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你还好吗?”
我点头又摇头,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凭借着最后一点理智从女人的手中挣脱,自己撑着墙站直了身体。
抬头看过去, 不是剧组的人, 我没有见过她。
见我不说话, 她又一次朝我走了过来, 这一次, 她的手搂上了我的腰。
隔着一层浅薄的布料, 那只手在触摸着我的身体, 上上下下,她大概想探寻到那一方禁地,尝一尝禁果的味道。
我想要推开她, 却被她抓住了手, 我的身体在一瞬间瘫软了下来。
“你需要睡一觉, 乖孩子。”
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说话,莫名地,我竟然真的觉得困了。
她的声音很有镇定效果,我的眼睛渐渐闭上了。
蓝影港不属于任何国家, 这个自治的小岛, 因为法律的不完善以及天然的地理位置,成为了最完美的罪恶滋生地。
但凡不涉及到底线的行为, 在这里都是被默许的,于是, 当一直在挣扎的我被扶着出了厕所的时候, 路过的人甚至没有施舍过一个眼神给我。
我的意识是清醒的,行为却不太受控制。
心底泛起一丝绝望, 我大概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掉厕所了。”
是周幸的声音,我瞬间睁开了眼睛,刚准备开口,身边的人突然拉了我一把,重心不稳,我踉跄着倒在了那个人怀里。
头被撞得有些晕,我又听见那人在说话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作为她的朋友,你还是不要拦着了吧?”
周幸笑了,“什么朋友?她是我情敌,你要是看上别人了,蓝皦玉可就归我喽。”
后面那句话是跟我说的,心里一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竟是推开了那人朝周幸的方向走过去,却最后还是差点摔倒。
周幸及时扶住了我,将我搂在了怀里,“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我抬头看她,走廊里的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微眯了眼睛,说:“你配不上她。”
周幸笑了笑,没再理我,她看向那个女人,冷声道:“知道我是谁吗?”
被揩油甚至差点被拐走的我极为不爽,也看向了那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周幸突然笑了一声,问我:“你是谁啊?”
我将她推开,看了两人一眼,说:“我是你妈。”
我走了,我谁也没有管,一个人走出了饭店。
周幸没有跟上来,可能跟那个女人打起来了吧。
想到这,我忍不住勾起了唇,脑海中忍不住脑补着周幸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跌跌撞撞跑回了原来的包间,却见沈令妤和温以芊还在里面坐着。
桌上一片狼藉,今晚我们五个人都喝了不少酒,估计大家都有些不清醒了。
我看见沈令妤抓着温以芊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温以芊却别过头去一点也不想听的样子。
站在门口稍微缓了一下,我现在不得不怀疑,那个女人是不是给我吸了迷药或者类似的东西,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吐完之后更晕了呢?
蓝皦玉不在,对于包间内发生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玻璃碎了的声音,忍不住往里看去,便见温以芊已经站起来了,她的手好像受伤了,红红的一片,也有可能是灯光的缘故。
我们喝完的酒瓶碎在了桌子上,沈令妤还坐在那儿,抬头看着温以芊。
她的那双眼睛里,容纳进去了所有的灯光,就那么静静地,试图将温以芊也全部容纳进去。
“当初决定收养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沈令妤,我不是你养的狗!”
几乎是嘶吼着喊了出来,温以芊转身就要离开,沈令妤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起身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们还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但我看见,温以芊哭了,哭的很伤心。
我一直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甚至连金主包养都想过,却从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
看了一场戏,酒醒了不少,别人的事不好知道的太多,于是我悄悄地离开了。
一股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寒颤,突然清醒了不少,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路灯下的人。
蓝皦玉。
她穿着一身白衣,站在路灯下,暖黄色的灯光与清冷的月色混杂在一起洒在了她的身上,被风吹起来的发丝也在泛着光。
我看不到她的样子,她背对着我,可单单就是这样的一个背影,让我突然不肯靠近,她好像掉落在人间的仙子,总有一天要回去的,这个样子的她,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脚下的步子在悄悄往后退,蓝皦玉却在这个时候转过了身。
隔着遥远的距离,我们突然对视上了,于是,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
我身后承载着一条街的灯光,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光线发散出去,却好像都穿不透属于蓝皦玉的那层屏障。
她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我。
我的脚终于还是动了,我主动走向了她,走进了那片光里。
“怎么这么慢?”蓝皦玉问。
心里猛地一颤,我看向蓝皦玉,她果然是在等我。
一晚上被冷落的委屈借着酒劲全部涌上心头,眼睛突然发酸,我要落泪了。
立马别过头去,不让蓝皦玉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被人摸了。”
我的声音好闷,带着浓重的鼻音,听上去委屈极了。
我都能听出来,更别说蓝皦玉了。
“谁?”
她问我。
我沉默着,数着脚下的地砖,一块、两块……
许久,我才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憋住了即将* 涌出来的泪水看向她,“蓝皦玉,我困了。”
我说我困了,我想睡觉了,我不想跟她说话了,我想让今晚就这么过去了……
今晚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我的孤立无援,在这个世界,我一旦失去了蓝皦玉的庇护,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除了蓝皦玉,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好像一直长在大树下的小草,一旦大树倒下,那么这株一直偷食着大树养分的小草,很快就会枯萎。
可是蓝皦玉不会倒下,她只会不理我、不要我,她会一直站在那里,我却可以随时变成无树可依的小草。
“蓝皦玉,我累了。”我说。
她看着我,许久,才说:“天还早,陪我走走吧?”
我想拒绝的,可看着她的眼睛,我最终还是点了头。
那双眼睛真的美的让人不忍拒绝。
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
我们上了桥,从这里能看到几乎半个城市的夜景。
我们刚刚吃饭的饭店从这里看过去浓缩成了一个点,无数的星星点点汇成了一条美食街。
不远处的海浪还在翻滚着,夜色中早已看不清它原本的颜色了,可它依旧不停歇地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她裹挟着无数的灯光混进海水中,带着它们一起翻涌。
我突然停了下来。
蓝影港的昼夜温差特别大,我就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站在冷风中看着蓝皦玉,她身上还穿着外套。
蓝皦玉在我前面,却好像感知到了一样,也停了下来。
她转身看着我,她又站在了路灯下面,可是这一次,我也站在路灯下。
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有些远,甚至说话都要大声去喊。
我想,身体内的酒精大概完全挥发出去了,我现在异常的清醒。
又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寒战,我好冷,我想回去了。
我看着蓝皦玉,转身便往来的路走去。
没走几步,我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是蓝皦玉。
她追着我跑了过来,站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站定看她。
蓝皦玉喘着气,脱下了身上的外套。
她的额上冒了汗,这个时候脱外套再吹风的话,是很容易感冒的。
可是她将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萧瑟的冷风瞬间被隔绝在了外面。
她的外套很软、也很暖,我抬头看去,这次换她两只胳膊暴露在冷风中了。
她的气息还有些乱,原来她跑过来的这段路,这么远吗?
“蓝皦玉。”她叫了我的名字。
“嗯。”我第一次应了她。
她似乎愣了一下,紧接着笑了,但是笑的很难看,她好像在哭,但是又没有见泪水。
“我该拿你怎么办?”她说。
“别抛下我。”我说。
这一次,她真的愣住了,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主动牵起了她的手,“蓝皦玉,我原谅你了。”
她本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可我却说,我原谅她了。
或许换在任何两个人身上都会觉得无理取闹,可偏偏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她回握住我的手,什么都没说。
又一阵风吹过来了,蓝皦玉的头发被吹起,她很冷,我看到了。
于是,我抬头,看着她,“蓝皦玉,你能不能……抱抱我?”
脑中闪过沈令妤和温以芊的那个拥抱,我也想感受一下,被人抱住是什么感觉。
蓝皦玉没有说话,只在这阵风的末尾,伸手抱住了我。
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是很温暖的,她抱着我就好像为我挡住了一部分风雨。
第22章 “跟我走吧,我不会让你哭。”
我想, 拥抱一定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语言,她是**的安慰,也是对精神的奖赏。
疯狂跳动的心脏和到处乱飞的思绪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下来,暖黄色的灯光全部照到了我们两个身上, 在冷冽的风中, 我喜欢上了蓝皦玉、我喜欢她的拥抱、喜欢她在冷风中朝我奔来时的喘息。
拥抱的感觉真好, 我想。
我依偎在蓝皦玉怀里, 被冷风侵袭过的身体在渐渐回暖。
于是, 我回抱住了蓝皦玉。
抓住外套的一角, 我尽可能地去用衣服包裹住蓝皦玉, 让她也免收冷风的磋磨。
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抱了多久,只觉得周围行人来来往往,等到彻底分开时, 已经换了一波人。
一个拥抱留下来的温暖太过短暂, 等到温度全部消散, 我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着蓝皦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我所能依偎的也只有那个拥抱了。
“回去吧?”我说。
我的声音有些闷,似乎是感冒了, 头也晕晕的。
蓝皦玉点头, 伸出一只手刚想牵住我的手,我看着她, 默默地后退一步。
她的手停滞在空中,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看着我。
“我说, 我想回去了。”
“蓝皦玉,你有办法是不是?”
“你能把我拉进这个世界, 也能送我回去是不是?”
眼神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蓝皦玉收回了手,低头看着地面,再抬头时,眼里已没了方才的温情。
她微微歪头,看着我微皱了眉,“为什么要回去?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摇头,“我不想杀你了,我现在只想回去。”
她垂眸似是在思考,片刻后又说:“在这里待着不好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阻碍你。”
突然间觉得口干舌燥,我看着蓝皦玉,又一次后退。
两步了,我站定看着她,“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
她低笑一声,“怎么就是金丝雀了?你不是助理吗?”
三步。
“我是不是助理你心里清楚,其实你今天根本就没有生气是不是?”
她点头了。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眼眶也在一瞬间湿了。
面前的人有些模糊了,我又往后退了一步。
冷冽的寒风不足以让我清醒,可是蓝皦玉的拥抱太温暖了,温暖到我不想离开,温暖到我想沉沦在这个世界。
我的意志开始动摇,我的思想被人入侵,被一只手狠狠抓住,我的精神世界面临着崩塌。
就在刚刚,我产生过一个念头,留在这个世界,留在蓝皦玉身边,可是随着蓝皦玉越抱越紧,我才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可笑。
这是蓝皦玉的世界啊,留在这里我注定不能离开她。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走在了窒息边缘,这是一场精神层面的窒息。
那晚的项圈,戴在了我的精神世界中,没有取下来过。
人总是这样,受得了严峻风霜,却接受不了一点温柔的对待。
人啊,就是贱。
四步、五步、六步……
“蓝皦玉,你不过只是想让我长个教训,让我知道离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寸步难行。”
七步、八步……
“我长教训了,蓝皦玉。”
“没了你,我什么都不是。”
“所以,我不想跟你玩了。”
“我要回去了。”
九步、十步。
蓝皦玉已经距离我很远了,远到我看不清她的神色了,眼前雾蒙蒙的,我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停下,转身就要离开。
“如果……”
身后的人突然说话了。
我的脚步突然顿住,好像被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了。
她的声音由远及近,说的特别特别慢。
“如果你杀了我,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呢?”
等到我能听清她说的话,她已经站在我的身后了。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
不用她说,找不到离开的办法的话,我一定会杀了她。
蓝皦玉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转了过去。
我再一次被迫看着她。
“我的觉醒导致了你的不满,于是这个空间产生了波动,我才有机会将你拉进来。”
“我的小作家,留下来,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来?如果我离开了,再也不会有人干涉你的任何事情,不好吗?”
蓝皦玉笑了,“我怕你回去后,会毁掉我的存在。”
话音落,她的眼里再不见任何笑意,那么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人时,像狼,像是雪地里饿了许久的狼。
她的手指描摹过我的耳廓,轻声说着:“我太了解你了,所以……不要离开我,这样,对你我都好。”
我抿了抿唇,一直在眼眶里的那滴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顺着我的脸颊滴在了她的手心里。
她的睫毛颤了一下,抬手将手心覆在了唇上,吻掉了那滴泪。
“苦的。”她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又问她。
似乎以为我是同意留下来了,她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喜悦,“当然,你想要什么……”
“我是说,杀了你我就能离开,是真的?”
眼神瞬间暗了下来,蓝皦玉的视线从我的脸上慢慢下移,最后停在了我的手上。
那只藏着我泪水的手拉住了我的左手,轻轻捏了一下,“嗯。”她的声音很低,出口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情感,“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因我而起,便一定因我结束。”
“好,我知道了。”
说着,我抽出了那只手,拢了拢肩上的外套,打了个哈欠,“太晚了,我回去睡觉了。”
我们在这座桥上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彼此都有些不清醒。
拥抱是美好的,但是太短暂了,我还是更喜欢,不会消散掉的温暖,比如被窝。
蓝皦玉一夜未归,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疯狂震动的手机吵醒的。
“小白,皦玉呢?”
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头脑都还没清醒,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坐了起来。
“她……”
下意识看向身边,却不见人。
手摸上去是凉的,被子也是整整齐齐没有一点睡过的痕迹。
蓝皦玉没有回来过。
“小白?”夏瑶似乎很着急,催促着我回答。
“我、我不知道……”
夏瑶在手机那边叹了口气,道:“你快去找她,找到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哦,好,夏姐,出什么事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说:“蓝皦玉上热搜了,疑似恋情曝光。”
“什么!”
我立马打开微博,推送第一条就是。
我的手抖了一下,看着出现在我手机上的照片:
片场接吻、桥上拥抱、还有周幸更来那天蓝皦玉拉我披肩的照片。
是的,主角是我和蓝皦玉,不同的是,所有的照片,都没有出现我的正脸,恐怕除了在场的当事人,没有人会知道那是谁了吧。
“小白?小白?”
与夏瑶的通话还没有切断,我连忙应了一声,便听她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热搜撤不下去,你找到她让她赶紧联系我,这次恐怕得用一下她家里了。”
“嗯。”我应着挂断了电话,却久久不能回神。
其实不止是那三张照片,在这个热搜词条下,有许许多多我和蓝皦玉平时暧昧的照片,唯一共同点就是,没有一张照片能看出我是谁,蓝皦玉的脸却看得清清楚楚。
其中不乏一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私密照片。
撤不下去的热搜、狗仔很难拍到的照片……
我大概知道这次背后的推手是谁了。
坐在床上,我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蓝皦玉终有一天会失控的,没有人再能管得住她。
我是在片场找到蓝皦玉的,她似乎丝毫不受影响,拍戏时的状态空前的好。
但是,但凡这几天在剧组的,大概都能认出来,照片中的另一位主人公是我,从今天我到了片场,便接收到不少的注视。
我不是明星,不习惯被太多人注视,刚想着要不要离开片场,突然一把黑伞挡在了我的头上。
伞面倾斜,遮挡住了我的视线。
世界好像瞬间变得安静不少。
长呼一口气,我回头,是周幸。
意外地看着她,还没有开口便听她说:“小助理,要不要走?”
“走?去哪儿?”
周幸笑了笑,“你忘了?张家那孙子的生日宴,就这两天了,做我的女伴如何?”
下意识回头想要去找寻蓝皦玉的身影,那把伞突然在我肩上勾了一下,将我送进了周幸的怀里。
“热搜我看到了,剧组的人应该都知道你是蓝皦玉女朋友了。”
“我不是……”
刚想反驳,周幸突然打断了我说话,“不过昨晚我也看到了,在桥上,你哭了。”
我愣住了,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跟我走吧,我不会让你哭。”
喉头一紧,想说的话堵在了胸腔里再说不出来。
“手机给我。”她又说。
我下意识照做,拿出了手机,她却直接将手机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
伸手去接,却被周幸单手捞了回来,“之后赔你一个,我想,你也不想被蓝皦玉的这些事麻烦吧?”
虽然周幸这人有时候很烦,可今天,莫名地让我很爽。
蓝皦玉认定我离不开她,那我就偏要离开她。
一场戏似乎拍完了,我听见周围躁动了起来。
“好,我跟你走。”我说。
离开这个岛、离开蓝皦玉,至少我不会处处受控。
周幸笑了,手指顺着我的下巴勾了一下,“小助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很想欺负。”
我没有说话,夺过周幸手里的伞,缓缓上移,我看见了蓝皦玉。
她跟沈令妤刚结束了一场对手戏,她们动手了,蓝皦玉的衣服都破了,沈令妤的头发也乱了。
似是心灵感应,蓝皦玉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脚下的方向变了,她朝我走了过来。
我却再一次放下了伞,转身看着周幸,“走了。”
周幸朝不远处看了一眼,笑着接过我手上的伞,跟着我走出了片场。
第23章 “你这算什么?查岗?”
走出片场的时候很是决绝, 可当真的到了海边,看着那艘巨大的游轮之时,我还是犹豫了。
太远了,这一去一回就要半个多月快一个月。
周幸问我需不需要拿什么东西, 我摇头, 我哪有什么东西, 我的所有东西都是蓝皦玉给的。
周幸微微侧头, 看着我:“那走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 海边人很多, 却没有谁值得我留恋了。
点头, 刚准备上船,突然被周幸抓住了手,“不坐船, 太慢。”
“嗯?”
周幸笑着, 说:“我的私人飞机昨天刚到, 走。”
我有些懵,却还是跟着周幸上了车。
蓝影港一直都很专制,几乎就是拒绝与外界沟通的状态,据说蓝影港的治理人一直拒绝修建机场, 所有人员进出都只能靠蓝影港的特供邮轮, 这也是她们圈钱的方法之一。
突然想到什么,我扭头看向身边的周幸, “你来蓝影港根本就不是为了蓝皦玉?”
周幸笑了,“挺聪明啊。”
“你也没有什么游轮吧?”
周幸耸肩, “有是有的, 只是被人拦住了,这群人太古板了。”说着, 她叹了口气。
“我妈早就看上蓝影港了,但是交通太不方便了,来钱慢,这都交涉快五年了,机场才建好。不过……还没什么人知道。”
周幸说话时眼睛很亮,与平时截然不同。
“所以不管是我还是蓝皦玉,都只是你的一个消遣吧?”
周幸笑笑,没说话。
“所以,你不是在我们之后来的蓝影港?”
“不是,早就来了,快一个月了,替我妈来签合同。”
“所以……你本来就是要今天走的,只是顺便把我带走,给蓝皦玉添堵。”
周幸笑出了声,“小助理,话多是会被灭口的哦~”
我闭了嘴,一双眼睛却还停留在她身上。
“想说什么说吧。”
“不想说什么,昨晚谢谢你,后来你怎么出来的?”
“呦,见你跑那么快,我还以为你不关心我呢。”
“我怕你记仇,把我从飞机上推下去。”
一声轻笑,周幸突然靠近我,“小助理,有的时候呢,说话不要太硬气了。”
她靠的太近了,我忍不住往后倒,却被她一只手撑在了我的脑后,控制着我的行动。
周幸身上的味道毫无保留地朝我侵袭过来,我皱了眉,说:“我有名字。”
“小白?”
“蓝白蕊。”
她啧了一声,“姓蓝啊?假名吧?”
我抿唇,没说话了。
她又笑了,“别生气,开个玩笑。”
周幸终于放开了我,说:“这个地方太乱了,本地人都不敢一个人瞎溜达,你还喝醉了到处跑。”
“我没醉……”
周幸点头,并没有反驳我。
“我妈这次是跟上头合作的,蓝影港太嚣张了,总是要治一治的。”
听到这,我的眼睛亮了一下,“怎么治?动手吗?”
周幸看着我挑了挑眉,“你好像很期待?”
“也没有,就是……好奇。”
“不知道,可能吧,能谈还是得先谈。”
之后,周幸不再回答我任何关于蓝影港的事情了,一旦安静下来,思绪便忍不住乱飘,脑子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蓝皦玉。
直到上了飞机,周幸才告诉我,蓝皦玉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去张家的宴会。
一股无名火突然涌上心头,我有些无语又有些生气地看着周幸,“耍我?”
周幸笑着说:“倒也不是耍,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这是后来她说的,为了拍戏推掉了所有的活动,也就是说这几个月她会一直待在岛上,甚至过年也不回去。”
“那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次回去,我恐怕不会上岛了。”
“你……周幸!”
周幸突然笑出了声,“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吧?还挺好听。”
是不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手边有个水瓶,我恐怕真的会控制不住再一次砸到她头上。
见我生气了,周幸也不笑了,继续说,“骗你的,会回来,一声不吭地把你从蓝皦玉身边带走,总要完璧归赵吧。”
我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切如常,没有什么情绪,可是此刻,我突然开始看不懂她了。
从她出场就说要追求蓝皦玉,后来又莫名其妙转变了目标,再到现在说什么完璧归赵。
我好像是被她玩弄在鼓掌中的老鼠,被推来推去,不得安生。
“你别这么看着我,挺渗人的。”周幸又说道。
我垂下眼眸,没再看着她了。
“你知道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的头扭向窗户,看着窗外的风光。
我们漂浮在云层之上,一层一层重叠在空中,像是山,无可到达的高山。
周幸终于安静了下来,对于自己像谁,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这个世界重复的概率太高了,毫无关系却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都有可能同时出现,更别说“像”了。
再说了,往记忆里加上一层滤镜,一旦看到别人身上有什么相似的东西,便会无限的放大,像不像的,也全看那层滤镜厚不厚了。
来蓝影港用了快半个月,可回去才不到一个天。
想要脱身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又一次寄生在了别人的家里,却才发现,蓝皦玉遣散掉所有人是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每天睁眼走出房间便会遇见许多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有事做,没什么人会在意我,我却还是不自在。
周幸一回来就忙的脚不沾地,这几天也不在家,只前两天让人给我送来了礼服和首饰,之后再没有管过我,我不由开始好奇,她带我回来时干什么的。
一周后,我坐在化妆桌前,看着镜子里描眉梳妆的自己。
已经忘了上一次化妆是什么时候了,可看着那只手一下一下地便给我的脸上好了色,当真是个好神奇的过程。
穿好礼服做好造型,周幸出现了。
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刚要给我戴耳环的化妆师没有反应过来,耳针在我的耳垂上划了一道。
有些感觉,但不算痛,周幸走了进来,抬手接过了那只耳环,扳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好,亲手给我戴上了那只耳环。
“这是Elysian Elegance的新品,叫什么星梦之矢,我看着挺好看的,就给你买了。”
我愣了一下,这才看向了镜中的耳环,和蓝皦玉那天上台时戴的那对一样,大的夸张的蓝色宝石。
身后的周幸看着我,突然皱眉啧了一声,“你跟蓝皦玉到底什么关系,我怎么看着你俩长得有点像呢?”
“有吗?”
抬眸与镜中的人对视,恍然间却真的从她眼里看到了蓝皦玉。
我有些懵,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镜子,细看下来,确实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记得刚来的时候,我们是没这么像的,我的眼睛比她圆,她的眼睛比我长,可是现在……
眼睛没那么圆了,却好像长了不少。
眨眨眼,再看向镜子,不是幻觉。
这太诡异了,听说一直亲亲会让两个人变得很像,可是我们也没亲过很多次啊?
周幸突然牵起我的手,思绪被骤然打断,我从镜中回到了现实世界,抬头看她。
“走了,美丽的小姐。”
最后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顺着周幸的力道站了起来。
确实美,长得像蓝皦玉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上了车,我终于问出了憋了许多天的问题。
把我留在这么大的一个别墅里,面对那么多陌生人,实在是太难受了。
周幸看向我,问道:“你这算什么?查岗?”
我皱眉,刚想说话,她的手突然按在了我的眉心,“别皱眉,不好看。”
像是被封印了一样,身体一下就僵在了那里。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抬手拍掉她的手,“别动手动脚。”
她笑了,说:“我又不是个闲人,回来肯定是有事要忙啊。”
“哦,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个到处撩妹的富二代?”
“嗯。”
她轻笑出声,“妹妹,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家家教很严的,没有正经职业,我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家教?很严?
看着周幸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反正是不信。
“你什么正经职业?不会是继承家产吧?”
周幸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Nonono,那是我姐的工作,至于我嘛……”她说着,朝我眨了下眼,“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头扭过去,不再看她。
“嘶,这么不经逗,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个关于蓝皦玉的消息呢?”
“什么?”我立马将头扭了回来,看着她。
周幸却笑了,“求我,告诉你。”
欲言又止,我深吸一口气,“周幸,你有病吧?”
“啧啧,不经逗。”
周幸最后还是没有告诉我关于蓝皦玉的消息,我们很快到了目的地。
豪华的别墅到处都亮着灯,夜晚在此刻被全部点亮。
我被周幸扶着下了车,却因为穿不惯高跟鞋,差点摔倒。
周幸的手抓上我的胳膊,还顺带捏了两下。
“你好软啊?平时是一点也不运动?”
蓝皦玉也说过我软,可每次倒在蓝皦玉身上,几乎都是蓝皦玉的故意而为。
勉强站直了身体,我摇头。
我不爱运动,一点也不喜欢。
第24章 “你从一开始不就讨厌我吗?怎么,还喜欢过我?”
我们来得不算早但也绝对称不上迟, 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周幸在她们圈子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可过了今晚,我知道了。
从我跟周幸手挽着手出场时,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们身上, 而且我察觉得到, 那些目光是先落在周幸身上的, 随后才是我。
我不喜欢被人注视, 尤其是被这么多人附带着注视, 于是在周幸跟人社交时, 我悄悄地走到了角落里。
周幸在这样的场合简直如鱼得水, 我一个人在角落偷吃着糕点,看着不远处的人谈笑风生,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要因为跟蓝皦玉赌气而答应周幸参加这个什么狗屁宴会。
我不喜欢这么多人。
“你觉得我跟蓝皦玉有什么区别?”
突然想到了之前周幸问的这个问题, 如果可以, 我想再回答她一次,没有区别,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高高在上, 一样的我行我素。
果然啊, 人都是善变的生物。
随便应付两句,周幸很快找到了我。
“我家这是没让你吃饭?”
听到声音我才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面前已经空了一半的盘子,立马收回了手。
饿是肯定不饿的, 刚刚在走神, 手上的动作便就没有意识了。
周幸笑了一声,单手端起盘子递到我身前, “吃吧。”
我抿唇,别过头,“不吃了。”
吃的时候没有感觉,这么一下子凑过来,才闻到好冲的香味,甜的人发腻。
周幸轻笑,放下了盘子,“躲这儿干嘛呢?”
我看了眼大厅里越来越多的人,微皱了眉,“人太多了。”
“不喜欢人多啊?那怎么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蓝皦玉的?”
我看向周幸,心里已经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就是听不得别人提蓝皦玉。
“你好端端地提她干什么?她欠你钱?”
周幸笑着摇头,“那倒没有,她也不至于落魄到向我借钱吧?”
“只是刚刚看到她了,想起来问问。”
人的表情可以骗人,眼神可以骗人,只有藏匿在心脏深处的感受骗不了人,甚至骗不了一直自欺欺人的自己。
听到蓝皦玉来这里的话,我的心脏控制不住骤缩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周围,却没有找到那抹身影。
蓝皦玉如果在的话,应该是很容易被找到的,她那么耀眼,是不会沦为人群中的配角的。
“又耍我?”回头看向周幸时,我已经在生气了。
她笑着抬手抚平我紧皱的眉头,“骗你干什么,刚还在这儿的。”
“你不是说她不会来吗?”
“是啊,可你来了啊。”
再忍不了一点,我从周幸身边离开,穿梭在我厌恶的人群之中,去寻找蓝皦玉的身影。
我从一楼找到二楼,要上三楼时被人拦住了,我便下了楼,去了庭院里。
踩着高跟鞋走路特别难受,尤其是踩在鹅卵石上时,稍有不慎就要摔倒。
在我第不知道多少次差点摔倒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脱下了高跟鞋。
赤着脚走在鹅卵石小路上,细碎的石子硌得我脚疼,可我顾不得那么多,我想找到蓝皦玉,我想立马找到蓝皦玉。
我怕她走了。
是的,我害怕她走了,害怕她没有带我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竟然真的离不开她了。
在亭子里,我找到了蓝皦玉,一袭水蓝色的礼服,头发全部盘了起来,她的耳朵上,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耳环。
今晚张府的宴会,整个庭院上下就没有一处是黑着的,所有的灯光点亮了这一方夜色,也点亮了蓝皦玉身上的颜色。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朝我看过来时,我只觉得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在一瞬间静止了,包括时间,包括我的心跳。
我右手提着高跟鞋,左手提着裙摆,光着脚一步一步地朝亭子走了过去。
亭子里的人我也认识个大概:鹿聆、沈枝意、齐颜、夏瑶。
还有一个我不认识,没见过,但应该也是跟蓝皦玉有关系的人吧。
我的存在感并不低,尤其是蓝皦玉一直在看着我。
她看着我一步步走过来,可她就站在那儿,没有动。
我终于走近了亭子,站在蓝皦玉面前,身体没来由地放松了下来。
“小白?你怎么在这儿?”夏瑶在跟我说话,我没有理她。
其他人也在说着什么,我更是一句也没有听见。
我一直在看着蓝皦玉,手上突然没了力气,周幸送给我的那双昂贵的高跟鞋就这么被我扔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蓝皦玉的视线,从上至下,再从下至上,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脸上。
深吸一口气,我走到蓝皦玉身前,说:“蓝皦玉,带我回家。”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我没读懂,我现在也不想去读懂。
“好。”
她说。
我笑了,伸出手想要她牵住我,我想要她牵着我的手回家。
可她只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一只手突然环上了我的腰,下一秒,我被腾空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她,一时尴尬地手脚无处摆放。
她低眸看着我说:“搂着我,带你回家。”
我就这么被蓝皦玉抱着,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真的回到了蓝皦玉的车上。
脸上火热一片,尴尬地将头埋在蓝皦玉怀里。
“你放我下来,我能走。”
“你不能。”
她说得何其坚决,手上抱得更紧。
她把我放到车上时,我还没回过神来,有些怔愣地看着她。
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自顾自地将车上的灯全开了,还找出了药箱。
“你干什么?”我问她。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放下右膝单膝跪了下去,单手抓住了我的右脚脚腕,将我的脚抬了起来。
心里阵阵惊讶,脚上更是止不住地想往回缩,却被蓝皦玉死死地抓在手里,“别动。”她说。
我不动了,看着她拿出湿巾,轻柔地在我脚底下擦拭着。
有些痒,还是忍不住想缩,但好在蓝皦玉足够坚定,一直抓着我的脚。
脚底粘的土和一些碎小的石子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蓝皦玉弯腰低头去看,但凡有一点红了的地方,她都要上一遍药。
我觉得太矫情了,想阻止她,可她还是那两个字:“别动。”
不动就不动,凶什么?
在蓝皦玉看不见的角度,我白了她一眼。
两只脚都处理完了,她终于放开了我,却没有起身,依旧那么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我。
“说说,你怎么想的?”
我有些懵,“什么怎么想的?”
“一声不吭就跟着周幸跑了,现在又莫名其妙要我带你回家?”
“什么就莫名其妙了?”我有些不高兴,直接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不想要直说。”
蓝皦玉叹气,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拽了回来,“你坐下,好好说。”
“谁先没好好说的?”
“你这脾气怎么写出我的?”
“我脾气怎么了?* 你脾气就很好吗?”
“至少比你稳定吧。”
“蓝皦玉!”
蓝皦玉笑了,她干脆从座椅上摘了个垫子,直接坐了下去,背靠着身后的座位,仰头看着我。
我看的皱了眉,“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车里是真没人,你被岔开话题。”
我别过头去,没再理她。
我能说什么呢?难道要我说这几天住在周幸家,一点也不快乐吗?难道要我说没了手机的我却一直忍不住关心着网上的热搜吗?难道要我说蓝皦玉已经在我心里有了很强大的存在感吗?
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热搜的事,是我不好,已经降下去了。”蓝皦玉突然开口,我回头看向她,却莫名地红了眼睛,原来她都知道啊。
她故意给了模糊不清的照片,可但凡见过我的人都能认出来那是我,蓝皦玉在逼我跟她绑在一起。
我依旧没有说话,却又听蓝皦玉说:“可话又说回来,你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我做什么了?我有什么错?”
“没错你跑什么?”
“我……我没跑!我那是受周幸的邀请,来参加宴会的。”
蓝皦玉笑着点头,眼神却一下子变得凶狠,“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就跟她走,你不怕她把你卖了啊!”
呼吸猛地一滞,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蓝皦玉,一股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了出来。
“你凶什么!卖了又能怎么样?你是我谁啊?你凭什么管着我!”
周遭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我别过头不再看着蓝皦玉,余光却依旧能瞥见那么蓝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越想越委屈,这几天周幸一直不出现,我又没钱,只能每天去借周家那些佣人保姆的手机去看微博,去看蓝皦玉的消息,一天看好几次,都给一些人超话等级干到5了。
蓝皦玉凭什么凶我?什么叫跑啊?我是一个自由人,我有去任何地方的权利。
余光中的颜色终于动了,蓝皦玉跪了起来,在我身侧,抬手摸上了我的脸。
她将我的脸转了过来,拇指擦掉了我脸上的泪,“好了,不凶你了。”
“蓝皦玉,你讨厌死了。”
蓝皦玉轻笑一声,“你从一开始不就讨厌我吗?怎么,还喜欢过我?”
“怎么可能。”
“别哭了。”她说,“真难得,能看见你哭得这么委屈。”
“你很得意?”
她点了头,无奈又生气的情绪盘桓在体内,可还没等我彻底发作出来,蓝皦玉突然捧着我的脸亲了上去。
第25章 “宝贝,你不想留下,我也有的是办法。”
接吻就好像是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仪式, 不论何种境地下,它总能引导着人先平静下来,再慢慢随着空间内心跳和呼吸的交换,点燃藏匿在内心深处的一簇小火苗, 又在片刻间, 猛地腾烧起来。
它不会腐朽, 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倾诉”中, 越来越新。
它永远保有着独属于它的神秘感和新鲜感。
有人说:“爱不爱一个人, 亲过就知道了。”
可是, 接吻是无法判断爱情的, 它只能判断欲-望。
那是一切罪恶的温床,是通往地狱的捷径。
蓝皦玉抬手关掉了车内的灯,很快, 那只手顺势落了下来。
像是一只蚂蚁在我的腿间摸索, 又好像有一条蛇, 穿梭在我的体内。
双腿被迫分开,月光顺着车窗洒了进来,昂贵的礼服泛着月光,耳上的蓝宝石耳环更是闪着奇异的光, 在车内织成了一个结界。
张府的宴会已经开始了, 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传了过来。
我们在停车场,这里不会有人, 这里足够安静,可以纵容我们的为所欲为。
蓝皦玉坐了上来, 坐在我的腿上, 她一只手盖在了我的眼睛上,剥夺了我的全部视线。
她总是热衷于这样, 似乎是害怕我发现动情的她。
“可以吗?”她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桓,手却摸向了一边盛着水的水杯。
我点头,睫毛在她手心里轻颤。
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她从来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做过。
水杯被她拿在手里,里面添满了水。
她仰头,一口饮尽,在月光下露出了修长漂亮的脖颈。
从前,我只知道她吻戏好,却不知道她连喝水时都这么漂亮、诱-人。
我从车座上滑落下去,跪坐在了地毯上,精致的礼服早就被揉皱了,身上火热一片。
清冷的月光洒了进来,却并不能让我们都冷静一些,我看着蓝皦玉,她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更像狼了,饿狼,冰天雪地里发现兔子的饿狼。
她的眼睛里,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团火同样燃烧在我的心里。
此刻,我无比感恩于蓝皦玉的精致,她的车上,永远铺着柔软舒适的地毯,让我不至于太过狼狈。
蓝皦玉突然倾身凑近我,月光下,蓝皦玉带给我的美是具有绝对的冲击性的。
手指描摹着唇-瓣,慢慢滑向耳垂,蓝宝石耳环在她手里成了玩具。
月光荡漾,我的心也在随着颤动。
手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些水珠,蓝皦玉抬手,彻底抹花了我嘴上的最后一点口红。
“我不喜欢周幸。”她突然说。
“我知道。”我说。
“你不知道,否则你就不会跟她走。”
话落,只听撕拉一声,几十万一条的裙子就这么在蓝皦玉手下被撕烂了,蓝色的布条拿在手里,赤-裸的脚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暴露使得我下意识想逃,却被她抓住了双手。
“你干什么?”
我看着她手里拿的布条,疑惑地问她,可蓝皦玉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将我的手举过头顶绑了起来。
“歇一会儿。”她说。
我的手被她按在了座椅上,身体下意识抬了起来,她却在此时趁虚而入。
泪光在月色下闪着光,我透过模糊的薄雾,看得到今晚的星星,很美。
这里是停车场,在宴会结束之前,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可我们远比宴会结束的要快。
躺在柔软的地毯上,我穿着蓝皦玉放在车里的备用衣服,她说她不喜欢我穿着别人送的衣服。
精心设计的发型被她拆开,身上所有跟周幸有关的东西都被清除干净了,唯独耳上的蓝宝石耳环,安然无恙,她的也是。
趴伏在我的身上,她轻喘着气,被压住的那只耳环落在了我的身上,隐约间,我好像看到了它折射过来的月光。
美,今晚的月色真美。
“蓝皦玉。”我也在喘着气。
“嗯?”
“你什么时候放开我?”
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在她眼前,我问道。
被绑的时间有点久,都有些麻了。
她轻笑一声,坐了起来,手指抚摸上我的胳膊,再抓上我的手腕。
她将我蜷在一起的手指分开,手指挤了进去,以这样的方式与我十指相扣。
“等回到岛上吧?”
“什么?”
我挣-扎着刚要坐起来,她突然按住我的肩膀,被她绑在一起的双手也被另一只手按在了胸-前,“你跑过啊,我害怕。”她说。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
“那这样吧,我可以给你解开,但是你要戴上一条项链,我送你的项链,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摘下来。”
这两者好像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是蓝皦玉嘛,给的选择怪一点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我点了头,“给我解开。”
“别急,先送你礼物。”
她跪起来,从一直放在角落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车里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专门找人定做的,就是工期有点赶,你要是不喜欢,我让她们再做一条。”
身外之物而已,我对这些一向不讲究,只催促着她快点。
她轻轻笑着,笑的格外好听。
紧接着,她打开盒子,拿出“项链”,我听到了一阵铃铛声。
下一秒,略微窒息的紧缚感困住了我的脖子,蓝皦玉在给我解开绳子,我一时怔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双手终于得以自由,我立马坐了起来,摸上了那个所谓的“项链”。
皮质的,两指宽,在正中-央还挂着一个铃铛。
这是……项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蓝皦玉,“你……”
“嘘——”她的手指抵在了我的唇上,我下意识噤声,瞪着眼看她。
她笑了笑,说:“指纹的。”
“蓝皦玉!”
抬手一巴掌就要落在脸上,被她及时抓住。
我咬牙使着劲,却还是无法与她抗衡,她轻而易举就将我的攻击全部格挡掉,甚至卸去了我的全部力量。
“宝贝,留在我身边,我是唯一一个不会背叛你的人。”
“不要。”我拒绝的极其利索,她笑着,看向我,“我给过你选择,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话落,她另一只手搂上了我的腰,将我一把拉进了她的怀里,再一次吻上了我的唇。
其实蓝皦玉从来没想过给我什么选择,项圈他是准东带过来的,她一定是想要在今晚就给我戴上,不论是顺从还是强制。
我抗拒的很是厉害,可在她看来好像是一些调-情的小情趣似的。
两只手被她用一只手控制在了身后,另一只手掐着我的脸,不容我反抗地亲吻了上去。
愤怒席卷全身无处发泄,于是我发狠似地咬上了她的唇、她的舌头。
我们之间见了血。
血的味道最是难吃,远不如人要好吃。
张府的宴会持续到午夜,我的抗拒也持续到了午夜。
身上湿了一片,蓝宝石耳环最终还是在我的挣-扎下掉了下去,在我的耳垂上划出了一道血线。
蓝皦玉的也掉了,是被我咬掉的,那里留下了我的一个牙印,甚至出了血。
我在蓝皦玉的身上留下了很多牙印,一个比一个重,我就是要她伤痕累累,我要她不再风光。
她的命都该是我的,凭什么把我当狗似的高高在上。
她想驯服我。
做梦。
那一巴掌还是落到了她的脸上,可蓝皦玉并没有生气,透过月色,我看到她的眼中是带着笑的。
她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半边脸颊,看着我,眼里折射出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下意识想要跑,却被她手疾眼快地抓着腿拽了回来。
“宝贝,你可不可以试着……别那么讨厌我。”
“蓝皦玉。”
“嗯。”
“送我回去……嗯!”
她咬住了我的唇,这似乎是第一次,她主动咬我。
她用坚硬的牙齿将我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手上却一点也没有松懈。
我想把她推开,可蓝皦玉用了同一招,再一次将我的手绑在了我的身后。
她才应该是狗,闻到一点味道就发-情。
那个项圈就应该戴在蓝皦玉身上才对。
宴会结束了,停车场有过一阵喧嚣,一辆又一辆昂贵的名车被开了出去,却迎接她们尽兴而归的主人们,而蓝皦玉,有人在她的车周围徘徊,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下一秒却被蓝皦玉顶开了嘴唇。
空气瞬间倒灌进去,吸气声在车内盘旋。
我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见,能听见多少,可暴露的快-感还是瞬间将我席卷,身体进入下一层浪潮中翻涌起来。
“我好渴,蓝皦玉。”我说。
重新盛满水的杯子猝不及防从手中跌落,温热的水洒了我们一身。
还有些烫,我忍不住瑟缩,我趴在她肩上,泪水打湿了她的肩膀。
“禽-兽。”我说。
她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手上慢慢加了力度。
外面渐渐归于平静,蓝皦玉咬着我的耳朵说:“宝贝,你不想留下,我也有的是办法。”
我闭上了眼睛,没有理她。
这是一个醉生梦死的晚上,月光流转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再慢慢消失、再出现。
等那辆车驶离张家的范围已经是后半夜了,蓝皦玉却不顾我的死活,连夜将我带上了飞机。
“我很累,蓝皦玉。”
“回到岛上,有你休息的时候。”
第26章 “你杀死了我。”
通往蓝影港的第一个航道, 我成了首批的试行者,与周幸,与蓝皦玉。
我早该想到的,周幸与蓝皦玉从头到尾就是一路人, 她们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我对蓝皦玉的滤镜, 早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消磨殆尽, 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粉丝与偶像之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因为真的会脱粉。
从飞机上下来时, 我有些恶心、腿软头晕的站不起来, 一直是被蓝皦玉搀扶着的。
我熬不了夜, 一熬夜就会有很大的反应。
昨晚上做了太多次,实在是腰酸背痛不想再动一下,回到蓝影港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从车上睡到飞机上, 再从飞机上睡到车上, 最后回了酒店。
睡了一路,眼睛依旧睁不开,见床就倒。
蓝皦玉也很累,见我睡下, 贴心地拉上了遮光的窗帘, 抱着我也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的睡颜, 我想,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把刀多好啊, 我一刀捅死她, 再把我自己捅死,运气好了就回去了, 运气差一点就算是殉葬了。
睡都睡过了,一块死了也不为过吧。
实在是这个想法太过荒诞,我被自己逗笑了,但笑过一声后,我便累地睡了过去。
恍然间,时间与空间错了位,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云雾缭绕,种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
与我一同来到这个地方的,还有蓝皦玉,只是我找不到她。
我能够感知到她的存在,我知道她就在我的身边,可我看不见她,就好像空气一样,摸不着,却存在。
“姐姐。”
衣服突然被人抓着向下拽了两下,我低头看去,是一个小女孩。
她扎着两个马尾,脸蛋圆嫩光滑,可爱极了。
“叫我吗?”我蹲了下来,与她平视。
女孩咯咯笑了两声,将一朵花塞进了我的怀里,“姐姐能帮我保护她吗?”
我垂眸看着手里的花,红色的,像是玫瑰,也像月季。
茎秆上光秃秃的,没有叶子,也没有刺。
保护一朵花?孤零零的一朵没有任何保护机制的花?
一朵花何其脆弱,一阵风过来都要掉两片花瓣。
这可真是个无聊至极的任务,刚要拒绝,再抬头时那小女孩已经不见了人影。
人不见了,她更不可能一直拿着个花在手里,刚想将花丢掉,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别扔。”
我猛地站起来,“蓝皦玉!”
“我在。”
“你在哪儿?”
“你知道。”
我不知道。
“蓝皦玉,你出来!”
蓝皦玉又消失了,任我怎么叫她都没有出现了。
我漫无边际地走在这片花海里,这里的每一朵花都长得不一样,但是也没有一朵是我认识的。
远处突然烧了起来,熊熊烈焰翻滚而来,顷刻之间我便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热浪。
明明着火点距离我很远很远。
一声怪叫突然穿透耳膜,我看见一个人从火海里走了出来。
她很高很壮,几乎要与天齐平了,头发又乱又长,遮挡了面容,教人看不清楚。
手里拿着一把一人高的斧子,到处乱砍着,就连嚣张的火焰都被她劈成了两半。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身后的滋啦作响的烈火更是助长了她的疯狂。
手里的小花突然颤抖起来,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震得我头疼。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朵脆弱的花,一朵花是怎么发出人的声音的?
那个怪人在慢慢向我靠近,烈焰逐渐蔓延将我包围起来,我逃不出去,只能默默后退,尽量离怪人远一些。
可是怪人不断地挥舞着斧子,破风声裹挟着热浪一起向我席卷而来,手里的花颤抖地更厉害了,随着一阵惊心动魄的尖叫,花瓣簌簌地全部落了下去。
它们没有落到地上,在空中便全部消失了,化为了灰烬,融进了烈火中。
我有些懵地看着现在发生的一切,火焰围成的圈子越来越小,浓烟熏得我睁不开眼睛,可是怪人的斧子马上就要砍到我了。
下意识抬手格挡,但是我的手里只握了一个脆弱柔软的花茎,光秃秃的,连根刺都没有。
“咿咿呀呀呀呀哈哈哈……”
怪人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她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从她浓密的头发中,看到了她的一只眼睛。
墨绿色如同翡翠一般的眼睛,好看极了,却也熟悉极了。
可还没等我研究清楚,那个斧子已经朝我劈了过来,连忙抬手。
我知道光凭一根草是拦不住坚韧的斧子的,于是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周围也在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慢慢地睁开眼睛,烈火已经消失了,被烧过的地方黑黢黢的一片,早没了原先花海的美丽。
只有我的脚下,仅存着一两颗等待凋零的花朵。
那个怪人还举着斧头,缝隙中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圆了。
一把刀穿过了她的心脏,流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水,透明的水,像是心脏流出的眼泪。
我更是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后背却是撞上了什么。
没等我回头,一只手抓住了我即将松开刀柄的手,操控着我,将那把刀往更深处刺去。
柔软的花茎变成了锋利的刀,而那只手,是蓝皦玉的。
她的另一只手环上了我的腰,从身后抱住了我。
“杀了她,你就能回去了。”蓝皦玉在我耳边说。
我终于知道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的熟悉感来自何处了,是蓝皦玉。
随着尖刀的慢慢深入,怪人手里的斧子掉在了地上,她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小。
她慢慢变得和我一样高,变成了蓝皦玉的模样,不对,她长得更像我。
我还来不及惊讶,怪人的身体还在缩小,变成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
女孩哭得很是伤心,“姐姐,你没有保护好我的花。”
双手彻底挣脱开蓝皦玉的桎梏,离开了刀柄。
可是怪人的身体还在缩小,最后慢慢消失在那一片灰烬之中。
我撑不住跪了下来,看着地上仅存的花朵,忍不住抬手想要压下去,却在触碰到柔嫩的花瓣时,还是卸下了力道,轻轻地抚摸过了花瓣。
“你杀了我。”我对身后的蓝皦玉说道。
那个怪人,最后变成了我的模样,我小时候的样子。
蓝皦玉蹲了下来,长长的头发盖在了我的肩上,垂在了我的身前,“你忘了吗?小的时候,你就是拿那把刀,杀死了一个人。”
坚固的城墙好像在一瞬间出现了裂痕,记忆的碎片朝我袭来。
可我依旧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看见一个小女孩,举着很重的杀猪刀,砍向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影很模糊,我看不清是谁,可她的身形比小女孩要大上三倍甚至四倍。
她就是那个怪人。
我抬起头,眼眶酸涩,看着蓝皦玉。
她依旧是她,没有变,笑得温和。
“你杀死了我。”我说。
她轻笑一声,重复道:“你杀死了我。”
“蓝皦玉!”
我猛地惊醒,记忆的最后我看到了蓝皦玉举起了那把刀。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我睁着眼睛,额上全是汗。
不止额上,我感觉我浑身都是汗。
张着嘴微喘着气,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幕。
是蓝皦玉,她要杀我。
“你终于醒了,做噩梦了?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蓝皦玉突然闯入我的视线之中,我蒙了一下,眨眨眼看着她。
她歪了歪头,弯腰细看了一下,认真地道:“你出了好多汗,用不用我把空调调低点?”
我闭着眼睛缓了一下,才道:“做了个噩梦。”
她闻言好奇地问道:“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把我杀了。”
“哈?那可真是个好梦。”
“好梦?”
“你每天扬言要杀我,现在自己体验了一把被杀的滋味,是不是就能心软一点,放我一马?”
我手撑着床边起身边说:“那你想多了,我更想杀你了,现在我们有仇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作家,你想象力太丰富自己梦到我杀了你,反过来怪我?”
“你没这么想过,我为什么会梦到?”
蓝皦玉似乎被气笑了,“强词夺理。”
一直被蓝皦玉转移着注意力,直到起身时才发现,我的左手一直被铐着?
忍不住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个货真价实的手铐。
下意识抬手摸向脖子,项圈还在,铃铛没了。
“你睡觉一直翻身,太吵了,我就给卸了。”
蓝皦玉说得理所当然,我抬头看着她,问道:“你哪来的手铐?”
“哦,这个啊,剧组的道具,我看着挺真的,就借来用用。”
我扯起嘴角干笑了一声,“那你们剧组的刀真不真?也借我用用。”
蓝皦玉抿唇摇头,“刀不太行,都没开刃,你应该去厨房借。”
“放开我。”
“现在放开你,你能跟我好好说话?我怕我明天复不了工,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我疑惑至极,“你绑我干嘛?”
“不是说过了吗?你跑过,我害怕啊。”
“蓝皦玉,你有病吧!”
蓝皦玉已经疯了,不论她有多清楚我根本就不可能一个人离开这座岛,她还是执意要将我锁在屋内。
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那场梦,是中了她的巫术,她在警告我,不听话就是那个下场。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天晚上,我就不该直接跟蓝皦玉走了,我应该去张家的后厨偷一把刀来,横在她脖子上逼她送我回去。
第27章 “蓝皦玉,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蓝皦玉……”
她的手抚摸在我的脸上, 我微微仰头,刚叫出她的名字,就被她一根手指堵住了嘴。
她的手好香,像是加了令人迷糊的香料, 只一瞬间, 我就忘记了我的质问。
“其实, 我最开始是想将你锁起来的, 浑身上下都锁起来。”
“我买了锁链, 买了笼子, 还买了……”
她附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三个字听得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变态。”
我抬手将她推开,脸别了过去不再看她,可脸颊与耳朵上的红晕将我暴露了个彻底。
蓝皦玉笑了一声, 抓住我的手腕将我转了回来, 道:“但是我又有点舍不得, 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你可能反抗不了,但你会不理我。”
“你可能还会用绝食或者自杀来逼我,虽然我可能不会心软, 但还是算了, 饿瘦了就不好看了。”
“我喜欢你用尽全力反抗的样子,但不喜欢你的冷暴力, 哪怕你生气的时候打我骂我都比你不理我要好。”
蓝皦玉说这些话时格外的平静,从眼神到语气, 我看着她, 眼里满是惊愕,她是怎么能够这么自如地说出这么变态的话的。
我冷笑一声, “蓝皦玉,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不明显吗?”
蓝皦玉回答得很快,说得很是理所当然,可越是这样,我越能肯定她是在逗弄我,逗弄我这只孤苦无依的老鼠。
蓝皦玉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我又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蓝皦玉最终还是把我放开了,她就像是一个恶劣的野孩子,以我的愤怒与委屈为养料,来满足她的恶趣味。
只是相较于普通孩子,她的恶趣味下限极低。
我再次承担了她的助理的工作,每天拿着水杯在片场等她结束工作,与以往不同的是,她限制了我的行动范围,她要我每天跟着她,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当然是个无理的要求,可蓝皦玉是个疯子,她的行为逻辑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考量的。
正常人是不会往我脖子上套个项圈的,更不会在项圈上装上芯片,一旦我与她之间的距离超过三十米,就会放电。
蓝皦玉说,她充分地考虑了一些特殊戏份时我不能一直在场。
她可真贴心啊。
当然,她的贴心不止这一处。
天很热,衣服是遮不住项圈的,于是蓝皦玉在项圈上加了点装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用来装饰的choker。
蓝皦玉为了让这个装饰看起来更合理,专门给我做了搭配,化了妆,我有些无语地从镜子里看着忙活的蓝皦玉,问道:“至于吗?”
我就像是一个刚从乡下来到城里的土包子,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窘迫而用力过猛,当然,这只会显得我更傻。
蓝皦玉笑笑,自身后抓着了我的脸颊,微微抬起,使我能平视镜中的自己,“不觉得这样很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不是助理吗?”我说。
“助理不能化妆吗?”
“助理不用打扮这么华丽吧,你都没化”
蓝皦玉轻笑一声,“还没到我化的时候。”说着,她抓着我的下巴左右轻轻摇摆,像是在观赏一个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艺术品,感慨道,“多好看啊,你就当……你是为了勾引我,反正她们都会这么认为的。”
她们是谁,蓝皦玉不说我也知道,前段时间关于蓝皦玉恋情的热搜虽然压了下去,但这并不会减少人们的讨论度。
蓝皦玉毫无缘由突然换了助理,与助理同吃同住,再加上不止剧组的工作人员,之前参加活动时也有粉丝见过我。
在蓝影港上,虽然明确拒绝了粉丝探班与代拍,但一定会有无孔不入的粉丝,我与蓝皦玉之间的互动、我们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
作为一个明星的圈外女友,是要承受很多压力的,尤其这个明星是蓝皦玉。
她们只会以为我在担心留不住蓝皦玉的心,又或者是,我在炫耀。
我沉默着,视线从她脸上移了回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恍然间,镜子里的人好像变成了蓝皦玉。
疑惑地皱眉,镜中人也在皱眉,细看过去,才发现那就是我自己,化了妆的我。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好像长得越来越像了。”
蓝皦玉弯腰凑近我,仔细对比着镜子中两张挨得极近的脸,“好像是,我化的妆嘛,像一点也正常。”
蓝皦玉丝毫不在意,说完这话便去换衣服了,“我化妆,你来吗?”
我摇头,也不管蓝皦玉能不能看见,只一个劲儿地盯着镜子看。
这绝不是错觉,我确实长得越来越像蓝皦玉了。
如果某一天,我彻底变成了蓝皦玉的样子……
这个世界会允许两个蓝皦玉的存在吗?两个一模一样的蓝皦玉。
世界允不允许我不知道,但蓝皦玉绝对允许。
就好像是被看押的犯人,蓝皦玉几乎片刻不让我离身了,甚至条件允许的话,她恐怕会拿条锁链,将我跟她绑在一起。
耽误了一周,我都不知道蓝皦玉拍到了哪里。
蓝皦玉本想让我待在车上,不对,她想将我锁在车上,被我严词拒绝后,才将我带进了片场。
片场今日的人格外热情,见我过来都在跟我打招呼,我觉得莫名其妙,一个也没有理会。
蓝皦玉今日的妆造一改常态,脱去了原先的白色长裙,换上了一袭艳红色的礼服,原本的黑长直全部盘了起来,不论是妆容还是首饰,夸张艳丽到了极致,就好像……沈令妤。
她的身上有了沈令妤的影子。
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发展,只看着这样的蓝皦玉,很带感,让人想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撕碎。
那个项圈,本该戴在她的脖子上,蓝皦玉好适合被人压在床上,哭着求人。
心里有些痒,脑海中突然闪过蓝皦玉说过的话,她买了许多东西……
这是一场宴会,会堂内金碧辉煌,灯光照到每个人身上,给她们本就富裕的身份加上了一层金色的滤镜。
流光岛,这个诱人犯罪的地方,穷人是没有入场券的,她们只会成为这场宴会上的菜。
比如舞台上的舞者,比如穿梭在会场穿着兔女郎服装的服务员,又比如那些人怀里的左拥右抱……
精致的点心、昂贵的酒水、华丽的音乐与完美的表演,她们构造出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幻象,来掩盖那层金皮之下的肮脏。
蓝皦玉穿梭在这样的场合中,表情却尤为严肃,她像是在找人,踩着高跟鞋走遍了会场,终于在角落的沙发区找到了沈令妤。
她气喘吁吁,直接端起了沈令妤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下一秒又被辣得皱了眉。
“这什么酒,这么难喝。”
沈令妤笑笑,推开了身边坐着的女孩,拍了拍沙发示意蓝皦玉坐过去。
蓝皦玉看了眼站起来的女孩,刚坐下那女孩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在了蓝皦玉身上,蓝皦玉的身体僵了一下,还是慢慢地推开了女孩。
“不用。”她说。
沈令妤的视线在蓝皦玉的身上上下扫视着,“挺适合你的。”
蓝皦玉抿唇,摇头,“不喜欢,太艳了。”
沈令妤笑了一声,抬手摸上了蓝皦玉的右耳耳垂,慢慢下滑,耳环上的流苏从手心里滑落出去,“如花的年纪,成天不是白的就是灰的,跟奔丧似的。”
蓝皦玉皱眉,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样的触碰,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动。
“玉姐,我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适合我。”
沈令妤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她盯着蓝皦玉的脖子,就像是盯着猎物的野兽,在动物界,那里,是最脆弱的地方,往往能够一击致命。
“这里不是挺好吗?你要什么有什么。”沈令妤说着,声音却也变得没了起伏。
“这里……还是感觉不适合我。”
沈令妤笑笑,“微微,你忘了,你是在这里长大的,人总是要回家的。”
“大概是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了,适应适应就好了。”
“如果这里是家,我为什么还要适应?”
蓝皦玉压低了声音,却感觉声音变实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
沈令妤抬眸,看向蓝皦玉,眼神如淬了冰一般,“什么意思?”
蓝皦玉垂下眼眸,躲避着沈令妤看向她时的眼神,“玉姐,我很感激你对我* 的救命之恩,对于这里的一切,我会保密,同样,我也不想参与这里的任何事情,所以……我还是不想待在这里,我的家不在流光岛,我是被卖过来的,你知道。”
沈令妤笑着摇头,“我不知道。”
她说着,挨近了蓝皦玉,将蓝皦玉抱在了怀里,“微微,我的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留在这里,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突然有些恍惚,“只要你留下,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这不就是蓝皦玉经常对我说的话吗?
沈令妤在哄骗蓝皦玉留下,蓝皦玉也在哄骗我留下。
这里不是于微的家,这个世界更不是我的世界。
因为蓝皦玉的觉醒,因为我的到来,时间和空间是扭曲的。
可是自然界有她的一套法则存在,这个世界不会就这么扭曲下去,关于我的bug也一定会被修复,到时候,蓝皦玉必然会留下一个,我或者是现在正坐在沙发上和沈令妤对戏的蓝皦玉。
当然,作为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蓝皦玉留下的可能性几乎是必然的。
突然一声闷响,我回过神来,入眼便是一片鲜红。
蓝皦玉的手受了伤,是玻璃碎片导致的,沈令妤的肩上也受伤了,结合一地的碎片,能清晰地判断出来,蓝皦玉拿酒瓶子砸了沈令妤。
片场的道具都是特制的,一般需要砸人的这些道具,也都是用糖浆和树脂做的,效果真实但不会伤到人。
可我看得真切,蓝皦玉的手真的受伤了!
只是其他人好像都没有发现,我刚准备喊停,蓝皦玉那边又有了动静。
片刻的安静之后,沈令妤突然站了起来,蓝皦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沈令妤便伸手掐住了蓝皦玉的脖子。
她将蓝皦玉按在了沙发上,单腿跪在沙发上狠狠地发着力,手上青筋暴起,眼神凶狠,肩上的血迹在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会场内的音乐好像突然停了一下,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蓝皦玉身上。
她的脸慢慢变得很红,嘴唇张着明显喘不上气的样子。
沈令妤伏在蓝皦玉耳边说了什么,蓝皦玉的眼睛瞬间瞪大,开始用力挣扎起来。
沈令妤却笑得很是开心,她手上微微放松了力道,给了蓝皦玉一丝生机,却又在蓝皦玉抓住机会拼命呼吸时,再一次扼住了她的脖子。
就这么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蓝皦玉被逼出了眼泪,她手上的血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中染到了沈令妤的手上、胳膊上、衣服上……
看上去触目惊心,像是在无助困境中留下的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那是她向上攀爬的象征,是她对生的渴望,也是她最后的绝望。
蓝皦玉渐渐放弃了挣扎,眼神变得涣散了起来。
沈令妤冷笑一声,终于放开了她。
几乎是下一秒,蓝皦玉从沙发上翻下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她哪还有平时的精致模样,脸上湿透了,泪水混杂着汗水,还有口水一齐滴落在地。
她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她一定害怕极了。
可是那个凶手,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只是站在蓝皦玉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灯光全部打在了蓝皦玉的身上,沈令妤就这么隐在了黑暗中,唯独哪一双眼睛,反着会场内的灯光,向四周看过来时,像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在找寻着下一个猎物,不少看客纷纷别过头去。
眼看着蓝皦玉缓过来一些,她招手叫来两个人。
“带下去,让她冷静一下。”
沈令妤的声音冷漠极了,全然没了先前的温柔,看向蓝皦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大中午打碎了她家玻璃扰了她清梦的陌生人。
愤怒中带着那么一丝无奈,却又全然不想宽恕她一分一毫。
蓝皦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了,混在人群中的温以芊悄悄后退,却被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沈令妤笑着朝温以芊的方向看过去,眼里是习以为常的玩味,“去哪儿啊,小老鼠?”
这场戏蓝皦玉的部分结束了,接下来是沈令妤与温以芊的对手戏,我对她们两个人都不感兴趣,蓝皦玉刚一下场,我就立马去寻找蓝皦玉。
人群之中,她正被簇拥着整理妆造。
顾不上那么多,我直接挤到了最中间,抓住了蓝皦玉的手去查看。
现在看来,蓝皦玉之前搞的那一出还是有点用的,现在剧组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了我就是之前和蓝皦玉一起上热搜的神秘女友。
我不再只是她的助理了,在有关蓝皦玉的事情上,我便有了一点特权。
譬如现在,换作以前,我一个助理就这么挤进来,虽不至于将我赶走,但也总会有人说两句,可是现在,她们只会默默地让开位置,与我们保持距离。
蓝皦玉笑着看着我,手上却在默默使劲,阻止我继续查看下去。
“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怎么可能,拍个戏而已。”
蓝皦玉手上的劲比我大,她不想给我看的时候,我是绝对抢不过她的。
她将手藏在了身后。
我叹了口气,说:“你今天穿这一身特别好看。”
她依旧是笑着,没有说话。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她挑眉,“什么?”
“晚上回去你就知道了,然后……你买的链子借我用用。”
听到我这么说,她明显变得更高兴了,“你终于想通了。”
我微低着头,嘴角带着笑,趁着她的注意力被转移走,将她的手拉到了跟前。
“别动。”她刚想往回缩,我立马开口。
许是有了先前的利益诱惑,她停顿了一下,竟是自觉地将手张了开来。
事实证明,**虽无耻,但有效。
果然是受伤了,手心里已经被血染红了。
我皱眉,抬头看向周围,刚准备去找医生,她把我拉了回来。
“没事,就是瓶子碎的时候被划了一下,这都是拍戏的正常范围,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闻言,我低头细细地看去,确实好像不流血,看起来是不深,刚准备去找湿巾给她擦一下,蓝皦玉突然抬了手。
满是血迹的手掌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印在了我的唇上,我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在蓝皦玉准备将手伸回去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湿热的舌头轻轻舔了上去,舔在了那道伤口上。
许是有些痒,蓝皦玉的手抖了一下,却也没有想要收回去,反而就着这样的姿势,抬起了我的下巴。
“脏了。”手指摩挲过我的嘴唇,她说。
刚刚那一下,根本不足以使我的唇沾上血迹,可蓝皦玉还是以此为由,吻上了我。
我想,在剧组的人眼里,我和蓝皦玉,一定是一对足够放肆又**的情侣,因为我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接吻。
或许那两个形容词是对的,就是名词不太准确。
她的舌头描摹过我的嘴唇,将根本就不存在的血迹擦掉,再与我一同品尝舌尖上的一点点腥甜。
“蓝皦玉,你是狗吗?”
在她终于舍得放开我之后,我忍不住问道。
几乎是每一次,她都要将我吻得喘不上气来,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想,在每次亲吻之后,她都会想将我吃干抹净,恨不得让我整个人与她融为一体。
蓝皦玉笑笑,“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是。”
闻言,我抬手摸上了脖子上的项圈,“那你把这个戴上吧。”
蓝皦玉笑着抓住了我的手,慢慢地放到了她的心上,“我也喜欢。”
她的心脏跳动极为有力,隔着一层可以说是不存在的布料,我感同身受着她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越来越快了。
忍不住抬眸看她,那双墨绿色的瞳孔中映出了我的模样。
恍然间,我好像沦陷了,陷在了一方泥潭中,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深,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似乎是我的。
心跳声在此刻突破了**的隔阂,扩散至了整个空间,我渐渐开始分不清,是我的心跳,还是她的,又或者……是我们的。
脸上慢慢热了起来,我立马收回了手,去一边化妆师的桌子上借了湿巾和创可贴。
“坐下。”我说。
她笑了一声,乖乖地坐了下来,“擦可以,那个就不要贴了,下一场是审讯戏,不需要这些,会穿帮的。”
我的手顿了一下,低着头一边帮她擦拭已经干掉的血迹,一边问道:“会真打吗?”
她笑了出来,“想什么呢,我这张脸很贵的。”
我抬头看她,“那我打过了,你怎么不找我要赔偿?”
“你的手更贵。”
闻言,我愣了一下,心脏似乎也抽搐了一下,有些疼。
我垂下了眼眸,将她的手放下,装作没听清地问道:“什么?”
“能够写出我这样的完美的人,你的手还不贵吗?”说着,蓝皦玉抓住了我的手。
我抬眸看着她,此刻,我格外的冷静。
“蓝皦玉,如果不想我回去,你就不应该时时刻刻提及这些,你要做的应该是用尽各种方法对我进行洗脑,让我渐渐忘记真实的我,让我以为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确实,对于我这样一个自主意识极其强烈的人,这就是最优解。
蓝皦玉却笑笑,“你当我诈骗传销呢?”
我看着她,认真地想了想,随后点头。
确实差不多,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弄来,再限制我的行动,不让我离开。
唯一不同的是,传销组织里惩罚人的方式可能是殴打,也可能是其他方式的刑罚虐待,而她……是做/爱。
蓝皦玉气笑了,她用那只我刚刚为她擦拭干净的手,牵起了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柔声道:“宝贝,我不喜欢强迫人,我想要你自愿留下来。”
脖子上的项圈一刻也不得松懈,它紧紧贴着我的皮肤,禁锢着我的自由。
再看向面前“真诚”的蓝皦玉,显得如此的虚伪。
我冷笑一声,从她手中将手抽了出来,拿着湿巾去还给了化妆师。
恰巧温以芊和沈令妤拍完了戏,沈令妤特地过来关心刚刚被她“制裁”的蓝皦玉。
我转过身来,便看见蓝皦玉已经站了起来笑着跟沈令妤打招呼,我没有过去,而是回到了刚刚拍戏的大厅,我其实不太相信这是一个意外。
酒瓶是真的砸到沈令妤的肩上的,可是沈令妤都没有受伤,那蓝皦玉又是如何受的伤?
剧组的人正在收拾场景,我偷偷到沙发区,蹲下来检查酒瓶碎片。
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那个酒瓶子确实是糖浆做的,只是……上面没有血。
不论是沈令妤用的血包还是蓝皦玉手上的血,地上的那些碎片干净得异常。
一堆假道具中混入了真的,这不应该啊,据说桐导的剧组对这些东西的管控很是严格。
恰巧眼前走过几个工作人员,她们拿的都是下一场审讯戏要用到的工具,我对于这些工具一向很敏感,灯光反射过来时,我立马发现了混在其中的真刀。
虽然蓝皦玉说不会真的动手,可是一些道具还是要上身的,若是那把刀落在了蓝皦玉身上……
后果不堪设想。
我跟着那个工作人员,在她们布置场景的时候,将那把刀偷走了。
不过我并没有告诉蓝皦玉,也没有上交给桐导,我将刀藏了起来,藏在了蓝皦玉送我的包里。
不知不觉间,距离就已经超过三十米了,刚迈出去一步,项圈竟然还真的放了电。
猝不及防的一股电流疼得我瞬间蹲了下去,额头上冒了汗。
蓝皦玉不是说只是微弱电流吗?怎么这么疼?
我一直是个很矫情的人,吃不了一点苦,受不了一点疼。
当阵阵电流袭来的时候,我蹲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想动。
按蓝皦玉说的,三次之后会停五分钟,只要在这五分钟内找到蓝皦玉,便可以用她的指纹解锁,停掉电流。
可是这个时候过去,岂不是就完成了她对我的服从性测试?
我不想对着蓝皦玉臣服,我不想乞求她,我不想成为巴甫洛夫的狗。
于是,我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等着蓝皦玉主动找来。
令我满意的是,她是跑过来的。
原本精致的盘发在与沈令妤争执时只是有些乱,可是现在被她跑散了,几缕头发就这么搭在了肩上。
这么热的天,她跑过来时出了汗,妆也花了不少,她一边对比着手机上的地图,一边抬头四处寻找着,当看到正一脸淡定坐在一边的我时,焦急的神色瞬间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她走过来,“半个小时,你就这么等了半个小时?如果我一直没看手机,你就要这么一直疼下去?”
说着,她伸手就要给我解锁,却被我的一句话硬控在了半空中。
我动了动脖子,说:“现在感觉……也没那么疼。”
她收回了手,看着我,“习惯了?”
我点点头,又说:“蓝皦玉,你太高了,不舒服。”
蓝皦玉蹲了下来,蹲在了我的面前,问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新一轮的电流又来了,我疼地皱了眉。
“蓝皦玉,解锁。”我直接开口命令道。
我撒谎了,疼,很疼,我一点疼都受不了。
“低头。”她说。
我低下了头。
她单膝跪地,一手将我的头发全部拢到了一边,另一只手在我的后脖颈上按了一下,只听嘀的一声,电流瞬间消失了。
我呼出一口气,瞬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蓝皦玉就借着这个姿势,微微侧头看着我,又一次问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抬眸,没有动,只是转动着眼珠看向她:“蓝皦玉,我不是狗。”
蓝皦玉笑出了声,却什么都没说,松开了手中的长发,站了起来。
我却看得真切,那一眼里,多了些别的情绪,我看不懂的情绪。
来不及我彻底读懂,那边又在叫着蓝皦玉准备开工了。
蓝皦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拽起来,“跟着我,别再走丢了。”
我撇撇嘴,刚想反驳我没有走丢,我是自己走到这儿来的,可是对上蓝皦玉的眼神,我又莫名噤了声。
走丢就走丢吧,某人能把我找回去就行。
昏暗的房间里,蓝皦玉跪在地上,从胳膊到手腕全部都缠着铁链,很紧,似乎要将她的胳膊勒断一般。
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项圈,同样连着天花板的链子。
这是一个地下审讯室,阴暗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血痕从来没有清洁过,就这么明晃晃地粘在了墙上。
阴暗潮湿,这样的环境,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理不适。
一束光打了下来,全部照在了蓝皦玉身上,她跪着低着头,头发已经彻底散了下来,凌乱地垂在身前,贴在脸上。
那身华美的礼服破败不堪地挂在地上,身上添了许多伤口。
她不发一言,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精蓄锐。
不多时,自门外传来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蓝皦玉终于有了些动静,她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将头抬起来。
门被打开了,沈令妤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衣服,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装,戴着一个金丝眼镜,一头卷发被她全部绑了起来,扎成了一个低马尾放在身后。
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更是阴骛狠毒,她化身毒蛇,缠绕在了蓝皦玉身上,妄图将她的每一寸血肉全部吸食干净。
“谁动的手?”沈令妤的声音突然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蓝皦玉终于费劲地抬起了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沈令妤。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看到蓝皦玉的脸也受了伤,原本那张精致完美的面庞上,多了一道疤。
我看见了,沈令妤自然也看得见,眼神瞬间又凶狠了几分。
察觉到周身的气压不对,守在门边的一个女孩颤颤巍巍地回答:“我……”
“砰——”
她话音未落,一道巨大的声响瞬间冲击着耳膜穿了过去。
黑色的手枪抵在她的胸口,鲜血顺着枪口流了出来,她的面上甚至还保有着紧张的神情,就这么一瞬间,她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沈令妤将枪收了回来,冷眼看着那人倒下。
再抬头时,她朝我看了过来,只一眼,便令我钉在了原地。
阴狠、冷漠。
一个好演员是永远没有上限的,她可以演得了正气凛然的主角,也能够演好十恶不赦的反派。
沈令妤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朝蓝皦玉走过去,
现场很安静,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心也随着沈令妤的每一步在紧缩,在颤动。
终于,她走到了蓝皦玉跟前,半蹲下来,手指顺着脸颊抚摸上去,又突然一把抓住了蓝皦玉的头发,将她的头拽了起来,强迫她抬起了头。
那些缠绕着蓝皦玉的铁链在颤抖,哗啦作响的声音环绕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在我的角度,我看不见沈令妤的表情了,却能清晰地看到蓝皦玉的,她抿唇,双眉因为疼痛皱了起来,眼里满是痛苦和害怕。
那一瞬间,我好像变成了蓝皦玉,感同身受着她的痛苦。
带着余热的枪口抵住了我们的下巴,慢慢地上移,直到我们与那双眼睛对视,那双冷漠的眼睛。
她甚是惋惜地瞥了眼我们脸上的疤,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地说:“孩子,别怪我,不是我动的手,我为你报仇了。”
【宝贝,我是爱你的,别怨我。】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回响在我们耳中。
沈令妤那张精致的面庞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满麻子、恶心至极的脸,我记得她,多少次午夜梦回,都会被她直接吓醒。
她是我多年来的噩梦,只是……我忘记了她是谁。
我们冷笑,面对着面前可怕到极致的女人,毫不屈服地说道:“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
“啊……那真是可惜,那个小警察……”
【那真是可怜,没有我的话,你现在已经和那些人一样,在乱葬岗躺着了。】
“呵,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尸体了。”这是我的声音。
“你把她怎么了!”这是蓝皦玉的声音。
两道声音几乎合二为一,却又好像一点也违和。
几乎是怒吼出声,锁链强烈地震动将我出走的神智唤了回来,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不远处走戏的两人,刚刚那一瞬间,我好像进入了蓝皦玉的身体……
我并不知道刚刚出现的那一段对话是什么样子,我听不懂。
“别激动,微微,我从来都不会舍得伤害你,你是知道的,你可是我亲手养大的,你知道的,我最疼你了。”
手枪还是被沈令妤丢在了一边,她单手抚摸着蓝皦玉的脸颊,轻轻摩挲过那道还在渗着血的疤,啧啧两声道:“真可怜啊,说起来那个小警察,我关注她好久了。”
“偷偷跟着你上岛,在船上的时候还勾引你……宝贝啊,你的警惕性怎么这么低?”
“出去可千万不要说是我教的你~”
话语中带了一丝嗔怪,蓝皦玉却是闭上了眼睛,“玉妃,不对,乌行雪,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沈令妤的眼神瞬间变了,再没了原先的玩味。
“你怎么知道的?”
“她告诉我的。”蓝皦玉微微抬头,迎上了沈令妤的眼睛,“七岁给继父下毒,并伪装成了完美受害者,将嫌疑转移到了你的母亲身上,可其实他们很相爱,对你也很好,是吧?”
沈令妤的眼神在慢慢变冷,蓝皦玉却丝毫不在乎,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十三岁,你在放学路上虐杀了你最好的朋友,她是在你父母死后,唯一一个陪伴你,邀请你住到她家里的人,可是那次,你依旧是完美受害者,只是恰好你活下来了,而她死了。”
“你说,她临死前在求凶手放过你,你才得以活下来。”说着,蓝皦玉抬眸看着她,“她求的是什么?让你活下来?还是求你不要杀她?”
“她是不是在说,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闭嘴!”沈令妤突然倾身上前,掐住了蓝皦玉的脖子,
蓝皦玉笑笑,继续说:“之后,她的父母受不了丧女之痛,一蹶不振,在去往警局的路上出了撞上了一辆刹车失灵的大货车,当场死亡,看上去是意外,可那也是你做的。”
沈令妤的手在慢慢收紧,蓝皦玉面色已经变了,却还是故作镇定,微眯了眼睛看着沈令妤,嘴角勾起一抹笑。
破碎、无奈、坚韧。
当一束光打在蓝皦玉脸上时,这个世界诞生了最伟大的一个画面。
“二十岁那年,你留级了,又交了新朋友,不对,是你又遇到了一个对你很好的人,她长得很漂亮,每天都会叫你‘姐姐’,你很喜欢她是不是?所以那次动手的时候,出了纰漏,你差点被抓,后来逃逸到了流光岛,改名玉妃。”
“闭嘴。”
沈令妤手上在用力,说出的话语也低了几度,听得人心里发寒。
任谁听来都知道那是最后的警告,可是蓝皦玉依旧在继续。
“再后来,你遇到了我,我被拐卖到这里,你把我救了下来。”
“可是……这里是个毒窟,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让我碰毒。”
“姐,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念书?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这里的真相?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
沈令妤凑近了蓝皦玉,手上又加了几分的力。
因为窒息,蓝皦玉张开了嘴,却已经吸不进去多少空气了。
她无助地笑了一声,“你……又为什么、给我打那个电话?”
“这一次……谁是、完美受害者?”
蓝皦玉一滴泪落了下来,她抬眸,看的却不是沈令妤的方向,而是我。
我的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眼前闪过一片白光,下一瞬,我又成了蓝皦玉。
被困在地下室的人是我,被锁链绑住的人是我,遭遇了严刑拷打的人也是我,不同于蓝皦玉的是,那些刀棍真的上了我的身。
【小丫头年龄不大,还挺能抗。】
一个人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听得到她说话,还有她磨刀的声音。
身边烈火噼啪作响,烤的我半边脸滚烫,那人将磨好的刀扔进了火里,她掐着我的脸,语气凶狠地质问我:“说吧,她带走了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说着,可身上的各处伤口早就疼得我止不住地落泪。
“呵。”那人冷笑一声,“罗娘,你带了一个好兵出来。”
在她的身后,那片黑暗里,有人在笑,“她是个硬骨头,用刑吧。”
被火淬过的刀贴在了我的脸上,钻心刺骨的疼痛朝我袭来,我闻到了烧焦的味道,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却在靠近刀刃的瞬间被蒸发掉。
我一直咬着唇,鲜血流了出来,倒灌进了我的口腔中,可我就是不想出声,不想喊出一声来。
有人曾告诉过我,这是伟大的,我也想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一个十分伟大的人。
可当滚烫的刀刃划破我的肩膀时,我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我叫的撕心裂肺,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室,可是没有人会心疼我,折磨我的人在笑,她笑得很开心。
刀尖在我身上画出了一道又一道,她反反复复地问我,跑出去的那个女孩偷走了什么,问我知道什么,疼得厉害,说不出话,只能无助地摇头,反复地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糊了满面,滴落到了肩上,流进了身体的每一个伤口里,混杂着滚烫的鲜血,一起汇聚在心脏,那里藏着我全部的无助与痛苦。
好疼,真的好疼。
“孩子,投降吧。”
我点头,我投降了,可她们还要我回答。
我应该是知道答案的,可是我不知道。
第28章 “蓝皦玉,我喜欢你的泪水为我而流。”
“蓝皦玉。”
蓝皦玉的声音突兀地闯进了我的意识中, 骤然清醒,我有些懵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那真是一张完美的脸,不论我看过多少次、有多么熟悉,也总是会被她的美惊讶到。
“你怎么了?”蓝皦玉问。
后知后觉地, 我才意识到, 蓝皦玉刚刚叫了我的名字。
我还是不习惯蓝皦玉叫我的名字。
我看着蓝皦玉, 她也在看着我, 她的脸上身上都添了许多新伤, 都是刚画上去的。
“拍完了吗?”我问。
我生硬地转移着话题, 本想掩饰我的异样, 却才发现出口的声音哑得不行。
她笑着摇头,“没呢,我水杯呢?”
蓝皦玉顺着我给的台阶下来了, 我立马转身去桌上给她拿了水杯, 递到她跟前。
蓝皦玉看着我挑挑眉, 我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将盖子打开。
“烫吗?”她又问。
我想了想,水是早上接的,接的时候掺了凉白开, 到现在……
“不烫吧……”我犹豫着说。
“是吗?”她说着上前一步, 抓住了我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 将水杯送到了她嘴边,浅浅地喝了一口。
“嗯~真的不烫了, 你尝尝。”
说着, 水杯又被送到了我嘴边。
我愣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那个白色的水杯, 她微微抬手,将水杯往上移了一些,我就这样,喝了一口。
温温的,很舒服。
蓝皦玉突然凑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助理小姐,养精蓄锐啊,你先倒下了谁照顾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像是羽毛轻轻划过,有些痒。
我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又听她说:“我开工了,你把这杯水喝完,润润嗓子。”
我低头看着水杯里荡漾的波纹,闷闷地应了一声,直到蓝皦玉转身之后,一滴泪落进了水杯之中,好不容易已经平静下来的温水再次波动起来。
我有些懵地看着杯中的波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竟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了泪。
刚刚所看到的一幕幕好像真实发生一样在我脑海中一遍遍地重复播放,可是我对这段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只有那些疼痛,一旦回想起来便忍不住颤抖。
不禁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双手拿着水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将那掺着泪水的温水灌进了胃中。
“啊——”
一道更为凄惨的声音传来,立马抬头看去,只见一把刀插进了蓝皦玉的大腿。
蓝皦玉跪地的姿势使得她丝毫不能放松,鲜血蔓延出来,沿着大腿流了下来,在黑色的地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心脏在疯狂地跳动,我看着蓝皦玉脸上的泪痕,看着与血迹混在一起的汗水,看着虚弱狼狈的蓝皦玉,理智在告诉我这是在拍戏,可内心又有另一道声音,在警告我:【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沈令妤用那只沾满了血迹的手轻拍上了蓝皦玉的脸颊,淡淡地说道:“你怎么能背叛我呢?”
“微微,没有我,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竟然帮着那个警察往外传情报?你以为你能活下来,她也能活下来吗?”
那只手突然抓上蓝皦玉的头发,将她的头抬起来,头皮被拉扯的疼痛使得蓝皦玉再一次落了泪。
“你放了她……”蓝皦玉说。
沈令妤冷笑一声,“放了你还有可能,她?早已经扔进海里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蓝皦玉的身体在颤抖,锁链晃动撞击的声音愈来愈烈,伴随着沙哑的怒吼声回荡在整个空间中。
蓝皦玉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她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从牙缝中挤出几声来表示抗议。
有的时候,声音太大反而就显得弱了。
沈令妤笑了,她终于放开了蓝皦玉,将插进大腿的匕首拔了出来,有血溅了出来,在沈令妤身上、在蓝皦玉身上。
即使已经结束了,蓝皦玉身上没了任何束缚,可她依旧久久不能出戏,跪在地上哭得甚是伤心。
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感觉,蓝皦玉的刚刚那一场戏确实触目惊心,可若单单指看着这一场的话,理解起来就极为单调了,不过是一个愤怒之下对背叛者的惩罚行为罢了。
可蓝皦玉,她是亲历者,她经历了最信任的人同时也是帮助了她最多的人其实是个罪恶滔天的通缉犯,认识了一个葬身海底却满怀梦想的、心怀正义的警校学生。
那些曾经亲自经历过的紧张或是心动时刻,是完完全全在蓝皦玉身上上演过的。
她哭得有些断了气,沈令妤走上前去蹲了下来,将蓝皦玉抱在了怀里,就像是她抱着于微那样。
我想,这个时候,沈令妤才是最不该安慰蓝皦玉的人,因为蓝皦玉经历的那些痛苦,都是沈令妤扮演的乌行雪带来的。
我再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将我的唇瓣完全润湿,我这才放下水杯,走了过去。
见我往过走,所有人都很自觉地让了一条路出来,让我能够完美地走到蓝皦玉跟前。
蓝皦玉的情绪已经渐渐平息了,她很少有这么走不出戏的情况,她曾经有过一段火出圈的花絮,就是一秒出戏的情绪转变。
我站在她们面前,没有说话。
沈令妤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拍了拍蓝皦玉的肩,起身离开了。
这让我有点爽。
我蹲下来,看着蓝皦玉,学着她平时轻浮的样子,挑起了她的下巴。
蓝皦玉眼里似乎闪过一丝错愕,再看向我时,又换上了平时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不满地啧了一声,“怎么我一来你就不哭了?”
她笑了,“你喜欢看我哭?”
我点头,又摇头。
“我不喜欢你刚刚那样哭,太丑了。”
蓝皦玉抬手抹掉了右边脸颊的泪水,笑着说:“那你喜欢我怎么哭?像你哭得那样?”
“哪样?”我哭得可太多了。
“做的时候,被逼着叫* 我姐姐的时候,求我停下的时候,求我……”
她话没说完,我连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耳边瞬间烧了起来。
虽说我们周围没人,虽说她的声音不大,可这大庭广众的,她是怎么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的?
蓝皦玉笑了一声,呼出的气息打在我的手心里,有些痒。
我松开了手,看着她说:“如果有一天,你能跪下求我,我想,那个时候你的眼泪,一定是最美的。”
蓝皦玉脸上笑意更深了,她还要说什么,可是我没给她机会。
倾身上前,我吻掉了她另一边的泪水。
“蓝皦玉,我喜欢你的泪水为我而流。”
蓝皦玉的笑似乎僵在了脸上,却并不是生气,好像是意外。
对于我的话,她没有做出回应,只说:“这次挺意外的,刚刚那一瞬间,我好像真的挺疼的,虽然那些惩罚没有真的弄在我身上,可我又好像身临其境一样。”
“我的心好疼。”
蓝皦玉这个时候说起这话,就不免让人多想了。
结合刚刚我看到的东西,我真的开始怀疑,会不会在某些时刻,我们的意识是互通的。
是意外还是巧合?
是我脑洞太大想象力太丰富,还是……
“喂。”蓝皦玉突然叫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来,看着她,“嗯?”
蓝皦玉叹了口气,不满地道:“我说我心疼,我、心、疼!你怎么跟个呆子一样愣在原地?”
“心疼?心疼什么?”
蓝皦玉看着我,突然闭上了眼睛,像是无奈又像是释怀地站了起来,“算了,明天还是把你锁在家里吧。”
她说着,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回头看着蓝皦玉的背影,只觉得她好莫名其妙。
蓝皦玉去补拍几个镜头,我则趁机跑了出去,跑出了剧组。
礼尚往来,蓝皦玉给我戴上了项圈,我也得给她带一个才行。
项圈上的电流真的很弱,我以为我可以适应,甚至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到底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当电流第三次袭来的时候,我萌生了退缩的想法,我想回去,回到三十米内,回到蓝皦玉身边,让她帮我解锁。
可若是蓝皦玉知道我的目的的话,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站在路边烦躁地拽着项圈,手上不知道怎么弄了一下,项圈突然开了。
看着落在手中的项圈,我蒙了。
我记得蓝皦玉说,这是指纹解锁的。
我的指纹也能用吗?还是说这个项圈质量不行?
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项圈确实是正常开锁的,完好无损还能用,可是此时我又犯难了,既然这个能用,那我还需要再去买一个新的吗?
用蓝皦玉的卡去给她买项圈,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我想,这个项圈应该还给蓝皦玉。
项圈被我重新戴在了脖子上,我退回了三十米内,心里却在盘算着今晚的行程。
听剧组的人说蓝皦玉一会儿还有一场特别重要的戏,是和温以芊的。
落水的小警察大难不死活了下来,她重新回到了流光岛,她要救被困的蓝皦玉。
据说之后还有一场爆破戏,蓝皦玉要炸了这个岛。
不知道范围有多大,但我想,那一定是个大场面。
听着边上女孩子们的讨论,我的思绪慢慢神游出去,开始幻想着今晚的场景。
第29章 “蓝皦玉,今晚……听我的,满足我。”
今天的几场戏很重要, 是全剧的转折点,也是蓝皦玉的高光,因此,蓝皦玉格外认真, 与桐导和沈令妤她们一遍一遍地比对细节。
从我认识蓝皦玉以来, 从没见过如此认真的她, 可其实, 这才是我设定中的她, 永远认真, 永远完美。
我没有跟蓝皦玉一起去吃饭, 好不容易收工后,我得到蓝皦玉的许可,先行回到了酒店, 并翻找出了蓝皦玉那些原本准备用在我身上的东西……
蓝皦玉变态极了, 从用在各处的夹子到不怀好意的衣服, 再到鞭子手拍之类的,她准备了一整套。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这堆东西,我从不知道蓝皦玉还有这些爱好。
我告诉蓝皦玉,我捡了一只小猫, 白色的, 就在酒店的床上。
于是,蓝皦玉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那只小猫跪坐在床上, 正把玩着她新买的锁链。
小猫的耳朵毛茸茸,随着抬头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可爱极了。
蓝皦玉看到小猫的瞬间, 笑出了声。
她反手关上门,一边脱下外套, 一边走了进来。
“你不吃饭就在床上摆弄这些东西?”
小猫歪了歪头,看着蓝皦玉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眼神懵懂,似乎很是不理解。
蓝皦玉坐在了床边上,上上下下将小猫打量了一遍,这才勾着小猫的下巴,轻轻地挠了挠下巴,“走丢了?那你跟着她回来干什么,不怕她把你卖了?”
小猫眨眨眼,看着她慢慢跪了起来,将手中的链子搭在了蓝皦玉的脖子上,交叉微微收紧,再突然用力,将蓝皦玉向前拽了一些。
在她的耳边,我说:“走丢的小猫没有,迷途但不知返的小猫倒是有一个。”
话落,我将头上的白色猫耳朵戴在了蓝皦玉头上,“蓝皦玉,今晚……听我的,满足我。”
蓝皦玉无声地笑了,她揽住我的腰,将我拽进怀里,吻了上去。
窗外的桃花在悄悄绽放,春风拂过,甚是轻柔。
蓝皦玉的这一吻很是细致温和,像是饱含着爱意的情人,生怕自己怀里的人受到一点委屈。
我微微抬眸,看着蓝皦玉这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突然笑了一声,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
“嗯……”
蓝皦玉皱眉,明显痛得不行,但她并没有躲,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手从我的腰上慢慢下滑,摸到了我身后那根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地拨弄着,顶端的刺激使得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好半晌,我终于忍不住松了口,带着一双泪眼看向她。
她笑着,那只偷偷作恶的手再一次揽上了我的腰。
夏天的雨水总是来得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呼啸的狂风裹挟着雨水敲打着窗户,参天的梧桐树左摇右晃,矜贵的树叶很快脱离了供养它养分的枝干,被卷携到了天上,无依无靠地转了几圈后,在漫天雨水的压力下,狼狈地落到了地上。
我无助地落了泪,推开了蓝皦玉。
她的手终于从我的身上,从那条尾巴上拿了开来。
我将沾染上液体的尾巴扔到了她的身上,“你买得太大了。”我说。
她笑了一声,一手抓着毛茸茸的尾巴,一手把玩着顶端的圆滑,说:“但是你戴进去了。”
我蹙眉瞪她一眼,说:“今晚听我的。”
她点点头,看上去很是期待。
我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脖子上挂着个链子,头上发夹有些歪的蓝皦玉,笑了笑,赶着她先去卸妆洗澡去了。
床上,我布置好了我的陷阱,只等着迷途的小猫跳进去。
蓝皦玉再出来时,我依旧在把玩着那根链子,我换了一身衣服,披着毯子坐在床上,拉满了神秘感。
猫耳朵就在我的手边,那个差点将我弄哭的猫尾巴被我丢在了床下。
蓝皦玉看见了,无声地笑着,她走到床边,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手指轻轻勾起肩上的毯子,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毯子慢慢下滑,逐渐露出了我身上的衣服。
她意外地挑眉,笑看着我说:“不是不穿吗?”
我抬头看着她,皱眉道:“蓝皦玉,你太高了。”
蓝皦玉闻言,在床边蹲了下来。
现在,我比她高了。
我满意地拿起手边的猫耳朵,慢慢地戴在了她没有完全吹干的头发上。
软软的湿湿的,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便见手掌的人慢慢抬起了头,笑看着我。
我也笑了,将链子重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猛地向前一拽,蓝皦玉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连忙伸手扶住了床沿。
我却仍是不满足,坐在了床边,脚踩在了她的大腿上。
慢慢地用力,直到那条腿完全跪在了地上。
我几乎全身赤裸,身上穿着的衣服暴露而又性感,可在此刻,它于我而言好像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对我们此刻的行为没有任何影响。
蓝皦玉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又定格在了我的脸上,她问:“你想玩什么?”
我笑着,将细长的链子在手里转了两圈,另一只手轻挑起蓝皦玉的下巴,微微弯腰与她对视着。
蓝皦玉是做不了下位者的,她的眼里是没有服从的。
“其实……我最近很不高兴。”我说。
她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我。
那双眼里,被欲望完全浸染了,是来自征服的欲望。
我看懂了,我选择无视,抬手点了点脖子上的项圈,“因为这个。”
她笑了一声,却依旧看着我没有说话,似乎在期待我能说出什么。
我沉默一瞬,抬手当着她的面解开了项圈的桎梏。
第一次,我在她脸上看见了明显的震惊,很显然,她并没有偷偷将我的指纹录进去。
不过现在并不是我追究原因的时候,在蓝皦玉震惊之时,我将项圈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手指挤进项圈与皮肤的缝隙中,向前拉拽了一下,“蓝皦玉,我不喜欢。”
没人能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包括蓝皦玉。
蓝皦玉是做不了下位者的,在我刚刚说完,她突然起身,链子还在她脖子上挂着,就这么晃悠在身前。
白色的猫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黑色的项圈与她白的反光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蓝皦玉就那么站在那儿,如果单单就这么看过去,其实是没有一点威慑力。
可蓝皦玉最让人无法忽视掉的,就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
“你知道绿色代表什么吗?”
盯着她的那双眼睛,脑海里突然冒出一段对话。
“代表什么?”
“生命。”
“你看那些小草,外面的大树,都是绿色的。”
“大树比小草的颜色深,是不是绿色越多,长得就越高?”
“绿色越多,活得久越好。”
“那我希望你是绿色的。”
“小玉,你也是绿色的,你看你的身上,都开花了。”
“只有绿色,才能孕育出鲜花。”
一个响指突兀地在我眼前炸开,猛地回神,我有些懵地看着蓝皦玉。
她单膝跪了上来,倾身看着我,“走神?”
下意识躲避她的视线,却被蓝皦玉未卜先知,先一步钳住了我的下巴,让我无法动弹。
不满地咬了咬唇,突然抬手拽住了她身前晃荡的链条,身体后仰,拽着链子将她拉到了床上。
“你答应过的,今晚听我的。”我说,“蓝皦玉,不要试图反抗我。”
她笑了,松开了抓住我下巴的手,就借着这个姿势微微弯腰双膝跪在了床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蓝皦玉微微低头,露出了脆弱的脖颈,在动物界,这是臣服的姿态。
“都听你的。”她说。
“听谁的?”长长的链条在我手中缠了几圈,她脖子周围的空间在慢慢收紧。
蓝皦玉抬眸看着我,笑着说:“听你的,主人。”
心脏突然空了一拍,我看着她,顿觉口中干涩。
我勾了唇,猛地拉拽了一下链子,将蓝皦玉拉到了我的身上,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脸,我有些轻佻地说:“那你叫一声?”
蓝皦玉的目光从上到下,睫毛轻颤,她看向我时,眼里好像装满了整个春天。
她是笑着的,微微低头在我耳边,“喵~”
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好像要冲出体外一般。
我别过头,将链子一圈一圈缠绕在了她的身上,渐渐束缚住了她的四肢。
蓝皦玉成了一条待宰的鱼,躺在床上任我予取予夺。
我把今天挑好的工具拿了出来,蓝皦玉看了我一眼,无奈地笑了一声。
“你就这么点本事吗?”她说。
我皱眉瞪她一眼,转身找了条黑带子,蒙上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我轻声说道:“交给我,把你的身、你的心,全部都交给我。”
我是这么说的,她也是这么做的。
当我把漂亮的夹子夹在那颗红豆上时,她忍不住颤了一下,我听到了那声隐忍的呻吟,看到了她被咬住的嘴唇。
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的嘴唇,慢慢挤进了她的口中,她被迫张开了嘴。
“别咬。”我说。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看着她渐渐红了的脸,我笑了出来。
心里一股邪念在渐渐升起,我上下打量着蓝皦玉的身体,弯腰俯身,张口含住了另一边的红豆。
温热的口腔将那一方敏感完全包围,咬唇的轻轻闭合引得身下人的阵阵战栗。
**着,我笑了出来,目光渐渐下移,看到了被锁链包围的那一方小天地。
手上刚准备动作,突然听到了蓝皦玉的声音,她叫了我的名字。
手上动作瞬间顿住,我看向她,黑色的布条隔绝了我们之间视线的对撞,可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布条下,蓝皦玉的眼神。
带着玩味、戏弄的眼神。
“别叫我名字。”我说。
我还是不能习惯我的名字从蓝皦玉口中叫出来,又或者,我已经叫习惯了她的名字。
我对于这个名字没有归属感,这是属于她的名字,如果可以,我愿意叫无名。
无名之人行无名之事,我愿意超脱于世俗规则之外,成为一个不受任何规则约束的自由人。
生来无名,死去无踪,何其有幸。
如果可以,我想让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和蓝皦玉两个人……
第30章 “被你的小助理带回来的流浪狗,凶得很……”
雨越下越大, 丝毫不见有停歇的痕迹,像极了那晚大海上的风雨。
那晚,蓝皦玉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我的全部伪装,不是她不留余地的进攻, 我可能还会好好扮演着一个听话的小助理的角色。
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我看着旁边餍足过后的蓝皦玉, 她微张着唇在喘息, 黑色布带遮住了一半的面颊, 却仍能看见未被完全遮挡住的红晕。
往日, 被挡住眼睛的人从来都是我, 哪里有机会看到这个样子的蓝皦玉。
手机又在震动了,甚至有电话打了进来。
蓝皦玉叫我,我知道她是想让我看一下, 我不满, 但还是听她的话拿起了手机, 意外的,是周幸的电话。
刚准备挂断,余光瞥见蓝皦玉在慢慢起身,恶从胆边生, 我接通了电话, 开了免提。
“喂,皦玉?”
我将手机放到了蓝皦玉的身边, 听到声音的瞬间,她身体僵了一下, 随后抬头看向了我的方向。
我想, 黑色之下,她的眼睛一定是带着一点愠怒的, 同时也有些无奈,可那又如何?蓝皦玉有义务满足我的恶趣味。
我的手慢慢从她的肩上划过,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说话啊,大明星。”
“皦玉?你还在吗?”周幸又叫了一声。
“嗯。”
蓝皦玉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无声地笑着,在她耳朵上轻轻留下了一个牙印。
我跪坐在床上,看着被情-欲侵染了颜色的蓝皦玉,品尝着蓝皦玉为我冲泡的糖水。
浅尝过后那一片甘甜,我吻上了蓝皦玉的唇,我想,她乐意与我一同分享。
周幸还在说话,咿咿呀呀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过两天等雨停了会回来。
一两声意味不明的呻-吟从她口中漏了出来,电话那边似乎安静了一瞬。
“蓝皦玉,你听我说话了吗?”
“嗯……听了。”蓝皦玉故作镇定地说,“你又回来干什么?”
电话那边笑了一声,“你说呢?别忘了你说要把你的小助理送给我的。”
“我什么时候……嘶——”
蓝皦玉突然皱眉,忍痛咬牙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声音。
空气安静了一瞬,便听到电话那边的周幸问道:“怎么了?”
蓝皦玉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才道:“没事,被狗咬了。”
周幸笑了,“你养狗了?”
“流浪狗……”
“下着雨呢,你跑出去喂狗?”
“被你的小助理带回来的流浪狗,凶得很……”
剩下的话被蓝皦玉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我咬住了那一块软肉。
软乎乎的,黏腻腻的,舌头轻轻拨弄舔舐。
疼痛终归是短暂的,快-感渐渐将蓝皦玉席卷,她喘着气,微仰了头,也顾不上跟周幸说话了。
周幸一个人说了好多,我们谁都没听,最终,蓝皦玉口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汹涌的潮水差点将我淹没,我从浪潮中起身,鼻尖、唇上都不可控的沾染了那点湿润。
我不打一声招呼地将周幸的电话挂断,瞥了眼微信群消息,桐导说明天一天都有雨,拍摄暂停。
我扔下手机,扑到了蓝皦玉的身上,用湿润的鼻尖在她脸上、肩上胡乱地蹭着,“舒服吗?”我问她。
蓝皦玉点头。
我抬手拨掉她脸上的黑色带子,一只携带着不明液体的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她闭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在我的手心里颤动着,有些痒。
我抬手,看着蓝皦玉的那双墨绿色还带着水晕的眼睛,张嘴咬在了她的唇上。
我咬的极狠,像是泄愤一般,直到蓝皦玉唇上出了血,我才善罢甘休。
“你凭什么把我送给她?”我质问道。
蓝皦玉看着我,舌头轻轻舔过嘴唇,将血珠带了回来,笑道:“那送给谁?桐导吗?你想出道?”
“蓝皦玉!我是人!”
“哦~我当你是猫呢。”
“可你刚刚说我是狗。”
“我说我被狗咬了,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狗了。”
我咬牙,突然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
我用了力的,可蓝皦玉好像一点也不疼似的,笑得很是开心,肩膀一颤一颤的。
最后我还是没有忍心真的咬得狠了,我趴在蓝皦玉的肩窝,玩弄着夹在她胸-前的蝴蝶的夹子,稍微一使劲便能听见蓝皦玉倒吸气的声音,这个时候,我就会很开心。
我微微仰头,亲吻着她的下巴。
“蓝皦玉。”
“嗯。”
“满足我。”
蓝皦玉身上烦琐的锁链终于被我拆了下来,刚刚获得自由,那些锁链立马就上了我的身。
“等等!蓝皦玉……”
我话还没说完,她一只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对上我有些茫然的眼神,她笑着说:“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你就用这两样,是不是太浪费了?”
想到那一堆工具,我瞬间头皮发麻,摇着头挣开了她手的束缚,连忙道:“蓝皦玉,我不喜欢那些!”
“我喜欢。”她说。
“你说了,今晚听我的。”
“游戏时间到,主人,你就好好享受吧。”
话落,不等我反抗,她直接将一个口球塞进了我的嘴里。
“唔唔唔!”
我的抗议在她听来似乎变成了悦耳的伴奏,她笑着,安置好我,然后一件一件地拿出那些东西。
黑色的皮拍抵在我的肩上,有些凉。
它慢慢地下滑,我听见了蓝皦玉的笑声,她说,我穿着这身衣服真好看。
她说:“我来满足你,宝贝。”
那晚狂风大作,暴雨不断地拍打着窗户,蓝皦玉将窗帘完全拉开,我们站在窗前,看着屋外不断旋转坠落在雨中的落叶,狼狈不堪。
后背抵在窗上,凉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泪眼蒙蒙,睫毛上都挂上了水珠,我看着蓝皦玉,那双眼睛如狼似虎,似乎要将我全部拆吞入腹似的。
“唔……”
说不了话,我轻哼一声叫着她,她看着我笑了,抬手解开了束缚着我的口球。
终于有了部分的自由,整个口腔被撑得有些发麻,刚呼出一口气想要活动一下,蓝皦玉便吻了上来。
窗外的雨声不停,屋内,也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一-夜过去,我的身上红红紫紫地添了不少痕迹,什么绿色的才能孕育鲜花,绿色的最会种花了,尤其是那个墨绿色的。
到了后半夜,屋外的雨声渐渐小了,我困得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感受到蓝皦玉的手在我身上游走,她将我翻了个面,凉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皮肤。
我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抓住了她在我身上作恶的手,将她拽进了怀里。
“给你上药。”她说。
“不要~”我眼睛都没睁开,只迷糊地回答,“蓝皦玉,抱我。”
蓝皦玉终于还是妥协,将我抱在了怀里,关上了灯。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和黑暗,只余下我们渐渐沉稳的呼吸,在静谧中悄悄开花。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拉开窗帘屋外一片阴暗,多云,今天还会下雨。
回头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我转身再次将窗帘拉上,这个样子实在不能见人。
蓝皦玉坐在床上,看着我笑了。
“笑什么?”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披着毯子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你等着,等下次全部还到你身上。”
蓝皦玉笑笑,“随时等着,主人~”
她说这话时,声音黏腻绵长,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够了!”
我打断她,起身就要去穿衣服。
“不上药了?”
“不要。不好闻。”
“那我给你涂身体乳?”
犹豫着,刚准备答应,突然传来敲门声,我愣了一下,立马穿上衣服回头看她。
她依旧赤-裸着坐在床上看我,我将自己刚刚用过的毯子扔到她身上,“盖好了。”
蓝皦玉笑着点头,学着我刚刚的样子,将毯子披在身上。
“皦玉姐!小白!你们起来了吗!”
是温以芊的声音,我看了眼蓝皦玉,走过去开了门,“有事?”
我的语气不善,面色估计也没多好。
温以芊愣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明显没有那么实了。
“皦玉姐呢?”
“没醒,有事说事。”
“我……今天不是不开工嘛,桐导准备下午在酒店搞个联谊会,会直播,算是粉丝福-利,刚刚在群里发了消息,皦玉姐一直没回复,我就来问问,看她去吗?”
什么联谊会,什么直播,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天怎么还要工作,刚想替蓝皦玉回绝掉,屋内便传来了蓝皦玉的声音:“我去!”
好像闻到猫薄荷的猫一样,一听到蓝皦玉的声音,温以芊立马激动起来,直接就挤了进来。
“皦玉姐,你……”
来不及阻拦的手停在了半空,温以芊已经愣在了原地。
满屋的狼藉,连我也不忍直视,看着温以芊的背影,我感同身受着她的绝望。
抬手抓住了温以芊的后衣领,将她推出了门外。
温以芊还懵着,看着我,“我……你……”
“你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再见。”
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门,独留温以芊一人蒙蒙地站在门外。
转过身来,走回屋内,我看见蓝皦玉正坐在床上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