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川川怎!么!了!你在质疑我们粉丝的取名能力吗?】
【没有没有, 只是认为你们在粉随正主这方面做得特别好。】
【老天奶啊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在网上跟川粉互相打趣,以前我一直觉得她们是粉圈战斗机一样的存在,现在不撕架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你如果想被骂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弹幕正在吵吵闹闹时, 现场也乱成了一锅粥。江以哲的牛走到半路开始原地排泄, pd老师见状迅速把镜头移开,就在此时,被牧羊犬追着跑的小羊从他面前窜了过去,吓得他下意识地连连后退,下一秒,宁笙突然着急地喊了声“脚下留鸭”。pd老师听见后拼尽全力控住了即将踩到地上的腿,一低头,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小鸭子从他脚底下钻出来。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接连不断地传来“嘎嘎”“咩~”“汪!汪汪汪!”以及“小心脚下!别踩到我的鸭”“求你了奶牛大哥往前走走吧”“霸气我们冲冲冲!”的嘈杂声音。
最终, 好不容易找到一只小鸭后另一只小鸭又叛逆出逃的宁笙从一众鸡飞狗跳中突出重围, “艰难”地获得了最后一名。但节目组的本意并不是让最后一名负责所有人的晚饭,因此只是安排宁笙跟着牧场的工作人员学习了几样草原美食的做法。
最终的晚餐是由牧场提供的, 一顿丰盛的乌里那提特色美食。馅料厚实的牛肉馅饼、鲜香美味的肚包肉、乳香浓郁的奶豆腐和酸甜微醺的马奶酒,大家围坐在在露天的烤炉旁,一边烤着串, 一边还能听着远处传来的悠扬琴乐声。
旷野的风习习, 欢笑声连绵不断地响起。纪京川没注意马奶酒有度数, 喝得有些醉晕晕, 抱着小羊哼起即兴创作的歌。
“你是一只呆呆小羊, 呆呆小羊不懂心烦。小羊小羊快快成长,变成霸气就超级棒。”
“咩——”
他即兴编的词有些天马行空,配上欢快的节奏,听起来像首可爱的童谣。小羊突然“咩”的一声更是点睛之笔,令所有人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纪京川顺势往草地上一躺, 繁星点点的夜空广袤无边,风激荡着他滚烫的胸腔,他眯了眯蕴含醉意的眼睛,像开演唱会一样,抬手指天问道:“现场最呆的是谁!”
“纪京川。”“纪京川!”“纪、京、川!”
没听清是谁先起的头,紧接着所有人都喊出了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氛围太好,纪京川竟然没像平常那样一点就炸,而是躺了会儿,又问:“那现场最聪明的是谁?”
“商鹊。”“林今宜!”“陆之栩。”“当然是我!”“宁笙宁笙。”
“不许自己说自己,重新来!”纪京川缩小范围,“现场最聪明、最受欢迎、长得最帅、唱歌最好听、身高最高、名字三个字的男爱豆是谁?”
三、二、一——
“纪京川!”
“咩!”
【当然是我们川川!】
【哈哈哈哈就差把身份证号报出来了。】
【但是大家也真的好宠他。】
【话说他是怎么从万人嫌变成团宠的?】
【因为我们臭屁小狗是真的很可爱!连我都黑转粉了。】
【因为爱能养人,以前是怨气冲天的邪剑仙,现在是有很多很多爱的幸福小狗!】
譬如此时,幸福小狗听到这个回答,心满意足地翘起了唇角。
*
第二天,结束拍摄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纪京川屁股刚沾上沙发,就被商鹊拎了起来。
“干嘛干嘛?”他像条咸鱼一样挂在商鹊手里,整个人呈瘫软状态,有气无力地说道:“让我歇会儿再出去吃饭,我好累。”
“不是吃饭,去高铁站接妈妈,她的车三点半到站。”商鹊揪着他领子的手一松。
下一秒,纪京川咸鱼立正,蹭的一下站得笔直。
他表情怔怔地杵在原地,片刻后,脑子像是才开机一样,机械地问道:“几点到?”
商鹊:?
“三点半。”
纪京川看了眼时间,突然风风火火地拿起车钥匙往外走:“那我们现在得出发了呀,机场离市区那么远。”
商鹊:……
“纪京川,我刚刚那句话的三个信息你只接收到一个是吗?”商鹊双手环胸,纠正道:“是去高铁站。”
“哦哦哦,”纪京川一副
如梦初醒的状态,“坐跨洋高铁回国的是吧?”
商鹊:“转人工。”
“什么高铁能横跨太平洋?”商鹊将他往外一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纪京川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往回退:“等等,我换身衣服。”
“事真多,不准换。”
“商鹊你是不是怕我太帅抢你风头。”纪京川耍赖地扒着门把手,振振有词道:“初次见面当然要打扮得隆重一点,到时候咱妈看到她儿子长得这么高大帅气肯定会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商鹊眯了眯眼,不再阻拦,“那你去换吧。”
确实会有人大吃一惊,只不过那个人是谁……还不好说。
*
高铁站离家不远,等纪京川换了衣服吹好发型,开车到那儿的时候也才三点二十几分。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引起骚动,他们把车停在离出站口有段距离的角落,商鹊拍好照将位置发给商女士后,下了车在路边等。
一旁的纪京川就像得了多动症一样,一会儿摸着身上的秀场款风衣问“商鹊我这身酷不酷”,一会儿眺着出站口拥挤的人群嘀咕“出来了吗,应该快出来了吧”。
商鹊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就在这时,纪京川忽然“诶”了声:“商鹊,是我们之前在古镇遇到的那个阿姨。”
商鹊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商女士正推着行李箱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她有些疑惑:“你不是脸盲吗?怎么认出来的?”
“不知道啊。”纪京川自己也觉得奇怪,但没来得及多想:“她好像朝我们这边来了,要不打个招呼吧。”
纪京川觉得这个阿姨有股莫名的亲切感,最主要的是眼光很好,第一次见面居然就能看出他隐藏的优点。因此见她越走越近,纪京川招手喊道:“阿——”
“妈妈!”
纪京川:?
哪来的声音,幻听了吗?
“小宝,想妈妈了没有?”商女士揉了揉商鹊的脸颊,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看向彻底愣住的纪京川,恶趣味地一笑:“呀,乐于助人的大明星,又见面了。”
“啊?又,又见面了,阿——”纪京川还保持着张开嘴的口型,差点又下意识地喊了“阿姨”,反应过来后,迅速闭上了嘴。
商女士弯了弯眼睛,没再逗他,转移话题夸道:“这件大衣是上个月那场秀的新款吧?你穿得比模特好看。”
纪京川听到这话,身后隐形的小尾巴开始摇啊摇:“是吧,商鹊也这么说。”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你心里说了,我听到了。”纪京川边跟商鹊拌嘴,边把商女士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转头喊道:“诶——我们订了饭店,先去吃饭吧。”
他张了张嘴,那句“妈妈”却不知道为什么喊不出口。拉开车门等商女士上了车后,纪京川嘴唇一闭,忍不住懊恼地皱了皱眉。
商女士太久没回来,京海的大变样让她感到陌生又好奇,因此吃完饭,看时间还早,她提议去附近逛逛再回家。
纪京川于是把车开到了离饭店不远的京海乐园,买了三张入园票进去。
周末的傍晚,乐园里随处可见小朋友。商女士打量着四周,怀念道:“就连这个乐园也重新翻修了啊,你俩还记不记得,你们上幼儿园那会儿经常让我帮忙请假,带你俩来这里玩。”
“记得,”商鹊点头:“因为只有每周一有卖动物棉花糖的。”
“所以你们俩每周一都要感冒。”商女士忍不住笑了下:“后来有一次请假出来玩,结果好巧不巧在这里遇到了你们园长,从此以后我再帮你们请假她就不肯批了。”
商女士点点商鹊的鼻尖:“而且明明是你提出的主意,暴露之后你外公外婆还只骂我一个人。”
商鹊理直气壮:“幼儿园的小孩可没有民事行为能力,当然是监护人负责。”
“你那时候鬼精鬼精的,哪像个普通的小孩啊。”
纪京川对幼儿园的记忆不太深,他只记得有段时间其他小朋友在上学时,他经常能跟着姐姐和妈妈一起出来玩。
现在听她们重聊旧事,纪京川才知道当时还有这么多隐情,他没忍住跟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喇叭声:“棉花糖,棉花糖,小朋友可以免费做形状,有小兔子小猫小狗。”
纪京川脚步顿住,转头看去,曾经简陋的棉花糖小车变成了豪华的小屋,一周一开也改成了每日营业。排队的基本都是小朋友,领到喜欢的动物棉花糖后,便高兴地朝着在等待自己的大人跑去。
肩膀忽然一沉,纪京川转头看去,只见商女士胳膊搭在他和商鹊肩上,探头问道:“两位小朋友,想要什么形状的棉花糖?”
纪京川愣了愣,刚想说只有小孩能定制棉花糖的形状,商鹊就已经抢先开口:
“小鸟!”
他也迅速接道:“要霸王龙的!”
“好,在这乖乖等我。”商女士摸摸两人的脑袋,走过去排队,“一个小鸟,一个霸王龙。”
“女士,只有小朋友可以指定形状。”
商女士面不改色:“对呀,就是买给我家两个小宝的。”
她看着年轻,旁边一个牵着小孩的女人搭话道:“你家小宝几个月了啊?”
“一个四岁零253个月,一个两岁零249个月。”
女人算了算,笑着调侃:“二十多岁了还是小宝啊?”
“二十多岁怎么了?多大都是妈妈的小宝呀。”商女士付了钱,接过做好的棉花糖,从人群中退出来:“喏小宝,一人一个不许抢。”
“我才不会跟他抢,我的好看多了。”商鹊拿出手机对着手里的小鸟棒棒糖拍了个照:“谢谢妈妈。”
纪京川看着眼前绿绿的卡通霸王龙,唇角不可抑制地渐渐往上翘起,忽然大声道:“明明是我的更好看,是吧妈妈?”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镇店之宝怎么样?
商鹊嘴上说着“幼稚死了, 我不跟他争”,可接下来不论是射击游戏还是卡丁车,甚至就连抓娃娃, 她都要跟纪京川分个胜负。
最终的结果就是, 回到家之后,纪京川把怀里抱着的、肩上挂着的、背上背着的、嘴里叼着的娃娃随地一扔,然后像条死鱼一样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控诉她:“商鹊你胜负欲怎么这么强,卡丁车比了21圈,就为了多赢我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谋杀亲弟当独生女呢。”
商鹊不以为意:“那你早认输不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纪京川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这可是本天才的拿手项目, 要不是最后我腿抽筋了,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有本事下次再来!”
“你说我胜负欲强?”商鹊眯了眯眼看他, “你也不赖。”
商女士看着姐弟俩斗嘴,忍不住会心一笑,在两人头上一边揉了一下, 问道:“玩了这么久饿了吧, 要不要吃点夜宵?”
纪京川一听, 立马起身:“你俩想吃什么?”
“坐好坐好, ”商女士把他按下来, 兴致勃勃地说:“我最近新学了几道菜,给你们露一手。”
“新学的菜?生苦瓜片加芹菜拌芥末酱的蔬菜沙拉?”商鹊回想起曾经商女士端着这么一盘新品出来让她“尝鲜”的景象,不由地警觉起来。
“nono ,是十分好吃的火山熔岩小蛋糕。”
商鹊对她的厨艺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好困啊,我先去睡觉了。”
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正准备开溜,下一秒,被商女士眼疾手快地按在了沙发上。
“困了就在这睡会儿,等做好了我再叫醒你。”商女士没给她反抗的机会,径直走向厨房,边哼着小曲边嘀咕:“你回国之后都没人品尝我的新品了,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你还想逃?”
厨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商鹊露出哀哉哀哉的表情:“我们完了。”
纪京川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反而对她们在国外的生活有些好奇:“妈妈以前经常研发新菜让你试味吗?”
“不,”商鹊严肃地纠正:“是试毒。”
纪京川:?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纪京川忽然想起什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看紧闭的厨房门,踌躇了一会儿,又坐了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深知逃不过这一劫,已经认命地低头玩起了手机的商鹊身上,酝酿了几秒后,神色忸怩地问:“商鹊,妈妈这次回国待多久啊?”
客厅忽然陷入安静,纪京川还以为商鹊没听到,可随后只见她头也没抬地说:“明天吧。”
“这么快?”纪京川眉心拧起,“那她岂不是看不到我的演唱会了?”
“可以啊。”
“可以什么可以,我演唱会在两周后,商鹊你不会忘了吧?”
面对他的质问,商鹊没有吱声,正当纪京川以为她自知理亏不敢说话时,商鹊冷不防蹦出一句:“大概下午四点半。”
什么下午四点半?
纪京川一愣,定睛一看,才发现商鹊戴着蓝牙耳机,手机屏幕远看似乎是微信通话的界面。
纪京川:?
所以刚刚压根就不是在跟他说话?
什么人这么重要,让商鹊当着他的面都能把他忽略得一干二净?
纪京川气愤不已:“商!鹊!”
“啊?怎么了?”商鹊被突然爆发的他惊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摘下一边耳机,却不小心误触屏幕关掉了蓝牙,手机里外放出景鸦的声音。
“那我去接你。”他忽地笑了一声,语气刻意,“记得瞒着你弟弟。”
“……”
又故意给她惹麻烦。
商鹊面无表情地挂断通话。
与此同时,纪京川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我已经知道了,你想都别想。”
见电话已经挂断,纪京川又把矛头对准商鹊,生气地说:“商鹊你完了,我刚刚那么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我待会儿就跟咱妈告状!”
厨房门刚好打开,商女士端着一盘黑漆漆的不明物体出来,听到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好奇地问:“在说什么呀?”
“妈——”
商鹊先发制人:“纪京川说想让你去看他的演唱会!”
“诶,商鹊你!”纪京川不可思议地瞪她一眼,然后赶紧打补丁:“我是说你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要是没空——”
“有空啊,”商女士打断他,弯唇一笑:“当然有空啦,我这次回国就是因为鹊鹊跟我说你要开演唱会,我都提前抢好票了。”
纪京川彻底愣住,“商鹊跟你说的?”
“对啊,鹊鹊还说你唱歌超级超级好听,我错过的话肯定会后悔,我一听赶紧买了回国的机票。”商女士语气浮夸。
商鹊反驳:“我哪有这么说过?”
“那应该是你心里说的吧,反正我听到了。”
“是吧!商鹊就是很爱这么干。”纪京川重重点头表示赞同,把要告的状忘得一干二净,自信满满地说:“但是她也没说错,本天才的现场在内娱可是数一数二的,绝对能让人永生难忘。不过你怎么还自己抢票啊,我这有内场票,第一排超好的位置,到时候我在舞台上的帅气表现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商女士捧场道:“是嘛,真不愧是我儿子。”
“那当然了!”
“所以这个熔岩小蛋糕就奖励你第一个尝试了。”
“诶——”纪京川话音戛然一顿,低头看向那坨黑漆漆的东西,下意识地拉人下水:“商——商鹊呢?”
他扭头一看,商鹊的房门刚好在此时关上。
纪京川眼一眯:“妈,我要告状!”
刷的一声,房门又打开了,商鹊探出脑袋,抢先一步说:“景鸦知道你回国了,想喊我们一起吃顿饭,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纪京川,明天让他开车带你过去,我工作结束之后自己去。”
纪京川:?
不是约会?
“可以呀,”商女士语气开心,“正好也好久没见他了。”
纪京川:!
不对,为什么妈妈对景鸦也很喜欢的样子?
纪京川如临大敌,在心里把景鸦划分到了一级危险阵列,比眼前这个焦黑的小蛋糕还要危险!
*
商鹊所说的工作其实某个平台的周年庆典,不算特别重要,她走完红毯就能提前离场。
但临时出了点岔子,助理在送珠宝来的时候把戒指漏在了工作室。离开场仅剩二十分钟,联系人送过来肯定是来不及了。付行知看了看她没有任何装饰的手,蹙了蹙眉:“有点不协调。”
这套高定的项链和耳环是浮夸的大钻设计,配的手饰是一枚大克拉的宝石钻戒,原本三件相得益彰,现在缺了戒指,项链和耳环便显得格外突出,看起来有些头重脚轻。
商鹊提议:“我的建议是把项链和耳环也摘了,这样就不会不协调了。”
“那你出去就能看到营销号发的“商鹊疑似被名下高奢代言解约”的帖子了。”付行知冷冷地笑了声,拿着手机打开了后台休息室的门,留下一句:“我去想想办法。”
“哪有那么严重。”商鹊冲他离开的背影呲了呲牙,转头看向一旁低着脑袋满脸懊悔的助理,安慰道:“他说得吓人而已,其实没什么事,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商鹊走过去拿起一看,是景鸦发来的微信。
【景鸦】:到了,在这里等你。
[景鸦拍了拍你]
他拍了张位置示意图,车停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
商鹊回了个ok。
刚要放下手机,那边很快又弹出一条消息。
【景鸦】:不是说开始前半个小时拿不了手机吗,入场推迟了?
【商鹊】:没推迟……我在等我经纪人的电话,他给我找备用的戒指去了。
【景鸦】:怎么回事?
【商鹊】:这次红毯造型的钻戒落在工作室没带过来,马上要开始回去拿来不及了。
【商鹊】:我造型从上午开始做起,午饭都没吃,出去买了个面包还掉地上了,我打算三秒之内捡起来的,结果被路过的小猫叼走了。
商鹊越说越觉得自己好惨。
【商鹊】:我今天运气好差[.jpg]
她发的表情包是只粉色小海狸跪倒在地,凄惨地用筷子夹起打翻的食物,可怜巴巴的样子与她的经历如出一辙。
景鸦仿佛看到她当时的表情,没忍住笑了。
他拍了拍商鹊的头像。
【景鸦】:那不见得,我在附近呢。
【商鹊】:你在附近有什么用。
【景鸦】: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景鸦名下有很多产业,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指的显然是雾尼。
【景鸦】:雾尼的镇店之宝怎么样?配得上大明星你今天的造型吗?
【商鹊】:等你去店里拿过来,我红毯都走完了。
【景鸦】:谁说镇店之宝放在店里的?
【商鹊】:?那在哪儿
【景鸦】:我身上。你让人下来拿还是我送上去?
这层楼遍布记者与媒体,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商鹊最终还是让付行知下去拿的。
没多久,他推门进来,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商鹊,似乎好奇她跟景鸦的关系,但有外人在,又把问话憋了回去,只说:“拿过来了,但是盒子不知道怎么打开。”
付行知递过来一个圆形戒指盒,盒子是木制的,锁扣处有一只雕刻精细的卡通小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开合,上面的漆被磨掉了一些。
商鹊拿着盒子忽然有些失神,直到付行知提醒了一句“快到时间了”,她才反应过来,将木雕的小鸟逆时针转动九十度,而后往里一按,咔哒一声轻响,戒指盒就打开了。
一枚色泽浓郁的椭圆形粉钻闯入视线。
“诶这个,”助理小可惊讶道:“鹊鹊姐,这是不是咱们之前看过的拍到三个亿的
粉钻?”
商鹊有段时间很爱看拍卖视频,但大多藏品都只是过眼就忘,记忆最深刻的只有那枚近二十克拉的艳彩粉钻。只可惜得主是位匿名买家,后续也没在网上看到过有关这枚钻石的任何消息。
她把戒指戴上中指,硕大的粉钻在光线下璀璨生辉,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一样般配。
*
走完红毯,商鹊回后台换了衣服,避开大楼下蹲守的狗仔和记者,溜到了景鸦停车的地方。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摘下口罩,系好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谢谢你救急。”商鹊摘下手上的戒指,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懊恼地拍拍脑袋,“忘了,戒指盒还在我经纪人那里,你还有别的盒子吗,戒指这么放着不会弄丢吧?”
“会丢。”
“那怎么办?”商鹊拿出手机,“他应该还没走远,我——”
话还没说完,景鸦忽然从她手中接过了戒指,而后反手套回了她的无名指上:“所以拜托你先帮我保管一下。”
尺寸分毫不差。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鹊鹊公主大人
商鹊盯着手上的钻戒看了几秒, 忽然问道:“那要是在我这儿丢了怎么办?”
“报警。”景鸦状似一本正经,“超过三千警方会受理的。”
真是朴实无华的办法。
商鹊扬了扬眉梢,歪头追问道:“那要是报警也找不到呢?”
“要是报警也找不到?”景鸦学着她的语气:“那你就损失惨重了。”
“……”
三亿多的钻石, 确实很惨重。
商鹊瞬间感觉戴了个烫手山芋:“我还是打电话让付行知把盒子送过来吧, 我可赔不起。”
“谁说让你赔了?”
“你不是说丢了会让我损失惨重吗?”商鹊撇嘴。
“对啊,你自己的东西丢了难道不是损失惨重? ”
“我的东西?”
景鸦偏头看着她,“以前不是说过你结婚要送你钻戒吗?就是这枚。”
以前……他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商鹊有次在古玩市场对一个精巧的小鸟机关盒一见钟情,不惜花下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买下它,并且为了能配上这个盒子,她还特地买了一对情侣对戒。
比起这个昂贵的戒指盒,那两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素圈倒显得不起眼得多了。可当商鹊把它当作生日礼物送给景鸦时, 他还是感动得不能自已。
“就是一枚戒指而已, 你不会要哭了吧?”商鹊被他的反应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解释:“我不是在跟你求婚啊。”
“我知道。”景鸦将她抱得很紧, 好半晌后才贴着她的耳朵低低出声:“商鹊,结婚的时候我会送你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
商鹊:……
你知道什么了啊知道。
商鹊那时候觉得自己还小,压根没想过结婚的事, 当然也没把他的话当真。
可她好像忘了, 景鸦最常跟她说的话是——
“商鹊, 我答应你的事从不食言。”
对, 就像这样。
只不过那时候他每次说这话都是玩笑的语气, 当然事也是小事。
比如商鹊以为他忘记给自己带心心念念的芝士蛋糕,气冲冲地推开门,却发现蛋糕就在桌上,一回头,景鸦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都说了答应你的事从不食言, 你怎么还不信?”
再比如有次期末商鹊拜托景鸦陪她熬夜肝结课作业,结果不小心睡了过去,一睁眼已经过了ddl,她着急忙慌地打开电脑,却看见提交界面显示的是一份完成的作业。在被她一边高呼“景鸦你是我救命恩人”一边摇醒后,景鸦困倦的眼睛里染上些许得意,翘起唇角说:“谁让某人梦里还在求我帮她肝完作业呢,更何况,商鹊,答应过你的事我从不食言。”
再次听到这句话,商鹊眼睫动了动,抬眼看向他。
记忆里的少年模样跟现在的他好像融合了,只不过褪去了青涩后,眼眸里的珍重与欲望变得不加掩饰。
商鹊被灼得下意识移开视线,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在这样的气氛下,商鹊不知怎么,脑子一抽,来了一句:“结婚对象不是你的话也送啊?”
……
几秒的沉默后,景鸦忽然“嗯”了声:“不是我的话也送,但是商鹊——”
“我希望是我。”
商鹊被他难得这么温柔的语气紧张得抠了抠手,突发奇想问道:“那要实在不是你呢?”
“哦。”景鸦冷笑一声,一改刚刚的温和:“那你这婚结不了。”
“……”
*
晚餐地点是在景鸦家中,论起住的品味,他和纪京川差不多,都是宽敞明亮的大平层,只不过装修更为简洁明了。推开门,厨房里传来莲藕煲汤的香气,商鹊耸了耸鼻子:“莲藕排骨汤。”
“我就说你上辈子是警犬。”景鸦笑着在她头上揉了两把。
商鹊拍开他的手,换上玄关处的拖鞋,边往里走,边随口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叫饭店送菜上门,怎么是自己做,多麻烦。”
“见家长总得上心一点吧。”
商鹊脚步一顿,回头眯着眼看他:“谁跟你说这是见家长了?”
景鸦反问:“商阿姨不是你的家长吗?”
“是,但是见家长指的是去第一次去见恋人的家长吧?”商鹊没被他混淆概念,“你这不算。”
“哦对,我不是第一次见你的家长了。”
商鹊:……
又钻空子!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景鸦刚打开门,纪京川就警惕地往里看:“商鹊呢?”
“在客厅,”景鸦侧开身让他进去,礼貌跟商女士打招呼:“阿姨,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没见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商女士一向对景鸦满意,态度热络:“阿姨也很想你,当然,还有你做的菜。”
景鸦笑道:“那看来麻烦你们来我家吃饭是个正确的决策了。”
“哎呀,这怎么算麻烦呢?”
纪京川看到商女士被景鸦几句话哄得这么开心,有些不爽地哼了声,但一想到待会儿要做什么,他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对呀景鸦哥,应该是我们麻烦你,为了表示感谢,我妈还特地做了个蛋糕带给你吃呢。”
商鹊听到这话,差点被水果噎着。捂着脖子咳了几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纪京川:“你带了什么来?”
“蛋糕啊,来别人家吃饭总不能空着手来吧。”纪京川把蛋糕盒放在桌上,露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笑:“这可是她亲手做的,超级好吃,景鸦哥肯定会全部吃完的!”
“也不用全部吃完。”商女士听到纪京川的夸赞后信心大涨,一脸期待地说:“不过这个比昨天做的那个蛋糕要好多了,小景你尝尝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的,我下次再按你说的方法试试。”
打开盒子,里面的蛋糕虽然不像昨天那样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也完全跟好吃两个字沾不上边。
纪京川已经能预想到景鸦待会儿的反应了,这可是连他带着对商女士的母子之情都无法吃完的东西,他就不信景鸦还能装得这么完美无瑕!
让他觊觎商鹊,让他还想借着他接近商鹊跟她复合,这就是——后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景鸦看着品相很差的蛋糕,连面色都没变一下。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块,极其认真地品尝完后,竖起了大拇指:“嗯,好吃,阿姨的厨艺真是突飞猛进。”
纪京川 :?
难怪他能讨商女士喜欢,忍耐力这么强的。
纪京川咬牙:“早知道昨天晚上不偷偷把蛋糕扔掉了,应该带那个过来。”
商鹊忍不住头疼,压低声音道:“别人请咱们吃饭,用不着恩将仇报吧?”
“那怎么了,谁让他不怀好意。”纪京川凶巴巴地威胁,“商鹊你不准心疼他。”
商鹊立马无辜眨眼:“我没有。”
“还说没有,昨天我一个人吃那个蛋糕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那是因为你不吃就得我吃了。”
纪京川不信,并且深感痛心。商女士已经被景鸦几句话哄骗,商鹊也快沦陷了。只有他,没有被小恩小惠蒙蔽。
此时此刻,作为全场唯一清醒的人,纪京川不想多说。余光瞥见商鹊手上的钻戒,他转移话题道:“你手上的戒指哪来的,挺好看。”
“景鸦送的。”
纪京川火速变脸:“其实仔细看也一般。”
商鹊忍俊不禁,表面上却装作不解地抬起手打量了一阵:“啊?可是它很贵诶。”
“贵又怎么了?”纪京川恨铁不成钢:“我送你一个比这更贵的。”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纪京川眉梢一挑:“所以商鹊,你可别被别人的糖衣炮弹攻陷了。”
“知道了知道了。”
商鹊只当他是攀比心作祟,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从景鸦家回来后,她的新剧就要进组开始拍摄了。
商女士回了云川老家,纪京川则在为下周的演唱会做准备。
周四,商鹊的戏份拍完,好不容易迎来半天的休息时间,纪京川却神神秘秘地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体育馆?”看着眼前已经布置得差不多的演唱会舞台,商鹊疑惑道:“这么早就开始现场彩排了吗?他们人呢?”
“没有他们,就我们俩。” 纪京川蹲在舞台边缘,朝她伸手:“商鹊,演唱会你来给我当嘉宾怎么样?”
“我?”商鹊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不会要我唱歌吧?”
“这是演唱会,又不是寺里请师傅念经。”
商鹊抬手打他:“你再说一遍。”
纪京川连连后退:“开玩笑的,怎么这么不经逗。”
他转回正题:“就是我有个独唱环节,公司让请个嘉宾。本天才的嘉宾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商鹊,你现在是不是倍感荣幸?”
“嗯嗯,倍感荣幸,所以我决定舍己为人,把这份荣幸让给别人。”
“诶诶诶,我错了。”纪京川立马换了副嘴脸,压低声音道:“算我求你。”
商鹊挑眉不语。
纪京川盯着她,语气听着可怜巴巴地说: “商鹊,这么闪耀的时刻,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舞台上吧?”
商鹊闻言愣了一下,抬起头,竟然莫名地从那双桃花眼里看出了哀伤。
眼前忽然又浮现出那个梦中的画面,周遭万籁俱寂,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倒在血泊里,按着胸口的合照,一声一声不甘地喊着姐姐。
“商鹊,商鹊?你怎么了?”
纪京川焦急的呼喊声将商鹊拉回神,她晃了下睫毛,“没事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答应也不行了。”
她面色恢复如常,语气跟纪京川刚刚如出一辙:“可不是谁都能让我当嘉宾的,纪京川,你现在是不是倍感荣幸?”
“嗯嗯,荣幸之至行了吧。”纪京川怕她反悔,现在商鹊说什么是什么,他伸出手:“过来,我带你踩一下点位。”
舞台c位有个独属于纪京川的升降台,旋转的玻璃阶梯设计,最上方是一个单边围栏的圆形站台。
“这里到时候会有一个秋千,你坐上面候场,升降台大概升到三米高停下,然后我再牵着你走台阶下来。”纪京川给她比划示意。
流程很简单,商鹊点头表示自己懂了:“所以你要唱哪首歌?”
“保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秋千,台阶。”商鹊装模作样地“啊”了声:“好难猜啊,不会是你新出的那首《公主》吧?”
她站在升降台的地板上,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蹲在地上系鞋带的纪京川说:“川川骑士,见到本公主还不速速下跪。”
“……商鹊,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真是没有一点童心。”商鹊哼了声,背过身研究着升降台:“纪京川,你过来看看,到时候秋千是朝向这边吗?”
半晌没听到动静,商鹊拧了拧眉,一转头,只见纪京川还蹲在地上,她愣了一下,疑惑道:“你干嘛还蹲着?过来啊。”
“你还没发话让我起来,”纪京川撇嘴,“鹊鹊公主大人。”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家人……
商鹊高兴了, “平身吧川川骑士。”她接着提议道:“反正都来了,要不我试一下升降台吧,不然过几天抽不出空彩排。”
“你过几天很忙吗?”
“对啊, 毕竟进组了, 这部剧女主戏份又多,接下来几天估计都得从早拍到晚了。”商鹊保证道:“不过你放心,演唱会那天我还是能抽出时间来的。就是没空跟你们彩排,所以最好趁着今天记一下站位。”
“这种小事还用得着公主殿下亲自来做?”纪京川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本天才替你站位,你在下面看着就得了。”
“那你的部分怎么办?”商鹊歪歪脑袋,“不是还有你牵着我下台的点位吗?总不能你替我我替你吧?”
说得好像也对。
“可是——”纪京川皱了皱眉,不太放心, “最高点有三米多高, 你不害怕吧?”
“三米很高吗?”商鹊完全没放在眼里,得意炫耀道:“我今天拍戏吊威亚飞十多米呢。”
纪京川听到这话, 立刻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三米当然不高了,要不是齐诺亚恐高,升降台怎么可能设计得这么低。”
商鹊很给面子地没有拆穿他也恐高的事实。
因为来之前跟场馆负责人打了招呼, 现场有工作人员等候着。舞台两侧的聚光灯欻地一下亮起, 聚焦在升降台面。
商鹊往光圈位置挪了挪, 找到点位站好后, 冲操控的工作人员举手示意。
升降台缓慢地上升。
隐藏在台面下华丽的玻璃台阶设计也展露在人前。
纪京川的注意力全在台上的商鹊身上, 这时候,寂静的环境中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
【宿主……危险……】
“系统?”纪京川吓了一跳,没有注意那道机械音与平时的不同,“你诈尸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统在纪京川的脑海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一个月前,它好像彻底消失了。
无论纪京川怎么呼叫,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虽然这个系统蠢蠢笨笨的,但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乍然消失不见,纪京川还是有些不习惯。
“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不会去找别的宿主了吧?怎么,是不是去外面转了一圈发现只有本天才最值得依赖,所以又滚回来了?”纪京川故作不爽地哼了声,才问:“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危险……】
“啊对,本天才很生气,你现在很危险。”纪京川眯眼调侃:“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商鹊……有危险……】
纪京川眼神一凛,本能让他身体比头脑更快做出反应,几步冲上了升降台,抱着商鹊一跃而下。
砰——
肉/体与舞台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几乎是同一时刻,升降台毫无预兆地往下坠去。
*
“ct检查结果出来了,病人没有脑震荡的迹象,摔下来的时候应该是手臂缓冲了一下,没有撞到脑袋。”
“那他为什么还没醒啊?”王禹满脸焦急,接到付行知的电话后,他就立马赶来了医院。
检查结果显示纪京川身上除了手臂和腰上的淤青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伤,但他就是醒不过来。
“这……我们暂时也没找到原因。”医生说:“他现在昏迷不醒更像是深度睡眠状态,所以只能再观察一段时间,看情况再做安排。”
医生离开后,王禹拧眉道:“这得观察到什么时候,万一一段时间后还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付行知轻咳一声,甩了个眼神过去,王禹立马闭上了嘴。
他又看向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商鹊,问
道:“商鹊,你确定你不用做个检查吗?”
“嗯?”商鹊回过神,缓慢地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
从升降台上跳下来的时候,纪京川给她当了肉垫,因此哪怕是皮外伤她都没受一点。
只是这一切太奇怪了。
升降台为什么会出故障,纪京川又为什么仿佛预知到会有意外发生。
还有,他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商鹊怔怔地盯着病床上的纪京川,他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面色与平时无差。可商鹊知道不是,因为她刚刚偷偷掐了他两下,要是往常纪京川早就弹射起来大喊谋杀了,可现在他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气氛陷入死一样的沉寂,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受不了这么安静的王禹立马主动去开门,下一秒,病房里乌泱泱地涌入一大群人。
“小川。”
“川!”
“我们来了川哥。”
ST几人挤开经理,冲到病床前面。
“怎么回事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进医院了。”
“川哥你别有事啊,你醒醒啊,你醒了大不了我以后都管你叫哥。”
“诺基亚你说我俩这么说话能把川吵醒吗?”
“不知道,要不试试?纪——京——川——”
“川——”
秦显和齐诺亚两人叽叽喳喳地营造出了八百个人的架势,还是队长边度提醒道:“生病了要静养,你俩小点声。”
“噢。”
公司经理这时候才插上话,他皱眉问道:“彩排不是安排在演唱会前两天吗?怎么今天就去了舞台?”
几人顿时安静如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边度先开口解释:“小川有个独唱环节,想请商鹊当嘉宾,今天过去应该是要提前彩排。”
齐诺亚连连点头:“对啊,他说想给商鹊一个惊喜。”
边度咳咳两声,小声提醒道:“这个不用说。”
齐诺亚意识到什么,飞快地捂住了嘴。
但商鹊已经听到了,她转头问:“什么惊喜?”
齐诺亚无辜地眨眨眼:“哈哈,没——”
他尬笑两声,本想蒙混过去,可在商鹊的注视下,却莫名地越来越心虚。他求助地环视了一圈,见大家纷纷移开了视线,只好硬着头皮坦白道:“就是纪京川打算独唱环节唱《公主》——”
“我知道。”商鹊点头,依旧盯着他。
“还有……他准备了一个冠冕打算送给你。”
“冠冕?”
“一个钻石冠冕。”齐诺亚用手比划,“我偷看……不是,我不小心,不小心经过他工作室的时候,再不小心看到了一眼,是一个很华丽的冠冕,中间那颗主钻巨大巨闪。”
齐诺亚惊讶的语气完全是发自本能,他说完后忽然想到什么,咬住手指,一脸担忧:“完了,纪京川不会打死我吧?”
没有人说话,齐诺亚有些绝望。他看了看床上的纪京川,又看向商鹊。
商鹊低着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冠冕。
“贵又怎么了,我送你一个比这更贵的。”
“那还能有假?”
商鹊忽然想起那天在景鸦家,纪京川说的话。
她以为是逞强攀比的那些话,原来是纪京川策划已久的……惊喜吗?
“商鹊,”秦显见她骤然陷入沉默,笨拙地安慰道:“你,你别担心,川不会有事的。”
“对啊,吉人自有天相。”齐诺亚知道因为自己说漏嘴惹了事,赶紧转移话题哄商鹊开心:“对了,我们还把上次一起去乐园玩的照片打印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丰烨,是不是在你那儿?”
“在我这,”丰烨边拉开背包拉链边说:“但是你又把小川安排的第二个惊喜也暴露了。”
齐诺亚一顿,震惊地瞪大眼,“完了。”
秦显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债多不压身。”
边度开玩笑:“要是能直接把小川气醒,还算大功一件呢。”
气氛缓和了些许,丰烨笑了笑,把照片一一拿出来。
有他们几个一起坐过山车五官乱飞的画面,也有鬼屋前齐诺亚的惊悚和商鹊、纪京川淡定的表情对比。
“还有这张,是网友发给我们的。”丰烨拿出一张商鹊和纪京川的合照。
蔚蓝色的海洋馆玻璃墙面前,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动作一致地仰头惊叹。
齐诺亚气哼哼地说:“要不是网友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们俩把我丢在鬼屋之后自己去海洋馆玩了。”
“这个构图真好看。”边度赞赏道。
秦显突发奇想:“你说这照片能不能唤醒川。”
“你以为这是童话故事呢?”齐诺亚跺脚,“有没有人理我啊?”
丰烨点点头:“可以试试。”
他将照片拿到纪京川跟前,笑着说:“看看这是什么?”
商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个与纪京川死亡有关的梦里,也曾有道声音说“看看这是什么”。而此时此刻,丰烨说这话的腔调,跟那道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莫名地重合了。
她蹙了蹙眉,抬头看过去,丰烨的唇角似乎动了动,随后他叹了口气,露出肉眼可见的担忧神色。
另一边,经理跟王禹了解完情况,招呼众人离开:“这么多人在这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你们先回去,我也回公司处理点事,王哥有情况你打电话联系我。”
临走前,他像是想到什么,回头叮嘱道:“对了,这件事希望大家能够保密,演唱会快到了,以免在网上引起骚乱。”
王禹没想那么多,只顾点头:“行。”
病房门被关上,一同带走的还有刚才的热闹。王禹来回踱步,六神无主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把纪京川昏迷的消息散播出去。”商鹊说。
付行知推了推镜框,并不意外地点头:“好的。”
王禹疑惑:“诶?不是说要保密吗?”
“保密,然后呢?”商鹊反问,“要是他到演唱会那天也醒不过来,是要临时通知粉丝纪京川不上场或者演唱会取消吗?”
“当然不行!”王禹下意识说。
这场演唱会的观众可以说三分之二都是冲纪京川来的,他要是不上场,届时的腥风血雨简直想都不敢想。
“同样,要是等到演唱会快开始再通知取消,粉丝的机票酒店钱谁来补偿呢?”付行知分析道:“而那时候,尽管粉丝冲的是公司,你能保证纪京川不会被带节奏吗?”
当然……不能。
这场演唱会是ST和粉丝的五年之约,加上纪京川跟公司合约今年到期,许多网友猜测他不会续约,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ST的最后一场演出,对于粉丝来说意义当然不同寻常,要是因为纪京川的原因被毁,他势必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王禹脑子冷静下来,不由打了个寒战。
“难怪,上面之前找过小川提续约的事,他没同意。”
“所以到时候如果纪京川缺席团体演唱会,再官宣解约单飞,营销号自然就能把这两者联系起来了。”付行知评价道:“很脏的手段。”
“王哥,”商鹊看向他:“我们之所以说给你听,是因为相信你会站在纪京川这边。”
“那当然了,”王禹亮明态度:“给我发工资的是小川,又不是公司。”
他气得咬紧后槽牙:“这破公司怎么能这么黑心,真当我们在娱乐群混了那么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
现在就去把消息散出去。”
付行知微微一笑:“我跟你一起。”他抬手,在商鹊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放宽心。”
商鹊没有说话,等两人离开后,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回纪京川脸上。
短短的一段时间,她脑海里已经积攒了许多疑问。正要开始梳理,她忽然看见一道雾白色的虚影从纪京川脑门上慢慢升起。
商鹊摇了摇头,确定不是幻觉后,她猛地扑过去一巴掌拍在了纪京川额头上,语气染上了焦急:“不是,怎么还灵魂出窍了,纪京川你不会要死了吧?”
她试图把“纪京川的灵魂”按回身体里,可那道白影却穿过了商鹊的手掌,浮至半空,还开口说了话。
【我不是灵魂,我是系统。】
商鹊一愣,“系统?”
【嗯,】光圈似乎很开心,围绕着商鹊上下飞舞,机械音都变得有了波澜:【准确来说,我是纪京川在位面洪流中的记忆凝结,你也可以理解为是——】
【上辈子的纪京川。】
原剧情中的纪京川死后并没有消失,他徘徊在世界上,亲眼目睹了商鹊为了调查他的死因被人残害至死。
然后就诞生了它。
【我是纪京川某一部分记忆的凝结。】
【我给自己取名叫系统,我的任务是颠倒时空,回到某件事情发生前的节点,完成纪京川的心愿。】
可是颠倒时空是个很难的事,代价之一就是忘记。
所以系统一开始忘记了自己作为纪京川的过往,它只记得要帮助纪京川完成那个心愿。
随着任务的推进,它的记忆慢慢恢复。但新的困境也随之来临。
【同一个身体不能承载两份完整的记忆,当我和他同时存在时,会使身体负荷加重。】
【比如这次我突然出现,才导致他昏迷。不过你放心,他很快就会醒来的!】
难怪,难怪纪京川能提前预知到意外的发生。还有以前那些不合理的事情,此刻通通像被一条线连接了起来。
“那你呢?”商鹊问,“不能同时存在的话,你之后要怎么办?”
【我吗?我已经完成了他的心愿,我该走了。】
光晕的语气依旧欢快,似乎并没有为即将消失而感到难过。
商鹊心脏却有些酸胀,她问:“他的心愿是什么?”
【希望你幸福。】光晕渐渐熄灭,空气中传来一句很轻的、不同于机械的声音:【再见,姐姐。】
那道光晕凝缩成一个点,飞向商鹊,在她手腕上凝成一颗像痣的红色印记。
而后记忆如同潮水涌入脑海。
那是系统凝结的,属于上辈子的纪京川的某一部分记忆。
一幕幕过完后,商鹊才知道,使系统诞生的那部分记忆,不是不甘或怨恨。
是爱。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那道印记上。商鹊抬手抹去,跳动的脉搏从底下传来。印记的下方,是温热的血管,流淌着与纪京川相同的血。
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家人。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路遇迷人小川,拼尽全力无……
晚上八点, 娱乐圈最著名的营销号扒哥发了条爆料。
【内娱扒一扒:某顶流受伤被救护车接走[图片]】
配图是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救护车的画面,担架上的人被挡住了脸看不出来是谁,但旁边一同跟着上救护车的身影却分外熟悉。
【戴口罩这个女生怎么这么像商鹊啊?】
【就是商鹊吧, 我今天去剧组接下班看她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那这个顶流……该不会是纪京川吧???】
【我天, 怎么受伤的啊?现在情况咋样了?】
扒哥唯独回复了这条:【舞台事故。】
这句话相当于变相承认了担架上的人是纪京川,一时间,网上炸开了锅。
【舞台事故?不会是演唱会彩排吧?】
【照片里露出的那个建筑角好像是京海体育中心,ST演唱会是不是就在这里开来着?】
【是的,那看样子真是纪京川了,可是演唱会下周就要开了,他伤得严不严重啊?】
【为什会出现舞台事故,纪京川现在情况如何, 麻烦公司和工作室出来说一下好吗@繁星传媒@纪京川个人工作室】
#纪京川舞台事故受伤#迅速冲上了热搜, 话题下的粉丝全在焦急地发帖询问情况,但一连两天过去, 无论是工作室还是公司,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纪京川的最新微博停留在两天前,在这期间, 网上有人发了蹲商鹊下班的视频, 她从剧组出来后就低着头匆匆往外走, 有人问了句“纪京川怎么样了”, 画面中商鹊身形明显地顿了顿, 紧接着又像是没听见一样,迅速上了车。
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她眉眼间的憔悴和担忧已经说明了一切——纪京川情况不好。
这条视频一出,粉丝的反应更加沸腾起来。当天晚上,纪京川最大的站子发了条微博公开质问繁星传媒和工作室, 粉丝更是做数据将#繁星传媒虐待艺人#的词条顶上了热搜。
与此同时,粉丝群和超话里有规模地开始呼吁大家退票。
【小川小川下雨不慌V:分享几个退票方法:1 不要找客服扯皮,直接去12315网上平台投诉,2 打12345热线找京海文旅局和演出审批单位,3……,川粉们,我知道大家期待已久,但是没有纪京川的ST演唱会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不要让你花的钱成为伤害他的利刃!】
【和川一起走花路V:请繁星正视,纪京川才是你司门面,这些年你们对他没有任何恩情,但最起码希望你们做好表面功夫,不要恩将仇报。】
【恐龙川川狂热爱好者V:老婆们可以打消协投诉他们虚假宣传,[高亮]演唱会要是没有纪京川,川粉绝不为别人买单!】
纪京川的粉丝号称是内娱战力天花板,哪怕繁星花钱压热搜也无济于事。面对大规模有组织的举报和投诉,公司终于开始慌了。
这是纪京川昏迷的第四天,商鹊上午戏份拍完就来了医院。待了没多久,出去买饭的王禹传信说繁星来人了。
来的还不是先前见过的那位经理,而是公司大老板。他一进来就步伐焦急地冲着病床走去,露了会儿担忧的表情,然后才像是想起旁边有人一样,冲商鹊点了点头示意,皱着眉说:“我才知道这事,我们看在那个设计公司资历深才把现场全权交给他们负责,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舞台事故,你放心,公司一定会对此进行追责。对了,小川现在情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表演痕迹明显,台词功底差劲。
商鹊从专业的角度在心里给他打了零分,而后叹了口气,轻蹙眉心:“不太好,一直昏迷,ct也做了,检查也查了,就是查不出原因,医生说可能某天自然就醒了,也可能……”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也可能就这样一直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话,大老板面色沉了沉,脸上的担忧也变得真实了许多。这跟他在医生那里了解的情况差不多,想起下属汇报的网上的情况,他不免有些心烦,但面上仍表现出一股关心的模样,安慰道:“别担心,小川肯定会醒过来的,我还有点事要回公司处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让王禹联系我们,公司一定全力配合。”
商鹊扯了扯嘴角:“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他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纪京川,忧心忡忡地叹气道:“公司一直很看重小川,我们大家也都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送走繁星的人,商鹊将病房门一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真装,纪京川你说是吧?”
床上的被子有些耷拉下来,商鹊走过去打算重新盖好,掀开一角,只见被子底下,纪京川原本虚虚攥拳的右手正竖着一根中指。
商鹊:……
大概是被子被掀开,感觉到了有风,那根中指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商鹊气笑了:“纪京川。”
没有回应,空气里安静如初。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商鹊的幻觉。
两个人就这样犟着,直到纪京川听到一声轻轻的啜泣。他眼皮一抖,幅度极小地睁开了一丝眼缝。
视线还在由模糊慢慢变清晰,下一秒,只见商鹊忽然蹲下,趴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纪京川瞬间急了,腾地一下坐起身:“诶诶诶,商鹊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没
事嘛,你——”
“你没事是吧?”
话还没说完,纪京川耳边便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紧接着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揪着衣领像杀鸡一样按在了床上。
刚刚还伤心欲绝的商鹊,此刻脸上一滴泪都没有。
“你,你没哭啊?”纪京川震惊地瞪大眼,“商鹊你骗我!”
脖颈一紧。
纪京川立马蔫了:“我错了,你没有骗我。”
商鹊抿着唇,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松开了他的衣领。
纪京川坐起来,看了看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商鹊,你生气了吗?”
生气?当然生气。
刚刚跟繁星老总互演时的哽咽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一想到自己担忧得几近落泪,而纪京川在旁边装晕听着,商鹊就一股无名火。
这股情绪与看到他苏醒的惊喜混杂在一起,让商鹊有些说不出话,于是她只是抿了抿唇,背过身没有理他。
这比挨一顿打还让纪京川难受,他伸出手拽了拽商鹊的衣角,“商鹊,别生气了,我没想瞒着你,我也才刚醒。”
商鹊终于给了个眼神。
纪京川见状,赶紧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撒谎:“真的,就在你进来之前一两分钟。我正想给你个惊喜呢,老登就来了。哇商鹊你不知道,听他说那些话我真的想起来给他一拳,还好忍住了。”
商鹊睨他一眼,顺着他铺好的台阶下来:“我也觉得他很装。”
“是吧!”纪京川往床边挪了挪,与她挨得近些,眼睛亮亮地问:“商鹊,你不生气了吧?”
“本来就没生气。”商鹊撇嘴,回到正题上,“你公司想把你昏迷的消息压下来,但我找人放出去了。”
“商鹊,我们不愧是一家人啊,真是心有灵犀。”
“夸我就夸我,不要带上你自己。”商鹊继续说:“《友谊的小船》借口技术问题停更了一期,你粉丝在呼吁退票,有不少路人也在帮着骂公司,声势实在浩大,所以你们老板今天才扛不住压力亲自来打探你的情况。”
“你现在醒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装晕。”纪京川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躺,拉了拉被子:“让他们急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不闹大你们公司肯定会糊弄过去。”商鹊对此表示赞同,“但是还有件事。”
“什么事?”
“江以哲他们待会儿要来探望你,你醒来的事要让他们知道吗?”
“当然不能,江以哲和林今宜那两个笨蛋一定会把事办砸的。”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林今宜的声音:“商鹊,我们来了!”
商鹊低头一看,纪京川已经躺得板板正正,闭上了眼装死。
“不至于吧。”商鹊嘀咕着去打开门。
“商鹊姐,纪京川怎么样了?”
“对啊,怎么会出舞台事故呢,要不是今宜跟我们说我们都还不知道。”
“就是,节目组说停更一期我还高兴地出国旅游呢,一上网就看到这消息,商鹊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一声不吭啊。”
几人进来后,病房里顿时叽叽喳喳的宛如菜市场。
商鹊无奈地笑了笑:“做了检查说没撞到脑子,我一开始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告诉你们,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了还醒不过来。”
林今宜和江以哲放下果篮和花直奔病床前,两人一左一右地盯着纪京川。
“会不会是撞鬼啊?”林今宜一手叉腰,摸着下巴分析:“我记得我表妹小时候撞过邪,也是浑浑噩噩的醒不过来,后来他们找了个法师。”
“法师?”江以哲忽然想到什么,说:“那可以找宁笙姐啊!”
“找宁笙干嘛?”
“我们打游戏她专门玩法师。”
“……”
“哈,哈哈……”江以哲尬笑两声:“我就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商鹊配合地扯起嘴角:“谢谢你。”
“不用谢商鹊姐,说起来我小时候惊厥昏迷,好像是我奶掐人中给我掐醒的,商鹊姐,你们试过这个方法吗?”
“没有……”商鹊刚摇了一下脑袋,心里忽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只听林今宜说:“死马当活马医,你先试试呗,不行我再给我堂叔打电话,问问他们那个法师的联系方式。”
“等——”
商鹊还没来得及阻止,江以哲就已经掐上了纪京川的人中。
被子拱动了一下,纪京川疼得差点两腿一蹬。
商鹊眼疾手快地扑过去按住了他的腿,假装观察道:“好像没用诶。”
“是嘛?”江以哲仔细看了看,“要不再试一次?”
话音刚落,商鹊就感觉按着的腿在挣扎——纪京川似乎想假装诈尸给江以哲一脚。
她赶忙制止:“不用了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医生给他掐过人中,没什么效果。”
“那好吧。”
“诶——”林今宜忽然出声,“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感觉纪京川眼皮动了一下。”
江以哲眼前一亮:“那是不是说明——”
“应该是看错了吧,”宁笙说:“我也看着呢,没看见他有什么反应。”
陆之栩点头:“我也没看见。”
“那应该是看错了,”林今宜没想太多,打了个哈欠:“我连夜赶飞机回来的,落地到现在眼睛都没眯一下,困死我了。”
商鹊心里软软的:“辛苦你们了。”
“那是,等纪京川醒了我一定要宰他一顿。”
她没忍住弯了弯唇角:“对了你们吃饭了吗?来都来了,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吃过了吃过了。”宁笙说:“我们就是过来看看纪京川,吃饭的话还是等他醒了以后再一起聚个餐吧。”
“太吵不利于养病,那我们就先走了。”陆之栩一句话打消了他俩还想待会儿的念头。
林今宜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商鹊你有什么事给我发微信,别一个人扛着。”
“好。”
“我想起来了!老一辈还有个方法是扎耳垂。”江以哲一惊一乍,“要不要再——”
试试还没说出口,陆之栩就已经搭着他的肩膀将他带了出去:“什么老一辈还教人清朝十二酷刑。”
“这个是真有用!”
江以哲反驳的声音远远地从病房外传来。
林今宜跟着出去,争论道:“有用什么啊,你给人都掐出印了也没见有效果啊。”
“商鹊,那我们就先走了。”病房里,宁笙拍了拍商鹊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冲她点了点头。
商鹊动了动唇,轻声说了句“谢谢”。
一行人又如同来时那样吵吵闹闹地离开,病房门关上的瞬间,纪京川笔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人中龇牙咧嘴地说:“我就说他俩会坏事。还好本天才演技好,把他们都骗过去了。”
“……”
“你说得对。”商鹊冷不防点头来了一句。
“什么说得对?”
商鹊:“他们俩是个笨蛋。”
这么明显居然都没看出来。
晚上,繁星传媒终于发了个声明,大概意思是会追责负责布置舞台的外包公司,以及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表示对纪京川的关心。
但是没几个人买单。
【前几天问你的时候你哑巴了?现在发什么声明?车撞树上你知道拐了,股票涨了你知道买了,大鼻涕进嘴里你知道甩了?】
【不要转移视线!作为你司门面,这五年繁星传媒一直在吸纪京川的血,包括但不限于利用纪京川
捧你司新人,放任对家在纪京川生日当天买数条黑热搜屠榜,对纪京川专辑0宣发等等,请繁星传媒放过我们顶流。】
【我天,真有这种事吗?】
【好像是真的,我记得去年纪京川生日这天是很多黑热搜。当时商鹊还卡点发了个黑漆漆的图片,前阵子去考古才知道是那是她自己做的蛋糕,可惜那天都没上热搜,所以我们小狗知不知道,漫天的构陷造谣中,姐姐的祝福永远是真心实意的[哭]】
【我就说那天怎么一刷推荐全是黑贴,当时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就没有跟着骂他,现在想一想还好当时没下场,我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粉上纪京川。】
【黑转粉加一,以前感觉他傲傲的,看了友谊的小船之后越来越觉得他傲娇又可爱了。】
【说起友谊的小船,光是看声明都知道谁是真关心,谁是虚情假意了。】
相比繁星传媒的长篇大论,《友谊的小船》新发的停更微博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友谊的小船》官方V:友谊的小船不会落下每一位朋友。】
“哈,本天才果然很重要。”
医院,纪京川盘腿坐在病床上拿商鹊的手机刷着微博,大概是在这里待久了,他无聊到看见的每一条评论都要口头回复一句。
商鹊揉揉快起茧子的耳根,无语地撇了撇嘴。
直到纪京川皱眉蹦出一句:“奇怪。”
商鹊抬头问:“什么奇怪?”
“我路人缘这么好吗,怎么现在看到的路人都是夸我的。”
商鹊愣了愣,忽然想起以前。以前的纪京川除了粉丝爱他,路人普遍都是偏向黑粉那边的,哪怕不怎么了解,在黑贴下也能附和一句“纯路人,感觉他不讨喜”。
纪京川那么爱网上冲浪,也会看到这些评论吗?
会的吧,不然刚刚怎么会那样说。
商鹊唇角微微牵动,可还没开口,她又听见纪京川“哈”了声,自恋道:“不愧是本天才啊,果然就连路人也逃不过本天才的魅力。”
商鹊没忍住,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摇头晃脑地说:“嗯嗯,路遇迷人小川,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纪京川才不是不懂珍惜的人……
纪京川苏醒的消息商鹊只告诉了付行知和王禹, 前者口风很紧,不用担心泄露风声,后者则是表演欲旺盛, 应付起那些来打探消息的人来得心应手。
没错, 打探消息。虽然繁星已经宣布了演唱会延迟的通知,但网上的舆论压力不减反增,一打开微博,#纪京川昏迷#的热搜就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边纪京川在医院悠闲地躺躺睡睡玩手机,那边繁星的高层可就急得团团转。公司老总每天都借着探望的理由来打探纪京川醒没醒,可每次他一进病房,王禹就一脸哭相地拉着他出去诉惨。
什么“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我手底下就这么一个艺人纪京川要出事了我也退圈了”“老板你说小川还能醒吗”“他要是醒不过来谁给我发年终奖啊我房贷还没还完呢”,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念叨, 烦得他都忘了来意, 反倒要安慰王禹放宽心。
医院这边有王禹守着,网上风向则有付行知操控, 商鹊很是放心,一切似乎都在按他们预期进行。
直到这天,林今宜带了个法师过来。
“你就放心吧商鹊, 纪京川肯定能醒过来的, 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找来的大师。”
商鹊拧了拧眉, 问道:“我怎么记得你说给你表妹驱邪的大师是个外国人?”
“哦, 那位大师啊, 他云游世界去了。”林今宜啃了口苹果,抬抬下巴示意:“这是他在国内的亲传弟子,也很有实力的,不信你看。”
商鹊看向正在满屋子跳大神的道士。
“玉皇大帝,观音菩萨, 太上老君,耶稣,圣母玛利亚……”
“呃,中西合璧,中西合璧,呵呵。”林今宜尴尬一笑。
商鹊挑了挑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门外传来拧动把手的声响,与此同时,沉浸式驱邪的大师忽然拿起椅子上盛着黑血的碗向紧闭的门泼去。
“天罡北斗,破邪明灯,伏魔降妖,敕令退散!开!”
门开了。
繁星老总黑着脸站在门口。
“呃,”大师看看他脸上的脏污,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碗,飞快一扔,“我——”
“真乃神人啊大师!”商鹊眼前一亮,几步上前握住了大师的手:“刚刚质疑您是我的不对,大师境界超凡,慧眼识脏东西。”
“施主哪里的话!”大师听到这些奉承,脸上的局促顷刻间消失不见,他摆摆手,表情高深莫测地说:“果真如我所料,是有邪祟纠缠,令弟才迟迟不醒。”
繁星老总的脸色更黑了些,沉声不悦道:“商鹊,我知道你关心小川,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来装神弄鬼吧?”
“你说谁装神弄鬼?”大师不乐意了:“我还说是你坏事做多了,才周身都散发邪气呢。而且我观你印堂发黑,必然事事不顺。”
他神神在在地掐指算道:“你养的鱼肚皮朝上,你发财树树根全烂。”
“胡言乱语。”繁星老总冷哼一声,“既然小川依然没醒,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探望。”
见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大师又恢复了高深的模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黑鸭血既然泼到了他身上,说明他肯定不是个好人。”
结论商鹊赞同,只是,“鸭血?”
林今宜小声道:“我找到大师的时候他正在路边吃鸭血粉丝汤。”
“……”
林今宜找来的大师当然唤不醒装晕的纪京川,不过自从那天过后,繁星老总倒是没再来过医院了。
王禹颇感遗憾,没了这唯一的观众,谁来欣赏他炉火纯青的演技。
“王哥。”
“哎呦喂我的命好苦啊刘总……怎么是你?”看清来人的脸,王禹眼泪一收:“丰烨?你怎么来了?”
跟上次见面时的模样不同,丰烨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眉宇间都隐隐透着股郁气。
王禹愣了两秒,探头望向他身后:“就你自己吗,其他人没来?”
丰烨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他们有训练,所以让我代表大家来看看小川怎么样了。”
谁来不是演呢,王禹一秒入戏,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还不是那样,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刘总……哦不是,丰烨啊,你说我命怎么——”
“王哥,”丰烨打断他的吟唱,“我想单独跟小川说两句话。”
“啊?这……”
“来之前他们托我带几句话,都是兄弟间的关心,有点煽情,别人在边上我不太好意思说。”
“哦!懂了懂了。”王禹恍然大悟,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脚步顿了顿,提高音量叮嘱道:“我就在门外,有事喊一声就行。”
“好的,王哥。”
关上门的瞬间,丰烨脸上的笑消失殆尽,眼神也阴冷得像是要掉出冰渣,他转身,一步一步朝病床边走去:“纪京川,我知道你醒了。”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丰烨停下脚步,语气平淡地说:“你不用再装晕了,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公司打算卖掉我,来平息这场舞台事故带来的舆论,你赢了。”
“也是,你总是会赢。无论是选秀,还是最佳歌手,方方面面,你总是会赢我。”
哪怕那段时间纪京川没有新作品,粉丝照样能将他的旧歌顶上第一,哪怕录综艺纪京川不配合耍大牌,最佳嘉宾的投票他依旧遥遥领先。
而一旦自己的粉丝出来抱怨不公平,就总会被人说成是嫉妒。
“是!我是嫉妒你。”丰烨声音带上了几分恨意:“可是纪京川,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纪京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有些不耐烦地说:“在别人睡午觉的时候吵吵吵,有没有素质啊。”
丰烨眼里寒气森森,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这样,纪京川,你总是这么目中无人。”
*”
王哥,你怎么在外面?“商鹊结束完今天的戏份来到医院,刚出电梯就和王禹打了个照面,她顺口问道:“繁星的人今天没来吧?”
“刘总没来,不过来了另一个人,这会儿正在病房里跟小川说心里话呢。”
商鹊一愣:“谁?”
“他们团的,丰烨。”
丰烨。
听到这个名字,商鹊顿时警铃大作。
王禹见她忽然加快了步子,跟在后面宽慰道:“没事,我出来之前暗示小川了,让他有事就大声喊我。”
话音刚落,病房里传来纪京川扯着嗓子的喊声:“来 ——人——啊——”
没等王禹反应过来,商鹊已经拔腿冲向了病房,一脚踹在门上:“纪京川!”
“砰——”
一声巨响在走廊回荡,病房里的两个人同时朝门口看来。
纪京川靠坐在床头,看起来是没有任何危险。
商鹊提起的心放了回去。
丰烨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忽的自嘲一笑,转头看向纪京川:“你看我说什么,世界就是不公平的,连爱都会流向不懂珍惜的人。”
商鹊眉头皱了皱。
丰烨似乎认命地摊了摊手,转身要离开。
踏出病房的那一刻,商鹊却忽然叫住了他:“丰烨。”
“你说得不对,”商鹊挪动脚步,看着他说:“世界是不公平的,但是纪京川才不是不懂珍惜的人,如果他不懂珍惜,就不会一直留着粉丝送的玩偶,如果他不懂珍惜,就不会为了保护我摔下升降台,如果他不懂珍惜,更不会在要跟公司打官司解约的情况下还想尽办法续ST的组合约。”
丰烨忽然愣住,震惊又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他跟公司解约不就是为了退团单飞吗?”
“你们队长曾经也问过这个问题,纪京川说是因为出道成团时你们约定过要一起走十年二十年,在世界各地开演唱会。”商鹊反问:“这些你应该早忘了吧?丰烨,爱一直是相互的,不懂珍惜的人从来都不是纪京川,忘记初心的人也从来都不是纪京川,是你。”
“不是!”丰烨突然大声打断了她,脖子青筋暴起:“你跟他是一伙的,你当然会为他狡辩,你们又怎么会懂事事都被人压一头的感受,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才不会信!”
丰烨咆哮完,推开拦着路的王禹往外跑去,只是跌跌撞撞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被踹坏的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纪京川故作不屑地哼了声:“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对牛弹琴。”
“你不是也没拦着。”
“那是因为你在说本天才的好话。”纪京川挑眉:“商鹊,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本天才的形象高大伟岸,说吧,还有什么夸我的话,都说给我听听。”
“闭嘴,”商鹊横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刚刚喊来人干嘛?”
“哦,这个啊,”纪京川似乎才想起来,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一副十足的大爷模样:“我渴了,想喊人给我倒杯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