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室内, 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照在吧台上。
“你”
林义安看着江逾白一杯一杯倒着酒,无语凝噎。
他昨天通宵,今天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吵醒, 一大晚地被迫起床, 整个人还晕乎乎的。
然后,就看着吵醒他的人, 熟练地坐在高凳上, 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他觉得他睡糊涂了, 眼前喝酒的人是江逾白吗?
林义安使劲晃晃脑袋, 不明白他怎么又喝上酒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江逾白喝不了多少酒,而且, 这情形怎么这么类似?
过了半响,他才友好地挤出:“不是哥们,再喝就醉了。”
“没事。”
即使听到江逾白颇为冷淡的回答, 林义安还是有着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不对啊, 你不是说你课题组很忙吗?怎么有闲情跑来我这里拿酒喝。”
“嗯, 繁忙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了, ”他随意应着, 这时候满脑子都是迟年,她无视他、冷漠看着他、又甜甜对他笑,特别是在他转账过去那秒的样子。
仿佛是最真诚的, 笑容也是最甜的, 同时, 也是他喜欢的,可是, 这份笑,却是因为钱财而笑,因为他,能带给她金钱
不由自主地,过往的场景全方面立体地在他的脑海里面回放,硬生生地逐帧放大迟年。
即使道理懂了无数遍,江逾白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不再喜欢她了,做不到。
说服自己接受她的拜金,也做不到。
他只能在这里,苦闷地闷着一杯又一杯,盯着空荡荡的玻璃瓶,想到了下午迟年捧着咖啡杯的手,水珠挂在她的手上,晶莹透亮,却远没有她的眼睛明亮好看,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林义安现在一副很困倦的样子,同样也是懒懒地回应他,
“哪种?”
“她怎么能这么”
话到嘴头,江逾白又哑声了,他们现在和好了,他不能再说她的毛病,于是他有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摇摇头:“没什么。”
酒在他的口腔释放出苦涩的味道。
“你这人真奇怪。”
但以林义安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是为情所困。
啧啧,两次喝醉酒都是为情所困,没救了。
出于好心,他劝诫他
“我说,你要么现在就分了,要么”
“我们还没有再一起。”
实习生的上班时间比正式工的可以晚一点,迟年每天八点起床,九点赶到公司绰绰有余。
一般在她起床的时候,迟母早已经出门上班了,但罕见地,今天迟年踏进厨房时,看到了迟母在洗手台前站立,背着身,迟年看不清楚在干嘛。
从那天晚上过去后,两人还没有独处过,迟年抿抿唇,看着桌上比以往丰盛的早餐,站在门边,顿住了脚。
其实,她心里的不满没有了,委屈也不多了,全都化为想要赚钱的动力,如果她有钱,她就能买一个大点的房子,可以摆脱这里
听到声响,迟母在吸水台前静止了几秒,擦了一下干净的手,深呼吸,转过身来,看向迟年,她十月怀胎的女儿。
有些不自然地道:“起了啊,过来吃早餐。”
“嗯”迟年看着她,慢慢点头。
今天有她喜欢吃的虾饺,熟悉的包法,迟母会在包完虾饺后再将饺子皮给压实对折,迟年怔怔地看着对折的皮肉,蒸得很薄,鲜嫩的虾肉透过薄薄晶莹的皮,诱人至极。
不知道母亲是几点起来做的,她这么忙,视时间如金钱的她还会抽出时间给她做一顿美食。
“妈”
迟年抬头对上了迟母期待看着她的眼睛。
“哎,你怎么不吃了,是又不喜欢吃了吗?”看着迟年一直停顿没有夹筷子,迟母刚想下意识皱眉,反应过来后又急忙停止,硬生生地转移话题:“现在生活费还够吃饭吗?”
“够的,母亲。”
迟母记得迟年回家后就没找她要过钱了,照理说,公司的伙食应该不便宜才对,她怎么能存这么多钱。
迟母疑惑,但因着两人的关系刚刚缓和,只静静地看着迟年吃下一个虾饺后,又急忙拿起包包往门口走,赶去上班。
可能,又是沈焕那小子拿钱给她的吧
这几天迟年都很高兴,刘怜很好奇,望过去看到迟年对着一大群数字在看来看去。
细细研究地模样像一只仓鼠,在刘怜眼中很可爱,可以说迟年做什么动作,在他的眼里都是美的。
但随之而来的压迫感,实习期将要结束,而他和迟年却没有实质性进展,不能每天都见面,他害怕两人会因此感情下降。
所以说,还是需要主动出击一次。
“年年,中午我们一次吃饭吧。”
“嗯”
迟年钱包鼓鼓,心情很好,她已经有了一笔资金可以投入到收益大的产品里面,而这件事情还是要多亏刘怜带她去见了世面。
所以她对刘怜笑得很开心:“好啊!”
沈焕刚下飞机,与团队另外几个去外地学习的人坐在车上,目标是向着公司出发。
同伴很自然地窝在座位上:“真是的,应该让你们这些实习生先回家里,怎么下午还要跟我们这些老古董一块到公司报道啊。”
他是公司里的老员工了,一般是他带着先来的实习生去外地学习,名为学习交流,实则是为了考察选择那些人适合的留在公司里工作。
同行的几个实习生有的笑笑没有搭话,有的深有体会地点点头。
沈焕浅笑:“公司让我们去公司当然自有用处,何况年关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我们出力。”
老员工同伴就坐在沈焕旁边,闻言,老成的模样看着他:“好好干啊,听说公司已经准备将一部分业务转移到外地去了,到时候,可急需人才咯。”
沈焕默然。
他听得出来,这是在暗示他可以等转正后分公司工作,可是那是在外地
这份沉默,等到下车了才有点好转。
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刚好是午休时间,写字楼下已经熙熙攘攘,按照年年那个性格,她或许会等一会才下来吃饭,她讨厌人多。
“沈焕,不上去吗?”
“你们先上去吧,我等一个人。”
同行的人没多说,反正现在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
“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沈焕朝他们摆手。
这一小小的一幕,在人流量多情况下并不惹眼。
特别是对于低着头认真走路的迟年来说。
刘怜走在她的旁边,挡去了一大片人群,像是围成一个小安全圈,迟年在里边很安心。
但是瞧见刘怜要将她引向一个看外表就很豪华的地方,迟年心一紧,拉住了刘怜的袖子,
“我们去别处吃饭我最近在省钱”
“这家店很好吃的,迟年,我请你。”
刘怜牵着她的手不放开。
他发现,只要他强硬一点,迟年就不会放开他的手
等到他一切都已经搬弄好,迟年只需坐在软椅上面,看着他。
她背着光,即使阳光没有照到她的脸上,依旧很绚丽夺目。
刘怜坐在她的对面,比她更容易看清周围的环境的变化。
也更容易看到某些不合时宜出现的人
迟年带着感激小口吃下刘怜请她的餐食,然后就听到眼前的少年忽然将话题从摄影转到她身上。
“年年,”
刘怜语气顿得有点久,直到迟年慢慢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他,是熟悉的小狗眼,看到她看过来,眼睛亮亮的,“你那个男朋友对你好吗?”
他除了第一天见过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后,剩余的十几天内都没见过,迟年每天都和他呆在一起,他会帮她打饭、帮她做翻译任务,还会不时给她拍照,迟年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些好意。
甚至,还会甜甜地感谢他,手会给他牵,不拒绝他的任何靠近
所以,刘怜很自信的认为,他在迟年心中的地位已经能和沈焕平起平坐了。
在他的视角里,成功地看到门外男人的身姿停顿下来。
他勾起唇笑了笑。
迟年短暂地不回话,诧异地看着他,变成了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他都这么多天没来找你来,我听说,异地恋是很难坚持下去的,”他羞涩地笑了起来:“虽然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但是我听说,要小心去外地的男人,有可能,我害怕,他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越说越起劲,迟年张张嘴:“真的吗?”
沈焕原本选择先不回家里,就是为了给迟年惊喜,看到他的惊喜,他希望迟年看到她后漂亮的眼眸里盛满星星,比任何一件东西任何一个成就都能抚慰他的心灵。
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迟年被一个少年牵着手,走向餐厅,那个少年,他知道,与迟年同期的实习生
这时候,沈焕心底升起地竟然不是上前去扯开两人,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从迟年上了大学后,相似的场景,不同的少年就在他眼前上演过不止一次,可能背地里还有上演呢?
他心底莫名的恐慌,按捺下复杂的心思,跟随着他们走到这个餐厅,便听到男生问了这一句话,里面包含的什么心思,性别同为男的,他都懂。
他没动,也好奇少女的答案。
直到他看到少年,倾身想要亲吻少女,这一刻,他等不了迟年的回应,他自己就先忍不了。
第32章 你可以改改吗?
亦步亦趋跟在沈焕的身后, 他没有说话,迟年也就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睛余光悄然看着他。
十多天没见, 怎么感觉沈焕的气场更强烈了, 特别是他从餐厅门口悄无声息走进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面无表情地看着正要倾身吻过来的刘怜, 那一霎那, 她的肩膀感受到轻微疼痛, 但还没等她痛呼,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就离开了,从她的视角里, 紧握成拳的手,布满青筋。
但他一句话都还没对她说,反而是跟刘怜对了话。
她像个玩具般, 他一个手势, 一个眼神, 她自己就自然地跟在他的身后。
像无数次放学等沈焕来接一样
迟年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话, 但总归是有关她的, 因为期间刘怜的眼神一直往她瞥。
或许自己可以找个机会问问刘怜, 她不想当无知者,而刘怜温暖小狗的模样应该什么都会告诉她。
沈焕的话现在臭着一张脸,迟年打算等他自己恢复过来, 再和他开口, 欢迎他回来。
在沈焕的视角里, 少女一直低着头,但他总能想象出, 她现在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硬着一口气,等待他低头,主动开口。
因为从来都是如此,她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可是,刘怜刚才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你觉得年年喜欢你吗?我牵她的手,她不介意,你猜,如果我刚才吻下去了,她会不会拒绝呢?”
“承认吧,年年根本没有多喜欢你,对你的爱意顶多比我多一点,就那么一点,”少年还特地强调比出手势让他心里觉得可笑,可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她是多么美的花呀,应该放在橱窗里的,不是吗?既然你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为何不能让我接手当然,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插手。”沉默那几秒,是刘怜看到沈焕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补充上的。
只是,他说完后,沈焕依旧脸色发沉地看着他,那一瞬间,他以为这个外表看似温柔的人正好要出手打他了,如果这样的话,他要思考怎么不会被他打到并能顺利地博取迟年的同情。
但是,沈焕没有出手,即使他头上的青筋在跳动,也只是冷冷道:“异想天开。”
迟年还是小步走在他的身后,大有一副你不开口我也不开口的决心。
他们顺着人流进入电梯,电梯里的人有点多,挤在这个小小区域,人撞人,肩撞肩,沈焕能明显感到迟年身体的僵硬。
她本来就不习惯也不能一个人面对世界,刚才也是刘怜和她一起乘坐电梯吗,人也像这里这般多吗,他也会和自己一样
沈焕摇摇头,觉得大抵自己魔怔了,受那个男生的影响了,可不能让他如愿。
在迟年又一次悄悄地挪动脚尖时,沈焕伸手,将她围在自己的胸前,而自己略微侧过身,圈出一片小又安全的区域给迟年。
对于不小心碰到的人,沈焕歉意地笑了笑:“抱歉。”
期间,他一直忍住没有看怀中的少女,怕看一眼就受不了。
你要记住,沈焕,迟年喜欢温柔的男生
要出电梯,也是沈焕说着“借过,谢谢”,两人才宛如情侣相拥般出来。
迟年安安静静地和他靠得很近。
在迟年悄悄瞥了他无数遍后,沈焕按着眉头开口了:“年年。”
他只说了这一句,空气仿佛又流通一样,迟年决定不计较沈焕前十几分钟对她的冷淡了。
他很好,只是最近有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心情不好,既然沈焕从小到大帮了她这么多次,她懂得知恩图报。
于是,她对他笑得很甜,
“沈焕,你终于回来了,”
她走进几步,两个人本就相近的距离更近一步,她知道,这样子会让沈焕开心,半依赖着,她压低声音,嗓音更加甜蜜诱人:“我一直在想你”
甜得沈焕的心尖发颤,如果他是毛头小子的话,早就被迷得昏头转向了,还哪敢和迟年计较。
但现在,他早已不是曾经的自己了,他工作了,虽然在技术公司上班,很多现实伦理剧还是在他身边上演过。
而且,更令他在意的是,迟年刚才在刘怜抹黑他时,回应的竟然不是“不可能”,而是“真的吗”。
她不信他?
少女只要他伸出手轻轻一按,就会在怀里,但是他不能,又按了按下眉,他语气即使想放柔一点,还是透露出硬邦邦的味道,
“真的吗?年年,那为什么我刚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你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手牵手,”
察觉到少女的身体僵着不动,他心底告诉自己不能再开口了,但是手指慢慢拂过她翘起来的唇角,嘴巴还是忍不住道:“也是这般对着他笑,甚至在他说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时,你相信了,对吗年年?”
每说一句,他的心就在抽痛,可是,他还是慢慢地像抽刀一样,一字一句地开口,把插在心口的小刀抽出来,疼了他。
也让迟年远离了几分,迟年直起身来,她今天的发夹是红色的,与她戴着的红色围巾相得益彰,衬得她的面容很明艳精致,刚才甜美的感觉直接转换成指责,
“沈焕,你在说什么,刚才那个男生你见过的啊,我们同为实习生,一起吃饭很正常,而且,我们这是第一次一起吃饭。”
即使她不满意地看向沈焕,她的声音还是很软糯。
虽然她下意识地不想解释为什么刘怜会牵着她的手,隐瞒了着十几天来刘怜一直帮他打饭的事实,但迟年还是很坚定。
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沈焕,眼睛很明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不会相信刘怜说的话的,我相信的是,沈焕哥哥会一直对我好的,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的,难道不是吗?”
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小星星,毫无防备地看着他,说着会永远信任他的话语,好像他是她的救世主。只需要他轻轻点头,她就会很开心,缩在他的怀里拥抱他。
但是这个眼神他看过无数遍,从小到大,她惯常会用这种方法,想要出门玩耍而迟母不让她一个人出门时,她就会来找他,用这种渴求的眼神搭配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即使他那时正在奋笔疾书
沈焕慢半拍地瞥过眼,匆促地躲避这个眼神。
却又被等待着他回应的迟年缓缓地摇着手。
看到他点头,迟年又笑了起来,直接靠在他的怀里,
“而且,我不喜欢你这个模样,沈焕哥哥,你可以改改吗?”
似有若无地叹气散在空气中,心绪杂乱的沈焕垂下眼帘,毛茸茸地头发在他的胸膛上,直击心脏。
许是见他很久没回复,迟年小猫探头地抬头,玻璃地瞳孔般满是疑惑。
沈焕的手慢慢顺着她的围巾摸上她的头发,轻轻按住,迟年就乖乖巧巧地靠在他的怀里。
很温柔地道:“好。”
第33章 “进来吗?”
刘怜比他们慢了半拍上来, 看到迟年坐在座位上,她看到他时眼睛明亮了几分,悄声地凑近他耳边:“你们中午是在聊我吗?”
“嗯, ”刘怜嘴角带着笑, 看着她,“夸你好看。”
“是吗?”
迟年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刘怜比她的眼睛更清澈, 坦坦荡荡, 摸了摸她的头发, 顺带着半拥入怀,迎面扑来的秀发带着香味,他忍不住闻了闻。
“当然了, 年年。”
他的手搭在她桌子上厚厚的一叠文件,最近她很忙,所有的文件都是由他来搞, 他甘之若饴。
迟年注意到了, 抿抿唇, 慢吞吞挣扎起身, 没说话。
刘怜也收回了手, 碰到相机, 他才想起尘封已久的它,他都好多天没有碰过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靠的他,忽然, 他拿起了相机, 扬起笑对准迟年,
“年年,我们来照一张相。”
“不拍了。”
迟年看都没有, 直接伸手盖住相机。
她对拍照不感兴趣了。
屏幕黑了下来。
映着刘怜黑色的瞳孔,以及背后的一个人影。
沈焕。
透过玻璃窗,他勾唇,对他扯出一抹笑。
无声却似有声,刘怜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在实习的最后一天,迟年收到了江逾白的信息。
约她出去
迟年下意识的暗灭了屏幕,脸色有点发烫。
江逾白对她很好,已经变成了她一开始看到他的模样,温柔的,贴心的,现在请她出去,这不算约会吧这只是朋友间的相处,像她和方姝,她上次也找了她逛街。
迟年冬天易冷的手摸了摸脸颊,取暖,也降了降温度
隔天是星期六,迟母不用上班,但还是依着习惯早早地起床,煮着早饭,清洁卫生。
但是耳朵一动,听到了从迟年屋里头传来的动静,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迟母知道,迟年很喜欢赖床,不到最后一刻,她从不早起,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严厉管教的原因,太懒散了,但是懒床这件事,她却是对迟年没有办法的。
今天罕见地,星期六,迟年实习结束的第一天。
按照习惯,像是每次大考一结束,迟年隔天就会赖在床上,等到中午才能听到她房间的动静。
但是,迟母还在厨房忙活,就看到了从房间出来的迟年。
本来只是一瞥,但随之,迟母又回头看一眼,眯了眯眼:“你化妆了。今天还要去哪?不是说实习结束了?”
“实习结束了,我和方姝出去逛街。”
其实不是,是和江逾白出去,但迟年手捏着墙壁,很镇静坦然。
“哦,小姝啊,多和她出去玩,”迟母知道方姝且对她的印象不错,闻言点点头,前几天的随和不见了,她的语气又变得强势,自己都没有察觉。
“将桌上的白粥吃完再走啊。”
“好。”
迟年乖乖巧巧点头,收拾好后,她现在反而不紧张了,细嚼慢咽,小口小口喝着白粥。
现在时间还早,不能太早去,如果自己先到了,他还没到怎么办
所以她本来很慢的速度更加慢了。
连迟母都看不下去,
“怎么这么慢吞吞,等会人家小姝等久了怎么办?”
等江逾白再次看向手表,抬头时,眼前迟年已经出现在眼前。
少女娉娉婷婷的身姿很亮眼,满是纯真笑意盈盈的绝美脸蛋,浑身透露着一股娇俏气与周围荒旧的环境很不适配。
或许,又很适应。
江逾白感知到迟年看到他后,脚步慢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他的身边,眼睛抑制不住的开心:“你,还来这里等我啊”
“嗯,”江逾白看着她,含着笑:“想早点看到你。”
意料之中地,看到迟年对他甜甜地笑了。
江逾白垂下眼帘,蓦然,想起了林义安的话,
“那你就去追啊,她喜欢什么你就给她什么。”
太阳渐渐爬上天空中央,阳光照耀大地。
商店陆续开门,迟年看了一眼江逾白,他嘴角的笑意从刚开始两人见面就没有落下来,一直牵着她的手在街上走,迟年张张嘴,想询问目的地是哪里,但看到江逾白有目标、自信地向前走,她闭上了嘴巴。
在繁华的大街上,没了工作日赶上班的紧促感,人流量很多,还很轻松。
两人身形匹配,外貌协调,走在街上,迟年隐隐感到周围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而且,她听到后方逛街的女生拽紧身旁朋友的手感叹道:“你看人家小情侣,站在一起好养眼啊!”
她们的声音不大,但迟年的注意力习惯放在周围人身上,所以这句话一字不漏地传到迟年的耳朵里。
情侣
下意识的,迟年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不容置喙令人逃避的紧,她转而用余光瞥着身旁走着的江逾白,两人目前并排走,肩与肩的距离比正常人要近。
悄咪咪地,她的脚步慢了下来,与江逾白隔着一小步的前后距离,不再并排。
他们不是情侣,这也不是约会,迟年在心底告诉自己,还想把手从江逾白手里抽出来,毕竟大庭广众下,异性牵手容易造成误会
但还没等她手中动作,江逾白就捏了捏她的手,低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到了。”
醉酒后,头脑这几天都清醒在线的江逾白,一直都在想着迟年想要什么,但仔细一想,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那次她撒谎感冒不与他见面,转头却兴致勃勃去的服装店,可能是她喜欢的。
而且今天,她身上穿着衣服,出自同一家牌子。
意料之中地,江逾白看到迟年眼睛亮了亮。
江逾白勾勾唇,正想踏进店里,却被迟年拉住。
“我,我最近在省钱不想购物了”
“没事,我来付款。”
江逾白说着,手想要拉着往里走,但是迟年还在原地不动。
他侧目,对上迟年闪烁的眼神。
“我想去那一家看看可以吗?”
这是迟年在实习时候观察到公司里的姐姐经常性穿的牌子。
江逾白顺着迟年指的方向看过去,两三个店面的距离,对比他们眼前这一家带着小精致的装修,那一家店面也比这家大,看上去很简洁大方。
“嗯。”
江逾白牢牢握着她的手,往那边走
每次发生一件好事的时候,总会有一件难过的事情发生。
刚才在路上被举着蛋糕乱跑的小孩子撞到,迟年盯着裙子上面糊着的奶油痕迹,这是她只穿了几次的裙子,也不知道痕迹能不能洗掉。
但是本来不太舒服的情绪,在走进公寓楼时,却莫名地烟消云散了。
宽敞明亮的楼道,简洁的线条和装饰,抛光大理石发出神秘的色彩,一切的一切显得这里面透露出高贵的感觉。
迟年抿抿唇,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两边一直瞧,这里面的场景装修与她被刘怜带到售楼处所看到的很相似,阳光能肆无忌惮地照进来,洒满四周,像是没有阴暗处。
不等她细想,前面江逾白已经停了脚步,打开门,灰暗暗的公寓对着她,耳边是他的低语,
“进来吗?”
第34章 “迟年,我喜欢你。”
屋子里窗帘都拉上了, 黑黝黝的令迟年看不清里面的场景,连张望的心情也缓了下来。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江逾白进屋, 手上一按, 整个屋子亮堂堂。
“欢迎来到我的公寓,年年。”
里面空间肉眼可见的大, 迟年弯弯眉, 脚步一迈, 跟着他进屋了
江逾白看着眼前少女犹豫的拿着他的新衣服走进浴室, 耳朵边传来的是窸窸窣窣声音,在宁静不受打扰的公寓里很惹耳。
热爱科学的人内心总有一点偏执病,江逾白想到了自己从未告诉过别人, 小时候被小男孩碰过的乐高自己即使拿回到房间里,但是却永远不会被他摆到显眼处观赏,甚至, 他亲手将它一个一个积木给拆解下来, 变成一团散乱。
而, 迟年,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像玩具一样将她困在身边, 或许她对所有男生盈盈地笑都是有所求。
那为什么吗, 不能让他成为这个所有呢?迟年想要什么,江逾白自觉自己都能满足,即使她不喜欢那家她穿了好几次的女装牌子, 他也可以满足她, 到别家购物。
况且, 是迟年点头同意要跟他来公寓的不是吗,少女听到他在这边有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时, 江逾白一直看着她,没有错过她愈发明亮的水眸。
她是开心的,今天的一切除了被小孩子撞到的小插曲以外,迟年展现出来的愉快不是假的,这极大给了江逾白鼓励。
他想到了林义安听到他们还没在一起时震惊又嫌弃的表情。
但是,快了,或许他们现在就可以在一起
迟年换上了江逾白的新衣服,是一件毛衣,对于她来说,有些大,但好在里面穿着她自己的衣服,男式橄榄色的毛衣套在她身上勉强算是流行的oversize风格。
她慢慢挪步从浴室里出来,后不夸张说,这完美符合了她对豪华公寓的印象,仅仅是一个浴室,宽有敞的空间还干净整洁,不是说自家的浴室不干净,相反,迟母很爱干净,只是屋子里住久了,总会存在一些污垢难以去除,不像这一间房子,一切显得那么完美,而且还是江逾白一个人住。
江逾白家真的很有钱
迟年提着那件弄脏的裙子,已经被她清理了一下,现在局部湿哒哒的,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江逾白,他从他出来就看着她了,目光有些炙热。
对上他的眼睛,迟年下意识看向地板,但声音还是软糯的:“逾白我想要吹风机吹一下我的衣服。”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适,江逾白收敛了一下毫不掩饰的眼神,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抬手想接过裙子,温声道:“给我吧。”
这才是她认识的江逾白,迟年乖巧地点点头,递给他
刚才匆忙进屋换衣服,但迟年还是看到了江逾白这里,真的有巨大的落地窗,她忍不住走到落地窗前,阳光照在自己身上也不介意了。
眼睛亮亮的,盯着下方一个又个小人,小车,在高处看,底下的人现在只是小小的雏形。
迟年看不够,朝着几步之遥在给她吹干衣服的江逾白感叹:“这里好漂亮啊”
江逾白抬头看了她一眼,吹风机是静音的,但是迟年还是担心他听不见,靠近沙发,重复了一遍。
在江逾白面前,她好像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对东西的感叹,意识到这一点后,迟年的声音小了一点。
“是吗?你可以随便看看,这里只是客厅,里面还有个小花坛,从那里往下眺望比这边景色美,而且,里面还有好几个房间”
江逾白边摆动着吹风机,边和迟年说话。
话里话外传达的信息都很让迟年心动,
“逾白,你家好有钱啊,你都能单独住一个公寓”
即使这里的装修偏冷淡风格,但这里大件大件家具,壁灯、落地灯还有隐藏在暗处,她看不到的许多房间,或许还有一个人独用的大大衣帽间,都能让迟年产生联想,越想,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冒出来芽来。
“如果你也可以拥有,想要吗?”
不知什么时候,吹风机关闭,没有微弱的杂音,周遭寂静,江逾白手搭在她的裙子上,半仰着脸看着他。
“什么?”
迟年低头看向江逾白,眨眨眼,像是没有听清。
江逾白继续维持着半仰脸的姿态,但两人一高一低的姿势并没有让他的气势降低,反而显得从容镇静。
迟年恍惚他带给她的感觉怎么又变了。
江逾白脸色不变地重复了一遍,但还没等迟年做出反应,他自己又偏头轻笑,将手中的裙子搁置下来,放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裤子,起身走到迟年身边。
“我带你到里边看看。”
江逾白一站起身来,两人的高低位置直接来了个转变,只是从气势上,依旧是江逾白占据压迫地位。
感受到他似有若无的目光,迟年悻悻跟着他走,只是否认不掉刚才她听到那句问话时心漏一拍的感觉。
他的意思是她也可以拥有这一套公寓吗?
如果是免费赠的,迟年抿抿唇,她不相信天上会掉下来馅饼
“这里是小花坛,”
迟年的思绪被打断,抬起头,才发现江逾白将她带到公寓里边较隐私的地方来。
这里与客厅隔着一道墙,但像是豁然开朗般,客厅是外在表现出来的冷冰冰的礼貌,小花坛里还有其连接的房间,却是充满的生机与活力,即使是冬天,小花坛的花草也维持着顽强的生命力。
“年年,”江逾白走到大簇鲜艳的玫瑰面前,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花朵,又像是在打量思索,
“这是我喜欢的花朵。”
话音刚落,他毫不留情地折下最美地一朵玫瑰。
迟年一句“我也喜欢”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直地看着他边挑着枝干上的刺,边朝她走来。
白衣黑裤的少年,背后是大片绿蕴盎然的自然风光,他手上还拿着玫瑰花,身形颀长,秀色可餐。
怎么看都符合迟年小时候幻想的白马王子,但是他上一秒说着喜欢玫瑰,下一秒又将它折落下来。
迟年嘴里发着无意义地语气嗯嗯声,江逾白已经走近过来,一只手很自然地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等着她的头仰了起来,另一只手就将玫瑰插在她的耳朵上。
玫瑰的娇艳与少女莹白的肌肤碰撞,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丽与诱惑的故事,江逾白眼神暗了暗,继续着刚才的话语,
“玫瑰是我喜欢的花朵,年年,你也是。”
他的眼神很暗,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而且两个人的头在逐渐地靠近,这种情况迟年很熟悉。
也最害怕他下一秒的话语。
“迟年,我喜欢你。”
第35章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然后呢?”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头顶上闪烁, 震耳欲聋的歌声炸响耳畔,这里是一间酒吧。
面对着方姝的好奇心,迟年挪挪身体, 想往里面靠近点, 以为这样子就能减轻噪音。
但还是失策了,声音一点没少在她身边周旋。
迟年抿抿唇, 不想回忆接下来的情节了。
“你呢?姝姝你和那个前男友怎么样了?”
话题虽然转得生硬, 但本来确实是两个人一开始聊的话题, 也是方姝找她来酒吧的起始。
“我?那个渣男可太恶心了, ”开始方姝还有吐槽欲,现在提起前男友只想皱皱眉,“别提他了, 还是谈谈你那个暧昧男友吧,”
她的眼睛已经亮起来了,闪闪地看着迟年:“然后呢?然后呢?他跟你表白了, 下一步你们不会就”
那个男生原来就是在商场的那位, 她见过, 当时就觉得两人很配一脸, 长得很符合她这个颜控的要求, 现在, 果然,她的直觉是没错的,方姝眯起眼睛, 一脸姨母笑。
“那有什么然后, 没有后续了姝姝我们离开吧, 好乱啊这里。”
“别妄想骗我啊年年!啧啧,”方姝眼睛环顾了她一圈, “现在还穿着他的衣服呢?你们逛街买的东西呢?也没带在手上”
福尔摩斯·姝上线,一槌定音:“该不会,你是从他那边逃出来的吧?!”
说完方姝又觉得用词不太对,现代怎么还能用‘逃’呢,两人的相处方式应该挺和平的才对,但还没等她想出一个更好的描述词语,迟年脸红红地已经不打自招。
“真的啊?”
“嗯”
迟年眨眨眼,在这金迷纸醉的酒吧里有一个好处就是人多,不同在江逾白那个公寓,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个人。
当江逾白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迟年很敏感地察觉到,他好像冲破了束缚他的枷锁,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从刚才的温柔变成了黑乌乌的压迫。
但这形容也不是准确,毕竟这种不一样的气质有时候她也能从他身上体会到,只是时有时无,而且通常下一秒,江逾白就会变得温柔起来。
所以这一次,迟年跟往常一样,一开始没开口,怯怯地看向他,等待江逾白重新变成温柔的模样。
然后他会把她揽进怀里,对她说着抱歉,然后她可以趁机问一问他刚才所说的“想不想拥有”是什么意思
但这一次,她等了好久,眼睛被风吹得酸酸涩涩,所见的江逾白依旧是黑暗气质的江逾白。
这时,迟年心底才恍惚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了,只是下巴还抵在他的手上,不能立马低下头来作鸵鸟姿态。
这时心里防线已经崩了一截的迟年,听到江逾白说,
“怎么不回答我,年年,你不是喜欢这所公寓吗?还有你喜欢的衣服,饰品等等想要买的一切我都会买给你的,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年年?”
听上去很好,但迟年根本不想考虑男女朋友这件事情,这句问话,同时让她想起了沈焕,好像也对她这么问过,她的内心是抗拒的,不想的情绪也表现在脸上。
然后面前的江逾白领悟到了,似乎想勾唇,但还是面色僵硬:“为什么不行?他们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甚至还能给更多,为什么你宁愿对他们笑,而不愿意只对我一个人笑?”
他的声音很低,但迟年已经听出来危险了,但是,“什么他们?”
“他们?年年,他们就是围在你身边的男生,学校里面一个,实习公司里面一个,给你送礼物,你对着他们笑,很自得是吧?”
“但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江逾白突然俯下身来,靠近她的耳朵,“因为他们想”
满意地看着迟年漂亮的眼睛瞪大,身体僵住。
江逾白微笑,只是笑意不大眼底:“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不好吗?你只需要对着我笑,留在我身边,陪着我”
身处在他的公寓,周围对迟年来说都是陌生的一切,只有眼前的江逾白是熟悉的,但是,此时的江逾白对迟年来说,比恶魔还可怕,脱离了温柔的表面,她从未想过他会脱口而出粗俗话语。
但是现在,还没等她从他的话语里缓过来,她感受到了,下巴那只手,慢慢地下滑,顺着柔软的肌肤,在她的颈上流连。
穿着宽大的毛衣,迟年被突然冒进领口的一股冷风激起颤抖来。
下一秒,她就夺门而出了,连落在沙发上自己的裙子也没有顾上,更何况是他买的一件件衣服,装在袋子里,整整齐齐地落在玄门上。
然后她就接到了方姝的电话。
当然,迟年没有全部的细节都跟她讲,只挑了一些重点讲,而后看向方姝,眼神满是疑惑,
“姝姝,你说,为什么一个本来很温柔的人,突然就变成了恶劣的性子,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另一头,一大堆人推杯换盏。
易信手中转着杯,看着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转来转去。
桌上都是嬉皮笑骂声,他脑海里想的满满是:迟年应该实习结束了吧?
嗯,又可以与迟年出来玩了。
两旁都是一个圈子里玩得好的朋友,一看易信转着酒杯兴致缺缺的样子,赶紧起哄:“易哥,听说最近交女朋友了?上次小林可是跟我们说了,你问他约会地点选在哪里好,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几个兄弟,不够义气啊!”
吵闹的氛围结束,明晃晃都等着易信开口,他们这一小圈都静了下来。
大型的皮座周围会放置几个小型皮座,周围会略带雅致地用盆栽隔开。
于是,他们看着易信轻轻地扬起嘴巴将要开口,后方就传来了一道声音:“他好坏,明晃晃地要逼着我做决定,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温柔呢?”
是一道软糯的女声,甜美声线,语气中却带着幽怨,话中内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异性之间的那点事儿,在座定力不足的,已经被这道声音勾的心痒痒了,伸长脖子想去一睹芳容。
隔易信近的几位,却已经明显感到易信不同寻常的状态,而且,他微张准备开口的嘴又闭了上来,极快地站起身来,绕过皮座与盆栽,朝声源处走。
余下几个面面相觑
另一桌,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本来就暗呼呼的酒吧多了几分暧昧,方姝习以为然地挥手打算拒绝这场暧昧。
但一抬头,对方的目光却是紧紧地落在她肩上的迟年身上。
而且,我的老天,又是一大帅哥!
迟年搭在方姝的肩头哭诉,话音刚落不到几秒,没等到方姝的回复。
嗯不对啊,方姝这时候就应该来安慰她了。
“姝姝”
“年年,我在这儿。”
许久没听过却又熟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迟年撒娇的话又截在嘴边。
易信?他怎么在这?
心里没有由来地一慌。
他听到了多少她们聊天内容?
冬季的天色容易变黑,尤其是东市,寒风吹卷大地,落下一片冰冷。
昏黄的路灯下,易信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迟年的穿搭。
他,从来没有见过少女这样打扮过,纤细笔直的双腿在明显宽大的毛衣下面晃荡,不是干柴皮包骨,大腿上饱含的□□感随着她的走动夺人眼球。
只是,他很直男地想着,这样会不会很冷,连带着自己的小心思,他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披在少女的肩上。
面对少女顿住的身形,他也不作解释,紧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向前走,心中想要把迟年搂在怀里走的想法更加热切。
但是不可以,易信回想着在酒吧里听到少女的吐槽,她说他很坏,逼她做决定。
很自信地,易信觉得迟年口中的主角是自己,况且,少女看到他后僵住的、不好意思的神情也一一证明她们确实在谈论他。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即使面对迟年,他已经温柔了好多分,但还是忍不住恶劣的本质,可能是,上次他不经迟年允许在摩天轮上亲吻的事情还是让少女耿耿于怀了。
易信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下次要多注意点,迟年不喜欢自己恶劣的性格,自己要再隐藏好,不能在她面前暴露了。
同时,他很直接,对着迟年澄清:“年年,上次真的是我不好,我下次不会再不经过你允许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啊”
迟年低低应了一声,一路上在揣测着少年不开口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没想到他一开口,却让她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想起来,哦,易信可能在说摩天轮的事。
已经过去很久了,怎么又拿出来提啊
易信却更加真诚地道:“年年,我保证,以后会尊重你的意见的,我也会,变得温柔的。”
“嗯,我相信你,”迟年轻柔地道,但显得心不在焉。
目前距离住的小区越来越近了,即使已经报备过行程,迟年还是害怕跟上次一样,她的母亲会在小区门口等她,所以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挣开了他的手,指着前面地小区:“我到了,先走了”
易信没还有来得及告别,少女就咻地不见身影。
他凭着记忆望向迟年所住的小区,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第36章 不应该心急
老旧小区的楼道感应灯不敏感, 迟年每次都要用力的跺脚它才会亮起来,驱散黑暗。
现在,她缓步走在沈焕身边, 倒没有用力跺脚了, 因为少年在身旁就是一种安全。
只是,她的手被沈焕紧握着, 有点难受。
刚才, 到达小区门口, 庆幸的是, 没有看到迟母,但是有另一道身影,沈焕
“你, 怎么会在门口等我”
问完后,迟年似乎听到他轻笑:“今天想着是你结束实习的一天,要带你去外面玩的, 没想到伯母说, 你和方姝出去了?”
“对方姝约我出去了, ”迟年觑了他的神色, “方姝你知道的吧?我们高中三年同桌, 虽然她去了外地上学, 但是她对我还是很好”
“嗯,”沈焕对方姝有印象,只不过是负面印象, 就是那个在高中一直缠着迟年的女孩, 要不是性别女, 她确实做不了迟年的同桌。
只不过,这不是今天的重点, 他明明看到迟年从拐角走出来后,还在摆手再见,而后,另一道身影就在她身后几步远出现,看身形,并不像是个女性
他很随意地问:“你和方姝一起回来的吗?怎么没看到方姝的身影?”
“哎呀,不是,方姝不住这边,”迟年窃窃自喜地纠正沈焕的错误,后又慢吞吞补充:“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哦是吗,”被迟年取笑,沈焕跟着浅笑起来,只是眼神没再看向她。
正好已经到了房子门口。
“年年,到家了。”两人住对门,沈焕转过身时,眼中的笑意早就一无所踪
每一次的过年,迟家屋子里头都显得冷清清的,这次也一样。
只有电视上播放的春晚传来歌舞升平的笑意,驱散一点黑暗。
迟家三口人坐在电视前,沙发上正正好好地挤下他们,其实好几年前他们还是有在过年的时候回老家走动串门。
但去年开始,慢慢地疏远了,回去总避免不了吵架,特别是迟母的性格,闹得两边都难受,渐渐地,他们也在这个小地区扎根了。
面前摆放着迟母特意煮的汤圆,分三碗规规矩矩地放着。
迟父迟母已经习惯了这一场宁静,迟年握着手机却显得心不在焉。
每过几秒,迟年都要看一眼手机,尽管手机里的信息满当当的,但她都没有点开来看,这都不是她期待的。
沈焕好像变了,往常过年,他们回老家,沈焕总会在临行前和她告别,但这一次没有,连一条手机信息也无。
还有,迟年划开小猫头像的联系人,江逾白,他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
自从她离开他的公寓后,他都没有再主动联系自己了。
迟年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每当有她习惯的事情发生改变时,她总是忍不住回想,而后又进行自我批判。
就像现在,她已经在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逃离给江逾白传达了令人误解的信息,是不是他以为自己讨厌他了,所以不来联系自己了
但是,他那一次真的很过分,倾身在她耳边说的话,什么他们表面对她好内心里都是想要对她做不可言说的事
更过分的,他的手不断摩挲着她的脖颈,迟年回想起来都能感到上面仿佛还留存的凉意。如此种种,都颠覆了江逾白在自己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迟年脸色又红了,连忙端起碗舀起汤圆放在自己口中,慢慢咀嚼,蓦地,她的目光落在汤匙柄处,上面有一个小缺口。
她轻轻碰上去,并不会受伤,不会让人受伤,自然也不用换掉,因为浪费钱
她又想到了那间公寓,想到了江逾白,可能他那时候心情不好?
如果,如果下次他不再这么过分,她还是会原谅他的
别墅区。
与冬季冷清的氛围相比,江家老宅里面可谓是人气十足。
在一楼宽敞的客厅里,水晶灯照耀下来暖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庞上,给人一种温馨感。
特别是这里老人小孩,青年壮年齐聚一堂,喜乐融融。
只有一个人显得格外突出。
“哥哥,你怎么不来陪我们玩啊,”
小谢鼓起双颊,在小孩子里他最大,大小孩的心理上他并不想和并他小的小孩子玩,一直要缠着哥哥江逾白,“快点下来和我们一起猜谜,不让我就要告诉爷爷,你一直在看手机,我妈妈说了,一直看手机是个坏习惯”
江逾白面无表情地瞥过去一眼,小谢就镇静了,觑着他,小声嘟囔:“本来就不对”
但这一次,江逾白没有好哥哥的形象,很明显地不开心。
小谢第一次见他不近人情的样子,天生来的胆大,让他撇撇嘴,跑向了大人区。
不一会儿,江父就喊他的名字。
“逾白,过来这里坐,”江父带着金丝眼镜,没有男人到了中年有的啤酒肚,平日里的精明在老宅里卸了下来,朝江逾白招招手,难得关系自己的孩子,
“你这几天在我们那也是这幅臭表情,给谁看啊?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公寓事件过后,江逾白在迟年离开不久后也离开了公寓,后面的日子都是在父母家里渡过的,一举一动都在两人的眼皮子。
江逾白不想说,脸上牵出一抹笑之后,就垂下眼帘,淡淡说了一句:“没有,小事。”
正好结束谈话的江母却一掀眼皮:“听你舅舅说,你在学校里面交了个女朋友?”
一语惊起千层浪。
春节,亲戚难得聚在一起一次,还是更为关心感情生活,尤其是江逾白这位长孙。
闻言,江老也转过头来,即使相信这位孙子的秉性,也觉得有必要敲响警钟,
“逾白,要是真的交了一个女朋友,可要带回家来好好看看,我们江家可不允许乱搞的情况出现。”
就连小谢也听懂了,忘记刚才对哥哥的不满,好奇地扒拉他的腿想要靠上去:“真的吗?哥哥有女朋友了!”
江逾白双手抱着好动的小谢靠上来,在众人的目光面前,他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说出了心里话:“没有,还在追。”
“嗯,”江老点点头:“对待感情慎重是一件好事。”
确实是一件好事,江逾白想,特别当对象为迟年时。
手机是静悄悄,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他好像不主动联系,两个人之间本来就微弱的感情就掉下来了。
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迟年慌乱逃出的样子一直在脑海里回放,他本以为,承诺给她买东西的话会让她开心。
只是,他也在反思,怎么当时,自己就昏了头,不经考虑的话就往外冒,虽然是他的心里想过的话语,但看见少女整个人呆愣住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过后越想越后悔,或许,自己不应该这么心急的
第37章 普通朋友
开学。
东大开学的时间比大部分学校都要晚。
同上学期开学一样, 这次,同样是沈焕帮她提着行李。
迟年看向沈焕,他的侧脸线条硬朗, 但等他正脸转过来的时候, 却会显得很柔和。
她以为,两人不会再开口了, 但今天, 算是料准了一般, 他早早地敲开了他们家的门。
暖阳洒在林荫路上, 四季常青的树叶子替他们遮住阳光。
“沈焕我以为你不会陪我一起来学校了。”
迟年低着头,声音透露出的委屈楚楚可怜。
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被少女轻轻晃动, 沈焕缓缓吐气,他知道迟年想要他的安慰,如果他解释了自己这些日子没有找她的原因, 就会让迟年感到安心, 因为少女害怕他离开她。
他想, 自己在她心目中是有地位的, 但又仅限于有地位
如果不表明心迹的话, 总会有无数无数人像苍蝇一样围在少女身边, 麻烦又讨人厌。
所以这一次,他不想要顺从了,反而主动问起另一件事,
“年年, 半年后我们会在一起吗?”
没等来想要的答案, 又被突如其来地询问,迟年尾音还带着委屈,
“啊?”
“我跟你说过的,伯父只允许我在你上大学一年之后跟你表白,到时候,你会答应吗?”
“我,我怎么知道,沈焕半年还很久,等到时候再说不行吗?”
“年年,”沈焕停下脚步:“半年很久,可我们之间不需要这半年来衡量。”
“还是说,你本来就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我”
周围都是来来往往赶着收拾宿舍的同学,两人在这里很扎眼。
别人落在迟年身上的目光就已经给她造成了压力,更何况,沈焕也不温柔了,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逼着她开口。
双重心理压力下,迟年眼底已经微微泛红了,仰着头,可是沈焕依旧不为所动。
“我”
“年年!”
远处又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理所当然地打断她的回话。
迟年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来人,后又垂着眼帘,小脚步远离沈焕几分。
易信来到跟前,他从远处就看到迟年,和她身边的男生。
“这位是?”
“你的哥哥吗?”
易信知道迟年没有哥哥,但还是开口了。
“不是,我是迟年的男朋友。”沈焕对着易信勾起笑,伸手一揽,将迟年挪得几分距离消除。
“真的吗?年年?”
“嗯”
迟年没有否认,同意了沈焕的话。
易信不可置信,拿着奶冻盒子的手也垂了下来,声音很低,整个像控制不住暴躁症一样,
“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
沈焕刚开了个口,就被易信打断,
“迟年你说。”
他现在的气势又变成了第一次见面带给迟年的感觉,凶狠的,恶劣的,迟年最怕的那种人,对比起来,沈焕此刻又变成了温和可亲的人。
迟年低着头,小步挪着往沈焕身边靠近:“寒假,寒假时候的事”
她的声音很低,可还是被面前的两个男人听到。
沈焕嘴角忍不住向上勾,易信却是抑制不住地想要捏碎手中的奶冻盒子。
“寒假?”易信舌头顶了顶上颚,“年年,寒假我们不是还一起去了游乐园、酒吧吗?”
“嗯”迟年根本不敢看他。
沈焕接过话头,
“可能年年爱玩,不知轻重,举动对你造成了误会,我再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沈焕,从小就认识年年,在寒假时正式在一起了。”
说了一大堆,易信看都没看他一眼,微微附身靠近迟年,将手中的奶冻盒子递给她,哄人意味十足:“年年,这是我专门买来的奶冻,上学期那家,这是新出的口味,你尝尝看。”
迟年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但易信知道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他现在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温柔地说了几秒的话,已是他的极限,所以他匆匆告别,
“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沈焕瞥来一眼迟年手中拿着的奶冻盒子,语气平淡,友好地问,
“要我来拿吗?”
“不用。”
迟年手里紧紧攥着,抬头看着他,带着埋怨。
两者地位转变,刚才还是迟年顺从着沈焕,现在却是沈焕要来哄着迟年。
沈焕却显得开心。
他知道,能让迟年已是不容易,反正自己已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这已足够
寝室里。
面对许久未见的宿友们,迟年最先开始是不习惯,但其余人一个寒假未见都甚是想念。
“哎呀,又要睡学校的单人铺了,想回家里睡大床了!”
说着话的是林凌,行李撇在一边都不想收拾,只坐在擦干净的椅子上感叹。
黄溪搭腔:“哼哼,认命吧,学校的宿舍环境算好的了,我听隔壁华大说他们有的人住的宿舍还是几十年前的老宿舍呢,空间都没有我们宿舍的一半大。”
很好地抚慰了林凌抱怨的心理。
迟年听到华大心里一动,易信也是华大的,他们住的宿舍也是几十年之前的吗?
她想象一下拽着一张脸的易信睡在泛黄的墙边,满满的违和感。
忍不住一笑,但是又想起来了,刚才他生气的神情,心上又泛出来紧张、抱怨,他,怎么听到沈焕是她的男朋友就生气了,难道,难道
但为什么他不能就作她的朋友呢,就普通朋友,明明他们之前玩得也开心,就像朋友一样相处,怎么就不行呢?
还有沈焕,
迟年抿抿嘴,他也很可恶,非要逼她做决定,就不能做她的哥哥吗?领居哥哥,他对她这么好,早就被她纳入亲情的范围。
可,他又跟迟父谈过了,她想,他们做不成单纯的邻居关系了。
林凌黄溪两人又兴致正好聊了几句,聊天内容歪到了买房的问题上。
“什么?房价这么高了吗?”
“对啊,也不知道我工作几年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呜呜实在太惨了。”
迟年好奇,想到了自己正在一笔一笔正在攒下的钱,询问:“东市的房价不是最近降了吗?”
“这怎么能算降,如果买房的话,单单买房的钱咬咬牙还是能付的,但是后续装修费啊物业费等可有够头疼的。”
蓝诗涵也加入讨论,点点头:“虽然我小姨不在东市,但他们也为了买房这件事情苦恼了好久。”
“哎呀!总之现在还轮不到我们担心,我们还是先担心一下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吧?”
“你们都选了哪些课程啊?”
“那个大学生创业课什么的。”
“艺术课语言的艺术。”
“你呢?年年?”
迟年自从刚才听到他们说的房价事情,现在就是一直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凌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了,她才回过神来,
“啊,我,我选的大数据。”
江逾白比常人都早到学校,快到了申报书结项的时候,这个时候往往是最忙的。
他们项目组有许多同级同班的人,赵晓阳就是其中一个。
端着餐盘,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江逾白。
实话实说,江逾白完美符合了她对另一半的期待,高智商高颜值,而且,据她了解,他的家庭背景非常不错。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同龄人没有的高智感,说话永远条理清晰,和他同班的赵晓阳,每当他上去演讲时,总会认真观察研究,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江逾白好像永远都没有缺点。
虽然自己上次和江逾白表白被拒,场面尴尬,而且,隐约感觉到江逾白好像与她心目中的完美对象有些许差异,但她还是端着餐盘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方桌能同时坐得下四人,因为靠窗且位于二楼,能看清夹角楼梯和外面的广阔风景,还能听到来来往往人们的兴奋声。
慢慢的,赵晓阳径直坐在了江逾白对角处。
期间,她一直在默默在观察他,如果,如果他抬头看向她,那么她这次一定会正式地和他打招呼,他,应该也记得她吧。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江逾白都没有抬起头来,哪怕一眼,瞥向自己。
正当她想主动打招呼的时候,却听到了楼下楼梯传来的声音,像是有人摔倒了,对方扶起来问她有没有事,一道软绵的声音传来:“没、没事”
说着没事但声音中却盖不住的哭腔。
赵晓阳没有往下看,只觉会在楼梯摔倒,对方不仅脆弱极了,同时还愚蠢,这不会是江逾白喜欢的类型。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抬头看向江逾白打算开口,
却发现他正在看向夹角楼梯?
嗯?她顺着看过去,发现还竟然是眼熟的人
——迟年?
赵晓阳突然记起了刻意躲避、不愿回想的事情,
上学期末,她想要和江逾白表白,说了大堆,甚至还说了迟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当时,她记得江逾白看她的眼神不再温和,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不看外表”
这次,不会吧?
但当她开口:“江”
江逾白已经站了起来,听到她的声音看了她一眼后,没说话,带着餐盘走向回收处。
而后,很快,她在夹角楼梯看到了他的身影,扶着迟年
第38章 “不要靠近我,你身上臭臭的”
隐隐约约, 她看到迟年好像抬头看了她一眼,单纯的,却又是抿着嘴看了她几秒才移开目光。
同为女性的赵晓阳, 一眼就看出了迟年的心思, 原来,学校论坛上夸得纯洁无瑕的少女是这般模样
正午的阳光很大, 气温逐渐上升, 许多人都会选择在开春时不带雨伞地好好感受阳光。
可迟年不想, 她受不了炙热的阳光, 想到明晃晃的阳光落到她的身上会引发灼热感。
即使被江逾白扶着,她怯怯地看着他:“我,我书包里有雨伞”
“嗯。”一句话, 江逾白便懂了她的意思。
他点点头,单手取出一把粉红色的雨伞,手中扶着迟年的动作没停。
接着又敛眉, 自然问道:“伤到哪里了?我们去校医室?”
刚才在二楼他并没有看清少女如何摔倒了, 只是听到耳熟的声音, 才发觉是迟年, 动作比脑袋快, 他已快步到迟年身边。
幸好, 她也没有拒绝他。
“不,不用去医务室,我应该休息几天就好了”
说罢, 她像是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手脚晃动之间, 江逾白又听到她发出“嘶”的一声。
江逾白自动忽略了她的话,只是扶着迟年往校医室走。
即使是刚开学, 校医室里依旧有值班医生。
在反复检查好几遍后,医生再一次对着江逾白说:“这位女同学没有扭到骨头,只需要简单休养就行了,实在不放心的话,这几天多多抹点药,等个十天左右就恢复正常了。”
说完又到外边取了药回来,躺在检查椅上的迟年伸手想接过,却被医生直接递给了江逾白
而后,医生走了出去,边走还能听到嘀咕声:“轻轻扭了一下,再不来就愈合了。”
着实令迟年有些尴尬。
但江逾白还是一副神情自若地模样。
像是忘记了两人之前的
迟年抿抿唇,将手伸向他,
“江同学那个药我来拿就好了”
她今天穿的很简单,白t,牛仔裤,薄外套,马尾辫,垂下一点碎发搭在红润的嘴唇上,江逾白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如果不是外头喧闹还能听到一声吞咽。
但是迟年还是拿不到他手中的药剂,
“不急,等到了宿舍楼下再给你。”
她变漂亮了,但胆子还是这么小,而且,江同学这个称呼可真是不好听啊。
“年年,在公寓里是我的不对,”
“我向你道歉。”
迟年回宿舍的时候脚上还是不得劲。
只不过宿舍里都没人,她独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新买的捏捏,
脑袋里却想到了江逾白
他又变了,又变成温柔了,对她说抱歉,更重要的是,承诺说,他会对她永远好,虽然男人的话不可信,但是迟年看着江逾白又忍不住点了点头,毕竟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迟年,心中的天平又渐渐地向那边倾倒
沈焕最近好像很忙,每几次打电话过来匆匆说了几句话就挂断,迟年依稀能感受到,他好像在为实习转正作准备。
易信来找她的速度更快。
“年年,”
少年的脸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不再是一副想打人的模样。
他心情颇好地到她的宿舍楼下等她,只需要她动动脚就能下来,不用她多走几步路。
但是,迟年察觉到易信的态度根本不像他表现地那般轻松,嘴角只是微扯出一抹笑,然后带她到建筑物与小树林形成的荫庇处,隐蔽清凉的地方,没有旁人打扰。
迟年恍惚回忆起他那时也是第一次将她送到这里,就被她止住脚步,因为沈焕就在前方,现在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易信,他怎么这么熟练,就对东大这么熟悉。
他的气息很沉闷,迟年不傻,预感到他会说什么,现在也像是等待最后的通牒一样,
果然,
“那个男生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易信,我,”迟年心底回想着好几天的措辞现在竟然有点难以开口,
最后看着少年骨骼分明的手,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现在还是紧握着。
她轻轻道:“没有,他还不是男朋友。”
眼中的手指松了一瞬,但随即又又紧握在一起,青筋可见,
“还?”
易信没放下的眉头又拢在一起,他附身下来直视迟年的眼睛,
“你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迟年没开口,只是眼睛始终不直视他
没回答,却又给了答案。
眼前少女近看更美,但易信却升起无名之怒,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清醒后,又问,
“那我是什么?”
问完之后又轻笑,像是不想知道答案。
吸了一口气便道,
“好,我知道了。”
易信想,他好像错了,还是说从头来就没看清少女的本质,眼前的少女不再是小时候一脸单纯他拿给洋娃娃就会开心的单纯女孩了。
没有人知道的是,他最害怕变化,也最痛恨花心,害怕他亲近的人跟他的父母一样,随着时间的变化会变得让人陌生,他的父母是因为有钱了所以花心。
那迟年呢?她是因为什么而花心?还是本来如此
易信脚步一动,迟年下意识牵住了他的手。
“易信,你是我的好朋友”
但这句话并没有让易信回头,他只是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将手中的精致袋子递给她,
“哦对了,这是最后一个洋娃娃,加上这么久以来送给你的,”
易信顿了顿:“迟年,我不欠你了。”
原来袋子里放着的是洋娃娃
迟年没拿过袋子,固执地拉住他的手,声音很低:“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少女的面容和小时候很像,等比例放大了小迟年的美貌,但是,小女孩已经长大,原来是他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这一刻,他好像读懂了摩天轮她的欲言又止。
“年年,普通朋友不是这样相处的。”
“而且,我不缺少普通朋友,”
他又回过头来,少女此时看着他了,“而是,女朋友。”
迟年手上还拉着他的手,此刻却像烫手山芋:“我我”
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易信对少女露出哂笑。
正当迟年真的想要抱住易信时,角落处传来动静,
“迟年。”
“迟年。”
“迟年,醒醒。”
睡梦中的迟年一直听到有人在唤她。
好烦啊,她手下意识一扬,却被温暖掌心包裹住。
多年来的习惯,让她忍不住将头靠在江逾白的手掌上,顺带蹭了蹭。
相应的,四年来的相处,江逾白同样知道迟年已经半醒了,等了一会儿迟年蹭着掌心慢慢回神后,便将她扶了起来,连同把她只用来盖肚子的真丝盖毯仅仅地裹住她全身。
“夏夜降温大,在沙发上躺着容易着凉。”
“现在只是傍晚,不是晚上”
迟年眼睛惺忪,嘴上反驳着,但还是乖乖不动,方便江逾白的动作。
只是在他靠过来时,身体却远离他,
“不要靠近我,你身上臭臭的”
第39章 丢盔弃甲
本来刚被推开升起不悦的江逾白, 听到话后,倒是笑笑。
转手就将身上的西装脱了,露出里面白净有质感的衬衣, 刚从酒局上退席, 西装上沾到杂七杂八的味道,难怪迟年不喜欢。
果然, 等他这一回抱起迟年的时候, 少女没有躲开, 安安静静地窝在他的怀抱里, 将头靠在他的胸口慢慢磨蹭,满意地闻着熟悉的清爽雾凇味。
只是口中下意识:“我刚才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
梦到当年易信离开的场景了。
好久远的名字。
迟年没再开口了,只摇了摇头。
她不想说, 江逾白也没逼迫。
“先收拾一下,等下小李就将饭菜送来了,到时候我来叫你。”
将迟年放在床上后, 江逾白道。
还是房间里的大床舒服, 肆无忌惮滚动几圈, 等到真丝盖毯从身上脱落, 迟年才从嘴里哼唧哼唧表示知道了。
整个大别墅里没有外人, 只有他们两人, 倒是雇佣钟点工,但是都是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所以从毕业后就住进空若无人的别墅里,没有宿舍或者在家里的约束, 迟年很是轻松自在。
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本为图贪凉只穿着一件水粉色吊带, 现在没有真丝盖毯裹住, 又在床上磨蹭几圈之后,裙角该卷起的卷起, 一根吊带脱落在手臂处也没注意。
嘴里依旧哼哼着:“在睡一会儿,让小李慢点来。”
美人自始是美人,即使看了好几年,江逾白还是会被迟年惊艳到,特别是白得耀眼皮肤在藏蓝色的被单上,莫名引得人口干舌燥。
而且美人还不自知,海藻般头发里衬托的小脸蛋,眯着眼,红唇微张,哼哼唧唧,发出的声音特别像是在某种激烈运动中被撞狠了会发出来的,惹人心痒,尤其是对食髓知味的人来说。
江逾白本来在饭局上就没有解渴食饱,见此情景不由得松松依旧束缚在脖子的领带。
抬手看了眼手表,又摘下它放在床头柜上。
迟年还在哼哼唧唧地晃动,蓦地,直接落进江逾白怀中。
没等她在向右滚回去,就听见他道:“要不我们晚点再吃饭?”
声音低沉得可怕,况且一只手牢牢紧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裸露出来的锁骨上慢慢地点着滑着,刚才还觉温热的手指,此刻就变冰冷,透过皮肤,刺激着迟年的神经。
一下子就令迟年睁开眼睛,不敢再赖睡了。
“我现在就饿了!”
幽怨地瞥了江逾白一眼后,迟年直起身来,顺便拂去了锁骨上停留的手指。
难得地硬气,
“而且,我们要立个约定,你以后不能随随便便、时时刻刻地想着那档子事”
“嗯?年年,我是要上班的,哪来的时间时时刻刻想着和你上/床。”
江逾白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出她不明说的话。
惹的迟年脸色还是不习惯地发起烫来:“你有反正今天不可以了。”
因着昨天江逾白兴致比以往猛,她现在的腰还是酸着的,导致她昏昏欲睡,再也不希望进行生命大和谐了。
其实,这也是迟年错怪江逾白了,每天的时间中,白天在上班,晚上才能回来陪迟年,确实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床上度过。
但这也不能怪迟年,毕竟迟年每天晚上被他折腾得很累,早上醒不来,等到用过一餐后又是江逾白回到别墅的时候了,腻腻歪歪地,又滚回床上了。
所以对迟年来说,这生活不能这么过了,不然有一天,她可能会累死在床上。
至于立下约定,江逾白在她注视下轻轻点头。
约定是一回事,执行又是另一回事了
别墅里哪哪都很方便,比如有迟年从小幻想的大衣帽间。
想当初,为了满足自己众多洋娃娃的衣帽间梦想,她可是特地从自己的拜年钱里悄悄抽出来一点不上交,买了一个透明箱,将所有的洋娃娃和配套的裙子放在里面,再贴上玫瑰花纸片做点缀,她自己没有衣帽间,但也要让她的洋娃娃们有一个。
但现在,她自己也有一个了,还远远比想象中的大。
选好另一套吊带,只是比身上这件布料更厚实一点的,迟年躺在了浴缸里。
这两年来,搬来到这间别墅后,迟年才发现自己原来有许多洁癖。
每天不泡两次澡,她都要感觉自己身上臭臭的。
轻轻拂过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将它们一点一点盖在自己的肌肤上,迟年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她弄好一切下楼后,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色香味俱全,整整齐齐地等着她开饭。
“泰记的饭菜,”
“嗯”
只一个字,就让江逾白提起了心神。
泰记可是迟年最喜欢的饭店之一,只不过他们家从不支持配送,都要自己上门自取,现在,饭菜完完整整地摆在她的面前,而且,江逾白不动声色再确认一眼,都是她喜欢的,尤其是酱灼鲜虾占了一大份。
没有道理是这个神情。
但令江逾白庆幸的是,迟年不是个藏住事的人。
很快,她先将鲜虾下肚之后,抿抿嘴便对江逾白说:“我要去找工作。”
迟年很喜欢看朋友圈,尤其是毕业后的一年里,同龄人或者比她小一两岁的同学都纷纷成为工人阶级,她的朋友圈内每天都是他们在晒出差或者吐槽,对于只有唯一一份实习经历的迟年来说,生动有趣像是处于另一个世界,不可谓不精彩。
她觉得自己的病情应该没问题了,可以面对外面的大风大浪。
是的,迟年去看过医生,
自从沈焕转正后到外地分公司工作,迟母不知是预感到什么,之后每天对她电话视频连环call,比往常高的频率询问她近期在干什么,仔仔细细堪称侦探研究,如果不是迟母还有工作,迟年很有理由怀疑她会时时刻刻监视在自己身边。
迟年不是没有控诉过,但迟母每每都皱着眉头,像看小孩子一样不放心地看她,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刚好那时候算是迟年心情的低谷期,沈焕去了外地,易信也作为交换生去了国外,周围人看着她指指点点,流传着“原来她的白富美身份是假的,其实她住在旧小区是个灰姑娘”“她也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洁,其实她背地里勾搭了好几个男生,可绿茶了”等等之类的流言蜚语。
理所当然地,迟母强势地监控迟年变成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去看了医生,但是医生说她的心理防御力太强,建议她放下心防。
渐渐地,迟年远离了纷乱的社交,依靠了那时在她身边的江逾白。
只不过现在,看着朋友圈一个个曾经的同学和现在经常联系的方姝都找了一份工作,迟年意识到自己要找一份工作了。
其实刚毕业的时候迟年提过,但是被江逾白轻飘飘地揭过了。
现在,他也只是看了迟年一眼,淡淡道:“英语专业现在找工作难,我慢慢帮你看看,”
当然,江逾白并不希望她找工作,他太清楚她沾花惹草或者说招蜂引蝶地威力了,并不想再经历一遍。
所以在迟年还没点头地时候,他又很快接着道:“最近你喜欢的那家服饰出新品了,你要看喜欢哪一套还是过几天一并送过来?”
迟年越长大喜欢的服饰越多,但是目前,她专一的是H家,所以她毫不知觉地又被江逾白转移话题:“H家吗?我喜欢她家的衣服”
别墅很大,房间却只收拾了一间,迟年也从未想要去收拾其余的房间,所以两人一直都是住在一起。
两人卧室是按照迟年喜欢的风格装修的,墙面以粉色和淡白色为主,地面铺设浅色木地板,搭配上榻榻米和地毯,整体温馨浪漫。
江逾白从来不会干涉迟年对装修的喜欢,这个别墅说是以迟年为主人也不为过。
但是等到他摘掉眼镜,揉揉眉心,弯身将眼镜放在床头柜时,眼角直晃晃闪过角落边的玻璃展示柜,面色可见的不虞。
大的小的洋娃娃分层放在里面,有软垫绒布,还有各种各样精致的衣服井井有条地放着,可见,迟年很爱惜它们。
如果,江逾白没有亲眼撞见易信将洋娃娃送给迟年的话,他倒是会好好欣赏起这些令迟年爱护的娃娃。
躺进被窝里,他旧事重提:“楼上叫张姨再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玻璃展柜放在上面就行了。”
迟年本来侧躺着,闻此又翻过身来:“我要每天都看着她们,而且你已经将柜子移到角落了”
话中都透露着不允许的信号,江逾白扯扯唇,没再开口。
只是手借此将迟年翻到他这一面来,手指顺着轻薄的睡裙向上滑。
“你答应今天不做的!”
手立马被迟年按住,少女的眼睛像窗外悬挂的一轮月亮,明亮又朦胧,控诉着他。
江逾白顺势低头靠近少女,呼吸吐气都在迟年的耳朵旁,弄得迟年痒痒的。
他开口:“乖,那个玻璃展柜我不动了。”
话语更像是对着她的脖颈说,迟年感到自己的血液沿着动脉涌上了脑袋。
让她神志不清,也让她习惯性服从,毕竟,江逾白已经退后一步,她也要退步
依旧酸痛的腿部肌肉,在手指地轻轻拨点下,竟然让她片刻神愉,酸痛好像抛之脑外。
迟年情不自禁地哼哼。
而后就听到了埋在酥软处江逾白的轻笑。
酥酥麻麻地,迟年想按着他不要动,又使不上劲来,只由着他又舔又咬。
实在疼处,迟年轻轻“嘶”的一声,身上的人又会明事理地转移战地,不再专攻一处,让她有放松余地。
接着她又会食甜忘苦,又哼哼几声,江逾白先不动,等一会儿后,见迟年实在忍不了了,才隆重地满足她的需求。
如此反复,江逾白着实拿捏住迟年的想法。
等到隔天起来,面对迟年的指责时,又能装作无辜,毕竟,他可是一切都顺着迟年来,如此尽心尽力,可担不得一点诬陷。
迟年照样只能揉着酸痛的细腰,心里愤愤江逾白,但到了夜晚,却又丢盔弃甲
第40章 “别去了。”
如果要让迟年说江逾白的优点, 那就是守信,当然,在床笫之间除外。
特别是在刚醒来时, 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在她还有些恍惚的时候,得知了H家的新品已经送到她衣帽间的消息。
简直是在她心里空落落的时候强势地填满一种名为“被在意”的感觉, 给她的天灵盖带来兴奋。
甚至可以连身上的酸痛都不顾, 衣衫略不整地冲到衣帽间, 一件一件阅过乖乖挂着的靓丽衣服, 并给江逾白发了么么的表情,她已然忘记,自己身上的不舒适是由江逾白造成的了。
只兴致勃勃地一件件将H家的新品试穿, 然后又对着镜子拍照,这算是她这些年来培养的为数不多的爱好。
而后,迟年又将照片发给了方姝, 是的, 这一对高中同桌, 现在还有在联系。
当然, 发给方姝并不是因为迟年在炫富, 而是方姝毕业后就混在服装设计行业内, 现在是个行业新人,特别喜欢阅遍各种各样的服饰。
很快,方姝便回了消息:“好样的年年, H家的新品这么快就到手了!”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信息轰炸, 花式夸赞分析这几件衣裳的细节,
“色彩搭配也太棒了吧!既清新又浪漫!”
“今年它家主打一个田园度假风,好适合现在的节气。”
迟年边看消息边默默点头赞同, 方姝从专业角度上分析,而迟年从直观方面单纯觉得裙子飘飘然的好看。
情不自禁地转了一个圈,满意地看到裙子飘逸起来,衬托她像个仙女一般,迟年心中的粉色泡泡又冒起来了,嘴角勾起的弧线压都压不住。
然后,低头看到方姝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年年,正好我的假期还没休完,过几天我们出去玩吗?”
她知道迟年时间很空闲,也了解到迟年不经常出门。
“年年,漂亮裙子就是要穿出来看的,你有那么多衣服怎么能不下凡让我们这些凡人饱饱眼福呢”
“就穿上H家的衣服!我们去爱丽丝庄园玩!风格简直美美适配了!”
方姝的信息显得很兴奋,她们确实有一年没见了,上次见还是在迟年的毕业典礼上,
迟年想到,那时方姝看了看她与江逾白站在一起,脸上露出一副了然如此的样子。
但等到江逾白走开的时候,方姝还是看着她问道:“这么重要的日子,沈焕不来吗?”
她沉默了好久,才点点头,自己好像将一些人都弄丢了
但方姝不会离开自己,迟年安下升起的怅惘,仔细看着信息。
发现田园景区在隔壁省份,而迟年还从来没有离开过从小到大长大的东市到别的地方旅游
一时间带着期待有犹豫的回复道:“但是我还没有旅游过”
方姝回复得很快:“没事,我来做攻略!”
迟年回复个可爱点头同意的表情包过去,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她很喜欢跟在方姝的身边,既不会让她感到强势又能替她安排好一切。
因着这个约定,迟年一下午都在搜索着爱丽丝庄园有关消息以及回复表示在看方姝摸着鱼找来的攻略。
罕见地没有在催睡的沙发上睡着
小李是江逾白雇用的司机,在他们司机圈经常会存在八卦现象,比如今天又载了某某大佬和某某明星去了哪个会所,今天又接了某某大佬的新女伴,内容之劲爆,常让他偷偷八卦自己身边的老板。
毕竟自家老板可是东市纳税大户江氏集团的独生子,以后江氏集团也会落在他的手中,只不过目前江boss他资历尚浅,在年龄层面上还不够掌舵江氏这一艘大船。
但天之骄子更应该有花花传闻流传不是吗?
令小李遗憾的是,这位小江boss生活作息规律到像一个养生的老年人,每天雷打不动的早上八点出门到下午六点回家,没有一点可以让他八卦之心燃烧的地方。
如果说有的话,只能是这间别墅里住着的人了。
小李只见过一次,那一次就惊为天人,少女穿着吊带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打开门,向他伸出的手又白又嫩,很是赏心悦目。
但这都不及她白皙透亮又泛着红痕的小脸,像个洋娃娃一般精致,又像天使一般勾引着他的邪恶欲望,只看一眼,小李就红着耳朵匆匆低下头,但是又对上了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布满了又红又青的痕迹,身为成年人的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痕迹。
脑袋里有“轰”的一声,他又匆忙的挪开视线,直直对上自家老板沉沉的眼神
一切都安静下来,他也从此没有再看过那位少女,即使她就住在眼前的别墅。
小李将车辆平稳地停在别墅门口后,按下恍惚的心神,忍住不瞥向别墅的目光,提醒老板已经到别墅了。
而后他通过后视镜看到小江boss放下电脑揉着眉心在车上缓了一会,又勾起嘴角笑了一笑后才下车,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又忍住浮想联翩,听说这位小江boss本来是保研A大但是又放弃了,选择回到家里继承家产。
但是他又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工作时会发自内心的笑,想来小江boss也是不喜欢工作的。
想完他又自己忍不住摇头,谁会喜欢工作呢?
但是正当小李抬眼又看到了念念不忘的绝美面容,她像精灵一般从城堡飞出,后又被自家boss接住,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与他初见时迷迷糊糊的眼神不一样,这一次更生动活泼了,如精致的洋娃娃注满生机一般,夺人眼球。
小李呆住了,在心底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能养眼前的少女,他会甘心工作的。
但没过一秒,少女被抱住后立马就被男人按在了怀里,只剩头发丝自由自在飘在外面。
与此同时,他又对上了boss沉沉的视线。
小李转头想要看向别处,却发现这里是市郊区,周围空荡荡,没有行人,他只能装作看向远处飘扬的小草。
吾命休矣!
迟年有一腔旅游的喜悦想跟江逾白分享,比如她们主要是方姝高效率地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安排好行程连某一时间要到某一景点的规划都明明白白的列好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准备到外地旅游,她显得很兴奋,所以忍不住飞奔出来拥抱江逾白跟他分享喜悦。
但是,人类的悲喜是不相通的,迟年很敏感地感到江逾白心情不虞。
她慢慢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问:“你不开心吗?”
江逾白勾出一抹笑,按下不满刚才别的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又将迟年抱住:“没有,今天工作有点忙了。”
顿了顿又补充:“以后不用到别墅外等我了,小心风大着凉。”
夏天怎么会着凉?
但迟年没有问,只在他的怀抱里点点头,按捺下现在和他分享的心情,乖巧地让他抱住。
她觉得自己怀抱应该是有什么魔力,每次江逾白抱了一会儿后,脸上的疲惫神情就会一扫而空,又恢复了谦逊温和的模样。
所以等到两人在饭桌上吃饭,迟年眼睛又亮晶晶地对着江逾白分享她即将要和方姝去旅游的消息。
她以为会得到江逾白诸如“注意安全”“多多照顾自己”之类的话语,或者赞赏又震惊地看着她“竟然敢于外地旅游”,但总归都是支持她的态度。
所以她满怀期待等待着他的回答,却看到江逾白的笑容消失了。
尔后是淡淡一句:“别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