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61
周一满课,下午的课上完到晚上的课开始有三四个小时的空挡,祝星禾还被拉去排练迎新晚会上要表演的节目,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晚上下课后,他实在饿得受不了,不得不打破七点以后不吃东西的原则,约梁姵琪去南门小吃街吃宵夜,梁姵琪刚答应,李如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祝星禾如今已经到了看见李如深的名字就不由自主地嘴角上翘的地步,他清清嗓子,点了接听,轻轻柔柔地说一声“喂”,尾音带着波浪号。
“下课了吗?”李如深的话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刚下课。”祝星禾已经把课表发给他了,他显然是掐着点打过来的。
“我在北门等你,”李如深说,“过来吧。”
祝星禾刹那间心花怒放,一口答应:“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才想起来他约了梁姵琪吃宵夜,赶紧给她发微信。
祝星禾:[我突然又不想吃了。]
祝星禾:[为了瘦,挨点饿算什么。]
梁姵琪:[你敢耍老子.jpg]
祝星禾:[明天帮你带早餐。]
梁姵琪:[我还要那个脆鸡排蛋沙拉叠叠卷套餐外加两份薯饼。]
祝星禾:[/OK]
到了北门,祝星禾把小摩托停在校园里面,对着后视镜整理整理头发,又喷了口喷,才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出校门。
上了李如深的车,祝星禾语带娇嗔:“不是让你别过来了么,你怎么不听话?”
李如深从后座拎过来一个袋子,直接递给祝星禾:“知道你没吃晚饭,给你送点吃的。”
祝星禾先从袋子里掏出一瓶瓶装的杨枝甘露,又拎出一只透明小盒,盒子里是一个造型漂亮的蒙布朗小蛋糕。
他看了看打包袋上的Logo,果然是他去过的那家法式甜品店,全西城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我虽然去过这家店,但其实我不太喜欢它家的甜品,”祝星禾说,“因为甜过头了。”
“那你想吃什么,”李如深说,“我带你去。”
“不过——”祝星禾拖长音调,狡黠一笑,“这款蒙布朗甜中带一点苦,我还蛮喜欢的。”
李如深笑了笑,帮他解开盒子上的丝带,拿掉透明外罩,放进打包袋里,又帮他拆开叉勺的外包装,递给他:“吃吧。”
“当然得让手机先吃。”祝星禾一手蛋糕一手叉勺,摆好姿势,“帮我拍照。”
李如深用自己的手机帮他拍了几张照片,祝星禾挖了一勺蛋糕顶层的坚果碎和栗子奶油,递到李如深嘴边:“啊——”
李如深张开嘴,祝星禾往前一送,李如深唅住,祝星禾再往后一抽,完成了投喂的动作。
“怎么样,”祝星禾问,“好吃吗?”
李如深点点头。
“还要吗?”祝星禾又问。
李如深摇摇头,抽了张纸巾,擦掉唇上沾的奶油。
祝星禾自顾自地吃起来,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心理作用,觉得今天吃的比他去店里那次吃的要美味得多,他忍不住发出那种略显做作的声音:“嗯~太好吃了。”
李如深看着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祝星禾克制着不要狼吞虎咽,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才说:“但是只此一次,以后不许再深夜投毒了,我怕胖。”
“你太瘦了,”李如深说,“稍微吃胖点也没关系。”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祝星禾说,“像我这种缺乏自制力又不爱运动的人,一旦胖起来就很难再瘦下去了,所以我要严格控制体重,绝对不能超过120。”
“你现在的体重是多少?”
“你猜。”
“115。”
祝星禾瞪大眼睛:“你怎么一猜就中?”
李如深说:“因为我昨天刚抱过你。”
一提到昨天,祝星禾的心就怦怦跳。
当时他被李如深吻得神-魂颠-倒,完全不记得李如深是怎么把他从厨房抱到客厅的,就跟断片了似的。
此刻回想起来,那种銷魂蝕骨的感觉依旧鲜明,好想再体验一次。
他偷觑李如深,却被李如深逮个正着,慌忙躲开——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欲语还休的眼神有多勾人,如果不是他手里正捧着蛋糕,李如深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将他拆-吞入-腹。
李如深拧开那瓶杨枝甘露,先喝了两口润润喉,然后递到祝星禾嘴边,祝星禾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继续吃蛋糕,用食慾代替色慾。
“送你回家?”李如深忽问。
“不要。”家离学校太近了,开车过去五分钟都不需要,可他想和李如深多待一会儿,“我们兜兜风吧。”
“好。”李如深拿起手机,播放他的歌单,然后驱车上路。
祝星禾快速把蛋糕吃完,收拾干净,捧着半瓶杨枝甘露慢慢喝。
他和李如深已经进阶到恋人关系,不用再刻意找话题尬聊,即使偶尔沉默也没关系,即使在微信上聊个三言两语就潜水也没关系,他喜欢这种自在松弛的状态。
歪着头看了会儿夜景,祝星禾转头看着李如深:“中秋节你放假吗?”
“放。”
“15号那天是周六,我们之前说好要去看你妈妈。”
“我记得,而且我已经和她打好招呼了,那天你会得到儿媳妇一般的招待,做好心理准备。”
“你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了?”
“没有,她现在只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人。”
“那就好。”祝星禾松了口气。虽然到时候他很可能会偷偷藏不住,但只要没把话说破,他在李如深父母面前就能稍微自在点儿,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16号我外婆要来西城过中秋,”祝星禾接着说,“16、17两天我就没法陪你了。”
“没关系。”李如深随口问,“你外婆多大年纪了?”
祝星禾被问住了,他还真不清楚外公外婆具体多少岁,只大概记得他们都是六十年代生人,早婚早育,夭折过两个孩子,所以祝女士才成了那个年代罕见的独生女。
“六十多。”他笼统地回答。
“身体怎么样?”李如深又问。
“挺好的。”祝星禾说,“去年国庆我回老家看外公外婆,他们都很健康,只是有些小毛病。”
“那就好,”李如深说,“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了。”
祝星禾不禁又想起李如深曾经经历过长达十年的疾病折磨,一想起来心脏就隐隐作痛,他赶紧喝口甜的缓缓。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李如深开车绕了一大圈,停在了小区门口。
祝星禾很想请他去家里坐坐,可家里有纪松沉在,实在不方便。
“你别下车了,回去的时候慢点开。”
“好。”
“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好。”
“那我走啦,明天见。”
“明天见。”
祝星禾下了车,关上车门,犹豫了下,从车前绕到另一边,不用他说,李如深已经降下车窗。
“你离近点儿,”祝星禾勾勾手,“我有话跟你说。”
李如深听话地倾身过来,祝星禾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旋即就跑走了,像只快乐的小狗。
第62章
迷恋62
周二,是举办迎新晚会的日子。
舞台设在了一食堂附近的绿地,和绿地一路之隔的行政楼一楼的几间办公室成了化妆间,即将登台表演的学生们在里面化妆和换衣服。
祝星禾这组一共八个人,两个二胡、两个琵琶、两个古筝、两个竹笛,除了他另外几个都是女生,为了配合她们,他今天也得穿女装,在沩港古镇买的那条蓝染旗袍正好派上用场。
他在一楼化好妆,去二楼的洗手间换好衣服、戴好假发,回到一楼的时候引起“哇”声一片。
“哇哦,好一个清纯佳人,美死了。”
“像是从民国剧里穿越过来的,亭亭玉立,风姿绰约,太是那味儿了。”
“这不得把那些臭男生给迷死。”
“别说男生了,我都有点顶不住。”
“小禾,四爱了解一下?”
祝星禾不禁逗,一逗就脸红,他拿起桌上的手机,以打电话为由落荒而逃。
中空的庭院里散落着临时抱佛脚的同学们,祝星禾横穿庭院,从东北角的通道出去,再绕过一栋楼,来到了图书馆旁边的人工湖,在湖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
七点刚过,天已经黑透了,夜风里裹挟着一丝清凉,秋天的意味越来越浓了。
祝星禾查看手机,李如深在十分钟前就发来微信,说他到学校了,祝星禾急忙给他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在舞台这里。”
“你沿着舞台旁边那条路往东走,走到头会看到一片人工湖,我就在湖边坐着。”
“好,我现在过去。”
李如深腿长走得快,不到两分钟,祝星禾就看到了他挺拔的身影,欣喜地朝他招手——才一个白天不见,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滋味,祝星禾总算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祝星禾歪着头注视着他,看着他越走越近,看着他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忍不住发花痴:好帅呀,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是我的男朋友,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
李如深在他旁边坐下,祝星禾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双唇。
祝星禾吓了一跳,先是本-能地推-拒,因为害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但是很快他就屈服了,心想,这个时候同学们要么在食堂吃晚饭要么在绿地抢占位置等着迎新晚会开始,图书馆这边根本空无一人……就算被人看到也没关系,他现在穿着女装戴着假发,别人只会以为是一男一女在接-吻,这种卿卿我我的景象在湖边这片约会圣地十分常见,不值得大惊小怪。
祝星禾刚把自己说服,刚开始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这个吻里,李如深却突然停了下来,祝星禾茫然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唇上,恍惚觉得那就是伊甸园里的苹果,散发着无人可挡的誘惑,不等李如深说点什么,他就情-不自-禁地凑过去,两个人再次密-不可-分地貼在一起,他的双手缠-住李如深的脖-颈,不给他撤离的机会。
然而这个吻依然没有持续多久,由于祝星禾太过沉浸而忘了换气,他很快就在激烈的心跳声中败下阵来,靠在李如深肩上喘-息连连,李如深轻-抚着他的后背,双-唇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他的额头。
过了好一会儿,祝星禾才缓过神来,他坐直身体,把不知何时搭在李如深蹆上的双蹆挪下来,双脚落地。
他羞得不敢看李如深的眼睛,李如深将垂落在他颊边的一缕长发捋到耳后,嗓音低沉喑哑:“那天在沩港古镇,你穿着这条旗袍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动用了全部自制力才忍住没有冲上去吻你,现在,我不用再忍了。”
祝星禾站起来,将腰间的褶皱抻平,含羞带怯地问:“今天穿着是不是比那天好看一点儿?”
那天他胸前平平,这条旗袍穿在他身上也只是合身而已,今天他穿了文-胸,将旗袍撑得更加紧身,曼-妙的身-体曲-线被完美地勾勒出来,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好看极了,”李如深不吝赞美,“可惜我没带相机,否则我会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然后做一张巨幅照片,和画廊里那张照片一起挂在我的卧室里。”
“那也太奇怪了,”祝星禾坐回他身边,“卧室里通常都挂婚纱照吧?”
“你想拍吗?”
“拍什么?”
“婚纱照。”
祝星禾猛地愣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如深:“你……你该不会是在向我求婚吧?”
李如深说:“当然不是,求婚怎么可能这么潦草。”
祝星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听他话锋一转:“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把这当作一次临时起意的求婚。”
祝星禾这下彻底懵了。
他看着李如深郑重其事的表情,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而且李如深也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何况还是这么重要的事,如果不是心里已经拿定主意,李如深根本不会随便说出口。
“可……可我们才刚在一起两天。”祝星禾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是第三天。”李如深纠正他。
“而且……你不是不想结婚么,我记得你说过的。”但祝星禾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说的了,反正有个模糊的印象。
“人的想法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迁而改变的。”李如深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人,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此时此刻坐在我身边的是别人,可能我依旧不想结婚,但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改变心意,两个相爱的人能做的事,我都想和你经历一遍,这样才能不留遗憾。”
祝星禾说不出话来。
这寥寥几句话,比告白那天的长篇大论更加让他感动,他侧过身仰起头,不能让眼泪流下来,否则他刚化好的妆就要花了。
等泪意褪去,他重新面对李如深,带着弱弱的哭腔说:“可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李如深说:“冰岛不仅承认同性婚姻,而且法定婚龄只要十八周岁,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你最喜欢的冰岛登记结婚。”
他连这些都了解清楚了,显然不是临时起意,祝星禾磕磕绊绊地问:“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和我结婚的?”
李如深说:“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愿意和你一起做任何事。”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让祝星禾这个刚刚坠入爱河的恋爱新手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李如深伸手捧住他的脸,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温声细语地说:“别慌,这不是正式求婚,我也不是让你现在就答应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愿意和你走入婚姻。这个非正式求婚一直有效,等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跟我说一声,我们就结婚。”
祝星禾轻轻点头:“好。”
李如深把他拥入怀中,在他耳边深情表白:“祝星禾,我爱你。”
祝星禾闭上眼,他的睫毛已经被眼泪濡湿了,声音囔囔的:“我也爱你。”
相拥片刻,翻涌的情愫渐渐沉淀下去,大脑也可以正常运转了,祝星禾蓦然想到,李如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环,那就是Make Love。
正常男性对这件事应该是特别积极和热衷的,可李如深似乎一点都不着急,那天明明已经情-到浓-时,可他却硬生生刹了车,止步于亲-吻。
他是不是在顾虑着什么?毕竟他以前也没和男孩子做-过,生-理上可能会有些排斥。
如果真是这样,祝星禾觉得自己不该干等着,他该做点什么,帮助李如深消除顾虑——还是那句话,他应该把自己当作主体而非客体,他应该具有主观能动性,不能因为他是受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
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太贫瘠,能想到的只有曾经看过的那些小-黄-片,不可描述的画面像幻灯片似的在他脑海中闪过,倏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几乎每部小-黄-片里都有Bl-ow Job的环节,或许他也可以试试。
祝星禾很快就想好了实行这项计划的最佳时间和地点。
“周五晚上你有时间吗?”他状似随意地问。
“有。”李如深不假思索地回答,就算没有时间,他也要创造时间,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比享受恋爱更重要的事了。
“纪松沉周五要去燕城看他女朋友,”祝星禾说,“到时候你可以来我家做客,换我做饭给你吃。”
“好。”李如深一口答应。
顿了顿,祝星禾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留宿,这样第二天早上我们就能直接从我家出发,省得你再跑一趟。”
李如深轻笑一声:“我再愿意不过。”
喧嚣的音乐声从绿地那边传过来,预示着迎新晚会即将开始。
“我得回去了,”祝星禾说,“在上台之前还得排练一下。”
“你们的节目排在第几个?”李如深问。
“我忘了是第八还是第九,反正排在中间。”
“表演完是不是就没事了?”
“嗯,到时候你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在校园里逛逛。”
“不怕被人看到吗?”
“不怕,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祝星禾笑了笑,“那我走啦,你也赶紧过去吧,这会儿应该都没好位置了。”
“拍张照再走。”李如深一手揽着祝星禾的纤纤细腰,一手举着手机,在按键的同时转过头,亲在祝星禾的脸上。
第63章
迷恋63
祝星禾他们抱着乐器登台的时候,欢呼声震耳欲聋。
八个旗袍美人在舞台上一字排开,各有各的美丽,各有各的风采,令台下的观众眼花缭乱。
祝星禾趁机搜寻李如深的位置,可台下人头攒动,手机屏幕和闪光灯又晃眼睛,他没找着,只得收回目光。
他们今天合奏的曲目是《春江花月夜》,时长九分钟,以琵琶和古筝为主,其它乐器为辅,曲风悠扬欢快,既贴合迎新晚会的气氛,又契合即将到来的中秋佳节。
两个古筝坐在中间,祝星禾和另一个琵琶分坐两边,他不死心地又朝台下睃巡,没看到李如深,却看到了离舞台很近的何宜谦,他个子太高,实在惹眼。
何宜谦知道他看见自己了,冲他勾唇一笑,然后举起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滚动着三个绿色大字,是祝星禾的名字。
何宜谦在西音有人脉,早就知道祝星禾今晚有表演,所以他六点多就过来抢位,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祝星禾登场。
何宜谦关注了祝星禾的抖音、微博、B站,他看过祝星禾穿女装的样子,但是隔着屏幕观看和在现实中亲眼所见的冲击力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从祝星禾出现在舞台上的那一秒起,何宜谦的视线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过——他穿着紧-身的旗袍,身段高挑而纤细,窈窕有致;他长发披肩,一侧自然垂落,一侧用珍珠发卡别在耳后,耳朵上也戴着珍珠耳坠;他画着复古的妆容,弯弯的柳叶眉,嫣红的樱桃唇,杏脸桃腮,美艳不可方物;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何宜谦的神经。
一想到祝星禾已经被别的男人占为己有,那个男人可以对他为所慾为,何宜谦的心里就满是嫉妒,嫉妒得发疯,虽然在冲祝星禾笑着,但他觉得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
当演奏开始,何宜谦退出微信小程序,点开相机,开始录像。
刚录了没多久,他被旁边两个男生的窃窃私语吸引了注意力。
“左边那个弹琵琶的,就是民乐系鼎鼎有名的女装大佬,还是个小网红,在抖音上有百万粉丝呢。”
“隐隐约约有听说过,看着还挺清纯的,而且一点女装大佬的痕迹都没有,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了。”
“清纯个屁,都他妈是装的,私底下指不定骚成什么样呢。我看过他的直播,榜一大哥一口气刷了十个嘉年华,这就是嫖-资,榜一大哥又不是冤大头。”
“要是刷十个嘉年华就能睡他,我也去刷,我就喜欢这种外-纯内-骚的,操-起-来肯定特带-劲。”
“我手机里有他的视频,想不想看?”
“什么视频?”
“AI换脸视频,我最近每撸必看。”
“有这种好东西你不早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个男生刚把手机掏出来,就被锁喉了,一条强有力的手臂箍着他的脖子,他既无力挣扎,也无法求救,只能像条狗似的被人拖着往外走。
周围全是人,他的同伴也不敢大声嚷嚷,只能一脸懵逼地跟着往外挤,引起一片骚乱。
祝星禾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演奏中,对台下的状况毫无所觉。
一曲终了,他和同伴们起身,在嘈杂的掌声中向台下鞠了个躬,然后有序退场,今晚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回到行政楼,收好琵琶,祝星禾先打给梁姵琪,梁姵琪没接,又打给纪松沉,纪松沉倒是接得很快。
“你在我们学校吗?”
“在。”
“你到行政楼这边来一趟。”
“干嘛?”
“来了你就知道了。”
祝星禾拎着琵琶包在行政楼门口等了一会儿,纪松沉带着张蘩露一起过来了。
张蘩露笑着说:“小禾,刚才的表演棒极了,色艺双绝,魅力四射。”
“哪有那么夸张。”祝星禾赧然一笑,把琵琶包递给纪松沉,“帮我拿回家。”
纪松沉伸手接住:“你要去哪儿?”
祝星禾信口开河:“我和梁姵琪要去逛街。”
纪松沉也没多问,转身要走,忽然又回头看着祝星禾:“何宜谦也来了,你看见他了吗?”
“看见了,怎么了?”
“……没怎么,”纪松沉欲言又止,“走了。”
祝星禾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心里惦记着李如深,急匆匆往湖边去了。
李如深就在之前那条长椅上坐着等他,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从背后捂住李如深的眼睛,用伪音说:“猜猜我是谁。”
李如深含着笑意说:“小禾同学。”
祝星禾发现李如深特别喜欢这么叫他,而他也喜欢听李如深这么叫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宠溺感。
祝星禾松开手,来到李如深面前。
他没换衣服,但换了发型,从披肩发变成了双马尾,这样能稍微凉快点儿。
李如深微仰着头看着他,看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嗫嚅着解释:“我没换衣服是因为……这样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牵手。”
李如深站起来,主动牵起他的手:“就算你穿着男装,我们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祝星禾也不在乎,却忍不住替李如深在乎,或许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他就能调理好了。
“这不是在学校嘛,多少要注意影响。”祝星禾晃晃他的手,“走吧,我带你四处逛逛。”
“等等。”李如深把另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捧着一束花太招摇,所以我买了这枚胸针,设计灵感是梵高画的白玫瑰。”
一枚小巧玲珑的胸针静静躺在李如深的手心,青铜枝叶簇拥着几朵象牙白的花朵,下面还勾连着一只小花瓶。
祝星禾最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小玩意了,高兴地说:“帮我戴上。”
李如深小心翼翼地把胸针别在祝星禾胸前,和他今天的穿戴意外地搭配,祝星禾不禁感叹,李如深每次送礼物都送到了他的心坎上,有品位有审美,简直无可挑剔。
为了表示感谢,祝星禾亲了李如深一下,娇声说:“现在可以走了吧?”
李如深重新牵住他的手:“走吧。”
图书馆就在旁边,祝星禾想着里面应该没什么人,就带着李如深进去逛逛,他今天的装扮太适合在图书馆里拍照了。
里面果然空空荡荡,只在自习区坐着几个人,都在低着头认真学习,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
两个人狗狗祟祟地进了祝星禾常去的哲社第二书库,这个书库里陈列的都是文学类和艺术类的书籍,网络小说、中外名著、画册、乐谱全都有。
祝星禾牵着李如深径直走到书库的最深处,最后两排书架旁边有个监控拍不到的盲区,祝星禾不止一次撞见小情侣在这里耳-鬓厮-磨,从前他只有羡慕的份儿,如今他也可以和喜欢的人在这里偷偷摸摸了,嘿嘿。
他背靠在墙上,目光上挑,脉脉含情地注视着李如深,眼波流转间,尽在不言中。
李如深走近一步,再近一步,把祝星禾压在了墙上。
十指相扣的两只手终于舍得分开,李如深一只手勾着祝星禾的腰,另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以防他磕到墙上,而祝星禾则用两只手攀着李如深的脖颈,一边将他的脑袋往下压,一边踮起脚尖迎上去。
呼吸相闻,心心相印,两个人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这单调又勾-魂的唇-舌纠-缠中,乐此不疲,浑然忘我。
第64章
迷恋64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祝星禾的嘴唇是麻的,双腿是软的,脑袋是晕的,心里涨满了快乐的泡泡,像一条漂浮在水中的小金鱼,一张嘴就咕嘟咕嘟地吐泡泡——多巴胺大爆发,大抵就是他现在这种状态。
这份快乐在看到春雨和余憾迎面走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春雨和余憾也看到了他,春雨回避了他的目光,而余憾却冲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而后与他擦肩而过。
祝星禾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春雨和余憾牵在一起的手。
“是认识的人吗?”李如深问。
“不认识,”祝星禾勉强笑了笑,“走吧。”
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春雨,在对话框里输入:[是不是余憾又威胁你了?]
点击发送的瞬间,屏幕下方弹出一条提示:[春雨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祝星禾看着那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红色感叹号,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收起手机,默默告诉自己: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他们沿着湖边那条林荫路,往东门的方向走,打算从东门绕到北门,李如深的车停在那里。
为了搭配旗袍,祝星禾今天穿的是高跟鞋,李如深没有问他脚累不累,而是直接在他面前蹲下来,温柔地发号施令:“上来,我背你。”
祝星禾没有犹豫太久,俯身趴到李如深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李如深勾住他的双腿,轻轻松松就站直了身体,他实在太轻了。
祝星禾的下巴垫在李如深肩上,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偶像剧里有种常见剧情——女主角不小心扭伤了脚,男主角就会背起女主角,一边走路一边谈心,然后两个人的感情就会迅速升温。每当看到这种桥段,我就会想,等哪天我有了男朋友,也要让他背着我走一走。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梦想吧?你这么快就帮我实现了。李如深,自从和你在一起,不,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经常觉得自己好像活在一部偶像剧里,而且还是那种特别不切实际的甜宠剧,像在做梦一样。我一边告诉自己,幸福总是短暂的,美梦总会醒的,一边又有点害怕,害怕面对梦醒之后的现实……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人在幸福的时候就是容易患得患失,我也一样。”李如深说,“等时间过得久一点,当我们习以为常的时候,就不会再害怕了。”
祝星禾轻轻地“嗯”了一声,安静须臾,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配合你完成的事?比如‘恋爱的时候必须要做的N件事’之类的?”
“没有。”李如深说,“工作需要制定计划,但恋爱不需要,让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就好。”
“让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祝星禾仔细咂摸这句话,得出一个结论,“那你应该不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
“怎么样算是注重仪式感?”李如深问。
祝星禾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搜索“仪式感”,字正腔圆地念给他听:“仪式感是指通过特定的形式和举止来表达对某个人或某件事的重视……仪式感不仅仅是物质的堆砌或形式的繁复,更多的是心灵的触动与情感的共鸣,从而在心理上获得满足和安慰。”
“我不需要这些条条框框,”李如深听得不是很明白,简单粗暴地说:“不论是物质还是情感,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和你共享。”
“看吧,我们又在演偶像剧了。”祝星禾啧了两声,“年少时果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跟你谈过恋爱以后,普通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那就一直看着我,”李如深说,“直到你看烦了看厌了为止。”
“那可能要花上很久很久,”祝星禾忍俊不禁,“你可是我的梦中情攻欸。”
李如深忽然笑出声来:“你说过,如果我愿意为你戒烟,你就愿意嫁给我,这话还算数吗?”
祝星禾把脸朝外一扭,小声嘟囔:“这只是口嗨而已,不算数的。”
“哦,”李如深不以为意,“那我就再等等,反正我有的是耐心。”
祝星禾又把脸扭回来:“你能等多久?”
“不知道。”李如深说,“三年,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有可能。”
“一辈子……”祝星禾轻声重复这三个字,“我不信。”
“一辈子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李如深说,“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说不定哪天我就死——”
祝星禾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八道!”
李如深“唔”了一声,祝星禾放开他的嘴,伸手指着路边的一棵树:“去拍拍那棵树,然后再呸三声。”
李如深并不相信这些,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避谶懂不懂?”祝星禾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以后不许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
“知道了。”李如深从善如流。
祝星禾蓦地沉默下来,李如深跟着静了一会儿,偏头问:“怎么不说话了?”
祝星禾还是不作声。
颈间倏地一凉,仿佛有雨滴落在上面,李如深驻足:“小禾,你在哭吗?”
“没有……”祝星禾出声否认,但喑哑的哭腔出卖了他。
李如深屈膝放他下来,刚转过身,就被抱住了。
祝星禾把脸埋在他胸口,像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因为这点小事就哭哭啼啼,让祝星禾觉得很丢脸,可是一想到李如深刚才描述的那种可能,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对不起。”李如深回抱住祝星禾,柔声安慰:“我不该说那种话,以后再也不说了,原谅我好不好?”
“不怪你,”祝星禾闷闷地说,“是我太矫情了。”
“让我看看你的脸,”李如深说,“好吗?”
祝星禾抬起头来,用一双泪眼仰视着李如深——正是这双潋滟的泪眼,让李如深情不自禁地、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他哭起来的样子既美丽又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让李如深既喜欢又不舍,催生出无限的疼惜与怜爱,以及汹涌的情慾。
李如深缓缓低下头,亲吻他的眼睛,眼泪濡-湿了双-唇,而后一路辗转,落在他的唇上,唇与舌再次贪得-无厌地纠-缠在一起,那点苦涩很快就消弭于无形,酝酿出丝丝缕缕的甜。
祝星禾从来不知道接吻是一件如此让人上瘾的事情,吻不够,根本吻不够,非要吻到缺氧才能停下来。
他浑身发软地依偎在李如深怀里,觉得自己快要飘起来了,他想让李如深再抱紧些,他喜欢李如深用力地抱紧他,就算有一点点疼也没关系。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祝星禾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稍稍清醒过来。
他脱离李如深的怀抱,一只手被李如深握着,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手机,清清嗓子,点了接听:“喂。”
“给我打电话干嘛?”梁姵琪问,“刚才在忙,没听见。”
“喔,没事了。”
“你的声音怎么了,听起来怪怪的。”
“有吗?”祝星禾又咳了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没在学校吗?”
“没有,跟邱一弦出去玩了,正要回学校呢。”梁姵琪说,“迎新晚会结束了吗?”
“还没呢。”他们俩就快走到东门了,还能听到遥遥传来的音乐声。
“需不需要我给你捎杯奶茶什么的?”梁姵琪又问。
“不用了,我马上要回家了。”
“你一个人吗?”
“对呀。”
话音刚落,祝星禾猝然听到一声怒吼:“祝星禾!”
他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两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但也隐约认得出来,正是梁姵琪和她的男朋友邱一弦。
梁姵琪指着他,大喊大叫:“你们男的都是大-屁-眼-子!”
祝星禾:“……”
他现在逃跑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第65章
迷恋65
梁姵琪像只愤怒的汤姆猫,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祝星禾面前,吹胡子瞪眼地说:“你——”
一转眼看到祝星禾身边的李如深,梁姵琪愣了下,紧接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秒变温柔淑女,面带微笑、柔声细气地说:“你好,我叫梁姵琪,女字旁的姵,王字旁的琪,天蝎座O型血,我是祝星禾最好的朋友,请问你是?”
李如深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李如深,是小禾的男朋友。”
邱一弦抢先一步握住李如深的手:“你好,我叫邱一弦,是梁姵琪的男朋友。”
李如深冲他点了点头:“你好。”
梁姵琪的目光在李如深和祝星禾之间来回睃巡,拖腔拿调地说:“喔——原来是男、朋、友,好,太好了,我身为闺蜜竟然毫不知情,你可真能藏啊祝星禾。”
祝星禾赔着笑说:“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邱一弦替女朋友回答:“你们俩在这儿亲了多久,我们俩就在那儿看了多久。”
祝星禾一听这话,恨不得原地蒸发,尬笑着说:“你们眼神真好,隔这么远都能认出我。”
邱一弦说:“我们虽然没去看迎新晚会,但在群里看见你的直拍视频了,你这件蓝旗袍还挺显眼的。”
梁姵琪恨恨地说:“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
祝星禾拉住她的手晃了晃:“哎呀,你别生气嘛,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跟他才刚在一起两三天,我自己都还晕头转向呢,就谁都没告诉——不是有种说法么,怀孕头三个月不能声张,我现在就是类似的心理。”
梁姵琪皮笑肉不笑:“好奇葩的类比。”
“总之你先帮我保密,”祝星禾软声央求,“尤其是对纪松沉,他要知道了我就不得安生了。”
“我才懒得跟他说。”梁姵琪没好气地说,一转脸却对着李如深眉开眼笑,“李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改天一起吃饭哈。”
“好,”李如深说,“我请客。”
“那我们就先走啦,拜拜~”梁姵琪笑着冲李如深摆摆手,旋即又对祝星禾凶巴巴地说:“稍后再跟你算账。”
梁姵琪牵着邱一弦走了,祝星禾长出一口气。
“你朋友很有趣,”李如深说,“跟你完全是两种性格。”
“你的意思是我很无趣啰?”祝星禾歪头看着他。
“你是可爱。”李如深笑了笑,“我们也走吧。”
从东门出来,他们沿着学校外围往北门的方向走,像街上那些再普通不过的小情侣一样,手牵着手在夜色中漫步——异装癖,原本是不被世俗接受的怪癖,如今却成了让他躲避世俗眼光的保护色,怎么不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呢。
路过一家花店,李如深带他进去,他挑了香槟玫瑰、绿色洋桔梗和粉色康乃馨,每种花只要一支,一支就够了。
李如深则挑了一支红色重瓣山茶,掐掉茎叶,将花朵插在祝星禾鬓间,花色靡丽,而人比花娇。
从花店出来,李如深给祝星禾拍了好多照片,每张照片都美极了,每张照片里的祝星禾都在笑,或微笑或浅笑或大笑,他的快乐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李如深十分后悔,后悔没带相机过来,否则他会拍出更好的照片。以前他只喜欢拍景物,不喜欢拍人,现在他恨不得用镜头把祝星禾所有的样子都记录下来——只有艺术家才配拥有缪斯,他不是艺术家,但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祝星禾就是他的缪斯。
一边走一边拍,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
夜已深了,李如深不得不送祝星禾回家,连一首歌的时间都不到,车就停在了小区门口。
祝星禾把那支香槟玫瑰递给李如深:“送你。”
李如深接住,凑到鼻端轻嗅,花香依旧。
祝星禾又从包包里掏出一只精美的信封,双手递过去:“还有这个,等我走了你再拆开。”
李如深笑着答应:“好。”
祝星禾羞答答地低着头,小声说:“我原本打算今天向你告白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一步,可情书已经写好了,就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说完,祝星禾就溜之大吉:“我走啦,拜拜!”
目送祝星禾进了小区,李如深小心翼翼地揭开封口贴,抽出一张散发着香味的信纸,展开,娟秀的字迹铺满了信纸,但通篇只有一句话——
祝星禾喜欢李如深。
祝星禾喜欢李如深。
祝星禾喜欢李如深。
……
第一稿其实不是这样的。
祝星禾原本是想把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喜欢上李如深的心路历程写出来的,可李如深就是这样告白的,他再照着原先的思路写不免有东施效颦的嫌疑,只好推翻重写。
二稿、三稿、四稿都是写了个开头就写不下去了,思来想去,他决定不难为自己的脑细胞,化繁为简,把自己最想说的、也是李如深最想听的那句话写了99遍——他并没有长长久久的妄想,只是图个吉利而已。
祝星禾想象着李如深看情书时的表情,兀自笑出声来。
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梁姵琪已经拍了他几十下,满屏都是[“梁姵琪”拍了拍我的扁桃体说该发言了]。
祝星禾:[别拍了别拍了!脑袋都要被你拍肿了!]
微信刚发过去,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给挂了。
祝星禾:[马上要进电梯了,信号不好。]
梁姵琪:[你和那男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梁姵琪:[他叫什么?年龄、身高、体重是多少?星座、血型、MBTI是什么?]
梁姵琪:[他是哪儿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梁姵琪:[一五一十全都给我从实招来!]
祝星禾:[……]
祝星禾:[我把他微信给你你直接问他好不好?]
祝星禾:[身高体重星座血型这些我都不知道。]
祝星禾:[反正他的身材很好,性格也不错。]
梁姵琪:[好啊,你把他微信给我,我跟他聊。]
祝星禾:[还是算了,我信不过你那张嘴。]
梁姵琪:[挑你知道的说。]
祝星禾:[我和他是8月26号那天通过相亲认识的。]
梁姵琪:[Are you kidding me???]
梁姵琪:[他长成那样需要相亲???]
梁姵琪:[猴子听了都要笑死!]
祝星禾忍俊不禁。
虽然相亲都是李如深的预谋,但他们确实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没错,他不算说谎。
祝星禾:[真的,我骗你干嘛。]
梁姵琪:[行,姑且信你,接着说。]
祝星禾:[他叫李如深,今年27岁,西城本地人,职业是建筑设计师,没了。]
梁姵琪:[你跟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祝星禾进了家门,换好鞋,跟纪松沉打声招呼,去厨房拿了瓶三得利茉莉乌龙,回到房间,脫得只剩一条內裤,从衣架上拿了件穿过还没洗的T恤套上,往地毯上一坐,边喝水边回微信。
祝星禾:[周六晚上他告的白,我们正式确定关系,今天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三天。]
梁姵琪:[睡过了吗?]
祝星禾:[还没……]
梁姵琪:[祝星禾!]
梁姵琪:[暴殄天物啊你!]
梁姵琪:[我命令你!]
梁姵琪:[现在!]
梁姵琪:[立刻!]
梁姵琪:[马上!]
梁姵琪:[去睡你的男朋友!]
祝星禾:[可是我和他刚刚分开,他已经回家了。]
梁姵琪:[……]
梁姵琪:[我迟早会被你气死/翻白眼]
梁姵琪:[换做是我,在一起的当天晚上就得跟他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梁姵琪:[不过你这个男朋友我非常满意。]
K
梁姵琪:[十分满分我给他打100分。]
梁姵琪:[帅疯了沃德玛雅。]
梁姵琪:[我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比他更帅的男性生物。]
梁姵琪:[他简直像是从二次元穿越过来的。]
祝星禾:[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种感觉。]
祝星禾:[我都不好意思正眼看他。]
祝星禾:[一看他就小鹿乱撞。]
梁姵琪:[他那张脸谁看谁心动。]
梁姵琪:[我第一眼看到他也狠狠心动了。]
祝星禾:[我看出来了。]
祝星禾:[邱一弦都吃醋了。]
梁姵琪:[他就是个醋精,I dont care。]
梁姵琪:[你们俩已经在一起三天了,怎么还没上-床?]
梁姵琪:[这不正常啊。]
祝星禾其实很想咨询一下梁姵琪,毕竟梁姵琪经验丰富,在这方面是他的前辈。
可他脸皮太薄,有些问题就算对好闺蜜都难以启齿。
祝星禾:[我还没准备好。]
梁姵琪:[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梁姵琪:[两-腿一张屁-股一撅不就行了吗?]
梁姵琪:[做愛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是一种自然的生-理需-求,不用太当回事儿,Just do it!]
萧婧婷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祝星禾觉得她们说得很对,他应该放开自己,大胆去做。
就等纪松沉去燕城了,给他创造有利条件。
祝星禾:[/OK]
祝星禾:[三天之内,势必把他拿下。]
梁姵琪:[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御男术?]
祝星禾:[大可不必。]
梁姵琪:[行吧。]
梁姵琪:[一想到你要和那么帅的男人上-床,我都有点激动了。]
祝星禾:[-_-||]
祝星禾:[洗澡去了,886~]
第66章
迷恋66
给手机充上电,祝星禾拿着平板电脑去洗澡,他洗澡的时候不能没有音乐。
半小时后从卫生间出来,换上睡衣,查看手机,李如深发微信说他已经到家了,祝星禾发现他换了头像——他之前的微信头像是一张穿着蓝色外套的背影照,现在则是一盆绿油油的含羞草。
祝星禾会心一笑,也把头像换了,换成了李如深今晚给他拍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他侧身回眸,几乎没有露脸,重点是插在鬓间那朵红色山茶花——红花对绿草,怎么不算是情头呢?
和李如深简单聊了几句,互道晚安。
但说了晚安不代表就要睡了,肯定还要再玩会儿手机。
班级群显示有几百条未读,祝星禾随手点开,往上翻了翻,没成想看到了何宜谦的名字。
[所以何宜谦是Gay?不会吧?]
[我怎么听体院的同学说,他是被富婆包养了呀。]
[那就是双插头呗,有什么稀奇的,体院那些男的都玩得花着呢。]
[咦惹,好脏。]
[反正我找男朋友绝对不会找体院的,肌肉男看看就行了,谁谈谁后悔。]
……
祝星禾接着往上翻。
[被打的那两个男生都是音乐工程系的,一个牙被打掉了,满嘴流血,另一个手腕被掰折了,都是脆皮战五渣。]
[何宜谦为啥打他们?]
[不清楚,不过视频里有个男生提到了祝星禾的名字。]
[何宜谦打人的时候,祝星禾正在台上表演。]
[我嗅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校草vs“校花”,好嗑!]
[祝星禾什么时候成“校花”了?能不能别把女性词汇用到男的身上?]
……
祝星禾再往上翻,翻到了何宜谦打人的视频。
光线昏暗,视频拍得不是很清楚,祝星禾局部放大,仔细辨认,被打的那俩人他完全不认识,不过其中一个男生确实喊了他的名字,紧接着就被何宜谦一拳揍翻在地,何宜谦一只脚踩在男生胸口,然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摆弄了一会儿,把手机扔到男生脸上,视频到此为止。
祝星禾又翻了翻聊天记录,群里都是些不负责任的猜测和八卦,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放下手机,去了纪松沉的房间,纪松沉也在床上躺着玩手机呢。
“我在班群里看到何宜谦打人的视频了,”祝星禾说,“他为什么打人?”
“因为你呗。”
“因为我?”
“那俩男的嘴贱,刚好被何宜谦听见了,他就把人拖到没人的地方揍了一顿。”纪松沉抬眼看着祝星禾,“何宜谦好像喜欢上你了。”
“……那是他的事,”祝星禾怔了怔,偏头躲开纪松沉探究的目光,“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纪松沉坐起来,“那天晚上你要是不把他捡回家,他会认识你吗?他会摸进你的房间跟你同床共枕吗?”
祝星禾早就悔不当初,没有底气顶嘴,低眉顺眼地问:“那……那打完人之后呢?”
“被打的满地找牙那个报警了,警察叔叔把他们全都抓走了。”纪松沉戳戳他的肩,“这事儿说到底跟你没关系,你别多管闲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我想管也得有那个本事啊。”祝星禾嘀咕一句,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下午,祝星禾没在舞蹈教室见到何宜谦。
他按捺住了给何宜谦发微信的念头,他不想再跟何宜谦有所牵连,这样对彼此都好。
转眼到了周五,下午的舞蹈课是祝星禾独自去上的。
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纵使梁姵琪再不情愿,还是在父母的再三催促下早早回了鹿城。
两节舞蹈课结束,祝星禾骑着小摩托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需要的食材、水果和生活用品。
回到家的时候纪松沉还没走,祝星禾去厨房放好东西,来到纪松沉房间门口,看着满床的衣服和满地的鞋子,疑惑地问:“你就去三天,带这么多衣服干嘛?”
“人靠衣服马靠鞍,”纪松沉边收拾边说,“我去燕城虽然不是为了雄竟,但万一竟起来我也不能输。”
“你别跟人家打起来,”祝星禾说,“你没主场优势。”
“嘁,”纪松沉嗤笑一声,“我看过那男的照片,弱鸡一个,我打他十个不在话下。”
祝星禾摇了摇头,对纪松沉这趟燕城之行充满担忧。
“你买那么多东西干嘛?”纪松沉问,“你不回翼庄吗?”
“明天再回。”祝星禾故意岔开话题,“你去燕城的事跟干妈说了吗?”
“没呢,”纪松沉说,“你替我跟她说一声吧。”
“你……”祝星禾叹了口气,“算了,说了也白说。”
祝星禾转身去了卫生间,往拖把桶里放满水,加入地板清洁剂,开始拖地。
刚把客厅和厨房拖完,纪松沉拎着行李箱走了。
祝星禾加快速度,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把除了纪松沉房间之外的地方全都打扫了一遍。
看看时间,快六点半了。
祝星禾简单洗个澡,开始准备晚饭。
他不打算做太多,一荤一素一汤一饭就足够了。
当门铃响起的时候,祝星禾正在装盘。
他急忙摘了围裙,路过卫生间时还拐进去照了照镜子。
打开门,李如深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外,祝星禾一看见他就笑逐颜开,忍都忍不住。
“欢迎光临,”祝星禾把门开到最大,“请进。”
李如深走进来,祝星禾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就被李如深抵在墙上,夺走了呼吸。
祝星禾搂住他的腰,踮着脚仰着头,努力回应他。
虽然每天都会见面,可还是好想他。虽然每次见面都会接吻,可还是吻不够,千遍万遍都不够。发明接吻那个人真是个天才,赞美TA!
每当吻到无法呼吸的时候,祝星禾就会无意识地发出呻喑,这时李如深就会强迫自己停下来。
祝星禾睁开眼,眼神迷离地看着李如深的脸,哑声说:“你今天真好看。”
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李如深本来就是“西施”,再加上情人滤镜,Buff叠满,李如深在祝星禾眼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英俊的男子,就连他的爱豆阮郁都要屈居第二。
李如深微微一笑,又亲了亲他,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有点工作耽搁了。”
“你来得刚刚好,”祝星禾笑着说,“我刚把晚饭做好。”
祝星禾像一个迎接丈夫回家的小妻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李如深面前,而后接过他手中的花束,看着他换好鞋,牵着他走进客厅,直接让他在餐桌旁坐下。
“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祝星禾把花放在沙发上,快步去了厨房,先把空气炸锅里的西蓝花转移到餐盘里,然后端着两盘菜出去,再然后是两碗汤,最后是两碗白饭。
终于忙完,祝星禾在李如深对面坐下,向他介绍自己的“作品”。
“这个是‘é——jin’,也就是蚵仔煎,是我们闽南的特色名菜,你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
“这个是发菜蛋花汤,里面这个长得像头发丝的东西叫作海发菜,虽然卖相不怎么好,但是味道一级棒,每次外婆做这个汤我能喝两大碗。你先尝尝看。”
“我先拍照。”
这是祝星禾给他做的第一顿饭,怎么能不拍照留念呢?
李如深站起来,不仅拍了桌上的饭菜,还给祝星禾和饭菜拍了几张合照,这才坐下来,品尝祝星禾的手艺。
“好吃,一百分。”李如深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却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一点水分都没有。
“那是自然,”祝星禾眉飞色舞,“我的厨艺可是跟我外婆学的,凡是吃过的没有不夸的。”
“你以前经常做饭吗?”李如深随口问。
“在老家的时候常做,因为我妈忙着赚钱养家,我必须为她分担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什么都会。”祝星禾说,“但是来西城之后就很少做了,好在没有生疏。”
虽然帮妈妈分担家务是应当应分的事,但李如深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孩儿。
两菜一汤被李如深吃了个干干净净,趁他在厨房洗碗,祝星禾偷偷回房间刷牙,刷了两遍。
等李如深忙完,祝星禾恰好从房间出来,他带着李如深参观房子,然而实在没什么好参观的,两个人在小小的书房里待了几分钟,就来到了祝星禾的卧室。
卧室的一面墙上贴满了阮郁的海报和照片,李如深难免生出几分嫉妒,甚至有个荒唐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祝星禾会不会看着这些照片自-慰?
“你、你坐床上吧。”李如深的存在让这个还算宽敞的房间突然变得逼仄起来,令祝星禾感到局促,一想到他即将要做的事,一颗心就砰砰乱跳。
“穿着外面的衣服怎么能上你的床,”李如深说,“有我能换的衣服吗?”
“有,有的,”祝星禾忙说,“我去给你找。”
纪松沉比李如深矮一点,却又比李如深壮一点,他的衣服李如深一定能穿。
祝星禾去纪松沉的房间找了件无袖背心和运动短裤,拿给李如深,李如深又问:“有牙刷吗?”
“有。”祝星禾早有准备,下午去逛超市的时候买了两把新牙刷,他带着李如深进了卫生间,把还没拆包装的牙刷拿给他,然后就出去了。
度过了无比漫长而焦灼的五分钟后,李如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随手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到椅子上,而后直接上-床,把紧张得快要死掉的祝星禾笼罩在了身-下。
第67章
迷恋67
“把最困难最混乱的度过,
让我忘我在纯白之地娱乐,
用最无声最强大的抚-摸,
让无知之火在风里零落……”
床头柜上的天猫精灵在唱着祝星禾喜欢的歌。
祝星禾的眼睛在看着喜欢的人。
一个人怎么会喜欢另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只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心里便激荡着千万种情愫,像一只充气过度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开。
一条银项链从李如深的衣领中滑落出来,链条下面坠着一枚白金戒指,纤细的戒圈上镶着半圈碎钻,闪闪发光。
祝星禾看着摇摇晃晃的戒指,语气娇嗔:“你学我。”
李如深屈起手臂,用手肘撑着床,两个人离得更近了,只有上半身还保持着些许距离。
“不行吗?”李如深嗓音低哑,撩人心弦。
祝星禾抿了抿唇,眼帘低垂,声如蚊蚋:“你戴在手上更好看,你的手超适合戴戒指。”
李如深抬起一只手,轻-抚祝星禾的脸庞,低声问:“你喜欢我的手?”
祝星禾当然喜欢,但他说不出口,在这种特殊时刻,手已不单纯是手,而被赋予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性-征。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被李如深迷得神-魂-颠-倒意志全失,那他还怎么掌握主动权?
祝星禾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抬手搭在李如深的小臂上,掌心貼着溫熱的肌-肤上移,经过块头刚刚好的肱二头肌,在肩上稍作停顿,猛地一推一翻,上下骤然颠倒,换李如深平-躺-着,祝星禾趴-在他身-上。
以两个人的体型差,如果没有李如深的暗中配合,祝星禾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成功的。
但祝星禾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双重作用下,他正处于一种类似醉酒的状态,半是清醒半是迷糊,反正不太正常。
“爱情这种东西,
像一种魔法,
让人神魂颠倒,
爱到让人疯狂……”
四目相对,祝星禾很想说点什么,可语言系统似乎失灵了,他想不到任何恰当的词句,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显得突兀,干脆用行动代替言语,直接吻上了李如深的唇。
他吻得生-涩、轻-浅、小心翼翼,以免自己太上头,忘了接下来该做什么,而李如深只管配合,将主动权全部交给他。
没过多久,祝星禾就开始笨拙而莽撞地转移阵地,当李如深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时候,立刻出手制止。
李如深挟住祝星禾的腋下,将他捞上来,抱在怀里。
“怎么了?”祝星禾茫然无措地问。
“你不适合做那种事。”李如深沉声说。
虽然祝星禾那么做会让他获得巨大的滿足感,但他不允许祝星禾那么做,祝星禾太干净了,他不想亵-渎他,他想让他一直这么干净下去。
“我想为你做……”祝星禾的脸已经红透了,他強忍着羞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还是……你不喜欢那样?那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试试……”
“你会什么?”李如深反过来问。
“我……我什么都不会,”祝星禾嗫嚅着说,“但我可以学,你可以教教我吗?”
上下再次翻转,主动权回到李如深手中。
他充满怜爱地注视着祝星禾,祝星禾有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每当他看着这双含星蕴水的眼睛,都能“看”到无形的爱意在其中流淌,一直流进他的心里。
他低头亲-吻祝星禾的眉眼,祝星禾闭上眼,从此沉入一个缱-绻旖-旎的梦里。
“怎么会有些摇晃呢,
那片藏在心中的深邃海面荡起雾了。
怎么会有一些些晕眩呢,
粉色雾气弥散着,
一点一点被甜蜜叹息完全包裹。
爱放在手中,
怎么会有些灼热呢,
平静海面下暗涌沸腾不断升起焰火……”
一首歌才唱了一半,李如深扯过夏凉被,盖住瑟瑟发抖的祝星禾,而后下床去了卫生间,把嘴里的东西吐进洗手池里,先漱口再刷牙。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原来他并不像自以为的那么高贵,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淡薄,为了取悦心爱的人,他也可以把尊严和底线弃如敝履,去做一些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假如有一天祝星禾让他去杀人,或许他也会乖乖照做。
爱情的力量恐怖如斯,却又让世人甘之如饴。
刷完牙,顺便洗把脸,李如深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床上,侧身躺着,一手支头,一手搭在祝星禾身上,轻笑着问:“这样不热吗?”
祝星禾用夏凉被蒙着头,不吭不响。
李如深凑近他,刻意压着嗓子说:“小小禾长得很漂亮,粉粉-嫩嫩,而且——”
祝星禾猛地掀开被子,扑到李如深身上,手动闭麦:“不许说了。”
李如深把他的手拿下来,非说不可:“我刚看到的时候真的有点惊讶,没想到会那么大,幸好我比你大一点,否则我就要汗颜了。”
祝星禾羞-臊难当,把脸埋在李如深胸-口做起了鸵鸟。
正常男生都会以大为荣,并且散发出所谓的“Big Di-ck Energy”,但祝星禾完全不会。
他的长相和性格都像个女孩子,偏偏那个地方天-赋-异-禀,从小学起就很少有男同学能赢过他,这种超过同龄人的过度发育让他遭受了无数的攻击和羞-辱,所以在青少年时期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此为耻,极端的时候甚至想割掉它,但因为怕疼不敢下手。他在学校经常憋尿,实在憋不住了就跑到老师们的办公楼去上厕所,直到憋出了膀胱炎,他才被迫改掉了这个毛病。
这些悲惨往事没必要对李如深提起,反正早就过去了,如今的他已经接纳了自己的全部,学会了肯定自己,疼爱自己——好好爱自己,就有人会爱你。
“要不要我帮你?”沉默须臾,祝星禾弱弱地问。
“我一旦开始,你今晚可能就睡不成了,明天能不能下床也不一定。”李如深说,“你确定要帮我吗?”
“……”睡不了觉不行,下不了床更不行,他明天还要去见李如深的父母呢,“那算了,你还是忍着吧。”
“只要你舒-服就好,”李如深说,“不用管我。”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茶言茶语?
“还要吗?”李如深问。
“不要了。”祝星禾慌忙从李如深身上下去,背对着他侧躺着,“我要睡了。”
李如深看看床头柜上的天猫精灵,从后面搂住祝星禾,在他耳边说:“还不到九点,你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要硬睡,我明天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去见你爸妈。”祝星禾抱着他的杰拉多尼,闭着眼长出一口气,“呼——我现在就开始紧张了。”
李如深一只手捂在他的心口上,确实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于是说:“我有办法让你不紧张。”
祝星禾忙问:“什么办法?”
李如深说:“你先转过来。”
祝星禾便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刚才那股羞-臊难当的劲儿已经过去了,祝星禾又敢直视他的眼睛了。
“说吧,什么办法?”
“不去想就不会紧张了。”
“可我没办法……”
剩下的话被李如深吞进了肚里,两个人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缠-吻,他们现在都是肌-肤-饥-渴-症重症患者。
正意-乱-情-迷时,祝星禾的手机响了,他恋恋不舍地和李如深分开,翻身拿到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登时清醒了几分。
他清清嗓子,把视频电话切换到语音电话,点了接听:“喂,妈。”
李如深从后面搂着他,安安静静的,不出声也不捣乱。
“怎么不接视频?”祝佳音问。
“我、我刚洗完澡,还没穿衣服呢。”
“你回翼庄了吗?”
“没有,我明天白天有事,晚上才能回去。”
“那松沉呢?”
“他去燕城找他女朋友了,假期过后才回来。”
“这孩子,再过半个月就是国庆,他就非得这时候往外跑,连顿团圆饭都吃不成了。”
“就是,太不像话了,等他回来你好好说说他。”
“那你明天早点回来,我挂了。”
“好,妈妈再见。”
祝星禾挂了电话,李如深笑着说:“小骗子。”
祝星禾翻过身面对他:“我很会说谎的,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
李如深说:“我很少生气。”
祝星禾认真想了想,的确从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他情绪稳定得像个AI。
“你会因为什么事情生气?”祝星禾问,“我好避雷。”
“如果有人伤害你,”李如深说,“我就会很生气。”
祝星禾差点被这句话弄哭,他把脸埋在李如深颈窝里,瓮声瓮气地说:“李如深,你怎么这么好……我好喜欢你。”
第68章
迷恋68
李如深又用手帮了祝星禾一次,然后就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出来,祝星禾已经酣然入睡。
这一觉睡得香甜极了,当祝星禾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如深近在咫尺的睡颜,虽然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虽然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依旧帅得惊心动魄。
祝星禾痴痴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蓦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蓬头垢面,应该趁着李如深还没醒,先去把脸洗了。
可是,怎么在不吵醒李如深的前提下脱离李如深的怀抱呢——他枕着李如深的一条手臂,李如深的另一条手臂则搂着他的腰,他的一条腿还搭在李如深腿上,这……这也太难为他了。
祝星禾先把搭在李如深腿上那条腿拿下来,而后把李如深搂在他腰上的那只手移开,接着小心翼翼地翻身,眼看就要成功了,李如深突然勾住他的腰往后一带,他就回到了李如深怀里,只不过从面对变成了背对——这样也行,至少李如深看不到他的脸了。
他的后-背貼着李如深的胸-膛,当然还有别的地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不可描述之物的存在,犹如被一把枪坻住了要害,他一动也不敢动。
“早上好。”李如深哑着嗓子,语调含混。
“早、早上好。”祝星禾小声说,“该起床了。”
李如深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脖颈:“再睡会儿。”
祝星禾耸着肩躲了躲,笑着说:“原来你也会赖床。”
李如深说:“因为我现在有了赖床的理由。”
祝星禾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才刚七点半,确实不着急起床,他们在十一点左右抵达庄园就行了。
“你爸妈和妹妹今天都会在吗?”祝星禾问。
“嗯。”
“你爸爸叫李鹤思,你妈妈叫诸葛秋慈,你妹妹叫李意浓。除了他们,你们家还有别的人吗?”
“还有管家、佣人、司机、园丁。管家是我们家的老人,是看着我和意浓长大的,我们都叫她云姨,你也这么叫就行。”
“她全名叫什么?”
“张绮云,绮丽的绮,白云的云。”
“张绮云,我记住了。”顿了顿,祝星禾又问:“诸葛兢是你舅舅的儿子?”
以前,祝星禾为了尽快遗忘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对“诸葛兢”这三个字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现在,李如深把他和诸葛兢重新联系在一起,逃避是不能再逃避了,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不再刻意避讳这个名字,想提就提,好让自己脱敏。
李如深“嗯”了一声,说:“他被我舅舅流放到国外去了,五年之内都不会回来,你不用担心会见到他。”
“我没担心,我就是随便问问。”祝星禾说,“你舅舅是你妈妈的哥哥还是弟弟?”
“哥哥。”
“他叫什么?”
“诸葛春台,他还有一个儿子,比我大三岁,叫诸葛喆。”
“他们是不是也在香雪漫波酒店集团工作?”
“是,我舅舅是副董事长,诸葛喆是市场部总监。”
“所以这个集团应该算是你们的家族企业?”
“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会不会像港剧里演的那样,又争又抢、撕来撕去?”
李如深轻笑出声:“目前为止还算和谐,至于以后,谁说得好呢。”
祝星禾就没接着往下问了,他感觉到坻着他的那把枪已经收起来了,于是说:“我们起床吧?”
李如深一边说“好”,一边却用力地把他抱紧,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舍得松开他。
祝星禾把卧室里的主卫让给李如深,他去用外面的客卫。
脫掉睡衣,看到身上那些浅淡的痕-迹,想到李如深昨晚对他的所-作-所-为,身-体竟隐隐地有了反-应,祝星禾连忙把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赶出脑海,用哼歌来转移注意力。
洗完澡,擦干身-体,先给下-身涂好身-体-乳,然后穿好裤-子,打开门,探头往外看:“李如深?”
李如深正在厨房准备早餐,闻言应了一声。
祝星禾说:“你来一下。”
话音刚落,李如深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虽然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祝星禾还是羞于向李如深展示他的身-体,就算只是裸-上-身也赧然不已。
祝星禾后退几步,把门口的位置让给李如深,李如深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祝星禾一只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递给李如深一瓶身-体-乳,轻声说:“帮我涂后背,我够不着。”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李如深,当李如深的手落在他背上的那个瞬间,他触电般抖了一下,旋即紧绷起来。
“以前都是谁帮你涂的后背?”李如深问。
“我妈,”祝星禾说,“还有纪松沉。”
“以后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李如深说。
“今天是因为恰好你在,我才让你帮忙的,”祝星禾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怎么让你帮忙?”
李如深没有回答,祝星禾跟着静了静,伸手从洗手台上方的置物架上拿了一样东西:“这个是硅胶奶油刮刀,做蛋糕用的,我一个人的时候就用它来涂后背,还蛮好用的。”
李如深还是不说话,祝星禾不禁有些忐忑,心想:他该不会生气了吧?
片刻后,李如深在雪白的肩头亲了一下,说:“好了。”
“前面我自己涂,”祝星禾说,“你先出去吧。”
李如深却搂住了他的腰,低声说:“你不想去我那里住,那我来你这里住,可以吗?”
祝星禾失笑:“你放着市中心的大平层不住,要来住五环外的老破小?你这是没苦硬吃。”
李如深说:“我只是想每天早上醒来就能看到你,住在哪里不重要。”
祝星禾心里是满满的甜,李如深想要的也是他想要的,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真的是一件超级幸福的事,他才初次体验就已经欲罢不能。
“那Yoki和Doki怎么办?”祝星禾问。
“把它们一起带过来。”
“可是纪松沉对猫毛过敏。”
“那就让他搬去我家。”
“你好霸道。”祝星禾哭笑不得,“不过纪松沉应该很乐意,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他会爽死。”
“所以你同意了?”李如深说。
“没有。”祝星禾推了推他,“你先出去,我还没穿衣服呢,待会儿再说。”
李如深只好先出去,继续做早餐。
几分钟后,祝星禾来到厨房,从后面搂住李如深的腰,说:“我想好了。”
李如深问:“想好什么了?”
祝星禾说:“周一、周二、周四我有早八,所以周日、周一、周三我得住这儿,剩下的四天我可以住你那儿,但是周末我偶尔得回翼庄陪妈妈,怎么样?”
李如深点点头:“好,分配得很合理。”
祝星禾歪着头窥探他的脸色:“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李如深往锅里加点水,然后盖上锅盖,转身靠在旁边的操作台上,把祝星禾搂在怀里,看着他说:“我不是生气,而是在懊悔。”
“懊悔?”这个回答完全出乎祝星禾的预料,他疑惑地问:“懊悔什么?”
“你让纪松沉帮你涂身体乳是很正常的事,但我却出于嫉妒心和占有欲,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李如深说,“虽然我是你的男朋友,但你的身体依然应该由你做主,我没有资格管东管西。”
祝星禾怔怔地看着李如深:“就算我穿那种很暴-露的衣服,你也不会管吗?”
“不会。”
“如果我要纹身呢?”
“我可以陪你一起纹。”
“真的吗?”祝星禾的眼神中流露出期待,“我想在左肩的伤疤上纹一朵小玫瑰,因为怕疼一直没敢去。”
李如深说:“那我就在相同的位置纹一只小狐狸。”
祝星禾词穷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夸李如深才好了,李如深好得不真实,只有小说和偶像剧里才会有如此完美的人设,在现实中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去。
而这么好的男人不仅被他遇到了,还成了他的男朋友,他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如此幸运。
他忽然觉得,以前吃过的那些苦,全都得到了补偿。
“你有没有听说过幸福守恒定律?”祝星禾问。
“没有。”李如深摇头。
“一个人一生中能够获得的幸福是恒定的,如果你以前吃了很多苦,那么你以后就会很幸福,如果你以前很幸福,那么你以后就会吃很多苦。”祝星禾说,“我们两个已经吃了足够多的苦,现在的幸福都是我们应得的,我再也不会患得患失了,我要珍惜眼前的每一天,狠狠地幸福。”
“好,”李如深捧住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我们一起走花路。”
“这句话是从哪儿看来的?”祝星禾笑弯了眉眼。
“我妈的微博。”李如深说,“我用的对吗?”
“对,”祝星禾把脸貼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我们一起走花路。”
第69章
迷恋69
李如深用冰箱里的速冻饺子做了煎饺,因为两个人在厨房里腻歪导致饺子稍微有点糊了,但是能吃。
祝星禾吃了七八个饺子就不吃了,剩下的交给李如深,他先回房间换衣服。
李如深以为他要花点时间,却没想到,十分钟不到祝星禾就收拾妥当了。
祝星禾只是换了身衣服而已,既没做发型也没化妆。
上次和诸葛秋慈见面,他打扮得像个美少女战士,今天他要以不加修饰的面貌出现,让诸葛秋慈看到他最真实的样子,扭转一下形象。
“好看吗?”祝星禾转了个圈,向李如深展示他的衣服。
他罕见地穿了一身黑,黑色小香风短袖衫搭黑色及膝短裤,金色的纽扣和胸口那枚白玫瑰胸针是唯二的亮色,既不会显得太正式也不会显得太随意,而且整体偏中性,又很符合他的性格。
“好看。”说完又觉得夸得不够认真,李如深又补了句:“你怎么穿都好看。”
“再等我一下。”祝星禾莞尔一笑,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身上斜挎着一只咖色格纹水桶包,包带上挂着梁姵琪送他的紫蝴蝶Kitty,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给诸葛秋慈准备的礼物。
“好了,”祝星禾说,“我们出发吧。”
李如深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显示,点了接听:“喂,妈。”
“如深,你去接小禾了吗?”诸葛秋慈问。
“他现在在我旁边,你要和他说话吗?”
“好,你把手机给他。”
李如深把手机递给祝星禾:“我妈。”
祝星禾接过手机,甜甜地叫了声“秋姨”。
“小禾,”诸葛秋慈语声温柔,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你有什么过敏或者忌口的食物没有?”
“我不吃动物的内脏。”祝星禾没有假客气,如实回答。
“巧了,我也从来不吃内脏。”诸葛秋慈又问:“那你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吗?”
“我喜欢糖醋里脊和红烧茄子。”祝星禾特意说了两个简单的家常菜。
“好,这两道菜我亲自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有劳秋姨了。”
“那咱们待会儿见。”
“好。”
祝星禾把手机还给李如深,李如深看了眼屏幕,电话已经挂了。
“不该吃早饭的,”祝星禾突然后悔,“应该留着肚子,在午饭的时候多吃点,这样才能讨你妈妈欢心。”
“能吃多少是多少,不要勉强自己。”李如深揉揉他的脑袋,“我会帮你多吃的。”
祝星禾顿时眉开眼笑:“就等你这句话呢。”
节假日比工作日堵得还厉害,好在他们是出城,虽然走得慢至少还在动,进城那条路都堵死了。
“我还想着路过商场的时候进去逛逛买点礼物呢,”祝星禾看着宛如长龙的车流发愁,“堵成这样我怎么去?”
“什么都不用买,”李如深说,“你今天是以我妈的朋友的身份去的,朋友之间太多虚礼反而显得生分。”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总该带点水果之类的吧?”
“苍园里全是水果,吃都吃不完。我妈这阵子忙着做果酱、晒果干、酿果酒,送给集团的员工们当节礼。”
“秋姨可以像李子柒那样,把整个过程拍下来,做成视频发到网上。”
“那就没有乐趣可言了。”
“也是。”祝星禾点点头,“我最近也很少拍视频,B站已经好久没更新了。”
正说着,手机响起提示音,祝星禾解锁手机,点开微信。
梁姵琪:[三日之期已到,DO了没?]
祝星禾偷觑了李如深一眼,稍稍侧过身子,狗狗祟祟地回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和萧婧婷更关心我的杏生活了/旺柴]
梁姵琪:[小禾同学,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祝星禾:[应该算是微DO了吧……]
梁姵琪:[微DO是什么意思?]
梁姵琪:[蹭-蹭没进-去?]
祝星禾:[不是……]
祝星禾:[他用嘴帮我了。]
梁姵琪:[卧槽!]
梁姵琪:[你挖到宝了小禾苗!]
祝星禾:[?]
梁姵琪:[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男的在床-上普遍缺乏服务意识,很少有男的愿意给女的口,也很少有攻愿意给受口,他们习惯了做被服务的一方。]
梁姵琪:[我和邱一弦之所以能在一起这么久,就是因为他有很强的服务意识,从来不会只顾自己,单是这一点就超过全国99%的男人了。]
梁姵琪:[恭喜你,也遇到了那1%。]
祝星禾:[同喜同喜/笑脸]
梁姵琪:[你老公看起来一幅高贵冷艳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愿意纡尊降贵做那种事,看来他是真的非常喜欢你。]
梁姵琪:[我明白他为什么迟迟不和你DO了!]
祝星禾:[为什么?]
梁姵琪:[吃东西的时候,有的人第一口就会把最喜欢的部分吃掉,有的人则会把最喜欢的部分留到最后再吃。]
梁姵琪:[你老公显然属于第二种。]
梁姵琪:[因为他太爱你了,所以珍之重之,舍不得轻易吃掉你。]
梁姵琪:[小禾苗,好好珍惜吧,这样的男人是珍稀动物,可遇而不可求。]
梁姵琪:[我都有点嫉妒你了。]
祝星禾:[我男朋友很好,你男朋友也不错啊。]
梁姵琪:[最后一个问题。]
梁姵琪:[你老公大吗?]
祝星禾:[你猜。]
梁姵琪:[带着我的祝福滚吧.jpg]
祝星禾:[/微笑]
“跟谁聊天这么开心?”李如深问。
“梁姵琪。”祝星禾努力把嘴角往下压,“她祝福我们来着。”
“祝福我们什么?”
“祝我们节日快乐。”
李如深看了看他,没再多问。
祝星禾也看了看他,那两个字在舌尖上翻来覆去,却始终说不出口——梁姵琪已经开始用“你老公”来指代李如深了,可他到现在还没这么叫过李如深。李如深提过一次就不提这件事了,就算他想改口也没有契机,只能继续“李如深”、“李如深”地叫着。
出了五环,道路通畅了许多,车子终于开始提速。
他们在十点半进了苍园的大门,驶过一条曲径通幽的林荫路,停在了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二层小楼前面,和祝星禾想象中富丽堂皇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祝星禾略显紧张地问:“我头发乱不乱?”
李如深伸手捋一捋他被座椅蹭乱的后脑勺:“好了。”
祝星禾又问:“我脸上有没有脏东西?”
李如深摸摸他的脸:“干净得很。”
茶梨总是最热情好客的那个,它在车外叫个不停。
祝星禾看见李如深的妈妈爸爸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不再磨蹭,换上笑脸,推门下车。他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别紧张别紧张”,率先朝诸葛秋慈走去,没等李如深。
和那天的盛装打扮不同,今天的诸葛秋慈穿着简单朴素的居家服,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看起来清丽温婉,和蔼可亲。
祝星禾还没走到她面前,她便冲他张开双臂,祝星禾急忙快走几步,微微俯身,和诸葛秋慈抱在了一起。
“终于又见面了,”诸葛秋慈笑着说,“我一直在等你呢。”
“对不起,”祝星禾莫名地眼眶发热,“我最近太忙了。”
“我听如深说了,你刚开学,有很多事情要做。”诸葛秋慈松开他,笑吟吟地看着他含羞带怯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感叹:好干净的一张脸,好清澈的一双眼,难怪能让她儿子一见倾心。
“妈,你把我和爸爸当空气吗?”被晾在一边的李意浓佯装不满,“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介绍一下?”
诸葛秋慈和祝星禾站到一边,向他介绍:“这位是我的丈夫,这位是我的女儿,她比你大……大四岁。”
祝星禾笑着说:“叔叔好,意浓姐姐好。”
一声“姐姐”把李意浓的心都叫化了,忍不住大夸特夸:“你长得真漂亮,像洋娃娃一样,声音也好听,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吴……吴……”
李如深抱着茶梨站在祝星禾旁边,好心提醒:“吴侬软语。”
“对对对,吴侬软语。”李意浓说,“你是南方人吧?”
“我是闽南人。”祝星禾说。
“听我妈说,你和她线下见面之前就跟我哥认识了。”李意浓兴致勃勃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显而易见,李意浓是被蒙在鼓里的,她的妈妈和哥哥都没对她说实话。
祝星禾看看左边的诸葛秋慈,又看看右边的李如深,对李意浓说:“我妈妈在CBD附近开了家书吧,我偶尔会去店里帮忙,我跟他就是在店里认识的。”
李意浓说:“那你跟我们家还蛮有缘的。”
李如深笑了笑:“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吧。”
几个人这才进屋去,祝星禾和李如深在玄关换了鞋,穿过一道垂帘,进入客厅,祝星禾才总算见到了这座豪宅应有的面目,完全不像它外面看起来那般朴实无华。
刚在沙发上落座,茶梨就哒哒哒跑过来,它站在祝星禾面前,歪着小脑袋盯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祝星禾伸手摸摸它的头,嗲声说:“我们见过的,你忘了吗?”
茶梨哼唧两声,往地上一躺,对他露出了肚皮。
李如深凑到祝星禾耳边,悄悄地说:“你看,不仅我们家的人喜欢你,就连我们家的狗都很喜欢你。”
第70章
迷恋70
沙发是123组合型沙发,李鹤思和诸葛秋慈坐在3人位,祝星禾和李如深坐在2人位,李意浓坐在1人位,中间摆着一张高低错落的大理石茶几,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小黄花,一看就是从外面采的野花。
一个和诸葛秋慈穿衣打扮相似、长相气质也有点相像的女人端来茶饮和果切,祝星禾心想,这位应该就是管家云姨,目光相触时,他冲她微微一笑,她也冲他笑笑。
李如深欠身端了一杯茶,摸了下杯壁,觉得不烫才递给祝星禾,祝星禾接过来抿了一口,是清甜的无花果茶。
诸葛秋慈看着李如深和祝星禾的一举一动,脸上始终泛着温软的笑意。
上次见面,祝星禾戴着夸张的粉色假发、穿着性感的女装,虽然很漂亮,但终究与诸葛秋慈的审美不大相符,她更喜欢今天的祝星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颦一笑都赏心悦目,令人见之心喜。
最让她感到欣慰的一点是,和祝星禾在一起的李如深肉眼可见的快乐,眼里的爱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虽然她尊重李如深的所有决定,不管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都没有异议,但为人父母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一条顺应世俗的坦途,而不是与世俗为敌的荆棘之路,所以这段时间她心里始终盘桓着一份无法言说的忧悒。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李如深和祝星禾在一起时幸福快乐的模样,她心里的那份忧悒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她甚至有些想哭,因为她太久没有见过李如深把快乐写在脸上的模样了,久到令她觉得陌生。
这样就够了,只要他开心快乐,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祝星禾放下茶杯,拎起放在脚边的袋子,起身递给诸葛秋慈:“秋姨,这个送你。”
诸葛秋慈接过去,从袋子里抽出一本又大又厚的书,一脸惊喜地说:“阮郁的写真集!”
“我记得你说过想要,可是一直买不到。”祝星禾说,“上次把写真集附送的小卡给你了,这次把写真集也给你,你就拥有全套了。”
“可是你不是只有这一本吗?”诸葛秋慈说,“送给我你就没有了,我怎么好意思……”
“我在刚入手的时候反复欣赏了许多遍,之后就放在书架上再也没翻开过。”祝星禾说,“与其让它在书架上吃灰,还不如送给你,它才能继续发挥它的价值。”
“那我就收下了。”诸葛秋慈眉开眼笑,“谢谢你,我很喜欢。”
“我跟你们俩是对家。”李意浓突然说。
祝星禾愣了下:“你是驰昼的粉丝?”
“嗯哼,”李意浓点点头,“我妈还是被我带入坑的呢,可惜她粉上了阮郁,成了我的对家。”
阮郁和驰昼的关系有点复杂,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是同一支乐队的队友,是CP粉众多的大热CP,但两家唯粉却水火不容,三天两头互掐,线上比控评、线下比应援,简直没个消停,祝星禾之所以远离粉圈就是为了躲个清静。
祝星禾笑着说:“我也挺喜欢驰昼的,偶尔还会嗑到。”
李意浓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驰昼和阮郁就是真的。”
祝星禾对此不予置评。他也会嗑CP,但他从来没有坚信哪对CP一定是真的,他始终认为炒CP只是一种营业手段,不管是内娱还是泰腐都是如此。
“秋姨,你觉得呢?”祝星禾把话题抛给诸葛秋慈。
诸葛秋慈正在翻看写真集,闻言抬头,笑着说:“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李意浓“嘁”了一声,问祝星禾:“你在哪个学校?”
祝星禾说:“西城音乐学院。”
“什么专业?”
“琵琶。”
“很适合你,你的长相是偏古典美的,宜古宜今。”
“意浓姐姐是学什么的?”
“我学的是生物医学工程,目前主攻生物力学。”
祝星禾对此一无所知,只能含混地说:“听起来很酷。”
诸葛秋慈看得出祝星禾很不自在,寒暄得也差不多了,没必要把他拘在这里,于是说:“在这儿干坐着也是无趣,如深,你带小禾出去转转吧,等吃午饭的时候再回来就行。”
“好,我先上楼换身衣服。”李如深说,“小禾,你陪我一起。”
祝星禾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李意浓说:“你换衣服让小禾跟着干嘛?在旁边当观众吗?”
“我给他找顶帽子戴,”李如深说,“外面太晒了。”
祝星禾跟着李如深上楼,楼梯口安装了围栏,把茶梨挡在了下面,小家伙急得汪汪叫。
进了房间,祝星禾才彻底松懈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李如深坐在床边,拉着祝星禾坐到他腿上,轻笑着说:“你刚才表现得很好。”
“真的吗?”祝星禾不是很自信,“我都没说几句话。”
“没关系,除了意浓,我们家没有话多的人。”
“我好像都没听见你爸爸开口。”
“你们聊的话题他插不上嘴。”
“你跟你爸爸长得好像啊。”祝星禾注视着李如深的脸,“等你四五十岁的时候,大概就长他现在这样。”
“到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李如深问。
“脸在江山在,”祝星禾狡黠一笑,“只要你一直这么好看,我就会一直喜欢你,我们颜狗就是这么肤浅。”
“所以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脸?”李如深似笑非笑地问。
“不是啊。”祝星禾伏在他怀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话音刚落,骤然天旋地转,祝星禾短促地尖叫一声,赶紧闭嘴,生怕被楼下的人听见。
等祝星禾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李如深压在了身-下。
“你干嘛?”他双手抵着李如深的胸-膛,“你爸妈他们都在楼下呢,别闹。”
“我已经三个小时没亲你了。”李如深用平静的口吻说着肉麻的情话,“你该不会以为我让你上来,真的只是为了给你找顶帽子吧?”
“可……可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祝星禾红着脸说,“秋姨他们会多想的。”
“不会的,”李如深说,“这个家里没人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
祝星禾一边觉得不应该这么做,一边又觉得……好、刺、激,像在偷情。
他的双手从李如深的胸口绕到颈后,攀着搂着,勾着引着,颤颤地嗫嚅:“那、那你别亲太久……”
……
等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
李如深换上了黑色的T恤和短裤,头上戴一顶黑色鸭舌帽,而祝星禾戴的是遮阳效果更好的渔夫帽。
下了楼,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只有茶梨还在围栏外面蹲守着,一看见李如深就欢快地摇起尾巴。
两人一狗出了门,祝星禾看着茶梨跑前跑后,蓦然生出一个疑惑:“你怎么不把Yoki和Doki也放在这里养?那样它们就能和茶梨一样自由自在地撒欢儿了。”
李如深说:“我妹刚捡到Yoki的时候的确是养在这里,后来查出来它有慢性肾衰,需要定期吃药,就不再适合散养了,我妹只好把它送到我那儿去。”
“慢性肾衰治不好吗?”
“治不好,只能药物控制。”
“那会影响寿命吗?”
“会有影响,但能活多久也因猫而异。”
祝星禾不忍心再问下去了,李如深安慰他:“不用为Yoki感到难过,它已经是一只非常幸运的小猫了。”
祝星禾笑着点点头:“嗯,凡事都要往好处想,这样宇宙就会回应你的意念,让你梦想成真。”
路过一棵挂满红色蒴果的栾树,李如深让祝星禾站在树下,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旧式CCD相机,给祝星禾拍了几张照片。
他们沿着一条长满花草的羊肠小道走进园林深处,边走边拍,边走边吃——金秋时节,果树上挂满了即将成熟的和已经成熟的果实,绿的、黄的、红的、紫的,伸手就能摘到,用衣服擦一擦就能吃,李如深说这里所有的果树都没打过农药,纯天然无污染。
忽然间,祝星禾听到一种奇怪的叫声,侧耳静听片刻,他问李如深:“什么东西在叫?”
林子里只有他们俩,李如深无所顾忌地牵着祝星禾的手,循着叫声传来的方向往前走,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那只正在悠闲吃草的动物,茶梨跑过去对着人家乱叫,祝星禾都怕它挨踢。
“这是驴还是马?”祝星禾问。
“是一只成年矮脚马。”李如深说,“它原本是商场里的‘员工’,给小朋友骑着玩的。那天我看见它的时候,商场的工作人员正在用鞭子抽打它,它也不躲,就静静地站着,低着头,眼神呆滞,仿佛站在那里的只是它的躯壳,它的灵魂已经死了。”
只是听李如深的描述,祝星禾心里就难受不已:“你看它可怜,就把它买了回来?”
“嗯,”李如深说,“正好我有地方安置它。”
“你真好。”祝星禾环住他的腰,仰着脸看着他,清澈的眼神中流淌着浓浓爱意,“能够遇到你,我也是一棵非常幸运的小禾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