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发生了负距离的关系后,一切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当然,我们两个本就不是重欲的人,但偶尔的时候,我也会招架不住。
洗好澡出来,换景光去洗,而我也趁着这个时候整理了下“谢金”,也就是小早川葬礼上的帛金回礼,渡边直接回了现金,一张一万元的现金。
“这是……”
除了一张一万元的现金外,一同塞在里面的还有一张白纸,看起来像是遗书?不对,小早川怎么可能会给我写遗书?而且小早川压根就没有留下遗书不是吗?
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打开了这张纸——我想没人会忽略这份好奇吧。
果不其然,看到上面的致藤原,我就知道这是小早川写给我的信。
但随之而来的疑问却塞满了我整个大脑,毕竟小早川会给我写信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打电话给渡边,询问了信的事。他说确实是小早川委托他给我的,而且还是放在“谢金”中,看来小早川要自杀的事,渡边是知道的。明明喜欢着小早川,还是任由她自杀了吗……
【藤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因为我绝对不会在活着的时候告诉你这些事。
对之前梅庵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并不后悔。自凉子死去后,我人生的意义就在于给她一个清白,殉情对她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词。只要得到这个答案,我就会去找她。
当然在此之前,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关于当初给我假炸/弹的人……】
看到这一行字,我的神情不禁凛然起来。我还记得小早川当时的话,那个给她炸弹的人告诫她绝对不要伤害我。但那时候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我身边有什么危险的人。当然,这是那个时候的想法,现在想来,我身边尽是些危险的家伙。而我也有了怀疑的人选。
我继续往下看,果然,那个人的身份揭晓后,就是我所怀疑的人。如果是在当时,我是绝对不会想到他的。
北川侑介。
记得当时我被中居挟持时,朝我右肩胛骨射了一枪,以及击穿中居头颅的狙击手,应该就是北川侑介。
难怪当时梦里的景光说“不要怪他”,那个本该会成为我哥哥的人。
小早川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只告诉警方她从没见过对方,平常都是书信或电话联系。而那些书信也被她销毁了,对于小早川这个人设来说,这个行为没什么可疑的。事实上,自始至终小早川也确实没和北川见过面,只是她无意中认出了他而已。或许在书信或电话中,北川露出了什么破绽……当然也有可能在事件发生后的某个时间,小早川发现了这件事。
信中并没有提及她是何时发现的北川,所以对此我也无法进行判断。
不过,真是了不起啊,小早川女士,仅凭电话和书信就能认出十年未见的同学吗?
我不禁为小早川女士的洞察力感到震惊。
在小早川给我的信中所说,是北川侑介突然找到了她,当然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对方就是北川侑介。
至于北川侑介究竟是如何找到她的,小早川自己也并不清楚,但她心中的执念令她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
梅庵事件也是北川侑介提议的,对于小早川来说,虽然对方很可疑,但对方的条件很迷人,她一直希望警方重启调查所谓的“殉情案”,她也知道凭她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殉情”这个结果。北川的提议,给了她很大的希望。
将事情闹大,让警方不得不重新调查。
事实上,计划确实很成功,同学会上的药师寺和真田,有这两个人在,就已经是事半功倍了。
当然在之后梅庵的炸/弹被爆出来后,小早川就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达成目的,被利用又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小早川的想法。
写封信看上去像是小早川的坦白信,并交代了给她炸/弹的人,但实际上透露出来的信息可就多了。
如果小早川确实被利用了,这个人就是北川侑介,那么梅庵事件的主导者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北川侑介。
他和中居有联系。
中居本就有杀白石一夫的动机,这个时候北川出现了,帮他搞到了枪支,完成了这个以真枪代替模型枪杀死白石一夫的计划。
可中居并没有打算苟活,他其实无所谓警方会不会发现这件事,只要白石一夫死了,美代的仇就报了。所以模型枪他并没有特意去处理。
甚至最后他挟持我,也是寻死的意图。
只是我不明白,北川帮助了中居,那么中居帮助了北川什么?总不能因为北边善心大发吧?
要么北川侑介也想杀白石一夫,所以正好借用了中居的手,让白石一夫死地更为合理一些。又在他挟持我的时候,一枪爆头。
景光从浴室出来,带着湿气,见我沉思便又叫了我一声。
我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了我身后,目光扫过我手上的信纸,露出了了然的目光。
“在想梅庵的事?”
我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猜想简述了一遍。随后又问他: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景光接过信纸,这次仔细地从上到下阅读了一遍。
“以我对北川的了解,确实有可能是你说的那样。他本就有杀白石一夫的意图,所以借刀杀人。不过……”
“不过什么?”我接着他的话问道。
景光说:“虽然是借刀杀人,但是杀死白石一夫的枪,却是北川的爱枪。”
“诶?仔细说说。”
我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毛巾,站在他身后给他擦头发。
景光继续说:“北川很恨白石一夫啊,哪怕是借刀杀人,也要用自己的枪。而且当初科搜研遗失了梅庵事件中的凶器,这件凶器如今就在北川侑介的身上。我本来想顺着这条线查出警视厅的卧底,可惜的是,目前还没什么眉目。”
我擦头发的手一顿,问他:“北川为什么会恨白石一夫?”
景光语气一顿,而后扭过头看着我:“如果当初造成叔叔阿姨车祸的主谋和白石有关呢?”
我有些愣愣地看着他,心脏像是有只手在抓着,好久才回复平静,然而开口时,语气却仍是微颤的。
“是白石一夫吗?指使司机去撞我父母的人会是白石一夫吗?等等,他那个时候也才二十出头吧……”
那个时候,白石一夫就已经有成为主谋的资格了吗?而且理由呢?如果说我的父母是被牵连,那么白石一夫为什么要北川侑介去死?北川那时也才十五岁啊……
“不好说,我总是不乏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白石。”
“说不定,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导致白石一夫不受白石隼的重视,彻底失去了继承人的资格。”
“你好懂哦……”
景光笑了笑,说:“当时在你身边,我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一个无人看见的灵魂可以知道不少秘密的,可惜的是重要的秘密,白石一夫隐藏得很深。”
“不过白石一夫遭到白石隼厌弃这件事,很有意思。”
我顺着他的话思考,“是啊,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白石隼真的会为无关的人厌弃自己的儿子吗?如果说白石隼是个有是非感的人,会把自己的孩子教成那种样子吗?”
感觉矛盾了啊。
“白石隼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景光淡淡开口,“厌弃白石一夫的理由,绝对与道德是非感无关,或许理由就在北川的身上。北川侑介和白石隼的关系,恐怕也是千丝万缕。”
说到这个,我就说:“之前婚礼上,我和你打完电话后看到了白石隼,他找我想和我单独聊聊,说知道我父母的死,所以他想跟我说的就是这样的真相?”
“而且北川很警惕他。”
景光很赞同,“警惕是应该的,白石隼并不值得信任。”
我叹了口气,环住他的脖子,“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景光:“或许并没有复杂,只是我们想的复杂了。只是我还没找到关键的线索……”
这几天,我的脑子里一直徘徊着白石隼和北川的关系。
可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毕竟线索太少了。
但我觉得可以从白石家的三个兄弟妹的行为中进行分析。
目前还活着的白石美城,是为了继承人的位置可以算计自己哥哥的狠人,甚至还想弄死还没认回来的长姐。目前还并不清楚她有没有参与白石一夫的死。
白石二介,这个人太傻,被自己的妹妹玩弄于鼓掌之间还是那么信任他。
白石一夫,为了弄死北川侑介,预谋了一场车祸的发生。
弄死北川侑介的原因……
以白石家兄妹的行为逻辑……
难道是……
我轻轻吸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周藤侑美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家和白石家,或者说和白石隼的夫人有什么关系吗?
糟糕,头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第82章
景光给我做了核桃露,说是补脑。这几天因为锦织前辈的事、北川侑介的事、白石家的事……唉,实在是太费脑了。
于是每天去学校都用保温瓶装着核桃露。
有次给小山老师喝了一口,她忙让我打电话给景光问他制作步骤。景光很慷慨地告知了步骤。
“有个厨艺超棒的男友,实在是太棒了!”小山老师吹捧道,随后她又向我道歉,“之前因为御津寺先生身体的原因劝你三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早忘了这回事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呀……”
当然是选择原谅了。
“不过话说回来,厨艺好就可以成为最大的优点吗?”
小山老师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我不会做饭,所以希望另一半的厨艺要好。”
我觉得我的厨艺也很不错来着。
虽然也只会做些简单的料理。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小山老师突然问我会不会和御津寺结婚。如果结婚入籍的话,是否以后要称我为御津寺老师。
我想也没想就否定了。
“入籍很麻烦,各种信息都要更改,起码要花一个月的时间吧。太麻烦了,所以我没打算入籍。”
“那么是御津寺先生入籍吗?”小山老师好奇地问。
虽说男女双方都可以入籍,但就现实而言,女方入男方籍是社会的大趋势。
我想了想,说:“其实这个问题我们还没有考虑过,毕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山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如果要准备结婚的话,还是要考虑这个问题。或许也可以考虑事实婚姻,听说这个……”
小山老师之后的话我没怎么听,事实上我是打算结婚的,说到底,一个家庭只能用一个姓氏什么的,也太强人所难了。
我不想失去藤原的姓。
我也不想景光失去诸伏的姓氏。
如此一来似乎只能考虑事实婚姻。
“我绝对不会同意事实婚姻。”
放学后,景光来接我回家,在车上,我顺口就提到了小山老师所说的事实婚姻。结果我刚一开口,他就表情严肃地否决了。
“啊?为什么?我听说这个在国外还比较流行的。”
虽然我也不太喜欢事实婚姻,但景光不喜欢的理由委实让我有些好奇。
景光毫不犹豫地说:“如果哪天我死了,我希望我的遗产继承人是你。”
我:……
我瞪了他一眼:“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他解释说:“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吉利,但事实就是如此。事实婚姻,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妻子是拿不到遗产的。”
“我又不是为这个……”我嘟囔着说。
“可是我想要你成为我遗产的第一继承人啊。”
停顿了下,他又问道:“你想结婚吗?”
“诶?”
我眨了眨眼,面部有些通红,“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没直接回答我,而是说:“如果结婚的话,就用藤原的姓氏吧,怎么样?”
他问这话的时候,目光凝视着我,我被他看的脸越来越烫。
他继续说:“御津寺景不过是个化名,换不换的,倒也无所谓。你家就你一个了,而我还有个哥哥。”
说实话,我觉得我们考虑得太久远了。因为小山老师的一句话,我竟然已经考虑了那么久远的事。虽然在她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确实有想要成为合法夫妻的意向,但考虑我们现在的情况,能一直在一起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这几天景光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晚上不回家过夜。他虽然没有对我说是什么事,但我大概也能猜到与警视厅内鬼有关。这种事不好告诉我,我也能理解。
这天一早他就匆匆离去,还给我留了早餐。
我吃好早餐就赶往和美和子约好的米花百货,路上偶遇了冲矢,也就是赤井秀一,听我说要去米花百货,便自告奋勇地送我去。
我没拒绝。
在前往米花百货的途中,冲矢旁敲侧击地向我询问了御津寺景的信息。
御津寺景和诸伏景光长得很像,也难怪他会有如此一问。不过我记得安室的话,他说如果冲矢问起这件事,不要把景光就是御津寺景的信息透露给他,他不相信FBI。
虽然这句话老早之前说的了,我也不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但还是按照了他的意思,只说御津寺景事景光的代餐。
冲矢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有些卡壳。
趁他愣住的时候,我迅速转移话题,“小早川的葬礼,渡边没通知你吗?”虽然是赤井,不是冲矢,但既然用了这个身份,那么这个身份的事也要做到底。
赤井单手推了推眼镜,回道:“他没有通知我。”
我:……
葬礼上,我也没有细数我们班到底来了几个人。那个时候脑子也很乱,也没什么心情特意关注这个。但风葬礼结束,我才反应过来冲矢未出席。是渡边忘记通知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冲矢牵了牵嘴唇,“或许……”
“什么?”
我看向他,他的眼镜微微反光,随后便朝我笑了笑。
唉,米花町迟早会被光污染淹没。
到达米花百货后,我正要下车,冲矢突然开口:“对于御津寺警官,藤原你相信吗?”
脑子里自动换成“你相信御津寺警官吗?”
相信御津寺吗?
于是脑子也没转,直接脱口而出,“我信啊。”
冲矢露出了茅塞顿开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太好了。”
“就这样吧,”他说,“代我向御津寺警官问好。”
我疑惑地看向他,蓦地反应过来,自己无意中透露出了什么信息。
算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个他们两个说一下吧。
“莳子!”
美和子看到我,立即朝我招手。
我收起手机向她走去。
“抱歉,久等了。”
“我也才到没多久,走吧。”
我们俩互相挽着手走进了商场。
塔子阿姨打电话来询问我的近况,我当然会说好,事实上这段时间也确实很不错。
可能是为了让她安心,我犹豫了下,就将景光的存在告知了他。当然用的就是御津寺景的身份。
“他最近有些忙,风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带他回八原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到时候我可要准备丰盛的料理,托了安室先生的福,最近在料理的改进方面颇有心得……】
什么,塔子阿姨和安室还在联系吗?
安室你怎么回事?又是公安,又是卧底,还在波洛当店员,给毛利小五郎放徒弟,现在还和家庭主妇商讨料理心得吗?
这个人难道进化成韩国人完全不睡觉的吗?
不过这话我是万万不可在他面前说的,能说出“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的人,要是听到这句话,估计要化身为哥斯拉了吧。
“对了,之前说好的旅游的事……”
我想起了上次回八原和滋叔叔说起的事。
塔子阿姨欢快地告诉我,滋叔叔已经顺利地和领导沟通了,风确定好时间就可以直接请假。
我松了口气。
塔子阿姨又说:【到时候你的男朋友君会一起吗? 】
我确定地说:“会的,他会一起来的。”
等到内鬼的事结束,我想他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与塔子阿姨结束通话后,我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进行,但仍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还是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晚上景光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我抓着他的衣服,紧张地问:“受伤了?”
他安抚性地拍拍我的手,“一点点小伤而已,已经包扎过了。”
我脱下他的衣服,腹部包裹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他的呼吸牵动着伤口,微微地在往外渗血。
“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我不可思议地瞪着他,“难道在你眼里缺胳膊断腿白才是大伤吗?”
他叹了口气,抱住了我,宽厚的手掌轻拍着我的背脊,“你看,我受伤了,没有瞒着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我闷闷地说:“我知道,只是……”
他低笑了几声,说:“医生说,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看着他已经湿透的绷带,怎么也想象不出“过段时间就好了”的样子。
“……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受伤?”
“那个啊,也不是经常。话说回来,我身上那些部位有疤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我很正经。但是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我:……
我别过脸不想去看他,但想到他的伤,视线又忍不住瞥过去。捕捉到我的视线,他低头笑着,越笑,绷带渗血的速度越来越快。
“哎呀你看看你!”
我连忙制止他,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浸湿了,看他苍白的脸色,我慌得找不着北。
他神色淡定地说:“电视柜,急救箱。”
“噢噢!”
我急忙去取电视柜下的急救箱。打开后,才发现里面的药已经换了一批。
我很少用到急救箱,里面除了消毒用的碘酒酒精和双氧水,就是创口贴和一些退烧药。这次我发现里面多了不少东西,像是绷带,和其他零零散散的药。
景光解释说:“之前看到有过期的就扔了,于是又备了一些。”
我嗯了一声,随后就开始拆他的绷带。绷带一圈一圈地解下来,腹部伤口的真实样貌逐渐展现在我眼前,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痛。
“别怕。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伤口并不大。”
他握住我的手,温柔地说。
我抿紧了嘴唇,将绷带完全解了下来。
“之前在医院做过清创,现在重新消毒,包扎好就好了。”
我没做过这种事,他一步一步地引导着我,给他的伤口清洗消毒,包扎。等到雪白的绷带将伤口盖住后,我的手依然在抖。
“你应该在医院的。”要是晚上发烧了怎么办?
虽然有退烧药,但是……
“莳子,听我说,这只是小伤。”他仍是这句话。可听他这样说,我的心就更痛了。
“……这次怎么受的伤?”
收拾着染血的绷带和急救箱,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稳定下来。
“也没什么,只是在抓捕犯人的途中,不小心中了一枪。”
他说的轻描淡写。
可轻描淡写之下,却是手中被鲜血浸的绷带和用了大半瓶的双氧水。
我沉默不语。
他问:“不问问我抓捕什么犯人吗?”
我顺着他的话问道:“哦,抓捕什么犯人啊?明天是不是能在新闻里看到你和犯人搏斗的事迹啊!”
他耸了耸肩,“可惜了,这件事是新闻不能报导的。”
我动作一顿,抬眼看看向他,他的唇线慢慢翘起,“想明白了吗??”
我:“是我想的那件事吗?”
他点点头。
“是啊,在警视厅布的网,终于收了。之后就会由我代替与组织联系。”
在说到联系的时候,他的眼眸里闪过冷光。
“风水轮流转啊……”我不禁感叹道。
我抱住了他,“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这件事多亏了北川,没有他的帮忙,这件事未必那么顺利。”
我松开他,问:“北川也加入其中了吗?”
他说:“不能说加入,只是稍微提供了一些帮助。当然是以你的名义。”
我:……
“他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但他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你。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会有一个更加美好的人生。”
我:“即便这个美好的人生可能遇不到你?”
他眼眸温柔地笑起来,“是啊,即便遇不到我。可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不是吗?”
我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
“人生没有那么多支线,也不存在假如、如果。对我来说现在已经足够好了,所以也不用去想支线的人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我不后悔遇见你,也不后悔等你。”
预收——《今天也是没好的一天》,cp高明
新文案如下,欢迎收藏,本文完结后更新。
初到米花町,橘朱夏就遇到了杀人案,更巧的是同乡的邻家小哥成了嫌疑人,幸而警方给力,很快查清了凶手。
谁知邻家小哥要去北海道发展,出租屋留给了她,而她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本黑色笔记本上。
上面写着《米花町生存守则》
【欢迎来到米花町。无论您是常居于此的居民还是来本地旅游的旅客,为了保证您在米花町的愉快生活体验,请阅读并尽量遵循以下规则。
1 、请不要穿黑衣进入米花町,可以上黑下白,也可以上白下黑,但绝对不可以全身黑。如果您不幸穿了全身黑衣,请立刻前往公共厕所更换衣服颜色,并将黑衣进行处理。
有点怪,不确定,再看看。
与母亲通话的时候,母亲说隔壁诸伏家的长子回来,长得特别俊。 22年前,诸伏夫妻被人杀害,两个儿子被不同的亲戚收养,那时橘朱夏才2岁。
母亲总是以调侃的口吻对橘朱夏说隔壁的长子还给年幼的她换过尿布泡过奶之类的,听起来怪让人害臊的。
橘朱夏想这辈子大概也不会见面的。
但事总有意外,跟随毛利先生前往“死亡之馆”,橘朱夏见到了他。
唔……他应该认不出她的,所以就当不认识吧。
诸伏高明总会想起与景光牵着邻家妹妹的手在外头散步,然而这些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旧梦了。
再次见到邻家的妹妹,看到她身边那个与他极为相似的小男孩时,诸伏高明陷入了沉思。
CP高明,感情慢热。
第83章
幸好晚上没有发烧。
警视厅给景光放了三天假。这三天里,我特地买了补血的食材,炖汤给他喝。偶尔安室来串门,也分了一杯羹,顺便给了我一些建议。
想到他和塔子阿姨还在交往料理心得,我的心情就极为复杂。
不过还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关于警视厅内鬼的事,他们两个在我面前谈的不多。我整理了下,大概就是作为内部人事调动,相关人员签了保密协议,然后由景光代替他与组织联系。
于某种程度上而言,警视厅的危机就这样化解了。看起来很容易,但想到他的伤,我就完全高兴不起来。
“之后的就交给你了,零,我会在暗处协助你。”景光拍了拍安室的肩膀说。
“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协助。”安室笑了笑,阳光下的金达灿烂至极。
他离开的时候,我紧握着景光的手,一道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景光已经脱离了组织,可降谷呢?作为警方如今唯一潜伏在组织的卧底,他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幸好景光还活着,降谷他不是一个人。
或许这样的结局就是最好的。
组织何时覆灭,这是个未知数。至今我都无法想象,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竟存在着这样一个组织,渗透在各行各业,以前新闻报道上的爆/炸都有着他们的身影。我什至想起了某个夜晚直升机扫射东京塔,那件事的热度还是蛮大的,但是后来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会有那么一天的,在那一天,诸伏景光,降谷零这两个名字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三天假期过后,景光又做回了朝九晚五的警视厅打工人。他的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我也稍稍放心了。但每日的炖汤依然准备着,装进保温瓶,带到办公室,他回来告诉我说,真是羡煞旁人。
等他伤好的差不多后,我本想带他回八原。结果某个人的出现打断了我原本的计划。
白石隼。
他直接开到了帝丹高中,也不知和理事长说了什么,说是想要见我。
这次我没法拒绝。
不过堂而皇之的,想来也没法干坏事。
“您找我?”
面对着白石隼看晚辈的微笑,我的心情极为复杂。他对我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白石隼笑了笑,“先坐,我们慢慢说。”
我看了看手表,说:“十分钟后我有课。”
白石隼笑着说:“放心,十分钟足够了。”
我皱了皱眉,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对于他来找我,我其实也很懵圈。
总有个理由吧?但我想来想去,不管什么样的理由都站不住脚,因此我感到了惊慌。哪怕是为他死去的两个儿子而迁怒我,我也能很好地平静下来。
但正是这种不明的态度,令我茫然且忧心忡忡。
毕竟北川可是告诫过我不要与白石隼单独接触……呃,现在已经算是单独接触了吧。
“我这次来,主要是来邀请你,下周五晚七点,白石宅会举行一场宴会,我想请你出席。”
我:?
白石隼从西装内侧取出一份烫金的邀请函给我。
我无视了邀请函,也没有接过。
他没有生气,反而将邀请函推到了我的面前,我稍微一抬手就能碰到。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白石隼笑了笑,“藤原老师是国文老师,怎么会不明白呢。”
“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面无表情地说。
白石隼:“那我的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白石先生。”我不由地抬高了声音。
“藤原老师,请您务必到场。”白石隼郑重地说。
见他如此,我更加看不懂他的行为了。
晚上回家后,我将邀请函给了景光。
他看了我一眼,而后翻开邀请函,随后屈指抵在唇边,他问我:“你看过邀请函吗?”
“没有。”我边说,边换台,“怎么了?”
景光说:“这份邀请函是手写的。”
“很正常吧,像白石家的邀请函,必定是手写的吧。”
“不,我的意思是说这份邀请函是白石隼的字迹。”
我停下换台的动作,“白石隼的字迹?你见过白石隼的字?”
我坐到他身边,接过邀请函,每一个字都看了一遍,确实是手写的,但是不是白石隼的字迹我倒不清楚。
“你是特别的。”
景光看着我说。
“一般情况下有管家代写。但你的这份不仅是白石隼亲自写的,甚至还是他亲自交给了你。”
景光的语气若有所思。
我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看样子我是非去不可了。”
景光叹了口气,“是啊,非去不可了。也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场宴会应该就是宣布白石侑美的身份吧。所以他为什么要我去呢?”
想着这件事,我又把之前对北川侑介和白石关系的猜测告诉了景光。
景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其实这也只是我随便猜猜的。”
景光却说:“很大胆的猜测,但未必不可能。只是目前来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让他们两个去做DNA,几乎不可能的。
“但如果是这样,那么白石夫人当初为什么会声称生的是女儿呢?这点说不通。而且周藤邦彦……话说回来,真的有周藤邦彦这个人吗?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景光摸摸我的头,说:“上一辈的事的确有些复杂,路过我想这场非去不可的宴会或许会给我们带来答案?”
“那你会陪我去吗?”
景光思考了下,说:“我会陪你去,不过不是以伴侣的身份。”
我:?
宴会在下周五,还有几天的时间,所以也不急。
周日那天我从超市回来,发现隔壁的北川侑介回来了。他正在打扫卫生。
他见到我,面色古怪地问了我一句:“你有没有收到奇怪的东西?”
我:?
“你是指?”
他比划了下,“就是那种方方正正的东西。”
我:……
“你是说邀请函吗?”
“对!对!就是这个!”
我:……
“这几个字烫嘴吗?”
北川侑介耸拉着脑袋,他问:“你会去吗?”
我:“人家都那么诚心诚意地邀请我了,我不去不是有些不识好歹了吗?”
我看着奇怪的面色,“你是不希望我去?”
他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如果我不希望你去,你会不去吗?”
“不会。”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看起来更沮丧了。
“好吧……”
“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收到?”我反问道。
他先是沉默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眯起了眼睛,“你这个表情,像是知道那时会发生什么事?”
“才没有。”他立马否认。
更可疑了呢。
“那到时候一起去吧,反正顺路。”
回到家,我的脸色就变了。北川果然知道些什么。也是,当初我的父母因为他而被车祸,他怎么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呢。而且我的父母没有在透露给我的情况打算收养北川,这个行为也很可疑。北川和我父母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或者北川的母亲和我家是什么关系……
药师寺联系我的时候告诉我,周藤邦彦的身份是假的。
“……警方之前没查过吗?”
虽然我对景光猜测过究竟有没有周藤邦彦这个人,但是我没想到当初警方竟然没有核实……
“事实上确实有周藤邦彦这个人,但那个人两个月前就死了,只是没有登记死亡证明,所以被人捡了漏。”
药师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夹着刀片。
“那么……通知了白石侑美了吗?”
药师寺挑高了眉,“没有。”
我看向药师寺,她轻笑着回答,“不是很有意思吗,周藤邦彦,周藤侑美,还有周五的宴会。”
“你也被邀请了……也是。”
“哼,看样子你也是,这就有意思了。”
“是啊,很有意思。”
我可是越来越期待了。
“对了,高山高桥的案子稍稍有了眉目。”
“诶?”我倾过身,“说来听听。”
药师寺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你知道高山一赌钱吧。”
我点头,“然后呢?”
“两年前木下美惠和白石二介交往过,而且她和高山一是网友,有没有见面就不清楚了。技术部恢复了高山一社交软件上的信息,这两个人几乎称得上心灵之友呢。木下美惠有什么烦恼都会和他说,而高山也会给她出主意。”
这听起来不像是好话。
我猜测:“也就是说,高山一向白石二介借贷,有可能是木下美惠搭的线。”
五乘寺之前说,木下美惠取代木下青惠,未必是第一次。所以有没有可能当初去见熏小姐家人并不是木下青惠,而是木下美惠?甚至很可能是高山一出的主意?
随后因为熏小姐的死,木下美惠害怕了,除了她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就是高山一,所以利用白石二介灭口?毕竟白石二介看起来就是没脑子的,很有可能被木下美惠玩弄于鼓掌间。白石美城不知道有没有牵涉其中……
说得通,但也只是猜测。
我试探性地看向药师寺。
她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木下美惠现在已经转进普通病房,警方24小时看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犹豫了下,开口道:“如果关于木下美惠的事一切都是真的,她也只会对木下青惠的死负责吧,至于熏小姐,顶多是道德上的。”
而这,锦织前辈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第84章
我去了趟米花殡仪馆,五乘寺果然在那里。黑色正装,白色手套,一脸的庄严肃穆,与平日里见的不太一样。
这就是五乘寺工作时候的模样。
今天正好有一场葬礼,气氛沉闷,我就站在外头的树下等他,给他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工作结束后,五乘寺向我跑来,“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不欢迎我?”
“我可不想欢迎我的朋友来殡仪馆。”
随后他带我去了他的办公室,让我先坐,他去换套衣服。
我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打量着办公室的布局,无聊的时候,看什么都很有意思。
五乘寺的办公室相当轻简,办公桌上几乎没什么杂物。一台电脑,一盆绿植,还有一个水杯。文件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后面的橱窗里,橱窗的玻璃门干干净净,一点脏污的痕迹都没有。
五乘寺换了套灰色的西装出来了,我收回了打量的视线。
“要喝点什么吗?”
“茶就好。”
办公室里有饮水机,五乘寺泡了两杯茶,一杯放在我面前。
“说吧,我可不觉得你是来找我叙旧的。”
我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笑道:“这话听着叫人伤心。”
五乘寺笑了起来,他说:“藤原,你会伤心吗?”
“十年不联系老同学的你,也会觉得伤心吗?”
今天的五乘寺说话有些尖锐,一时间我有些不明就里。不过这确实是我不对。虽然毕业后和同学没有联系在这个社会上是很正常的事,但说到底,如今我说出这番话也确实过于虚伪。
“抱歉。”我垂着眼说。
五乘寺没有揪着不放,他非常看开地说:“其实很多人没提,我们去找过你,可惜那时你被亲戚接走了,只留下一栋空荡荡的房子。而去了哪里连老师都不知道。不仅是你,还有失踪的北川,我们同样也去找过,然而都杳无音讯。”
用如今的眼光去看待年少时代的种种,恐怕会感到不解。但即便如此,年少的热忱也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那确实不对,不管什么理由不告而别都是不对的。想起那时不成熟的自己,我就感到羞愧。
唉。
我又用如今的眼光去看待那时的自己了……
“不过那也是十年前的旧事了,再提起来也毫无意义。”他深呼吸,语气变得平缓起来,“抱歉,今天突然有点情绪了。”
我看了他一眼,“是工作上的事吗?”
五乘寺往后一仰,“像我这样的工作,总会知道不少客户的事。客户死亡背后的故事,在米花町总有许许多多让人无言且遗憾。我感觉我迟早得有病。”
“或许你该休息休息。”
他开玩笑地说:“或许得等米花的诅咒结束。”
米花的诅咒?
对此我不予置否。
“算了,不说这个,你想知道些什么?”
五乘寺突然的开门见山令我有些猝不及防,我放下茶杯,两手交叠,说出了此番的来意。
“我想知道你们查到什么程度了。”
他开门见山地问。
我也开门见山地回答。
五乘寺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说: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听听我的理由呢?”
五乘寺目露疑惑,“你有什么理由?”
看到五乘寺露出这番模样,我颇有些心累。
“别演了,木下美惠的前男友是白石二介。理所当然的,你们会顺着白石二介查到白石一家,白石一夫,白石美城,我不信您们没查过。”
五乘寺端茶的手一顿,忽而露出了笑容。
“你的警察男友知道你来找我吗?”
“虽然我没说,但是我想他知道。”
五乘寺一开始还不明白,但在米花町生活有段时间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他古怪地看着我:“他真的是警察吗?”
“货真价实。”
“你不反感?”
“未知会更让我恐惧。”
不过是定位器而已,如果这能让他放心些,我是无所谓的。
五乘寺显然不理解我的想法,我也没对此解释什么,情侣之间的事,没必要向外说。
五乘寺去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他回来,理了理西装,而后坐下。
“我们查到的不多,大多围绕在木下姐妹。至于白石二介这条线,是我跟进的。我也是意外才发现他和高山高桥的死有关。”
我深呼吸:“没查到白石家?”
五乘寺:“你指的是什么?”
“十年前,白石一夫有没有去过神奈川?”
五乘寺沉默了下。
“你怀疑白石一夫和你父母的死有关?”
五乘寺本来就是个聪明人,我一说,他就联系了我父母的旧案。这也说明对于十年前的车祸,我的同学五乘寺有些许了解,否则不会立刻就联系上。就是不知道他了解到什么样的一个程度。
我将之前药师寺和真田对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如果说当初是白石一夫的手笔,那么在那之后善后的应该就是白石隼。”
“白石制药有专门的氟/硝/西/泮生产线,白石家的人想要拿到这种药并不难。”
五乘寺沉默了会儿,说:“但我不明白,白石一夫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父母想要收养北川却遭此横祸,心中的露苦楚就像海绵那样膨胀。
“你对北川了解多少?”
五乘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茫然。
“北川?他是他祖母带大的吧?不过国三那年他祖母去世,以后的监护人……诶?他之后的监护人是谁?”
回忆起国中时代有关北川的贫瘠的印象,五乘寺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我怀疑北川是白石隼的儿子。”
五乘寺:! ! !
关于北川是白石隼的儿子这个猜想,并非是我胡乱猜测的。
白石家的子女会为了继承人的位置互相算计,白石美城会为了继承人的位置去啥“原配的女儿”周藤侑美,那么白石一夫自然也会这么做。
“但我不明白的是,白石夫人当初生产的时候声称是女儿,但白石一夫为什么会查到北川侑介?而且光凭北川侑介,如何买凶制造一场车祸?”
是啊,白石一夫是如何知道北川侑介是白石隼的儿子的呢?有人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查到的?
我想了想白石一夫骚扰我的那段时间,他绝对不是一个聪明人。十年后不是一个聪明人,十年前也不见得有多聪明。所以只能说他被当枪使了。
“我觉得你是白石隼的女儿比北川是白石隼的儿子更有说服力。”
五乘寺颇为诚恳地说。
我:? ? ?
“别开玩笑,我确实是我爸妈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长得像我爸妈,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所以绝对不存在什么狗血桥段。
“但白石隼对你的关注未免过头了吧。”
五乘寺说起了皇后饭店的事,原来他也看到了吗。
这一点,我也确实感到奇怪。
“所以,这里面应该还有内幕。”
至于内幕是什么,宴会上大概就能见分晓。
难道这就是白石隼邀请我去的意图吗?
五乘寺告诉我,锦织前辈打算这段时间对木下美惠动手。
木下美惠现在转到普通病房,警方虽然24小时看护,但到了家里,未必会那么严密。
我一愣,阻止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我也失去过恋人,我懂得那样的心情。虽然他现在回来了,但熏小姐回不来了。
“如果你想告诉你男友……”五乘寺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他很快别过脸。
“我不会告诉他。但他如果从某个方面了解到了,我也没办法。”
五乘寺扯了扯嘴角,“作为警察的家属,这种想法真的好吗?算了……你的警察男友看起来也没那么……”
光明正大。
我不用猜就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哪个光明正大警察会给自己的女友装定位器啊。
“说起来,你告诉我这个,就不怕他给我装了窃听器吗?”
五乘寺:……
他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而后又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他真的是警察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我只是微笑。
“开玩笑的。”
五乘寺嘟囔着:“这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这次找五乘寺似乎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不过倒是知道了锦织前辈要对木下美惠动手这件事。
如此说来,婚礼上动手的应该就是锦织前辈了,就目前的信息而言,也只有他有动机,何况五乘寺的话也佐证了这一点。
至于五乘寺为何要告诉我,恐怕也是想要我去阻止锦织前辈吧。
倘若木下美惠在婚礼上死去也就罢了,但她没死,锦织前辈顶多是谋杀未遂,但他的心不会平静。
有时候就是这样,要的就是一鼓作气的魄力。
与五乘寺告别离开殡仪馆,不意外地看到了景光的车。
他又在抽烟了,两指夹着烟,手搁在窗外。
看到我出来,便朝我笑了笑,掐灭了烟。
“聊完了?”
我点了点头,开门上车,车里面烟味并不重。或者说本身也会抽烟的我对这点味道并不敏感。
关于定位器这件事,我并没有戳破,这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事,戳破反而没意思。
之后景光也没说什么,启动汽车回到了米花第二公寓。
我一进门就被他抵到了门上。
“景……”我低声斥道。
他的呼吸萦绕在我耳边,仿佛穿透了柔嫩的脖颈皮肤,随着呼吸直达心脏。
脖颈处湿湿滑滑的,我攀着他的肩膀,有些无所适从。
逐渐上升的温度,金属“咔哒”的声响……
不妙啊,真的不妙啊,这还是大白天啊……
“等等……”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出完整的话就被堵住了。
不管是哪种意义上的堵住。
木下美惠出院的这天,恰巧下起了雨。
她神色麻木地跟着父母离开了医院。
伪装青惠的身份已经戳穿,或许当初伪装青惠去找山本熏父母的事也被警方查到了,想到锦织修也对她露出憎恶的目光,她就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完了。
她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她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锦织会知道这件事?
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死了,为什么……
木下美惠紧拽着头发,声嘶力竭。
“美惠……”
木下夫人神色复杂地望着车后座的木下美惠,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这个小女儿。想到被替代的长女,她就忍不住地想要去抓着次女的肩膀质问为何要这样做!
她默默地望向一旁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的丈夫,最终只垂下了双眼。
木下美惠没理会母亲的声音,她想到了当年得知山本熏自杀时自己苍白的面孔,只是要她离开锦织前辈而已,她为什么会自杀?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心……
还有白石二介,让他做点事都做不好,时隔两年,居然还能被翻出来……
汽车驶入了吾妻桥,忽然间,一声枪响。
伴随着车玻璃的碎裂声,木下先生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木下夫人恍惚听到碎裂的声音来自自家的车……
开玩笑的吧……
僵硬的脖子缓缓转向身后,随即一声尖叫响起。
交通混乱,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在远处观望的狙击手,沉默地收起了枪。
将吾妻桥上乱糟糟的场面抛在身后。
“小早川,一路走好。”
收拾好行装的狙击手,回到了自己的车,他还要去参加一个宴会。
就是那么巧,任务和宴会在同一天。
在去接人的途中,他接到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对方沉默许久,只道了一声:“多谢。”
狙击手嗤笑了一声,关掉了耳机。
他的手上本就沾满了血,再多一条也不多。
他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那年的春风真是厉害啊,吹散了很多人。
回到公寓,他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敲响了隔壁的门。
门开了,露出了一张清丽的脸。只是低头换鞋时,脖颈露出的痕迹有些令人不悦。
“出发了,藤原。”他面带笑意。
出发了,莳子。
与北川一同前往白石家,我坐在车里无所事事,打开广播,恰巧插播了一条交通新闻——隅田川吾妻桥发生枪击案,交通拥堵……
“枪击案啊……真可怕。”
北川喃喃道。
“东京也太危险了吧……”
对我来说,这已经成了米花的日常了。
我看了北川一眼,忽然问道:“白石隼是你父亲吧。”
汽车歪了一下,差点开进绿化带。
北川立即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的脸部不自然地抽动,手拽着方向盘,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扯了扯嘴唇,“既然觉得我是开玩笑,那为什么这么激动?”
北川:……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刺激。”
我缓缓移开视线,这么激动,一定是真的了吧。
第85章
到了白石家,在侍者的带领下,我与北川走进了举办宴会的大厅。
整个大厅金碧辉煌,散发着金钱的气息。难得进入这种场所,我有些紧张。北川朝我笑了笑,好似在说让我放轻松。
我见到了不少只在电视上看到的名人。在感叹的同时,更加对白石隼邀请我来参加宴会而奇怪。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铃木园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藤原老师?”
见我回头,她惊喜道:“果然是藤原老师!兰,快过来!”
她在呼叫毛利同学。
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与北川说了一声,然后便和毛利同学、铃木同学叙旧,取过经过的侍者托盘上的香槟,我看向毛利兰,“所以白石先生也邀请了毛利先生?”
毛利兰不好意思的笑笑,“是的,据说是有什么事请爸爸帮忙。”
铃木园子在一旁嘀咕:“也不知道白石叔叔要请那个糊涂大叔办什么事……”
听到铃木园子对白石隼的称呼,我好奇地问:“铃木同学对白石先生很熟吗?”
铃木园子一听,手指抵着下巴说:“其实我不怎么熟,是次郎吉叔叔比较熟,所以我也会称上一句叔叔。”
原来如此。
“我听说前段时间,白石先生找到了流落在外的长女?”
铃木园子想了想,“好像是的,倒是我也不太清楚。”随后她露出像是在说什么八卦的表情小声道,“白石叔叔家的事好像还挺复杂的。”
“藤原老师好像很关注白石先生家的事?”柯南忽然插话道。
铃木园子见到他,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为什么你这小鬼在在?你不是应该跟大叔一起吗?”
柯南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毛利兰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概是被爸爸赶出来了吧。”
柯南:……
看着工藤新一这样子,我也忍不住笑起来了。
“藤原老师还没回答呢!”他一下转移话题,又回到了我身上。
于是我问他:“你觉得这个宴会上的是些什么人?”
柯南抵着下巴道:“商界、政界、警界……原来如此。所以藤原老师会这么好奇吗?我也开始好奇了。”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铃木园子茫然地问道。
毛利兰解释:“我想是因为白石先生的宴会邀请的都是些名人,所以藤原老师会好奇自己被邀请的理由。”
“没错,我很好奇白石先生邀请我的理由。”
“原来如此……”铃木园子慎重地点了点头,“确实有些奇怪,不过……”
她叉着腰大笑起来,“这件事就交给我推理女王铃木园子吧!”
柯南:……
“推理女王……?”
“没错,推理女王铃木园子…”
柯南叹了口气问道:“你推理出了什么?”
铃木园子听罢,抚着下巴深思,表情严肃得仿佛真正的侦探。不一会儿,她露出茅塞顿开的笑容。
“我知道了!”
我:?
柯南:……
毛利兰:?
铃木园子眯着眼睛看向我,“藤原老师,其实你才是白石叔叔的女儿吧!”
我:……
柯南:……
毛利兰:……
推理女王的称号究竟是怎么来的?
铃木园子还想说些什么,药师寺的到来打断了她的话。
“女孩们,她,我就先借走了。”药师寺指着我说道。
然后在毛利她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我拉走了。
“失陪了,等等……”
走到无人的角落,药师寺率先说:“木下美惠死了。”
“诶——什么时候?”
我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听五乘寺说这段时间锦织前辈要对她动手,但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快。
药师寺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死于狙击枪,子弹的型号和狙击白石二介的子弹一样。”
我张了张嘴,“也就是说,射杀木下美惠和白石二介的是同一个人?”
“可以这么说。不仅如此,梅庵事件中射杀中居和击中你右肩,以及当初公交车劫案中狙击嫌疑人樱井的也是同型号的狙击弹。虽然不能确定是同一人,但可以确定是同一把枪。
哪怕凶手不是同一人,也是有某种关系的熟人。 ”
听到药师寺的话,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如果听到白石二介和木下美惠我还没有真实感,那么在听到梅庵事件后,我却没法保持冷静。
因为我知道梅庵事件中,射杀中居,以及击中我右肩的人,正是北川侑介。
我深呼吸,问道:“你有怀疑的人吗?”
药师寺说:“有。”
“谁?”
“北川。”
“理由。”
药师寺看向了在另一边坐在沙发上沉默喝酒的北川侑介,说:“北川是那个组织的人。这件事,藤原你知道吗?”
“组织?什么组织?”
我下意识地就问了,药师寺凝视着我,“藤原,你不太会撒谎。”
我垂下眼,药师寺继续说:“不管你知道多少都无所谓,我要说的是,梅庵事件之后,北川就与小早川达成了某个协议。”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情。
话说回来,小早川给我的信上说她发现了北川的身份,如果她以这个做要挟,以那个时候的精神状态也不是不可能。
“证据呢?”
“没有。”
“但侦探嘛,自然就是大胆推理,小心求证。”
我笑了笑:“你是侦探吗?”
药师寺挑高了眉:“驱魔娘娘也算是侦探。”
你就扯吧。
如果确实如药师寺所说,那么就变得合理起来了。
白石二介和木下美惠是导致高山一和高桥凉子死亡的元凶。也就是小早川和北川的协议。
白石一夫是导致山田美代死亡的元凶,也就是中居与北川的协议。
那么樱井呢?樱井的死又是他和谁的协议?
“如果是作为那个组织的成员来说,他杀那些人似乎并无利息可言。所以只能说,是私人恩怨。于是他就利用这点,和人达成协议,理所当然地铲除以及的敌人。”
药师寺的这番推理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没有证据。
“但是樱井……会是那个劫匪吗?”
不对,那个劫匪明显是想自己动手的。所以应该不会和北川达成协议。
就在这时,北川看到了我,朝这里走了过来。
“是药师寺吧,好久不见。”
北川笑眯眯地向药师寺打招呼。
药师寺正想开口,忽然间整个大厅的灯光暗了下来。
一束灯光打在了二楼楼梯,白石隼挽着两个女儿一步一步下楼,两个女儿白石美城和白石侑美穿着相似的礼服,面带相似的笑容,和陪伴在自己父亲的一边。
走到一楼,白石隼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十分感谢各位能出席这次的晚宴,在这里我向大家介绍,我的长女——侑美。”
话音刚落的那一秒,灯光打在了白石侑美的身上。
白石侑美落落大方的模样显然说明这段时间被调教得不错。
之后的恭维就是名流晚宴的基本操作了。
当然也不乏会有人好奇白石隼会将自己的产业交给哪个女儿打理。
老实说我还以为在白石隼介绍的时候,灯光会打在北川侑介的身上呢。毕竟在我心里,北川是白石隼的儿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的长女,是我与心爱的妻子所生,年轻的时候犯了错,幸好我还能将自己的珍宝找回来,若是哪天死了,我也有脸面去见我的妻子……”
这一番话说的感人肺腑,但现场哪个不是人精?
信吗?
鬼才信。
不对,鬼也不信。
我听了也只想笑。
我看向北川,他的脸上却挂着笑,这笑容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我深呼吸,想在白石隼致辞结束后单独找他聊聊。既然他会邀请我来,想必也不会拒绝和我单独聊聊的。
然而正当我举杯喝酒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白石隼忽然倒地。
“爸爸!爸爸!”白石侑美慌张地蹲下来。
毛利小五郎见状,立刻上前对白石隼进行急救。
白石美城立马让管家打急救电话。
“瞳孔散大,呼吸停止,已经死了。”毛利小五郎垂下眼说道。
“已经报警了。”药师寺从宾客中走出来,
白石侑美呆呆地望着白石隼的尸体,大声哭了出来。
“爸爸、爸爸……”
听到这个噩耗的白石美城也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美城小姐!”
叫来的救护车带走了白石美城。
原本是介绍家庭新成员的宴会,成了家破人亡的催命符。
警方出警的速度依然很快,整个大厅都被警戒线围了起来,目前正在给宴会的宾客录口供。
但现场的宾客毕竟是名人,在录口供方面,警方也不太顺利。
后来是药师寺说,将无关的宾客放回去,只留下相关的人员。
我本来准备和北川回去的,却被毛利小五郎叫住了。
我:?
毛利小五郎表情严肃地说:“实际上藤原小姐并非无关人员。”
“爸爸?”
见众人目光好奇,毛利小五郎轻咳了一下,说:“事实上,白石先生正在委托我调查一件事。”
目暮警官:“毛利老弟,你就不要打哑谜了。”
“目暮警官,我现在正要说呢。”
毛利小五郎目光犀利:“白石先生委托的我的,就是调查究竟谁要杀害他!”
“是的,白石先生早就知道有人想要杀他。”
他的目光在众人面前略过,“因为白石先生发现,他的保险箱近期被人打开过,而里面正放着一份遗嘱,所以我想正是因为这份遗嘱,白石先生才会引来杀生之祸!”
我不解:“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啊,爸爸的遗嘱和这位小姐有什么关系?”白石侑美不解。
毛利小五郎说:“因为遗嘱上的遗嘱继承人,是藤原莳子小姐!”
毛利小五郎话一出,顿时一阵喧哗。
而我,也彻底懵了。
给我的?
等等,真的给我的?
难道我猜错了,我真的是白石隼的女儿?
不会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石家的财产怎么会给一个外人!”
白石侑美不可置信地大喊大叫。
第86章
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毛利小五郎说白石隼的遗嘱上继承人的名字是我。
不止他们懵,我更懵。
鉴识课对白石隼的遗体进行初步的尸检,死者的体内没有毒物反应,也就是死者并非中毒身亡。
那么是身体方面的原因吗?
可根据管家的口供,白石隼身体健康,哪怕年近六十,依然硬朗。所以不太可能是身体方面的因素导致死亡。
“啊咧咧,好奇怪啊,叔叔的后腰处有个针孔诶——啊!好痛啊!”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柯南跑到白石隼的遗体前。毛利小五郎见状,又是一拳制裁。
但顺着柯南的话,他也见到了白石隼遗体后腰处的针孔,他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目暮警官,请尽快对死者的血液进行鉴定!”
鉴识课抽取了死者的血液,快速送去科搜研进行鉴定。
我坐在一旁,目前情绪还没反应过来。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过来安慰我。
药师寺也是去了二楼,也就是白石隼的卧房与书房,以及两个女儿的房间进行搜查,其他警员则是去搜查其他房间。
铃木园子感慨:“不愧是推理女王园子大人,藤原老师果然是白石叔叔的女儿!”
我叹了口气,“都说不是了……”
看了眼北川侑介,他一副沉思者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是不是的话,为什么要将财产给你呢?”
铃木园子不解,我也不解。但隐隐约约,我又好像明白了一些。但如果是这样……白石隼会是这样一个人吗?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补偿吧……”
铃木园子还想问些什么,毛利兰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拉住她,“好啦,园子,藤原老师看起来很累了。”
我朝她们笑笑,随后撑着一侧脑袋,等他们离开后,我打电话给景光,和他说起了白石隼的死亡。
“他还把财产给了我。”
我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
“我原以为这场宴会,我会知道我想知道的事,但现实却是这样,果然还是我太天真了。”
【也未必。像白石隼这样的人,如果知道有人想杀他,他会不做准备吗? 】
“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可能也没算到这一步。如今他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晚了。”
我现在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虽然我在脑子已经推理出了大部分,但到底只是推理,没有证据。
“你现在在哪里?”
【怎么了? 】
“我想见你。”
【好,等我。 】
此刻是有些期待景光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又不会分身术。
管家联系了白石隼的律师,以此证明书房保险柜中的遗嘱是否确有其事。
听闻白石隼去世,三木律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白石宅。
面对目暮警官的询问,三木律师却说白石隼准备了两份遗嘱,一份在保险柜中,作为正常情况下会发布的遗嘱。
“那如果不正常的情况下呢?”
三木律师笑了笑,“不正常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所以约定的时间会发布第二份遗嘱,也就是我手上的那份。”
白石侑美激动地跑过来,抓着三木律师的手问道:“第二份遗嘱!也就是说爸爸的遗产不是给那个女人的是不是!”
三木律师抖了抖眉毛,挣脱了白石侑美的手,“无可奉告。”
“我是他女儿!”
三木律师露出了奇妙的笑容,“侑美小姐是不是白石先生的女儿,自己心里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什么?”
白石侑美脸色煞白,众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目暮警官语气严厉:“三木律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木律师轻咳了下,“事实上,白石先生早就怀疑侑美小姐并非他遗失的女儿。”
“可是DNA报告……”
“这个可以作假的不是吗?”
高木不解:“可是白石先生是怎么怀疑上侑美小姐的?是发现了DNA报告作假吗?”
目暮警官:“是啊,总有个契机吧。”
这时候,白石隼的管家叹了口气,以一种无奈的口吻解释了缘由。
“那是因为,当年夫人生下的是个男孩。”
话一出,满场皆惊。
我抬眼看向北川侑介,发现他此刻正盯着三木律师。
是在想三木律师知道多少吗?
“开什么玩笑……”白石侑美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皮肉不自觉地抽动着,“不可能的,是你弄错了,怎么可能是个儿子!”
管家抹了抹眼角,说:“这是真的,虽然当年夫人声称生下的是小姐,但夫人离开后,先生就去调查了夫人生产时的情况,确认是男孩,但不知为何先生依然默认生下的是小姐。”
他看了眼白石侑美,“听说侑美小姐与先生有亲子关系,先生就猜到当年的少爷也出现了。”
白石侑美表情空白,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高木眉头一皱,“也就是说,侑美小姐与白石先生的亲子鉴定,其实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与白石先生的鉴定?等等,周藤邦彦!”
了不起啊高木,脑子灵活了不少。
可惜的是,周藤邦彦在白石侑美进入白石家后就消失不见了。
不对,周藤邦彦应该是……
我看向了北川。
恰巧,北川也朝我看了过来,并且朝我笑了笑,竖起食指在唇前。
我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一开始就知道白石侑美并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管家沉默地点头:“是的。”
目暮警官不理解,“但是既然不是,那为什么会认回白石小姐?”
管家苦笑道:“因为先生认为侑美小姐背后的人就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回来了。”
毛利小五郎抚着下巴,将目前的信息整合完毕,“看来,凶手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目暮警官:“毛利老弟,你已经确定凶手了吗!”
“没错!”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来复仇的!”
高木恍然大悟,”以前听说白石夫人就是因为白石先生的私生子而离家出走,所以那个孩子回来报仇也情有可原?”
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老实说,不太可靠。
至少我相信北川侑介不会杀白石隼,至少不会让白石隼死的这么容易。
“不是的。”管家反驳了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绝对不是那个孩子。”
“为什么?”柯南率先询问。
管家看了眼柯南,表情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了他:“因为先生说,如果那个孩子来复仇的话,他绝对不会死的这么容易的。那个孩子对先生的恨意很深。”
柯南的眼镜前一阵反光。
我扯了扯嘴角,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他做了什么?”从二楼回来的药师寺问道。
她一出来,众人的视线总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药师寺警视,您这是什么意思?”
药师寺知道了些什么吗?
药师寺轻哼了一声,望向管家的目光变得极为危险,“他当初做了什么,会让那个孩子如此恨他?甚至都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干脆。”
我发现我此刻的心情极为平静。
管家还没开口,药师寺就说:
“十年前,白石一夫是不是去过神奈川?”
管家瞳孔一缩,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其他人对药师寺的话满脸的问号。
药师寺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十年前,一对夫妻车祸死亡,货车司机醉驾,撞上了一辆小型私家车,导致车中的夫妇死亡,随后不久,看守所内的司机因氟硝西泮和酒精引起急性中毒。奇怪的是,当时的卷宗并不完整,比如说路边的监控记录。按道理,像车祸这类案件,必须得以监控记录作为证据,但奇怪的是,当初车祸的卷宗里,并没有提到监控。”
目暮警官虽然不清楚药师寺为何会提起不想干的事,但还是质问管家:“你们还隐瞒了什么?!”
毕竟还牵扯到了十年前的车祸。
管家沉默不语,药师寺并不觉得失望,继续说:“其实当初私家车里还有一个孩子,白石一夫的目标其实是那个孩子。结果那对夫妻死了,那个孩子却没死,并且十年后还来复仇了。”
目暮警官紧皱着眉头,“难道是那对夫妻的孩子?”
“不,不是那对夫妻的孩子。是一个和那对夫妻毫不相关的孩子。”
我的嘴唇蠕动着,感觉呼吸艰难。
“莳子,深呼吸。”
景光的声音适时地出现在我身边,“你来了……”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药师寺并不知道我父母曾经想收养北川。这件事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但即便知道,我也不理解。我只能猜测,北川与我家还有另外的渊源。
不知北川知不知这件事。
“……之后就是白石隼善后,当然只要一句话吩咐下去就行了。至于真假,只要找到当年接触过这件案子的相关人员就行了,只不过十年,我想那些人应该还在系统内。”
毛利小五郎露出茅塞顿开的笑容,“药师寺警视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说当时车上的那个孩子也有杀人动机对吧!”
药师寺:……
我:……
“不是哦,药师寺警视的意思其实是,当时车上的那个孩子就是白石夫人的孩子。所以白石一夫才会买凶杀人。”柯南表情严肃地说。
“没错。”药师寺给予了肯定的一眼。
毛利小五郎颇有些尴尬,只好给柯南一拳转移话题。
“那么那对夫妻的孩子也有杀人动机!”
“不,毛利先生推理错了。”药师寺施施然地走了过来,“那对夫妻的孩子,今晚没有和白石隼接触过。”
看到药师寺走到我身边,毛利兰惊呼:“藤原老师!”
见大家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说:“没错,我就是那对夫妻的孩子。但是我一直以为是意外。”
我看向管家,“您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看来是了解过了。”
管家静默许久后,说:
“这是先生的补偿。”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这不是补偿。这是买命钱。”
等这件案子结束,快要完结了。当初设定的是BE走向的小短文,后来改成了HE,越写越多。本来就是感情为主,两个人相认剧情也就差不多了。
第87章
此时的沉默振聋发聩,我已无意探究白石隼之死有什么内幕。或许我不该来,伤口被撕开的痛苦,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当事实血淋淋的摆在眼前,我也忍不住露出了刻薄的表情。
“杀了我父母,还美其名曰以追求地骚扰我,他的脸怎么那么大?他妈生他的时候抱着胎盘来逼宫吗?”
“一家子利欲熏心的杀人犯,怎么不闻闻自己的手和自己的钱腥不腥?哦,忘了,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是家族老传统了,”
“说得好听的补偿款,不过是我父母的买命钱,请问今年几几年?有脸说这句话吗?现在想到补偿我了,早干嘛去了,排队投胎吗?可惜这队排得也太长了些……”
“他打的什么主意我心知肚明,但我不会如他所愿。白石家的产业,我会一点一点地败光。一年不行就二年。二年不行就三年……等到世人谈起白石家,想到的也不过是一家子杀人犯的旧闻。也未必,世人多忘性,哪还会记得白石。”
“十年了啊,我当了十年的孤儿!我每天每夜都在告诉自己,我依靠的人不在了,以后的路我只能自己走,连个回头都无法做到,只能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满腔的愤怒以言语的方式将白石一家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也懒得顾虑自己是个教师。是教师又怎么了,不能骂人了吗?我骂的又不脏,要是能将白石隼骂活了才好,这话他听不到我才生气,完了还能重新将他骂死。
景光抱着我,托着我的脑袋安在胸前,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背脊,温声细语地安抚着我。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一起去看望他们,告诉他们这件好消息……”
我的呼吸逐渐平稳,但此刻就想窝在他的怀里,不想去面对任何人。
逃避虽可耻,但很有用。
景光代我向诸位道歉。
“抱歉,莳子情绪有些激烈,我先带她去休息区坐坐,倘若有什么需要,我可以代替她回答。”
毛利小五郎嘀咕:“还可以代回答,哪有这种事啊……”
药师寺因为知道景光的身份,所以也没说什么。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本想来陪我,但看到景光,也打消了这个想法。
况且遗嘱的原因也弄清楚了,我本来就没嫌疑,自然不受警方的管辖。
我坐在沙发上,景光从包里取出一瓶水。
“说了那么多,渴了吧。”
我旋开瓶盖,“你猜到了?”
他怜惜地替我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压抑了那么久,偶尔爆发也很正常,这样很好,压在心底才会不舒服。”
我喝了口水,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些。又做了几次深呼吸,情绪才慢慢平静。
“他死的太简单了。”我说。
景光问:“你想他怎么死?”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作为警察这么问真的好吗?
不过还是回答:“亲眼看着自家的产业被败光,身无分文,穷困潦倒地死去,身边没有任何人。”
景光说:“他本就不在意亲情,至于家产,他将产业给了你,也就表示不在意自己的身后事。”
“你不懂。”我对他说,“虽然我见白石隼才两三面,但是白石隼未必不了解我。他摸透了我的性格,将产业给了我,等于给了北川。但我偏偏不如他所愿。将所有的不动产全卖掉,流动资金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白石财团的股票我也不要,以后换成什么样的名字与我也没有关系。
这是我父母的买命钱啊……
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鼻尖酸涩,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他依然细声安抚,没听过的小调从他的口中溢出,像是略过山岗、拂过树梢的轻风。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差点谁去时,药师寺的声音响彻在大厅里。
“已经知道凶手了?”
我抬头问景光。
他一心两用,一边安抚着我,一边注意着那厢的情况。
“看来是的。”
这时,药师寺轻描淡写地说:“白石隼是自杀。”
话一出,全场哗然。
我也不信,我紧了景光的手。
他轻声说:“听听她怎么说。”
白石隼血清中的钾浓度超过10mmol/L,可以确定为是血钾过高引起的心脏骤停。
“那柯南在后腰处发现的针孔……”
“那只是个障眼法。”
“什么?”
“如果是皮下注射,那么注射部位就不仅仅是一个针孔。”药师寺说道。
高木还不太明白,柯南解释说:“如果是皮下注射钾离子的话,因为注射钾离子会产生痛感,会引发注射部位的刺激,就不仅仅是一个针孔。但白石先生的后腰处只有一个针孔,注射部位的皮肤也没有发青。所以白石先生血清中钾浓度过高应该是口服。”
“那氯化钾是下在……酒杯里?”
“一般情况下,每公斤2500mg的钾含量就可以致人死亡,白石隼酒杯里的红酒目测100毫升左右,也就是只要超过0.25g就足以致人死亡。而红酒中本就有钾离子存在,所以哪怕做检测,也不会令人怀疑。”
又是红酒……
我有些无语。
“红酒中钾离子过高,也会使PH值过高,从而使酒液的色泽不稳定。可以测一下白石隼喝下的红酒与其他红酒的PH值做个比较。一般正常的红酒HP值呈酸性,我想白石隼喝下的,应该已经超过检测范围了。”
目暮警官立即让鉴识课对白石隼喝下的那杯红酒做酸堿度测定,得到的结果与药师寺所说的相吻合。
他询问了将酒给白石隼的侍者,侍者战战兢兢地回答说:“是中村管家要求的。宴会开始前,中村管家吩咐了先生今晚在宴会上要喝的酒。”
目暮警官立即看向中村管家,不想中村管家却说:“是先生吩咐的,我只是传话,至于红酒的问题,我也不清楚。”
“药师寺警视……”目暮警官看向药师寺。
现在的情况看来怎么也不像是死者自杀。
这时候药师寺隔着手帕取出一个软木塞。
“这是在白石隼书房找到的东西。”
“我想这就是那瓶红酒原本的软木塞,他事先打开过红酒,将足够的氯化钾混入了酒中,又重新塞入了新的软木塞。”药师寺分析道。
“软木塞上应该有他的指纹,但不一定能完全取到。不过可以鉴定软木塞中酒液的成分是否一致。”
目暮警官皱着眉,“可是证据呢?这种事谁都能办到吧。”
药师寺笑了笑,“确实,如果按这个步骤,确实谁都可以办到。但是,我在白石隼换下的衣服口袋中,发现了这个。”
她取出了一个透明塑封袋,里面有微量棕黄色的物质。
“白石隼在红酒中下毒的时机应该就在下午,又或是更早,换下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去洗,也可能没注意到所以就没在意。这是在他换下的衣服的袖子上提取到的物质,可以和那个软木塞进行成分比对。如果我没猜错,成分应该是一致的。”
她将塑封袋交给了鉴识课的职员。
红色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此刻的环境下是如此的明显。
“我在白石美城的房间里发现了氯化钾注射液。但我们知道白石隼血清中的钾并非来源于注射,所以这是很明显的嫁祸。加上白石隼请毛利先生调查自己身边谁要害他,也就是说,白石隼要将自己的死嫁祸给白石美城。”
“但同样,他也给了白石美城一个机会,也是因为他请了毛利先生。沉睡的名侦探,这样的名气,就赌他能不能发现事情的真相。”
毛利小五郎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药师寺凉子不愧是驱魔娘娘。
白石隼心中的魔,被她祓除得一干二净。
在回去的路上,景光忽然问我有没有想清楚白石隼自杀、财产给我,自己嫁祸白石美城的缘由。
我茫然地看着他,此时的脑子也不太够用。
难道还有什么深层含义吗?
景光直视着前方说:“因为白石家的制药产业,从一开始就被组织盯上了。而自己的儿子又是组织的成员,迟早有一天白石制药会沦为组织手中的棋子。白石隼是想将自己的产业给儿子,而不是儿子所在的组织。”
“所以他想提前结束白石制药的未来?”
“没错。以补偿的方式给你,他摸透了你的性格,知道你会将公司变现,也笃定一部分钱会流向北川侑介。因为你知道你和北川同样都是受害人。至于之后卖掉的公司如何,就不在考虑他的范围内了,”
“至于白石美城,野心与实力不匹配,倘若实力足够,白石隼未必不会将家业交到她手中。可惜了,总共四个子女,三个不顶用,还死了两个,唯一一个看上去顶用的和他有仇。这样的情况,他早就断绝了让子女继承家业的准备。还不如及时脱身。”
“与其以后的白石制药成为警方打击名单中的一员,还不如早点脱身。”
白石隼不愧是白石隼,可真损。
“之后警方必定会重新彻查十年前的车祸案。该负责人的人,一个也逃不过。”
说到这个,我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莳子,我会一直在。当你走累的时候,可以回头看看我。”
虽然前天晚上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班还是要上的。
但正是因此,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见我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过往的经历被撕开,也确实算不得能平静面对的事。
我没有对此表示什么都过去了,这些过往,我这辈子也过不去。
但小松老师却说我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那般。我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她总是火眼金睛的,一针见血地。
我笑说:“如果我结婚,我一定会请你当伴娘。”
小松老师惊讶地问:“确定要结结婚了吗?”
我摇摇头,“再说的。”
其实现在看看,结婚也不是那么有必要。
小松表情有点失落,但很快振作起来,“那说定了,如果结婚,我一定要做伴娘!”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这个约定能不能实现。
宴会那天过后,北川侑介又消失了。
至于白石隼之死上了几天新闻热搜后,热度又消退了。东京就是这样,永远不缺震撼的新闻。
相比起来,直升机扫射东京塔要更加震撼,尤其新闻一再被压,更是将热度升了一波又一波。
不过我想,白石隼的遗产恐怕又会上几天热搜了。
到时候我的过往,又会被撕开在公众的面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像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看我的那样,即便我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
哪怕三木律师会保密,白石美城未必会。美梦破碎的她,估计会疯吧。
所以我颇有先见之明地向帝丹高中递上了辞呈。
我想回到八原,回到母校。
但遗憾的是,辞呈被校长拒绝了。
“我能明白藤原老师的心情,今年藤原老师经历的……嗯确实比较多,但我校也不想失去藤原老师。不如我们折中一下,暂停工作,好好休息。恰巧学校新进了一批老师,可以暂代你的教学工作。你也不用为难。”
帝丹的校长也太好了吧。
我究竟有什么才能被他看中啊。
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来下半辈子,都得在帝丹发光发热了。不然有些对不起校长先生的宽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