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缭绕似有似无的袅袅熏香存在之外，鱼缸的水光随着锦鲤的摆尾自在，摇摇晃晃，曳出绚丽的光晕。
“好漂亮。”芋圆忍不住发出感慨，伸手去逗鱼缸里灵动的小鱼，“怪不得是霸总呢，看个鱼还有这么多讲究，真是闲情逸致。等我赚够积分了我也要这么干。”
“嚯，锦鲤楼兰。”莫离抱臂，不经意看了一眼。
芋圆扒在玻璃缸边沿，听到莫离的话后视线转向对方，问：“有什么说法？”
“现在可珍贵了，我记得五千万一条呢。”
几人同时停下动作，齐齐地看向悠闲的锦鲤。
沉默好久后，芋圆语气颤抖：“你是说这缸里养了两个亿？！！”
“——我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姜婺盯着几条富贵大小鱼，想起自己系统里还欠着的五百万。她颇为真诚，“系统，吃鱼吗？”
系统：“……”
系统冷漠地拒绝：“请维护者不要娱乐化积分。”
姜婺心道应该也让芋圆和这个狗系统拼一下。它怎么不看看是谁先开始娱乐化积分的？她现在一想到那个倒欠五百万就觉得十分荒谬。
要是系统每个新玩家都这么搞，系统直接变成首富指日可待。
资本家都不带这么干的。
姜婺这么一想竟然觉得小白花还挺仁慈。
少女感慨着，实际上还不放弃贿赂系统：“你看你，一点都不懂变通。那一条鱼五千万，我都没让你找零。”
系统实在忍无可忍：“是你的吗你就卖。”
姜婺：“……”
嘻嘻。
还以为系统反应不过来呢。
她计谋没得逞，想起这个鱼的半个主人。“给我一条呗。”
小白花无所谓，“全给你。”
系统比姜婺更先发出回答：“不行。”
姜婺心中怒骂。
小气！
失去提前还债机会的姜婺并没有气馁，她的目光又放回鱼缸上。
这鱼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姜婺有点不太理解。总裁房间她不能进，鱼缸里也没安置什么自动投食喂粮的设施。所以这什么锦鲤楼兰怎么活过一周的？
名贵品种生命力顽强？不应该啊，这三分钟没看见不得生个几千块，啊不，现在这个得生个一亿的小病吧。
头脑风暴一段时间，其他人交出搜索报告。
芋圆：“什么也没有啊，捂那么严实还以为屋里藏着什么宝贝呢。”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东西的话，”莫离从书架抽出来一本书，锁线精装，边角磨痕较重，“这本《蜗牛养殖方法大全》，算吗？”
姜婺接过书，快速翻看一遍。里面的确是单纯关于养殖蜗牛的方法。
更不应该了。
她不经意地抬头看，鱼缸里的璀璨更甚。原本悠闲的鱼群突然躁动起来，齐齐涌向水面。
像是在，争相夺食。
……哪来的食物？
书被扔在一边，少女迅速凑上去，修长的指尖轻触水面，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出一块“鱼食”。
血水在指尖化开，一股腥臭的气息也以同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众人鼻腔。
姜婺：“……”
想把手剁了。
小白花在她背后毫无同情心地笑出声。
姜婺：“……”
更生气了。
她将起诉别墅所有人。
姜婺又想到自己系统面板里的余额，下了一个沉重的决定。
……贷款起诉。
作为热心群众的芋圆，最先拨出爱心热线。她憋笑着掏出一大团卫生纸，皱皱巴巴，惨遭蹂躏，看不出纸样，“有点磕碜，别嫌弃，将就着用。”
姜婺用拇指和食指指尖捏着一大团卫生纸的边边，一时不知道哪个更磕碜一点。
最后还是卫生纸险胜一筹。
几人围在桌子前，凑一起研究这块鱼口夺食下来的不明“鱼食”。
“这什么？”芋圆问，“看着也不像鱼食啊。还是说现在杀人碎尸案销毁尸体的方式都到这种地步了？让鱼吃碎尸？”
莫离难以言喻地扭头，“怎么可能是尸体，从哪凭空冒出来的尸体给碎尸剁鱼食啊。”
众人沉默。
还真有。
现在外面还有现成的两具尸体呢。
庖辉奕当时不和她们一起住，所以暂且不知道尸体在哪。
但是陆壬嘉和十八公，她们再清楚不过。
现在出去就能一探究竟。
“谁去看看？”芋圆问。
莫离：“就门口，都去呗。”
“你们去吧。”姜婺不担心门口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但报团去有保障。
“啊？姜姐，那你要自己留在这吗？”芋圆抿唇，不安道，“这里不安全。一个人的话可能会出事。”
姜婺笑了笑，张口安抚：“没事的。”
她需要再诈诈小白花。
最终芋圆跟在莫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姜婺忍不住想笑，就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至于这个反应吗？
“你想问什么？”她还没问，飘着的小白花就探过来。
姜婺是真怀疑小白花也是玩家，甚至还是带异能的那种。
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小白花都能精准地猜到她在想什么？
“这屋里什么味道？”
小白花盯着她，唇畔勾笑：“祭祀的味道。不过源头可不在这。”
“不如去四楼看看？”
姜婺神态放松下来，拉开椅子坐下。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水晶沙漏，指节分明的手搭在上面拨弄，晃晃荡荡捉起磷光。她意有所指：“这么想让我上去？上面有谁在？”
小白花笑意不达眼底，眼神晦涩不明。
“没谁。”
“但是你去了，没准能知道你想要的真相。”
懂了。
四楼有真正的“污染物”。
而且小白花还很怕这个污染物。
哪有“污染源”怕“污染物”的。
真是倒反天罡。
少女的视线追随着折射在鱼缸里的磷光，却意外发现有一枚小小的钻石扣子和绚烂的光芒碰撞在一起。
有点眼熟。
姜婺短暂地回忆片刻，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她还想再问问别的，芋圆咋咋呼呼地推门而入。
“尸体真的不见了！”芋圆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我刚刚检查了整个三楼。甚至我还跑去一楼二楼检查。通通没有。”
“我还问了那个蝴蝶，他们也不知道。”
说到这，芋圆忿忿不平。
“你们知道刚刚我去问蝴蝶的时候，他们几个在干嘛吗？他们俩居然搞起烧烤来了，还试图劝说人老老实实的小女孩一起喝酒……”
“疯了吗我说。”
“她怎么不跟着你一起上来？”虽然别人看不到小白花，姜婺还是下意识地挡在前面。
虽说她还挺欣赏厚刘海性格的，有话直说不搞什么弯弯绕绕。但是姜婺不太能信得过那俩男的，心思多，如果真出什么事，说不定会让厚刘海出来挡刀。
芋圆气不打一处来，“说了，怎么没说？但是她觉得楼下安全，不愿意上来。”
……行吧。
姜婺也的确不能左右别人，她把话题拉回正轨。
“尸体都没了？”
“对。”莫离点头。她性格比芋圆稳重得多，还不忘揣摩一番，“或者在副本里尸体会被自动处理？我之前过的大多副本都是会自动处理的。”
姜婺伸手一指，遥遥对准鱼缸里的钻石扣子，“你们不觉得很眼熟吗？”
那颗钻石扣子因为空气泵的迫力，在水中打着转，熠熠生辉。
“那是……？”两人都觉得眼熟。
姜婺点破。
“十八公的。”
莫离对那枚扣子印象也很深。十八公一看就是通过系统捏脸捏成的模样，姿态有些自卑不自然，外面的显阔也是后期堆砌。
那枚扣子是牌子货，不算便宜。在系统自带的商城里，积分也得花不少。
几乎没人会用积分换这玩意儿。
她们这么一说，芋圆也想起来大半。
“所以尸体是这么清理…的吗？”
尸体被分成小块，喂鱼。
怪不得可以这么长时间不喂鱼粮。
这是总裁的鱼。
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总裁很有可能对别墅里面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不然他怎么能这么肯定，别人不能进他的房间，而且鱼一定不会饿死。
姜婺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
比相互缠绕着的规则还要乱，她又感觉到了黏人的窒息压抑感。
为什么？
明明一切都条条不紊地进行。所摆出来的都有了明路，为什么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姜婺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缓缓洇入脖颈。
她回头。
小白花无辜歪头，耸肩，表示刚刚的事和她没关系。
“放屁。”
小白花哼哼，小声说：“真粗鲁。”
不过经小白花这么一遭，姜婺心情也回暖起来。
管他那么多规则呢。
既然是进入重演，那么顾名思义，霸总一定会回来。
毕竟女主是在婚礼上“发疯”，捅死男主。
就是不知道婚礼是什么时候。
…当事人应该知道吧？
“还有几天结婚？”
“三天。”小白花说。
系统还挺好心。
按照一天死一个来算，一周后还能出去几个。
没死绝。
姜婺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
紧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将沙漏翻转，“芋圆，你现在是管家对吧？你之前说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规则。但是我这里也有一份管家手册。”
芋圆猛地抬头。
“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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