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安排人修复场地, 报价单直接寄到相氏。”
桑也给经理发完消息,发现跟在身后的相召南没了人影,四下扫了几眼, 才在大开的监控室门内找到相召南的踪影。
相召南删完监控出来, 顺手带上门, “裤子脏了, 去华润湾换身衣服吗?”
桑也下意识想回避华润湾,眉心下压:“都是多少年前的衣服了。”
那时候他还在穿各式各样的毛衣, 像个乖巧听话的Omega。
相召南神色似有纠结, 半晌才道:“新的。”
桑也又想起半年前在酒吧被下药后第二天相召南给他的那套衣服,合身服帖。
他眼神躲闪, 径直朝着俱乐部外面走去, 上了车。
相召南倒是自觉,问也没问直接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桑也没说什么。
相召南现在易感期, 又是个特殊患者, 就算他想开车,桑也也不可能把方向盘交给他。
华润湾没怎么变,桑也轻车熟路地停了车, 走在相召南前面,上楼。
到了家门口, 相召南没有开门的意思。
桑也便明白了。
他把指腹贴上感应器, 听见滴的一声, 家门就打开了。
推开门, 里面的格局、布置都让桑也感到熟悉, 好像三四年来一尘不变。
相召南到主卧里取了一条黑色西装裤,看长度就知道只能是桑也穿的。
“要洗澡吗?”相召南把裤子放在沙发扶手上,“我帮你放热水。”
桑也出门前就洗过澡了, 没有必要。
他摇头,“你去洗。”
闻言,相召南怔了一瞬,小心地用眸光去打量桑也的神色,确认他没有理解错,才点头,转身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后,桑也推开主卧的门。
那以前是他住的房间,相召南很少留宿,但现在满是相召南的生活气息。
半开的衣柜门全是各式黑色高定西服,放在床头柜的手表还在滴滴地转着指针,平铺整齐的白色床被折出一个死板的三角形,两只枕头放在床头,间距恰到好处。
花瓶空着,没有水,没有花,相召南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格调和情致。
另一个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银白色的保险箱,不算大,但很显眼。
桑也想过要不要尊重相召南,不去侵犯他的隐私,转念一想,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相召南凭什么有隐私。
便直接上手。
保险箱是密码锁,桑也随手拨了几下,心里有了主意,把数字调成0729,果然听见咔哒一声,保险箱门弹开了。
桑也笑了一声。
没改的房门指纹,以他生日为密码的保险箱,防得住谁?还是特意请君入瓮?
桑也一笑而过,懒得去计较。
保险箱里不是俗套的金条、现金或者是银行卡,而是一堆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东西。
第一件是相片。
过塑之后的相片内容清晰,纸质硬挺,穿着红色赛车服的少年迎着风踩下油门,赛车直接跑出虚影,拉爆身后的参赛者。
桑也对这场比赛还有点印象。
比赛结束后领奖时,亚军的Alpha赛前放了狠话却输了,觉得没面子,直接不上台,借口不满意Omega参加他们Alpha的比赛。
桑也拿了奖牌之后下台直接一个远掷,手机正中那人的脑门,血流如注,引得凌星连连叫好。
因为桑家那时如日中天的势头,被砸的Alpha吃了哑巴亏,连找上门要赔偿要道歉都不敢。
那时候气性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居然被相召南看见了。
桑也冷冷地勾了下唇,把照片撇在一边。
第二件是一把红色的囊袋,桑也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眼,是平安福。
他随机拆了一个,里面有张红色纸条,用金粉写着:桑也,岁岁年年,平平安安。
隐约还透着香灰的味道,像是开过光的。
桑也无动于衷,把纸条卷起塞回了囊袋里。
最后摸到一个U盘,银色材质,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能被相召南放进保险箱,桑也不信它什么都没有。
他起身,从卧室出来,走到书房门口站定。
似乎多年前的习惯还在,但桑也不再理会,压下房门把守,踏入了这一片禁地。
桑也绝对是个诚信真实毫不作伪的人,即使在相召南身上屡屡碰壁,也从来没有生出过窥探别人隐私的想法。
他的教养,他的性格,都不允许他这样做。
但现在不一样了。
书房里并没有过多的摆设,偌大的房间只有几个填满书的实木书架,一张内嵌办公桌,桌上一台电脑,再无其他。
桑也将U盘插入,按下电脑的开机键,很快电脑就打开了。
他试了下自己的生日,百试百灵,成功登入了。
刚一登进去,便弹出来U盘内容,齐刷刷的监控视频,鼠标都划不到底。
桑也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回神,感到眼前一阵眩目,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恢复过来。
他随机点开一个视频,电脑自动恢复到上次的观影记录,已经是视频的末尾两秒,放完开始重播。
监控内容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无非是桑也早上起床,洗漱吃饭,哼着歌,在客厅蹦蹦跳跳,跳累了喝口奶茶,就进画室里埋头画画,之后客厅就出现了长达五个小时的真空期,再见到桑也是他从画室出来,锤着肩膀揉着腰。
桑也叉掉视频,拔出U盘。
没什么好看的。
做完这些,时间才过去十五分钟不到。
不过,放在过去,十五分钟也该相召南洗完出来了。
既然人没出来,桑也只好在客厅转了转,给自己倒了杯水。
茶壶里还有没变味的凉水,估计是早上烧的。
喝了水,把杯子放回岛台,刚好路过一面平整的白墙。
桑也顿了顿,也觉得有些留恋。
毕竟是他用了那么久的画室。
然而他推开门,画室里面的场景让他连呼吸都静止了。
昏暗的画室被一幅幅油画填满,全是从成安拍卖行出去的画着相召南的油画。
装帧精美,画框似乎都是纯金。
画上的人物只有肩、颈、手臂、胸口是清晰可辨的,脸部全部被桑也用各式各样的花鸟和奇异物件遮挡起来,最简单的则是直接虚化。
但熟悉的人,尤其是桑也,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谁。
彼时史密斯说他的画缺少灵性,让他继续画以前的画中人,又有林肯从旁左右,说什么网友最喜欢“深情总被辜负”的人设,要他好好抓住机会。
于是画了一副又一副相召南。
时隔多年,他连相召南肩有多宽手有多长都还记得。
桑也砰的一声关上门。
手在发抖。
闷闷地笑出声,苦涩而干涸。
之前因为那个匿名论坛为他奉献热度、为他抬高价格而纠结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们,以至于后面愈演愈烈,出了一系列的事端。
却又让他知道原来拍下他油画的自始自终都是同一个人。
是相召南。
偏偏是相召南。
桑也笑不出声了。
相召南这时从浴室走出来,手上拿着棕色的毛巾,囫囵擦了几下头发,看见桑也靠在画室旁边的墙上,手一时僵住,头发还在滴水。
桑也:“我记得问过你是不是幽阿,你告诉我不知道,不认识。你骗我。”
他敲了敲画室的隐藏门,“这回又编了什么谎话呢。”
相召南既然敢不改房门密码,就肯定想过被他发现画室的东西,自然早有应对的方法。
相召南将毛巾放在岛台上,亲自推开了画室的门。
“是我。”相召南将目光从油画上移到桑也身上,刚被水雾浸透的长眸晦暗,充满了不明之色,“我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虚伪矫饰,不择手段。”
“所以,还要我吗。”
这回还挺诚实。
桑也垂眸低笑,没去看相召南的双目。
他转身朝卧室走去,随口又抛下一个炸弹。
“攒了那么多平安福,怎么不送给我。”
相召南原本走在桑也身后,脚步平稳,闻言一顿,等桑也坐在从床边看向他,就看见相召南目光闪避,不敢去看被打开的保险箱。
“可以送给你吗。”他问。
“不可以。”桑也含笑。
相召南孤零零站在门口,原本的背头打湿后变得不再有气势,发丝还滴答淌着水,顺着他的下颌滴下。
良久,相召南去了趟客厅,回来手持一个方形盒子。
他取出盒子里的项链,最下面坠着一颗硕大的海蓝宝,往上也是价值不菲的宝石,铺成一个三角面。
相召南没有问可不可以,直接上手,想给桑也带上。
然而刚把项链置于桑也胸前,还没探手到他颈后,自己的手便被桑也抵住。
桑也眼尾微微扬起,“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该是你讨好我。”
相召南一愕,双手悬在空中,直到桑也扯下他的浴袍腰带,一大片肌肉坦露出来,相召南才收回手。
给自己带上项链,随后脱下浴袍。
整个上半身只有一条项链。
海蓝宝正正好落在胸肌与腹肌的连接处,其余的宝石铺在健硕的胸肌上。
相召南常年在办公室,肤色并不黑,但还是不如桑也白得发亮,在海蓝宝的映衬和并不明亮的灯光下,隐约有些小麦色的感觉。
相召南也不羞赧,就这样露着让桑也看。
反倒是桑也看得有些脸红了,稍稍侧头。
相召南覆身上来,单膝跪在床边,将桑也推倒在枕头上,薄唇压下,向那柔软的淡粉色袭去。
成年人之间不用多说什么。
桑也没有推拒的意思。
然而冰凉的唇瓣一贴上来,他并没有在唇上感受到触觉,反而是……
桑也一把推开相召南。
面无表情地咽了咽口水,质问:“吃春药了,一股骚味。”
相召南侧头,高挺的鼻梁贴近自己肩膀,嗅了一下,勾唇笑了。
“没吃,你要喂我吃吗。”
桑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两个人隔得很近,又距离很远。
相召南的唇缓缓放平,变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
AO之间,纯天然诱人动情的,无非是Omega信息素。
但是桑也剜去了腺体,不再有释放Omega信息素的能力。
罪魁祸首是他。
相召南神色暗淡下来。
桑也这才开口,“不准吻我。”
相召南低低应了声好。
第88章 番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坦白了自己的恶劣, 相召南行事更加得寸进尺。
桑也依稀记得四年前相召南没那么多恶趣味,只是体力强,让他招架不住。
现在却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一样, 不仅要抱着桑也, 让桑也悬在空中, 不得不搂紧了他的脖颈, 还时不时吓唬桑也,令他担惊受怕了一两个小时。
桑也脸上不显, 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心脏却砰砰直跳,险些心悸。
以至于最后一口咬在相召南颈侧腺体上方。
红殷殷的齿印, 表明了身上人的愤懑。
相召南一手抱着桑也, 一手摸了摸齿痕,扬唇轻笑, “金主满意就好。”
浴室。
本来是事后洗澡, 结果又擦枪走火,难以控制。
“闭眼。”
相召南把桑也抵在硕大的镜子前面,桑也那张秾丽的脸双倍呈现在他眼前。
粗粝的手指带着温热的粘液突然刮过白腻腻的大腿, 桑也不由自主夹紧,大腿软肉把不安分的手包裹住。
他闭着眼,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感到羞耻, 只听见男人浅笑一声, 猛地抽出手, 指尖却不知有意无意, 剐蹭了一下。
桑也浑身一颤,双腿软得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事先攥住了男人的手臂, 又有对方及时的挽扶,才没有狼狈不堪。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控诉面前人恶劣的行径,就被那只游走于全身的手从腹部一路往上,掐住了下颌,紧接着,相召南的拇指用力磨了一下他的下唇。
猝然的疼痛让他张了张嘴,躲开后续的折磨,又不禁舔了下唇,试图用舌尖的暖意缓解疼痛。
却不料舔舐到一股腥涩。
桑也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相召南不语,只是将手心的黏液涂抹到了桑也的腰窝和胯骨上。
“晚上留下来?”相召南标记不了桑也,只好把自己的东西悉数交代给桑也,“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桑也睨了他一眼。
相召南挑眉,“我说的是信息素。”
“你还能释放信息素?”
一般而言,信息素的释放是爱意的流露,但桑也没了腺体,感知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也自然不清楚相召南有没有释放信息素,以及释放了多少。
“暂时还行,只是会疼。”
相召南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腺体,那里又痛又肿,不停流窜的信息素莽撞地东奔西顾,活跃的神经更加灵敏,痛感更加明显。
手指上移,触碰到两道不规则的咬痕,相召南唇角不自觉上扬。
桑也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相信桑也没有施虐的倾向,他只是不得不这样。
“什么时候手术。”
桑也打开花洒,水流从上泼下来,他闭着眼,任由水流滑过。
“易感期结束。”
“尽快吧。”
“就不担心我下不来手术台?”相召南钻进去,将桑也揽进怀里,双手握住桑也的腰,下巴搁在桑也的肩上,一起享受同一道水流。
水流传来桑也的声音,“那最好不过了。”
相召南不说话,就这样抱着桑也,轻轻摇晃。
怎么会不担心呢。
不担心怎么会晚上赶去俱乐部呢。
相召南安静地享受着。
……
“桑总,又有人给你送花了。”
助理敲开办公室门,手上抱着不小的一捧冰蓝色玫瑰花。
办公室里,沈惟岸刚进来,还没说上话就被打断,也没气恼,安静看着。
桑也冲助理抬了抬下巴,“放在外面,挂个牌子让大家自取。”
助理便把花抱了出去。
沈惟岸含笑,“桑总的追求者?”
桑也定定看着他。
沈惟岸来找他应该是商量实验的事情。
第一批实验开始,如何去应对舆论,如何去传播正向信息,都需要抉择。
如果不是那捧花突然闯进来,桑也可能就这样仿佛无事发生地谈了下去。
偏偏相召南送了束花来,让他不得不想起那个令他愕然的消息。
相召南说的是真的?
他没有骗人?
实话实说,相召南在桑也心中的可信度并不高,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至于是谁播的种,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和相召南相比,沈惟岸在桑也心中的形象要正面得多。
尽管时常让桑也觉得无趣,但不可否认,沈惟岸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头脑聪明,绅士礼貌,挑不出错。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被相召南揭穿曾也有过恶劣行径。
桑也眼前仿佛有一场雾,树影斑驳,看不清楚。
他开门见山,没多迂回:“相召南说你手机里有过一些见不得人的照片和视频,沈总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沈惟岸笑容一僵,“你还是和相召南在一起了?”
就这么一句话,答案以及很明晰了。
桑也摇了摇头,“宣传的事情直接外包给营销公司,有什么事情跟大哥讲就行。”
就这样离开了公司。
坐在车内,桑也闭着眼。
他是不是对人的期待太高了?是不是人就是那么坏那么糟糕那么不值得期待?
他向往一个健康的工作环境,致力于和每一个员工打好关系,舍得花钱,舍得花时间,慢慢地成了所有人心目中最友善的小桑总,谁都能跟他聊上两句,甚至有员工家里亲人生病不够钱做手术还是找桑也借的钱。
但这并不是他的同事,他的员工,不尊重他的理由。
别人吃一堑长一智,桑也却好像永远在跌跟头,也学不聪明。
他调出和相召南的通信页面,上面还有昨天的消息。
相召南:【后天手术。今天过来吗?】
桑也:【0】
他没去。
但今天桑也突然很想去见见相召南。
他给相召南发了个房号,便把手机熄灭,开车去了酒店。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就在套房的客厅坐着,直到相召南赶过来。
明亮的灯光一瞬间有些刺眼,让他不得不抬手遮了遮光。
这时灯光逐渐昏暗下来,是相召南调了光亮。
相召南放了一个盒子在桌上,走了过去,开口之前先把桑也抱进怀里。
“心情不好?”
桑也僵僵地回头看他,抿着唇,半晌才道:“沈惟岸的确如你所说那样。”
“你很难过?”
相召南立马道,身上一股酸气。
桑也摇头,慢慢地,缓缓地,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转动生锈的关节。
“不是他,是他们。”
相召南沉默了一瞬。
“他们?”
“林肯,张明,沈惟岸,还有……那个论坛。”
桑也仰起头,看着对面墙壁上的壁灯,“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考虑得太多,奢求太多。林肯就是林肯,张明就是张明,沈惟岸就是沈惟岸,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上下属,同事,而不是朋友。”
为什么他们能毫不留情地出卖自己,而自己却在割舍之间摇摆不定。
第一次被林肯算计的时候,他甚至没想过要林肯赔付,只是自己离开了M国,因为他觉得林肯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不能忘恩负义。
得知张明三年来一直在和相召南暗通款曲时,他也只是让张明自己离开,没有以泄露商业秘密的理由去追究张明的过错。
那时他还在想,张明原本不是这样的。跟在他身边三年,做事尽心尽力,是个合格的助理。
现在发现沈惟岸竟然也和他表面的样子不一样。
他该怎么做?
还是一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沈惟岸的事。”
桑也有些沮丧。
友善是他的拿手好戏,雷厉风行却逐渐湮没在了成长之中。
相召南拦住他腰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些。
“开除?你舍不得?”
桑也低声回答:“我只是觉得,他作为一个管理层,是很优秀的人士,开了他,我不一定还能找到下一个同样精通生物科技和管理的复合型人才。”
“是不是觉得我优柔寡断,跟你喜欢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桑也自嘲地笑着。
相召南紧紧抱着桑也,把他放在自己腿上。
“不,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无论是赛场上恣意风扬的桑也,还是商场上自信优雅的桑也,抑或是怀里犹豫不决脆弱敏感的桑也,都是他的心之所向。
人总是复杂的,将一个人的某种品质孤立地当成个体,是他犯过最大的错。
“不是优柔寡断,是珍惜自己的付出和努力,把事业看得比自己更重。”
经营一段关系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桑也必然花了不少心血。
这段关系将比任何奇珍异宝都要贵重,所以很难轻易放弃,这不难理解。
“你比常人看得更多,更广,所以更难抉择,这是你的优点,不是缺陷。”
“舍离是件需要学习的难题,”相召南低头吻着桑也的头顶,“我可以教你。”
“首先,让沈惟岸自己请辞。”
桑也靠着相召南的胸,低笑传出震震颤动,“真是奸商。”
笑完,他窝在相召南怀里,唇角微微上扬,轻问:“我还可以期待真心吗?”
相召南看不见桑也的表情,只听声音,浑身一滞,仿佛有千钧重量压在他身上,令他难以动弹,连心跳都困难。
那轻飘飘一句“我还可以期待真心吗”,宛如神父手持圣经,询问他: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配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相召南郑重地给予回答:“当然。”
当然可以。当然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