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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终章中 身世中


    “草民见皇双咽气了, 就把皇双送到了后山上。草民家中那边的风俗,早夭的孩子都放在篮中盖上红布送进后山,否则夭折的孩子怨气冲天, 不能投胎转世。并不是草民差那点银子,不给皇双置办后事,而是为了皇双好。”陈氏怕圣人追究她把皇双尸体随意扔到山上任由野兽啃噬, 特特解释。


    “胡说八道,什么催产药, 本宫才没有喝催产药。本宫是被刺客惊吓到,故而早产,皇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就地埋了。”


    梅婕妤指着陈氏,因心虚声音特别大, “圣人,这妇人胡说八道, 不知道受谁指使来污蔑臣妾。圣人命人拉下去打几十板子, 不愁她不说实话。”


    陈氏害怕的直哆嗦, “圣人饶命,草民没有说谎, 圣人若是不信,可命人详查。草民娘家阿娘的嫂子曾经就在梅婕妤身边伺候。后来阿娘把皇双抱给草民没几日, 草民娘家嫂子和娘家均在一夜之间被灭门。


    这桩灭门惨案至今还没有破案,草民害怕是因皇双一事,怕被牵连,故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起过。


    草民随身带着皇双当时用的襁褓,圣人可观。”


    陈氏把襁褓拿出来,那襁褓陈氏留下了, 这么多年却一直舍不得用,保存完好。


    展煜只略略扫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府上的。当时展煜只是皇子不受宠,府上没什么好东西。这布料还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给了当时有身孕的梅婕妤,让她给孩子做襁褓和小衣。


    因当时穷,布料来之不易,展煜印象深刻。


    展煜把襁褓扔到地上,“梅婕妤,你可记得这来之不易的襁褓?不管你记不记得,朕可是印象深刻。你还有何话狡辩?”


    “圣人,这妇人定然是受人指使的。臣妾当年怀的分明是个皇子,那可是宫中御医给臣妾把的脉,绝对不会错。”梅婕妤一口咬定。


    圣人看梅婕妤的眼神毫无温度,“你以为当初为你诊脉的御医已经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吗?朕找到了他儿子。”


    一个中年男人被带上来,这人就是当年负责梅婕妤孕期的御医的儿子。


    “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中年男人给圣人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请安。


    “你说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敢污蔑本宫,连宫中的贵人你都敢污蔑,你就怕牵连家中妻儿老小吗?”梅婕妤美目狠戾,含着威胁。


    “梅婕妤,你大胆!竟然敢当着朕的面威胁证人,你可有把朕放在眼里!”展煜怒道。


    “圣人,臣妾没有,臣妾只是一时情急。”梅婕妤解释。


    中年男人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启禀圣人,这是家父曾经为娘娘诊脉后另记录的真实脉案,可证实娘娘当初怀的确实是皇双。还有在娘娘离京前,家父曾给娘娘开过一副强效催产药。”


    “强效?可对皇双身体有什么影响?”展煜焦急问道。


    “有。”中年男人道:“强效催产药对胎儿影响非常大,重者伤及胎儿大脑,孩子出生不死也是个傻子。轻者不伤脑,但是胎儿体弱多病,需要格外注意补充营养。也可能伤及其他,比如不能有孕。”


    展煜翻阅着手中的脉案,越看越火大,这上面清楚的记录着梅婕妤从头到尾怀的就是皇双,根本没有皇子。


    展煜把脉案劈头盖脸扔向梅婕妤,“你自己好好瞅瞅,你们是不是都把朕当成傻子糊弄,觉得朕很好骗?”


    梅婕妤惊慌失措,“圣人,假的,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伪造的。”


    “朕已经叫人比对过笔迹了,字迹同当年负责你孕期那位御医一模一样。”


    “那也是有人为了陷害臣妾而故意设的局。”


    “梅婕妤你可真是死不知悔改。”展煜怒不可遏,“若不是调查清楚,朕岂会在大朝会上对你发难。人证物证具在,岂容你狡辩。你若是还不肯承认,别怪朕对你用刑。”


    “圣人,你不能那么对臣妾,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感情,为了外人区区几句话,难道你就要怀疑臣妾吗?”梅婕妤美目含泪,摇摇欲坠,似被伤了心的模样。


    展煜现在已经知道梅婕妤美丽的外皮下是怎样狠毒的内里,不受她蛊惑,直接命人用刑。


    “父皇,你不能这般折辱阿娘。”四皇子跪下给梅婕妤求情,“阿娘服侍父皇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还比不得一个早夭父皇连面都没见过的孩子?”


    “你口中那个早夭的孩子是你的亲哥哥,也是朕的皇双。你别忘记,若不是你的好母亲不顾孩子性命,喝了催产药,那个孩子根本不会有事。”


    “圣人,无论如何,婕妤都是娘娘,你不能对她用刑,这是在折辱她啊!”梅成温嚷着。


    “梅成温,你是不是忘记谋害皇子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朕没要你梅家九族陪葬已经法外开恩,尔等焉敢还来求情。”


    宫人拿着一副刑具走上大殿,展煜冷酷吩咐道:“用刑。”


    “本殿看谁敢动阿娘!”展赋贤挡在梅婕妤跟前。


    “来人,把他给朕拉开。”


    “是。”走上来几个人高马大的禁军把展赋贤连拖带拽地从梅婕妤跟前拉走。


    无论展赋贤怎样吵闹诅咒威胁都没用。


    梅婕妤到底是娘娘,不可能上太过不体面的刑罚。宫人拿上来的是一副夹板,这种夹板常用来对付女子和文人。把人的十根手指头分别插入夹板之中,然后用力拉两侧的绳子,夹板就会夹紧。十指连心,那种疼痛非常人可承受。


    梅婕妤一生养尊处优,从来没受过苦,这夹板一上,就开始惨叫连连。


    展赋贤听的泪流满面,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不停给展煜磕头,求他放过梅婕妤。


    梅成温心疼跟着求情,都没有。


    后来梅婕妤自己熬不住了,凄厉喊道:“停下,圣人叫他们停下,臣妾都招。”


    展煜这才叫人停手,梅婕妤虚弱的栽倒在地,展赋贤跑过去抱起梅婕妤,“阿娘,阿娘……”


    梅婕妤满头冷汗,看着哭成泪人的展赋贤,虚弱笑道:“幸好,幸好还有你对阿娘是真心的。”


    “圣人想知道什么,臣妾都说。”


    “那就从头开始,一件不落。”


    “好。”梅婕妤靠在展赋贤怀里,破罐子破摔,“臣妾当初怀孕不久后就知道肚中孩子是皇双。先皇厌弃双儿,将双儿视为不祥。而恰巧臣妾怀皇双时,正值圣人等几位皇子夺嫡。若是这时候被先皇知道臣妾怀了皇双,一定会连累圣人一起被先皇厌弃,彻底失去皇位继承权。”


    “臣妾知道圣人的理想和抱负,不舍就此断送圣人的前程,因此收买了御医,隐瞒了肚中孩子的真实性别。”


    “后来圣人得了差事,需要出京办事,臣妾就心生一计。汴京城人多眼杂,不知道多少探子盯着圣人,等圣人出错。若叫他们知道臣妾隐瞒下这等大事,必然告到先皇那里。但若离开京城,生在外头,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就说生下死胎,一切困局可解。”


    “所以你就不顾皇双的健康,喝下催产药,强行把皇双生下来?”展煜质问。


    “臣妾还不是为了圣人,强行催产,臣妾受到的伤害不比皇双少。当时皇双生下来还是有气的,到底是臣妾的亲生骨肉,臣妾舍不得亲手杀死他,叫身边伺候的人给他找一个好一点的农家养着。”


    “朕的皇双生来就是皇孙贵胄,锦衣玉食,怎么到了你嘴里,一户好一点的农门就算对得起他了?”


    “那还能怎么办?当时正在夺嫡之时,臣妾有什么办法?若不是为了圣人的着想,臣妾怎会舍得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梅婕妤大吼着。


    “圣人,婕妤也是一片苦心,虽然多有不对,但是到底是为了圣人的大统啊!”梅成温求情。


    “父皇,这不能怪阿娘,阿娘心里也很痛,可是为了父皇,只能如此了。阿娘纵然做错了,可也是为了父皇啊。父皇不能为此责怪阿娘。”展赋贤紧紧抱着梅婕妤。


    “都给朕闭嘴,好一个为了朕好。打着为朕好的旗号0,其实谋的不过是一己私利,是不是以为这样,尔等做的一切都能被原谅了?”


    展煜不仅气没消,更怒了,“说到底,朕为什么能生出来皇双,还不是因为你梅家。是你梅家隐瞒了家中有双儿的事实,如果你不隐瞒此事,当初先帝给朕选妃,你梅家便是做梦都轮不到。


    你们现在一个个冠冕堂皇为了朕好,若真是为朕好,当初知道你们梅家有生皇双的先例,就不应该入朕的后院。


    早就该想到若是真生双儿,会不会影响朕的大统。”


    展煜怒气冲冲,“结果你们还是把家中那个恶毒的双儿伪装成娘子,就为了掩盖家里有双儿的事实,然后把梅婕妤送进了朕的后院。


    生下皇双后,想起为朕好,不能叫先帝知道了。早干什么去了,不入朕后院,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展煜这么讲是有道理的,家中有双儿的女子,婚后生出双儿的概率比家中没有双儿的女子高出至少一倍的概率。


    “以朕看,分别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怕连累朕是假,怕先帝怪罪你生出双儿,坏了你所拥有的好日子才是真!”


    “圣人,你怎能这么想臣妾。”梅婕妤大受打击,“你可以怨臣妾,恨臣妾,但是臣妾对圣人的心,你不该怀疑。”


    展煜已经厌恶到不愿意瞅梅婕妤的地步了,他问梅成温,“朕问你,此事你可有参与?”


    “绝对没有。”梅成温赌咒发誓。


    第192章 终章下 身世下


    “圣人, 阿耶不曾参与,更不知道臣妾做的事情。一切都是臣妾自作主张,阿耶对圣人忠心耿耿, 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同意臣妾这么做。”梅婕妤立刻替梅成温解释。


    梅成温痛苦道:“女儿,你糊涂啊, 你怎能做那样的事情。即便你真担心影响圣人继位,也该同圣人商量。”


    展煜冷眼瞧父女二人悔之晚矣的表情, 怒极反笑。


    “朕竟不知道,朕朝堂上的大臣演起戏来,演技竟然比那瓦舍之中的表演艺人还精湛。”


    “圣人, 你怎可质疑微臣的一片真心,微臣对圣人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梅成温指天发誓道。


    “你们父女二人果然一脉相承, 不见棺材不落泪。”展煜大手一挥,“来人, 带证人。”


    一个一身匪气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被带了上来。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展煜淡淡道。


    男人道:“我本是卧龙山上的一个土匪。”


    邴温故听到卧龙上, 仔细盯着男人看起来, 印象之中,他似乎并没见过这人。他亲手绑的人, 凭他的记忆力,如果见过他, 该有印象才对。


    邴温故正仔细回忆那日情景,他当时闯卧龙山时,是不是漏下什么。就觉得一道视线正注视着他,他转头寻找视线的来源,发现盯着他看的人是南锦屏。


    南锦屏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观察他, 确认什么。


    邴温故对南锦屏微微一笑,还眨了下眼睛,南锦屏默默平移开视线。


    梅成温听到卧龙山三个字表情变化比邴温故明显多了,他指着男人道:“圣人莫要听他胡说八道,圣人有所不知,卧龙山上的土匪已经被清剿干净,如何又能突然冒出来。”


    “梅成温,你给朕闭嘴。真不是傻子,这人究竟是何身份朕一清二楚。”展煜命令男人继续讲下去。


    “草民并非一开始就是土匪,初时草民等只是汴京城游手好闲逞凶斗狠的街头闲汉罢了。


    有一日草民等几个常在一起混的闲汉被人找到,给了一百两银子,令草民们陪他演场戏。”


    听到这里,邴温故就能猜出接下来的剧情了。


    “草民们当时不知道对方是谁,见钱眼开,就按照那人说的做,穿了黑衣蒙了面,扮成土匪的模样去劫一对年轻夫妻。那娘子当时怀有身孕,肚子很大。


    当时说好,只是吓唬人不伤人,就是演戏,所以草民等当时真的没伤人。演完戏后,就拿着钱打算出去逍遥,谁知道半路上被人劫杀。草民和几个同伴侥幸逃了出来,这才得知,原来草民等当初演戏追杀之人乃是宫中的皇子。”


    群臣脸色都变了,圣人还是皇子之时遭遇的这场追杀还挺有名的。那时候其他皇子都是嫌疑人,而且一个皇孙折在这场刺杀之中,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人为此还在宫外跪求先帝彻查。


    当时先帝大概也是怀疑是其他皇子暗下杀手,又不喜圣人,所以这事到了最后无疾而终。


    展煜道:“你抬起头来仔细瞧瞧,当时劫杀的人可以现场?”


    男人抬头瞅了一圈,一眼就认出了梅婕妤,“当初那个怀孕的女人正是他,男人是,是圣人。”


    梅婕妤狡辩道:“圣人,他胡说八道的。就算他真是当初的刺客,可是二十来年已经过去,臣妾的样貌同年轻的时候必然会有所变化,怎么可能还能一眼认出臣妾来?”


    “草民没有胡说八道。贵人的样貌确实比当年有所变化。但是贵人这些年保养的极好,脸上的皱纹才多了一两条罢了,草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圣人亦是如此。若是寻常百姓家,二十来年过去,物是人非,倒是有可能认不出。”


    梅婕妤哑口无言,她平日里最注重保养自己这张脸,对自己同年轻时变化不大的容颜很是自得,没想到此刻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你继续讲。”展煜命令道。


    “草民和同伴得知当时劫杀的是皇子,自知闯下弥天大祸,就逃跑了。机缘巧合下,逃到卧龙山,落草为寇。


    后来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到消息,知道雇佣草民等演戏的乃是朝中梅相。想办法联系上梅相,并用此事威胁他,不许当地衙门出兵剿匪,草民等这才一日日壮大起来。


    否则以草民等的能耐,如何能同官兵相敌。”


    梅成温面白如纸,“圣人,冤枉,这些都是此人胡说八道。那卧龙山已经被剿了,土匪都死干净了。”


    “圣人,草民那日也是赶巧下山去山下的勾栏中玩耍,耍了一夜,第二日便听说卧龙山被剿了。没敢回去,这才侥幸逃脱一劫。”


    梅成温只是一个劲狡辩道:“污蔑,一切都是污蔑。想指认臣,那就拿出证据。”


    “草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草民句句属实。圣人若是不相信,可捉了那府尹审问,就可知道这些年来他到底有没有得了谁的命令庇护卧龙山上的土匪。若是梅大人同草民等没有关系,为何要让那府尹庇护草民等。”


    “梅成温,那府尹就在刑部,可要朕把他带上来同你对峙?”展煜冷冷问道。


    梅成温知道大势已去,狡辩无用了,“圣人,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人啊!如果叫先帝知道圣人生了一个不祥的皇双,圣人怎还能继位?


    那些刺客虽然是微臣找来的,但微臣已经提前给他们看了圣人画像,令他们不准伤害圣人一根汗毛。


    至于这场刺杀,也并不是单纯为了娘娘肚中孩子性别不被发现。也是为了把这场祸事嫁祸给其他皇子,为圣人扫清继位路上的绊脚石。这是个一石二鸟之计,都是为了圣人能顺利继位。”


    群臣哗然,谁也没想到梅成温胆子这么大。


    当初把梅哥儿扮成娘子,群臣便以为梅成温胆大包天。刚刚得知梅婕妤设计生下皇双,已到极致,没想到接下来梅家还有更大胆的。


    这梅家可真敢啊,胆大包天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胆子了。


    “这么说朕还要谢谢你了?”展煜冷冷问道。


    “微臣不敢,但是微臣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圣人。”


    “闭嘴!朕看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朕不过是你打的幌子罢了。”


    “来人,把梅成温的官帽给朕脱去,立刻拉到午门斩首。梅家男子冲做奴隶流放宁古塔,女子冲做娼妓。”


    “不可,不可啊,圣人!”梅婕妤扑到展煜脚边抓着他的裤脚乞求道。


    “父皇,梅家是儿子的外祖家,怎能入奴籍,这叫儿子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求父皇看在儿子的面子上饶过梅家吧。”展赋贤同样恳求起来。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若不是你是朕的儿子,凭你和梅家联手做的那些事情。朕一样拿你问罪。这事了了,明日你便去你的封地,朕会下旨封你为王。”


    这便是彻底断绝了四皇子的皇位继承权,展赋贤呆呆坐在地上傻了。


    梅婕妤忽然想起什么,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圣人,你说那个孩子还没有死,他没死的,他在哪里?”


    梅婕妤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那个孩子,圣人对那个孩子有愧,只要他开口一定能保住梅家。


    展煜看向南锦屏,“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吗?朕当时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梅婕妤顺着圣人的目光就看到了南锦屏,“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他长相同臣妾和圣人没有半分关系。”


    “那是因为他长的像朕的皇兄。”展煜把其皇兄画像拿给所有人看,看过的人没一个不说像的。


    南锦屏自己看了也觉得一模一样,南锦屏虽然早就知道身世有问题,但还是装作一脸迷茫,大受打击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圣人定然弄错了。臣从小就生活在上河村,是耶娘的亲生孩子,耶娘还说臣孕痣浅淡,乃是因为家贫,阿娘怀孕时没有吃的造成的。”南锦屏故意提及此事,就是为了在插一把刀。


    南锦屏说完,踉踉跄跄往后退,像是无法接受现实。


    邴温故和太子同时动作,二人都去扶南锦屏。


    太子距离南锦屏近,一把就将人扶住。待邴温故过来时,太子推开了邴温故的双手。可是南锦屏却不要太子扶他,硬是挣扎扑进邴温故怀里。


    展煜默默看见这幕,只觉得刺眼。从前瞧邴温故哪里都好,可是自从知道这是他儿婿就觉得哪哪都不顺眼了。


    就连足智多谋都被展煜怀疑,当时明明他的皇双不愿意最后却嫁了,里面有没有邴温故的算计。


    展煜只当他没看见双子和双婿的腻歪,“锦哥儿,这错不了。你孕痣浅淡不是因为胎里不足,而是当初那副催产药造成的。”


    展煜吩咐先前那个妇人道:“你当时在发觉皇双闭气后,给皇双换衣服和襁褓时,可有发现皇上身上有特殊胎记。”


    “有的,皇双屁股上有三颗痣,形状特别,呈三角形。”


    南锦屏的屁股上真有这样的三颗痣,他愣愣的,“我不要听他说,我要听耶娘说。他们说的我都不信。”


    南锦屏装作打击太大,称呼都忘记了。


    展煜心疼了,“好,朕叫你养父母觐见。”


    此时苗氏和南父已经南家人才得了南锦屏高中的消息,一家人正在欢欢喜喜散喜钱呢。


    这时候有一队禁军出现,“请问可是新科状元郎南锦屏的耶娘?”


    苗氏不明所以,“我是。”


    “还请娘子和郎君随我等进宫一趟。”禁军客气道。


    “啊?可是出什么事情了?”苗氏问。


    禁军复杂地瞅眼苗氏,“算不得坏事吧,娘子郎君到了宫中就知道了。”


    听到不是坏事,苗氏和南父没多想,就跟着走了。


    二人被带到大殿之上一眼就看到了南锦屏和邴温故,忙来到二人跟前。


    “锦哥儿,这是怎么了?”苗氏心细,发现南锦屏哭了。


    “岳母还是先给圣人请安吧。”邴温故提醒。


    苗氏和南父这才慌张给圣人行礼,展煜并不挑理。


    “快快请起吧,朕还要多谢二位替朕把皇儿扶养的如此优秀。”


    苗氏想到什么脸色苍白,“圣人,此话何意,民妇不懂。”


    展煜就简单讲了下,“朕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你可否讲下你是如何救下锦哥儿的。”


    苗氏见圣人全部知道了,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况且南锦屏身世竟然是皇家子嗣,她更没必要隐瞒了。


    “民妇确实怀孕了,只是那孩子天生不足,生下当晚没了。民妇那边的习俗是夭折的孩子必须得装在篮中盖上红布送入后山,否则不能投胎转世。


    阿郎怕民妇看了伤心,连夜把孩子装在篮中送进后山。”


    讲到这里,苗氏哭了,她看向南锦屏,“阿郎下山的时候忽然听到小孩哭,就寻声找去,发现是一个双儿。双儿气息微弱,但确实还活着。”


    南父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也湿润了眼眶,“那时候草民夫妻的孩子刚没,就发现了锦哥儿。草民觉得一切都是天注定,这是老天爷不忍草民夫妻二人经历丧子之痛,把这个孩子赐给了草民夫妻,是天定的父子缘分,便把孩子抱下来扶养。因为一切都发生在夜里,无人知晓,所以谁也不知道,孩子在那夜被换了。”


    苗氏补充道:“当时家里穷,民妇自己生的,没寻稳婆,所以谁也不知道民妇生的是双儿还是儿子。”


    南锦屏猛地扑向苗氏,“阿娘,你怎么愿意收养我的啊?因为我是一个双儿,这些年阿娘经历了多少流言蜚语,都道咱们南家做了损,才生下双儿。你和阿耶因我被村人戳断了脊梁骨,在村中那般抬不起头来,为何不把我的身世讲出来。只要你们告诉村人我是收养的,你们二老就可以免于那些语言暴力,在村中也能堂堂正正做人。”


    完结


    “傻孩子, 本来因你是双儿,村人就多有欺负你。若是再叫他们知道你是我们夫妻收养来的,岂不是要骑在你头上拉屎。”苗氏怜惜的抱着南锦屏。


    南父也怜爱的抚摸着南锦屏的后背,“那夜把你从后山抱下来,耶娘便决定把你当成亲生孩子扶养长大。如果不是今日无法隐瞒下去,耶娘一辈子不会要你知道你的身世。”


    苗氏忽然给圣人跪下道:“非是民妇夫妻贪皇家子嗣,当时民妇夫妻真不知道锦哥儿身份竟然这般尊贵。”


    南父跟着跪下,“在草民村中,双儿被视为不祥,很多双儿生下后都会村民扔进后山。草民当时发现皇双时。皇双身上只有一块普通红布,再无其他物品,以为是村里其他人家生了双儿,嫌弃不祥, 才给扔掉。若早知锦哥儿身份贵重,必然不敢隐瞒其身世,叫圣人父子骨肉分离。”


    “耶娘,这怎么能怪你们呢?若是没有你们,我早就死在后山了。”南锦屏跟着跪下抱住苗氏夫妻哭成泪人,“耶娘待我如亲子,这辈子能当耶娘的孩子是我的福气。”


    展煜看三人哭成这样,心里同样不好受。他不怪南锦屏亲近苗氏夫妻,苗氏夫妻这些年对待南锦屏亲子一般,虽然家中贫困,不能提供更好的物质,但这并不能怨怪苗氏夫妻,他们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南锦屏好了。


    而南锦屏在知道自己身份尊重的情况下,并不怨恨苗氏夫妻没有给他一个好生活,反而更加感激苗氏扶养他成人,就能可看出南锦屏本性良善,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这样的品行,令展煜对南锦屏更加疼惜了。


    大概人越没有什么,越越看中什么。皇家无单纯的亲缘,所以展煜对这方面看的特别重。


    展煜亲自下去,把南家夫妻扶起来,“你二位乃是扶养呈双长大的恩人,朕不会做那恶人拆散你们。朕不过是加入你们来的,对锦哥儿而言多一个人疼他罢了。”


    “耶娘,你们一辈子都是儿子的耶娘。”南锦屏哭着道。


    南家夫妻抱着南锦屏,“好孩子,耶娘没有白疼你一场。”


    一旁的梅婕妤扑过来抱住南锦屏的大腿,“你这么孝顺,想来舍不得你外祖家因为你而丧家,你快跟圣人求情,求他饶过梅家。”


    展赋贤也似抓到救命稻草,“南锦屏,你快说话啊。”


    “锦哥儿,你要替梅家跟朕求情吗?”展煜目光注视着南锦屏。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南锦屏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这是一道两难题,回答不好,就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梅家是他的外祖家,不求情,显得南锦屏太过冷漠无情。求情,愧对大庸。


    南锦屏对着圣人深深鞠躬,“臣于梅大人是晚辈,抛弃与否,终究给了臣一条命。但梅大人收买刺客,刺杀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人,却是罪不容诛。虽说是演戏,但刀剑无眼,若意外伤了圣人,大庸岂不是要失去一位英明的帝王。


    如此又会令多少百姓民不聊生,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大庸的国运。


    自古忠孝难两全,为了大庸,莫说梅家,便是要臣的命,臣也会双手奉上。惟愿大庸永昌。”


    “好!”展煜满意的拍着南锦屏的肩膀,“不愧是朕钦点的状元郎,是个知道轻重的好孩子。”


    梅婕妤没想到南锦屏宁愿背着不孝的骂名,也不肯帮南家求情,大骂道:“你就是个白眼狼,当初本宫抛弃你是对的。恨只恨本宫做的不够绝,当初生下你直接捏死,那还有今天的祸根。“


    南锦屏垂眸静静被骂,默默忍受,一语不发。


    展煜却不肯依了,“梅婕妤,朕还没同你算账呢!你以为你抛弃皇双,联合梅家刺杀朕就这么算了?"


    梅婕妤不可置信,“梅家都被你灭了,你还要怎样?”


    梅婕妤这副完全不知悔改的模样,彻底激怒展煜,“来人,梅婕妤降为庶人,打入冷宫!”


    “不可,不可啊,父皇。阿娘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她做错了,可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展赋贤哭求。


    “你给朕闭嘴,若不是念在你那时候还没出生,不曾知道这些事情,便是你,朕都绝不轻饶。


    展赋贤知圣人已经彻底厌弃他们了,他求不动圣人,便对南锦屏道:“你不为梅家求情便罢,也不为你自己生母求情吗?不管如何,她终究给你一条命,没生下就弄死你,到底还是你亏欠她的。”


    “若我为娘娘求情,又至圣人于何地?娘娘当初算计的不是别人,那是你我二人的生身父亲。”南锦屏声音低低的。


    话却砸在展煜心上,深得他意。梅庶人是他们的母亲,可他也是他们的父亲啊。


    “来人,把四皇子拖下去关在他院中冷静冷静,梅成温压入大牢,梅庶人关进冷宫。”


    宫人把梅家人都带走了,大殿忽然变得冷清。


    展煜瞧着意气风发南锦屏,“南锦屏乃皇家子嗣,即刻恢复皇家身份,记入宗谱,恢复皇家姓氏,改为展锦屏。


    既考中新科状元,以法赐正七品官职,国子监丞。


    展锦屏于平定匈奴一事有功,赐爵位。”


    南家作为南锦屏的养父母,圣人给予了封赏,最后便是邴温故择升为尚书。


    百官们虽不同意双儿为官,但是这个双儿不同,是皇家子嗣。最主要的还是今日朝中皇家这出大戏,展煜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同他对着干,嫌命太长了吗。虽也不敢吱声,再怎样心中有意见都只能默默忍耐。


    展煜还记得南锦屏在上河村受到的委屈,专门遗宫人去上河村走了一趟。


    当然曾经企图南锦屏作通房的李冶,展煜可没落下。这人竟然妄图皇双做通房,简直胆大妄为, 冒犯天威,直接被下了大牢。


    李治怎么都没想到不过就是曾想要纳一个低贱的双儿为妾,最后毁了仕途不够,还要搭上性命。


    李冶疯了似的指着周氏和周南氏破口大骂,“你们二人就是一对丧门星,若不是你们,我如今已经是风风光光的秀才郎了。


    你们害我前程不够,还累我性命。当初我就没有纳通房的心思,是你们主动提出来的,我以为他愿意,谁知道你们胆大包天,竟然企图强抢。大人,他们才是主谋,抓他们……”


    最后周南氏和周氏也没有逃脱,一起被下大狱。


    上河村所有人都知道南锦屏竟然是意外流落民间的皇双。


    最后悔的还是那三郎,如果他未和那家决裂,如今他可有一个皇家哥夫,那可是不敢想象的尊贵。


    他们一个个悔恨的肠子都青了,当时怎么就没对南家好些,对南锦屏好些呢。


    更有甚者,想着当初若是定下南锦屏,如今岂不一步登天了。


    却不曾想过,没有邴温故的本事,无法把南锦屏带到圣人眼前,又如何能恢复南锦屏的身份。


    一辈子困在小小的上河村,日夜耕做,圣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还有个皇双。


    自此,那三郎和钱氏之间埋下一根刺,后来邴三郎见邴家越来越好,他那根刺越来越深,怨怪钱氏至极,甚至纳了妾。


    邴大娘的前夫家如何懊恼悔恨不重要,日日争吵不断,鸡飞狗跳。


    虽然梅庶人被废,入了冷宫。但是南锦屏还是去看了她,给她带了吃食。


    梅庶人正恨南锦屏,对他又打又骂,“你滚,滚开,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到如今境地。当初在你出生时,我就该捏死你,就没有今日的祸端了。”


    邴温故护着南锦屏后退,可还是有巴掌落在南锦屏身上。


    邴温故怒了,这女人一天没养过南锦屏,还差点要了他的性命,有什么资格打他。


    “你错了,惹祸端的从来不是我夫郎,而是你和梅家捧着福星还往外推,是你们自己赶走了你们的荣华富贵。”


    梅庶人恶狠狠瞪着那温故,“你那福星之说骗骗别人还成,休想骗本宫。“


    “你到现在还不知圣人为何会对我夫郎另眼相待吗?圣人可不缺儿子。圣人喜欢我夫郎那是因为我夫郎同圣人皇兄长的一模一样,而圣人的皇兄是为救圣人才没的。"


    “什么!”梅庶人呆呆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可怜我与梅家算计一辈子,不曾想却把最大的倚仗亲手推出去了。哈哈哈……”


    梅庶人疯了。


    邴温故转头入大牢探望梅成温,梅成温见探监的是邴温故,直接闭上眼睛不看他。


    邴温故不在意,他遣散看守,凑近梅成温,“你毕竟是我夫郎的外祖父,我不想你走的不明不白,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当初梅大娘双儿身是我发现并暗中告知左相的。”


    “是你。”梅成温猛地睁开双眼,凛厉瞪着邴温故。


    邴温故道:“梅大人莫非忘记本宫可不是单纯的文人,还是能收服匈奴和乌孙的武将。凭借本宫的身手,探查你一个小小右相府邸自然不再话下。“


    梅成温瞪着邴温故的目光,很不能生吃了他。


    “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你为何要来招惹本宫。若你当初不来招惹本宫,说不得今日就没这个事了。”


    梅成温闭上眼睛,他当初为何看上邴温故,想招他做儿婿。


    还不是因为他看中了那温故的能力,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邴温故确实有能力,凭借自己的本事,不到十年就能爬到尚书之位,搬倒右相。


    可是这般人物又岂是能随意勉强的?


    若不是他当初太过托大,与邴温故交恶。就算事情败露,有邴温故和南锦屏求情,保条性命,颐养天年不是难事。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说来说去,一切皆因他那个双儿而起。


    不久后,沈清和归京,丝绸之路正式开启,大庸至此进入繁华盛世。


    而沈清和因这份功劳入了内阁。此事乃邴温故牵头,邴温故也跟着受益,升为右相。


    南锦屏在国子监大展拳脚,可谓桃李满天下,成为当世大儒。


    因他开创大庸双儿为官的先河,至太子继位后,女子和双儿已经可参加科举,进入朝堂为官,参与政事。


    作者有话说


    会有几章星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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