,而跟着齐远山学习的人年龄稍大一点,应该是事业上有一定成就,特意过来练练字修身养性。
一起学习的人看到苏听禾书法写得好,也不嫉妒,反而带着看小辈的怜爱眼神,鼓励苏听禾好好练,甚至有人提出要买苏听禾的墨宝。
苏听禾没有同意,以为大家估计也就随便开开玩笑,他也还没到卖字赚钱的地步。
周末,苏听禾照常去上了拼音课,小朋友看到苏听禾坐着轮椅,都很好奇,围在苏听禾的身边七嘴八舌,大家争着抢着想要帮苏听禾推轮椅。
阮希恬站出来不让大家推,还说这些人没轻没重,会把苏听禾的轮椅推翻的。
苏听禾脑补了下,不得不说确实很有可能。
上完拼音课,苏听禾在九松书院门口又看到了阮希廷,阮希廷看到苏听禾坐在轮椅上,十分生气:“你老公怎么回事,把你搞到坐轮椅了。”
苏听禾连忙解释:“和他没有关系,是我不小心才这样的。”
阮希廷蹲下来,看着苏听禾的腿说:“你这怎么伤的,伤到哪里了?”
苏听禾不以为意:“出了点小车祸,没伤到骨头,只是韧带拉伤了。”
“什么!”阮希廷无比震惊,“你这起码二级扭伤,竟然还只是,不知该说你心态好,还是心态太好。”
苏听禾:“只是这段时间我都只能坐轮椅了,哪也去不了,医生不让我乱动。”
“那你岂不是很无聊。”阮希廷感慨道,“你老公一看工作就很忙,他也不能陪你玩,你要是无聊可以打电话找我玩。”
“还好吧。”苏听禾本身也不是热衷于往外面跑的性格,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电视剧玩手机也很快乐,商或雍如果在家,他还能和商或雍玩一玩。
阮希廷突然想到:“我们大学下周有校庆活动,你想不想去看看,到时候会很热闹,而且我们乐队晚上会参加学校里的文艺汇演。”、
苏听禾顿时睁大了眼睛,他只知道原身是大学毕业生,但还从来没有去大学看看,这个世界的大学是什么样子确实让人很好奇。
苏听禾当即点头,“想去。”
阮希廷:“到时候我去你家接你。”
苏听禾:“不用了,司机会送我过去,你们校庆当天应该很忙。”
阮希廷想想也是,“那你到了学校门口可以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阮希恬看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苏听禾,指着自己说:“那我呢?”
阮希廷揉了揉阮希恬的头,微笑着说出残忍的话:“好可惜,你要上课。”
阮希恬:“……”
苏听禾在旁边被这兄妹俩逗笑了,可等到真的去参加了校庆,苏听禾没有想到竟然还会遇见原身认识的人。
苏听禾:丸辣,不会露馅吧QAQ
第30章 婚纱照 你六我四,干笔大的?
苏听禾应阮希廷之邀去参加大学校庆活动, 并没有事先告诉商或雍,毕竟医生让他制动,他要去的又是人特别多的地方, 商或雍要是知道了, 很有可能会不让他去。
外来车辆没有提前登记不允许进入学校, 因此司机只能把苏听禾送到校门口,阮希廷过来推着他的轮椅进了学校。
一进学校大门, 就是个笔直开阔的林荫大道,道路两边的梧桐树还未全面转黄, 绿色还占主导, 但已呈衰颓之势, 只消一个变冷的时机, 就会变成金黄的世界。
道路上人来人往, 男女老少, 络绎不绝,苏听禾对大学的第一印象是真的很大。
孟梦听说苏听禾来学校, 也骑着共享单车找了过来,她一早就从阮希廷的口中,知道了苏听禾脚腕韧带拉伤的消息,所以看到苏听禾坐在轮椅上并不感到惊讶, 孟梦还主动帮着推轮椅。
几个人边推着苏听禾在大学校园里绕来绕去, 边给苏听禾介绍,走到一处小广场的喷泉附近, 苏听禾看到有穿着白色纱裙的人在和穿着板正西服的人在一起拍照, 两人十分亲昵,看上去应该是爱人,苏听禾好奇, 问了一句他们在干什么?
孟梦看了眼,说:“应该是校园情侣,结婚了回到母校来拍婚纱照,但也有可能只有一方是这里毕业的,不好说。”
苏听禾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婚纱照”,继续问:“结婚一定要拍婚纱照吗?”
“当然了啊!”孟梦毫不犹豫地回答,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肯定不用拍,除非你愿意穿婚纱,嘿嘿好像也不是不行。”
苏听禾看了眼正在拍照的新娘,想到如果这身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顿时嫌弃地不行,连忙疯狂摇头:“这我可穿不了。”
“也不是让你真的穿裙子,我记得有那种改良版的婚纱,你等我给你找找看。”孟梦拿出手机,戳戳点点片刻后递给苏听禾看,“喏,类似这种,上半身坠满白色蕾丝的轻柔薄纱上衣,下半身是普通的白色长裤,头上带着长长的头纱,是不是超级好看。”
孟梦边说着话,边对照着手机打量着苏听禾,“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真觉得你很适合这种衣服,你和你老公真的可以考虑拍一套这样的结婚照,顺便还可以把你那头像换一换,满足一下我们的眼福。不是说你现在的头像不好看啊,只是太正式了,感觉不够自然,你们说不是?”
孟梦说完,又把手机拿给阮希廷看,询问他的意见。
阮希廷看到手机上的全身立绘图,自动把图上的人脸带入苏听禾,不由点头,说道:“确实挺合适。”
苏听禾眉心微蹙,认真说起来,除了婚礼当天跟拍的合照,他和商或雍并没有正儿八经的拍过结婚照,甚至结婚后也没有拍过合照,而刚刚孟梦给他看的图片,看上去确实蛮不错的。
校园里有人拍婚纱照的事情,大家都没放在心上,毕竟校庆回来各种拍拍拍的人实在太多了,以前学校里也不是没见过有人来拍婚纱照,大家都见怪不怪,只有苏听禾悄悄留了心。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前面的一处空地上挤满了人,各个学院各个社团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摆摊,既有集徽章领礼品的活动,也有售卖学校文创产品、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乃至零食小吃的。
人群太过拥挤,正常人都里面走过都很困难,苏听禾坐着轮椅在其中穿行更是不容易。
孟梦推着轮椅,阮希廷就在旁边帮苏听禾挡一挡周围的人,防止冲撞到苏听禾。
路过一个摊位时,有人大声喊道:“廷廷,廷廷。”
阮希廷和孟梦顺着声音看过去,孟梦认出来喊人的人是阮希廷的同学,因此停下了脚步,阮希廷看着孟梦说:“继续走,我不认识他。”
“阮希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看到我了,你别那么小气,我不叫你小名就是了,快过来,快过来。”
苏听禾伸长脖子看过去,喊阮希廷的人伸长手臂不断向这边挥舞,苏听禾收回目光看向阮希廷,问道:“我们不过去吗?”
阮希廷点点头,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过去吧。”
孟梦推着苏听禾多了摊位前,那人指着苏听禾问:“这是谁啊?你朋友吗,也是我们学校的?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问题怎么那么多。”阮希廷没好气的吐槽,然后介绍说,“这确实是我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
“哦。你好,我是阮希廷的同学冯安,来都来了,要不要捧个人场,亲手diy一张染卡,做书签,做明信片,做风琴本都很合适,价格也不贵,一张才五块钱。”
苏听禾看到摊位前有很多人在手工制作卡片,看来这就是冯安口中所说的染卡,有些近似山水画,但颜料更丰富,制作方法更简单,基本上人人都能上手。
阮希廷一听到要收钱,身体故意撞了一下冯安,提高了声量控诉说:“你把我们叫过来,原来是搞推销的,专门宰熟人对吧。”
冯安也故意撞了一下阮希廷:“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摆摊赚的可是辛苦钱,你作为朋友支持一下怎么了。”
苏听禾观察旁边人的制作方法,大概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拿出手机扫码转过去15块钱,“那我支持一下,我们一人做一张试试看。”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冯安把彩色墨水、卡片和笔拿给他们,给他们几个讲具体的diy方法。
苏听禾没等听完就开始尝试着动手在卡片上作画,而孟梦和阮希廷则只是调和了几个颜色,用塑料薄膜印在了卡片上,做完后再看苏听禾已经寥寥几笔画出了颇具写意的青山绿水。
孟梦惊奇地称赞:“你画的真好看,对比之下我和阮希廷就是小儿科。”
苏听禾谦虚地说:“我只是有点绘画的基础。”
卡片画上图案后,还可以在卡片上写点字,摊位上提供各种颜色的记号笔,也提供毛笔,苏听禾硬笔写的很烂,便用毛笔在卡片上写了几句话。
成品出来后,不止孟梦和阮希廷,冯安也惊呆了,卡片上的字与画相得益彰,精致到可以直接当作样片。
摊位上有在diy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苏听禾手中的染卡,提出能不能让苏听禾帮他也做一张,他可以付钱。
苏听禾摆手不要钱,但可以帮忙做,凭感觉随意用蓝灰色在卡片上涂抹着深浅不一的色块,又用金色点缀其间,并按照要求写上几个字。
有混二次元的人立马认出来,卡片上的话出自某本古代小说,周围同样看文的、追剧的、追漫的有样学样,纷纷找苏听禾定制染卡,都表示可以出钱。
苏听禾无比惊讶,他这只是出来玩一玩,手痒随便画一画,怎么大家都要给他钱。
苏听禾刚想说不要钱,冯安脑筋迅速一转,送上门的生意不要白不要,立马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慢慢来,然后弯下身子压低声音和苏听禾说:“我们五五分成怎么样?”
苏听禾面色微动,没有立马回答,冯安以为苏听禾不乐意,立马又心痛地比着手势说:“你六我四,不能再多了,你看这排队的人那么多,我们正好一起捞笔大的。”
苏听禾倒也不是对分成不乐意,他只是疑惑他随手画的东西竟然也能赚钱吗,但看阮希廷的同学那么恳求,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苏听禾只接明信片和书签,风琴本工作量太大他婉拒了,有人请求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以后从苏听禾这里定制,苏听禾摇头,今天他更多是看在阮希廷的面子上帮他同学的忙,他没必要赚这点小钱。
苏听禾听得懂要求,画的又快又好,字也写的俊逸超脱,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会就在附近传出了名气,摊位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排队等着定制染卡的人也越来越多。
苏听禾埋头专心制作染卡,对周围一切浑然不觉,只听见头顶传来一道略带愠怒的声音:“苏听禾,你脚好了吗,就到处乱跑。”
苏听禾抬起头,登时瞪大了双眼,很震惊商或雍怎么会在这里。
苏听禾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旁边又突然激动地跑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很激动地抱着苏听禾的胳膊说:“苏听禾,你真是苏听禾,你怎么把我拉黑了。”
苏听禾看看商或雍,又看看陌生男子,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孟梦、阮希廷和周围的人都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对他们三人的关系很好奇。
这时候,又走过来一个国字脸,上了一定年纪的男人,对商或雍说:“怎么了,这边的人是熟人吗?”
阮希廷和他同学异口同声喊道:“王院长!”
被喊王院长的国字脸男人扭头看向两人,认出来这是自己经管学院的学生,问道:“你俩在这干什么?”
冯安指着坐在轮椅上的苏听禾解释说:“我在校庆摆摊,和他联手合作,力争把摆摊事业做大做强,这周围围着的人都是我们的消费人群。”
王院长这才看到商或雍的身边还有一个坐轮椅的清秀男生,顺势问道:“这是?”
冯安刚想给王院长介绍这是阮希廷的朋友,但被商或雍抢了先:“这是我的爱人。”
冯安张大了眼,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没有想到苏听禾看上去那么年轻,竟然已经结婚了。
王院长脸上露出关爱小辈的慈爱笑容:“听说你前段时间就结婚了,原来这就是你爱人,好福气,很般配。”王院长看到苏听禾脚上带着护具,问道:“只是这脚是怎么了?”
商或雍解释:“前几天外出的时候不小心扭伤的,医生让他这段时间不要乱动,没想到今天校庆竟然背着我来凑热闹。”
王院长笑了笑:“老在家待着也无聊,不如坐在轮椅上出来走走,说不定就是因为知道你过来参加我们学院的校庆活动,人家才特意跑过来找你的。”
阮希廷小声插话:“不是,是我叫他过来玩的。”
“你们竟然都认识。”王院长略显吃惊。
阮希廷露出一抹苦笑,他就说为什么觉得商或雍这名字耳熟了,因为这名字就是王院长天天挂在嘴边的得意门生啊。
抱着苏听禾胳膊的陌生男子听完他们的对话,又探头看了看苏听禾手上作的画,感慨道:“好久不见,你的绘画水平见长不少。”
苏听禾这才意识到还有人排队等着他手中的染卡呢,而旁边这个人很明显是原身的旧识,他不敢乱说,只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手上则抓紧卡片上的画快速收尾,又写上字,吹干后交给了等在一旁定制的客人。
后面还有一些人正在排队,苏听禾抱歉地说恐怕来不及给大家制作染卡了,冯安也帮着抱歉,他摆摊带过来的卡片,在苏听禾的加持下,卖的七七八八,比他预想中赚的要多不少。
王院长看他们都是年轻人,估计有话要说,就拍了拍商或雍的肩膀,“我先回学院,你等会再过来找我。”
商或雍点头,目送王院长离开后,推着苏听禾轮椅往其他地方走,阮希廷和孟梦对视一眼,没有跟上去,留了下来帮冯安看摊子,那个跟在苏听禾身边的年轻男子则跟了上去。
到了附近的咖啡馆,商或雍:“说说吧,今天怎么回事?这又是谁?”
陌生的年轻男子看着苏听禾:“这就是你老公?”
苏听禾很头疼,他也不认识这人怎么办,这该怎么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