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心小说 > 其他小说 > 火葬场女主和邪神he了 > 14、第十四章
    第14章


    往常姜妤见到它都是在冰晶林附近,可是这里不是冰晶林,而且还离得非常远,不知道它是怎么找上来的。


    难道是担心她的安危?


    她颇受感动地摸了摸龙角,往常都要被咬上一口的,但这次却没有。它盘着树梢的尾巴松开了,纡尊降贵地转移了阵地,缠上了她的小臂。可姜妤却担心它被仙门的人发现。


    仙门之人对待鬼渊内的生物素来不留情面,这种只知道吃,又粘人,又没有自保能力的小龙,肯定一刀一个。


    幸好小白龙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她是这样想他的。


    不然,多半会恼到龙鳞都炸开不可。


    宫泊舟已经在叫人集合。她匆匆地将它从手臂上捋下来,攮成一团,直接塞进了怀里。


    小白龙一开始还挣扎,它就像一只警惕的野猫,平时姜妤多抱一抱它,都不肯,哪里又会允许她这样冒犯地把它塞进怀里。


    它非常不满地从隔着一层薄缎内杉的平坦小腹往上窜了窜,到了绵软的雪白团处。


    醒来的修士渐渐多了起来,姜妤一急,直接将它摁住了。


    应珣的龙身就这样陷入了两团雪白里。馥郁的香气和柔软的触感直达神经末端,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他心里有些直觉般的怪异,但又想不通这感受从何而起,便也难得地乖顺下来,任由她按着。


    姜妤按了一会儿,发现它不挣扎了,便渐渐松开力道。它往下掉了一下,卡在腰上,动了动龙身,将她的腰绕了起来。


    姜妤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小雪花它……


    好像一根衣带啊。


    嗯,一根会咬人的衣带。


    应珣估计也不知道,姜妤一脸老实相,内心大逆不道的吐槽能有那么多。


    -


    人群中站出一个年轻修士,看校服是天机门的人。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修士从乾坤袋中掏了掏,拿出了天机门标志性的两件法器:一块龟甲,三枚染了朱砂的山鬼花钱。


    怕她那占有欲很强的妹妹又吃起飞醋,姜妤特地站得离楼淮远了点。


    这一站,就到了宫泊舟旁边。她顺势开口:“这位天机门的道友是在算什么?”


    “算路。”宫泊舟很爽朗地回答了她,见她不明就里,又解释了起来。


    “自从天火一焚之后,鬼渊大部分地方都雾深瘴厚,当时诛神时,千涧桃林内许多忠心的大妖拼死抵抗。这些妖族大多有了上百年的道行,若一屠了之,恐遭天谴,当时的前辈们就设下诸多阵法将他们封印了起来。”


    “若不卜算一下前路,误入这些大妖的封印之地就不好了。恐怕不等我找到阁主,就得折在这里。”


    姜妤心想,她倒是知道不渡阁主被关在哪……但说是不可能说的。目前她的要紧事,就是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修士引出鬼渊,免得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应珣虽然已经被封印大半神力,体内还有天火无时无刻地肆虐,但掐死他们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在场的除了楼淮,无人有一战之力。


    同时,一个疑惑也从她心头升起。


    “老阁主已经被关在这里七年了吧?如今这个时间深入鬼渊冒着危险寻人,莫非是阁中出了什么事?”


    现在,宫泊舟还太稚嫩。他虽为清音阁少阁主,但据姜妤所知,家族中有几个颇为难缠的伯伯和叔叔,阁主之位花落谁家,最后还未定论。


    宫泊舟闻言苦笑两声:“此事牵涉众多,我唯一能告诉姜小姐的是,玉京选主在即,亟需四大仙门的话事人出来镇守局面,否则风波诡谲,届时白玉京定然大乱。”


    姜妤一怔:“要选玉京主了?如此大事,天机门是否已祭过了九玄龟甲?”


    宫泊舟面色微沉,点了点头。


    白玉京历来由结海楼、天机门、清音阁、月萤宫,这仙洲之上最为的鼎盛四大仙门共治。


    千百年来,四家联姻通婚,互相敌对,又互相依存,关系攀枝错节,已成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然而历史上,在极为少数的时刻,仙门会推举出一位白玉京之主。


    玉京主统领四大仙门,拥有绝对的话事权,拧全仙洲力量为一股,抗击单个宗门无法抗衡的天外之力。而这种时刻一出现,往往意味着仙洲面临着即将毁天灭地的罕见灾劫。


    九玄龟甲位于界海之北,天机门驻地之中,平时是一座面临无尽波涛,傲立茫茫界海上的天外仙岛。实则,整个岛屿都建造在万年玄龟羽化之后留下的外壳上。其地脉走势,山川流水,飞鸟白鱼,在冥冥之中一一契合六爻八卦玄极阴阳的规律。


    玉京主轻易不能出现,每次要选荐之前,天机门必然全体出动,于仙岛之上设立衍天大阵,以仙岛之下的九玄龟甲为基,反复推算、考量、论证。


    如此庞然的演算,结果从不出错。


    “你若想知悉细节,就去问问那位。”宫泊舟指了指那正在卜算的天机门的弟子,“他叫闻人宵,如今的天机门首席大弟子。”


    大弟子?


    姜妤略为意外地看了过去。这修士瘦瘦高高,敞开的领口下露出的胸膛几乎嶙峋,肩上半披不披着一件天机门的道袍,头发挽了个松散的发髻,几缕乱糟糟的碎发垂在鬓角。


    他将山鬼花钱塞入龟壳,像个娴熟的赌徒摇骰盅一般,晃动着手腕甩起龟壳来。


    咻的一声,三枚嵌着朱砂的铜币应声排出,落在地上。


    他看了两眼,撇了撇嘴,弯腰捡起三枚山鬼花钱,又重复上一个步骤。


    众人似乎也习惯了天机门的行事墨迹,等了一会儿,又渐渐散了。姜妤看他周围无人,便凑了过去:“闻人师兄,鬼渊之中路途好算吗?”


    闻人宵看她一眼,忽然道:“你就是姜妤?”


    这说法很有意思,“就是”——姜妤,就像从前有谁在他面前提起过她,如今终于见到本人,他来求一个论证。


    姜妤察觉到小雪花动了动,似乎想从她衣襟中探出头来,被姜妤立即按了回去。这无法无天的小魔王,便很是不满意地作起恶来,它鳞片冰凉,触感如蛇,缠在她腰上的尾巴也越收越紧,几乎勒得她有些疼了。


    咻,三枚铜钱被甩在地上,落在西北方位,两正一反。


    闻人宵啧啧两声:“地火明夷,前路多歧啊,全都是下下卦。”


    姜妤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天机门既然能测算天机,若卜算出不好的未来,是否也能为自己逆天改命呢?”


    “想改,就能改吗?”他叹了口气,“如果能改自己的运,在遇见那个男人的第一面,我就会转身毫不犹豫地跑出这个鬼地方,你猜我现在想不想跑路?”


    “天机门人只做推舟之水,至于舟往何处驶,那是掌舵之人该管的事。”


    姜妤:“……”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说出:其实我很理解你,闻人师兄!没有人遇见那个男人之后会不想跑路的。


    心眼小,脾气坏,就跟她养的小白龙一样。


    她被勒得有些疼了,于是隔着衣服不动声色地拽住小龙尾巴尖,轻轻掐了一下。这一下又招致了小心眼龙的报复,它张开小巧的龙口,不假思索地咬了下去。


    姜妤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平时它咬她的手指,那也就罢了,可她忘记了现在小雪花所待的位置,于是它张口这一咬……便咬到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地方。


    一股微小电流从脊骨处升了上来,她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几乎下意识要把它从衣服里捞出来,终归还是忍住了,压下舌根底半声短促的惊叫,没有在对方面前露出异样。


    ……怎么可以咬那里,小雪花真的太过分了。


    姜妤被欺负得杏眸含泪,窝囊地安慰自己:还好它不是一个男人。否则的话,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闻人兄,算得如何了?”楼淮的声音猝不及防从身后传来,他看了看姜妤的脸,不知是不是夜间受了寒,她的脸颊红润非常,像裁了三分晚霞做胭脂,平添惊人艳色。眸若秋水,含着隐隐的泪光。


    ……像被谁欺负得狠了。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片刻后,又回眸看了一眼。


    闻人宵这次转了个方位,这次是正东青龙位。他一边摇花钱,一边絮絮叨叨:“这是最后一条路了,老祖宗保佑,千万别出下下卦了,不成的话来个中下也行啊。”


    唰的一下,花钱一字排开,闻人宵视线一扫,陷入了极致的沉默。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寻——”他悲极而笑,“是大凶啊太好了呢哈哈哈哈哈哈!”


    “大凶?”楼淮伸掌一招,三枚山鬼花钱飞入他的手中,随意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确实是好事。”


    闻人宵:“你也疯了?”


    “鬼渊之中本就凶险难测,大凶又如何?”他懒洋洋地抬起昳丽眉梢,“说明你算对了。”


    “——集合,我们就走这个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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