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并非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安久就是ZX系Omega, 无法保证仪器的精准性和没有实质证据的分析,还不能直接给一个人下定义,所以他劝裴钥先不要打草惊蛇。
裴钥像从深陷的混沌梦境中刚苏醒一般, 瞳仁四周浮起缕缕鲜红的血丝。
“立刻去找孙沿海”裴钥打出一通电话, 沉声道, “无论用什么手段, 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撬开他的嘴”
车仿佛开进冰窖,沈湛忽然感觉车厢内温度在飞速下降, 四周有种仿佛来自深海的窒息感和压迫力, 令他呼吸困难甚至恐惧, 他低头看了眼手臂, 就见手臂上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
沈湛脸色剧变,转头看向开车的许览,迅速道:“停下!”
许览不明所以, 将车停在路边。
沈湛快速打开车门下车,那种恐怖的信息素压迫感这才逐渐减缓,他平复呼吸,转头对驾驶座上的许览道:“为什么突然释放信息素, 你的CX系信息素谁能受得了。”
沈湛只是个Beta, 且不像裴钥有过专门的Alpha信息素抵压训练, 所以一点Alpha的压迫性信息素都能让他感到痛苦。
许览微皱眉,冷静的答:“沈先生, 我没有释放信息素。”
沈湛愣了下, 他确认自己没有感受错, 刚才让他感到压迫的的确是一股强大的Alpha信息素。
可车内三人,只就许览一个Alpha
裴钥此时似乎已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像尊幽暗的雕塑静寂的坐在车内, 他在回忆着这半年来森*晚*整*理和安久的一切,最开始的震惊已在眼底化成一片死海,压抑着一座几近崩裂的海底火山。
“裴钥”沈湛试探性的道,“你还好吧。”
裴钥幽深的眼底仿佛照不进光:“我还有事,你让后面的车送你回去。”
*
雨已经停了,夜色越来越深。
回到别墅,裴钥刚下车,他养的两条犬就跑到他面前,尾巴兴奋的晃出残影。
因为安久一直无法和裴钥的狗和平相处,所以安久住在这里时,两条狗一直都被关着,在安久“回老家”的这段日子才放出来,现在只要裴钥回这栋别墅,它们依旧像早之前那样跑出来向裴钥卖好。
裴钥看着被绝育的两条爱犬,大脑内的几根神经隐隐被拉扯,他恍惚意识到关于安久就是Omega猫这件事,其实从安久刚住进这栋别墅时就已经出现了破绽。
一个小时后,裴钥接到了下属的电话。
孙沿海虽贪得无厌,但是个实打实的软骨头,裴钥派去找他问话的人还未出重手,他就已经跪着把一切都交代了,称安久的确不是他的私生子,并且他也不知道安久什么来历
裴钥嘴角微微搐动。
真相呼之欲出,离一锤定音只剩最后一步,如果信息素感应仪有失误,来历不明也不代表别有动机,那有件事一定可以瞬间揭开所有真相。
“ZX系Omega戴过的那只项圈,现在是否还在研究所?”裴钥一边打电话,一边离开书房快速下楼。
手机那头的人听自己老板声音冷的异常,立刻回道:“在的裴总,一直保存的很好。”
裴钥开车前往研究所,路程较远,他让手下带着项圈也过来找他,这样可以节省一半时间。
在约定的路口,裴钥和那名下属会和,拿到了那只用塑封袋装起来的项圈。
已是深夜,又刚下过一场雨,偏近郊区的路边街道几无人影,寥寥几家店面亮着灯。
裴钥关上车窗,从密封袋里取出项圈,项圈虽然被暴力剪断,但指纹锁连接的地方还完好无损,他推开指纹锁边上的开关钮,硬币大小的圆屏泛起微光。
将拇指按上去的那一刻,这半年来和安久有关的记忆在裴钥脑海中飞速翻涌,但随着一声清亮的“滴”响,脑海中的一切被瞬间轰成了碎片。
锁口被裴钥的指纹成功打开,本就被剪断的项圈彻底成了两截。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安久是ZX系Omega,ZX系Omega就是安久。
裴钥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一声,他掌心压着额头,眼底逐渐爬满蜘蛛网状的血丝。
有些事情一旦找对一个突破口,一切脉络和逻辑都能在瞬间被理的一清二楚。
裴钥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他不过是安久准备献给严墨清的一味药引,这半年里与他亲密的每一刻,都只是为等待成熟而采摘。
“安,久!”
呼吸止不住的颤抖,裴钥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冲动,他要,弄死那个家伙!
低压的车厢内,裴钥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阿久。
裴钥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含在嘴里,沉定几秒后他接通了安久的电话。
“裴哥,我已经回赫城了。”电话那头,安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烟雾中,裴钥目光如结上一层冰霜,他缓缓道:“是吗,刚好我还没睡,你在哪,我现在去接你。”
“已经很晚了,要不我先住酒店吧,天亮再回去。”
“也好,只是我不太放心”裴钥手伸在窗外,抖了抖指尖的烟灰,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你告诉我你住在哪个酒店,明天我早点安排人去接你。”
电话里,安久报了家酒店的名字。
裴钥挂掉电话,快速将车调头。
月隐没在厚重的云层里,郊区没有太多霓虹,一栋大厦楼的天台上,一道晃着尾巴的人影全然隐没在黑暗中,只有一双泛着莹绿色光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黑夜赋予了安久更清晰的视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城市霓虹,而此刻手机上显示的裴钥定位,的确在向他这边移动。
打开手机里安装在裴钥车上的窃听音频,不出安久所料,裴钥已经通知了手下一同赶来酒店。
但按速度来说,定然还是裴钥第一个到。
安久挂断电话收起手机,在天台边沿坐下,悬空的双腿微微晃动,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
夜开始变的格外漫长。
在开车前往酒店的路上,裴钥接到了沈湛打来的电话。
在怀疑安久就是ZX系Omega后,沈湛也在迫切的等待一个定论,并且他担心裴钥体内ZX系Omega的信息素浓度过高,如果最终真确认安久就是ZX系Omega,裴钥的理智会和沦陷的身心残忍撕裂,他很难不担心裴钥是否会情绪失控。
然而电话里,裴钥的声音极其冷静,几乎听不出什么异常。
在得知安久就是Omega,且裴钥已经在去抓人的路上后,沈湛立刻劝裴钥谨慎:“ZX系信息素有多厉害你应该见识过的,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他单枪匹马从钱茂山的别墅里救走了同伴”
“他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裴钥冷道,“见面先下手,他没有机会释放信息素。”
裴钥没有跟沈湛多说,几句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将车窗降下一半,让雨后的冷风吹在脸上,不再去回想过去半年的虚幻,逼迫自己从被背叛和欺骗的恼恨中恢复思考,此刻只将全部专注力都放在抓人这一件事上。
车在路边停下,裴钥解开安全带,转身从两座之间探出身,打开后座的密码储物盒,伸手从里面拿了一支信息素抵制剂。
沈湛的话不无道理,既是出其不意更要确保万无一失,ZX系Omega的信息素CX系Alpha都抵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个Beta。
抑制剂刚拿到手心,一侧窗外忽然一阵强光刺来,裴钥神经骤然绷紧,转头就看到一辆货车朝他直直撞了过来。
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夜幕,被撞的轿车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掀翻,冲断路边护栏后一路滚下斜坡。
此刻坐在天台上,等待裴钥赶来的安久,头顶的三角耳微微动了动,将远处车祸的动静悉数捕捉,他站起身,脸色凝重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低头打开手机上的定位,安久发现裴钥的移动已停,他迅速打开手机里最新的窃听音频,音频最后是一声恐怖的车辆撞击声。
安久心骤然一沉,转身一跃跳至一栋楼的楼顶,黑夜中几无阻碍的直线疾奔,朝着裴钥所在的方向冲去。
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车祸的伤害不可预估,严重时甚至能废掉一个人的五脏六腑,更何况是□□抗击能力相对弱的Beta。
已是深夜,路上本就车流稀少,安久赶到现场时,只就一辆车停在路边,车内下来的似乎是一对Beta小情侣,女的在打急救电话,男的在一旁探着脖子朝坡底下张望。
幽暗的夜色下,就见一辆车四轮朝天的翻在下面,车内有零星火花在迸溅,空气中弥漫着愈来愈浓烈的汽油味。
安久冲到车旁,好在裴钥的这辆车骨架足够结实,车体并没有严重变形,他从车窗爬去,抓住一身血迹已经昏迷的裴钥,拼尽全力将他往外拖。
迸溅的火花最终落在了泄露的汽油上,在安久将裴钥奋力拖到一边时,车发生了爆炸,站在路上的两路人当即被吓出尖叫。
烟火冲天,安久喘息未定,低头查看裴钥的身体状况,一侧的火光照在安久身上,将他的耳朵和尾巴显露无疑。
“看他的耳朵!”女人指着底下的安久,转头对旁边男友喊道,“是传闻中那个ZX系Omega吗?”
男人惊魂甫定,定睛朝底下看去,ZX系Omega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只剩一个男人昏倒在草丛中。
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
裴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又回到了当年在严家。
一个Beta在Alpha的世界寸步难行,在他失去以命救命的价值后,严家再没有人关心过他的死活,他再次被抛弃,再次变的,无人问津。
梦里,他始终没有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要不择手段的向上爬,觉得拥有了和Alpha比肩的实力,就会拥有不再被抛弃和被背叛的优势。
可当他终于身疲力竭的走到高处,却发现因为不再被需要,所以早已没了被抛弃的可能。
他好像成功了
又好像,那只是他以为的成功
*
深夜,亚联盟赫城中心医院。
在通往急救室的走廊上,一辆血迹斑斑的担架车风驰电掣!
担架车上的裴钥奄奄一息,从发缝流下的鲜血几乎覆满整张脸,剧痛已让他身体失去知觉,在嘈杂的人声中,他双目虚虚的撑开一条缝。
意识混乱,视线里大片雪白,瞳仁缓慢的向一边移动,他看到了随在担架车旁的熟悉身影,安久。
安久就见裴钥在看着自己,可惜伤重开不了口,只能用那双渗了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是伤者家属吧,请在外面耐心等待。”
抢救室前,医生将安久拦在门口。
“他这样还救的回来吗?”安久按住要被关上的门,认真的问,“可以放弃治疗吗?”
医生本还因为第一句话没耐心,听到第二句当即愣住了,直到身后同事催他,他才关上急救室的门。
安久脸色凝重,他不知道这场车祸因何而起,但他明白如果裴钥清醒过来,他接下来行动更难。
很快,裴钥的几名心腹赶到了医院
安久戴着口罩帽子,在医院低调的避开一切可能认识他的人,直到凌晨两点,抢救室的灯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告知抢救结果
安久躲在不远处,他听不到医生说了什么,但看医生欣慰的表情他就知道,人救回来了。
微微压低帽檐,安久脸色更加清冷这里是医院,他不能使用催眠式信息素。
沈湛消息知道的晚,到医院的时候裴钥已经被转移到病房,脸上扣着呼吸机,身上挂满医疗设备。
据医生描述,裴钥浑身多处骨折,伤势极其严重,目前还未算完全脱离危险。
沈湛得知肇事车是辆货车,司机已经逃逸,目前还不确定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但这是在抓ZX系Omega的路上出的事,于是他向许览询问关于安久的消息。
许览表示他安排人去裴钥所说的那家酒店找过,并没有发现安久的踪迹,并且目前安久的电话也打不通。
沈湛不得不怀疑安久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份暴露,只是目前无法确定的是,身份暴露后的ZX系Omega,是尽可能的逃离裴钥势力所能触及的范围,还是选择孤注一掷。
*
住院部大楼二十九层,伤重者监护病房此刻已禁止进入探视,除了定时查探情况的值班医生,其余人只能守在被值班台隔开的一边大厅里,许览和一名同事守在电梯和安全楼道附近,那是唯二能抵达这一层楼的路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待。
凌晨三点,月光诡异的破开云层。
住院部大楼楼底,等待夜巡的安保人员离开后,安久露出第二形态,动作敏捷的攀上医院外墙,踩住每一扇窗户外狭窄的凸出向上攀跃。
病房的窗户是密封的,安久从一间设备室的窗户翻入,顺势换上了墙上挂着的一件白大褂。
走廊上格外安静,不远处的值班台后,两个小护士正在讨论待会儿换班去吃什么夜宵,安久不动声色的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轻轻推开门。
幽暗的病房,安久没有开灯,琥珀色的瞳仁化成麦芒似的莹绿色竖瞳,将病房内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他发现,裴钥已经醒了。
站在床边,安久半年以来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个男人,他能看到男人眼底嗜血般的恨意。
用ZX系信息素骗来的感情自然都是虚假的,当清醒过来,信息素影响减弱,他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不会再有一丝感情。
“谢谢”安久轻轻启唇。
他不会对任何一个把他当猎物的人类心慈手软,但他现在是真心感谢这个男人。
*
许览拿着信息素感应仪冲进来时,安久打破了病房内密封的窗户,纵身跳向窗台下侧的空调外机,大褂底摆随惯性扬起,细长的黑色猫尾显露无疑。
许览冲到窗边,就见夜色中的安久像一只矫健轻盈的黑猫,四肢并用攀爬飞跃,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你们怎么还硬闯啊!”紧随着跑进来的护士厉声道,“你们这样会窗户怎么回事?”
而冲到床边的另一名裴钥下属,在发现床边仪器上的数值异常时,转头冲着护士喊道:“快!快叫医生!”
病房内外顿时一片匆忙。
重新回到二十九楼的安久,默默的站在隐蔽的角落,静静的等待结果。
抢救必然是无效的,安久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应该不到十分钟那个男人就会被宣布脑死亡。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
病房内,裴钥只感觉被困在烈火中无法苏醒,滚烫的热浪从胸腔袭向四肢,身体每一处肌肉骨骼都在咯吱作响,细胞像在撕裂着重生,剧烈的痛苦令他浑身湿透。
一阵紧急抢救后,医护人员对裴钥的身体变化感到难以置信。
体温和血压都升到了正常人身体难以承受的数值,但身体上的伤口却在缓慢愈合……
“是,是分化!”一名医生震愕的脱口道,“这是分化成Alpha的前兆。”
人只有在一生唯一次的分化过程中,身体才会拥有短暂的自愈力,而这股自愈力的强弱也是根据分化的等级而定。
病房外的不远处。
安久盯着那扇始终没有人出来的病房,忽然捕捉到一丝陌生而又冷彻骨的信息素,像来自神秘未知的深海,让人头皮发麻。
第27章
医生无法相信这是男人要分化的前兆, 人这一生只会经历一次分化,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ABO三性一次分化便终身定论, 世界上从没有二次分化的先例。
站在病床头的护士长是个Omega, 对来自Alpha的信息素极其敏感, 他脸色难看的后退了几步, 呼吸都有些仓促:“他,他身上有Alpha信息素”
另外三名医生是Beta和两名Alpha, 他们也逐渐感觉到异常, 那种压迫感的确是Alpha才会给人的感觉, 但他们却闻不到丝毫的信息素味道。
目前这股信息素的浓度还很淡, 但只这一丁点半点就已经让他们感到精神受冲击,一名医生当即道:“以防万一,先把人送进Alpha分化室!”
Alpha和Omega在分化时信息素无法自控, 为防影响其他人,都会在专门可以隔离信息素的房间完成整个分化过程。
裴钥被推进Alpha分化室后,不安且一头雾水的安久找到了先前从裴钥病房里出来的Omega护士长,作出很关切的样子询问裴钥的身体状况。
护士长还记得安久是昨夜跟着伤者一起到医院的人, 以为安久是伤者的亲友便没有隐瞒, 最后惊叹着感慨道:“简直难以置信那信息素虽然没有味道, 但能让你清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压迫,简直像被人拖进海里一样。”
安久心开始下沉。
他并不相信所谓的二次分化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 但他无法忽视刚才从裴钥病房里感受的那股陌生而又霸道的Alpha信息素气息。
作为ZX系Omega, 他比谁都清楚那股信息素的等级, 绝不亚于CX系。
安久掌心攥紧,因极度的恼愤,瞳仁几乎化成锋利的竖瞳心脏移植一向只能低阶向高阶移植, 同等级或高阶下移会造成信息素负压从而导致更快速的心脏衰竭。
如果裴钥分化成CX系Alpha或是比CX及等级更高的安久没有再想下去,转身离开护士长的办公室。
刚出门,安久转身就看到从走廊一头寻来的许览,两人视线撞个正着。
许览身后还跟着两名同伴,他手里拿着信息素感应仪,就是循着感应仪上的数值变化一路找到了这里。
几人视线碰撞的刹那,时间仿佛只有零点几秒的停顿,安久转身拔腿朝楼道口冲去,许览当即命令一人去坐电梯,然后带着另一个迅速追上去。
安久刚进消防楼道便放开了第二形态,下楼的速度像一道Z字闪电,令紧随着冲进来的许览只来得及看到一条黑色尾巴的残影。
许览自己也愣住了,那根本不是人类速度能追上的,就算是坐电梯也根本来不及在这只猫之前到楼底堵截。
*
安久无法再靠近裴钥所在的楼层,包括上下两层及大楼外墙,都有裴钥的人守着,他跟了裴钥半年,裴钥的近身下属他大半都认识,此刻医院里有太多他熟悉的面孔。
身份已经暴露,目的也被猜透,安久知道这群人防的就是自己。
但二次分化这种足可以轰动亚联盟甚至全世界的事情也根本瞒不住,安久还未找到可靠的医生打听,网上就已经疯传开了。
爆料人应该是医院的,用无法压抑的兴奋语气,在网上称自己医院有一位很有来头的Beta伤者二次分化,一开始说是分化成CX系Alpha,但十几分钟后又突然发帖,在密密麻麻的惊叹号中称是分化成了SX系Alpha。
SX系Alpha几个字瞬间在网上激起千层浪,激烈的讨论在凌晨引爆整个版面。
SX系那是Alpha的巅峰等级,全世界现有的SX系Alpha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最年轻的也超七十岁了,但依然是整个国家对外界的一股震慑力。
安久脸色苍白的看着手机,呼吸颤抖,如果一切真如网上所言,那他这半年来的期盼,努力,等待,将全部化为泡影。
他拼命守护并以为能留住的东西,依然会离他而去。
太阳穴处传来一阵钻心的裂痛,仿佛胸腔都要炸开一般,安久崩溃的靠着墙壁。
*
停了一夜的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住院部楼大厅内越来越多记者冒雨来打探情况,网上已有人猜出爆料中二次分化的主角是谁,毕竟亚联盟赫城有来头的Beta屈指可数。
医院里也有人向记者证实,昨晚亲眼看到鸿月集团的总裁被救护车送到这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故,受了很严重的伤。
二次分化成SX系Alpha这种事并没有隐瞒的必要,裴钥的助理出面应付已经快影响医院正常运行的大批记者,亲口证实自己老板分化成SX系Alpha的一事,
现场人群轰动,实时转播的网络上更加轰动,如果说Alpha和Beta是上下两等群体,那SX系Alpha与其他Alpha的的等级则更为悬殊。
现场乌泱泱的群体几近沸腾。
站在人群外,听完那陈助理话的安久面如死灰,最后一点希望被掐灭,目光骤然一片死寂。
许久,安久木然的转身,拖着行尸一般的步伐缓缓离去。
全身被淋湿,安久机械的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了几遍目的地才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地址。
车在雨中行进,到达终点时雨下更大了。
一直照顾严墨清的别墅佣人张妈是熟悉安久的,知道他是严墨清工作时期常带在身边的助理,严墨清之前跟他们说安久被调其他地方工作了,自那之后她也几个月没见安久了。
“怎么也不拿把伞啊。”李妈撑着把伞快步来到已浑身湿透的安久身旁,“这要感冒了怎么办。”
安久视线空茫的垂在地上,声音沙哑:“我想看看清哥”
“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煮完热汤。”张妈越看安久越心疼,她只以为安久这是在外受了什么委屈。
安久摇了摇头,径直上了楼。
在门口只脱了鞋子,安久一身狼狈的来到严墨清的床边。
握住严墨清一只苍白的手掌,安久哭着将脸埋在严墨清的掌心。
“对不起对不起”
*
分化结束后,裴钥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并很快苏醒了。
裴钥原本车祸造成的身体损伤,几乎全部在分化过程中自愈,沈湛只记得昨夜裴钥浑身还裹的跟木乃伊一样,而此刻,除了像刚发了一场高烧脸上没什么血色外,其余竟看不出丝毫车祸重伤的痕迹。
因为信息素过于强大,裴钥前后注射了六次信息素缓释剂,这才令他因暂时无法完全自控而释放出的信息素,不再压迫到让人无法靠近,可即便如此,病房内外依然透着一股让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医院甚至为此不得不转移走住在周围的病人。
SX系信息素一般又被称为兽系信息素,和ZX系Omega的信息素一样没有味道,但它不像ZX系信息素那样不易被人察觉,SX系信息素一丁半点都霸道到让人无法忽视,刻意的释放则会带给人精神和□□上的双重恐惧本能,就像无底的深海中,以微渺之姿面对黑暗中的巨型生物,那种让人惊悚的压迫感几乎无人能承受。
SX系信息素会唤起所有生物的恐惧和臣服本能,分化成SX系Alpha意味着站在了食物链顶端。
沈湛知道,裴钥未来将无往不利,他曾耗尽心力才能面对的Alpha,今后也会像他过去一样,仅仅是站在他裴钥面前都要拼劲全力。
只是此刻,沈湛并没有从裴钥眼底看到丝毫分化成SX系Alpha的振奋,又或是死里逃生的庆幸,坐在床头如一尊雕像,森冷的目光微垂,因为过于平静反而更像是暴风雨前。
“知道吗,鸿月的股票涨疯了。”沈湛笑着开口,试图缓和气氛,“以及,现在外面有很多人想见你,严家,司家都有人过来,你要不见一”
“他现在一定很绝望。”裴钥忽然扯着嘴角冷笑了声,“很痛苦”
沈湛愣了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裴钥说的是谁。
“筹谋半年,明明只差最后一步,结果却失败了”裴钥手压着额头,阴森的抽笑声令他的双肩都在微微抽动,“你说那贱人现在是不是躲在哪里哭,真可惜,看不到他现在生不如死的样子”
沈湛脸色复杂,裴钥现在的状态很明显不太对劲。
“其实,你这也算因祸得福了。”沈湛努力牵动嘴角,“而且SX系Alpha的心脏谁都承受不了,我想他也不会再执着的要你命了。”
“他不要我的命?”
裴钥放下手,转头看向沈湛,沈湛这才发现裴钥眼底早已拉满狰狞的血丝,笑容都有些扭曲。
“现在,是我要他的命。”
第28章
萄果刚回别墅就听张妈说安久回来了, 他高兴坏了,将手里拎着的足有半人长的蓝鳍金枪鱼递给张妈:“我刚从海底抓的,正好给阿久做寿司。”
张妈用力接住沉重的金枪鱼, 嘴角不禁抽动。
她们都已经习惯萄果隔三差五就拎点海底特产回来, 虽然萄果总随口说是自己下海捕的, 但都当萄果在开玩笑, 萄果年纪小,他们都还当他小孩天性。
萄果快速跑上楼, 轻轻推开严墨清房间的门, 却发现安久并不在里面, 他找了一圈, 最后就看到安久独自坐在别墅楼顶的红色瓦片上。
安久双臂压在膝上,头垂的很低,萄果看不清安久的表情, 可却能清晰的感受安久身上的哀伤。
“阿久”
萄果从窗户爬出去,费了不小劲才到安久旁边坐下。
“阿久。”萄果轻声道,“你怎么了?”
近一年里,萄果大部分时间都陪在严墨清身边, 这是安久当初离开时特意叮嘱他的, 但他始终不知道安久这半年多来在忙些什么。
但能让安久难过的, 除了严墨清的病势,萄果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但严墨清病倒许久, 他几次见到安久, 都觉得安久并没有相信严墨清是真的没救了,过去一直是他萄果伤心欲绝,但是此刻, 颓靡绝望的气息将安久彻底包围,他第一次从安久身上看到了无助。
“萄果”安久低喃,“我救不了清哥了”
萄果愣了下,其实近一年的缓冲,他已渐渐接受了严墨清要离开他的事实,但安久仿佛在此时此刻,才被迫着接受自己视为神明的男人要弃他而去的事实。
萄果是无法拿自己对严墨清的羁绊,和安久对严墨清的感情相提并论的,严墨清是安久心中的皓月星辰,安久的存在意义仿佛就是为追随严墨清,他一直觉得安久坚韧强大,那是他知道安久对严墨清的心之坚定,足以让他为了严墨清做任何事情。
“阿久,这不是你的错”萄果忽然有些害怕,他内心把安久当做严墨清之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要是安久这时候心理防线崩塌了,他觉得懦弱的自己肯定会六神无主。
安久缓缓抬起头,萄果这才发现安久已经哭过了,眼睛红红的满是血丝,他小心翼翼道:“阿久,最后的时间我们就在这里一直陪着清哥好不好,清哥也许苏醒不了几次了,你不想跟他说说话吗?”
安久低哑道:“我身份已经暴露了,留在这里会害清哥最后都不得安宁”
萄果一怔,惊恐道:“谁?谁知道了?所有人吗?”
萄果吓坏了,一旦安久ZX系Omega的身份暴露,安久将一生不得安宁,直到被那些疯狂的Alpha掠夺至死,过去起码还可以伪装缺陷型Omega混迹在人群,但现在
“我得离开了,他派来抓我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安久脸上并无波澜,他慢吞吞的站起身,平静的仿佛早已什么都不在乎,“你们见过,但他未必认得出你,无论他问你什么,你只要装傻就行了。”
人鱼形态的萄果太阳穴到两鬓间有蓝色鳞片,耳朵微尖,瞳仁湛蓝,五官也更加精致,和本身模样有很大区别,几个月前在钱茂山别墅外对峙,天色幽暗,萄果裹着窗帘头发潮湿凌乱,安久并不觉得那些人看清并记住了萄果的样子。
“那你去哪啊。”萄果难受极了,“要不先去道洱岛吧,那里天高路远,有清哥为我们伪造的新身份,在那里生活不会被怀疑的。”
“萄果”安久笑容苍白无力,温和的声音像渐渐破碎在细雨中,“我从来没想过去什么道洱岛生活,在清哥最后的时间里我哪里都不会去,我还会悄悄回来陪清哥,陪到他到最后”
“阿久。”萄果眼圈红了,“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害怕严墨清的离世,更害怕安久会被那些Alpha猎捕,他不敢想象安久被抓后会遭遇什么,然而现在更让他不安的是,他隐隐觉得安久已经有了抛下整个世界去陪严墨清的冲动。
安久转身离去,他动作轻敏平稳,在别墅斜顶上行动自如,萄果根本追不上他,他慌措的呼唤安久,最后只见安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雨中。
裴钥的人的确很快找到了这里。
裴钥虽然不清楚安久跟严墨清的关系,但安久为了救严墨清,可以无所在乎的跟一个毫无感情的Beta睡半年,便可知严墨清对安久来说有多重要。
一个Omega在万念俱灰之际,一定离不开他最爱的Alpha。
许览是打着替自己老板探病名义来这里的,带着几名Alpha下属,别墅佣人认识许览是裴钥身边的人,因为裴钥刚和严墨清友好交谈过,所以他们没有戒备的打开了大门。
然而在进门后,许览带的人森*晚*整*理就忽然绕开佣人冲进别墅。
“你们干什么?!”佣人惊声喊道,但很快被许览的CX系信息素压迫的双腿颤抖,作为Beta的张妈差点昏过去。
“我们只是找一个人,不会伤害严先生和你们任何人。”许览面无表情的说。
严墨清早已不是身担重职的亚联盟Alpha高官,这栋背山临水,风景秀美的别墅就像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墓地,所以安保等级并不高。
萄果认出了许览,也终于知道安久说的要抓他的人是谁,他不安的跟张妈站在一块,看着几名Alpha在别墅中气势汹汹的找人,心里庆幸安久走的及时。
雨水洗刷了残留在空气中的信息素,信息素感应仪只就在室内时捕捉到了ZX系信息素,但数值十分低,显然是人来过但走了。
许览拿着安久的照片问别墅内佣人,虽然佣人对安久早上来过一事没有隐瞒,但他们对安久去了哪里,甚至是联系方式都一无所知。
这也是事实,甚至连萄果都不知道怎么联系安久。
离开的时候,许览的目光在萄果身上有所停留,萄果心里有些打怵,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CX系的高等级信息素,是雪松林的味道,很干净,但简直冷到人骨子里。
萄果想到虽然这个人很大概率认不出自己,但绝对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他的海盐味信息素在Omega中并不常见,他有点担心当初在钱茂山别墅外对峙时,这个当时也在场的Alpha闻到过他的信息素。
“看什么?”虽然在CX系Alpha的信息素作用下,萄果小腿已经有点软了,但依然瞪圆杏眼气势不输,“没,没见过这么漂亮的Omega吗?再看,再看我让你当场发情信不信?!”
萄果的泼辣起了效果,许览冷漠的扑克脸上拧起眉,收起目光转身带着同伴离去。
人走的不见了影子,萄果长长舒了口气,但心里更加担心安久的安危,特别是他突然在手机上看到报道,那个鸿月集团总裁裴钥进行二次分化,如今已是至高等级的SX系Alpha。
如果是以前看到这个消息,萄果大概会遵循Omega骨子里的慕强基因,说什么也要去吸一口SX系Alpha的信息素,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没有什么比被SX系Alpha盯上更恐怖的了。
连着两三个夜晚,萄果吃不下睡不好,安久没有给他留任何联系方式,所以即便安久被抓被囚禁了他也没办法知道。
风平浪静了整整一周,安久终于出现了。
晚上十点多,月光被云层遮掩,别墅熄灯后几乎彻底融于漆黑的夜色,安久先在萄果窗口叫醒萄果,然后再次静悄悄的从严墨清卧室的阳台进入。
萄果穿着睡衣忙不迭的来到严墨清的卧室,二话不说先将安久抱个满怀,声音带着哭腔:“吓死我了阿久,我都快以为你被那个裴钥抓了。”
“萄果,我有话跟你说。”幽暗中,安久的声音格外虚弱。
萄果愣了下,松开安久后转身打开床头的台灯,当安久走到床边整张脸露出来的时候,萄果才发现安久脸上几乎看不到血色,苍白的眉宇间透着一碰即碎的脆弱感。
“阿久你,你脸色怎么”萄果不敢相信,ZX系Omega是不会生病的,安久的脸色更像是失血过多。
安久并未回应萄果的问题,而是打开手里一只小巧的泡沫盒,盒里嵌有两支装有五毫升液体的棕色小试剂瓶。
“这是我的腺体素。”
在萄果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安久平静的说:“明天医生来给清哥输液的时候,你将这两瓶腺体素偷偷注入输液瓶中,等过几天我会再拿两瓶过来。”
萄果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不要命了吗?”
腺体素是从Omega后颈腺体的血液中提取的,每一百毫升的血液只能提取一毫升左右的腺体素,而腺体是Omega最脆弱的部位,从那里取血对身体伤害极大。
“我没事”安久声音低哑,眼睛依然是无光的,“其实我早就应该这么做的。”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努力半年的筹谋最终会是徒劳,他宁愿在最开始就用自己做药引努力为严墨清延长寿命,等到严墨清依然撑不住病逝的那一天,他兴许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这依然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我不要你这么做。”萄果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如果清哥不在了你也不在了,我怎么办?”
安久抬手抚去萄果眼睛下的泪水,温声说:“你以后去道洱岛生活,清哥说那里四面都是大海,我想一定很适合你。”
“我不去,你也不准再拿腺体素过来。”
萄果在安久开口前,再次哭着打断安久:“要是清哥醒了知道你这样做,他一定会更痛苦的,阿久,我知道我说这话很没良心,但我必须说,我们已经没办法留住清哥了,让清哥安心过完这最后一个月吧,不要折磨自己了,求求你了阿久”
安久没有说话,灯光映射在他微垂的眸中,萄果看见安久眼底已蓄满了泪水
萄果忽然想起八年前,在他和安久还是亚联盟边境的战乱小国里,两件待卖的商品时,纵使被打的皮开肉绽,安久也不曾露出真正的痛苦,总抱膝安静的蹲在一角,麻木平静的等待命运的安排。
他曾觉得那是他跟安久经历的最黑暗的日子,可兴许对安久来说,无所牵挂的身处地狱,远没有在人间失去至亲的人痛苦。
曾经死亡只是死亡,有了寄托于自己存在意义的人以后,死亡就成了人间最残忍的酷刑。
夜漆黑而漫长
萄果没有再劝说安久做什么,他只觉得现在的安久看上去实在太累了,比起安慰,他觉得安久现在更需要的是安稳的睡一觉。
严墨清的信息素是悠远温和的檀木香,萄果知道那是最能够让安久放松的气息,虽然自严墨清病重后,他的信息素的味道也越来越淡,但靠近床边的话还是能闻到的。
安久趴在严墨清床边,一只手握住严墨清的手,但他并没有睡,只是静静的看着严墨清昏睡中安详的面容。
萄果想给安久拿一张薄毯,但被安久拒绝了,他沙哑的表示自己不会待太久。
“放心吧阿久,你待在这里是安全的。”萄果说,“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别墅四周,我以为那个裴钥会派人把这里盯的死死的,但却没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我知道,但天亮以后离开会有风险”
黑夜里,安久的视野比白天还要清晰广阔,来之前他谨慎的绕了一圈,的确没有发现异常,并且一路也没有闻到裴钥那几名Alpha手下的信息素。
这四周的确没有裴钥的人,可这并不符合裴钥的行事风格,他留在裴钥体内的ZX系信息素,在裴钥分化成SX系Alpha后,基本已失去作用,他知道现在的裴钥一定是这半年来最清醒的,而以他的精明程度,怎么可能放弃任何一个猎物可能出现的地方。
在淡淡的檀木香中,安久疲倦的身心终于得到一丝安抚,他贪念这份安详,直到一小时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无论萄果再说什么,安久都没有听进去,他露出第二形态跳上阳台,转身对萄果道:“叮嘱你的事别忘记了。”
萄果又想哭:“你都不在乎我,都不在乎我!”
安久深深看了萄果一眼,低喃着说了声抱歉,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
离开别墅时,安久走的是林间的路,没有月光时那里面一片漆黑,但对他并没有影响,并且沿途没有监控,可以避开所有可能被那个男人监察到的可能。
然而安久没想到,居然已有人提前埋伏在了这里。
气爆枪是从侧面打来,在离安久不足半米的地方炸开,安久被猛烈的气流撞的摔在地上,大脑被震的嗡嗡作响。
还没等安久缓过神来,已有不止一人冲上来将他狠狠按在草地上,紧接着一块冰冷坚硬的金属物体被按在他后颈,那金属外圈乍开一根根精细的针爪,死死扒住他腺体四周皮肤。
安久回过神,意识到那是阻断腺体释放信息素的腺体密闭器。
腺体密闭器原理类似阻隔贴,但二者区别很大,后者多用于Omega的日常,前者则是亚联盟监狱专为Alpha犯人准备的,可以完全阻断腺体释放的信息素,如果自行拆解,密闭器上的细爪会刺入皮肤,将腺体抓的更加牢固。
腺体密闭器之后,安久嘴又被封上了几层胶布。
信息素最主要释放渠道就是腺体、嘴,以及皮肤表面,最后者是极其有限的,只要封闭前两者就能阻断一个人身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信息素释放。
安久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而这次面对那个男人,他不会再有以前的那份好运了……
第29章
按住安久的是两个戴着夜视镜, 肌肉虬扎的Beta,因为没有信息素且隐藏的深,安久并未能提前察觉。
侧脸被暴力按压在潮湿的泥草地上, 安久双手被反铐在身后, 但压制他的人依然不敢松懈, 膝盖双手并用, 将他清瘦的身体像蝴蝶标本一样钉在地上。
信息素释放受阻,力量也从不是安久的优势, 安久完全动弹不得, 短暂的挣扎后他不再做徒劳的反抗, 原本充满攻击性的猫咪形态逐渐恢复成人形。
四面强光汇聚到安久身上, 刺的安久睁不开双眼,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疾速包围过来。
等四周逐渐平息安久睁开眼睛,一双黑色皮鞋踩着潮湿的地面出现在他视线里, 来自顶级Alpha的信息素令安久瞬间如坠深海,心跳呼吸开始变得仓促,但对方的SX系信息素很明显还是收着的,此刻释放的那点就像是在恶意逗弄自己到手的猎物。
“为什么收起形态?”
熟悉的声音阴冷落下, 透着诡异的平静。
裴钥垂眸, 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你这么在乎严墨清, 不是该为了他反抗到死吗?”
安久依然没有反应,裴钥命手下松开按在安久头发上的手, 而后他单膝蹲下身, 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像铁钳一样捏住安久的下巴。
安久被迫仰起脸, 微垂的目光淡漠而麻木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刺目的灯光从身后而来,逆光而促的阴影隐没了裴钥深邃的眼窝和唇角,将他高耸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显的犹为凌厉。
“怎么不对我笑了?”男人声音温沉, 目光冰冷,“毕竟睡了半年,给我一个好点的脸色,我兴许还会心慈手软。”
安久目光微垂,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裴钥看着眼前彻底封闭自我的安久,死寂,空洞,仿佛扒开他的眼睛也再无法将自己揉进去,他眉眶突跳,下一秒钳着安久下巴的手指改成捏住安久脸颊,逼迫安久看着他。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裴钥唇角上扬,靠近安久耳边低声道,“是你的信息素促成了我二次分化,知道这叫什么吗。”
安久终于有了反应,瞳仁震动,难以置信的看着裴钥。
裴钥心满意足:“自作聪明,自食其果。”
极度的震撼之后,安久的目光显得更加破碎空洞,失败的最根本原因在他自己身上,他连怨恨时运的资格都没有。
裴钥撕下安久嘴上的胶布,微眯起眼睛,本就收束利落的下颚,被光影削出更为锋利的轮廓,此刻像毒蛇一般笑着:“给我出个主意,你觉得我接下来怎么做,才能对你完全泄愤。”
安久不再毫无反应,他看着裴钥,声音毫无波澜的说:“你在愤怒什么?你损失什么了吗?”
“”
这是裴钥第一次听到安久用这样毫无感情的语气和他说话,明明还是一样的面孔,却和他记忆深处里那个躺在他怀里,说着想给他生宝宝的温柔Omega彻底撕裂成了两个人,连陌生都算不上。
明明已经知道那半年里自己感受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可亲眼看到安久卸下伪装,又恍惚觉得此刻的安久才是最不真实的。
裴钥扯动嘴角,话出口又觉得像在自嘲:“所以你并不觉得自己欠我?”
安久:“你死了我才欠你,可你现在还活着”
话音落,一阵强势的信息素压迫感骤然落在安久神经末梢,他呼吸微窒,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在血丝缓慢爬上眼睛后,裴钥低笑着说:“你说的对,我们之间没有欠不欠这种矫情账,就像我现在,只是单纯加入了掠夺顶级Omega的这场游戏中。”
手下松开了安久,裴钥攥住安久领口将人从地上拎起。
安久身体还跪坐在地上,只被拽起上半身,被SX系信息素压迫的动弹不得,他只能任由裴钥抓住他的头发,更加粗暴的将他的脸仰起。
“你可是ZX系Omega,世界顶级资源”裴钥嗤笑一声,俯身逼近安久,和作为Beta时不同,现在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Omega的气息。
鼻翼轻轻鼓动,裴钥闭上双眼,像野兽确认到手的猎物一样嗅着,温热的鼻息贴着雪白光滑的皮肤,一路喷洒在安久的下颚,脖颈,喉结安久想扭头避开,被男人抓着头发的手强行掰正。
来自SX系Alpha的超强感应力,终于让裴钥第一次感受到了ZX系Omega的信息素流动,不同于其他Omega千奇百怪的味道引诱,ZX系信息素像一股柔软迷人的力量,吸引着他身体每一处细胞。
的确是能够让人上瘾的感觉,让本身并不饥饿的人瞬间打开了“胃口”。
裴钥抬起头,鹰隼般的眼睛盯着安久蔷薇色的嘴唇。
安久目光微颤:“你,你要干什唔!”
强势撬开对方的唇齿,强势的SX系信息素破斧般的击溃了安久的身体戒备。
信息素在泄洪般的流逝,安久本能的开始挣扎。
裴钥手臂穿过安久的腰,直接将人从地上托起身,一手按在安久脑后,一手锢紧安久的腰,闭着眼睛不顾一切的掠夺吸取属于安久的信息素。
和作为Beta时那种不明所以的上瘾完全不同,裴钥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被ZX系信息素灌溉滋润的感觉。
身体像成了无底洞,怎么都吃不饱,裴钥本能的抱紧怀里的人更加疯狂的吮取,即便人已经被吸干的差不多,依然意犹未尽的在对方唇舌间索取回味。
安久几乎没了意识,耳朵和尾巴失控的露出,虚脱的身体绵软无力的在裴钥怀里下坠。
裴钥终于松开了安久,闭着眼睛深深仰吸,感受着ZX系信息素带给身体的焕然新生感,而安久则像根断了的棉绳,顺着裴钥的身体倒在了裴钥的脚边。
过了好一会儿,裴钥垂眸看着瘫到在地上的安久,安久脸色苍白,像溺水的猫一般喘息微弱。
被ZX系信息素一顿猛烈的洗礼后,裴钥的情绪很明显稳定了许多,他蹲下身,心血来潮的将安久的尾巴握在手里,然后从尾巴根一把撸到尾巴尖。
光滑柔软的皮毛在手心如丝绸一般触感,裴钥微微挑眉,又重复了一遍动作。
“放开阿久!”
就在裴钥要去拧安久耳朵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裴钥转头望去,他的手下也将一束光打向那道声源,隔着十来米远的距离,他们看到一个Omega少年从一棵树后露出半边身,强撑着一张难以掩饰恐惧的脸瞪视着他们。
萄果被齐刷刷射来的视线盯的心里发毛,气势瞬间下去一半,他咽了咽唾沫:“你,你放了阿久。”
萄果听到那声气爆枪的动静后,披了件外套就匆匆赶了过来,然后循着林子里的光一路小跑过来,结果远远就看到安久倒在裴钥脚边不省人事,他自然是害怕极了,可更加担心安久受伤害。
裴钥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萄果。
萄果身体又往树干后躲了躲,鼓起勇气道:“你,你都已经是SX系Alpha,抓阿久意义不大的,所以能不能,能不能放了安久”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蠢透了,可现在除了这些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话,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安久保护的那个。
“你是那条鱼吧。”裴钥盯着萄果,忽然问道。
萄果神经一紧,立刻道:“什,什么鱼,你别胡说啊,我就是阿久一个普通的Omega朋友。”
裴钥冷笑一声:“你别紧张,我问你,这只猫今晚给你的腺体素你带在身上了吗?”
萄果满眼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裴钥:“你你怎么”
“上次去搜人的时候,我的人顺手在严墨清的房间安装了窃听器。”裴钥倒是难得耐心的解释了,并抬脚朝萄果走去,“所以,腺体素你带在身上了吗?”
萄果已经傻眼了,难怪这群人会出现在这里,他突然不知道该震惊于这个男人的精明狡诈,还是恐惧于他此刻的靠近。
“我,我带着呢。”萄果回过神,从外套里拿出那只装着两瓶腺体素的小泡沫盒,面对裴钥的靠近慢慢后退,“你,你想要对吧,行,拿阿久换。”
裴钥不知眼前这家伙是蠢还是天真,轻笑一声:“你倒可以拿腺体素换你自己。”
强大的Alpha信息素令萄果瞬间僵在了原地,浑身血液几近凝固,他小腿颤抖不停,看着走到面前,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Alpha,吓的乌黑的眼底泛起雾气。
“你别,别抓我。”萄果颤声道。
裴钥伸手拿过萄果手里的盒子,看也没看萄果:“我要你这条鱼干什么,拿回去做生鱼片吗?”
“”
这绝对是萄果听过的最惊悚的形容。
事实上裴钥压根没把萄果放在眼里,他拿过装着腺体素的盒子就转身走向安久,单手抱起安久夹在手臂间,然后带着他的人调头朝着林外车所停的方向走去。
信息素压迫感逐渐消失,萄果扶住一棵树腿软的差点跪下去,不等身体完全恢复就跌跌撞撞的朝别墅跑去。
这个世界上,除去他萄果和所有对ZX系Omega抱有贪婪欲望的人,只就剩一个人可以救安久。
第30章
安久醒来, 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
房间有点类似亚联盟监狱里关押重刑犯的单间,只有一张靠墙的床和桌子,四面光秃秃的暗灰色墙连窗户都没有, 只有门上有个可以探视的小窗口, 天花板上的灯昏黄无力, 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暗无生气。
安久从床上慢吞吞的坐起身, 他背靠着墙壁蹲坐在床角,木然的看了眼门上方墙角正对着床的摄像头, 而后垂下脑袋抱紧双膝。
房门被打开时, 安久依然一动不动的蜷坐在墙角, 任予任夺般的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直到床边的人似不满他这样无视自己,用极具压迫性的SX系信息素逼迫他作出反应。
恐怖的顶级Alpha信息素,轻易就能让Omega的身体陷入生理恐惧, 在自身腺体已被密封器锁住无法作自身缓释时,身体便只能像完全敞壳的蚌肉,接受Alpha的信息素暴风般的冲击。
原本靠坐在床边的安久直接倒了下去,痛苦而颤抖的蜷缩着身体, 精神仿佛被上千把钢锯疯狂切割, 冷汗很快浸透安久浑身的衣服。
浓密的眼睫逐渐湿透, 令人分不清是汗还是氤氲着泪雾,安久身体像只被活煎的虾, 瑟缩着在墙边蜷成一团。
过了不知多久, 信息素如退潮的海水, 压迫感逐渐减弱,安久几近崩溃的精神终于得到解放,绷紧的身体瞬间瘫软着放松下来。
看着床上久久未能缓神的Omega, 裴钥冷笑着道:“现在是不是清醒多了。”
裴钥心满意足的在床边坐下,伸手将狼狈的安久像只破布娃娃般拽到旁边。
“ZX系Omega的受孕率极其高,我记得自己每一次都*在了里面。”裴钥垂眸,手指隔着衬衫薄薄的布料,恶意滑过安久温热平坦的小腹,“按理说应该早就怀了,所以,你是吃药了对吗。”
被裴钥手指滑过的地方像掀起一阵细密的电流,安久心里骤然涌起不安。
裴钥并未察觉安久的异样,只是冷笑了一声,“这样也好,要是真让你怀上,我现在还得花点时间把他打掉。”
安久低喘着,手撑着床坐起身,艰难的挪靠到墙角,目光清冷而充满戒备的看着床边的男人。
“这里是我的一家私人研究基地。”裴钥脸色平静,目光却幽暗的仿佛深不见底,“很抱歉,我可能没办法把你当顶级资源小心翼翼的供着,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很有价值的实验品进来吧。”
裴钥话音刚落,房间门再次被打开,三个体型健壮的Beta走了进来,一人手里领着一只医用工具箱。
为方便下属行动,裴钥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两名Beta将安久粗暴的拖到床边。
前一刻受信息素冲击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过来,安久无力挣扎,轻易便被对方按着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被按倒的一刻,安久的视线与裴钥的目光有一瞬的交汇,裴钥能感受到安久眼底几不可察的惶恐,那是Omega在遭遇未知凶险时生理上流露的本能,他以为安久会开口对自己说什么,求饶也好放狠话也好,至少不会安然接受一切,但事实上安久的眼神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只是在出于本能的挣扎之后,目光很快便空洞的失去了光度
安久后颈腺体上,密闭器正中间被打开一个细孔,一支注射器针尖忽然刺入,瞬间穿透了脆弱的腺体。
剧烈的痛苦令安久浑身痉挛,干涩的喉咙发出疼痛闷沉的声音,仿佛比被SX系信息素压迫时还要痛苦。
鲜血缓缓流入注射管内,裴钥盯着安久浮满痛苦血丝的眼睛,但却荒芜的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
“差不多了。”裴钥突然沉声道,脸色格外阴鸷,“我还有话问他。”
下属立刻停手,五十毫升的注射管才抽取不到一半的血,但被抽血的Omega此刻脸上血色褪尽,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失血。
手下离开房间,房间门再次被关上,裴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脸色惨白的安久,缄默的唇角扯出一抹讥嘲:“这点血就受不了了,你给严墨清的那两瓶腺体素,至少用了六七百毫升的血吧。”
安久身体一震,抬起头看向裴钥。
裴钥唇角上扬,从口袋里拿出两支棕色的试剂瓶:“很眼熟吗?”
安久难以置信的看着裴钥手中的试剂瓶:“你”
裴钥轻笑,“你想的没错,就是你准备用来给严墨清续命的腺体素,我从你朋友手里抢了。”
安久瞳仁紧缩,额头青筋跳跃,身体不知从哪迸出一股力量,忽然起身扑向裴钥。
裴钥冷笑着躲开,安久狼狈的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你想要?”裴钥眼底透着残忍的笑意,“好,那给你。”
一支试剂瓶从裴钥松开的指间滑落,砰的一声脆响,瓶身四分五裂的摔碎在地板上,里面仅有的五毫升腺体素在地上溅出一小片水迹。
“不”
安久声音沙哑,颤抖的伸手用手指拢起地上的碎片,眼泪很快浸湿苍白的脸庞。
他知道严墨清的命远不是他一两瓶腺体素就能够救回来的,可这是他如今唯一能够向当年救赎自己的人,证明自己价值的方式,哪怕一丁点也好。
可事实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用都没有。
“真可惜。”裴钥垂眸看着地上的人,“ZX系腺体素在地下市场值不少钱,这一瓶够我买一座度假岛了,不过没关系,你能在一周内为严墨清提取两瓶腺体素,那我一周从你身体提取一瓶应该没问题吧。”
安久没有说话,他手撑着床沿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潮湿的眼眶微红,他抬头清冷的看了裴钥一眼,又缓缓垂下目光。
就在裴钥以为安久又要装死无视自己时,就见安久手突然伸到后颈扒住腺体上的密闭器,发疯一样的往下撕扯。
腺体密闭器四周的针爪瞬间扎入腺体周围,外力扒扯越狠,针爪陷入越深,安久面容扭曲,痛苦的喊出了声,鲜血争先恐后的顺着雪白的后颈流下,触目惊心。
裴钥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步,瞬间浑身血液冲上脑门,他冲上去一把按住安久几乎要毁掉腺体的手,SX系信息素凶狠迸发,瞬间击溃了安久的精神力,安久当即昏了过去。
安久再次醒来,双手已被铐在了后背,但后颈腺体上的密闭器已被取下,此刻脖颈上绕着一圈雪白的医用纱布,只是因为腺体受伤,即便释放信息素也极其微弱
此刻,SX系Alpha的信息素充斥在房间每个角落,压迫的安久几乎动弹不得,他半睁着眼睛,看到站在床边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愤沉的喘息一声一声砸下来。
安久没有抬头去看裴钥的脸,回神后又缓缓闭上眼睛。
裴钥本就所剩无几的克制几乎要瞬间崩塌,然而只在短暂的汹涌呼吸后,竟硬生生的控制了下来,下一秒,裴钥伸手薅住安久的衣领将人拽到面前,俯头凶狠的吻住安久的嘴唇。
安久恢复了两天一夜的信息素,再次被掠夺的一干二净。
挣扎中安久被咬破了唇,浓烈的铁腥味在两人唇舌间纠缠,在安久的信息素再次枯竭见底时,忽然一阵霸道凛冽的Alpha信息素毫无预兆的灌了进来。
安久睁大眼睛,开始疯狂挣扎,裴钥死死按住他的脑袋,将自己的SX系信息素强势的,源源不断的灌进安久身体里。
来自AO之间征服与引诱的基因特性,Alpha对Omega的单方面信息素灌输,可以将恐惧和服从的指令强行揉入Omega的身体,唤起Omega对顶级Alpha的臣服天性。
直到安久昏死过去,身体再无法自主融合SX系信息素时,裴钥才松开安久。
*
分化后,裴钥变的格外繁忙,那些他曾绞尽脑汁都无法突破的最上层阶级,现在主动匍匐在了他脚下。
权力,财富,地位如今这些反倒成了他裴钥最唾手可得的东西。
连续半个月来,除了接连不断的应酬,裴钥经常去自己的研究所基地视察工作,在外界看来,裴钥是个即便已分化成顶级Alpha,但依然对事业充满野心的男人。
晚上,应酬结束后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从酒店出来,裴钥上车后第一件事依然是让许览开车去研究所基地。
来到研究基地,经过一道道严密的安防,裴钥最终抵达一间房前。
在开门前,里面的ZX系Omega就已感应到SX系信息素,惊弓之鸟般颤栗的瑟缩到墙角。
裴钥推门而入,和过去半个月每一次来这里一样,将缩在墙角的Omega拽到身前,低头强势的吻住,然后将自己白天竭尽收敛住的SX信息素,不由分说的全部灌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