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舒月起得很早, 起来后身边果然有一张来自未来的报纸。
报纸上所写的东西,跟昨晚吴冬艳所说的差不多。只不过在原来的事件轨迹里。
邢月牙是在一个月后去世的,手也确实是魏雨干的, 因为警方这边没有证据, 因此范大美在协助魏雨得手后便逃之夭夭。
而警方在对邢月牙进行尸检后发现了她死亡的真相, 等查清楚了当年的事情再去抓魏雨时, 魏雨早就已经自杀在邢月牙被杀的那个晚上。
范大美的落网时间是在2015年,落网后的她已经能够很坦然的面对曾经杀人报仇的事情。
在记者对她进行采访时,她什么都说了, 包括魏雨的那个博客。
无数人涌入那个早已经被人淘汰的社交软件,找到魏雨的‘一帘幽梦’,里面是魏雨的一篇篇日记, 每一篇都让人潸然泪下。
邢月牙和魏荣臻这两个早就已经死了的男人,更是被不少人拉出来网络鞭尸。
甚至国家法制节目,都将她们的案件都编成法制短剧。
林舒月一直没有去看魏雨的博客,因为从她所了解的那些案件的冰山一角,便可窥见魏雨那一辈子的苦难。
但现在, 林舒月想看一看了。
给自己泡了一杯芝麻糊, 这是娄凤琴给她带来的, 林舒月这也是第一次吃。
芝麻糊香味很浓郁,有点甜,味道不错。肚子里有东西了以后, 林舒月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
她打开电脑, 找到路小云所说的那个博客, 输入一帘幽梦四个字。因为琼瑶的言情文在大陆爆火, 于是一帘幽梦这个名字也火了,一搜索就跳出来数十个叫这个的博主。
林舒月一个个的点进去, 一直点到后半段,她才找到了魏雨的博客。
博客带着锁,林舒月被拦在了门外,想了又想,她还是没有用电脑自带的解锁工具。
报纸里魏雨的博客被大家所熟知,是因为她去世前交代了范大美,把她的博客开放,但现在魏雨还活着呢,她或许也不想别人看到她最不堪的过去吧?
外面的雨还在下,林舒月想了想,抱着电脑躺回床上,把自己昨晚的采访以及从吴冬艳那知道的消息整合整合,发给了黄强。
黄强早就起来了,收到林舒月的邮件后,直接把这篇文章定在了今天的头版头条。魏雨弑母案备受群众关注,鹏城内的媒体都千方百计的去采访跟魏雨相关的人,但收获很小,在这点上,林舒月又跑到了他们前头去了。
把林舒月的文章发出去后,黄强才发现自己的邮箱中还有一封匿名邮件。
黄强点开,里面以知情者的身份,把魏雨青春期被猥亵的事情全都写了出来。
内容太过劲爆,黄强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发,他们报社的头条已经有了,也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这种吃人血馒头的报道,就没有必要发了。
做人要有底线,做记者做报纸也同样要有。
但黄强想,这份报道能发到他的邮箱,也能发到别人的邮箱,那些报社会不会发这篇报道,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们这么有底线的。
林舒月也睡不着了,打开电脑打了一把游戏,在游戏里嘎嘎乱杀发泄了心里的恼怒之气后,她往床上一躺,抱着枕头又睡了过去。
***
距离林舒月所住的西江公寓不远处的水电局家属院,魏亮已经起床了。
老婆要跟他离婚的事情在家里,打击到了他那颗心,他昨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起床来没在家里看到老婆冉曼曼和女儿欣欣,他的内心满是惆怅。
事到如今他依旧十分不能够理解为什么冉曼曼那么绝情,多年感情,她说离婚就离婚!
简单的洗了个脸刷了个牙,魏亮看了镜子里胡子拉碴眼睛发红的自己一眼,十分满意。
他苦着脸打开家门走出去,这个时候正好是隔壁阿姨出去买菜的时间,他这副模样一出来,就饱受大家的关注。
“魏亮啊,你老婆昨天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回家了,还说你们要离婚,真要离啊?”魏亮一直是水电站的员工,但搬进来水电站家属院住是四年前的事情,那时候还没有魏亮把魏欣欣送到魏荣臻面前那件事。
魏亮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来:“她说是,我怎么挽留都没有用。”
魏亮故意留着不清理的颓废外表,加上这一番苦笑痴情的模样,瞬间让几个阿姨对他充满同情。
几人安慰了魏亮好几句,又谴责冉曼曼:“要我说啊,小冉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你,家庭条件好,长相也好,还顾家,下班就回家的,家里家务也是一把抓,她怎么还要离婚呢?”
这是住得离冉曼曼家最近的一个阿姨,她最喜欢讲别人家的闲话,而在那些‘别人家里’,她又独独喜欢说冉曼曼的。
加上冉曼曼在不乐意跟魏亮过以后,就不爱跟魏亮家属院的人相处,这下,讲她闲话的就更多了。
“可能是我不够给她们母子好的生活吧。”魏亮垂眼。
“诶哟,还不行啊,你现在都是领导了,赚得还不够她生活啊,她还想怎么样啊?”一群阿姨激情开麦,各个都在为魏亮抱不平。
魏亮总是在她们贬低完冉曼曼后,才出言给冉曼曼辩驳。最后在阿姨们的同情怜悯的目光中离开。
魏亮一走,大家就聊开了,魏亮朝着办公室去,脸上一想到那些阿姨们会在她们的背后怎么说她们的,脸上不知觉的就带着笑容出来。
魏亮从小就知道,怎么样去做,才能维护自己的完美形象。跟冉曼曼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也同样在意。
他短短几句话,就把要离婚的原因引导在冉曼曼嫌弃他穷没出息身上,给自己塑造了一个顾家又老实的形象,魏亮在满意的同时,还有些看不起那些被他几句话就操纵了的妇女。
他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得意心情到了办公楼。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迈入单位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冉曼曼要离婚的事情传到了单位,还没等他多想,他的上司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张哥,你叫我?”魏亮的态度很好。他爸爸的地盘主要是在羊城,随后后来他退休后到了鹏城来,但外地的佛敲不响本地的钟,他的关系网给不了魏亮多少好处。
因此在职场打拼了许多年的魏亮早就圆滑得块鹅卵石。
他领导张哥看了魏亮一眼:“小魏啊,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张哥是对魏亮很不满意的,他觉得他格外凉薄,昨天夜里亲妈被人杀害,下午传出要离婚的事情,这才过了一夜,他妈妈的尸首都还没处理好吧?就来上班了?
魏亮神色一僵,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记起自己妈死了,也从张哥的神色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不满:“张哥,我就是来请假的。”
魏亮一挤眼睛,眼泪就要出来了,张哥神色缓和了一些:“昨天不就跟你说了吗?把家里的事情给处理好了,再来上班。”
“咱们公司挺严格的,不来签个请假条我怕你难做”魏亮喜欢说一半话留一半话。
张哥笑了:“行,出去吧好好处理家事。”
魏亮朝张哥道别后才走,他去人事科拿了请假条,写好后,他去了一趟厕所,他蹲在隔间里,听到了外面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说魏亮他爸爸真的是禽兽吗?还有他妈,真的会为了跟他爸爸外面的人争宠,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
“报纸上都这么写了,写的跟真的一样,还能有假的?据说还有人专门打电话到报社去爆料的。其中就有他爸爸以前的情人。”
“咦,好恶心,怪不得他妹妹要杀人,要是我,我也得杀,你们说,魏亮知不知道他妹妹被他爹妈糟蹋的事情?”
“那还能不知道吗?我就看他不是个好东西,在外人面前一个孝顺儿子,顾家老公的模样,坏人全是他妈妈他老婆的,我要是他老婆我也离婚。跟他在一起整个人名声都没有了。”
“好了不讲了,赶紧去上班吧,不然一会儿又要被骂了,不过话说回来,魏亮他爸爸怎么想的,外面的女人也就罢了,自己的女儿也要染指,还有人性吗?”
“他妈也不是好东西”外面的同事说这话走了,魏亮从隔间里出来,眼睛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狠戾。
他从单位出来,直奔冉曼曼家,冉曼曼现在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他到的时候,冉曼曼正在打扫卫生。
冉曼曼听见有人敲门,转身朝着门外走:“谁啊?”
魏亮阴沉着脸:“抄水表的。”魏亮压低声音。
因为隔着一道门,冉曼曼也没有听出他是谁。冉曼曼打开门,:“不是过两天才到抄水表的日子吗?”
见到魏亮,她要关上门已经来不及了,魏亮直接伸手掐住了冉曼曼的脖子,一双眼睛狠到发红:“家丑不可外扬,冉曼曼,你倒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啪的一声,是扫把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第212章
上午九点半, 吴冬艳接到冉曼曼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她说她失手把魏亮给打伤了。
电话中冉曼曼抽泣着, 连话都说不明白, 林舒月正好跟吴冬艳在一块儿, 闻言便往冉曼曼租住的小区走。
她们赶到的时候, 冉曼曼在客厅坐着,魏亮被她塞着抹布绑在凳子上
几人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有任何的血迹外, 才松了一口气。
冉曼曼还在沙发上怔怔的坐着,她的半边脸肿了,嘴角也肿了, 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
“冉曼曼?”
吴冬艳的叫声,让冉曼曼回了神,她看着穿着警服的吴冬艳等人,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我早上在家打扫卫生,魏亮装作抄水表的进来, 一进来就掐我脖子了。”冉曼曼看着魏亮, 恨意从眼中倾泻出来。
她实在是没想到, 昨天求着自己不要离婚,晚上还发信息大谈爱情的男人,会在今天早上来到家中, 对自己大打出手。
那种窒息的感觉, 哪怕到了现在还让冉曼曼记忆犹新, 她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脖子, 喉咙干疼得也更加明显了一些。
她道:“要不是我弟弟及时赶到,我估计就要被他给掐死了。”
冉曼曼想离婚的事情从来没有瞒着过家里, 她昨天晚上给家里打了电话,今天早上她弟弟就过来了。
他们都太清楚魏家人了,除了魏雨,全都是性格凉薄的东西,魏亮平日看起来还好,但是之前她提出离婚,魏家对她家施压的事情魏亮是知道的。
作为丈夫,他没有为她争取过一点。她早就看明白了,以前那些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搬到她的陪嫁房子,为了她到鹏城来工作,不过是因为他想要有个正当的理由,去做那些事情罢了。
所以跟魏亮在一起的这些年,她的名声无论在哪里,都是不好的,她看明白了,所以早就不在乎了。
但今天的魏亮依旧让她觉得胆寒,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无比确定,邢月牙魏荣臻对魏雨所做出来的事情,他是完全知道的。
但因为受伤害的人不是她,魏雨被邢月牙魏荣臻怎么对待都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所以他对此视而不见。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安理得毫无愧疚地在魏雨工作后,几次三番的去联系魏雨,企图用当初对魏雨的一些小恩小惠绑架魏雨,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早上了,冉曼曼也不敢深想。更不敢深想那一次欣欣被带到魏荣臻面前没多久,魏亮卡里就多出来的那些钱,跟他从水电站一线人员忽然就升了职,成了办公室后勤组的人员。
人多事少福利好,比起之前的一线人员,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
冉曼曼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枕边人,那么无耻,那么卑鄙!她在这一刻特别感谢魏雨,要不是那年魏雨提醒她,让她提防魏家人,她或许被人卖了,还要给魏家人数钱。
冉曼曼的手都在颤抖,她的讲述让魏亮坐在凳子上奋力的挣扎了起来。
吴冬艳两人看了他一眼,问:“你弟弟呢?”
“托儿所的老师打电话来,欣欣在学校哭得厉害,我让我弟弟去接她去了。”
魏欣欣就在冉曼曼租房附近的幼儿园,去一趟来回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正说着,外面有谈话声传到屋里。
“舅舅,我想要一个奥特曼,我们班的小朋友都有,上回妈妈给了我钱我去买,但是后面我碰到我爸爸了,我爸爸把我的钱要走了,他跟我讲奥特曼是男孩子玩的玩具,女孩子不能玩。”欣欣的声音只能而柔软,说话的内容却叫冉曼曼心里一酸。
就跟魏荣臻不把女儿当人一样,在魏亮的眼里,女儿也不是人。只不过魏亮因为大环境的原因,把自己伪装起来了。
只不过,一个人再装,细节是装不了的,就比如欣欣说的,连一个小孩子的零花钱都要。
魏亮也是个有正经工作的人,每个月的工资不低,小孩子一两块钱的零花钱都要拿走,他是穷死了?
欣欣牵着冉曼曼弟弟的手进屋了,舅甥两个在看到警察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顿了顿,欣欣跑到了冉曼曼面前,埋在冉曼曼的怀里,冉曼曼弟弟则被吴冬艳带到一边去问话。
人都到齐了,魏亮也有人松绑了,他嘴巴上的抹布也被摘开了,他活动了一下被绑得发麻肿痛的手:“警察同志,我们两口子就是发生了点小口角,你们没必要上门吧?”
魏亮早在被冉曼曼弟弟制服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怎么脱身了。华夏千年以来的国情下,两口子打架,或者单方面的一个殴打一个,几句话的功夫,就会被判定为家务事。
而清官难断家务事,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谚语。魏亮从小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已经学了很多精髓。
再说了,冉曼曼说他入室杀人他就入室杀人了吗?谁有证据证明?
魏亮心中笃定警察拿他没有办法,冉曼曼的身上没有什么伤,去鉴定连轻伤都算不上,警察把他抓走,最多也就是口头教育一番罢了。
林舒月听着魏亮无耻的话,目光却落在墙角五斗柜上的一个黑色凸起上。
冉曼曼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来,早就知道魏亮是什么东西,但每一次,魏亮都能刷新他给自己的印象下限。
“我装了监控。”冉曼曼的一句话,让魏亮黑了脸。
“你有病吧,在家里放监控?”
“不放监控,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畜生?”冉曼曼装这个监控,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且才装好没几天,邢月牙进温泉山庄疗养院的时候,冉曼曼就在计划着跟魏亮离婚了。
只不过这份她还没离成这个婚,邢月牙就出事了。
两口子就这么吵起来,跟着吴冬艳来的警察劝了两句,没劝动,吴冬艳则跟着冉曼曼弟弟去了次卧,里面有个电脑,看完早上的监控以后,吴冬艳亲自给魏亮套上了手铐。
就魏亮冲进来时的态度、语言,只要冉曼曼不翻供放掉他,他这故意杀人罪的罪名是跑不掉的了。
冉曼曼姐弟带着小小的欣欣跟着去了,欣欣对于自己爸爸被抓一事并没有多么的好奇,她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在冉曼曼弟弟的怀里四处看。
林舒月没有跟他们回去公安局,她看着吴冬艳等人走远。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林舒月想,魏欣欣是比魏雨要幸运很多的,因为她的妈妈爱她护她。加上她被魏荣臻猥亵的时候,年纪还小,所以那些事情对她影响不大。
林舒月没开车,她也不急着走,而是慢慢地沿着路边走。
已经进入腊月中旬了,街上的年味更加浓郁了,一些店铺已经播放起了过年歌曲。
街边多了很多卖菊花跟桔子树的话摊。灯笼对联也已经有人开始卖了。还有不少乞讨的,卖艺的。
卖各种小商品的人也在等着年前赚最后一波。林舒月一路走,抓了好几个扒手给附近巡逻的警察,到下午的时候,赚了七百多的积分。
正准备再接再厉时,她接到了娄凤琴的电话,林舒月听着她语气不太好,便打算收工回家。
刚到门口,她就听的了善恶分辨系统的语音播报。
【叮~恭喜宿主协助警察破获‘疗养院杀人案’,本次任务奖励生命值30年,RMBX6000,积分X30000。】
已经升级了第四次的系统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给每个案件发名字了,直接标注犯罪嫌疑人的罪恶值就代表着案件的开启。
案子的凶手被抓获,认罪,就代表了这个任务结束了。
这一条不同寻常的系统声音播报,让林舒月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凭良心来说,这个案子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大的案子,跟之前的许多案子都比不了,也特别好破获,她在这个案子当中,其实也没有发挥到多大的作用。
奖励人民币六千这个就算了,三十年的生命值跟三万的积分,是林舒月没有想到的。
【系统,你bug了?】这是林舒月听到选这个奖励后,唯一的想法。
她早就已经不需要为自己的生命值而烦恼了,她的生命值到了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系统的这三十年一加,她直接拥有了四十多年的寿命。
她现在二十一岁,这四十多年的寿命,能让她活到六十多岁了。林舒月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叮~系统自检中,叮~自检结束,本系统一切正常。】
既然系统正常,那么
【系统,你要走了?】
【是的宿主,本系统自与你绑定至今,已经破获了许多案件,解救了许多人,其功德一部分回馈到了你的身上,一部分为系统的养料,至今日,本系统的能量池已经蓄满了百分之97的能量值,待能量值满,本系统将与宿主进行剥离。】
听到系统确定的话,林舒月一时间分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跟系统绑定至今,在林舒月的心里,系统已经是她最好的伙伴了。
林舒月有想过她会脱离,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她满心不舍,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跟她特别好的战友即将离开一般,那种难过不舍,令人格外难受。
善恶分辨系统察觉到宿主的心灵波动,主动道:【宿主无需担心,系统在脱离之日,会给宿主留下单机版本,宿主今后的生活中,可手动操作本系统。】
这句话并没有给林舒月多少安慰,林舒月依旧很难过。
林舒星提着垃圾出来,见到她傻站在家门口,上来摸摸林舒月的额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林舒星妊娠反应结束后,肚子就跟吹气球一样的鼓了起来,她本人倒是没有怎么胖,只不过比起以前,要圆润了很多。
“我没事,妈妈呢?”
“在屋里呢,炖了大骨头汤,说等一下吃火锅。阿阳他们今天回来的时候摘了很多白花菜,拿来下火锅好吃。”
“好。”阿阳他们已经考完试,今天正式放假了。
林舒月进屋的时候,看到了外婆陆香草跟大舅妈,她们在院子里坐着,大舅妈在给陆香草削水果。
林舒月跟她们打招呼后,进了厨房,娄凤琴在切萝卜,见到林舒月,她说:“这段时间你阿婆跟你舅妈住咱们家。疗养院环境跟服务是好,但太不安全了。”
“你晓得吧,死的那个邢月牙,她女儿装扮成护工,大大咧咧走到她的病房去给她打的针。”娄凤琴昨天一早接到消息就去疗养院了。
魏雨怎么动的手也被查出来了,范大美被林舒月他们发现之前就给魏雨发了信息。
魏雨一大早上直接就去了疗养院,在范大美的帮助下穿上了疗养院中心护工的衣服躲起来了。
在范大美被抓后,她找了个机会,就上去给邢月牙打针了。
打完她就翻墙逃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邢月牙不是在疗养院里死的,疗养院里原本住着的人也不相信疗养院的安保了。
谁能保证自己没有一个两个的仇人?娄凤琴一家子都不愿意陆香草住在那里了。
反正家里房间多,索性就让陆香草跟大舅妈直接住过来了。
大舅妈一家没谁反对。他们甚至已经决定过两天就来平沙村租个房子,等拆迁的时候直接住过来。
“住在家里也好,在这儿过年,人多热闹。”
林舒月的话深得娄凤琴的心,去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林建新进了监狱,她家阿阳找到了,她的大女儿结了婚外孙即将出生,身边有了能够相携到老的伴,还多了两个女儿。
现在她的妈妈也来了,对她好的大哥一家也即将住到这个村子里来。娄凤琴觉得活了这么多年,也就今年最圆满了。
这个年一定得好好过。
林舒月跟娄凤琴说了会儿话回房间,路过客厅,客厅里热闹得很,曾小艺跟白萍萍一人一只口琴在对着曲谱慢慢吹奏,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两人停下来讨论一番。
周炳荣跟阿豪来了,阿豪跟阿阳拿着游戏手柄,坐在地上铺着的凉席上玩电视游戏,周炳荣在边上观战,时不时地给阿阳跟阿豪出出主意。
见着林舒月,大家高高兴兴地叫她二姐。
阿豪跟周炳荣经常到林舒月家来,都已经把林舒月家当成第二个家了,林舒月也不跟他们客气,说了两句话后就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她躺在床上,提不起什么精神,知道要跟善恶系统分别,她难受得很。
【系统,你什么时候走?】
【能量池内能量满百分之百就可以脱离了。】
林舒月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她在细细琢磨系统今天的话。要蓄满能量池,需要的是功德。
而功德,是需要她阻止案件的发生,救下案件后续无辜的死者。
以前林舒月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都已经想明白了,她就说为什么从她绑定这个系统开始,发现的案子都是大案要案呢,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因为功德。
想来,她的生命值,也是因为这个功德吧?毕竟从她当初在她姐夫家知道的事情来看,她应该是在觉醒上一世记忆,被绑定系统的那那一刻,就死亡了。
现在系统的能量池蓄得差不多了,就给她加了那么多的生命值。林舒月想到这里,忽然心安了起来。
“二姐,吃饭了。”正在林舒月剖析的时候,屋外传来阿阳的声音。
林舒月起床,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出门。客厅里的大圆桌摆了整整两桌,大舅跟他的一双儿女,林舒月的表哥表姐都已经到了,一家子笑容满面,跟林舒月他们说话时满脸亲切。
饭后,一家人在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放的是孙悟空,这部片子,年年放,月月放,但收视率从来没有低下去过。
晚上八点半,林舒月的手机响了,她拿来一看,是杭嘉白打来的电话。
林舒月接起来:“阿白?”
“嗯,我在,你出来一下。”杭嘉白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林舒月面色一喜:“你回来了?”
她一边说,连外套都没穿就往外面跑去,打开大门,门口的路灯昏黄幽暗,路灯下站着一个青年,他穿着一身被昏暗灯光染成暖黄色的夹克外套,手里抱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林舒月挂断电话朝他跑过去,他张开双臂,林舒月奔入他的怀里。
熟悉的肥皂香味入鼻腔,带着一种林舒月无法说出来的安全感,两人紧紧相拥。
娄凤琴看林舒月接着电话就出门,没穿外套,怕她感冒,便跟了出来,见到外面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想了想,转身回家,进厨房开始剁姜末。
林舒月二人恍若未觉,等了不知道多久,两人才分开,今夜的风有点凉,林舒月穿得是一件长袖打底衣,还没等她觉得冷,杭嘉白就已经把鲜花放在了地上,同时脱了身上的外套。
熟悉温暖气息包裹着身体,林舒月咳嗽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杭嘉白蹲下身,把鲜花抱起来,林舒月很自然地伸手接过。
“早上考完试,下午五点的飞机,把东西放到住处以后,我就过来了。”杭嘉白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看见林舒月了,两人分开的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杭嘉白也有所耳闻,他仔仔细细地看了林舒月一眼,见她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
“早上怎么没有告诉我?还骗我说有一堂封闭课要上。”林舒月今天跟杭嘉白的联系就没有断过,杭嘉白口风是真的紧,他要回来的事情,他是一点也没有透露。
林舒月现在想起来,有些娇嗔地看了杭嘉白一眼。
杭嘉白嘴角含笑,看着在路灯下被玫瑰花映衬得美貌更上一层楼的林舒月,只觉得胸膛又软又暖。
“想给你个惊喜。”
林舒月笑了:“确实很惊喜,吃饭了吗?”
杭嘉白摇摇头,林舒月拉着杭嘉白进屋,娄凤琴在厨房门口站着,看到她俩进来,赶忙道:“小杭也来了?快来喝点姜汤,吃饭了吗?炖了大骨头汤,给你煮点河粉?”
家里孩子多,且都是十几岁正是能吃的时候,家里是经常备着河粉米粉之类的东西的,且天天都没有剩下过。
有时候半夜了,娄凤琴起来上厕所,还能听到阿阳他们大呼小叫着吃宵夜的声音。
杭嘉白看到娄凤琴也不怵,满脸笑容的跟娄凤琴道谢,态度坦荡:“谢谢阿姨。”
娄凤琴对杭嘉白是很满意的,她朝林舒月道:“带小杭进客厅里,把衣服还给人家,你出门也不带衣服,等一下感冒了。”
林舒月对娄凤琴的絮絮叨叨早就已经习惯了,她一边好好好的敷衍着,一边拉着杭嘉白进屋子,屋里一大家子人齐刷刷的回头看,杭嘉白的脚步都顿了顿.
林舒月给他介绍了自己的家里人,杭嘉白在她的介绍下,十分有礼貌的跟大家打招呼。
白文华跟他已经很熟悉了,把他叫过去,给他倒了一杯茶,林舒月把手里抱着的花放到电视机边上的柜子上,脱掉身上的外套给她,穿上自己的外套,到厨房帮娄凤琴的忙。
等她端着姜茶回来的时候,杭嘉白、白文华罗正军跟大舅以及大舅家的表哥已经聊得很火热了。
杭嘉白在这样热闹的家庭里,喝了一碗又辣又呛的姜汤,吃了一碗大骨头汤河粉,到了十点,已经疲惫不已的他被留下,住在了白文华买的那边的房间里。
一觉起来,已经是大白天,大舅一家除了大舅妈跟陆香草都已经离开,白文华娄凤琴去店里帮忙,林舒星跟罗正军也走了,白萍萍三人也越好去阿豪家玩,早早的就出了门。
家里只有林舒月跟杭嘉白在。
两人在林舒月的房间里亲热许久,从林舒月的房间出来要出门的时候,林舒月身子都是软的,嘴唇红艳艳的,偶尔看杭嘉白一眼,眼神像是带着钩子一般,让杭嘉白的心,跳得像鼓一般。
杭嘉白跑十公里都没有觉得心跳得那么快过。
“走吧。”林舒月没开车过来,两人打了辆车,到西江公寓,林舒月开着车,载着杭嘉白去他家。
他没有跟他奶奶柳无双住在一块儿,反而住在距离公安局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里。
小区是很多年的老小区了,外墙上都有些因为风吹日晒而留下来的霉点。
小区里面没有停车场,林舒月把车停在小区外面,跟杭嘉白手拉着手朝小区里走。
小区不大,以大门为分界线,两边各两栋六层楼,一层有六个单元,每个单元两户人家。
杭嘉白买的房间,是一栋三单元的二楼203,他掏出钥匙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跟杭嘉白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的肥皂香味。
林舒月走进去,杭嘉白在她身后关上门。
“这房子是我刚刚上班的那年用我的工资买的,因为房主急着卖。所以价格不贵,加上是很多年的老小区了,所以是八万块钱。”
“为了买这个房子,我还跟同事借了不少钱。还的时候不说烟了,连泡面都不敢吃桶装的。”
房间是两室一厅,一进门正对着厨房,厨房往左边是次卧,往右边是客厅,主卧跟卫生间都在客厅边上。
客厅的窗户很大,窗户是关着的,杭嘉白去打开窗户,冷冽的风灌进来,吹散了屋里的味道。
林舒月在客厅的棕色皮椅上,地上的米白色瓷砖一点灰也没有。
“柳老师不是你奶奶吗?他们不给你钱啊?”
杭嘉白在客厅把一桶没有开封的桶装水放在饮水机上,打开制热功能,再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茶叶来。
“我成年他们就送了我房子跟地皮,但是我总觉得,用自己赚的钱买的房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这点林舒月很认同。
两人在房间里腻歪了一会儿,喝了杭嘉白泡的两杯茶后,林舒月二人出门。
杭嘉白要明天才去报道,两人打算今天去看个电影。
这个小区的正对面有个不大的商场,商场四楼就有电影院。
两人没开车,手牵着手走过去,刚刚到商场的大门口,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就拦着了他们的面前。
“大哥哥,你女友好靓,买朵花送给她好不好?一块钱一朵,不贵的。”
两人低头看,小女孩穿着并不合身的红色棉衣,衣袖发黑发硬,脚上的裤子破了个洞,穿着的鞋子也明显不合身。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很瘦,于是显得眼睛格外大,因为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脸上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泛红、开裂。
杭嘉白掏出钱包,取出五十块钱递给小女孩,认真地对她道:“都卖给我吧,不用找了。谢谢你的夸奖,我也觉得她很靓,你的花也很靓。”
小女孩看着绿色的五十块钱,开心的笑了起来,嘴唇冻裂的裂口顷刻间冒出了血珠。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吉祥话一骨碌一骨碌的往外冒:“谢谢大哥哥大姐姐,祝你们百年好合情比金坚早生贵子。”
她把篮子里的花全部拿出来,红色的玫瑰花一共十朵,花头用塑料袋包着,杆子很细。她小心地交到杭嘉白的手上,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
杭嘉白把花给林舒月,道:“走吧,饿不饿?”
“不饿,渴了。”
“那咱们买水去。”
广场的最面前就有一些小吃店,家家户户都有冰箱,放着一些饮料,林舒月喝着杭嘉白买的维他奶等他付款。
一转头,她就看到广场的角落里,卖花的小女孩站在一个又矮又小的男人面前,刚刚已经空了的篮子里又装满了花。
刚刚杭嘉白多给的钱被男人一把抢走,小女孩低着头,男人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扬长而去。
小女孩用手指擦了擦眼泪,而后艰难地跨起篮子里的花,又在马路边继续找顾客。
有的人会停下来听她说两句,有的人会直接略过她,更有甚者,会语气不耐的推开她,大步离开。
小女孩已经被拒绝习惯了,无论被怎么对待也没有表情变化,继续去找下一个人。
她的边上是卖铁板豆腐的摊子,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下班的点,并没有什么顾客。
她看杭嘉白手里拿着花,目光也一直在看那个卖花的小姑娘,便开口道:“靓女你们买的那个小姑娘的花啊?”
林舒月转头看她,还没说话,老板娘继续道:“你们就是心善。不过还不如不买呢。”
“那小姑娘一天就卖二十朵花,卖不出去要挨打也没饭吃,但是卖出去了,当天卖花的数量就得多一半,卖不出去也得挨打。”
“可怜呢。”老板娘偷偷指着一个跪坐在地上的乞讨的残疾人,悄悄说:“看到没,那也是跟卖花的一伙的。”
第213章
“扯淡也要有个度, 人家小花跟小东和小平是三兄妹,平时三人没爹没妈的,就靠卖点花讨点钱过日子, 你这么一说, 像是小东是人贩子头一样, 这不是败坏人家名声吗?”还没等林舒月说话, 她边上卖糖炒栗子的看不下去了,在边上道。
林舒月啊了一声,卖铁板豆腐的老板娘脸色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买糖炒栗子的大姐会直接拆穿他,有:“我怎么说错话了?小花卖花卖不完得挨打,卖完也得挨打, 也吃不上饭,这句话我没说错吧?”
“可得了吧你,小花卖完花挨打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小花不懂事,被一个男的摸了一把,小东说她不会反抗, 气不过要打她?再说了, 人家小东真打了吗你就这样讲?你怎么没有说小东在打小花之前, 跟摸小花的那个男的打了一架呢?”买糖炒栗子的大姐反驳完她以后,转头跟林舒月说。
“靓女一看你就很少来这边。你别听她扯淡,之前她想让人家小花给她娘家之子当童养媳, 人家小东不愿意, 她就三不五时的给买过小花花的人说坏话。”
“小花没卖完花没挨打过, 吃不上饭倒是真的, 那段时间小平没乞讨到东西,他做的手工老板也没给结账, 小东又跟人打架打得下不来床,吃什么?”
林舒月听到这里,打开善恶分辨系统,好家伙,实在是好家伙,卖铁板豆腐老板娘的罪恶值在百分之十三,卖糖炒栗子的老板娘罪恶值在百分之五,善值跟灰色地带都比卖铁板豆腐的要好很多。
且她说这句话,边上卖勾兑奶茶的小伙子也十分认同。
“没错,胡姐,你这么诋毁几个小孩子,真的是没有半点意思,不知道的,听了,你说的话,还以为他们是什么不得了的人贩子呢,缺不缺德啊你?”小伙子比较敢说,对铁板豆腐老板娘十分看不上。
林舒月有种自己被当成傻子在耍的感觉:“大姐,你咋还把人当成傻子骗呢?咱俩萍水相逢,以后见到的机会也少得可怜,你这么贬低人家小姑娘,不好吧?”
林舒月的话,让铁板豆腐老板娘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胡说八道被拆穿,让人十分尴尬。
杭嘉白这个时候结完账过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铁板豆腐老板娘,铁板豆腐老板娘被杭嘉白那一眼看得坐立难安。
“走吧。”杭嘉白对林舒月道。
林舒月点头,朝糖炒栗子大姐跟小伙子道谢:“谢谢大姐啊。”
小伙子摸摸自己头发,十分不好意思。
糖炒栗子老板娘说不用谢:“没事,正好听着了看不惯。”说完,她还朝铁板豆腐老板娘翻了个白眼。
两人朝着商场里面走,杭嘉白跟林舒月说:“五新商场这里这三姐弟的事情我们是知道的。”
这下林舒月就十分意外:“你们认识他们?”
“认识。刚刚卖花给我们的小花,是小东跟小平在垃圾桶边上捡回来的。”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行嘉白刚刚从警校毕业回来,小花被弃案子,他也有参与侦办。
“捡到小花的时候,小东才十四岁,小平十二岁,两人之前是从孤儿院跑出去的,他们抓在天桥底下的桥洞里,平时就靠捡垃圾赚钱。”
“官方部门,一直去劝说他们回孤儿院去,但两人都不愿意。因为小平是残疾,老被欺负,小东呢,跟小平又特别好。而且这俩孩子滑不留手,要是强制对他们做点什么,转眼间就能跑得找不着影。”
“没办法,大家就这么随着她们了,我们三不五时的就会安排人去看他们。”
“他们捡到小花以后对她特别疼爱,无论在什么时候,小花都是被他们轮流抱在怀里的。要谁上□□,俩人能跟拼命。”
“没办法,他们只能妥协,街道办给三兄妹办了户口,给他们提供了居住的场所,小花的奶粉、尿不湿之类的,也都有了保障。 ”
“不过那些生活保障,在小花三岁的时候,就被小东跟小平退了,他们说他们长大了,马上就成年了,不好一直占人家便宜,这样对小花的成长不好。”
“刚刚小东应该是看到我来了,所以才说小花的。”
林舒月没想到小花的身世是这样的,要知道在看到小花的那一瞬间,她甚至都以为小花是被拐一员。
“就小东小平哥俩这想法,很多大人都不如她。”林舒月见多了不劳而获的人,像小东小平这样的身世,还有这个觉悟真的是很少见了。
“是啊。”杭嘉白很是感慨:“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更疼他们了。就刚刚卖铁板豆腐那人,想让小花给她娘家傻侄子那件事情,很多领导都找她谈过话。”
“没想到她私底下会这么诋毁小花她们,等等我去跟这边的街道办反应反应。”
“这人也太坏了。”不明真相的,可不就被她给误导了么?
“是啊。总有一些人,本性就是坏的。”杭嘉白心里不是不恼怒的。
“你也别生气了,我刚刚看了,还是有护着他们的人的。”
“是,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他们住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妇联给他们安排的房子离这不远。”
说到妇联,杭嘉白的话就多了一点:“小花的那些鲜花也都是妇联的人给她们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花,但是价格便宜,这样坏了扔了也不心疼。”
“小东在那边给人擦皮鞋呢,小平在乞讨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他也在做手工。”小花三姐弟的案子,是当初刚刚从警校毕业回来的杭嘉白跟着师傅去办的,对他们姐弟三人的关注一直都没有减少过。
小花也是认识他的,要不然她不敢要那五十块钱。
林舒月听着杭嘉白说的这些,对三兄妹的好感度直接飙升到了极点。
“等一下我们看看他们去?”
“行啊,我刚刚看小花的衣服都已经短了破了,咱们一会儿给他们买两件去。小东脾气倔强,除了我跟我师傅,他们估计也不会收别人买的衣服。”
“现在都已经五点了,外面天都快黑了,要不咱们下次”林舒月笑着看着杭嘉白。
冬天的夜晚,六点钟天就全部黑透了,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但也同样的,开始冷了。
“好。”杭嘉白虽然很遗憾没有跟林舒月看电影,但与电影相比起来,杭嘉白觉得还是得尽快给小花三兄妹买上过冬的衣服更重要一些。
两人从商场里走出来,小东跟小花正在帮小平收拾东西,三人互相搀扶着走,两人快步走过去。
小东三人看到杭嘉白,停下脚步:“杭大哥。”
杭嘉白点头:“不是说了冬天就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出来了吗?冻病了怎么办?”
小花抿嘴笑着道:“是我要出来的,二哥想摆个卖玩具的小摊子。”
小花三兄妹以年龄来序齿,小东小平对自己养大的小花,疼爱得不行,经常是小花想要做什么,小东小平拼了命也会去满足。
林舒月摸摸她的脑袋,小花仰着脸,朝林舒月笑得很开心。
“我叫林舒月,你可以叫我阿月姐,我可以叫你小花吗?”林舒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柔。
“可以啊,阿月姐,我叫洪小花,我大哥叫做洪小东,我二哥叫做洪小平,我们的名字是不是特别好?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们是兄妹。”
“对,你们的名字真好听。”林舒月牵着小花的手。
小花笑得格外灿烂,她看了一眼落后在后面的大哥二哥跟杭嘉白,迈着腿跟林舒月一起朝前面走:“我跟我大哥姓的。”
小花性格很外向,并没有因为自己穿得破旧、短小而不好意思。在她的心里,有大哥二哥全副身心的爱,她的内心格外满足。
她跟着林舒月在前面走着,杭嘉白三人的话飘入他们的耳朵里。
杭嘉白从生活各方面开始对他们询问,小东小平答得格外认真,林舒月看了他们好几回,他们对杭嘉白格外敬重。
商场的侧面就有一条夜市,虽然还没到晚上,但摊子已经摆好了,大多都是卖衣服卖玩具的。
林舒月带着小花到了一个卖童装的摊子,给小花挑了两套,从内到外都有。
这年头的地摊衣服价格不贵,两套衣服加起来都不到两百块。
林舒月让小花换上新衣服,小花没拒绝,坦坦荡荡的进了试衣区,等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
林舒月看着她干黄的头发,跟被封吹破的脸蛋,拉着她到边上的药店,买了一瓶凡士林给她。
“小花,这个药,你晚上睡觉前跟早上起床的时候,挖一点点到手上搓匀,摸到脸上,嘴唇上,脸就不疼了。”
小花的两个哥哥是很疼爱小花没错,但他们自己都是半大孩子,自己都活不明白呢,根本就想不起来给小花买护肤品。
小花抱着凡士林,笑得格外灿烂:“好,谢谢姐姐。”
林舒月摸摸她的头:“走吧,我再去给你买一双鞋,咱们女孩子,一定要穿好鞋子,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好。谢谢阿月姐。”夜市就有卖鞋的摊子,林舒月给她挑了好几双风格不一样的鞋子,小花看了半天,选选了个最便宜的。
林舒月没有劝,她看中哪个就掏钱买哪个。
杭嘉白带着小东小平兄弟来了,两人也换了一身衣裳,林舒月这才看清楚小东的长相,十分的俊俏。
小平跟他相比,就普通些,他的右脚被截肢,走路都是杵着拐杖走的。
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显然有新衣服穿,他们都很高兴。
天已经黑了下来,林舒月两人跟着兄妹三人去了他们住的地方。
那是一间连院子加在一起,一共不到六十七平米的平房院落。两间正房凑在一起十分迷你。
院子里种了许多蔬菜,打扫得也很干净,做饭就大门边搭起来的一个棚子里。
林舒月被小花邀请到他们的屋里。一共两间屋,里间是小花一个人住的,不大,也就十平左右。但是打扫得很干净,桌子上面还放着书。
外间最里面是用砖头木板搭起来的床。床边的桌子上摆着很多还没做完的手工,靠近门的这边是张破破烂烂的沙发,沙发面前的桌子也是掉了张腿,用东西垫起来的。
这个家,破破旧旧,也很小,但干干净净,墙上还有两张奖状,那是隔壁公办幼儿园发给小花的。
把三人送到家,林舒月二人就打算离开了,小东三人一直留他们吃饭,两人没留下。
林舒月刚刚看了,他们的米缸里,没有多少米了。
临走之前,林舒月把自己的电话写给了小花,小花珍而重之的把那张纸条放到了书里面。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舒月问杭嘉白:“怎么他们三个那么喜欢你呢?”
“小花五六个月的发烧了,在夜里发的,小东那个时候也还小,身上没有什么钱,他抱着小花到医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给我打了电话。”
“我那个时候已经睡了,接完电话以后从床上爬起来,带着他们在医院跑上跑下的忙了一夜。”
“小花病好了以后,他们特别感谢我,只要我对他们提出的要求,他们一般都不会拒绝。我给他们买东西什么的,他们也都会要。”
“过年过节的,我还能收到他们送的礼。有时候是他们自己做的手工,有时候是他们自己种的菜或者他们买的水果。每次收到他们的东西,我都觉得温暖得很。”
“都是好孩子,我妈要是认识他们,肯定会很喜欢。”娄凤琴喜欢孩子,这种人品好的孩子她就更加喜欢了。
杭嘉白想到娄凤琴,也笑了:“我妈妈也喜欢,每年秋天都会寄蘑菇给他们。”
两人手拉着手,漫步在路上,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阿月,你还记得我师兄左向丰吗?”
左向丰,杭嘉白的师兄,也是雕塑案里受害人石木媛的男友,一个警校毕业却没有当警察而是去当作家的男人。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会不记得他呢?他怎么了?最近有没有好一点?”
“他恢复得挺快的,我老师讲,他把手上的书完结了以后,就申请回归警察队伍,然后他成了一名缉毒警。”
“我回来的时候想跟他吃顿饭都联系不上他。”杭嘉白满心对师兄的惆怅,都被吹散在风里。
第214章
“缉毒警多危险啊, 他怎么干这个去了?”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最想干的警种除了刑警就是缉毒警了,他去做缉毒警,我也不意外。”
两人聊完这句, 有人从对面来, 便转移了话题, 聊起来别的话题, 两个一起吃了个饭,又去把之前没有看的电影看了。
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了,两人打着电话, 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但谁也不舍得挂,次日林舒月起床的时候, 电话都打得停机自动关机了。
这个年代没有十分便携的电话充值方式,只能到外面的商店卖充值卡冲。林舒月洗漱完吃了早餐,顺便买了充值卡后去报社。
临近过年,报社的气氛都开始变得喜庆起来,到年底大家是不怎么忙的, 大家在工作之余, 会聚在一起说节日的安排。
一些结了婚的女同志大部分都是在说家里过年需要添置的东西。
还没结婚的讲的便是过年要买什么样的衣服, 谁家的冬装出得格外漂亮。
李明芳则是其中的异类,但她说得不一样,她是在问谁家的金子质量好, 谁家的翡翠最真。
对于她的询问, 大家的目光落在还在打着石膏但身残志坚, 每天都坚持来报社上班的李伟生身上。
“明芳, 你跟阿生这是好事将近啊?”李伟生跟李明芳的办公室恋情在整个报社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明芳看了一眼李伟生,然后大方点头:“对, 我们已经打算订婚。就是日子还没定好,等定好了,到时候给大家发请帖,大家记得来。”
李伟生也在边上附和:“对,到时候大家可一定来啊。”
“行,到时候一定去。”办公室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有人问李明芳:“不过你们订婚,金子翡翠不都得婆嫁给吗?怎么你自己要去买啊?”
“我不是有点存款吗?就想在结婚前先买点。”李明芳的妈妈很喜欢金子,她想在结婚前,给自己的妈妈买点金首饰。
虽然她妈妈不缺,但她当了她妈妈十多年的女儿,都快结婚了,想送个礼物给她妈妈。
“明智的选择。”结婚后的大姐朝李明芳竖起大拇指:“我跟你讲,金凤祥的不错,正好我去年工作辛苦了一年,也想买个金首饰来奖励一下自己,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行。就这么说定了。”
“我我我,我也买。”林舒月也加入了买金子的行列里,林舒星肚子里的孩子快要出生了,长命锁之类的得备起来了。
林舒月上一世逛商场的时候看到过有的金店用金子银子打了勺子和筷子。当时的林舒月就觉得好看可爱于寓意又好,她想给自己尚未谋面的外甥/外甥女安排上。
“大家一起一起。”但凡女同志,就没有谁不喜欢黄金的,于是买金子的队伍刷刷刷的就壮大到了十多个人。
其中有一小半是未婚的。年底发奖金,她们也想给自己买个像样的首饰。
看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有男同志加入,他们是不会看首饰好坏的,于是便请跟自己关系好的人帮忙挑选。
过年了,金首饰无论是送妈妈还是送老婆都相当拿得出手。
一群人经过商量后,把日期定在两日后,也就是农历二十五这一天。农历腊月二十五,是报社发奖金的日子,也是放假的时间。
于是在这一天,王明政定了饭馆,下午发完奖金,等到六点钟,就可以过去吃饭。
二十六这一天也闲不着,他们背靠荀老板的鼎生集团,他们还有一场宴请旗下所有员工的尾牙宴。
这场尾牙宴,同时也是庆功宴,其奖品格外丰厚,据说拿出来的特等奖也是一套房子。
有林舒月抽到西江公寓的前人在,大家对这回的尾牙宴期待极了。
消息一传出来,报社里无论跟林舒月关系好不好的,都过来跟林舒月握了一遍手。
男同志不好意思,但各个都到林舒月的工位上坐了坐。
林舒月这个正主被赶在一边站着,她想在边上坐着都不被允许。
林舒月抱着同事们递给她的零食,哭笑不得。
李明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林舒月的边上,笑得见牙不见眼:“阿月,我怎么感觉你像是个收门票的验票员呢?”
李明芳不说还好,一说林舒月也忍不住了。这个时候,又有一同事往林舒月的手里塞了包话梅。
好家伙,更像了。
前台的小何靠在工位上笑得前俯后仰:“一套房子诶,多少人奋斗一辈子,并且是鼎生的房产,出了名的质量好,谁不想要啊。”
“我都想抱着阿月睡一睡,好好沾沾福气了。”小何的这句话一出,诸位女同志看林舒月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还是年轻人转得快,我看行,阿月,今天中午咱们上你家去?”
“行行行。”报社的人际关系简单,大家相处这么久也没什么龃龉,也没听说谁有什么不好的习惯,也都不是蹭小便宜不够的人,林舒月也答应了。
于是等中午下班在食堂吃完饭后,一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西江公寓林舒月家去。
大家横躺在林舒月房间的大床上,没多久就呼呼大睡,有些睡不开的,直接在床边的空地上打地铺。
她们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要蹭蹭林舒月的好运气。下午上班,林舒月又收获了很多水果零食,晚上回家的时候都是用想着抱着回去的。
时间过得贼快,眨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五这一天,大家把领导布置好的放假期间需要写的文章交出来,这是需要提前定好的,以防哪天文章续不上,再开天窗。总不能都靠转载过吧?总得有点自己的内容。
磨磨蹭蹭到了下午,大家排队去财务室领工资。
林舒月的工资加上奖金,足足有五万。这在这个年代,无疑是一笔巨额财产。
但无论是领导也好,还是林舒月也好,都觉得自己值得拿那么多奖金。
林舒月拿到钱后的第一个年头,就是准备买房子。不过这一次,她想买的不是盖好的小区商品房,而是在村子里的自盖小二层。
那栋房子是林舒月前些天在上班的路上看见的,房子不大,一层有一百多平。
处于村尾,地段不是那么好,房子八十年代盖的,屋里光线也不是很理想。,但上下两层加起来也不贵,十多万,一楼可以租出去给人家开个小卖部,二楼可以居住。一年租金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千块。
并且拥有上一世记忆的林舒月知道,过不了多久,那个会通地铁,到时候,这一片的房子房价会水涨船高,再过几年,这里会建造一所大学分校区,拆迁款以千万计。
现在掏钱投资,绝对物有所值。
趁着相约去买金首饰的同事们还在领工资,林舒月给房主打了个电话,约定好明天再看一次房子后,她便安心等着了。
半个小时后,最后一个同事领完工资,大家浩浩荡荡地朝着不远处的商场去,商场的一楼就有金凤祥的金店。
临近年关,金凤祥也打折销售,林舒月看了一圈,果断买了一只镯子,一个长命锁,金碗金勺也拿了一套。
买了金首饰,一群女人直奔二层的服装商场,在里面从三点半逛到了五点,林舒月在这样的购物趋势下,也跟着买了几套衣服。
因为她的搭配好看,还帮同事们搭了好几套。
五点二十,一群人往王明政定好的饭馆跑。
这家饭馆以芋头鸡出名,林舒月刚刚进饭馆,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芋头香味。
林舒月她们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跟大家一起聊天。周围嘈杂得很,大家说话都得扯着嗓子说。
王明政、黄强他们那一桌都是领导,这会儿他们正坐在一起高谈阔论,李伟生的叔叔-广告部的老总,说到高兴的地方,还摸了又摸自己的小肚子。
李明芳凑在林舒月的身边:“阿月,你晓得吧?昨晚上大家都下班以后,咱们单位的这些领导,轮流到你的位置上坐了好久。”
林舒月啊了一声,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们还挺逗。”
“那是哦,白天的时候不怕上你工位上做对自己形象不好,晚上轮流去,大家都是领导班子,也不丢脸。”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生说的,昨晚上他家聚餐,叔叔说送他回去,他从下班等到天黑,等得心烦气躁,一个劲儿的给我发信息。”
李明芳这话一出,林舒月都能想象到李伟生在给李明芳发信息的时候,有多郁闷了。
到了六点,单位的同事们都到了,饭店厨房开始上菜,酒也上了,王明政照例说了一番过去一年的工作总结,激励大家,希望明年做得更好,之后也没有过多废话,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林舒月照着前辈们的样子,跟领导们喝了一杯,便坐下品尝食物,没多久,就有人提着酒杯一个一个的敬酒。
作为报社里过去一年的风云人物,给林舒月敬酒的人络绎不绝。
饭后,一群人决定去唱歌,林舒月跟着同事们鬼哭狼嚎了好一阵儿,又喝了不少啤酒,有点迷糊又感觉憋得慌时,她起身去KTV的厕所。
从厕所回来再到他们定的大包房,要走差不多十米的距离,林舒月边走边跟杭嘉白发信息。
拐弯进包厢房门时,林舒月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包厢扫,只一眼,她就看见了坐在包厢正中央的男人。
男人染着一头黄红色渐变的头发,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小姑娘。
这都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最让人震惊的,是那个人长得酷似首都的左向丰!
“阿月,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快来摇骰子,他们太厉害了,我摇不过了。”
李明芳看着站在门口的林舒月,立马叫道,林舒月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她没有看到,在她进门后,隔壁包厢正跟小姑娘聊得火热,长得酷似左向丰的男人,看了一眼门口,她刚刚站过的位置。
“阿丰哥啊,你在看什么,认识刚刚的那个美女吗?”
“怎么,吃醋了?人家长得好看不许我多看一眼?来来来,继续继续,轮到我开你了,三个一!”
“哇,我又输了,阿丰哥你好坏,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嘛~”
矫揉做作地嗓音,甜得叫人发腻,炫酷的舞台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叫阿丰的男人没再往门口多看一眼。
第215章
从KTV回来, 林舒月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想给杭嘉白打电话,又怕不安全, 她索性下楼, 打了个车往公安局去, 晚上的出租车不多, 林舒月等了十多分钟才等来。
今年公安局过年期间的值班表下来了,杭嘉白是值班刑警,这周正好轮到他值夜班。
林舒月到的时候, 他手里端着一杯在香浓的奶茶,在门口等着,手里还拿着一件他的厚外套。
见到林舒月的第一时间, 温热的奶茶被塞到了林舒月的手里,衣服也披到了她的身上。
林舒月其实不太冷,但这么厚的衣服披到身上,也不热,再喝一口暖暖的奶茶, 整个人都像是沐浴在温泉里一样, 舒服得很。
“进去坐坐?”
林舒月摇摇头:“明天还有个会要参加, 很晚了,我就不上去了。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 我认真听着。”嘉白在接到林舒月说要来找他的电话时就猜到是出了事情, 要不然, 一般情况下, 林舒月有事情是更喜欢在社交媒体上说的。
“刚刚在KTV,我看到了一个跟左向丰长得很像的人。”
林舒月的话, 让杭嘉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确定吗?”
林舒月叹了一口气:“KTV灯光太昏暗了,他的着装跟上次见面有了很大的区别,我也不确定。”
林舒月想着来告诉杭嘉白,主要也是因为之前听杭嘉白说左向丰成了缉毒警。
鹏城这边临近香江,这个年代因为技术等各方面的原因,禁毒的有效度远远没有上一世高。且黄赌毒这个东西,收益实在是高,为他铤而走险的人多得很,这也是D品屡禁不止的最根本的原因。
杭嘉白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见杭嘉白懂了,林舒月来这一趟的目的就达到了:“那我先回去了。”
“我开车送你。”杭嘉白没等林舒月拒绝,回去局里开车。
林舒月在外头等他,车子开出来后,她坐进了车子的副驾驶。两人聊着天到了西江公寓。要下车时,林舒月的趁着酒劲儿,侧身一把把杭嘉白扯过来,亲上了他的唇。
杭嘉白一愣,随即反客为主,他捧着林舒月的后脑勺,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一直到对面车子鸣笛,两人才分开。这个时候,两人的脸上都染上了情/谷欠的欲望。
杭嘉白将林舒月拥在怀里,久久不愿意分开。
“要不要上去坐坐?”
林舒月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诱惑。
都是成年人了,林舒月的意思,杭嘉白不可能不知道。在听到林舒月邀请的这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热量都往下三路奔涌而去,身体的某个部位在这种特定的时刻,缓缓起了它该有的作用。
杭嘉白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眼前又是心爱的人,他没有冲动是不可能的。
“今晚我只能离开一个小时,下次。”谁不想跟自己的爱人来个更亲密的接触呢?
杭嘉白又不是老古板。
林舒月听杭嘉白这么说,点点头:“行,那我上去了?”
“去吧,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林舒月下车,杭嘉白也跟着下来。他点燃一根烟平复生理功能,看着披着他衣服的林舒月一步步走进公寓,几分钟后,属于林舒月家的楼层,灯光亮起。
林舒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把已经燃灭了的烟在路边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摁灭,转身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林舒月在阳台看到他离开后,上了楼,她也没开灯,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脸也后知后觉的变得通红,但林舒月是不后悔的。毕竟又不是活在一百多年前,现代女孩子嘛,食色性也,想要探索男女身体结构构造有什么不同,实在是太正常了。
谁还没点好色之心呢?要不然交男朋友干什么的?难不成就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就完了?又不是小学生了,还玩纯爱那一套。
跟杭嘉白互发信息聊了一会儿,林舒月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起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七点钟了。
林舒月拿出手机,是杭嘉白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早餐的短信,林舒月回了以后,下楼洗漱,换上上次在香江买的衣服后,化了个淡淡的元气少女妆,整个人都粉粉嫩嫩的。
她没开车,直接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过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暖的太阳已经照射在大地上,早几天的寒冷被太阳的温暖驱逐,只有偶尔吹过来的凉风证明它的存在。现在还是春天。
杭嘉白七点半下班,他在下班之前,也好好的捯饬了一下自己,不仅刮了胡子刷了牙,还用江州的发胶在头上抹了抹。
林舒月一上他的车,就闻到了发胶的味道,不难闻,就是有点浓郁过头。
杭嘉白也看到了打扮一新的林舒月,两人对视之间,一股独属于成年男女的暧昧之情在两人之间流转。
杭嘉白凑过来,亲了她一口:“走了。我们去喝海鲜粥。”
“好啊。”
鹏城有一家十分有名的海鲜粥,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海鲜粥特别鲜,还有糯米饭,林舒月已经很久没吃了。
糯米饭是跟排骨一起蒸的,出锅前淋上老板特地熬的酱汁,撒上葱花,软糯咸香,好吃极了。
海鲜粥份量不大,但也浓稠适中,格外鲜美,杭嘉白又点了几份点心。早餐店里人声鼎沸,林舒月喝着鸡骨草顿排骨汤,跟杭嘉白说话。
“等一下你有事情要做吗?”杭嘉白问。
林舒月摇头:“我们放假了,除非有突发新闻,否则到初八,都没有什么工作了。鼎生那边的尾牙宴是在下午四点钟才开始的。”
林舒月他们在放假前写了好几篇文章,虽然都是炒冷饭,但跟其他记者的文章一起排排日期,也足够度过这个过年了,往年的报社都是这么干的。
“你呢?等一下要做什么?”
“回家睡觉。”杭嘉白含笑看着林舒月,他说:“江州前两天给了我一张碟片,你要不要上我家一起看?M国的犯罪片。”
杭嘉白他们队的江州很喜欢看电影,而且偏爱M国的犯罪大片,这回的这个碟子,就是他找了关系,托人买到的正版碟片。每次他看完,都会借给队里的其他人。杭嘉白知道林舒月也喜欢,之前就想邀请她去看了。
只是他们都没有时间,这回正好。
“好啊。”林舒月也喜欢看犯罪片,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饭后杭嘉白付了账,两人一道往杭嘉白家去,不过在去之前,杭嘉白两人买了一些米面粮油,往小花小东三兄妹家去。
今天天气好,这个点小花还没有出去卖花,她拿了凳子,坐在厨房棚延伸出来的阴影下写作业。
她的不远处是小平,他也拿着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两人格外认真。
杭嘉白小声跟林舒月说:“小东习成绩不太好,小东在街道办的监督下,勉强读完了初中,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以后就不愿意上学了。”
“街道办的主任看他这样,就托关系找了人让他在一个理发店里当学徒。学了三年了,上回见面我问,他说他快出师了。”
“现在他一个月的工资是两百多点,出了师,就有提成拿了。”小东上学的时间晚了很多,十八岁了才初中毕业。
“小平学习成绩好,也爱读书,现在在读高中,马上就要高三了,他的学费都是街道办跟奖学金,小花幼儿园大班。”
杭嘉白说完,带着林舒月进了院子。
小花正被一道算数题难得抓耳挠腮,见到杭嘉白跟林舒月来,立马跑了过来。
“杭大哥,阿月姐,你们来啦?”
重物都在杭嘉白的手上提着呢,林舒月手上只有几斤水果,冬天的砂糖橘跟苹果价钱便宜又格外的甜。
“来了,你在写作业呀?”跟小孩子,林舒月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
“是啊,我二哥给我买的算数本,我正在学一百以内的乘除法,好难哦。”小花性子活泼,跟谁都聊得来。因为喜欢杭嘉白,对杭嘉白的女朋友也带着一股天生的亲近感。
更别说林舒月还带她去买衣服,还给她买了擦脸的东西了。
她严格按照林舒月的要求,每天早晚都在脸上抹凡士林,之前裂开的脸跟手都好了。
现在她大哥二哥也在用凡士林呢。
“真的啊,太棒了。”林舒月夸奖得格外真诚。她仔细看小花,小花的脸比上一次见面,要好了很多。
小花带着她到了房间,之前遇到她时她穿的那几件衣服已经被晾在床脚的架子上了。
那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告诉林舒月,那衣服都是洗过了的,只是洗煤洗干净,就另说了。
小花见林舒月在看她那套衣服,便笑着说:“阿月姐,这套要衣服是一个阿姨送来给我们的。送的时候就这样,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但是很暖和,我就不嫌弃啦。”
小花的话,就解释通了为什么林舒月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为什么她穿得那么脏那么破烂了。
这也是解释了林舒月上次到她家时产生的疑惑。按道理来说,小花家里收拾得那么整洁干净,衣服应该不会那么脏才对。
“那个阿姨经常给你们送东西吗?”林舒月轻声问。
“经常来的。不过她马上就要走了。据说是她老公赚了好大好大一笔钱,她们要回老家盖房子了。”小花见林舒月感兴趣,便跟她说起了这个阿姨的事情。
“这个阿姨就住在街尾,她家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她在街上的印花厂上班,她家的叔叔在工地上班。”
“阿姨他们人可好了,有时候做了好吃的,还会给我们送过来。”
小花特别真诚,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她都记得特别亲,这个阿姨他们要回去,小花说起来还是很难过。
她絮絮叨叨的跟林舒月他们说了很多话,她们走的时候,小花跟小平还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林舒月走了一两百米了,回头看他们还在。
林舒月很感慨:“他们真的很好。无论是三观、人品,都很好。”
杭嘉白点头:“都是小东教的,他的父母生前都是老师,他们死于车祸,车子肇事逃逸了,到现在都没抓到。”
“他没有直系亲属,所以只能在他的父母走了以后,进孤儿院。他运气不好,那个孤儿院里的小孩子不好相处。”
“大孩子欺负小孩子是常有的事情,他忍了好几年,一直到小平进来了,被欺负以后,他忍无可忍,才在打了人以后,带着小平出去流浪。”
小东的身世早就被查得一干二净了。
林舒月听了杭嘉白的话以后,关注点就歪掉了:“阿白,小东的父母都是老师的话,他们就没有存款吗?”
要知道从七十年代末期,国家开始注重教育这一方面开始,教师跟医生,就成了最受欢迎的职业之一。
他的受欢迎不只是因为社会地位高,还因为教师的福利好。
说起这个,杭嘉白就很有话要讲了:“小东的父母是鹏城人,但他们没有在鹏城工作,而是在江湖省的一个小镇。那个小镇上很多孩子都上不起学。他们到了那边后,最喜欢做得事情,就是帮助别人。”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他们每个月的工资,都拿来资助上不起学的孩子,他们会给上不起学的孩子交学费,买课本,买衣服。”
“上不起学的孩子那么多,尤其是贫困地区,他们当老师的,有时候工资都不能及时发下来,他们再怎么帮助,那些孩子最多也就上完小学。”
“他们把精力放在学生身上,对自家孩子的关注自然就会变少。而且他们过得很贫困,一分钱也没攒下来。”
“他们出事以后,他们那边学校的校长也就只是把小东送回鹏城而已。小东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已经没了,双方都是独生子女,没有直系亲属,堂叔伯跟表舅们自家都自身难保,也不可能养他。”
林舒月叹了一口气:“甭管以前怎么样,往后都会好的。”
“小东马上出师了,等再过几年,小平大学毕业,工作了,有他们两个在,小花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没错。”杭嘉白笑着应和林舒月。就像林舒月所说的一样,甭管怎么样,以后都会好,这就很好了。
两人到了杭嘉白的居所。他的房间里就有一台很大的电视机,就摆放在床的对面。
杭嘉白的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黑白色格子,上回林舒月来还不是这一套。
床很软,坐在床上靠着枕头,再拉上窗帘,整个人屋子里就变得昏暗了下来,只有电视屏幕随着剧情变化所发出来的微弱的光。
林舒月跟杭嘉白都脱了外套,坐在床上看专注的看。
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尤其是在房间,在床上这样的地点,谁也静不下心来看电视。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亲到了一起。随着电视中忽明忽暗的灯光,两人在床上滚了一个多小时。
一切都水到渠成。
事后林舒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她的山上遍布了许多青紫色的吻痕。
温热的水从头顶上往下流,除了偶尔走动间有些明显的异物感跟酸涩感外,这种男女之事给林舒月带来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她洗了澡,换上杭嘉白的天蓝色的纯棉训练T,她走回房间。
床尾的电视放着的大片已经接近尾声,男女主情不自禁地吻在了一起。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那是杭嘉白在林舒月去洗澡时,给她倒来的。
林舒月出来,他也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宽肩细腰,身上的各个部位都长满了结实的肌肉,耐力持久力刚刚林舒月才体验过,十分不错。
林舒月想到过去一个小时所经历的,腿有点软,她靠在床头柜上,端起水杯喝水,抓起遥控器,把影片从片头开始看。
放下水杯时,林舒月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床脚的垃圾桶里。那里面,有一个用过的小雨伞。
小雨伞是在回来的时候,杭嘉白在小区门口的商店里买的。
杭嘉白很快回来,他躺在了林舒月的身边,两人这回才真正的看起了电视,边看,边聊剧情。
一部影片看完,林舒月躺在杭嘉白的怀里,摸着他的双开门腹肌,睡得格外香甜。
杭嘉白满怀爱恋地在林舒月的额头落下一吻,关了灯,抱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舒月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闹铃叫醒的,杭嘉白在她醒来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起来吧,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我送你去尾牙宴?”
林舒月看着杭嘉白放大的俊脸,伸手抚上:“那个不着急。”
言罢,亲了上去不久后,屋内的气氛渐渐变得热烈了起来。
*
这一睡,就导致鼎生集团的尾牙宴,林舒月差一点点错过,她到的时候荀总跟骆总即将开始年终总结。
林舒月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找到李明芳那一桌。李明芳不愧是她的好朋友,早就已经帮她占了位置了。
她一坐下,李明芳便十分关切地问:“怎么这么晚才来?”
林舒月当然不会告诉李明芳自己来晚了是因为耽于男色,她面带羞愧地道:“昨晚喝得有点多,今天睡过头了。”
这个理由说服了李明芳:“我也是,今天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半,要不是我妈妈叫我,我也得迟到。”
两人私语了一番,荀总已经如之前一样上台前去讲话了,在他讲话的同时,酒店的厨师已经按照之前约定好的菜单在上菜。
这一场宴会,从开始到最后,持续了三个小时,期间气氛很热烈。
没有了系统的暗箱操作,林舒月的运气也很好,抽到了三等奖,一台全自动的洗衣机。
这下子,在领完奖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都要被摸秃噜皮了。
抽完奖,她跟认识的朋友聊了好一会儿,联络完感情,七点半了,她才回去,把兑奖券给了娄凤琴。
娄凤琴拿着那张全自动洗衣机的兑奖券高兴得很。
“前两天你白叔才说要买台洗衣机呢,没想到你这就抽到了。”现在一台全自动洗衣机怎么也得千把块,家里是不缺这么些钱,但能省下来,谁不开心。
“那明天咱们就去把奖品兑了。”娄凤琴这边是没有洗衣机的,平时洗衣服全靠手洗,好在广粤省这边衣服一天一换,且天热,衣服很好洗,用手洗也不累。
“好。明天也要开始买年货了,正好你也放假,我们一起去逛逛。”
“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第二天,林舒月起了个大早,载着家里人,朝着十公里外的一个菜市场去。这里的菜是公认的便宜,尤其是菜心,十分出名。
娄凤琴最喜欢吃。他们把车子停在外面,走着进去,在市场头头的米粉店吃了个哼鲜肉河粉,娄凤琴跟白文华就往市场里走,林舒月他们就沿着街逛,遇到什么好的就买一点,主打的就是一个逛街。
途中林舒月接了个杭嘉白的电话,没多久,杭嘉白也到了。他的到来,让林舒月高兴极了。
从早上逛到中午,在车子面前集合的时候,娄凤琴跟白文华都十分意外,但意外后就是高兴了。
尤其是从杭嘉白的口中知道他今年过年也是一个人过后,她热情邀请:“阿白,过年以后上我们家来过好了。”
杭嘉白在鹏城的亲戚不少,往常过年,他们都是一起在奶奶家过的。但今年老太太要旅行过年,已经定好千万南云的票了。
他二叔小弟上班也忙,杭嘉恒一家子也决定要跟着奶奶的步伐去。
因此,整个杭家,只有杭嘉白一个人在鹏城了。
被称呼阿白的杭嘉白眼睛稍稍亮了许多:“阿姨,我还得值班呢。”
娄凤琴道:“没事,下班你直接过来就行,家里有位置给你住。”
杭嘉白看林舒月,林舒月朝他笑:“我妈叫你,你就来嘛,看我做什么。”
“谢谢阿姨。”
跟林舒月,杭嘉白是决定要一起走一辈子的,他对娄冯琴等人十分尊敬,白文华因为他的职业,对他也十分喜欢。
一行人打道回府,路过一片草莓园,又正好是摘草莓的季节,于是白文华带着娄凤琴拉着年货先回去,林舒月跟杭嘉白带着几个小的在草莓园里玩。
林舒月拿着相机,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阿阳、曾小艺,白萍萍已经亲切地称呼杭嘉白为杭大哥了。
就跟当初林舒月叫了罗正军好些年的正军哥一样,只有等到两人领了证,才会改口。
一路玩得格外尽兴,杭嘉白也没回去,到家后直接就在林舒月的床上睡了一觉。
睡醒,吃了饭,天黑了,他直接去上班。
次日林舒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跟罗正军在说话。
林舒月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他挽着衣袖,跟罗正军一起剁肉馅,门口,娄凤琴跟林舒星在洗莲藕。
大舅妈跟陆香草也没有闲着,她们在剥花生。
几个小的正在加班加点的写作业。他们的学习紧,任务重,过了年再去上学,到六月份,就要考高中了。
时间在紧张的准备年货中飞逝而过,眨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林舒月一大家子从吃了早餐开始忙活。
家里的年夜饭是罗正军掌厨,林舒月他们给他打下手,四点钟,他开始做饭,一道道菜从厨房里端出来。
杭嘉白的班从二十九那天就开始转车的那个白班了,他下班开车到林舒月家,正好赶上上桌。
新女婿第一天上门,避免不了的要喝一些,罗正军跟白文华也是能喝的,到最后,谁也没喝倒谁。
吃了饭,一群人决定去公园看烟花。
广场上热闹得很,卖发光小玩具的人多不胜数,小孩子们拿着会发光的玩具到处跑。
政府专门在公园的一处开阔地规定了放烟花的位置,于是一朵朵烟花冲入云霄,在天上开出绚烂夺目的花。
无数人仰头看这一幕,新年的气氛在街边店铺的年歌捡不变的越发的浓郁。
“妈,看到没,那就是我跟你说的小花三兄妹。”林舒月扯着娄凤琴的袖子。
娄凤琴现在依旧会听林舒月讲讲工作上的事情,遇到的人。小花三兄妹的事情,在林舒月回家的第一天就跟她讲了。
娄凤琴对三兄妹的感官可好了,闻言立马瞧过去。三兄妹今晚上也在做生意,小花抱着玫瑰在兜售,小平摆了个卖小玩具的摊子,生意不错。
小东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串氢气球。
三兄妹连过年都在努力,林舒月觉得,就凭他们这么努力,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差了。
林舒月带着娄凤琴走过去,小花见到他们格外高兴,在林舒月的介绍下,一口一个阿姨,一口一个姐姐哥哥叫得格外起劲儿。
他们索性也不走了,就在他们附近站着说话,顺便欣赏欣赏烟花。
杭嘉白、白文华、罗正军三人带着阿阳,到广场边上的店铺买烟花去了。
今晚上小花的玫瑰花也卖的非常好,卖完以后,她坐在林舒月她们的边上,觉得这个年,过得开心极了。
她拉着林舒月的手,跟她讲话:“阿月姐,昨天那个叔叔来找我大哥了,他说让我大哥去跟他干,一个月给两千块钱。”
小花嘴里的叔叔,就是给她旧衣服穿的那家的男主人,在工地干活的。
“你大哥去吗?”林舒月问。
小花点头:“去啊,他在那个理发店,一个月只赚两百块钱。别的学徒洗头有提成,他洗头什么都没有。要不是已经快出师了,我大哥早就不想在那干了。”
“就前天,我大哥跟他师傅说了明年要出师的事情,他师傅说他技术还不到家,压着不给出,我哥正好也不想干了。”
两千跟两百,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家里正穷呢,撵在这个档口,小东就心动了。
林舒月没有说话,现在在建筑队干活的,一个月的工资确实是不低。
“那让你大哥好好干。”
小花狠狠地点头,娄凤琴看她可爱,邀请她到自己家去玩。小花没有像娄凤琴这样子的长辈,在她面前格外腼腆。
林舒星在边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跟林舒月讲:“我怀孕以后,喜欢吃辣的,我觉得,这个孩子肯定是个妹崽。”
“妹崽好啊,妹崽多可爱,等生下来,我给她买很多很多好看的裙子。”林舒月伸手摸了摸林舒星的肚子,手底下跳动了两下,林舒月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胎动了,但每次都觉得生命的神奇。
“你姐夫也是这样讲的,他说先开花后结果。”林舒星婆家离得远,虽然是嫁出去,但经常在娘家住,罗正军跟入赘也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恼人的婆媳矛盾,丈夫体贴,也不需要为钱发愁,生儿生女都是大家期待的宝贝,林舒星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林舒星问林舒月:“你跟阿白,打算什么时候办啊?”
杭嘉白这段时间下班就来林舒月家报道,大家对他的称呼已经从一开始略显生疏的小杭,变成了如今的阿白了。
过了这个年,林舒月也才二十一岁,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勾回脑后,看着杭嘉白点燃很烟花的引线。
笑着讲:“我还年轻,不着急,怎么着也得等个三两年吧。”
在两人发生关系的那天,杭嘉白就问过林舒月这件事情,林舒月的回答就是这样的。
她觉得自己还太小,太早步入婚姻,不好。
杭嘉白虽然很失望,但是他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你们有计划就好。”
烟花在天上炸开:“这个烟花好看。”
五光十色的烟花在天空炸成一朵朵碎碎的银花,漂亮极了。
一行人一直在广场待到了十一点才回去,在回去之前,林舒月他们先把小花三兄妹送回了家。
到了家里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大舅妈跟陆香草没出去,她俩在家给她们煮了汤圆。
汤圆没有馅,蘸白糖跟炒熟后用白糖拌的黄豆粉后格外好吃。林舒月吃了整整一碗。
杭嘉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汤圆了,整整吃了两碗。
他晚上住在白文华家那边。次日初一,杭嘉白一早就去上班了。在走之前,他把之前准备好的利是给了阿阳三人。
每个人的利是都不少,一个一百块,三个小的对他的好感急速飙升。
等林舒月起来,也收了好几个,其中白文华、娄凤琴给的最多,每个五十块钱。
大舅妈跟外婆陆香草一人给了五块。这已经不少了,之后村里有陆续来拜年的人,红包她收了不少,五毛到五块的最多。
热闹了很久,林舒月的电话也一直没有停歇,都是同事,以及她曾经帮过的人,给打来的百年电话。
其中还有杭嘉白妈妈尹欣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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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就在这样忙忙碌碌中度了过去,之后的几天,林舒月哪儿也没有去,就在家里跟几个小的打打扑克,或者被娄凤琴拉着,到隔壁邻居家去打麻将。
一天天的,日子过得格外充实。
眨眼就到了初六,这一天夜里三点钟,林舒月睡得正香,她的电话响了,林舒月接通,黄强的声音传了出来。
“阿月,和平北街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死伤不少,你去瞧瞧去。”
林舒月睁开眼睛,掀开被子穿衣下楼:“怎么回事?”
“初步判断,是黑涩会分子火拼。”黄强说完,便挂了电话。
林舒月穿好羽绒服,拿着包包出门,她跟杭嘉白在门口相遇,两人说了两句话,一前一后各自驱车离开。
到了幸福北街,北街中心的部位,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警戒线边上围了很多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
也有不少像林舒月这样,挎着相机闻讯而来的记者。
林舒月走上去,找同行打听。同行来得比她早很多,道:“案子是两点多的时候发生的,两拨人从南到北一路拼过来。”
“三死六伤,还有一些,受了小伤跑了。”
林舒月记下,点头:“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据说是为了一批货。”
什么货值得
两帮人这么火拼?那么除了毒以外就没有别的了。谢过跟她说话的记者,林舒月朝里面挤。
警戒线的中间,横躺着几个十多二十岁的青年,血从他们的身上蔓延开,他们到死,手里都握着长长的、锃亮的西瓜刀。
杭嘉白跟着同事们在忙碌,林舒月则找了一些围观全程的店铺,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及有没有人认识三个被害者。
还真有人认识,士多店的老板指着其中一个讲:“那个,叫阿波,他是我们这条街的人。他父母在他小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没多久就都找了,他就成了拖油瓶,跟着奶奶过。”
“他奶奶平时没事就喜欢摸牌打麻将,打赢了就带他吃点好的,打输了就打他出气。”
“他十多岁就出去混社会了,这几年就在这附近混也没回去过。他奶奶走的时候,他也没回来。 ”
“小时候也是个好孩子,诶,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士多店的老板无限唏嘘。
林舒月问:“那老板,你知道他是跟着谁混的吗?”
“这还能不知道?他跟着一个街上叫建国哥的人混。平时就在新兴村那边的溜冰场给人家看场子。”
这个年月,滑旱冰十分流行,两块钱就能滑很久。且每一个旱冰场中间都有一个D厅,到了晚上,D厅总是会放着劲爆的音乐,无数年轻人随着音乐摆动身体。
舞池的边上,是像酒吧一样的卡座,吧台也有人卖酒。
林舒月愿称这种旱冰场为低配版的酒吧。
“谢谢老板。”林舒月继续下一个采访。
那名叫阿波的人,可以说是这条街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大家对他的感官也都不一样。
有的决定他可怜,就像士多店的老板一样,有的觉得他得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阿波这个崽从小就不学好,八九岁就偷东西,等到了十一二岁,就跟着一些社会上的青年不学好。”
“我家崽就被他带人抢过生活费。早早的我就讲了,他迟早出事情,看到了吧。遭报应了吧?”
林舒月听她讲着,这时一对穿着鲜亮的中年男女来了,他们透过警戒线看到里面的躺着的阿波就开始哭了起来。
“阿波啊,阿波啊。”声声哀嚎,痛彻心扉。
刚刚还在跟林舒月讲阿波咎由自取的男人撇了撇嘴:“现在知道哭了,以前离婚把孩子当拖油瓶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哭一哭。”
“靓女我跟你讲,小波这个小孩子小时候还是好的,后面之所以变坏啊,都是大人的锅。大人没有教育好。”
在阿波父母的哭喊声中,阿波等人被拉走,看热闹的人也撤了,林舒月也开着车子回去。
四五点钟外面的天还没亮,路上的车少行人也不多,林舒月开着车疾驰在大路上。
【叮~~检测到附近有罪恶值70%,80%的罪犯各两名,请宿主注意警戒。】
【叮~~检测到附近有罪恶值70%,80%的罪犯各两名,请宿主注意警戒。】
【叮~~检测到附近有罪恶值70%,80%的罪犯各两名,请宿主注意警戒。】
系统播报播了三回,林舒月捏着方向盘的手变得用力,她控制着自己没往她的左侧看。
善恶系统里显示,那个地方,有十个人,罪恶值最低的都有30%。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罪恶值5%的。
那是一片烂尾楼,据说盖的是学校,但因为老板资金链断裂,这处小区的土地又有争议,因此这片烂尾楼已经在这里放了很多年了。
这里杂草丛生,前些年还听到过有人在这个地方被蛇咬过。
车子很快驶离这片区域,没多久,她就到了家里。
杭嘉白的电话在六点打了过来:“已经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卖D的小头目之间合作,赃款没有分均匀,就有了这次火拼。”
但这不是杭嘉白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杭嘉白那边忙得走不开:“阿月,你去一趟小花家,你问问,小东现在,在干什么。”
“好。”
林舒月穿上刚刚放下的外套,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林舒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你这来来去去的,干什么啊?”
“工作上的事情,姐你回去睡,我马上就回来。”
林舒星没说什么,看着林舒月走了以后,她也回了房间。
林舒月开车到小花家,小花家灯火通明,林舒月敲响门,很快里面传来小花带着颤抖的声音。
“你是谁?”
“我,你阿月姐。”
林舒月话音刚落,紧闭的大门就打开了,小花奔了出来,埋头进林舒月的怀里:“阿月姐,阿月姐,你救救我大哥,你救救我大哥。”
第216章
林舒月被阿花的这句话, 吓了一大跳:“怎么了怎么了?”
小花拉着林舒月进屋里,在林舒月进门后,她立马就关上了大门。
“阿月姐, 阿月姐, 你快来。”小花的声音带着哽咽。
林舒月跟着她走进屋里, 小东躺在外间的床上, 手捂着肚子,地上已经有了好几团沾染了血的纸巾。
他的脸色惨白,毫无人色。
“你二哥?”林舒月看了一圈, 没有看到小平。
小花抹了把眼泪:“我二哥出去找电话给120打电话了,去了好久了,还没回来。”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 是正月初七了,但是在如今的广粤省,大多数店铺是在初八才开门的。
就算是有些开门开得早的店铺,到了晚上也是不营业的。
“小花,你大哥是怎么伤的, 昏迷之前, 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小花点头:“我大哥说, 让我们给杭大哥打电话,给120打电话。”
林舒月看了一眼小东的伤口,直接拿手机打了120, 她会急救, 但现在小东的情况她半点都不知道, 她不敢贸然搬动她, 在这种情况下,给120打电话才是最靠谱的。
打着电话的同时, 她借着给医生说小东症状的机会靠近,趁着小花不注意,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保命丸。
挂断电话,林舒月让小花在家把门锁好,她到外面找小平。
找到小平的时候,小平整杵着拐杖在路边走,他走得太快太急,拐杖太硬,把他腋下洗的发白的米白色衣服给染成了红色。
林舒月把车子停在他的边上:“小平,上车。”
小平看到林舒月的那一瞬间,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了林舒月的车后座。
“阿月姐,求你救救我哥。 ”小平没有丝毫犹豫,爬上了林舒月的车后座。
因为车祸没有了半条腿,他父母在给他做完手术后,实在是不想负担他这么个累赘,便不远千里的把他从老家带到了鹏城,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用的理由是带他看病。在孤儿院的那段时间,因为他少了一条腿,成了很多人欺负的对象。只有小东,会挺身而出保护他。
所以当年小东说逃出孤儿院,小平同意了。这么多年,他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他根本不敢想象要是小东没了,他的日子会怎么样!
从家门口走到这里的这一段路程,小平想了很多很多,他哭都哭不出来。
在见到林舒月的这一刻,他的心神松懈了,他跟小东一样信任杭嘉白,同样的,他们也信任杭嘉白的女朋友。
林舒月急忙安抚他:“小平你别着急,我刚刚去过你们家了,我打过120了,120的车子一会儿就到。”
小平放松了下来:“谢谢阿月姐,谢谢阿月姐。”
“不用客气。”林舒月开车到前方可掉头的路段,返回他们的家。
为了不妨碍到救护车,她特地把车子往后面开了开。
他们前脚刚刚进小花家,后脚救护车就来了。
啊呜啊呜的救护车鸣笛声吵醒了这一片的人,小东被他们抬上了车。
有人直接走出家门询问小平兄妹出了什么事儿。
兄妹俩并非没有心机的傻白甜,他们对着街坊邻居,只道:“我哥哥生病了,说心脏疼。”
这句话一出,引得许多人唏嘘,人群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女听了小花的话,在小花走了以后,飞快地回了家。
小花眼睛尖,指着那个飞快跑回家的阿姨,小声地在林舒月的边上说话:“阿月姐,那就是我跟你讲的那个阿姨。我大哥现在就跟着他家的叔叔在外面干活。”
林舒月的眉心一跳,她蹲下身子问小花:“小花,你告诉阿月姐,你大哥在昏迷之前除了让你给杭大哥跟120打电话外,还说了什么没有?”
小花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林舒月点点头:“小花,你跟你二哥,跟着车去医院,你杭大哥已经在医院等着你们了。”
“好。”小花格外听话,林舒月把她抱上救护车,车门关闭,救护车鸣着笛,呜啊呜啊地往医院开。
林舒月看着他们走远,装作回去锁门的样子,把小花家里染了血的一切东西都收进了系统背包。
在锁门离开之前,她还特地在门边挂着的透明塑料袋里放了个纽扣摄像头。确认好开着机后,她才从小花家离开。
杭嘉白既然特地给她打电话叫她来,就证明她知道小东的伤是怎么来的。
叫她过来一个是看小东的伤势怎么样,第二个就是保护小东。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小东跟着去干活的那个‘叔叔’,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联合今天晚上和平西街的事情,林舒月就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这种情况下,提防那个所谓的叔叔,就很正常了,包括过来接小东的医生,没有询问过一句小东的伤势,也有杭嘉白的手笔在里面。
林舒月开车到的时候,小东已经被送往手术室了,小平被医生带过去上药,小花乖乖巧巧地坐在杭嘉白的身边,时不时地看向手术室,手里抱着一瓶饮料,不哭不闹。
林舒月坐到他的身边:“什么情况?”
“刚刚查沿街监控,发现他捅了。想着他会回家,我又走不开,只能麻烦你。”杭嘉白揉揉眉心,他知道小东从理发店出来不敢的事情,但他是真没想到小东会去混黑涩会。
混黑涩会就算了,还参与了D贩火拼。
天知道杭嘉白在看到被捅的人里有小东的那一刻,脑子嗡的一声,都快炸了。
他当时就想直接开车去找小东,但他忍住了,给林舒月打了那个电话。
这跟林舒月猜测的一模一样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小花看了一眼,问:“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不知道,我是中途途中过来的,现在要回局里去了,你帮着照顾一下,到时候医药费什么的,都从我这边出。”
“行,你去忙。”毒贩当街火拼这种事情,发生在过年期间,目击者又那么多,杭嘉白没有多少时间在外面晃的。
杭嘉白的请求,林舒月没有理由不同意。
在杭嘉白起身时,林舒月开口:“阿白,开车回去时路过三小片区那一块儿小心点,我听人讲,那边野狗多得很。”
三小片区,就是林舒月今天路过时,里面藏有罪犯的烂尾楼的统称。因为当年那所学校开发商的标书上写的就是平湖区第三小学的建立。
因为这个标书的存在,平湖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第三小学,直接从一小二小到四小。
而第三小学附近的那一片居民区,也被称呼为三小片区。
那个地方确实也有不少野狗,这是她们公司住在三小片区的大姐说的。
当时她讲的事在外面的流浪狗忽然多了起来,现在林舒月想来,那些流浪狗的家也许就是第三小学,因为那些D贩的入住,导致它们在外面流浪的时间变得多了起来。
杭嘉白的脚步一顿,回头深深地看了林舒月一眼:“好,我知道了。”
杭嘉白大步离开,小花蹭到了林舒月的怀里:“阿月姐,我哥哥会没事的,对不对?”
“是。别怕。”林舒月伸手摸了摸小花的头发,小花靠在林舒月的怀里,困意很快袭来,但每次要睡着的时候,她都努力睁开眼睛。
林舒月看着拍拍她的肩膀:“睡吧,等一下你哥哥出来了,我再叫你。”
小花抬头看了林舒月一眼,软软地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眼中满是信任。
林舒月看得心里软软的。把她的脑袋搬到自己的腿上,让她躺在椅子上睡,怕她着凉,林舒月从包里拿出围巾披在她的身上。
小孩子睡得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睡得很熟了,因为披了围巾,她人舒服了一些,眉头舒展开来。
小平杵着拐杖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的脚步声都慢了一些。
他坐在了林舒月的对面,腋下做了包扎,拐杖上面也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他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天花板。
走廊外的天亮了,亮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手术室的灯光也灭了,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小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林舒月也把小花叫醒,她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万幸,伤口不深,没有伤到要害,只不过身上的伤口不少,失血有点严重,得住院修养一段时间。”
小花跟小平松了一大口气,林舒月朝医生道谢:“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摆摆手,拉上口罩往办公室去了。
医生走后没多久,小东就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内推了出来,林舒月三人赶紧跟在后面,坐着电梯到了急诊科的住院部。
病房里一共有两张床,靠着窗户的床上住了人,陪床的人之前是在空着的床上睡着的,林舒月他们来了以后,陪床的人便下了床,坐到了那张床的凳子上。
天已经亮了,他们十分好奇地看着林舒月他们。
医护人员给小东换了床,把消炎的吊瓶挂在床边打吊针的铁钩子上后出去了。
小东麻醉还没过,还在昏睡中,小花爬上凳子,趴在病床边看他,小平坐在床尾。
林舒月看了一眼时间:“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出去一趟。”
“好。”小花软软地答应,小平朝林舒月点点头。
小平话不多,林舒月也不在意。
在窗口补交了住院费,林舒月走出医院,在门口的包子店里买了几个包子,打包了两瓶豆浆,又买了几个烧麦后,在包子店边上的百货店里买了几个塑料凳子。
“吃点早餐。”林舒月把包子递给小花跟小平。
姐弟俩极少在外面吃早餐,包子这种东西更是一年四季也吃不了几回。
小花特别懂事儿,她看向小平,小平朝她点头:“吃吧。”
小花这才伸手去小东床头的柜子上拿包子:“谢谢阿月姐。”
林舒月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不用谢。”
谁不喜欢有礼貌的小朋友呢?反正林舒月是很喜欢的。
小平也拿了包子在吃,他比谁都知道,他们兄弟两个,是妹妹小花的保护伞,他们不能倒,最起码,不能都倒,要不然,他们就无法给她遮风挡雨了。
小花是他们兄弟活着的动力。或许从来没有人知道,在他们捡到小花的那个晚上,他们是一起约着去海边的。
生活太苦了,两人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
是小花的出现,给他们的人生注入了活力,让他们对生活有了期待。
他们的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努力学习,努力工作,给小花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所以他们不能倒。
林舒月把塑料凳子摆在床边,小平也从床上下来,坐在塑料凳子上。他们吃饭没有一点声音,隔壁床的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他陪床的人也没在,估计出去打饭去了。
包子吃了一半,林舒月的电话响了,是娄凤琴打来的。
林舒月走到病房外去接听,知道小东受伤后,娄凤琴哎哟了一声,在关心了一通后,她道:“要不然我做饭的时候给他们多做一份吧?”
娄凤琴在寻找孩子的这条道路上走了很多年,她对像小东小平这样的孩子格外疼惜。
小东小平都是自尊心强主意很大的孩子,林舒月不好得为他们做主,便道:“我问问,要是行,我给你打电话。”
“好,你快快去。”
林舒月进屋,跟他们讲了这件事情,又重点说了娄凤琴为什么这么热心的原因,否则对并不是特别熟的人做这种事情,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小平跟小花对娄凤琴都是有印象的,小平想了想,道:“那就麻烦阿姨了。”
小平之前就在考虑这件事情。医院离他家有点远,小花还笑,小东为什么被捅他也没有说,小平实在是不放心留他们两个在这里或者在家。
小平抿嘴笑了笑:“本来我还想着请阿月姐你这几天帮帮我们的。”
小平是自尊心很强,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事情能做,应该什么时候做,他心里一清二楚。
他不能逞强,也不会去逞强。他们的人生,经不起任何一点错踏了。
他的话,让林舒月怔了怔,然后对他们更加欣赏。
小平有这样的觉悟,他的未来的成就就不会差。
“那我去给我妈打电话。”
“好。”
林舒月给娄凤琴打完电话回来,小花已经很乖巧的收拾完垃圾,也不用谁多说什么,噔噔蹬地跑到病房外的垃圾桶处,把垃圾扔了进去。
隔壁床陪床的中年男人也端着饭盒从外面出来:“靓女,你妹妹好乖巧哦。”
“是啊,特别乖。”
林舒月摸摸小花的脑袋:“小花,哥哥还得等几天才出院,你去姐姐家住几天,等过几天哥哥出院了,我再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小花还太小了,才六岁,医院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小平照顾小东都勉强,再照顾小花就更加艰难了。把她放家里就更不行了,小花那个所谓的‘叔叔阿姨’还不知道是人是鬼,要是出了点事情怎么办?
思来想去,林舒月觉得还是把小花带回家里去更好,她家人多,也没有难相处的人,小花去了,阿阳小艺萍萍三人就能带她。
小花看了看林舒月,又看了看小平跟躺在病床上的小东,表情十分纠结。
小平朝林舒月投去感激地眼神,然后看着小花,等她的答案。
他跟小东都很疼爱小花没有错,但他们也不想把小花羊城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孩子,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都是给小花留下思考和做决定的余地的。
小花静静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道:“二哥,我跟着阿月姐回去,你要好好照顾好大哥啊,等大哥好了,你就来接我。”
小花年纪小但格外懂事,她知道自己在医院帮不上什么忙,还拖她二哥后腿,她二哥不仅要照顾大哥,还要照顾她。
因此纵然十分不舍,小花还是选择了跟林舒月回去。
“好,到时候你阿姨来给你哥哥他们送饭,你们一起来。”
“嗯!”小花用力点头。
小花又坐回了之前的凳子上,掰着手指在算数。
病房里一时间没有什么人说话。
医生来查房了,隔壁床的老人被带去做检查了,小东醒来得很快,睁开眼看到头顶的天花板时,他还有一瞬间的懵。
小花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家大哥的动静,看到他睁开眼睛,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并不放声哭,只是眼泪跟掉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
小平也凑了上去,见到弟弟妹妹,小东终于笑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杭嘉白跟江州来了。
两人忙活了一晚上,此刻眼底下带着些许青黑,小东正听着弟弟妹妹叽叽喳喳的在讲事情,看到杭嘉白过来,他敛了笑容。
“你可真是出息了。我经常耳提面命告诉你,非法的事情咱不干,你说说你都去干了什么?”
“你缺钱你不会跟我讲?你在理发店当学徒当得不开心,你不会换一家理发店?非得铤而走险去干这种事情?”
看着小东醒了,杭嘉白的气愤就怎么也止不住了。他是知道小东从理发店辞职的,但他真不知道小东去干了这种事情。
小花抱着小平的大腿,眨巴着因为刚刚哭过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看着杭嘉白。
杭嘉白训斥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小东一脸羞愧,确定杭嘉白不念叨了,他才开口。
“杭大哥,我从理发店出来以后,就跟着丁哥去干活。我们初三开工,初三跟初四两天我们确实是在工地干。”
“到了初五这天,他就说工地的活干完了,再有活得等包工头找,这段时间也不能闲着,闲着就没有入账,他说他带我先去干个临时工。”
“临时工就是让你去给人家看场子?”杭嘉白在来之前,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了。
确实如小东所说,他前两天是在工地干,也就昨天白天,才跟着那个自称是丁叔的男人去的新兴村旱冰场。
小东虽然二十岁了,人生阅历也不少,但在吃喝玩乐这方面,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丁叔说是因为旱冰场去的人太多,所以管不太过来,让我去当保安的。只要看着不要让人打架什么的就可以了。”
“去一天给八十块钱。”八十块钱不少了,一个月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一千六,而且还清闲。
小东昨晚上回家,还跟小平说过这件事,还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发工资了,给丁叔买两包烟呢。
现在回想起来,小东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扇昨晚上那个感激涕零的自己一巴掌。
“继续说。”杭嘉白示意江州开始记录,然后让小东继续说。
小东抹了一把脸:“昨晚上两点多,旱冰场等客人们走完了以后,就关了门,也不让我们走,说是要请我们吃烤鱼。”
“烤鱼没见着,倒是见着了一群男人提着一个箱子过来,旱冰场老板的小舅子也从吧台下面拿出了一个箱子。”
小东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见过猪跑吗?一看这架势,他就知道事情不好。
这不就是香江电影里□□的交易现场吗?
“我当时就想跑,但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了,两帮人就打了起来。我想躲着,没躲过。”
小东说到这里,一脸后怕:“旱冰场的人都没有怎么反抗,就被砍了,有一个就死在我面前。”
“那些人也认得我,追着我砍。没办法,我们只能往外跑。”旱冰场的人少,那群来卖D品的,在外面还埋伏有人,他们从旱冰场跑出来,为了活命,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跑。
但再怎么人多,过年期间也热闹不到哪里去,阿波还是被砍死了,小东身上也被砍了很多刀。
“有好几次,我都觉得我要死了。”小东低头,手都在颤抖。
当为了自保水果刀砍在人的身上那一刻,小东没有感觉到轻松,只有无穷无尽的后怕。
小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刀挥向自己的同类。
杭嘉白的气可还没消呢,闻言她道:“被人撵得跟狗一样的到处跑,可不是要死了呗?”
“行了,往后有点心眼,天上不会掉馅儿饼,钱是是要脚踏实地的去去赚的。不要妄图一步登天。”小东是公安局的熟人了,公安局里的人不相信小东会做违法的事情。
杭嘉白在来之前,就已经把那个姓于的人给控制住了。
他们在进病房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给撂了。
小东将杭嘉白的这句话听了进去:“我知道了杭大哥,我以后不会了。”
小平再次张嘴想要说话,被小东横了一眼,小平闭上了嘴巴。
小花没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怕大哥再被杭嘉白骂的她小跑过去,牵着杭嘉白的手。
“杭大哥你别生气,我大哥是想多赚点钱给我二哥装个假肢。”
小花的话,戳破了杭嘉白的愤怒,杭嘉白心里十分难受。
他看了林舒月一眼,林舒月在这一刻,奇迹般的知道了他的心思,朝他点了点头。
杭嘉白把小花抱在怀里,跟小东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弟弟妹妹,也知道你自尊心强,但有时候,也要适当的接受接受外界的帮助。”
“你现在没有能力还,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回报也是一样的。”
小东抿抿嘴,到底点了头。
杭嘉白知道小东就是一头倔驴,他能点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先好好在这里住着,小平的假肢我们会帮着想办法。你什么也别想,先把身体养好。”
杭嘉白把小花放到了林舒月的怀里后,跟江州一起大步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隔壁床的父子就回来了,他们见到了杭嘉白两人从这个病房出去,回来后也没有八卦什么。
临近中午,娄凤琴带着打包好的饭菜过来,小东小平小花在吃饭,她带着林舒月,在楼下的百货商店给小东买了不少住院用的东西。
之后林舒月带着娄凤琴跟小花小平,去他们家里收拾换洗衣服。
他们刚刚进屋子,就有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身后跟着一对姐弟。
女孩子八岁左右,男孩子三四岁的样子。
林舒月正在拿昨晚放在门后的摄像头,小平在收拾衣服,小花跟娄凤琴在里屋拿她要带去林舒月家做的作业,
“小花,小花。”中年妇女站在院子里大喊,小花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声地应,而是抿着嘴沉着小脸走了出来。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大哥之所以会受那么严重的伤,都是因为王阿姨家的于叔叔。
中年妇女王巧凤看到了挎着脸的小花,但她没有在意,她手里端着个自己之前做的粽子。
粽子是绿豆五花肉馅儿的,他们那边过年都得包,今年她包得多了些,有些变质了,扔了舍不得,正好家里出了事情,拿来给小花他们正好。
“哟,家里有客人啊?同志,你们是街道办还是儿童慈善机构的啊?我是小花他们的邻居。”王巧凤十分热情地自我介绍。
然后她看着小花: “小花,阿姨家里包了点粽子,给你送点来。你吃饭了没啊,你大哥好点没”
小花没说话,王巧凤也不在意,像往常一样径直往小花家外间去,十分自来熟的把粽子放在小花家的桌子上。
娄凤琴想要阻止,被林舒月给拉住了。
林舒月已经打开善恶系统看过了,王巧凤的善恶值在百分之二十五,她倒是想要看看,王巧凤在这个时候,往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
屋内,王巧凤并没有打算走,她的一双儿女熟门熟路地坐到小平跟小东的床上。
她儿子拿出一辆塑料玩具车出来:“小花,你快来陪我玩。”
她女儿哼了一声,没说话。王巧凤顺势坐了过去:“你这孩子,跟你说了多少次,小花比你大,要叫小花姐姐。”
“还有你,跟你讲了多少回,出门在外,你要多叫人,别像个闷葫芦一样烦死人了你。”
王巧凤一遍训斥孩子,另外一只手飞快地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往小东小平的床底下扔。
但还没扔出去,就被林舒月给抓住了手,那包像面粉一样洁白的东西被密封袋密封着,被林舒月抓着她的手,送到了众人的面前。
说来也是怪异得很,今天天气暖和,但王巧凤的手上,居然还带着毛线手套。
第217章
王巧凤疯了一样的挣扎, 却怎么也挣不脱林舒月的手。
林舒月不顾她脸色大变的样子,朝愣在原地的娄凤琴道:“妈,打电话, 报警, 有人手持白/粉, 大概一公斤。”
“哦哦哦哦哦。”娄凤琴如梦初醒, 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林舒月看着王巧凤,眯了眯眼:“你这个女人,何其恶毒, 小花三兄妹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要置他们于死地?”
华夏对贩毒人员的量刑标准很严格,50g的海洛YIN就足够一个人吃一颗花生米。
王巧凤这一包都够枪毙多少人了?她的恶毒超出了林舒月对‘人’的认知!林舒月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王巧凤就逮着三个小孩子来欺负!
王巧凤脸色都变了:“你在讲什么, 我听不懂!”
王巧凤避开林舒月的目光,心中恨得不行!在她的预想的当中,把家里没有销出去的货放到小花家,栽赃给他们家,是一件格外简单且容易的事情。
毕竟那是三个孩子, 就算是再懂事儿也还年轻。尤其是小花那孩子, 谁对她好她就百般的对人家好。
他们两家交往了那么多年, 彼此都熟悉得很,这是多大的便利?偏偏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王巧凤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你装什么装?”林舒月再次点开善恶分辨系统,看着王巧凤那飙升到百分之70的罪恶值, 冷喝出声。
“我装什么装?我看你才在装, 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在小东床底下的, 我刚刚坐这儿感觉有异样, 才扒出来看看的。”
王巧凤一张嘴跟她的名字一样巧,说完林舒月, 她又看向小花小平:“小花,小平,你们就让这么一个外人这么欺负我?”
“我再怎么样也是你们的长辈吧?这么多年,我对你们是不是也算好?我可是有什么好的都要给你们带一份的!”王巧凤一张嘴,颠倒黑白。
小平眼光沉沉地看着王巧凤,相比较起王巧凤,他当然更相信林舒月。
“王阿姨,你是对我们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们,但是我们也没有白拿你的东西啊。”小花是一个别人对我好,我就对别人好的性子。
以前王巧凤对她不错,她也回报她,但现在王巧凤的老公把他大哥带出去干活,结果她大哥被人捅得一身血回来,小花对她的高感就蹭蹭蹭地往下掉。
现在看到她还想把白/粉丢到自己哥哥的床底下,她对王巧凤可谓是一点喜欢都没有了。
她虽然年纪小,但她在外面卖花的时候,广场那边三不五时地就要来一场禁毒演讲,小花每一场都听了。
毒品不是好东西,她知道的!人家禁毒的警察说说了,只要碰了毒品,就会妻离子散。
那些碰了毒品的人的孩子多惨啊。
“小花说得对,我们不欠你们什么东西。我们院子里种的菜,你想什么时候来摘就什么时候来摘,我们有没有说过一句不好?”小平阴沉着脸对王巧凤道。
“你有时候要跟村里的人去打麻将,把你儿子女儿以跟小花玩儿的名义往我们家放,让我们家给你看看小孩儿,还要管他们饭,这还比不上你给我们的剩菜剩饭吗?”小平跟小东都不是什么计较的人。
这条街上小孩儿不多,跟小花上下年纪的也不少,但小花三兄妹日子过得苦,一般的街坊邻居帮不了他们什么,但也不会像王巧云家这样子欺负他们。
“而且去年年初,小花在垃圾场里捡瓶子的时候,翻到了一条金项链,那条金项链,还不够抵消这么多年来,你给的那些残羹剩饭跟那些洗不干净的旧衣服?”
小花三兄妹平时都很少要别人的东西,之所以要王巧凤的,也真是
随着小平的话出口,王巧凤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当然了,她并不觉得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无耻,在她看来,她不嫌弃这三个孩崽子穷,愿意照拂他们,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开恩了。
更何况王巧凤看了小花一眼,道:“行了行了,不跟你们不要瞎扯这些没有用的。你赶紧把手给我送开,我要回家了。”
王巧凤现在只想回家,她用力拽手,但怎么也拽不开。
“你个贱人、小女昌妇、女表子,赶紧给把手给老娘松开。”王巧凤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那嘴巴臭得很。
她儿子女儿见自己妈妈被欺负,立马冲过来对林舒月又啃又咬,小花一看这样,立马加入战斗,她一把就把王巧凤四岁的孩子推开了。
娄凤琴也不可能看着自己女儿被这么辱骂,她冲得比小花快多了,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耳刮子就到了王巧凤的脸上。
“你他妈的,敢骂我姑娘!老娘今天不把你的嘴把撕烂我就不姓娄!”娄凤琴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的女儿,从小到大她都没有骂过一次!这个狗娘养的女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骂她姑娘?
娄凤琴撸起袖子,就跟她嘴里说的那样,她要撕烂王巧凤的那张破嘴,王巧凤伸手来挡,但一只手总归是干不过两只手的。
“你个狗娘养的,我姑娘我都没骂过,你居然敢骂她,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娄凤琴扒拉着王巧凤的嘴巴往两边扒拉,她是用了真力气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巧凤的嘴角都已经裂开,流血了。
她的儿子女儿吓得哇哇哭,王巧凤的哀嚎声一声大过一声。
院子里的动静吸引到了街坊邻居,他们纷纷来看热闹,见到王巧凤被打,有人就开始劝。
“你们是谁,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走到打人这一步啊,这位姐姐,快放手吧,把小孩子吓到了。”
“就是就是,说起来我以前没看到过你们,你们到我们这边来欺负我们这边的人,过分了吧?”
“没错,赶紧放手,再不放手我们报警了。”这个地方叫做临西街道,在这里住的几乎都是一个村子的。
王巧凤她们住在这里也有五六年了,跟村里的阿姨阿叔们都熟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是帮着自己认识的人。
阿平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各位阿叔阿姨,我们姐弟三人,是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们什么人品,你们应该知道。”
阿平的话,让闻讯而来的街坊们停住了脚步。
是的,在一起当街坊当了那么多年,哪怕他们对小花三兄妹有许多看不起,但三兄妹的人品是在那里摆着的。
反观王巧凤,在街坊们眼里,风评就没那么好了。
小平看了一眼无比熟悉的人们,继续道:“我家跟于家的事情,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我们两家相处,不存在说谁家占谁家便宜的事情。”
“非要说有,那也是于家占我们家的便宜比较多。”
小平的这句话,让街坊们讨论开来:“小平说得对,这个王巧凤,她也就仗着小东家没有长辈,要不然,她也不敢那么嚣张。”
“那是啊。我之前就经常看到她们到小东家来摘菜。菜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常年累月的下来,买菜怎么也得好几百了吧?王巧凤家给小东他们拿什么了?”
“好东西没见着,倒是见着不少残羹冷饭。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王巧凤对小东他们怎么样,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呢。
之前没有说,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小东三兄妹愿意跟他们相处,他们又何必说那么多,最后搞得两边不是人呢?
不过他们没有跟小东三人说,但没少跟王巧凤讲,她一个成年人了,占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的便宜,也好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些话,让王巧凤对村里的人越来越讨厌。
小平继续道:“对于家,我们三兄妹是问心无愧的。但阿叔阿姨你们不知道,于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参与了贩毒!”
小平的一句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把街坊们都给炸傻了。
要知道他们街道自打鹏城特区建立以来,就没有出过坏种。
从五十年代到现在,他们街道常年就拿文明街道的锦旗。到现在都还有呢!
别说贩毒分子了,就是小偷,都没有办法在临西街道生存!也正是因为临西街道的这种人文环境,当年在解决小花三兄妹的事情时,帮他们把家按在这里的原因。
“我就说,于大鹏这几个月怎么就阔绰了起来。以前去买烟都看他买最便宜的,现在都抽上玉溪了。”
2004年,2005年,玉溪的价格在十多块钱左右,这已经是相当贵的高价烟了。
在男人的世界里,一群男人在一块儿聊天,谁要是抽出一根玉溪烟来发,这是会得到所有人都高看一眼的。
王巧凤的丈夫于大鹏就因为发的玉溪烟,让临西街的男人们高看了好几眼。
“还有王巧凤呢,以前她打麻将都打一毛钱的。现在都开始打三五块的了。 ”一毛钱一把麻将,最大也到不了一块,但是三块五块就不一样了,一把麻将下来,四五十的正常的。
王巧凤现在一把麻将输出去几十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还有她家那两个孩子,小美就不说了,她儿子宝根,现在都玩几几十块钱的玩具了。”
“之前于大鹏还说他是当了建筑队的小队长,赚了点钱,合着没当成组长,直接卖毒品去了呗!”
小平放任大家讨论。只有在你一眼一语的讨论当中,才能对于大鹏的忽然‘暴富’有更深刻的印象。
这种印象光靠他形容,效果绝对没有让大家自己思考来得清晰。
他看了一眼嘴角已经红肿起来,正捂着嘴巴哀哀哭泣的王巧凤,娄凤琴就站在她的边上对她虎视眈眈。
小平敢肯定,但凡王巧凤再敢嘴臭一句,娄凤琴能把她打死在这里。
等街坊们讨论得差不多了,情绪也被挑起来得差不多了,他才继续讲:“我大哥在理发店干得好好的,于大鹏天天到我们家来跟我们讲,说他在外面的建筑队赚多少赚多少钱。”
“把我大哥忽悠着辞了理发店的工作,跟着他去工地干了两天,然后我大哥被他带去新兴村的旱冰场给人家看场子去了。”
“还没看一天呢,就被卷到了两伙毒贩子的火拼里,我大哥被砍了好几刀,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
小平的话,又点燃了舆论。
“太缺德了!太缺德了,谁不知道毒品害人?但凡沾染毒品的,又几个能过好日子的?”
“就隔壁街道小白家,以前日子多好过啊,因为小白染上了毒品,女朋友吹了,家底被吸没了。他爹妈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在外面打工,三不五时地就要被小白打一顿。”
“是咯,小白以前多孝顺一个孩子啊,毒品多害人啊。”
“于大鹏多缺德啊,小东可什么都没有,要真沾上了,小平小花以后怎么过?”
“呸,这种人就该打,就该打死。今天他们能蛊着小东区跟他们很干,明天他们就能蛊街道上的别人!”
“三叔说得对,这种事情不能姑息,之前来宣传的警察都说了,毒品这个东西,只要沾染了,这辈子就戒不掉了。”
“放任他们下去,咱们街道没准就得变成毒窝!谁给老梁家打个电话,咱们街道的房子可不能租给毒贩子。”
“没错!”
禁毒的事情,从清朝就开始禁到现在。千禧年后,广粤省禁毒力度比以前要大了很多。不仅电视上会循环播放禁毒广告,平时也经常组织禁毒演讲。
临西街道是优秀文明街道,这种演讲,他们都是很积极的去听的。更何况现在吸毒人员那么多,吸毒害得家破人亡的案例,他们都是知道的。
在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之时,所有人都站在了同一条线上,谁家不怕出个瘾君子?
就如刚才有人说的那样,今天于大鹏能拉小东去贩毒,谁知道明天他要拉谁?
不是谁都那么视金钱如粪土的,贩毒的收益那么高,谁能保证自己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
小平扔出最后的王炸:“于大鹏被抓了,为了脱罪,她刚刚把她家里的白/粉拿到了我家来,准备丢到我家的床下嫁祸给我们,被我阿月姐给发现了,抓了个正着。”
小平指了指被林舒月放到一边的包包,这一下子,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临江街道里原住民可比租户要多得多,家家户户白天可都是不怎么关门的。
这要是王巧凤往谁家去,在使坏,谁家受得了啊?贩毒可是要吃枪子儿的!
不知道谁谁先带的头,捡起院子里的土坷垃就往王巧凤的身上扔,王巧凤被扔了个正着。
她的一双儿女哭得更加大声,小花被娄凤琴拉到了一边,以免殃及池鱼。
林舒月依旧拽着王巧凤的手腕,让她跑不掉,她躲开一块朝她飞来的石头,看向了‘话不多’的小平。
眼中满是欣赏,她之前一直以为,三兄妹里,做主的是小东,小东也是最有主意的孩子。但今天,她看着小平仅仅用几句话,就把王巧凤一家推到了群众的对立面去。
把一开始对自家不利的结局成功扭转。虽然王巧凤被不被村里人所讨厌并不会影响到她蹲大域,但光这份清晰的头脑,就足够让人喜欢了。
小平朝林舒月抿嘴一笑。
“嗷!”王巧凤的额头一块石头砸破了皮,血顺着她的眼睛,流了下来。
警察在这个时候终于到了,叶雪玉为不可见地朝林舒月点了点头,戴上手套把那包白/粉拿在手里,打开密封袋,取出一点点放在鼻尖下面闻,一股酸味扑鼻而来。
这正是海LUO因特有的气味,这种毒品,在烧焦后酸臭味会更加浓烈一些。而一般吸食这种毒品的吸毒者,都喜欢在厕所里吸。
叶雪玉朝江州赵友城点点头:“是毒品。”
江州取出手铐给王巧凤拷上。
毒品被放在了叶雪玉他们带来的白色大密封袋子里。
赵友城取出笔录本,开始对小平、林舒月以及周围的群众,做走访调查。
半个小时后,王巧凤被警察带走,临走之前,林舒月把昨晚上安装在小花家的纽扣摄像头交给了叶雪玉。
她刚刚已经用系统连接过这枚摄像头了,这枚摄像头记录下了昨天晚上于大鹏夜探小花家,以及刚刚小王巧凤企图用海LUO因陷害小花三兄妹的全部过程。
林舒月相信,这玩意儿,对警方的帮助应该会很大。毕竟于大鹏在探访小花家时,可是直接在她家的客厅里,打了电话的。
林舒月把小平送到医院,又带着小花跟娄凤琴一起回家。
小花一路上没有个笑模样,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迷。
她跟王巧凤的女儿儿子打了一架,没打过,小花十分郁闷。
林舒月没有安慰她,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开解自己。
到了林舒月家以后,在好几个漂亮姐姐帅气哥哥的安慰下,小花很快就开朗起来。
她的作业也在曾小艺她们的辅导中,做得飞快。
林舒月怕她不适应,就一直没走,在曾小艺她们哄着小花玩的时候,她在房间,写了一篇报道给黄强。
昨晚上小波等人被捅的事情今天早上已经上了报纸,各家的报纸所报道的事情都大差不差。
林舒月的这篇邻居用一公斤□□,陷害无辜孤儿的事情跟昨晚上的事情有关联,但又完全不一样。
黄强一打开文章看,就知道这必定又是一篇爆款文章。
为了抢占独家,他直接将这篇文章,定城了鹏城都市晚间报的头版头条。
傍晚六点,林舒月家准时开饭,为了欢迎小花到家小住,饭菜准备得就格外的丰盛。
杭嘉白从早上开始就没有信息传来,林舒月知道,杭嘉白必定是去查三小片区去了。
三小片区附近比较荒芜,但再荒芜,那么几个大活人躲在里面,不可能不吃饭,也不可能不喝水。
但要把他们一网打尽,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D枭不同于其他,他们都是有热武器的。
三小片区附近居住的人也不少,要让他们抓着人质,那可就完了。
林舒月担心得十分有道理。
夜幕已经降临,杭嘉白在三小片区附近李屋村最高的窗台上,手里拿着一副望远镜,咬着一块烧麦朝对面的烂尾楼看去。
三小片区的烂尾楼里,只有最前面,临窗的这一栋楼是封了顶的,另外的两栋副楼没封顶,常年累月的雨水侵蚀,对楼的主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甚至有的楼板都已经塌了。因此那群D枭要藏匿,只能藏匿在面前最完整的地方。
而根据他们这一天的追踪调查,那一群从香江过来的D枭,最后的活动范围,就是在这一片。
吃完最后一口烧麦,天已经黑透了,杭嘉白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吴冬艳背着包走了上来,里面放着几瓶矿泉水。
“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也许林舒月都没有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于大鹏,在鹏城贩毒团伙里的地位可不低。
他以前虽然一直在工地干活,但那只不过是他的保护伞罢了。这鹏城有十分之一的贩毒人员,都是从他身上拿的货。
并且他除了临西街以外,还有别的住所,光别墅就有两栋,且这两栋别墅中的女主人都不是同一个。
只不过这些,王巧凤不知道罢了。
下午他们拿到林舒月提供的纽扣摄像头后,第一时间就查看了且对于大鹏进行了审讯。
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且主动交代了昨晚上跟他们火拼的人的是谁。
杭嘉白喝了一口水:“还没有。”
吴冬艳点头:“也正常,要是这点定力都没有,他们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根据于大鹏交代,以及缉毒大队那边从线人手里得到的消息。
这一伙人是从东南亚来的,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开拓新的市场。
他们这一次来,运了许多D品品类过来,据于大鹏交代,毒蛛跟他们交易的D品中,光海LUO因就有二十公斤,其余的大M,冰等品种更是不少。
而他们之所以会火拼,是因为于大鹏的老大,觉得毒蛛这伙人是过江龙而他是地头蛇,所以想要黑吃黑。
黑吃黑的后果很严重,于大鹏的大哥现在还在医院的ICU躺着呢,醒不醒的过来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命令各处人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进出三小片区的人员必须给我查个清楚明白,哪怕是一只苍蝇从三小片区飞进去,我也要知道那只苍蝇的公母。”
从知道毒蛛现身于鹏城后,广粤省厅下达的命令就是把毒蛛小队全歼在鹏城,他们所带来的所有D品必须销毁,一粒也不能流入到市场内去。
就从早上到现在的功夫,无论是军方还是警方,都已经派出了尖刀部队赶过来。
杭嘉白他们这些非特种作战小队,非缉毒小队的,只能作为协助人员。站在什么山头就敲什么钟,杭嘉白必须做好侦查,跟踪工作。
“是!”这关乎于刑警大队的荣誉,吴冬艳跟杭嘉白一样憋着一口气,绝对不能把人,丢到友军部队去。
吴冬艳从楼顶离开,杭嘉白继续监测。
那群D贩十分沉得住气,从昨天半夜躲进三小片区到现在就没有出来过。
整栋临街烂尾楼里一点活人活动的迹象都没有。
一直到后半夜,江州上来,替换杭嘉白继续监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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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到了梦乡里,一个黑影从三小片临街那栋楼的二楼一跃而下,跳到了一片房顶之上,而后轻手轻脚地从后门离开。
在后门监测的赵有城等人第一时间发现,在这附近的所有人员无论是在休息的还是在监测的,全都精神一振。
大家按兵不动,看着那名毒贩从三小片区破败不堪的围墙出来,顺拐了好几个方向,然后大摇大摆得出现在附近的小卖部、饭店附近。
鹏城市公安局早就对周边的店铺进行了布控,出现在三小片区附近几个菜市场、商店的所有营业人员,都换成了警察。
就比如此刻D贩买水买烟的商店,营业的老板娘,就是曾经被调走的何玉玲。
D贩买了烟水以后,直接朝着附近的西湖市小笼包去。
西湖小笼包饭店的店长,是特警不对炊事班的班长,D贩一口气要了十份炒米粉、炒河粉,店内蒸屉中蒸着的小笼包他更是一篮子都没有留下的全都叫了打包。
炊事班班长接了单子就到后厨忙活,D贩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手机,目光锐利地往四周看,右手时不时地便摸裤腿上的7字型凸起。
炊事班班长的动作很快,米粉河粉都是一锅炒出来后再分装的,将最后一个打包盒子的盖子盖上。
炊事班班长笑呵呵地朝外面喊:“靓仔,你的粉打包好了。加上你买的包子跟水,一共是352块钱,给你抹零,350块。”
D贩从凳子上站起,一步步地朝着炊事班班长走来:“好,我把钱放在桌子上给你,老板,再炒一份杭州炒饭。”
“那你再给我三块钱就行。”
“好啊。”D贩离炊事班班长越来越近,手里的7字型木仓掏了出来。
他的目光格外冰冷嗜血,或许是想到一会儿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舔了舔嘴唇,笑容也随之勾了起来。
炊事班班长恍若未觉,呼吸都没有变一下,但拿着勺子的手却猛地捏紧了。
“老板,来一份炒饭。”一个男人在此刻进来,大冷的天,他穿着运动装,手臂上的肌肉好似要把运动装撑破。
D贩看了他一眼,十分遗憾的木仓放回裤兜。肌肉男和他对视一眼,D贩的目光更阴沉了。
几秒钟后,D贩掏出三百五十三块钱放在桌子上后,提着河粉米粉以及小笼包就走,连炒饭都没有要。
走出去后不远,D贩转身看向这一家的招牌,决定等把这一关过了,再来把今天晚上没有找完的乐子,再来找一遍。
西湖小笼包店内,炊事班班长将锅铲砸在锅内:“禽兽!畜生!”
炊事班班长都不敢想象,要是今晚上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普通人,他会遭受什么!
这些丧尽天良的D贩子,制D贩D这样违法乱纪的事情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在生死高压之下,他们各个都成了变态,有了各种各样毫无人性的爱号。
像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