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军快马加鞭回到距京郊百里的宁余县时, 一个宫中内侍前来面见齐冷,说正始帝让齐冷夫妇带五十
人进城,其余的, 都须驻扎在宁余县,不得进入建安城。
齐冷皱眉:“我大军得胜回朝,父皇理应亲自接见, 为何只让我夫妇进城?”
内侍道:“陛下是太过思念殿下,才想让殿下夫妇轻车简从,先行进城, 余下大军,之后再进城,陛下再行嘉奖。”
齐冷沉吟了下, 他看着内侍:“中官眼生的很,父皇身旁的雷中官呢?”
内侍客气道:“奴婢是新到陛下身边伺候的,雷中官身体抱恙,故而让奴婢前来传旨。”
齐冷点了点头,内侍道:“那殿下何时启程?”
齐冷望了眼身旁的沈青筠,沈青筠会意, 她忽捂着肚子哎哟一声,齐冷忙道:“怎么了?”
“许是饮了河水,腹痛如绞。”
齐冷焦急对内侍道:“中官也看到了, 本王王妃突然身体不适,不宜启程,待王妃好些, 再行启程。”
沈青筠靠在齐冷臂弯,咬着唇,疼得冷汗涔涔的模样,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内侍思虑片刻,犹犹豫豫道:“如此,那就等王妃身体好些,再行启程吧。”-
只是,等内侍离开营帐,沈青筠眨了眨眼睛,之前痛苦神情烟消云散,她道:“有诈。”
齐冷何尝不知有诈,他轻轻用衣袖拂去沈青筠额上汗珠:“方才是怎么装的?”
沈青筠拉起自己袖子,只见藕白一样的手臂上有一显著红印,沈青筠埋怨道:“用指甲掐的,可疼了。”
齐冷有些心疼:“没必要装的那么真。”
“不装的话,怎么骗过那内侍?”
齐冷握住她的洁白手腕,拧眉:“总之,下次不许这样装了。”
沈青筠不满道:“你能不能听重点?建安城内必定生变,你还要去?”
“自然不去。”齐冷道:“我又不是傻子,他们想将我诱入城中杀害,我没那么蠢。”
“但圣旨已下,你不听的话,就是抗旨,那就是不忠不孝。”
齐冷漫不经心道:“愚忠愚孝和自己性命相比,我选自己性命。”
沈青筠噗嗤一笑,笑过之后,又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领兵进城。”齐冷道:“杀他个措手不及。”-
当天夜里,熟睡的内侍就被从营帐拖出,齐冷只说了一句话:“无论用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
接着,齐冷就回到自己营帐,安排进城事宜,还没到一炷香时间,李慎就来报,说那内侍招了。
原来,城内英王和沈谦秘密勾结,囚禁了正始帝,并派内侍假传圣旨,想诱杀齐冷。
齐冷一死,皇位自然探囊取物。
齐冷于是决定将计就计,领兵回城,但不是五十兵,而是全部神武军。
同时,还派人先行潜入建安城,号召之前齐冷结识的虎翼、龙卫、捧日等将领,起兵勤王。
沈青筠也穿上了盔甲,一如前世那般,陪在齐冷身边。
去往京师路上,两人共乘一骑,沈青筠道:“我看勾结英王,囚禁陛下,定然是沈忌留下的主意,诸王之中,英王最为志大才疏,被沈家父子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会造反,也是意料之中。”
“他囚禁父皇,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齐冷道:“只可惜,我不是汉末诸侯,沈谦也做不成曹操。”
沈青筠颔首:“沈谦毕竟为相多载,根基尚在,况且他擅长收买人心,宫中内侍、道士,还有御前禁军,只怕早已是他的人了,所以他这次兵变才这般顺利。”
齐冷道:“我看未必顺利,若真顺利的话,英王早就登基了。”
“你意思是?”
齐冷不语,只是又一挥马鞭,领着身后神武军,向京城进发。
也许他向来看不上的父皇,此次,超出他意料-
大军星夜赶路,终于在清晨到达京师,京师之中,龙卫军因旧帅穆麟之故,首先投向齐冷,他们杀了新任的都指挥使,并且打开城门,齐冷进城后,对龙卫军副都指挥使颔首道:“宋将军,多谢。”
副指挥使热泪盈眶:“殿下保全了穆将军性命,我等愿肝脑涂地,报答殿下!”
龙卫军一个个对穆麟忠心耿耿,所以也愿意豁出性命来随齐冷造反,而虎翼、捧日军也不少将领率部来投,他们做为武人,受够了歧视和冷遇,齐冷让他们看到了地位提升的希望,故而他们愿意跟着齐冷攻打皇宫。
三大禁军倒戈,事情已经没了悬念,守卫皇宫的御前禁军兵败如山倒,齐冷喝道:“英王勾结沈谦,囚禁陛下,我入京勤王,尔等若放下武器,我既往不咎,否则,杀无赦!”
禁军面面相觑,近来正始帝数十日不曾临朝,禁军之中也早已传开了,说宫中有变,他们心中也在怀疑,假如真是陛下被囚,那他们不就是助纣为虐?
到时候,少不得担个谋反的罪名被处死,反而现在放下武器投降,即使陛下没有被囚,还能辩称是被定王欺骗。
所以禁军一个个放下武器,齐冷带着沈青筠与李慎等人,纵马进入皇宫。
宫中已是火光冲天,宫女和内侍都在慌忙逃跑,齐冷留下李慎稳定秩序,然后便带着沈青筠,匆匆忙忙到了万岁殿。
万岁殿中也失了火,英王还在那里,正始帝则形容枯槁,躺在榻上,当见到齐冷时,英王慌乱拿起剑,抵住正始帝脖子:“四弟,你不要胡来!”
齐冷眼睛眯起:“是我胡来,还是三哥胡来?”
英王张口结舌:“反正……父皇在我手上,你快退下,否则,我杀了父皇!”
齐冷只是冷笑:“你与沈谦囚禁父皇已有十余日,你要是真敢杀了父皇,早就动手了,何必要等到今日?”
齐冷的话,戳痛英王心思,沈谦早劝他杀了正始帝,然后伪造遗诏登基,这样,有了皇帝之名,齐冷不得不听从他,否则,就是谋逆。
但英王瞻前顾后,既怕杀了正始帝后,担个弑父的恶名,又怕杀了正始帝,齐冷依旧不愿听从,反而率大军攻入皇宫,到时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所以英王坚持先诱杀了齐冷后,再慢慢劝正始帝传位给他,他算盘打得挺好,杀了齐冷,再杀了其他兄弟,到时再逼正始帝退位,像唐高祖李渊一样做太上皇,自己则名正言顺继位,这不比弑父好?
只可惜,英王可做不成李世民。
英王拿着剑的手都开始抖起来,齐冷道:“皇兄,你我兄弟一场,你若放了父皇,我留你子女性命,否则,英王府,会寸草不生!”
英王心中天人交战,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半晌后,他扔下剑,颓然跪下。
齐冷对身后神武军使了个眼色,神武军一拥而上,将英王押下,齐冷迈前一步,握住病榻上的正始帝的手。
正始帝数十日没有吃丹药了,如今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他用残余的力气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药……药……”
齐冷会意,他命人找出还剩的丹药,刚倒出一颗,正始帝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抢过,全部吞了进来。
齐冷目瞪口呆,这么多丹药,正始帝一下全吞下,岂不是命在旦夕?
他扭头:“叫御医!”
正始帝却道:“不!召集百官……朕!朕要上朝!”-
正始帝的这个样子,别说上
朝,连万岁殿都走不出去,齐冷不知正始帝坚持上朝是做什么,但如今整个京师都在他手中,他也不怕正始帝做什么。
他于是让人去将百官请入万岁殿,还在睡梦中的百官被如狼似虎的兵卒带入皇宫,一个个吓到面无人色,待见到正始帝时,皆跪下痛哭:“陛下……”
正始帝却摆了摆手,用最后的力气,徐徐说道:“英王勾结沈谦,将朕囚于万岁殿,幸得定王相救,否则,朕见不到各位卿家。”
百官愕然了一阵,难怪正始帝十几日都不上朝,原来是英王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百官还没来得及愤怒,正始帝又剧烈咳嗽起来,方才那些丹药,的确让正始帝回光返照,有力气说话了,但也仅仅是回光返照罢了。
正始帝面色是死一般的惨白,他一把抓住身旁齐冷的手,对百官道:“定王,洞若观火,临危不乱,又在西北击败党项,这是大齐百年来未有的大胜,定王,是朕爱子!他定能克绍箕裘,治国安邦!朕今日将皇位传于定王,望诸位,尽心辅佐。”
正始帝这是在口述遗诏呢,百官惊愕后,都哭成一团,正始帝看着殿下百官,他缓缓转过头。
最后一句话,他想对齐冷说。
他道:“雪弓,朕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皇帝……莫学朕……”
说罢,他枯瘦的手就颓然垂下。
正始二十七年,正始帝驾崩。
就如他所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在生命的最后尽头,不管英王和沈谦怎么威逼利诱,反复让他经历断绝丹药的噬心之痛,但他依旧不愿意传位给英王。
在齐冷率兵入宫后,他吞下所有丹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百官面前,亲自宣布传位给齐冷,让齐冷有了继位的正统性。
或许在他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眼前浮现的,是正始十二年,意气风发的青年帝王,率着大军,从皇城出发,雄心勃勃,想要打败胡人,收复河山的模样。
那是他梦开始的时光。
他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第102章 第 102 章 结局(上)
有了正始帝的遗诏, 齐冷便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皇帝。
新君登基,自然要料理完前朝的事,沈谦已于乱军中被杀, 英王被赐自尽,余下党羽全部被诛,恶人终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至于昌王母子, 本来沈谦想在政变中选择昌王的,好让齐冷因为林嫔之故,投鼠忌器, 但昌王胆子太小,实在不堪重用,最后沈谦才选了英王, 不过这也意外给了昌王一条活路。
毕竟沈谦以为的投鼠忌器,实在是想多了,林嫔可以为了昌王毒杀齐冷,难道还想让齐冷对她和昌王有母子和兄弟之情么?
齐冷登基之后,便打发昌王去了封地,另外让他将已被封为太后的林嫔也带去, 昌王还想留在京城,看看能不能垂死挣扎一下,他于是试探道:“臣弟去没有问题, 但自古没有太后跟着去幼子封地的,这不合礼制。”
昌王的想法是,如果林嫔留在京城了, 那他也可以以侍奉林嫔的名义留下,林嫔知道他意思,所以她虽然害怕, 但也硬着头皮道:“皇帝,你这是要让天下人骂你不孝么?”
齐冷看着现在还在算计他的亲生母亲,他心中已经没了以往的愤怒,反而只觉得可笑:“孝顺也是要看人的,母后,您配么?”
林嫔想到自己的那一杯毒酒,脸色瞬间变了,齐冷道:“你也可以不去封地,留在皇宫,朕会给你太后的名分,但你若想摆太后的架子,比如让皇后晨恭定省,那是绝无可能。朕不会见你,你也不要来见朕,慈宁殿就是你的归宿,也是你的囚牢。”
齐冷说的决绝,林嫔顿觉头晕眼花,还是昌王扶着她,才让她没有摔倒在地,林嫔知晓,齐冷此生是绝不会原谅她了,她留在皇宫,虽齐冷不会刻意磋磨她,但也就像齐冷所说,余生都在冷清的囚牢中度过。
所以,倒不如识趣一点。
林嫔咬牙:“好,我会主动告诉百官,说是我舍不得昌王,坚决要求随他去封地,这样,也算是全了你的面子。”
林嫔这样说,昌王也不再做梦留在京师了,他这个人虽然胆小平庸,但和林嫔的母子之情也是真的,眼见齐冷对林嫔这般绝情,他扶着林嫔,不忿道:“皇兄,臣弟会带母后回封地,好好侍奉母后百年,自此与母后不会再出现在皇兄面前。”
齐冷没有搭腔,只是背过身去,不再看林嫔和昌王,林嫔和昌王对视一眼,母子相互搀扶,离开了万岁殿。
只是走了两步,林嫔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齐冷。
齐冷的背影,格外英挺,什么时候,那个她怀中抱着的小小婴儿,长得这般高大呢。
她向来是个懦弱的人,因为她的皇帝丈夫厌恶齐冷,她不敢得罪他,所以她也厌恶齐冷,但她忘了,齐冷,也是她怀胎十月生出的孩子啊。
林嫔心中掠过一丝黯然,不过这黯然到底是只是一瞬,她又回头看了眼昌王,最终还是没有唤齐冷,而是搀上昌王手臂。
一个母亲的偏心,到底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林嫔在昌王和齐冷之间,始终只会选择昌王一样。
自此,林嫔与齐冷母子,恩断义绝,不复相见-
林嫔离开时,嘉宜公主也来到福宁殿,觐见已经成为皇后的沈青筠。
齐冷与沈青筠带着神武军去打仗时,嘉宜公主留在京城,她说服了好几个宗室捐出银钱,充作军饷,不过当沈谦和英王勾结囚禁正始帝的时候,她也被囚禁在了菱月阁,还好齐冷攻入皇宫的时候,也将她救了出来。
齐冷登基之后,向全天下的人公布了沈青筠的身世,这时候嘉宜公主才知晓沈青筠原来不是沈相之女,而是一个名为杨絮的孤女。
嘉宜公主在福宁殿中,感叹道:“原来你不是沈谦的女儿,我就说,沈谦那种奸相,怎么能生出你这般好的女儿。”
沈青筠曾经因为嘉宜公主讽刺秦楼楚馆脏污,戳痛内心敏感伤处,一直没有对嘉宜公主敞开心扉,但自从和齐冷在一起后,她开始慢慢改变敏感自卑的心态,她会想,嘉宜公主其实也不知道她的出身,她因为一句话始终与嘉宜公主保持距离,也不公平。
而且,在齐冷的继位过程中,嘉宜公主可以说是舍了性命,尽心尽力,她没什么对不起她和齐冷的。
所以沈青筠有点艰难的开了口:“假如,我非但不是沈谦的女儿,而且,身份还更低贱呢?”
“嗯?”
沈青筠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坦然的向嘉宜公主说出她的经历,包括她被牙婆欺骗,被卖到妓院,被培养成瘦马,而这些经历,都是金枝玉叶的嘉宜公主难以想象的。
她说完后,嘉宜公主的目光中,没有半点嫌弃,反而只是慢慢的震惊和心疼,她甚至拉起沈青筠的手,眼泪滴在她手上:“筠娘,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道:“你以为我会嫌弃你吗?可是,被卖到妓馆,这不是你的过错啊!我怎么会因为别人的过错,去鄙弃你呢?”
她顿了顿:“我最艰难的时候,是你绣了蝴蝶团扇,鼓励我闯出另一片天地,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在自怨
自艾,筠娘,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鄙弃恩人呢?”
沈青筠手被嘉宜公主握着,她能感受到嘉宜公主手心的温度,她心一酸,她想,这世上,她其实可以相信更多人的。
她反手握住嘉宜公主的手,真诚道:“姌姌,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多做一些如同安济坊这般的好事。”
嘉宜公主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
正始帝逝去,被废的前太子齐湛也得知了消息,据说齐湛当场,潸然泪下。
齐湛是正始帝的长子,从出生就被封为太子,其后因为政见不合,父子关系急剧恶化,但自他主动辞任太子后,父子之情似乎又回来了。
不过为绝大臣之心,他马上就奔赴封地岐地,万万没有想到,离开前的拜别,就是父子二人的最后一面。
齐湛派来京城的使节来报:“岐王殿下悲痛欲绝,几日无法饮食,故而无法来京师,送先帝最后一程了,陛下的即位之礼,殿下也无法来了。”
齐冷和沈青筠对视一眼,其实他心中清楚,皇兄之所以不来京城,是因为他是前太子,不想有心之人借他的名号来威胁齐冷地位,皇兄这是打算一辈子留在岐地,再也不踏足建安城了。
齐冷道:“你回去告诉皇兄,有空的时候,可以来京城看看朕,朕……很挂念他。”
使节委婉道:“臣来之前,殿下托臣禀陈陛下,他与陛下的兄弟情义,永存心中,他如今已经习惯了岐地的水土气候,让陛下不必挂念,国事为重。”
齐冷沉默的点了点头,使节又送上一份礼物,对殿上的齐冷和沈青筠道:“这是殿下送给陛下和皇后的。”
内侍接过,打开盖着的红布,一看,是一盆名为赛朝霞的山茶花。
这赛朝霞,是齐湛被废后,前往封地之前,沈青筠送给他的,是希望他人生灼灼如霞,充满希冀。
使节道:“这盆赛朝霞,并不是昔日皇后送给殿下的那盆,而是殿下到达岐地后,新培育的,如今岐王府遍栽赛朝霞,殿下闲来抚琴观云,与名士曲水流觞,日子恰如朝霞般,灼灼其华。”
内侍将赛朝霞送到沈青筠手边,沈青筠捧过,她凝视着这盆赛朝霞,眼前似乎浮现齐湛清俊面容,那个因为太过仁慈而内疚痛苦,最终放弃皇位的青年,终于在岐地,迎来了他的新生。
或许这对于他,是最好的结局-
众人皆有了归宿,嘉宜公主也在齐冷与沈青筠的支持下,开始参政,成为大齐第一位议政的公主。
穆麟和穆雨烟被召回京城,论功行赏,据说二人回京城后,有贵女嘲笑穆麟是刺青将军,一向在那些贵女面前忍气吞声的穆雨烟很平静的道:“没有我哥哥这个刺青将军,你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嘲笑我哥哥么?只怕早被党项人抓走,为奴为婢了。”
她面容已经没有以往的怯懦讨好,反而不卑不亢:“你们这些以身份论贵贱的人,我看不起你们,多和你们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那些贵女面面相觑,正想反驳时,京城百姓却蜂拥而来,想看看那位打败了党项的刺青将军,还有那位甘愿在高昌为质的巾帼英雄。
在百姓的感激和拥戴下,那些贵女的嘲笑,是如此的微弱和渺小。
穆雨烟虽然没能成为皇后,没能让嘲笑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脚下,但却得到了那些人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她也不再在乎所谓的嘲笑和轻视,因为天上的凤凰,是不会理会地上跳脚的麻雀的。
她根本看不到麻雀-
一切尘埃落定,而属于齐武帝齐冷和昭惠皇后沈青筠的时代,正在徐徐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