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试探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他◎


    余幼惟一哭, 沈时庭看得心都化了,他摘下手套,轻轻擦拭掉余幼惟的眼泪, 哄道:“不哭了。”


    余幼惟吸吸鼻子,眼圈通红。


    为了安全考虑, 观赛的地方里终点线一百多米,大家都没看清倒在地上的人怎么回事。


    美术组的人赶忙冲过去, 连拉带拽地把余幼惟从沈时庭身上拎起来,将余幼惟往身后藏, 严妍忙跟沈时庭道歉:“太对不住了啊沈总, 小惟水平有限, 没剎住车, 没撞疼您吧?”


    其他人忙去扶沈时庭, 沈时庭却自己轻松地站起来了,拍拍身上的雪花:“没有。第三名,他很厉害的。”


    这句话是在回应刚才严妍说的那句“小惟水平有限”。


    美术组的人都与有荣焉,沈时庭这么一夸, 就感觉在夸他们一样,搞得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姜小绛更是脸都红了。


    大家心里乐开了花, 余幼惟这回真是给美术组长脸, 他们忙谦虚道:“沈总您过奖了, 您才是水平了得,刚才那么惊险, 我们看得都好紧张啊。”


    一群人在前边拍马屁。


    余幼惟默默缩在后面, 心说沈时庭如果不是一开始一直压着速度的话, 在场的所有选手都望尘莫及。


    不过沈时庭有自己的判断, 一开始压着速度,保存体力,后面再冲锋也是一种战术。


    反正不管怎么样,沈时庭都能拿第一。


    有人逗彭弈:“你小子没拿第一,余宝还愿意跟你去吃饭么?”


    沈时庭和余幼惟都朝彭弈看去。


    彭弈气喘吁吁的,笑得像个大男孩:“沈总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输给沈总也不是很意外的事情,出发的时候我还站第一排呢,已经算占便宜了。”


    沈时庭也跟他客气了一下:“你也很强。”


    “谢谢沈总。”彭弈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又看向余幼惟,“小惟,我一开始说大话了,那还是等我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吧,不然显得我心很不诚。”


    这话已经算是明晃晃的心意剖白了。


    在场人都在嗷嗷起哄,余幼惟尴尬地脚趾都在抠地,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彭弈的面子,只好装傻陪笑。


    就听沈时庭说:“今天团建,所有的消费都由公司报销,大家敞开了玩,不用拘谨。”


    “啊啊啊太好了谢谢沈总!那我要去泡温泉!”


    “沈总太豪气了吧,温泉带我一个!”


    “那我也不客气了!我还要蒸桑拿!”


    话题一下就转移了。


    大家哄闹着往大本营走。


    余幼惟松了一口气,看了沈时庭一眼,就和沈时庭对上了目光,他笑了笑,沈时庭也笑了一下。


    在雪地里冻了太久,沈时庭冷白的皮肤终于透了一点红,清冷的质感中透着温柔,笑起来像初雪消融那般令人心动。


    真好看啊。


    余幼惟咬了一下唇,压制住内心的澎湃。


    霜霜拽了他一下,余幼惟这才依依不舍地跟大部队走了,走两步又回头看了沈时庭一眼,沈时庭也还看着他。


    这一刻他们什么都没说,却都感觉到了那种暗流涌动的心动和暧昧,汹涌的,也是沉静的,余幼惟低下头,捧着手掌哈一口气,偷偷笑了一下。


    回到度假村时是上午十一点。


    雪山和度假村也就隔了三四公里的距离,但温差还挺大的,下了山之后感觉一下就从冬天进入了春天。


    正好到了午饭的时间,大家就一起在巨大的棚下用餐。


    两个部门总共一百多号人,主要是宣传部的人占了八成,美术组十几号人就凑了两桌。


    离开了工作,这种私下的聚会时间,同事们就会更多的把关注落在其他人身上,互相打量。


    美术组出了名的美人多,加上刚才滑雪比赛的前三甲有两名都在美术组,周围很多人都往这边看。


    余幼惟身上厚厚的滑雪服都脱掉了,换上了一身雪白的高领毛衣,领子衬得他脖颈细长,他皮肤白,气质温润贵气,在其中非常扎眼。


    霜霜挨着余幼惟坐,嘿嘿笑:“左前方有两个美女在看你,正前方还有两个帅哥也在看你,余宝你真是男女通杀啊。”


    “说不定在看你呢。”余幼惟只顾着干饭。


    “肯定在看你,你刚才起身去盛饭的时候,人家眼睛就一直钉在你身上,你小子桃花运旺得很。”


    听到两人的话,姜小绛不服输地理了理头发,心说他也艳光四射,看他的人肯定不比看余幼惟的人少。


    他仰着下巴对余幼惟说:“余宝,你往边上让让,挡着你身后的人看我了。”


    这话一出,整桌人都笑作一团,余幼惟也忍不住笑了:“你最美,大家都看你。”


    姜小绛哼了一声:“那是。”


    彭弈坐在余幼惟斜前方,他一直看着余幼惟。


    余幼惟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连咀嚼的动作都好可爱,平时看着软软糯糯的,没想到滑雪居然这么厉害,这样的反差让他更加心动了。


    彭弈很努力才按捺住内心的涌动。


    此时余幼惟却在想,沈时庭在什么地方?


    以他的身份,和大家一起吃饭,所有人都会拘谨,所以他应该自己一个人在什么角落吧。


    明明是第一名,却不能和大家一起热闹的庆祝,该有多遗憾啊。这一瞬间余幼惟仿佛能感受到沈时庭的孤独。


    从小到大都太优异,常人会觉得有距离感,是不同世界的人,能和沈时庭的世界共鸣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才造就了他的清冷孤僻,也许沈时庭其实也向往喧嚣热闹呢。


    唉。


    余幼惟光自己脑补,就有点心疼沈时庭了。


    手里的骨头都不香了。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点开了沈时庭的微信。


    此时沈时庭正在楼上一个单独的小包间用餐。


    楼下的吵闹声熙熙攘攘传上来,显得这一方空间更加孤寂,他只随便吃了两口,食之无味。


    余幼惟现在应该跟同事玩得很开心。


    沈时庭想。


    也好。


    只要他开心,怎样都好。


    余幼惟拿着手机,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被严妍打断了:“大家都吃好了吧?那咱们现在去泡温泉?男女分开。”


    “走咯泡温泉!”


    余幼惟被旁边的同事拉了起来:“走了走了,愣着干嘛。”


    泡温泉?这么多人一起光着身子泡温泉?


    余幼惟有点拘谨。


    脑子里突然又浮现出,上次和沈时庭来这里泡温泉的场景。


    沈时庭身材那么好,皮肤那么白,泡温泉的时候,皮肤就会泛起一层红,好欲啊。


    当时怎么没有多看两眼呢!


    温泉池很大,美术组共九个男生,分成两个池子。


    余幼惟换好衣服,披着一条浴巾出来,看到一个池子已经满五个人了,另一个池子只有三个人。


    彭弈看着他,眼睛精亮:“小惟,来这里。”


    哎呀,尴尬。


    余幼惟把身上的浴巾拢了拢,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好暖和啊~


    余幼惟缓缓没入水中,所有人都盯着他。


    余幼惟不明所以。


    有同事笑:“穿着浴巾泡啊?我们都脱了。”


    余幼惟余光瞥了眼彭弈,要是放在不久前,他就直接脱了,现在嘛就不太合适。


    他笑笑:“我觉得有一丢丢冷。”


    彭弈只是笑笑,心说裹在浴巾里也太可爱了。


    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大家刚开始享受了不到三分钟的美好时光,温泉池的门就再次被推开了,众人看去。


    只见沈时庭走了进来。


    他穿了一身宽松的白色浴袍,前襟大敞,系着腰带,两条白皙笔直的大长腿若隐若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余幼惟看呆了。


    好帅好帅好帅~


    沈时庭径直走到温泉池边,目光淡淡从余幼惟身上掠过,问大家:“介意加一个人么?”


    “不介意不介意!这本来就是五个人的池子。”


    这谁敢介意啊。


    不过总裁难道不是应该拥有自己的独立豪华大温泉么?


    沈时庭解开了浴袍腰带,露出挺拔结实的身材,只穿了短裤,整体比例太好了,宽肩窄腰长腿,直男看了都挪不开眼。


    余幼惟咬了下唇,脸就红了。


    余幼惟左边是彭弈,右边是另外一名同事,沈时庭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他和彭弈中间。


    彭弈只好往另一边挪了挪,唉,不能挨着余幼惟了,有点失落。


    余幼惟发现心意明了之后,对方很多小细节,他都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比如他看出了沈时庭这暗戳戳的小心机。


    无形的撩,真的很致命。


    当然这么多人看着,两人也不能做什么,连肢体接触都没有,只有在大家聊天谈笑间,偶尔对上目光,又匆匆挪开。


    泡了一会儿,余幼惟穿的浴袍实在是又重又热,浴袍缓缓往下坠,露出了白里透粉的肩头。


    彭弈看了过去。


    沈时庭也看了过去。


    余幼惟敏锐地察觉到目光,悄悄往水里缩了一点,泉水漫过肩膀,若隐若现,像出水芙蓉一般更加诱人。


    沈时庭悄无声息地往前挪了一点,挡住了彭弈的目光,任何人看余幼惟一眼,他都觉得受不了。


    泡完温泉,余幼惟到更衣室换衣服。


    门刚要拉上,就被人挡了一下,门一拉一关,狭窄的更衣室就挤进了两个人。


    余幼惟身上潮湿的浴袍滑落在地,他惊道:“……沈时庭!”


    沈时庭没说话,像是克制不住般,他捧柱余幼惟的脸吻他,柔软的唇在触碰,脊椎骨都在发麻。


    余幼惟抓着沈时庭的衣服,腿软得都有点站不稳,沈时庭的呼吸凛冽滚烫,逼得余幼惟节节败退。


    直到门外传来同事的呼喊声,余幼惟才匆匆将沈时庭推开了一点,呼吸都在颤:“我穿衣服很慢,你们先走吧!”


    “那我们先回酒店了!你快点啊!”


    沈时庭又亲下来,余幼惟泪眼朦胧,有点受不住了:“沈时庭……”


    沈时庭分开了一点,眸底一片灼色,嗓音也哑了:“不跟他们玩了,好不好?”


    余幼惟看着沈时庭那样温柔克制的眼睛,心里跟火燎了一般,他红着脸小声说:“你好霸道啊。”


    “嗯。”沈时庭低头,在余幼惟白润的肩头落下一吻,“我们自己玩。”


    凉凉软软的触感,余幼惟却觉得沈时庭在他肩上点火,他感觉身上的汗毛都被电起来了,酥得骨头都软了。


    他赶忙把沈时庭推出去:“我换衣服,你去外面等。”


    余幼惟站在原地缓缓呼吸了几口。


    感觉这片空气都是热的。


    他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肩头,好奇怪的感觉……他愣了几秒,缓缓低头看了一眼。


    居然支棱起来了。


    就被亲了一下而已!


    啊余幼惟!堕落了!


    余幼惟磨磨唧唧等了好久。


    等着身体恢复正常。


    这才开门出去,看到沈时庭已经换好衣服等在门口,回头看他,眯了一下眼:“这么久?”


    余幼惟把毛衣往下扯,耳尖还是热的:“哦,没拿毛巾,等身体干了才穿的衣服。”


    沈时庭又看了他几秒。


    余幼惟心都提起来了,催促他:“走吧走吧,我们去哪里玩?”


    沈时庭这才收回视线,迟疑了一下,说:“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很多壁画,你学美术的,也许会喜欢。”


    “是嘛!那咱们去看看吧。”


    余幼惟奔奔跳跳往前跑去了。


    沈时庭慢步跟上,看着余幼惟欢快的背影。


    这一瞬间沈时庭又有点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想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或许没有结果和真相,才是最好的结果。


    壁画在温泉池后面的长廊,足足长达二十多米。


    位置挺隐蔽的,余幼惟不知道沈时庭为什么会发现这里。


    讲解员带着他们去到壁画开头处,笑着和两人讲解。


    “这副壁画是我们这个度假村的历史,也是我们先祖的创业伟绩,先祖曾经向子孙们讲过一个故事,而这幅画就是这个故事的由来。”


    余幼惟只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怔住了。


    这幅壁画非常的雄伟壮阔,先不说雕工如何精湛,光是上面第一段故事情节就足以让余幼惟震惊。


    壁画上,主角是一名穿着服运动校服的学生,在书桌前打盹,此时窗外划过一道闪电,主角猛然惊醒,睁眼却已经是另一方景象。


    主角神情茫然慌措,只见四周是悬梁红柱,帷幔纱窗,看风格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景象。


    经历了漫长的适应。


    他在这个时代成亲生子,建起了偌大的家业,为了躲避战乱,他在雪山脚下修建了府邸。


    主角人到中年,他将子孙们都喊到了身前。


    工作人员讲解:“先祖说,自己其实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他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来时天地骤亮,雷电四起,但那时儿孙们只当先祖魔怔了,没有人相信。”


    听到这里,沈时庭不自觉垂眸看了余幼惟一眼。


    余幼惟整个人都透着不对劲,他神情呆滞,或者说是紧张,不断吞咽嗓子,手指不断攥着衣摆不料,脸色也白得不正常。


    沈时庭眉心蹙了一下,却没开口,他静默着,细心观察余幼惟的反应。


    “先祖六十大寿那年,那是个雷雨天,早晨时,先祖又将儿孙们叫到了身前,嘱咐了他们许多事,说是告别,可那时候的先祖依然神采奕奕,谁都没想过这是他的临终遗言,没有人把他的话当真。”


    “那天傍晚,就像画中那样,晚霞映红了一整片天空,山头却大雾弥漫,先祖和几个小厮上山祭拜。”


    “那天晚上,却只有几个小厮回到了府邸。”


    “儿孙们找了先祖几个月,连一丝踪迹都没找到,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或许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后世为了纪念先祖,缅怀并敬畏先祖所说的故事,就请工匠雕了这副壁画,以作流传和谨示。”


    讲解员讲的时候语气欢快,带着笑,显然连他都不信:“我很久没跟人讲过这幅画了,旅客们也很少来这边,难得沈总对这个感兴趣,不过现在看来,这位先生对这幅壁画更感兴趣呢。”


    沈时庭就看了余幼惟一眼。


    余幼惟抿了下干燥的嘴唇,眸子如回魂般颤动了一下,他艰涩地问讲解员:“先祖找到回到另一个世界的方法了吗?”


    “那我真不知道,只听说那天雷电交加,天边的晚霞却红得像火一样。”讲解员啧了一声,“听着很荒谬吧?据那天回来的小厮们说,那天傍晚山头还凭空出现了一道极光。”


    “极光?”余幼惟问。


    “对,极光,但我们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极光?所以啊,这就当一个传奇故事听听就行了。”


    余幼惟又看向了那幅画。


    他仔细看,一段接着一段,恨不得贴到墙上,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而沈时庭就站在身后,看着余幼惟。


    他面容冷静,心下却已经心绪翻涌。


    作者有话说:


    老婆是外星人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第52章 表白


    ◎满分的喜欢◎


    一开始, 对于余幼惟种种矛盾和异常,沈时庭只是觉得奇怪。


    第一次真的产生怀疑,是余幼惟吃了桃子送去医院那天。


    但是没有怀疑的方向。


    后来又看到了余幼惟那些奇怪的书, 他心中生出了一种荒谬的猜想,最后却只觉得荒唐。


    原本这一切都将要不了了之。


    直到前两日。


    春雨期间雷电多, 沈时庭请人把卧室的窗户都加了隔音板。


    秦茴看到时觉得奇怪。


    沈时庭说:“惟惟怕打雷,我想他睡得好一点。”


    秦茴很惊讶:“打雷?惟惟什么时候怕打雷了?”


    沈时庭疑惑:“他不怕?”


    “他能怕什么打雷啊, 以前还专门挑雷雨天出去跟人约架……咳,往事就不提了, 不过难得你有这个心。”


    余幼惟怕打雷绝对不是装的。


    抱在怀里时, 身子那样的颤抖。


    这一瞬间那些异样的猜想突然又变得锐利起来。


    沈时庭忙回到卧室, 去翻之前看到的书架, 却发现上面的书都不见了, 最后是在余幼惟的书房,看到了一本名为《穿越事件实录》的怪书。


    书就摊开倒扣在桌面上。


    沈时庭迟疑了很久,他从来不会私下碰别人的东西,但这一刻那种朦胧又尖锐的情绪驱使着他。


    最终他拿了起来, 就看到了余幼惟正在看的东西。


    一页又一页,每一页记录的故事都那么相似,又那么不可置信, 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是一本闲来无事编撰的故事。


    可沈时庭就像窥探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打破了他之前所有的认知。


    沈时庭被一种诡异的感觉充斥着, 开始去了解这方面的信息,搜索了非常多的类似事件, 最后看到了大家提到最多的游龙山壁画。


    很多游客表示看过这副壁画, 似真似假, 壮阔又诡异。


    于是有了团建。


    有了这次游龙山之行。


    ……


    沈时庭这一刻的心情非常复杂。


    好像自己在设一个圈套。


    他亲眼看着余幼惟往里跳, 却不知道自己想捕获的到底是什么。此刻看着余幼惟的慌张惊措,茫然踌躇,他有些后悔了。


    也许他不该去寻找什么真相。


    不该去触动余幼惟隐秘的一隅。


    余幼惟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壁画前。


    沈时庭轻轻勾了下他的手指,余幼惟就如触电般弹了回去,睁大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跟缓过神来似的,低声问:“怎么了?”


    沈时庭收回手,压了一下唇:“惟惟,想去看日落么?”


    傍晚金乌西坠。


    黑色商务车沿着蜿蜒的山路驶向山顶。


    沈时庭说:“山顶有个观景台,视野很开阔,可以露营,晚上还可以看星星。”


    余幼惟想起沈时庭塞进后备箱的大包,诧异地问:“我们今晚要睡在山上嘛?”


    “今天天气挺好的,当然你不想的话,我们就回去。”


    显然后备箱的包不是临时准备的。


    沈时庭应该早有打算。


    不知为何,从度假村出来之后,余幼惟心中就一直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愫,一种惆怅的,空落的感觉。


    就好像有两个选择摆在了他面前,一个是回到原来的轨迹,一个是沈时庭。


    这一刻沈时庭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觉得想念,好想跟他待在一起,多待一秒也好。


    余幼惟说:“那我们今晚就在山上露营叭。”


    沈时庭开着车,又说:“不过帐篷很小,可能会很挤。”


    “……没关系。”这样他就可以抱着沈时庭睡了。


    “我们这样算什么。”沈时庭说,“约会么。”


    余幼惟脸就热了:“你好好说话。”


    沈时庭笑了一下。


    到达山顶时,夕阳有一半已经隐匿在群山之下,橘红色的晚霞将天际映得无与伦比的美丽,整个天空都是绚烂的。


    山顶地势平坦,车子就停在视野最开阔的地方。


    余幼惟下车后迫不及待地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奔跑,他在晚霞下回过头:“沈时庭!你快拍日落!好漂亮啊!”


    他笑得那样灿烂,身形映在霞色里,奔跑时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回头时美得像一副画。


    沈时庭看愣了,拿出手机对着日落的方向。


    镜头里出现了余幼惟身影,他和天空晚霞以及远处的群山交相辉映。沈时庭觉得这世间最美、最令人心动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了。


    无论结局如何,这一刻,足以让他此生铭记。


    沈时庭带着笑,笑得很温柔。


    他走过去和余幼惟站在一起,看着眼前磅礴绚烂的黄昏,又侧首看向余幼惟。


    余幼惟也扭头看他。


    两人对上目光,相视一笑。


    余幼惟突然有点腼腆起来,果然爱情令人局促,哪怕什么都不说,站在一起,就仿佛有汹涌的暗流在翻滚。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晚霞啊?”余幼惟问。


    沈时庭看着他:“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很好,适合跟爱人共赏日暮。”


    余幼惟就偏开头笑了。


    看见余幼惟笑,沈时庭说:“不过最美的不是晚霞。”


    余幼惟看他:“那是什么?”


    沈时庭笑着不说话。


    余幼惟就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什么呀?”


    沈时庭温柔地看着余幼惟,笑着说:“是我的眼睛。”


    余幼惟切了一声:“自恋。”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眼睛里有你。”


    余幼惟愣了一下,忍住脸热,做了一个吐舌的动作:“你上哪学的情话,土死了。”


    “我看别人都这么说,不浪漫么?”


    “不浪漫。”


    “但我说的是真话。”


    余幼惟想求沈时庭不要说话了。


    每说一句话,他心跳就快一分,感觉这地方都快让他缺氧了。


    “就……我们先把帐篷搭起来吧。”


    “好。”


    两人花了半小时,在山顶搭了个帐篷,这时夕阳已经全部落下去了,只剩下群山与天空交映处一片靛蓝。


    夜幕渐渐降临,天还没完全黑,空中就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星点,原来真的有星星。


    两人一起平躺在敞开的帐篷里,看着远处的夜幕笼罩的群山和闪亮的星星。


    余幼惟拿着手机拍照。


    这时有微信消息弹出来,他切进去看,是彭弈他们在找他。


    沈时庭侧眸看过来:“彭弈?”


    余幼惟手机差点掉了:“啊对,他问我去哪了,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唱歌玩游戏。”


    “你怎么回?”


    “我说我有事儿先回去了。”


    沈时庭就笑了一下。


    沉默又蔓延开来。


    余幼惟发现,现在两人的关系有点奇怪,没有挑明,却又什么都做了,就感觉还差点什么。


    就听沈时庭说:“惟惟。”


    “嗯?”


    “你还差我一个回复。”


    余幼惟愣了一下。


    沈时庭侧首看着他:“今天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晚风袭来,吹过余幼惟烧起来的脸,他抿了下唇,小声说:“……有。”


    沈时庭眉眼染上笑意,是真切的,满足的笑。


    他又问:“那什么时候,能有满分的喜欢。”


    余幼惟把手交叉放在心口,想压住快蹦出来的心跳:“不告诉你。”


    “会有满分的喜欢么?”沈时庭看着他,“在你做决定之前。”


    夜空中的星辰越发绚烂明亮。


    余幼惟呆呆地看着,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的星海变得模糊,耳边的风声也静了,心跳都停了。


    他愣愣地挤出一句反问:“……什么?”


    沈时庭没有回答。


    似乎也在思考。


    好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看向了远方的夜空。


    “如果极光真的存在,你会离开,还是留下?”


    余幼惟大脑陷入空白。


    他僵硬地扭过头,怔怔地望着沈时庭。


    沈时庭回视过来,两人近距离地对视。


    “惟惟。”沈时庭轻声问:“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么?”


    余幼惟脑内划过了无数种猜想。


    时间在夜色里拉得像年轮那样长。


    停跳的心脏猛然搏动起来,沸腾的血液冲向四肢百骸,余幼惟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身上热气翻涌,又被山顶的凉风吹散。


    最终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原来沈时庭都知道了啊……


    也是,他是主角,他那么敏锐,那么聪明。


    没有余幼惟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电闪雷鸣,好像一切都很自然很平静,沈时庭没有质问他,没有审视他。


    只是试探地询问能不能听听他的故事。


    对沈时庭来说,这是故事。


    不是什么荒谬奇行种。


    这段时间所有的紧张忐忑,汹涌澎湃,都在沈时庭温柔的眼神中沉静了下来。


    但这一刻余幼惟反而很想哭。


    不是害怕,是肩上的担子突然有人替他卸下了,倏而变得一身轻松,压抑着的情感得以释放,突然就有些绷不住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不让沈时庭看出来。


    沈时庭却都能看到,余幼惟这副强装坚强的样子看得他心口酸软,他又不忍心了:“不想说也没关系,都不重要。”


    “我不在乎你曾经是谁,谁又是你。”沈时庭缓慢而清晰地说,“我喜欢的是我认识的余幼惟,从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开始,直至往后,我会永远真切而炙热地喜欢你。”


    “不管你想走,或是留下来。”


    不记得这是沈时庭第几次向他剖白心意。


    那么清冷倨傲的一个人,对他展示出来的真心,却每一次都坚定而炽热。


    这些话像泉水一般缓缓从余幼惟心尖流淌过去,融化了他内心所有的顾忌,余幼惟压着的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极其强烈而汹涌,他翻过身将沈时庭压在身下,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夜色深重,漫天繁星如烟花般布满了夜空。


    他们在星辰之下,在广阔无垠的山顶拥吻,身姿那么渺小,却又如全世界那般壮美。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不想走,而这人想让他留。


    余幼惟哑着声音对沈时庭说:“沈时庭,我好喜欢你。”


    “满分的喜欢。”


    第53章 秘密


    ◎谈个恋爱,好不好◎


    沈时庭也有愣神和不确定的时候, 他怔了一下,反问道:“什么?”


    “我说……”余幼惟抿了下唇,“我喜欢你, 很喜欢……我哪也不去,我想跟你……在一起。”


    余幼惟第一次说得这么直白明确, 说着还有点局促,但更多的是悸动, 是随着每一个字的涌出而浮起的兴奋。


    原来喜欢的话说出口是这种感觉。


    比亲吻还要热烈。


    沈时庭清淡的神情没有变化,心下却早已变得汹涌起来, 好一会儿, 他才笑了一声, 那种欣喜却苦涩的笑, 他抱住余幼惟将人翻到身下, 这一刻只想吻他。


    他一边细细密密地啄吻,一边哑着声音说:“惟惟,我好高兴。”


    这样的话,沈时庭说出来那么自然, 又那么真挚。


    余幼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激动过,抛开了所有的杂念,仅仅只是因为喜欢而激动。


    直到呼吸渐渐平息, 两人躺倒在了帐篷里。


    余幼惟躺在沈时庭胸口, 听着沈时庭的心跳。


    余幼惟问:“沈时庭, 你不会把我抓去当小白鼠叭。”


    “不会。”沈时庭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那你要永远保密哦。”


    “好。”


    “那你想听我的故事嘛?”


    “想。”


    余幼惟想了想:“我应该算孤儿, 但又不完全算, 我从来没有过父母, 但有一个很疼我的奶奶, 不过奶奶已经去世了。”


    他说着安静了几秒:“奶奶年纪大了,终于走不动路了,那段时间她只能躺在床上,我就每天在她身边陪她,晚上就睡在她身边的沙发上。”


    沈时庭看着余幼惟,静默地听着。


    “那时候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窗外却每日电闪雷鸣,尤其在奶奶永远闭上眼睛那一晚,雷声像是要把玻璃穿破一样……”


    沈时庭蹙了一下眉。


    所以才会这么害怕打雷么。


    “后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余幼惟吁了口气,“不过邻居们都很热情。也许在那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我在继续我的人生吧。”


    毕竟不是身穿,更像是进入了平行世界,而他只是众多并行线上走偏了轨迹的一个蜉蝣,或者说是一个分裂出来的意识。


    这浩瀚无垠的世界,解释不清的东西太多了。


    谁知道呢。


    “以后不是你一个人了。”沈时庭说,“雷雨天,我都会在。”


    余幼惟看了沈时庭一眼,眼眶又热了,凑上去飞快地亲了沈时庭一下。


    沈时庭愣了一瞬,随即就笑了。


    “当时害怕么?”沈时庭又问。


    “什么?”


    “来到这里的时候。”


    “害怕,差点吓死了,你猜我什么时候来的?”


    沈时庭想了想:“结婚那晚。”


    “你好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那晚,就感觉你完全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记不太清了。”沈时庭说,“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可爱。”


    “呸,你那个时候才不觉得我可爱,你那晚对我可凶了。”余幼惟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感慨,“我一睁眼,就看到你站在院子里,那天雪下得那么大,你的背影坚毅又冷漠。你喝了那种药,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在墙上,眼睛很红,要鲨人一样,好凶好凶。”


    虽说当时不知情,但现在听到余幼惟这么说,沈时庭依旧很后悔,难以想象那时候的余幼惟,有多慌乱害怕。


    沈时庭低声说:“对不起。”


    “哎呀不是你的错,你也很被动的啊。”余幼惟拱了拱沈时庭的胸肌,“我不生你的气。”


    沈时庭揉了揉余幼惟毛茸茸的脑袋:“所以一直以来,想跟我离婚,是真的?”


    “当然啦,逼你结婚的人又不是我,我多冤枉啊。”


    “那现在还离么。”


    余幼惟抬头看了沈时庭一眼:“能离么?”


    沈时庭笑:“不能。”


    余幼惟哼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沈时庭问。


    “你觉得算什么?”余幼惟反问。


    沈时庭想了想,看着余幼惟说:“惟惟。”


    “嗯?”


    “抛开婚姻,我们谈个恋爱,好不好?”


    谈恋爱么……


    这三个字从沈时庭嘴里说出来,自带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很苏很性感,余幼惟觉得骨头都酥麻了。


    不是因为婚姻的束缚,仅仅只是因为喜欢。


    余幼惟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好~”


    沈时庭亲昵地□□余幼惟的耳垂,亲了亲他的发丝,像恋人那样眷恋。


    “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余幼惟严肃地抬起头,看着沈时庭,“我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才临时决定要留下来的。”


    沈时庭意外地看着他。


    “我说喜欢你,不是一时脑热。”余幼惟真诚地说,“……你不要笑!我说的是真的。”


    沈时庭收敛嘴角的笑意:“我是开心。”


    “那你现在也不要笑,严肃一点。”余幼惟一本正经,“我就想着,不管啦,哪怕可能有一天你会把我抓去当小白鼠,也不管了。”


    沈时庭眉眼间的情绪浓重起来。


    余幼惟鼻尖一红,有点哽咽:“其实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但没办法啊,我好喜欢沈时庭。”


    沈时庭眸子染了一抹晦涩,心口被人捏了似的,酸软一片。他把余幼惟搂进怀里,收紧胳膊,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头里。


    “你的故事,以后可以慢慢说给我听么。”


    “嗯~”


    “惟惟。”沈时庭说,“接个吻么。”


    余幼惟再次确定,沈时庭是真的很喜欢亲他。


    夜色深重,两人难舍难分。


    余幼惟闭着眼睛,心跳快得不行,不知道怎么主动,只会笨拙乖巧地动一动嘴唇。


    沈时庭想怎么亲就任凭他怎么亲。


    直至一抹湿滑的力道舔开了他的唇缝,余幼惟才受惊般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对方的入侵。


    沈时庭往后撤了一点,晦涩地看着他,低声说:“……张嘴。”


    情绪太过于激动 ,两人都有点疯。


    夜深人静,气氛又刚刚好,周围的空气是凉的,只有彼此相拥的身体是热的,存在感越强,就越是想靠近。


    模糊之间余幼惟听到沈时庭落在他耳边的低语声:“想不想。”


    余幼惟没懂,眼睛蒙着雾气:“什么?”


    沈时庭撩起了他的衣角。


    余幼惟瞬间反应过来。


    上次在海岛那次的事情,余幼惟还历历在目,那次结束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都敏/感了许多,今天白天在更衣室被沈时庭亲了一下居然就上火了。


    那可是大白天,大下午啊!


    或许不是敏/感,而是单纯的只对沈时庭敏/感。


    堕落了啊余幼惟!


    沈时庭看了一秒余幼惟朦胧的眼睛,见他没有拒绝,就不再等待,他喜欢看余幼惟因为他而难以抑制脸红心动的样子,这给了他一种极度的满足感,满足了他掌控的私欲。


    余幼惟半阖着眼,望着遥远的夜空,他沉沦在星海里,沉沦在沈时庭温柔又炽热的眼神里。


    “很可爱。”沈时庭低声哄他。


    最后一刻迎来的不是虚空,是情感的迸发,他垂眼看着沈时庭温柔的模样,忍不住抓住了沈时庭的手。


    余幼惟脸颊耳朵全是红的,他凑近沈时庭,声音因羞耻而压得很低:“……我也想试试。”


    沈时庭怔了一下,一把抓住了余幼惟的手。这一刻的沈时庭沉静的神情都乱了,泛红的眼睛那么凶,他桎梏着余幼惟的手不让他碰,嗓音哑了:“别。”


    “为什么?”余幼惟不理解,沈时庭可以做,他也可以做,为什么不让。


    沈时庭只是看着他,汹涌的眼神逐渐平息下去,垂下眸子,松开了余幼惟的手。


    “我想做的不止这点,我怕我控制不住。”沈时庭说。


    余幼惟愣住了。


    他脸在发烫,身体也再次烧了起来,不过最活跃的是大脑,几秒的时间里已经变换了千万个画面。


    他没敢再看沈时庭。


    沈时庭也没看他,拿外套盖住了余幼惟的腰腹,说:“喝水么?”


    余幼惟嗓子有点干,有点拘谨地抿了下唇:“嗯。”


    沈时庭拧开递给他:“凉,少喝一点。”


    余幼惟又嗯了一声,小口小口地喝,始终不敢直视沈时庭,他还是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直至察觉到沈时庭向他看过来。


    他忙挪开瓶口,听话的拧上盖子。


    沈时庭接了过去:“待会儿再喝。”


    “好。”


    凉风吹过,夜色也深了。


    两人都有一会儿没说话。


    沈时庭安静了片刻,站起身子说:“困了么?”


    余幼惟抿唇:“有一点。”


    “嗯。”沈时庭说,“那睡吧,我把帐篷拉上。”


    余幼惟就脱掉鞋子,往里缩了缩:“你不进来么?”


    沈时庭沉静地看了他几秒,说:“我再外面等一会儿。”


    余幼惟反应了几秒,目光这才往下看去,沈时庭就把身子转过去了,拉上了帐篷。


    余幼惟看着帐篷外高大的影子。


    啊感觉自己真不是人……


    沈时庭不会憋坏吧……


    余幼惟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刻的心情好古怪啊。


    两人有时候有说不完的话,偶尔的时候却又会突然变得笨拙沉默起来,不说话的时候暧昧更深,感知也更细腻。


    是一种悸动的、跃跃欲试的心情,但又慌张无措,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原来无论做什么,新手都是青涩又笨拙的。


    谈恋爱也一样。


    啊,他居然跟沈时庭谈恋爱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余幼惟感觉心尖都是甜的热的。


    好开心啊。


    沈时庭在外面待了挺久的,余幼惟看到他绕着帐篷走了一圈,走远了些,片刻后又折返回来。


    来来回回,走走停停。


    大概是真的很难受,看得出来他走得有些艰难,但似乎又想要快点消耗掉多余的精力和欲/火。


    余幼惟一边于心有愧,一边又有点想笑,不是嘲笑,就是单纯的想到沈时庭此刻正因为他而经受着燥火的折磨,有种怜爱又怦然的心情。


    沈时庭拉开帘子走进去的时候,余幼惟还在笑,偷偷的,羞涩的,笑得那样纯真青涩。


    沈时庭也被感染,笑了一下。


    “只有一条毯子。”沈时庭笑着看余幼惟,“要躺我怀里么?”


    余幼惟怀着激动的心扑到沈时庭怀里:“要~”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睨着沈时庭:“你不会一会儿又要出去消火叭?”


    沈时庭下颌紧了紧,很无奈,好不容易散下去,这一句话又差点给他撩起来了。


    余幼惟说完就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笑得那样开心,眼睛亮亮的,很漂亮,很动人。


    沈时庭静默地看着余幼惟。


    心下燥火愈盛,他克制着蛰伏在身体里的侵略欲,越是克制,皮相上越是明显。


    余幼惟终于意识到沈时庭的眼神不对了。


    或者说整个人都沉静得很不对,喉结周围一片潮红,抓着被子的指骨也红得不正常,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禁锢,汹涌而猛烈。


    余幼惟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立马就消无声息地闭上了嘴,也不笑了,安静地靠回沈时庭的胸口。


    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惊扰这只危险的困兽。


    怀里的人乖巧下来,沈时庭压了一下唇,将人抱了个满怀,拉起毯子盖上,下巴抵着余幼惟毛茸茸的脑袋。


    这一天的心情和情绪跌宕起伏,耗费了太多了精力,两人都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却突然听到帐篷外传来了动静。


    “哎!这里有人了哎!居然也在这里露营。”


    “不会也是咱们的同事吧?”


    “走过去看看!”


    听到熟悉的声音,余幼惟和沈时庭同时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


    随即猛地坐起了身子。


    作者有话说:


    让我看看是谁在偷偷谈恋爱


    第54章 邀请


    ◎我们洞房吧◎


    姜小绛和彭弈等一行六个人, 来之前就商量着要到山顶露营,吃完晚饭就出发了,但车子走到一半抛锚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修了好久才重新出发。


    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


    没想到这里居然已经有人了。


    宣传部的耿风打头阵, 率先走到了帐篷前,打招呼:“您好, 我们也是来这儿露营的游客,打扰您了。”


    帐篷内安静了一会儿, 看到了里边的人影, 接着帘子就被人从里边拉开了, 沈时庭的冷脸出现了众人眼前。


    这一瞬间所有人心里都蹦出一句脏话。


    耿风忙说:“是沈总啊, 太惊讶了, 我们也来这露营,看到有人在这儿了就过来打个招呼,没打扰您吧?”


    沈时庭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个人。


    眼熟的有美术组的人,姜小绛, 还有彭弈。


    又是彭弈,阴魂不散。


    沈时庭没什么表情:“没有,需要我帮忙么?”


    “啊不用不用不用, 沈总您休息, 我们自己来就好。”


    “嗯。”


    很快, 帘子唰地一下又被拉起来了。


    余幼惟心惊胆战地从毯子里露出脑袋。


    心想什么鬼!这个点怎么会突然有人来!


    余幼惟压低声音:“……是姜小绛他们么?”


    沈时庭关掉了帐篷里的灯,躺下来:“嗯。”


    余幼惟吁了口气:“还得是你这冰山气场才能镇得住他们啊, 那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不出去叭?”


    沈时庭看了眼外面, 又看看余幼惟紧张的神情, 要笑不笑:“我们好像, 也不算偷情。”


    余幼惟:“……”


    “你讨厌。”余幼惟杵了他一下。


    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主要是余幼惟没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怎么跟同事们说,担心他们知道了会吓死。


    彭弈等一行人走远了些。


    边掏行李边有人悄悄说:“……我怎么感觉沈总帐篷里有人!”


    “废话,沈总不是人?”


    “不是,我说的是另外的人,你们都没发觉异常吗?”


    所有人都凑到了一起:“什么什么?什么异常?”


    “我也看到了,就不小心扫了一眼,里边毯子是鼓起来的。”


    “真的假的?”


    “这都能藏住,看起来是个很娇小的美人。”


    大家心照不宣地笑起来:“没想到沈总还有这一面。”


    姜小绛心又碎了:“你们没看清不要瞎说!”


    “没瞎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


    “总裁嘛,有一两个情人不是很正常?”


    “这不能是情人吧?情人需要这么有情调?还来山上露营。”


    “也是,那沈总谈恋爱了呗。”


    大家又笑起来。


    彭弈没说话,也跟着大家笑了笑。


    姜小绛都快哭了,忍着心痛说:“如果是哪家的优质千金就算了,千万别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妖精,总裁在我心里可是完美男人,我会承受不住的。”


    “明早又不是不起床,里边的人还能不出来?”


    “对,到时候肯定能看见。”


    然而翌日天才刚刚有点亮色,沈时庭就醒来了。


    此时怀里的人还在睡。


    沈时庭有些舍不得吵醒,但显然余幼惟也睡得不怎么深,很轻的一点动静,他就跟着醒来了。


    “沈时庭……”余幼惟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软软糯糯的,听得人心都化了。


    沈时庭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我抱你去车上睡,我把帐篷收起来,一会儿他们该醒了。”


    余幼惟缓了一会儿神,坐起来揉揉眼:“我帮你吧。”


    “不用,容易被人看见,你先去车上等我。”沈时庭说着把人捞进了怀里,裹上外套,拉开帘子,抱着人往停车的方向去。


    天色还很暗,夜里的风有些凉,沈时庭用外套把余幼惟裹紧了些,遮住他的脑袋,仿佛是风一吹就会碎的宝贝。


    余幼惟趴在沈时庭肩膀上,亲了亲沈时庭的耳朵。


    沈时庭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笑了。


    沈时庭把人放在后座:“先躺一会儿。”


    余幼惟乖巧地嗯了一声。


    收帐篷比搭帐篷要快很多,没一会儿沈时庭就回到了车上,余幼惟坐起身子:“沈时庭,我想挨着你坐。”


    “现在才五点多,你在后面再睡会儿。”


    “不要。”余幼惟爬到了副驾驶,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我在这里也可以睡,我想离你近一点。”


    沈时庭发现这小子变得粘人了,就笑了一下:“好,坐好了。”


    因为太困,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余幼惟打一会儿盹又醒来,迷迷糊糊地问:“沈时庭,你困不困?”


    沈时庭精神还挺饱满的,可能是心情很好的缘故,他说:“我不困,马上到家了。”


    于是等耿风姜小绛等一行人醒来的时候,山顶已经空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姜小绛在山头吶喊:“啊!到底是谁!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回到家时是上午八点。


    家里人都起来了,秦茴和余尚明在吃早餐。


    余顾已经准备出门。


    见到两人回来,余顾瞥了一眼:“这个点回来?昨晚去哪了?”


    “公司团建。”余幼惟说。


    余顾仔细瞅了眼这两人。


    两人站得很近,手臂几乎贴在一起,余幼惟那小表情含羞带怯的,很不对劲。


    但作为一个恋爱神经为零的钢铁直男,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倒是秦茴看出了些猫腻。


    这两人比新婚的时候更像新婚。


    跟刚谈恋爱的小情侣似的,往那一站周围都是粉红泡泡,黏黏腻腻的,还有点青涩。


    秦茴说:“团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余幼惟和沈时庭往楼上走,扭头笑说:“昨天已经团完啦,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还要上班。”


    考虑到团建之后大家都很累,所以第二天准许全体休假一天,后一天再上班。


    回到卧室后,脱掉外套,余幼惟直溜溜地往大床上一躺,深深呼了口气:“还是大床软乎啊,沈时庭,我们再睡一次叭。”


    沈时庭摘掉手表,闻言朝余幼惟看了一眼。


    余幼惟陷在绵软的大床里,床单被套都是灰色的,衬得他皮肤特别白,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整个人都很软。


    沈时庭唇角动了一下:“怎么睡。”


    余幼惟反应了两秒,瞬间臊红了脸:“就……普通睡。”


    沈时庭就笑了一下,边脱衬衣边往浴室走:“我洗个澡,一会儿还有工作,你睡吧。”


    “喔……”余幼惟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上午沈时庭都在书房忙。


    余幼惟也没睡,躺了一会儿就去画画了。


    画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沈时庭。


    啊。


    沈时庭。


    余幼惟晃一晃脑袋,感觉自己像中毒了一样。


    明明人就在隔壁,却已经觉得想念了。


    之前还腹诽沈时庭恋爱脑,他感觉自己现在也长恋爱脑了。


    他下了一趟楼,切了一盘水果。


    嘿嘿,给沈时庭送水果,可以看他一眼。


    听到敲门声,沈时庭看去,就见余幼惟端着一个果盘趴在门框上,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偷看的小猫咪。


    方才处理工作带来的阴郁一扫而光,沈时庭觉得浑身都轻松下来。露出笑来:“进来。”


    余幼惟舔了一下唇,美滋滋地把果盘放在桌上:“吃点水果休息一下~”


    沈时庭却只看着余幼惟。


    余幼惟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嘛?”


    “没怎么。”沈时庭收回视线,叉了一块苹果吃,“你切的?”


    “嗯~”


    “很甜。”


    余幼惟开心地抿了下唇,走到沈时庭身后:“沈时庭,我给你按摩一会儿叭。”


    沈时庭往后靠在椅背上,让余幼惟按了一会儿肩膀,就抓住了余幼惟的手。


    余幼惟问:“怎么了?”


    沈时庭无奈:“晚上再按,好不好?”


    “啊?”


    “还要工作。”沈时庭看着他,扯了一下唇,“我会分心。”


    余幼惟心说还以为工作狂工作的时候脑子里不会想别的呢,他和沈时庭对视了一会儿,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转身就溜。


    留下沈时庭愣了好几秒。


    沈时庭指尖碰了碰唇,舌尖缓缓抵了一下腮-


    下午余幼惟老老实实地画画,画着画着就沉浸了,到晚饭的点,沈时庭来敲门,他才猛然回神。


    余幼惟放下笔走出去,沈时庭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指:“吃饭了。”


    很小的一个动作,又把余幼惟好不容易沉静了一下午的心又撩起来了,他抿了一下唇:“沈时庭,你晚上还有工作要处理么?”


    “没有。”


    “哦。”


    “怎么?”


    “没怎么。”


    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沈时庭当然看得出余幼惟的心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于是晚饭过后,两人就出门了。


    沿着别墅外的林荫大道走,什么也不做,就是散散步,这是之前余幼惟想都没想过的事。


    现在才发现,光这么走,心里都是甜腻腻的。


    傍晚太阳落了,凉风正好,走在青葱的树荫下,心情都是清爽放松的,余幼惟又给沈时庭讲了一些以前他自己的故事,沈时庭就静默地听着。


    走了一会儿累了。


    沈时庭问:“口渴么?”


    “渴了,前面有超市,我们去买两瓶吧。”


    余幼惟选了两瓶矿泉水,走到收银台时,沈时庭正等在那里,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余幼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货架上一排蓝色包装的小盒子,他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了。


    沈时庭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扭头就和余幼惟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安静了几秒。


    接着都各自别开了目光。


    余幼惟把水放在收银台,等着收银员扫码,余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东西,脸就开始悄悄发热。


    沈时庭刚才在想什么……


    余幼惟咬了一下嘴唇。


    回去的路上,余幼惟的心都在怦怦跳。


    但都默契的没提起刚才那一瞬间的焦灼。


    于是晚上一直到睡觉前,余幼惟的心就没静下来过,脑海里一直浮现在超市的画面。


    沈时庭的那一眼,一定在想什么。


    光这么想,余幼惟就不淡定了。


    尤其此时沈时庭还在里边洗澡。


    余幼惟知道自己在焦灼什么。


    就是那种,明知道自己会被酱酱酿酿,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酱酱酿酿。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紧张忐忑又有种隐隐的期待。


    沈时庭洗完澡出来,穿了一件灰色的丝绸睡衣。


    结实的胸膛和长腿都若隐若现,他往床上一躺,懒洋洋地说:“惟惟,给我单击肩膀。”


    “喔,来了。”


    余幼惟刚才在假装收拾书架,闻言紧张地走了过去,爬上床,在沈时庭身边跪坐下来。


    沈时庭的身材跟他不一样,每个地方都很结实,肩背厚实精壮,脱了衣服就是典型的宽肩窄腰,荷尔蒙爆棚啊……


    沈时庭还穿着衣服呢,余幼惟就脑补了许多画面。


    唉!堕落了啊余幼惟!


    “舒服么?”余幼惟问。


    “嗯。”沈时庭嗓音含糊,“舒服。”


    “要不要按前面?”


    “……不用。”


    哼,企图摸腹肌失败。


    余幼惟有点失望。


    但此刻沈时庭是真的没法转过身来,只觉得体内躁火在乱窜,身体的反应也很明显。


    转过身来,会吓到余幼惟。


    按完后余幼惟进去洗澡了。


    沈时庭这才转过身来,坐起身,缓了一会儿,又去接了一杯凉水灌下去。


    晚上睡觉时,沈时庭没再抱着余幼惟。


    两人静默地躺在大床上,这是他们互相剖白了心意之后,第一次躺在这张床上。


    都是这个地方,一样的人,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余幼惟不知道沈时庭在想什么,但他自己什么都没想,因为大脑是一片混乱的。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传来的体温和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沈时庭的体温比平时要高,隔着两层薄薄的被子,他都能感受到温度在烘烤。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沈时庭一眼。


    只见沈时庭也扭过头来。


    两人在浓重的夜色里静静对视,余幼惟心跳得好快啊,全身都紧绷起来,立马别开视线。


    过了两秒,又把身子也转了回去。


    背对着沈时庭。


    等了一会儿,他忽然又想,把身后留给沈时庭是不是不太合适……


    啊。


    睡不着。


    根本睡不着。


    床面动了一下,余幼惟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了,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沈时庭从身后抱住了他。


    余幼惟脑子空了一瞬。


    温热的呼吸落过来,跟火燎似的。


    沈时庭所有若无地亲了亲他的后颈,低哑的嗓音传入他的耳朵:“惟惟。”


    “……啊?”


    “我们周末,洞房吧。好不好。”


    第55章 太凶


    ◎我很喜欢◎


    沈时庭话说得那么直白。


    余幼惟有些猝不及防, 接着就是心口砰砰直跳。


    他感觉脊椎骨传来一阵酥麻,脸烫得他像发烧了一样。


    这种事情,怎么还提前预约啊……


    沈时庭似有若无地啄吻他的后颈, 嗓音那样低喃温柔,一点一点卸掉他的防线。


    余幼惟闭了闭眼, 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好。”


    原来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被上更焦灼的事情,是提前知道什么时候要被上, 在这个过程中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离那一刻越来越近。


    这扰得后面两天, 余幼惟心都静不下来。


    与他不同的是, 沈时庭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


    从这晚之后, 这两天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情, 相处时还是一如既往面不改色, 甚至还有点平淡。


    在公司茶水间遇到时,只是很平静的路过。


    在总裁专梯里,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牵他的手。


    回家的路上,也没怎么说话, 一直是一种很平静的状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渣男!那我也不要主动理他了!


    不给他睡了!


    周五这天下班,一家人平静地吃完晚饭。


    余幼惟吃完就去了书房, 心里有点憋闷, 还有点空落落的, 明明是沈时庭先提的,为什么焦灼的只有自己。


    不高兴。


    余幼惟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就听到书房门被敲响了。


    抬头看去是沈时庭, 余幼惟一秒别开视线, 假装自己在认真画画。


    沈时庭静默地看了余幼惟两秒, 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余幼惟就不动了。


    沈时庭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问:“为什么不理我?”


    余幼惟瘪着嘴:“哪有。”


    “有。”沈时庭捧起余幼惟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了?”


    余幼惟垂下眸子不看他。


    沈时庭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告诉我好不好?”


    余幼惟抿了一下唇,小声说:“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沈时庭愣了一下。


    “你这两天,都没有亲我,也没有抱我……我们说好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忘了。”


    余幼惟嘀嘀咕咕控诉。


    沈时庭安静了一会儿,闭了闭眼,手臂从余幼惟膝弯下穿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余幼惟惊了一下,瞬时勾住沈时庭的脖子。


    沈时庭直接把人抱回了卧室,放下余幼惟,还没等余幼惟开口,就将人抵在了门上,难以抑制地吻了上去。


    余幼惟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愣住了,不同于以往的温柔,沈时庭紧紧握着他的腰,单手捧着他的脸,吻来得又急又深,呼吸很重很烫,余幼惟的眼睛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尝试着主动回吻,迎来的是沈时庭的深入侵占。


    好凶啊……


    感觉到沈时庭后撤了一点,余幼惟才睁开眼:“沈时庭……”


    沈时庭从他的嘴唇吻到脸颊,最后落在耳尖,嗓音低沉:“我没忘。”


    “面不改色,是因为我比较能忍。不亲你不抱你,是因为不相信自己那么能忍。”


    余幼惟愣怔地望着沈时庭。


    沈时庭垂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比你想得还要不平静。担心表现出来,会让你有压力。”


    “怕吓到你。”


    余幼惟舔了下嘴唇,心里已经是狂风暴雨。


    这确实很沈时庭,还是那么温柔克制,是自己陷在热恋里太敏感了,他咬了咬唇:“我不怕。”


    “我喜欢你亲我。”余幼惟因羞涩而降低了声音,“你以后每天都亲我,可以嘛?”


    沈时庭就那样看着他。


    没等到回答,余幼惟撩起眼皮偷看,对上了沈时庭晦涩汹涌的眼睛,又忙垂下眼。


    余幼惟的脸很红,垂着眼时睫毛纤长,又圆又亮的眼睛那样的纯情干净,沈时庭克制着情绪,偏头亲了他一下:“好。”


    余幼惟害羞地抿了一下唇。


    他靠着门板,沈时庭笼罩着他,使得他进退不能,他轻轻抓住沈时庭的衣角,低声问:“我们要在这里站多久呀……”


    沈时庭垂眸看抓着他衣服的那只小手,葱白细长,跟小猫儿似的,沈时庭握住那只手,把人拉到了桌前。


    余幼惟坐在椅子上看着沈时庭。


    “你等我一下。”沈时庭转身出去了,很快又回来,手里多了一捧花。


    是玫瑰花。


    极其鲜红浓烈的颜色。


    余幼惟震惊地看着沈时庭把玫瑰花递到自己面前。


    “上次在海岛,送过你一枝粉色玫瑰,代表初恋。”沈时庭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微微仰头看着他,语气不紧不慢,“现在这捧红玫瑰,代表热恋。”


    余幼惟抱着怀里的玫瑰花,心跳如擂鼓。


    “惟惟。”沈时庭说,“对我来说,无论初恋还是热恋,都只有一次,就是此生挚爱。”


    “如果你收下玫瑰花,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请求。”


    余幼惟下意识点点头。


    其实脑子已经有点懵了:“什么?”


    只见沈时庭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来,里边是两只简洁的男士戒指,余幼惟这下是真的大脑一片空白。


    沈时庭取出了其中尺寸较小的那一枚,认真地看着余幼惟:“最开始的联姻,都不是我们自愿的,所以我现在,想认真地跟你求一次婚。”


    “惟惟。”沈时庭问,“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么?”


    余幼惟这才发现沈时庭不是半蹲着,是单膝跪地。


    他紧紧咬住唇,眼眶湿热,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重重地点点头:“我愿意,超愿意的。”


    沈时庭笑了一下,牵起余幼惟的手,轻轻地套进他的无名指。


    余幼惟随即也拿过沈时庭手里的盒子,取出剩下那枚戒指,认真地说:“沈时庭,一开始是我强迫你结婚的……也不是我,哎反正都是强迫的。那,你现在愿意跟我共度一生了么?”


    沈时庭眉眼温柔地笑:“愿意。”


    余幼惟怀揣着紧张激动的心,把戒指套进了沈时庭修长好看的无名指,随即起身扑到了沈时庭怀里。


    “沈时庭,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


    两人拥抱着,沈时庭顺势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大床上,亲了亲余幼惟的眼睛:“我们现在,算真正的夫夫了。”


    余幼惟嗯嗯点头。


    “该洞房了。”沈时庭说。


    余幼惟一愣:“不……不是说周末嘛?明天才是……”


    “今晚,已经是周末了。”沈时庭倾身覆了上去。


    啊?!


    这个时候,余幼惟脑子里想的还是,沈时庭好会亲,慢慢的,才开始后知后觉地紧张。


    直到他看到沈时庭从床头柜拿出了用品,余幼惟的紧张感和真实感终于达到了顶峰。


    他脸都快熟透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下山那天就准备了。”


    啊?!


    沈时庭将东西放到一旁,又把余幼惟抱进了浴室。


    余幼惟就跟个等待开宰的小羊羔,般任凭沈时庭给他洗得干干净净香香的,又抱回了床上。


    余幼惟全程都乖得不行,紧张但不抗拒,怕沈时庭继续,更怕沈时庭不继续了……


    ……


    身心都仿佛置身于熔岩之中,滚烫沸腾,血液翻涌起伏,随时都要喷发。


    余幼惟眼睛里都是水雾,侧首时能看到两人十指紧扣,沈时庭的手背泛起性感有力的经脉线条。


    翌日,两人都没准点起来。


    余幼惟觉得身上还是好烫,全身经脉都有些泛酸发疼,沈时庭从身后抱着他,没有任何布料的阻隔,体温那么滚烫那么真实。


    余幼惟没动,他咬了咬唇,内心是不同于昨夜的满足和喜悦,现在更多的是内心的甜蜜。


    感受到余幼惟的动静,沈时庭也醒了过来,亲了亲余幼惟白皙的肩头。


    “惟惟,难受么?”


    嗓音比往日起床时更加沙哑,还带着爱/欲的余温,跟昨晚在他耳边的声音一样,性感得不象话。


    余幼惟脸腾地一下就热了。


    他摇了摇头:“……不难受。”


    沈时庭把人翻了个面,又抱着他睡了一会儿。


    沈时庭下巴抵着余幼惟的额头,片刻后微微蹙了一下眉,随后就起身下床,拿了一个体温计过来。


    “惟惟。”沈时庭轻轻抚摸余幼惟的额头,“量一□□温。”


    余幼惟睡得有点迷糊,眼皮懒懒地耷拉着,白嫩的小脸染了一层潮红,这模样又让沈时庭想起了昨晚余幼惟的样子,不禁动了一下喉结。


    体温显示三十七度六。


    低烧。


    沈时庭眉头皱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狠了些。


    他掀开被子,看到余幼惟肩头和胸口,都有一些泛红的痕迹。余幼惟的皮肤本来就容易留痕迹,此刻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


    余幼惟声音含糊软糯:“沈时庭……你怎么啦?”


    沈时庭很心疼,在余幼惟锁骨的泛红处落下一个吻:“惟惟,你发烧了。”


    余幼惟感觉嗓子有点发干泛痛。


    “我是不是太凶了。”沈时庭轻声问。


    余幼惟从沈时庭眼里看出了揪心自责,忙撒娇地伸手勾住沈时庭的脖子。


    “没关系的。”余幼惟低声说,“我很喜欢。”


    沈时庭眼底复杂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昨晚太热了,流了太多汗。”余幼惟害羞地说,“……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才这样的。”


    昨晚的沈时庭,完全不同于表面的清浅温柔,压制着的情感和爱欲都汹涌而猛烈,后者越是难以忍受,他越是攻势迅猛,逼得人节节败退。


    等人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他又会恢复最蛊惑人的温柔,每一个吻都在安抚治愈。


    余幼惟那时候才意识到沈时庭那句“怕吓到你”不是开玩笑的,但余幼惟很喜欢沈时庭这副反差的模样,简直性感到爆炸。


    沈时庭安静地看了余幼惟许久,看到余幼惟眼底的喜悦和甜蜜,心里一松的同时,体内也源源不断地腾升起躁火来。


    挣脱禁锢之前还可以压制,可一旦尝试过,就如燎原之火一般不可能控了,唯一让他保持着理智的是余幼惟现在还在发烧。


    余幼惟也看出了沈时庭眼里的情绪,忐忑的同时又很心动,他凑上去亲了沈时庭一下,埋在他耳边低声说:“……这两天都是周末。”


    第56章 改口


    ◎看着我◎


    沈时庭闭了闭眼:“如果不是你现在发着烧, 就没机会起来了。”


    余幼惟脸热,还有点蠢蠢欲动:“那你现在去给我拿药叭,我想快点退烧。”


    沈时庭下颌都紧了:“退烧了, 然后呢。”


    “开启我们的周末之旅呀……”


    沈时庭点点头:“你说的,别后悔。”


    沈时庭穿上衣服, 起身去拿药倒水。


    余幼惟把脑袋捂进了被子里。


    啊。


    以后都不是纯情小少男了。


    之前余幼惟发过烧,医生建议沈时庭常备药和体温计, 沈时庭就在卧室里放了一个药箱。


    沈时庭冲了一杯冲剂给余幼惟。


    余幼惟拧着眉毛:“这个好苦的,有没有直接吞的药呀?”


    沈时庭不依着他:“那个伤身, 冲剂缓和一点。”


    余幼惟哼了一声。


    沈时庭哄他:“听话。”


    余幼惟就乖乖喝了。


    喝完药, 沈时庭打开房间里的暖气, 掀开被子检查余幼惟身上的伤痕, 手臂、腰和腿根都无一幸免, 脖颈和胸口的红痕尤为明显。


    沈时庭心疼地蹙眉:“疼不疼?”


    余幼惟笑着摇摇头:“不疼呀。”


    沈时庭勾住他的后脑,在他锁骨的红痕上亲了一下:“我下次轻点。”


    余幼惟嘿嘿笑。


    沈时庭问:“笑什么?”


    “这种事情,轻重还能控制嘛?”余幼惟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你忍得住?”


    沈时庭安静了一瞬。


    接着余幼惟就被扑倒了, 被亲得咯咯笑,他趁沈时庭不注意把沈时庭压到了身下,毛毛躁躁地亲。


    余幼惟仔细欣赏沈时庭的脸, 指尖从他眉骨一路往下:“沈时庭, 你这张脸怎么长的呀?怎么可以这么帅。”


    沈时庭眉眼露出点笑来。


    “啊, 笑起来更帅了。”余幼惟被击中少男心。


    沈时庭看着他,说:“你的。”


    余幼惟脸腾地一下就热了, 害羞地把脸埋进沈时庭肩窝, 沈时庭身上有种淡淡的薄荷香味, 干燥好闻, 余幼惟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嗅了。


    “你身上好好闻呀~用的是什么香水呀?”


    “没用香水,是沈家自制的香珠,平时放在衣柜里的。”


    余幼惟又嗅了一口:“真好闻。”


    “喜欢的话,我们回去挑几瓶。”


    “这不能随便拿叭。”余幼惟说。


    “都是我的。”沈时庭说,“也是你的。”


    余幼惟小声说:“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种话,已经是情话的程度了。”


    沈时庭只是笑:“只对你说。”


    “啊。”小余被甜蜜击毙。


    收拾完之后两人下楼吃早饭。


    秦茴和余尚明都在,周末余顾也没出门。


    一家人整整齐齐看向余幼惟和沈时庭。


    这两人状态不对劲。


    余幼惟一直在偷笑,沈时庭平日里那股冷淡的气场也散了不少,倒是多了几分温和。


    余顾敏锐地发现了两人手上多出来的戒指。他瞥了余幼惟一眼:“你们离婚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余幼惟愣了下,立马道:“哥,我们不离了。”


    余顾:“想一出是一出。时庭怎么想?”


    沈时庭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离。”


    余顾冷哼了一声。


    秦茴呵呵笑起来:“闹别扭就闹别扭,离婚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说,想通了就好。”


    饭后余幼惟的烧退了,沈时庭说:“惟惟,我们一起回一趟沈家吧,带你回去拿香珠。”


    余幼惟满口答应:“好呀,不过我还没换衣服,我先回卧室换个衣服,你等我哦~”


    “好。”


    沈时庭就在客厅等。


    秦茴在大厅门口浇花,喷壶的花洒掉了,骨碌碌滚到了沈时庭脚边,他拿起来递过去:“妈,沈家还有绿牡丹,您要是喜欢,我们带回来。”


    “哎那太好了了!我这什么菊都有了,就差两盆绿牡丹,正想着从哪弄呢……等等,你刚才喊我什么?”


    沈时庭抿了一下唇:“妈。”


    秦茴脸上尽是惊喜之色。


    从沈时庭和余幼惟结婚开始,沈时庭一直喊她秦夫人,这是第一次喊这个称呼。


    惊喜有,惊吓也有。


    秦茴受宠若惊:“哎呀我还有点不习惯哈哈哈……”


    沈时庭:“之前一直没改口。”


    秦茴:“你要是不习惯,其实喊秦夫人也可以的。”


    沈时庭却说:“以后总要适应的。”


    秦茴发现沈时庭变化确实挺大的。


    悄无声息的,没有很突兀,虽然也没有很热情,但当初锋利冷冽的气息都收了起来,至少温和了不少。


    随后沈时庭和余幼惟就回了沈家老宅。


    两人先去拜见了沈老爷子,余幼惟陪老爷子练了一个多小时的书法,沈栾赞不绝口。


    知道余幼惟拘谨,沈时庭主动找借口把余幼惟带走了,带他去选了两款喜欢的香。


    随后牵着他的手,带他回了自己住的阁楼。


    沈时庭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余幼惟靠在窗边看楼下的庭院风景。


    “惟惟。”


    “嗯?”余幼惟回头。


    只见沈时庭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来,里边是一对玉髓镯子。


    沈时庭说:“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传给未来儿媳。”


    余幼惟受宠若惊:“你要给我么?”


    “嗯。”


    “可是我不是儿媳哎。”


    “儿婿也一样。”


    余幼惟嘿嘿笑,小心翼翼地拿起镯子观赏,又套进自己纤细的手腕上欣赏:“这是女士戴的,不方便戴出去,我就在家里悄悄戴。”


    沈时庭笑了一下:“你戴着很好看,很美。”


    余幼惟的手腕嫩白纤细,带上玉髓更显得温润通透。


    余幼惟羞涩:“你真会夸,那我就收下咯。”


    “嗯。收了镯子,就是沈家的儿婿。“沈时庭牵起余幼惟的手,“就要跟我去拜见父母。”


    拜见沈时庭的父母?


    余幼惟被牵着往外走,他好紧张,但又很雀跃。


    这是大事儿啊,代表着沈家的认可。


    沈时庭把他带去了沈家的祠堂,拿来两个跪垫。


    余幼惟学着沈时庭的模样,在跪垫上跪下来,就听沈时庭说:“惟惟,跟爸妈问声好。”


    “噢好。”余幼惟跪直身子,双手乖巧地放在腿上,看着堂位上的灵牌,“伯父伯母好,我是余幼惟,是将来要和沈时庭共度一生的人,我会好好爱他,照顾他,永远陪在他身边,请伯父伯母放心。”


    沈时庭看了余幼惟一眼:“该喊什么?”


    余幼惟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爸,妈……”


    沈时庭就笑了一下。


    中午和老爷子吃了午饭,下午两人没出门,就一直待在沈家阁楼。


    阁楼的卧室很大,但是比在余家的要简洁,余幼惟想还是因为自己的东西太多了。


    余幼惟趴在窗上看风景:“沈时庭,你家院子好大呀,那边是不是还有一个荷花池?”


    “嗯。”沈时庭从身后抱住他,“荷花池里养了鲤鱼,不过现在天气还没回暖,鱼都游到恒温池里去了,看不到。”


    “那等天气暖了,我们再回来看荷花和鲤鱼好不好?”


    “好。”沈时庭亲了一下余幼惟的耳朵。


    余幼惟立马就不说话了。


    沈时庭继续亲,从耳朵亲到脸颊,再亲到脖子,余幼惟被撩得身上热了起来,全身的皮肤都跟过电似的酥麻。


    “现在是下午啊沈时庭……”余幼惟舔嘴唇。


    “嗯。”沈时庭说,“周末两天,不包括下午么。”


    要命……


    余幼惟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了。


    余幼惟被翻转过来,沈时庭把他抱起来放在了靠窗的书桌上,低头吻他。


    余幼惟心想,哇,不会要在桌上吧,也太刺/激了。


    事实是确实就这么刺/激。


    沈时庭撩起他的衣摆,让余幼惟咬在嘴里。


    不过没一会儿余幼惟就受不住了,沈时庭也没离开,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回了床上。


    余幼惟差点眼泪就掉下来了。


    恍惚中余幼惟看到窗外天光大亮,有飞鸟从绿荫中穿过,他想,天哪,这大白天的真的好吗?


    余幼惟喊了沈时庭一声。


    沈时庭亲了亲他的耳朵,哑声说:“喊点别的。”


    “……老公。”


    不喊还好,喊完事情就更不对了,之前的温柔都变成了空气,沈时庭真不是人啊。


    啊,就不该这么听话!


    沈时庭这才亲了亲他的眼尾,轻声哄他。


    余幼惟把脸捂住,羞耻到脸色爆红。


    沈时庭笑了一下。


    沈时庭皮肤冷白,这时候染了点潮红,笑起来时那种蛊惑性就更强了,勾得余幼惟经不住想看他,又不好意思直视他。


    沈时庭将他的脸捧回来,低声说:“看着我。”


    ……


    不同于余家,沈家的都是各自住单独的阁楼,环境安静,没有人来打扰。


    余幼惟这才反应过来。


    才不是回来拿香珠!


    沈时庭这个人居心叵测!


    直到傍晚。


    佣人上楼来喊两人吃晚饭,余幼惟人还是懵的。


    听到沈时庭让人把晚餐送上来,余幼惟忙泪眼婆娑地抓住沈时庭的衣角:“我们下去吃叭,我不来了呜呜呜……”


    沈时庭垂下视线看着地毯上的余幼惟,眉梢抬了一下:“明天还有一天。”


    “啊!沈时庭你不是人!”余幼惟掀开薄毯,“我要下去吃!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了!”


    沈时庭忙抄起薄毯给他裹上:“人还在外面。”


    余幼惟就不动了,瘪着嘴生闷气。


    沈时庭又交代了佣人几句,这才关上了窗户,看向余幼惟,余幼惟立马惊了一下,蜷起身子往后缩,警惕地说:“你不要过来。”


    沈时庭无奈地笑,握住余幼惟的脚腕把人拉进怀里,温柔地哄:“不来了,穿好衣服,我们下去吃。”


    “那晚上也不来了。”


    “那不行。”


    “啊!沈时庭你不要太嚣张,迟早也有你求饶那一天!我榨干/你!”


    沈时庭只是看着他,要笑不笑:“那你多努力努力,我很期待。”


    “啊?!”


    两人在沈家待了两天一夜。


    周日晚上才回到余家。


    余幼惟觉得沈时庭就是个妖精,专门吸食人的精气,搞得他身体都在发虚,走路都腿软。


    沈时庭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不仅不虚,甚至精神还非常饱满,像刚被一场甘露滋润过,神采奕奕的。


    具体表现在更爱笑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无法抑制的笑。


    余幼惟一看到他笑就腿软,扑过去捂住他的眼睛:“你不准笑了!”


    沈时庭顺势把人抱腿上:“笑都不让,真霸道啊。”


    余幼惟眼睛水汪汪的,很不理解:“你怎么一点都不虚啊,你不累嘛?”


    沈时庭:“不到累的时候。”


    “啊!你是人嘛!”余幼惟抽泣,“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挺合适的。”


    “不合适。”


    “合适。”


    “呜呜呜呜……”余幼惟把脸埋进沈时庭的肩窝,“我们以后要节制一点,秉承可持续发展原则,好不好。”


    “不好。”沈时庭捏住他的后颈把人拎起来,“做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


    “闭嘴吧你!这种话怎么能直接说出口!”余幼惟再次捂住沈时庭的嘴,“你要崩人设了沈时庭!”


    沈时庭只是笑。


    余幼惟乖巧可爱的样子,撒泼耍赖的样子,都那样鲜活恣意,吵吵闹闹的,沈时庭觉得婚姻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他把人搂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会儿。


    余幼惟拍他的背:“再抱下去我要断气了沈时庭。”


    沈时庭侧首亲吻他的发丝:“不叫老公了?”


    余幼惟又想起那时候沈时庭哄着他叫老公的模样,脸一下就热了,哼了一声,又趴在沈时庭肩膀上装死。


    虽然平时在家里,和父母提起来,他都会喊沈时庭老公,但那都是做给长辈们看的,私下里他还从来没主动喊过沈时庭老公。


    开不了口啊。


    有一丢丢羞耻感。


    “我想听。”沈时庭说。


    “不喊。”


    “不喊?”


    “不喊!”


    说完沈时庭就撩起了余幼惟的衣摆,余幼惟赶忙压住,紧张道:“……干嘛?”


    “换个方式。”沈时庭握住他的腰,“什么时候叫,什么时候停。”


    “啊?!”


    第57章 隐秘


    ◎怕小男朋友跟别人跑了◎


    余幼惟发现沈时庭搞起事来真的是个匪徒!


    更恐怖的是, 这种事情真是像是有某种魔力,想拒绝,又不想拒绝, 一边哭还一边快乐。


    堕落啊余幼惟!


    最后余幼惟下巴趴在沈时庭肩膀上,魂都快散了。


    沈时庭衬衣和西裤依旧穿得很整齐, 只有领口被抓皱了些,倒是余幼惟左侧肩头的衣服滑下去一半, 沈时庭就抱着他,亲了亲他白润的肩头:“现在去洗澡, 还是缓一会?”


    余幼惟吸了吸鼻子:“你先别动, 我喘口气呜呜呜……”


    沈时庭就笑了:“明天还能去公司么?”


    “去。”余幼惟不卑不亢, “因为这种事情无法工作, 也太丢撵吶呜呜呜……”


    沈时庭笑意更深了。


    “土匪!”


    “嗯, 我土匪。”


    休息好了,沈时庭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进了浴室。


    包裹在余幼惟身上的衬衣脱落下来,他光/秃秃地站在地板上,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点羞耻。


    他指尖勾住沈时庭的腰带,咬了下唇:“你要跟我一起洗么?”


    沈时庭垂眸看着那只手:“我帮你洗。”


    “不用你帮我洗,你也洗。”余幼惟扯他腰带, “脱了叭?”


    沈时庭看着他, 片刻才说:“你确定?”


    对上沈时庭意味深长的目光, 余幼惟又不确定了。


    他只是想看看,不想把自己送进去。


    于是又默默收回手:“要不还是算了叭。”


    沈时庭就抬了一下眉:“想看?”


    余幼惟眼睛亮亮的, 嗯嗯点头。


    沈时庭:“刚才没看够?”


    余幼惟脸就热了:“刚才哪有精力看, 不给看就算了……”


    “刚睡下。”沈时庭说, “别又看醒了。”


    沈时庭说话时没什么表情, 一本正经的。


    余幼惟还愣了一下,脸色瞬间爆红,连推带骂地把沈时庭赶了出去:“土匪!呸!”-


    翌日沈时庭七点准时起来。


    洗漱完,余幼惟还裹在温软的被子里,他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余幼惟就跟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嗓音睡意含糊:“沈时庭,几点了……”


    “七点半,该洗漱了。”沈时庭把拖鞋套在余幼惟脚上,抱进洗漱间,将人放在地上,从身后环着他,“刷牙了。”


    余幼惟哼唧了两声,沈时庭就把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伸到余幼惟嘴边:“张嘴。”


    “啊~”


    清凉的薄荷味在嘴里散开来,余幼惟清醒了一些,但手脚懒得动,就软软地靠在沈时庭怀里。


    刷完牙漱了口,又洗了把脸,余幼惟还有点睡意朦胧。


    沈时庭捏了捏他软乎的脸蛋:“还不醒?”


    周末实在累坏了。


    余幼惟全身都犯懒,沈时庭就把人转过来,抱在了洗漱台上,拉开他的腿,余幼惟立马清醒了一些:“啊?”


    沈时庭无奈笑了下:“我能土匪到这个地步?”


    余幼惟瘪了下嘴:“不好说,主要是这点时间不够你发挥。”


    沈时庭舌头顶了一下腮,轻轻捧起余幼惟的脸:“那做点时间够的。”


    余幼惟这下彻底清醒了,被亲醒的。


    沈时庭用的也是薄荷味的牙膏,清清凉凉的,余幼惟甚至还品出了一点甜丝丝的感觉,甜到心尖尖了。


    啊。


    沈时庭真甜-


    两人吃过早饭后一起出门。


    车开到公司车库,两人乘电梯往上。


    由于沈时庭每天来公司都很早,两人基本碰不到什么同事。


    但今天却在车库遇到了宣传部的主管耿风。


    余幼惟半个身子还搭在车里,和刚合上车门的耿风大眼瞪小眼,接着耿风的视线后移,看向了从驾驶位下来的沈时庭。


    三个人:“……”


    耿风表情精彩绝伦。


    论谁一大早上看到公司员工从总裁车上下来不震惊?!


    余幼惟抢先开口:“耿主管好!我刚刚在路上遇到沈总,搭个便车。”


    沈时庭看了余幼惟一眼,唇角压了一下。


    耿风松了口气,心想我就说嘛:“早啊小惟,早啊沈总。”


    沈时庭点了一下头,转身乘电梯去了。


    余幼惟冲耿风笑了一下,也跟上去。


    沈时庭没走总裁专梯,于是三个人就站在一个电梯里。


    耿风找话题:“沈总不走专梯啊?”


    沈时庭没什么表情:“早上人少,走哪都一样。”


    “也是,沈总来得真早啊。”耿风又看看余幼惟,“小惟来得也好早。”


    余幼惟冲他笑。


    电梯缓缓升向十七楼。


    余幼惟站在中间,和耿风一样稍微靠后一步,他抬眼看到的是沈时庭平日在公司里那副冷厉稳重的侧颜。


    好帅啊~


    电梯门打开,沈时庭率先走了出去,余幼惟跟在身后,回头看到耿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啊。


    余幼惟刚刚在看耿风,没注意到沈时庭停了下来,他回头就撞到了沈时庭的背,眼前一黑,手腕就被握住了。


    力道略重地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沈时庭没回头,朝着总裁办公室去了。


    余幼惟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手腕上的触感还在,他垂头看了一眼。


    沈时庭好像就只是想碰他一下,或者又有别的什么意义,比如在告诉他自己不是很高兴。


    所以欺负你一下。


    余幼惟挠挠头。


    沈时庭在搞什么小动作哦。


    还有点可爱-


    原本以为早上撞到耿风只是虚惊一场,然而这天下午,余幼惟在洗手间上厕所,就听到外边传来讲话声。


    余幼惟心脏提了起来。


    “听说总裁恋爱了,那天在游龙山,带着对象露营,有同事亲眼看到的。”


    “真的?是哪家千金?”


    “这倒没人看到。”


    余幼惟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有人说:“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不确定就没跟你们说。总裁恐怕不是恋爱,是结婚了。”


    “结婚?!”


    “之前总裁去G市出差,去工厂实地考察的时候,带了自己爱人亲手做的便当,听说是总裁亲口说的,说他已经结婚了。”


    “你这消息保真吗?”


    “朋友跟我说的时候,可细节了,沈总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的便当。我听着像真的,但沈总这种世家,真结婚了的话应该是众所周知的消息,我又觉得这消息有点假。”


    余幼惟站在隔间里不敢出去。


    相比于担心被同事知道他和沈时庭结婚的事情,他更惊讶于他们所说的沈时庭亲口承认。


    沈时庭那时候真的亲口跟合作伙伴说自己结婚了?


    “在这聊什么呢?”


    “哎哟林秘书,我们闲聊呢,走了啊,您慢点。”


    洗手间安静了。


    余幼惟拉开一条缝,看到林柯在洗手池洗漱,似有所觉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余幼惟确定几个隔间门都开着,没有人,赶忙溜出来:“林助理,我有个问题想问。”


    “余少爷客气了,你说。”


    “就是,上个月我和沈总去出差,给他做过一份便当,他当着别人的面打开的?”


    “是的。”


    “……我做得不太好,是不是给他丢脸了?”


    “没有,沈总说是小先生给做的,可得意了。”


    “……这样么。”余幼惟想象了一下沈时庭得意的样子,应该很可爱吧,嘿。


    他笑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林秘书。”


    说完就溜了出去。


    沈时庭居然那么早就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是他的小先生了!


    余幼惟心中冒出了一点隐秘的开心。


    当初沈时庭可是臭着脸说:我们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余幼惟回想起来就觉得好好笑。


    好打脸啊沈时庭。


    下午下班后,余幼惟又等到了最后。


    彭弈说要等他,余幼惟以待会还要去见朋友的理由拒绝了。


    彭弈有点失望:“你很久没跟我一起走了。”


    余幼惟尴尬,抿了下唇说:“我男朋友,待会儿来接我。”


    彭弈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他面色从方才的羞涩泛红,一瞬间变得发白:“男……男朋友?”


    “对呀。”余幼惟笑笑,“也是最近的事情,还没跟大家说过。”


    彭弈眼里的光好像一瞬间就没了,只剩下巨大的失落,他抓着挎包带子的手收紧又松开,手背泛白,最后嘴角扯了一下:“这样啊……恭喜你啊。”


    “谢谢。”余幼惟没抬头看彭弈。


    彭弈就愣愣地站在他面前,仿佛突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下一步该做什么。


    余幼惟随意地笑了一下:“你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六点半那趟地铁了。”


    彭弈这才回过神,苦笑:“小惟,你这么好,男朋友也一定是最好的……我走了,明天见。”


    余幼惟点点头:“明天见。”


    彭弈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余幼惟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才好担心彭弈会说出来,但是他没有。


    还好,这样大家都不尴尬。


    余幼惟转身,就见沈时庭站在身后。


    他吓了一跳:“沈时庭?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时庭从转角处走出来,嘴角含笑地望着余幼惟。


    余幼惟莫名其妙:“不说话看着我干嘛呀?”


    “我听到了。”沈时庭说。


    余幼惟一愣,脸就热了:“你听到什么了……”


    隔着美术组的办公室,另外一侧的楼道还有人在走。


    沈时庭手伸过来,指尖隐秘地勾了一下余幼惟的小拇指:“男朋友来接你下班了。”


    余幼惟心跳快了起来,被沈时庭这句话撩得七荤八素的。


    他还从来没交过男朋友呢,这三个字跟老公一样有魔力,让人心里发甜。


    他开心得都要飘起来了。


    余幼惟把手藏到身后,不想挪动脚步,又不好意思看沈时庭,心里在冒粉红泡泡,咬着唇小声说:“沈时庭你真是个妖精。”


    妖精就就笑了一下,走到他身后,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又松开。


    他听到沈时庭说:“妖精还要加一会儿班,能等一会儿么。”


    余幼惟:“你加班就加班,跑出来干什么?”


    沈时庭静默两秒,稍稍压近他的耳边:“怕小男朋友跟别人跑了。”


    第58章 趣味运动会


    ◎众目睽睽的偏爱◎


    听到这话余幼惟羞得面红耳赤。


    他好想转过身去抱着沈时庭亲一口啊, 但是现在还不是安全的环境,对面还有人陆续经过。


    沈时庭就欺负余幼惟一下,欺负完了, 就笑着回了总裁办公室,不料刚推开门, 身后就窜上来一道力,把他推进去并压在了门上。


    余幼惟踮起脚尖狠狠地亲了沈时庭一口。


    亲完就溜。


    沈时庭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走廊里的身影, 好一会儿才抬手碰了碰发麻的嘴唇,垂眸笑了。


    沈时庭忙完的时候是七点, 经过美术组时, 余幼惟正在画稿子, 沈时庭敲了敲门。


    余幼惟抬起头, 眼睛就亮了。


    他忙收拾好书包, 走到门口,沈时庭从他手中接走了书包:“走吧。”


    余幼惟手里一空:“我自己拿叭,被人看见就解释不清了。”


    沈时庭没还给他,直接往电梯走。


    等电梯门关上, 沈时庭才垂眸看了他一眼:“那就不解释了。”


    “啊?”


    “不可以么?”沈时庭问。


    余幼惟挠了挠脸蛋:“也不是不可以。”


    主要是这种事情吧,它需要一个合适的豁口。


    太随便或太突兀都不好。


    沈时庭只是笑了下:“你这么说就行。”


    余幼惟笑着他看:“干嘛呀,你要官宣我呀?”


    沈时庭说:“我倒是想。”


    余幼惟顿了下, 盯了沈时庭几秒, 又抬头看了眼电梯的监控, 叹气:“我们现在还是不能在监控下接吻的关系,不然我就亲你了。”


    电梯里安静了几秒。


    余幼惟的手臂被拉了一下, 沈时庭倾身过来盖住了他, 背对着监控, 和他接了一个隐秘的吻。


    余幼惟两只手都撑在沈时庭胸口, 眼睛都忘记闭了,这种感觉也太刺激了叭……


    直到电梯门打开,沈时庭才退了回去,余幼惟被亲懵了,脑袋晕晕的,沈时庭牵住他的手往车库走。


    余幼惟舔了下嘴唇:“监控室的人肯定都看到了,你好烦哦。”


    沈时庭只是笑:“看到就看到吧。”


    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看到。


    想要公之于众,想要在众目睽睽下拥抱余幼惟,亲吻他,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人是他的。


    特别想-


    晚上到家之后,余幼惟吃完饭就去了书房,被沈时庭以吃完饭需要多走动为由拎出了门。


    两人沿着别墅外的林荫大道一路向前走,手牵手,看着街边的路灯缓缓亮起,一起感受晚风拂面的感觉。


    “沈时庭,你之前吃完晚饭也出来散步么?我怎么没发现。”


    “只是想和你散步。”沈时庭说。


    余幼惟又心动了。


    沈时庭现在怎么越来越撩了啊……


    确实就是简单的散步,溜达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磨磨唧唧回家。


    余幼惟在书房画画到九点,沈时庭就把他抱回去了。


    余幼惟腿圈着沈时庭的腰:“我还不困呢。”


    沈时庭他把放在鞋柜上,指尖拨开他的领子:“那就做点不困的事。”


    “啊?!”余幼惟大喊,“咱们不是说好的二四六七嘛!今天是周一!”


    “什么时候说过。”


    “昨晚啊,你还让我喊老公……”


    “你迷糊了,我没答应。”


    “没……没有嘛?”余幼惟有点动摇了。


    “嗯。”沈时庭轻轻嗅他,“就一次,好不好。”


    妖精一旦发力,余幼惟就遭不住了。


    他脸红透了,脑袋杵在了沈时庭脑袋上,小声说:“那你快点。”


    沈时庭沉默一瞬。


    余幼惟反应过来,忙解释:“不不不不是那个快点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不等他说完,沈时庭抓住他的腿往前一拉,俯身下来:“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


    果然开了荤的土匪是不可能再吃素了!


    不过相比于前几次,余幼惟居然觉得不那么累了。


    还有点乐在其中,乐此不疲。


    沈时庭这个土匪真是越来越会了!-


    翌日起床时,余幼惟居然是精神饱满的状态。


    原来会出现这种感觉嘛?


    难怪之前沈时庭神采奕奕的!


    沈时庭意味深长地说:“之前你缺乏锻炼,所以累,以后会越来越健康。”


    神特么越来越健康!


    余幼惟用脚尖蹬他:“你不要给自己的禽兽行为找理由。”


    沈时庭就笑了,抓着他的脚腕将人拉怀里:“去洗漱。”


    两人今早有点磨叽,到公司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


    沈时庭老老实实地去乘总裁专梯。


    余幼惟回到美术组时,姜小绛正花痴看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今天的总裁好帅啊,脸上带着笑。”


    说完又趴在桌上唉声叹气:“我又想起伤心事儿了。那天在游龙山大家都看到总裁帐篷里有人,还以为总裁谈恋爱了,没想到居然是结婚了。”


    “结婚这种事情,说不定是同事们瞎传呢,没看到新闻啊。”


    “对啊,家族联姻什么的,至少业内新闻肯定有啊。”


    “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本来也搞不清上头圈子里的事情,真真假假,咱们吃吃瓜就行了。”


    “就是啊,就算总裁没结婚,也轮不到在座的各位。”


    姜小绛气哼哼:“你们懂不懂啊,我看总裁就像你们看自己的偶像,世界上最好的才能配上他。对我这种肤浅的人来说,配得上总裁的人至少得长得非常好看吧。”


    余幼惟打开计算机,悄摸插了句嘴:“要多好看啊?我这样的行嘛?”


    姜小绛睨着他,上下打量:“你也就脸蛋漂亮,这呆头呆脑的劲儿,我们总裁夫人绝对不能是你这款。”


    余幼惟瘪着嘴嘀嘀咕咕:“总裁说了喜欢可爱的,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这样的。”


    “总裁夫人那必须美貌惊人,英姿飒爽,气场全开,才不是你这种脸蛋粉嘟嘟的小屁孩。”


    “粉嘟嘟怎么了嘛……”


    沈时庭就喜欢粉嘟嘟!就喜欢粉嘟嘟!


    不过余幼惟选择先低调做人,以后有机会再来个惊艳全场!


    老实说,和沈时庭谈恋爱这件事情,他既不想让人知道,又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想偷偷地藏起来,却又按捺不住炫耀的心。


    毕竟沈时庭实在是太拿得出手了。


    余幼惟坐直身子,就看到计算机底部弹出公司的公告消息。


    “这周五又要举办趣味运动会了呀,又可以休息一天!”


    “你们报什么项目啊?”


    “我报点轻松不累的,比如做手工啊盲人摸象之类的。哇还要这么多体力运动,谁去啊?”


    “我报拔河和跳绳吧,我喜欢团体赛,别的体力运动我看还有什么?”


    余幼惟看了一圈,很多都有人报名了,他最后选择了一个两人三足,报名的才十几个人,但应该挺好玩的-


    由于要参加运动会,这两天余幼惟都很积极地跟沈时庭去健身房锻炼,他不希望到时候给队友拖后腿。


    周五这天早上,沈时庭起了个大早,给余幼惟准备了宽松的运动服,运动鞋,还有脚腕的护腕。


    “绳子拴着脚腕,跑起来会磨伤。”沈时庭仔细替他裹好脚踝,不放心地交代,“跑的时候注意节奏,别着急,别摔跤。”


    “知道啦~”余幼惟嘿嘿笑,“你就是传说中的爹系老公叭沈时庭。”


    沈时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输赢是次要,别受伤。”


    “好~”


    沈时庭就揉了一下他的脑袋:“走吧。”


    这次运动会是整个集团总部一起。


    观众加报名的人多达上千人。


    运动会上午十点开始。


    在公司的体育场举行。


    体育场还挺大的,中间是场地,四周一圈都是观众坐席,场地又分了好几个,好多项目可以同时进行。


    余幼惟的两人三足比赛下午才开始。


    这会儿羽毛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原因只有一个,沈时庭在这打羽毛球。


    余幼惟来得早,不过没选观众席的座位,他跟姜小姜他们一起站在球场边,按姜小绛的意思是,这样可以近距离的欣赏总裁的盛世美颜和飒爽英姿。


    余幼惟被挤得越过了线,裁判提醒他们后退。


    他感觉自己身后顶着千斤的大山,这都是员工们对沈时庭浓浓的爱意。


    沈时庭站在球场上,褪去了平日里严肃的西装,穿了一身蓝白相间的宽松球服,青春洋溢,像个大学生,放在校园里绝对是校草级别的。


    难怪这么多人来看啊。


    余幼惟蹲在球场边,快被沈时庭帅晕了。


    沈时庭和场上其他的队员,在做热身运动,他活动着手腕筋骨,目光越过人群淡淡地扫过来,现场爆发出一阵按捺不住的欢呼声。


    平时上班不敢喊的,都在这个时候趁人多拼命喊。


    比如姜小绛:“啊——啊——”


    余幼惟耳朵都被他喊麻了,他低下头揉了揉。


    就听到周围几个人突然又提高了几度音量,吓得他赶忙抬起头,才知道为什么周围这么激动。


    因为沈时庭目光望向了这边。


    余幼惟愣了一下,心跳开始加快。


    现场那么多人,但他确定沈时庭这一眼是在看他,他抿着唇,混在人群中,举起手小幅度地冲沈时庭挥了挥。


    沈时庭就笑了一下。


    “啊——啊——”


    现场被沈时庭刚才那一笑击中了。


    余幼惟原本觉得这么喊有点羞耻,这下也忍不住跟着人群喊了起来。


    “沈时庭——你好帅啊沈时庭——”


    就被姜小绛拍了一下脑壳:“总裁大名你也敢喊!”


    余幼惟傻笑着挠了挠头。


    羽毛球比赛开始。


    沈时庭开场就稳稳占据上风,臂力弹跳和反应都特别好,每一次挥舞球拍,都引得现场呼喊。


    姜小绛激动地摇晃余幼惟:“快看快看!总裁的手臂肌肉我的妈呀我流鼻血了要!啊啊啊啊腹肌露出来了!”


    沈时庭挥舞球拍的动作那么利落潇洒,他皮肤白本来就很显眼,五官轮廓又那么俊美流畅,身材高大劲瘦,真的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挪不开视线。


    余幼惟看得也好激动。


    帅死了帅死了呜呜呜……


    十分钟结束,球赛暂停。


    比分拉得很大,毫无悬念,但是并没有人离开,显然很多人并不在乎比赛结果,只是想看人罢了。


    毕竟是集团总裁啊,不颜控也会好奇。


    场上的同事把沈时庭的白毛巾递给他,双方客气地讲话,沈时庭面容比平日温和许多。


    他擦了擦汗,就朝这边看了一眼。


    余幼惟顿了一下。


    接着沈时庭就朝这边走来了。


    每一步都踩在余幼惟的心跳上。


    耳边的哄闹声此起彼伏,但当沈时庭靠近时,大家又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沈时庭抬了一下手。


    周围好几个人都赶忙把矿泉水递了过去。


    余幼惟手里也拿着一瓶刚才在场边拿的矿泉水,他迟疑了一下,但看到这么多人都递过去了,他就没递。


    沈时庭在他面前站定,随手就抽走了他手里的矿泉水,边拧开边看着余幼惟笑了一下:“都不给我拧开。”


    大家都愣了,齐刷刷看向余幼惟。


    眼神都不同程度的震惊。


    沈时庭这话听着像是调侃,但其中又多了几分熟稔的气息,像是对很亲近的人的小抱怨。


    余幼惟紧紧咬着唇才努力没让自己的表情扭曲。


    沈时庭这是干嘛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过余幼惟心都快飘起来了。


    好开心啊。


    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


    沈时庭仰头喝了好几口,又精准地递还给了余幼惟,说:“别喝完了,我一会儿还喝。”


    说完就走回了球场。


    余幼惟抱着瓶子强装镇定地站在原地。


    周围人还看着他。


    尤其姜小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余幼惟!”


    余幼惟无辜地眨眨眼:“啊。”


    “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怎么回事!!!”


    “就,总裁喝了一口水而已。”


    “这只是喝一口水的事情吗?啊?不是让你别扔,也不是让你别喝,是让你别喝完,别喝完!”姜小绛都快疯了,疯狂摇晃余幼惟的肩膀,“你知道这些话中的意思差别有多大吗?啊?!你快说啊!总裁是什么意思!快说啊!”


    余幼惟被晃得脑袋晕。


    “就……”


    哎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脸都红了,忙挤开人群往外走:“先不说了啊,我比赛也快开始了,我得出去准备啦。”


    “余幼惟你别走!”


    余幼惟溜得飞快。


    他能感受到身后一众火热的目光。


    他知道这回是解释不清了。


    啊。


    沈时庭这个人啊。


    沈时庭这边羽毛球结束的时候,下场已经看不到余幼惟的身影了。


    这小子,都不给他留水。


    大家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心领神会,指着另一边说:“沈总,那边两人三足已经开始了。”


    沈时庭嗯了一声,自己去场边拿了一瓶水,将毛巾搭在肩膀上,朝旁边的场地去了。


    两人三足已经开始了。


    一排八个人,余幼惟个子小,被安排在最中间,两边夹着他的是两名男生。


    脚绑着脚,腰搭着腰,很亲密。


    沈时庭站在场边喝水,眼神懒懒的,却直勾勾地盯着余幼惟,脸上是一种纵容却努力克制着不爽的神情。


    两队人马随着哨声努力往前冲。


    搂着余幼惟的那两只胳膊收得更紧了。


    周围都是加油的呼喊声。


    看背影都知道余幼惟此刻有多努力,节奏把握得很好,两条细腿捣腾得飞快。


    可能因为年轻,加上身材纤细,皮肤又细嫩,余幼惟平时总给人一种很乖巧可爱,甚至是弱小的感觉,会让人怜爱,产生保护欲。


    但他本身从来不矫情。


    无论是完成工作还是画漫画,余幼惟认真起来的时候总是很拼,现在玩游戏也一样。


    他总会努力做到最好。


    沈时庭也放下了水瓶,把注意力放在了比赛上。


    也无所谓谁搂着余幼惟了,这一刻他只希望余幼惟能赢,希望他开心。


    赛程一来一回,折返回来时,八个人艰难地绕了一个圈,边上的人摔倒了又急忙站起来,八个人齐心协力往终点冲。


    场边的加油声也越来越激动。


    余幼惟的组最后以几步的领先优势率先冲过了终点线。


    就在众人都在大声欢呼时,八个人因为减速的速度不一,有人摔倒了,连带着其他人也朝地面摔去。


    余幼惟两只脚都被绑着,手也架在身后,根本没有支撑的地方。


    沈时庭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迅速朝着终点跑过去。


    大家纷纷去拉摔倒的选手,余幼惟倒在地上,被其他人拉扯,疼得眉心都拧了起来。


    “小惟!”


    “余宝!”


    美术组地人连跑带跳冲过去,却在最后剎住了车。


    因为有人先他们一步把余幼惟抱起来了。


    余幼惟的手臂自然地勾住了沈时庭的脖子。


    “惟惟,伤到哪了?”


    沈时庭半蹲着,从前面抱着余幼惟,伸手替他解开脚上的绳子,得到解放,余幼惟整个人都扑进了沈时庭的怀抱。


    “啊呜~脚腕疼~”余幼惟哼唧了一声。


    沈时庭把人放在地板上,握起余幼惟的脚,就这么把他的脚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脱掉鞋,轻轻捏住他的脚腕。


    “还能动么?”沈时庭眉心轻蹙。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十分傻眼。


    这……


    第59章 强取豪夺


    ◎我追的他,好不容易才追上的◎


    余幼惟回过神来, 也有点傻眼。


    现场那么多人看着,眼神都那么炙热。


    而他正光着脚踩在沈时庭的膝盖上,这动作, 别说对方是总裁了,就算是普通朋友, 也很越界的。


    他脑子懵了好几秒,忙松开沈时庭的脖子, 小声说:“不疼,你, 那个……”


    啊!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幼惟一下子就什么都不会了。


    沈时庭静默地看了他几秒:“动动看。”


    余幼惟就听话地动了动脚踝, 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只是刚才勒得有点疼, 没伤到筋骨……不用看了。”


    余幼惟说着就想把脚伸回去, 却被沈时庭按住, 温声说:“别动。”


    余幼惟懵了,心脏在这一瞬间猛地跳了一下。


    两人在众目睽睽下沉默地对视了片刻。


    沈时庭手掌摁着他的脚腕,轻轻揉,一边揉一边抬眼看他:“这样疼么?”


    余幼惟愣愣地摇头。


    周围人开始互相用眼神交流, 都从彼此脸上看出了感叹号。


    姜小绛就站在余幼惟边上,眼睛瞪得最大,他嘴唇动了又动, 他快压制不住自己了, 他手指紧紧抓住了一旁同样震惊的霜霜。


    而彭弈则安静地站在一旁, 眉心轻轻拧着。


    余幼惟嘴唇抿了一下:“不疼。”


    微微低着头,挤眉弄眼地试图用眼神和沈时庭交流信息。


    沈时庭仿佛接收不到他的焦灼, 就这么看着他:“还好没伤到骨头。”


    “……我真的没事儿, 沈总。”


    余幼惟冲他眨眨眼。


    快松手。


    沈时庭眸子动了一下。


    半晌, 不仅没松手, 还凑近了些。


    沈时庭身上散着热度,贴着他,余幼惟脊背一下就绷紧了。


    沈时庭挨着他耳边,嗓音很低:“刚刚喊我什么。”


    “沈…沈总。”余幼惟紧张。


    沈时庭就抬眼和他对视了一眼,又垂下眼去,嗓音淡了点:“我不高兴了。”


    余幼惟愣怔了。


    沈时庭松开握在余幼惟脚上的手,自然地凑近,嘴唇在余幼惟脸颊轻轻贴了一瞬,又撤开,安抚般说:“不疼,乖。”


    这一下,全场目睹。


    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动作,目瞪口呆,呼吸提到胸口,鸦雀无声。


    余幼惟的脸颊跟火燎似的烧了起来。


    沈时庭……刚才……干了什么……


    沈时庭手臂穿过余幼惟的膝弯,把他打横抱起来,朝场外走去,众人忙给两人让出一条道。


    余幼惟懵懵地挂在沈时庭身上。


    沈时庭刚才,是不是,亲他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亲他了……


    余幼惟的脸超级红,头埋在沈时庭胸口,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相比之下,沈时庭身材高大,抱着余幼惟时稳健从容,这强烈的对比简直男友力爆棚,光看着就是满满的宠爱。


    “怎……怎么回事?什么意思?”


    “等等等等我理一下!别急!一定是错觉,是错觉对吧?”


    “错尼玛的觉!亲了!总裁亲了余宝一下!!!”


    “啊——”


    “是亲戚吧!一定是这样!”


    “什么亲戚这样亲?!这样抱?!脸还红成那样!!!”


    “刚刚总裁亲的那一下,就像在安抚自己宠爱的小猫咪。”


    “啊——”


    隔着半个场地的距离,余幼惟都能听到姜小绛那两声胜过所有语言的“啊——”声。


    到医务室,医生给余幼惟处理被勒出红痕的脚腕。


    余幼惟就双手抱头坐着,头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非常炸毛混乱,沈时庭就在一旁看着他。


    眉眼含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沈时庭在暗爽。


    余幼惟发出一声悲壮地“啊——”


    “沈时庭,啊,沈时庭。”


    “嗯。”


    “你还嗯?我待会儿回去怎么解释?”


    沈时庭坐下来:“那我陪你回去。”


    “你去?火上浇油吧你!”余幼惟又哀嚎了一声,“沈时庭啊沈时庭!”


    沈时庭却只是在笑。


    医生脸都在抽搐。


    刚才球场的情况他没看见,就看见总裁抱着一个小男生走了进来,吓得他茶水杯都差点打倒了。


    现在才发现没有最吓人,只有更吓人。


    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这小男生居然敢直呼总裁的大名!


    总裁还笑得好宠溺。


    沈时庭伸手揉了下余幼惟的脑袋:“我刚刚没忍住。”


    “你就没想忍。”余幼惟哼了一声。


    “不开心了?”沈时庭问。


    “也……也不是。”


    不是不开心。


    相反还挺开心的。


    就是有点不知所措。


    想象一下,比如他突然发现姜小绛和林柯其实有一腿,那震惊程度,简直不敢想象。


    他这个程度,绝对有过之无不及。


    医生说:“沈总,没大问题,擦点药就好。”


    “嗯,谢谢。”


    “您客气。”医生说完就出去了。


    沈时庭终于忍不住般,伸手把余幼惟捞进怀里,紧紧地抱了一下:“惟惟,我不希望我们,一直是不能在监控下接吻的关系。”


    余幼惟咬了咬唇,脸本来就红,现在就更红了。


    “沈时庭。”余幼惟咕哝,“我不是怕有什么后果,你别误会啊,我只是……有点害羞。”


    沈时庭松开他,又看着他,扬了一下嘴角:“知道,毕竟是纯情小少男。”


    “你好讨厌。”余幼惟就捶了沈时庭一下。


    余幼惟都不敢踏出医务室的门了。


    但即便不踏出这道门,余幼惟还是收到了亲切的问候。


    美术组的群里都在艾特他,私聊的信息也铺满了他的列表-


    余宝!你快说总裁是你亲哥!你快说啊!-


    你小子隐藏得也太深了!你再不说话我们就要开始造谣了!-


    余宝你是不是被总裁包养了?老实说你这小模样这种可能性还是挺大的,但是我劝你一句,有妇之夫不能搞!你清醒一点!-


    总裁结婚了!你清醒一点!-


    你清醒一点!


    ……


    呃。


    怎么我就是被包养的呢!


    余幼惟气呼呼地把手机递给沈时庭:“你看,他们都说我被你包养了。”


    沈时庭拿过手机,笑着看了几秒,掀起眼皮问余幼惟:“我能回复么?”


    余幼惟愣了下:“啊?”


    “能么?”


    “能……”-


    这会儿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美术组的人都在餐厅围成一桌,在群里对余幼惟进行围攻。


    姜小绛手指点得飞快,嘴里骂骂咧咧:“居然背着我们跟总裁搞上了,哇去,我们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果然是个心机男!”


    “会不会是总裁强迫的吧?对小员工强取豪夺什么的,嘿嘿还挺带感~哎余宝回复了!”-


    小鱼仔:没被包养,自由恋爱-


    你有种在群里说话!你有种来食堂!-


    你快说你是怎么趁着我们不注意偷偷勾搭总裁的!-


    小鱼仔:他追的我-???-


    你在说什么?!


    余幼惟看着沈时庭发出去的消息,耳尖红得发烫。


    “沈时庭,你瞎说什么呀……”


    “没瞎说。”沈时庭认真看着他,“是我追的你。”


    这话怎么,这么上头啊。


    余幼惟低头看手机,都不敢抬头直视沈时庭。


    “惟惟。”沈时庭看了余幼惟片刻,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耳朵好红。”


    余幼惟捂住脸:“啊啊啊你别说话了!”


    沈时庭就笑,不说话了。


    也不能在医务室待一辈子。


    余幼惟鼓起勇气,躲在沈时庭身后,终于走出了医务室的大门。门口是休息广场,人特别多,跟装了雷达似的刷一下全看过来了。


    余幼惟忙低下头,加快脚步。


    沈时庭却不紧不慢,还拽着一下余幼惟的袖子,轻声说:“都不等我。”


    余幼惟快也不是慢也不是,脚跟踩在炭火上一样焦灼。


    广场往前走就是餐厅。


    沈时庭又拽了他一下:“去吃饭吧。”


    “啊?”余幼惟看向前方,“你跟我吃食堂?”


    沈时庭轻声:“不让么。”


    “不是,是你吃得惯食堂么?”


    “吃得惯。”沈时庭说,“特别是跟你一起。”


    余幼惟真想跳起来捂沈时庭的嘴。


    然而走近食堂余幼惟就后悔了。


    人更多!更多!


    还有熟悉的面孔,那种揶揄的、偷笑的眼神。


    余幼惟埋头拿菜。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结果一扭头,就看到美术组正坐在西南角,眼神在他和沈时庭身上来回,还冲他做动作,做表情。


    沈时庭转过身来,也朝那边看了眼,又垂眸看他:“他们在喊你过去。”


    余幼惟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们自己吃。”


    “你看。”沈时庭看着那边,“他们在招手。”


    沈时庭说完就朝那边走:“走吧。”


    余幼惟:“???”


    不是,余幼惟怀疑沈时庭就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暗戳戳的小心思!


    姜小绛一行人看到两人走过来,都愣了一下,然后忙给他们腾位置,周围人也都在行注目礼。


    除了姜小绛和彭弈在心痛,美术组其他人都在想,天哪,居然要和总裁同桌吃饭了,好多人在看,好有面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说的就是这种吧。


    沈时庭放下盘子,回头看余幼惟,又示意自己旁边的位置,余幼惟只能腆着脸挨着他坐下了。


    一排桌子,能容纳八个人。


    彭弈和沈时庭面对面,他没说话,只是扯唇笑笑。


    严妍之前只知道余幼惟和林柯有点关系,现在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哪是林柯的什么亲戚啊。


    她主动笑着开口:“原来沈总和小惟这么熟啊,之前都没听小惟说过。”


    沈时庭嗯了一声:“他容易害羞。”


    余幼惟就呛了一口汤。


    沈时庭忙看过去,余幼惟赶紧摆手:“没事,我没事。”


    沈时庭这才放心回过头来。


    一桌子人有好多话想问,却有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都克制着分寸,不好太直接。


    但是姜小绛可忍不住,他抬着下巴:“沈总,刚刚小惟在群里说,你们在谈恋爱,这是真的么?”


    这话一出,大家都停下了筷子,竖起耳朵。


    沈时庭毫不犹豫:“真的。”


    姜小绛血条骤降,愤愤道:“他还说!是您追的他……”


    沈时庭又嗯了一声:“我主动追的,好不容易才追上的。”


    这话从沈时庭嘴里说出来,要是有媒体在,都是能上业内热搜的程度了。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彭奕看了余幼惟一眼。


    也是,小惟那么好。


    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把握好机会。


    姜小绛脸都气红了。


    怎么会这样!


    总裁每天一副冷漠禁欲的模样,他实在想不到他追人是什么模样。


    余幼惟低着头狼吞虎咽。


    听不见听不见。


    别看我别看我。


    沈时庭就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无奈一笑:“慢点吃,同事看了,还以为我真是强取豪夺。”


    “……”


    求你别说话了沈时庭!


    第60章 公开


    ◎老婆◎


    谁都看得出来沈时庭在撩余幼惟。


    跟大家平日里看到的冷峻严肃的样子很不一样, 但也并不违和,只是多了几分活色和人间烟火气。


    这样的沈时庭,更加生动迷人了。


    余幼惟也乖乖放慢了进食速度, 但也不和大家对视和交流。


    大家也不好当着沈时庭的面调侃他。


    总裁和员工谈恋爱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集团。


    下午趣味运动会继续,沈时庭和余幼惟都没项目了, 就随着大家一起坐在观众席。


    原本有人还在质疑这个瓜的真假,但看到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之后, 所有的质疑都不攻自破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 余幼惟现在只能稍微低调一点, 尽量不要和沈时庭出现太亲密的举动, 以免遭人恨妒。


    毕竟谁知道此刻有多少人在心碎。


    但显然沈时庭不这么想。


    他拧开水递给余幼惟喝, 余幼惟喝完了他又拿回来自己喝, 手臂还暗戳戳地搭在了余幼惟的靠椅上。


    从外人视角看,就像他搂着余幼惟。


    每个举止都特别自然。


    这一幕还被后面的人录了视频,在群里大肆传播。


    一时间总裁恋情和总裁结婚两个话题成为了集团最热的八卦-


    结婚这事假不了,听说是联姻, 上头圈子几乎都知道了,只是没官宣而已-


    那总裁和余幼惟算什么?包养情人?不过包养小情儿这种事情,在豪门圈子应该是很常见的事情, 也不奇怪-


    都说是联姻了, 那估计跟原配没感情吧, 反正看得出来,总裁特别喜欢这个小男生, 那眼神, 真的骗不了人-


    老实话两人还挺配的, 一个冷峻禁欲, 一个乖萌可爱,漂亮小美人往霸总怀里一靠,我能脑补出十万字来嘿嘿嘿~-


    不是吧?连匿名群都不敢说难听话?光挑着好听的说,能升职加薪啊?-


    今晚总裁要出席霍华达拍卖晚宴,现场有媒体,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大家看直播啊!-


    直播链接有吗?求!!!


    余幼惟是下午离开公司后,在车上看到这些消息的。


    一路刷下来脸都是热的。


    其实按照大家现在的理解,霸总和情人,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余幼惟抿了一下唇。


    沈时庭从他手中抽走了手机:“别看了,听话。”


    余幼惟没骨头似的倒进沈时庭怀里,抓着沈时庭的手指玩捏:“沈时庭,我好紧张啊。”


    “紧张什么?”


    “群里说待会儿要看直播,我要不还是不露脸了叭。”


    沈时庭抓住余幼惟的手指:“我的出席函上写的是两人,括号,携伴侣,你舍得别人看我笑话么?”


    余幼惟咬了咬嘴唇,仰头冲沈时庭嘿嘿笑:“舍不得~”


    沈时庭就刮了下他的鼻尖-


    这场晚宴邀请的都是H市商圈权贵。


    沈时庭作为目前商圈顶流,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尤其是主办方提早就知道沈时庭的出席函写了要携带伴侣。


    早听说沈时庭悄悄结婚了,却没人知道结婚对象是谁,长什么样,现在他要携带伴侣出席,这绝对是圈内重磅消息。


    媒体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更劲爆的是,下午云上集团突然又传出了沈时庭和公司员工的恋情,原配和情人这两个词撞在可太有吸引力。


    沈时庭究竟会带原配出席?


    还是带情人出席?


    晚上七点,晚宴直播准时开始。


    直播设备架在晚宴内场,对着入场的大门。


    一对对俊男靓女携手走进宴会场,高定服饰珠宝首饰,亮得屏幕前的网友瞠目结舌。


    余幼惟和沈时庭下班后没来得及回家。


    他们直接去了定制礼服店,余幼惟发现礼服都是提前就定制好了的,显然沈时庭早有准备。


    沈时庭替他打上领结,直白地说:“白天运动会是意外,晚宴才是我的预谋。”


    余幼惟都惊呆了:“所以你早就在计划了,却不告诉我!”


    “不想让你有压力。”沈时庭走到他身后拿领带。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今晚不答应跟你出席呢?”


    “想过。”沈时庭笑了下,“那你怎么知道,我还有没有别的计划。”


    “沈时庭你好阴险啊!果然从商的男人都是人精!”


    “今天不是狐狸精了?”


    “……今晚让你做狐狸精。”


    沈时庭有一会儿没说话。


    他舌头抵了一下齿尖,静默地看着余幼惟。


    礼服下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线,笔直的长腿……


    余幼惟回过头去,就见沈时庭深深地看着他,眼睛那样炙热。


    “干嘛?”余幼惟在他眼前挥挥手,“你这眼神……喂你不要在这里发/情啊。”


    “今晚。”沈时庭看着他,嗓音低沉了许多,“今晚就穿这身……我喜欢。”


    余幼惟愣了一下,随即脸就热了。


    沈时庭这幽深晦涩的眼神,看得他现在就腿软了。


    他忙别开视线,有点紧张,又忍不住期待,嘴也欠:“那……你晚上换上白天那身球服。”


    沈时庭喉结滚动,嗓音沉沉:“好。”-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宴会门前。


    训练有素的保镖忙上前打开车门。


    沈时庭下车,回头看余幼惟,示意下他挽住了自己的胳膊。


    余幼惟深深呼了一口气。


    沈时庭微微低下头来:“跟着我,放轻松。”


    听说总裁要携带伴侣出席,美术组的人受到的精神冲击是最大的,大家在群里哀嚎-


    我现在很担心余宝的状态,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他不会一个人偷偷躲在厕所里哭吧?-


    我就说豪门情夫不是那么好当的!-


    希望他这次之后,能清醒一点……-


    总裁出场了啊啊啊啊!-


    不是,等等等等……总裁身边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两人一出场,媒体瞬间集中火力怼了上去。


    沈时庭身材高挺,眉目俊朗,头发梳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这衬得他轮廓更加成熟锋利。


    一身笔直修身的黑色西装,深蓝色领带,加上锃亮的高定皮鞋,整个人透着一种强大森寒的压迫气场。


    现场的嘉宾都注视着两人,或者说更多的是在注视沈时庭身边的男生。


    余幼惟面容年轻,五官秀气,皮肤在闪光灯下白里透红,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特别鲜活漂亮。


    他今天这身,跟沈时庭是一样的黑色调。


    最里层是白衬衣,中间穿了一件修身马甲,外搭黑色小西装,精致的腰带束着细腰,胸针,袖扣,腕表一件不少,看起来非常精致高贵。


    直播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网友纷纷吃瓜——-


    这是原配还是小情儿?长得也太精致了吧!-


    小情儿吧,要是原配这么好看沈总还找小情儿干什么?不过这小情儿确实绝!-


    我的天,这身高和体型差也太搭了-


    找小情儿不偷偷摸摸竟然还出来秀?这就是有钱人的圈子?原谅我无法理解,三观还要不要?


    公司群——-


    我靠我靠我靠沈总带的是余宝!-


    完了完了完了余宝这回要被撕碎了,原配能咽下这口气?当情夫就算了还敢露脸!干什么呀这是!-


    可是这是第一次见余宝这样打扮哎,真的好好看啊,像个贵族小少爷(小小声)


    余幼惟进场之后,工作人员引领他们落座。


    余幼惟这才松了口,抬头,远远地就看到了余顾,余顾此时也看着这边,余幼惟冲他咧了咧嘴。


    余顾就把视线挪开了。


    “沈时庭,我哥。”余幼惟小声说。


    “嗯。”沈时庭说,“要去打招呼么?”


    “算了吧,别人还不知道我是他弟弟呢。”


    八点钟。


    嘉宾们都落席了。


    宴会拍品开始。


    其实这次的拍卖宴,更偏向于娱乐酒会,拍卖过程非常和谐,没有人恶意竞价。


    尤其是当沈时庭举起牌子时,大家都只是象征性地跟着喊了几次,就心照不宣地停止了叫价。


    没人敢抢他想要的东西。


    沈时庭拍下的,是一块腕表。


    主办方端着礼盘送到了他面前。


    腕表通体表壳是银白色的,表盘呈星海一般的藏蓝色,内嵌六枚星辰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好美啊。


    余幼惟看呆了。


    主持人走到沈时庭身侧,举着话筒,满面笑容:“恭喜沈总拍下我们今晚的压轴竞品,这副腕表,沈总打算收藏还是赠人呢?”


    沈时庭从盒子中取出腕表,嗓音透过话筒传向全场:“赠与我的小先生。”


    余幼惟一愣。


    支持人问:“小先生?”


    沈时庭看向余幼惟,浅淡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温和的笑意,他伸出手说:“惟惟,这是送你的第一件正式的新婚礼物,愿意收下么?”


    心脏狂跳的时候,血液都冲向了胸口,余幼惟的四肢是僵硬的,大脑也有点缺氧迟钝。


    沈时庭歪头冲他笑了一下。


    余幼惟就抿了一下唇,把手放进了沈时庭的掌心,忍着激动说:“好漂亮啊,谢谢,我很喜欢~”


    此刻弹幕和公司大群都在刷问号-


    新婚礼物???-


    这是原配???-


    那谁是小情人?我吃不明白这个瓜!-


    我今天的脑负荷已经超标了,谁来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的理解是不是有点离谱,总裁和余幼惟结婚了?哈哈哈哈我自己都笑了-


    楼上,我也是这么理解的……


    主持人和在场人一样吃惊:“难道这位是?”


    沈时庭看了余幼惟一眼,笑了笑:“这位是我新婚的小先生。”


    全场哗然。


    弹幕和公司群都在刷问号:???


    主持人愣了一瞬,但她临场反应很快,忙笑起来:“原来沈总今天携带的伴侣,是新婚的小先生,恭喜沈总新婚啊,请问我该怎么称呼这位先生?”


    余幼惟忙说:“我叫余幼惟。”


    吃瓜网友不认识这个名字,但是在场商圈的嘉宾们却都听过,只是没见过本人。


    这是与海集团余家小少爷余幼惟。


    当初沈时庭和余家事业联合,两家的发展势头如此迅猛,商圈无人不惊叹。


    当初黄经平落败时,就有消息传出沈余两家私下联姻,黄经平妒火中烧,从中作梗,惹怒了沈时庭。


    当时只以为是空穴来风,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主持人这回愣了几秒:“余……”


    她说完就朝不远处的余顾看了一眼。


    镜头也给到了余顾。


    余顾点了一下头。


    主持人恍然大悟地笑起来:“原来是与海集团小少爷,余幼惟先生,久仰大名啊,这还是第一次见,本人果然和传闻中一般俊美秀气,恭喜两位喜结连理。”


    余幼惟好尴尬。


    这也太正经太官方了叭。


    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先生来先生去的。


    余幼惟只能一直保持微笑,适时点头。


    好不容易才把这个环节熬过去。


    余幼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偏头对沈时庭低声说:“你之前参加宴会都这样嘛?我觉得好尴尬啊,不认识我还要硬夸。”


    沈时庭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笑和他之前参加晚宴的样子大相径庭。


    不是那种客气含蓄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媒体将这一幕都抓拍了下来-


    什么东西?与海集团?余家小少爷?-


    余顾好帅!再给点镜头!!!-


    哇靠!到底是谁先造谣这小美人是小情人的?人家明明就是原配啊!还是门当户对的原配!-


    这也不能怪大家误会是小情人,余家少爷却在沈家集团当小员工?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富家少爷体验人生?谁能想到啊-


    原来真的是小少爷啊,难怪看着这么精致贵气呢~-


    之前造谣的给人家道歉吧-


    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


    对不起


    ……


    宴会接近尾声。


    两人准备离开,余顾走过来,余幼惟乖巧地喊了一声:“哥。”


    余顾看着他,伸手握了一把他的肩膀:“我们余家的人,身板要挺直。”


    余幼惟笑了一下:“我再挺也没有你和我老公挺啊。”


    “那就回去多吃饭,多健身,以后出席的宴会会更多,这身板怎么撑住气场。”


    余幼惟瘪了一下嘴。


    沈时庭就说:“这样挺好的,不想出席,就不出席。”


    余幼惟脑袋往沈时庭手臂上蹭了一下:“还是老公好啊~”


    余顾对沈时庭说:“你就惯着他吧。”


    沈时庭只是笑了一下。


    这一幕都被直播镜头播了出去-


    余总成熟老男人的气质真的帅,太稳了,兄弟情也很好磕-


    余总给你们,漂亮小少爷我抱走了-


    楼上,沈总正在看着你-


    啊啊啊你就惯着他吧!沈总好宠啊,又帅又宠,这种男人什么样的睡姿才能梦到啊


    当晚回到家,余幼惟的微信都被轰炸了。


    毕竟今晚有两个重磅消息啊。


    一是他和沈时庭结婚了。


    二是他是余顾的亲弟弟。


    一个比一个劲爆。


    余幼惟都不敢回消息,也不敢再群里说话。


    这时群里又有人说,让大家去看公司总裁信息。


    余幼惟看了眼浴室方向,沈时庭正在洗澡,他趴到在床上,点开了沈时庭的个人信息资料。


    这份数据他之前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一眼扫下去,没什么变化啊……接着余幼惟突然弹坐起来。


    他放大屏幕,瞪大眼睛看着总裁信息里新添加的一栏。


    婚姻状况:已婚。


    啊啊啊啊余幼惟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


    个人信息只有自己才能改,沈时庭怎么这么迅速啊!


    而且居然连这个都能想到。


    浴室门打开,沈时庭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余幼惟迅速放下手机,把脑袋捂进了被子里,他现在脸太红了,心跳跳德好快,这种毫不保留地公之于众的偏爱,任谁都扛不住啊!


    被子被掀开,沈时庭滚烫的身体覆了上来,余幼惟立马跟虾仁似的窝起身子,把脸埋在被单里。


    沈时庭亲吻他的后颈,嗓音沉沉的:“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瞒不过我。”沈时庭的呼吸撩过余幼惟的耳廓,“确定现在不说么。”


    “……”


    “待会儿就不一定这么温柔了。”


    “……我说我说。”余幼惟害怕了这土匪,“就,看到你改了身份信息。”


    “嗯,还有百度数据,以及其他所有能看到我个人资料的地方。”沈时庭说,“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余幼惟在心里吶喊,这个男人简直了!


    “沈时庭,你是恋爱脑吧。”


    “是老婆脑。”


    余幼惟咬牙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儿心跳,又咕咕哝哝地问:“你刚刚,喊我什么?”


    “老婆。”


    “啊啊啊你别这么喊!”


    “老婆。”


    “沈时庭!”


    余幼惟害羞到想直接钻到床缝里去。


    沈时庭就笑,轻柔地亲他的脸颊,哑声说:“怎么没换上那套西服。”


    余幼惟的脸更热了,含糊不清地说:“你居然喜欢这种……”


    “是喜欢你穿这种。”


    “……你好好说话。”


    “实话。”


    身上的人太重了,余幼惟被压得无法动弹,他咬着唇:“刚才洗完澡,就没换。”


    “可以换么。”


    “……可以。”


    “那你呢?”余幼惟又问。


    “什么?”


    余幼惟羞于启齿:“你答应我的,换上那套球服。”


    “你喜欢这种?”


    “是喜欢你穿这种。”


    沈时庭低低笑了一声:“我球服很多,今晚可以每件都来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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