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知下意识低头, 用水杯遮住自己的嘴唇。
不小心磕到了唇,有一点疼。
阿武咬她了吗?
暖气好像把脑子熏得缺氧,想不太明白。
她谨慎地理了理黑发, “真的很糟糕吗?”
样貌妖治的俊美青年俯下身,诡谲森然的异瞳微微眯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是在问我吗?”
花知不明所以地抬眸, “这里只有你啊。”
不然还能问衣柜里的阿武吗?
六道骸的手抚上她的头发,慢慢地往下按在她的肩上。
微凉的触感让花知蹙着眉往后躲了躲。
花知妥协地叹了口气, 把他的手抓下来, 合在掌心里揉搓。
轻声抱怨着,“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又不是寒冰化形。
睫毛垂下, 晦暗的异瞳半敛,六道骸低低地笑出声。
“黛茜,我不是伏在你膝头乞食的狗。”
别妄想用这种小手段就能把他喂饱。
“所以呢?”花知眼神迷惑,继续揉着他的手,“心知肚明的事还提什么?”
六道骸当然不是她的小狗啊。
这家伙当她最高干部的时候,不知道覆灭了多少个黑手党家族,那段时间地下世界更新叠代的速度简直创了新高。
六道骸的手陡然从她掌心脱落, 被她暖得温热的手无情地掐上她的脖颈。
雨声。
蓝色的火焰铺开。
房间里充满静谧的杀机。
“骸, 别做太过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山本武, 你管太多了。”
靛青色的雾气随着话音弥漫。
“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被粗暴对待。”
山本武爽朗地笑,“我可忍不了啊。”
花知看看这个, 看看那个, 脸色纠结。
“那个,打架的话, 可以出去吗?”
不要在她休息的房间打啊!
损坏东西算谁的!
静默片刻。
六道骸率先熄灭火焰,嗓音阴沉又讥讽。
“捧起的真心被践踏的滋味如何?”
山本武歪头思考,“骸看上去比我更能品味。”
花知脸颊鼓起,“你们两个是不是在骂我?”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呢!
六道骸懒懒地瞥她一眼,“僵化的脑子终于舍得动了?”
花知不满地看向六道骸,“骸,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原本是很开心。”
他不再是那种要拉着全世界一起毁灭的状态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黛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一点都不开心。”
花知:“你不要学我说话啦!”
“不是你说要坦诚的吗?”六道骸面无表情,“我在向你表达真实感受。”
他冷笑一声,“黛茜,这是你欠我的。”
答应会永远陪着他的黛茜,自顾自地死在他没看见的角落。
把他带到过去,扰乱了他的时间线,又抛下他一个人向前。
想到她梦境里还住了一个野男人,六道骸的表情更差了。
默默看了一会儿的山本武,“别为难她。”
六道骸眼神不屑,“她这个性子,就是被纵出来的。”
山本武语气疑惑,说出的话却像是在挑衅。
“骸看上去不像是会对过去耿耿于怀的类型吧。”
六道骸冷冷地看向他,“是你眼瘸。”
山本武表情变得无奈,“用愧疚是留不住花知的。”
六道骸唇扬起,喉间溢出的笑声越来越大。
“你以为黛茜对我只是愧疚吗?”
浅褐色的眼瞳微弯,“好吧,祝骸好运。”
他转头苦恼地看着敞开的门。
“骸把花知都吓跑了。”
“哼。”
*
“在通风口里跑酷,这是你奇特的癖好吗?”
有些熟悉的男声语气微妙。
花知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眸。
“中也……”
“嗯。”中原中也皱着眉,“不出来吗?”
花知尴尬地从通风口里爬出来,“中也怎么会在这里?”
中原中也坦然道:“直觉今天会见到你。”
不妙啊。
气氛很奇怪。
花知又忍不住想要遁走了。
中原中也丢给她一个头盔,“要去兜风吗?”
花知眼神亮晶晶地抱住头盔。
“想要去看星星。”
机车轰鸣声起,帅气的干部先生挑眉。
“上来。”
花知爬上他的后座,无措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抱紧。”
中原中也突然启动机车,他的话语和风一起传到她的耳朵里。
他的速度很快,为了避免掉下去,花知只能紧紧环住他的腰,脸牢牢贴着他脑后的赭发。
机车九十度冲上山坡,剧烈的失重感,只有他身上的温度能给她带来些许的安心。
中也的气息,好像也没有怎么变。
高高的山顶,似乎伸手就可以触到星辰。
中原中也倚靠着机车,压了压帽檐。
“不是来看星星的吗,为什么总是看我?”
花知眉眼弯弯,“中也怎么知道我没在看星星呢?”
她身边这个人,明明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
中原中也顿了一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花知:? ? ?
“我不擅长这个。”
他抽出一张手帕纸,笨拙地左右折叠,歪歪扭扭地筑成玫瑰形状。
中原中也面色凝重,又整理了下,发现还是不太好看。
他感叹一句,“失败了啊。”
就跟橘子酒味的冰淇淋一样的大失败。
干部大人也不沮丧,他重新折叠,最后的成果还是不太精致,只是没那么松散了。
花知轻轻捧着,“很漂亮。”
“这是中也新的爱好吗?”
中原中也看着她,“不是。”
“听人说告白需要用玫瑰,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把它拆了就行。”
花知手指蜷缩,“我……”
中原中也把帽子摘下,盖住花知飘乱的黑发。
“花知,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你有不接受的自由。”
“走吧,我送你回去。”
花知抿着唇,捏着柔软的纸玫瑰,站在原地没有动。
“中也先生不想知道答案吗?”
中原中也笑了一声,眉目张扬,配上那头艳丽的赭发,锋芒毕露的模样,好看得要命。
“我不想听到答应之外的答案。”
“我给你时间慢慢想。”
“不用着急。”
*
“抱歉,我赶时间。”
沢田纲吉对凑上前来的人,露出温和的笑,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在场的人,不会真的当他好说话,而去阻拦教父先生的路。
他走出宴会大厅,在花园抓住了只迷茫的猫。
“和中原君谈得怎么样?”
花知愣了一下,环住她的味道很熟悉,是她喜欢的小蛋糕。
柠檬海盐味。
这不是让她无法拒绝吗……?
花知仰起头,只看到了他优越的下颚。
“阿纲,你知道啊。”
沢田纲吉换了个姿势抱她,更轻易地把花知镶进怀里。
“不管你选择谁,我都不会介意的。”
“花知,我希望你开心。”
花知挣扎了一下,努力去看他的脸色,“真的吗?”
沢田纲吉微笑,“假的。”
花知:! ! !
那你装什么大度啊!
“别这样看我啊。”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会忍不住的。”
垂下亲亲琥珀色的眼睛。
虔诚又珍惜。
花知嘟嚷,“……你也没忍啊。”
沢田纲吉又抓住她的手玩,这里戳戳那里捏捏的。
“姑且也能算种成长?”
他抱起她走到一扇雕花门前,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去吧。”
花知懵头懵脑地推开门。
黑发男人姿态优雅,平静地对她颔首。
花知沉默了一瞬,“那么晚还喝咖啡,当心睡不着哦。”
阿纲你在做什么啊!
能不能回来救救她!
Reborn:“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花知抢先指责,“哥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不能在我有了新的归宿后,还想把我要回去。”
“明明一开始,是你先不要我的。”
脑子混乱,花知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太贪心了,爸爸说这样是不好的。”
“我还愿意跟你说话,已经很善良了。”
她在他冷淡的眼神中,坚强地把话说完。
“哥哥,你不要贪心,贪心的人什么也得不到。”
Reborn饶有兴趣地把她最后的话重复了一遍,“贪心的人什么也得不到?”
一针见血地指出,“黛茜,最贪心的难道不是你吗?”
花知理直气壮:“要我数数哥哥的情人数量吗?”
Reborn被她气笑了,“不如先数数你自己的?”
花知:“……”
花知:“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好。”
他起身,气定神闲地往外走去。
花知气鼓鼓的,“喂,你就这样走了?”
“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Reborn微微侧脸,“黛茜,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啊啊啊该死的!
花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往他离开的方向丢。
来人接住了砸向脸的抱枕。
“你还进来干嘛!”
她以为Reborn又回来了,充满怒火的眼眸往那边瞪。
一转眼,气愤停滞,“隼人,怎么是你?!”
银发像是月华,柔顺地搭在来人的脸旁。
砸错了人呜。
“别咬唇。”
狱寺隼人像是想要抱抱她,但是他最终收回了眼神。
他把抱枕归位,“我一会儿就走。”
气质看上去沉稳了很多。
可是花知看着就来气。
“是阿治安排的吗?”
狱寺隼人:“……”
“果然是他!”
“这算什么啊?”
花知伸出手,恢复记忆后,她已经能完美控制灵力了。
鎏金色在琥珀眼中掠过。
她感受到了密密麻麻的命运线,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她身上,源源不断的汲取着能量,在把世界拉向她。
来到这个时间点后接触过的人,那些线条更加坚硬。
面前的隼人,那条连接着她与他的线,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滴大滴的眼泪簌簌流下,她推开狱寺隼人的手。
“原来如此啊……”
“这样活下来的我,算什么?”
第62章
江户川乱步翻了个身, 拍拍躲在被子里的花知。
“你还要哭多久啊?”
“呜不要你管啦!”
他四肢摊开,像饼皮一样盖在鼓起的被子上。
“乱步大人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大骗子。”
花知艰难地挪动, 探出哭得红红的脸蛋。
“那你就不要管我嘛!”
“我想过的。”江户川乱步从上俯视她, 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 “可是花知, 它不听话啊。”
花知小小声地呜咽着,蹭蹭他的脸, “……对不起,乱步。”
她不想这样子的,把一切都搞得好遭。
*
武装侦探社的门, “啪嗒”在她面前紧闭。
花知愣了一下,提着花边饼干袋的手指紧扣,捏得泛白。
与谢野晶子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乱步先生不是在针对你。”
应该吧……?
花知对她努力地笑了一下,“是,我明白的。”
把自作的奶油曲奇递给她,“打扰了。”
黑发少女失落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与谢野晶子看看紧闭的门, 又看看花知孤寂的背影。
眼花了吗?
怎么感觉委托人的头上跟着朵阴云。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与谢野晶子把饼干袋子随便放在桌上。
江户川乱步坐在窗台上,埋着脑袋不停往嘴里塞着零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中午时刻, 忙了一上午的与谢野晶子,正准备拆开饼干垫垫肚子。
一只手伸过来, 把袋子提走。
与谢野晶子:?
江户川乱步避开她的眼神, “这是乱步大人的。”
与谢野晶子无奈地看着他,“乱步先生如果不想接委托,可以直接说的。”
江户川乱步思考了下,突然皱起脸,很任性地说:“不要。”
如果说了,她就不会来了。
玻璃弹珠在日光下折射着粼粼波光。
第三天了,她没有来。
世界第一侦探表示自己很生气,后果超级严重。
花知在巷尾看到了乱糟糟的猫。
猫猫气鼓鼓地瞪着他,身形看上去又莫名地很委屈。
她犹豫地开口,“江户川先生……?”
猫猫睁着碧绿的眸,“那么快就放弃了?”
花知眨眨眼,脸色茫然。
他低下头,自言自语,“乱步大人没有输。”
江户川乱步昂起漂亮的脸蛋,用非常骄傲的语气。
“骗子小姐,你要带我回家吗?”
完全不担心会被拒绝。
莫名其妙就把武装侦探社的核心带回家了。
花知看着正在吃蛋糕的侦探先生。
“为什么要叫我骗子小姐啊……”
她只是去下委托,应该没有骗过他吧。
花知也有点不高兴了,他也没有接她的委托啊!
猫猫大声嚷嚷,“花心笨蛋!”
“我都还没谈过恋爱诶!”花知眼神震惊,“哪里就花心了!”
“你失忆了还能知道自己没谈过?”
“可恶,那你就帮我找找记忆嘛!”
她都被名侦探先生拒之门外一个多月了诶!
“不要。”
“为什么呀!”
“乱步大人不想。”
乱步大人不想再被抛下。
花知默默给他擦掉嘴边的奶油。
猫猫真的很可爱,乱蓬蓬的黑发翘到了她的心上。
只能原谅他啦。
他猛然凑近,亲了亲她的脸,“要对乱步大人好一辈子,知道吗?”
被可爱硬控的花知晕乎乎地点头。
她有了只猫一样的男朋友。
*
天与暴君在安全屋里,按掉一个电话,拖进黑名单里。
他不耐地看向沙发上那团。
“你躲在我这里也没用。”
骚扰不了正主,就来骚扰他,六眼那么没脸皮的吗?
花知谴责他,“甚尔,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
天与暴君冷漠地勾唇,“我都没心,怎么同情?”
花知抱着的软枕砸向他,“呜,我要找葵姐告状!”
他侧身躲过,“真不知道你这种告状小狗,有什么可喜欢的。”
“你还人身攻击!”
他按掉又一个电话,这次来自咒灵操使。
“闹脾气也差不多了吧。”语气更不耐烦了,“欠下的情债迟早得解决。”
花知面色严肃,“我会死的,甚尔。”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他们不会让你死的。”
花知双臂挥舞,“是另一种死亡啊!”
他敷衍地点点头,“哦。”
花知气咻咻地转头,又继续做她的正事。
“你这是在干什么?”
禅院甚尔看着摆满了桌子的存折和银行卡,还有很多写满了字的合同。
“我想收养一个小孩。”
她去看过八原君的处境了,好像不太好。
小惠都长成大帅哥了,八原君还是小小的模样。
禅院甚尔:“你自己都还是个小孩。”
感情生活一团槽的小孩吗?
想着想着,他都觉得好笑。 *
花知瞪他一眼,“哼!”
她是成熟的大人了,不跟他计较!
禅院甚尔换了个姿势靠墙,“你要是钱多得难受,我可以帮你花。”
“甚尔真讨厌。”花知拿着卡,对照着手机上的数字,“才不要给甚尔。”
禅院甚尔走过去坐下,“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帮兄长养家不是应该的吗?”
花知:“……”
花知感叹,“甚尔你真不要脸啊。”
天与暴君拍了下她的脑袋,“养家很花钱的。”
“太宰先生肯定给了你好多的钱,还不够吗?”
“哪里有嫌钱多的时候?”
花知认真地看着他的绿眸,“如果甚尔真的很缺钱,我可以分给甚尔的。”
禅院甚尔:“……”
就开开玩笑而已。
“算了,你的钱烫手。”
很笨的一人,护着她的人还不少。
禅院甚尔手机又震动起来,他看着来电显示,感兴趣地挑了下眉。
把显示屏递到花知眼下,“这个电话,你要接吗?”
花知咬了咬唇,还是接过了他的手机。
那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太宰先生……”
“嗯。”
她乱七八糟地开口,“我想养一个小孩。”
糟糕,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那就养。”
“我……”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花知没有说话,可也没有挂掉电话。
他们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开窗。”
她下意识把窗打开。
外面在飘雪,他没有打伞,卷曲的黑发上,已经染上了霜白。
漂亮的鸢眼笑着看她,“柠檬海盐蛋糕,食堂大师傅做的,要吃吗?”
“太宰先生好狡猾……”
他晃了晃盒子,“吃吗?”
细细的雪变得温柔,暖黄的街灯摹绘他的面容。
美好得像场幻梦。
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花知心脏酸涩,撒娇的语调带上了哭音。
“要喂。”
他把她从窗口抱出来,踩着银白带她走进隔壁一栋屋子。
“把我当成谁了?”
花知贴着他的脖颈装死。
和其他人撒娇习惯了,都忘记是很少娇惯她的上司先生了。
“不说话?”
“太宰先生,你居然没穿黑色?”
风衣是暖暖的沙色,缠着眼睛的白色绷带也没了,露出了完整的漂亮脸蛋。
“我叛逃了。”
“啊!!!”
“秘书小姐很惊讶吗?”
花知轻轻碰了下他的脸蛋,“怎么还叫我是秘书小姐啊?”
她有名字的!
爸爸给她取了很好听的名字!
“不叫秘书小姐叫什么呢?”太宰治轻声笑着,“知知吗?”
花知闭上嘴低下头。
他像摸猫一样揉了揉她的下巴,“我找了一份新工作。”
“是什么?”
“算是侦探吧。”
花知:“……”
“同事关系处得有些糟糕,稍微有点头疼啊。”
花知没忍住吐槽,“您以前的同事关系,好像也不是很良好啊。”
下属怕他,同为干部的中也厌恶他。
只有芥川龙之介一心一意地追随,他还不珍惜。
花知在心里指指点点。
太宰治捏住她的唇,夹成鸭子嘴。
“要和我说说这段时间的经历吗?”
花知沉默。
他环着她坐到沙发上,拆开蛋糕盒子,“不能说吗?”
花知含住他喂过来的蛋糕,“也不是啦,我还没想明白。”
“想明白?”
“嗯嗯!”
“那么笨的脑子,还是不要为难它了吧。”
“我不喜欢你了!”
花知要从他怀里爬走。
下一瞬就被拖着脚踝圈了回去。
他语气疑惑,“你有喜欢过我吗?”
“我一直都很崇拜太宰先生。”
太宰治捏捏她的耳根,“你崇拜的人有点多啊。”
“你这样说,我好难过的。”
“要哭吗?”
“坏蛋!”花知愤怒极了,“太宰先生是超级超级大坏蛋!”
比恭弥还要阴晴不定的人出现了!
“秘书小姐才是坏蛋吧。”他咬了口她的脸颊,“不过是放开了一会儿,就带着讨人厌的味道。”
花知赶紧遮挡住脸,把脑袋埋进他的怀抱,不让他啃第二口。
闷闷地说:“是你先不要我的。”
太宰治:“……”
能言善辩的太宰治有些理亏。
花知乘胜追击,“不过太宰先生能来接我,我很开心。”
太宰治垂着眼看着躲在他怀里的花知。
怎么能那么乖呢?
他都不好苛责了。
第二天醒来,是上司先生的美颜暴击。
不长记性的花知没忍住埋着吸了一口,“好喜欢你呀!”
太宰先生香香的。
但还是瘦瘦的,没什么肉。
要继续投喂才行。
“今天跟我走吗?”
花知目光飘移。
太宰治:“我不干涉你交朋友。”
“我也不是那种控制欲很强的人。”
花知干笑。
年度最佳笑话有了。
花知洗漱完毕后,看着在明净厨房里,哼着歌煲汤的太宰治。
他系着很可爱的围裙,这种温馨的颜色居然和他很搭。
变得好温柔啊,太宰先生。
她对温柔的人没有抵抗力,从他背后扑上去。
花知:“要不我来吧……”
太宰治:“我做的菜,明明很好吃吧?”
花知纠结地皱巴着脸。
确实很好吃,就是有些奇怪的效果。
她想到了活力清炖鸡。
不堪回首的记忆。
“相信我。”
被蛊惑的花知,晕乎乎地坐到餐椅上。
在漂亮期待的眼神中,懵懵地把汤喂到了自己嘴里。
真的很好吃……
“太宰先生,变了好多。”
他单手支着脑袋,“不喜欢吗?”
“不是。”
她鼻子一酸,泪水落了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哭。”
他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是在害怕吗?”
“觉得我陌生了,对吗?”
“太宰先生就是太宰先生,我只是突然很难过、很难过。”
看着温温柔柔的太宰先生,她真的好难过啊。
这么好的他们,为什么要遇上她。
“你好麻烦啊,秘书小姐。”
他抱怨着,却很温柔地给她抹泪。
“我本来准备了惊喜的。”
她抽抽搭搭地握住他的手,“要惊喜……”
“好吧,谁让我只有一个秘书小姐呢。”
他带着她回到了横滨。
夜幕降临,天上绚烂的烟花绽开。
匆匆的行人停下脚步,抬头往天上看,无论哪一个角度,都可以看到漂亮的烟火。
路人挠挠头,今天是有什么节日吗?
太宰治穿着深灰色的浴衣,修长的手捏着仙女棒,银色的火花在空中划出颗爱心。
花知的黑发被他挽起,斜斜地插了朵玫瑰。
身上浅色的浴衣绘着大片大片的盛樱,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上去薄薄的浴衣,一点都不冷。
他眉眼弯弯,侧脸看着眸底放着烟花的小姑娘。
“请全横滨陪我的秘书小姐一起看烟花。”
“这次是真的。”
花知抓住他的袖口,愣愣地喊,“太宰先生……”
太宰治看着她身后突兀出现的鸢眼黑猫。
他缓缓地勾起唇,盯着那只气势惊人的黑猫,语速放得很慢。
“叫他是阿治,叫我是太宰先生。”
“秘书小姐,我也不为难你。”
“陪他跳过楼,也陪我跳次海吧。”
花知点点脑袋,眼睫颤动几下,钻进他的怀抱,
空间无声折叠,在烟火声中,他们落入深海。
微凉的大手拢住她的耳朵,可她还是听到了浅浅的叹息。
*
花知眼神虚浮地看着很有历史感的校门。
她还是来上大学了啊。
吉田松阳推着她的行李,“可以好好放松玩一会儿了哦。”
花知勉强笑了一下。
爸爸,前方是地狱啊。
她可是用要好好学习来拖延时间的啊!
他们也做到了不在她学习期间打扰她。
吉田松阳按住她的脑袋,对她笑得很温柔,背后开出朵朵黑百合。
“别担心,爸爸很强的。”
“要是有人敢强迫你,爸爸的刀也还没锈。”
花知抱了抱他,软乎乎地说:“谢谢爸爸。”
她新认识的好朋友春野樱,收拾好桌子,用肩碰了碰花知,对她挤眉弄眼。
“你想好选谁了吗?”
她这个好友可不得了,每天来接她下课的都是不同的大帅哥。
各种风格的都有!
可恶好羡慕!
她也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花知弱弱地抱住可怜的自己,“大概吧。”
春野樱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对花知眨眨眼,识趣地遁走。
男人笑着把笔塞进花知的手心。
“来,签字吧。”
摊开的白纸上,黑体的大字写着——
婚姻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