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贝乐被周政连搂带抱的带了出去。
她本来想跟她那个无知又无畏, 又愣头的让人可恨的未来婆婆再干一架呢。
因为她很不甘心!
人心怎么可以用金钱去交换,怎么可以!
他母亲这是在侮辱周政,也在侮辱邢茜, 还在侮辱江贝乐!
周政一声不吭的把她带离是非地了。
他俩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卡里有大几十万,他俩竟然默契的都没去更好的酒店。
那一夜,周政一直沉默。
江贝乐不明白,一个自己连十万块都没挣到手的人, 怎么能够输了一千万进去, 这种智商这种脑子的人,配做人吗?配活着吗?留着有什么用,值得管吗?需要管吗?不能让他去死吗?
江贝乐搂着他,问他怎么办?
他说他会想办法。
会有吗?他俩所有加起来不足400万, 还有600多, 要怎么凑?
头一次, 真的是认识周政头一次, 她对他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以前, 江贝乐对他任何话都深信不疑。
她只是把他搂的紧一些,更紧一些。
他俩周末最终也没能去领证。
他第二天一早说他会送他母亲回老家, 处理他大哥的事情,让她中午退房回家。
后来, 周政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
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没上班那段时间, 是真正的休假,完全没回复项目任何邮件。
他从来都不拿工作开玩笑, 从来没有撂过挑子。
好多个心急如焚的工程师跑来问江贝乐:“周经理呢?等着他签字呢!”
她也不知道。
但她没给他打电话, 也没给他发信息。
她知道, 他不在,她能做的就是等待;他在,她能做的就是陪伴,就像他以前为她做的一样。
江贝乐那天下班回到家,发现周政回来了。
因为他把这些天江贝乐弄的狗窝一样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江贝乐扑到他怀里抱紧他。
他低声问她想吃什么?
她说都可以。
他就推开她去厨房了。
冰箱里很多菜都蔫了,他收拾了厨房,不新鲜的扔的扔,能用的做了两个菜一个汤。
他俩吃过了,他又收拾碗筷。
江贝乐在他刷碗的时候,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说:“周政,我们把房子卖了,移民吧。”
他俩英语都这么好,移民也可以过的很好。
他顿了一下,回:“好。”
江贝乐问他:“你想去哪里?”
他说:“我都行,听你的。”
江贝乐想了想:“我想去新西兰,那边即便没学历,去摘猕猴桃也能过活,而且随便吃,可以补充大量维生素C。”
他“嗯”了声:“那就去新西兰。”
嗯,那就去新西兰。
江贝乐立刻松开他去查新西兰移民条例去了。
他收拾完了回房间,跟她轻声说:“贝乐,去洗澡。”
她摇头:“不想洗。”
他伸手把她笔记本收了,凑过来开始吻她。
江贝乐总觉得今夜的周政有点儿不一样。
对这件事情有点儿过分热衷了,就好像要跟她抵死缠绵一样。
江贝乐不喜欢这样,主要是她不喜欢改变,她习惯了周政以前的样子,即使他再想要,也会顾及她的感受。
但今夜不一样。
她真的很累了,周政还是觉得不够。
江贝乐都担心他搞太过把阳气泄尽了。
她推他:“周政,不要了,我累了。”
他说:“你睡吧。”
江贝乐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周政,别戴T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声音很沙哑:“等领了证,好好养身体,孩子才能健康可爱。”
但是江贝乐哭了:“我不想做了,周政,我很疼!”我心疼!
周政以前都会哄她的,可这次他既没有哄她,也没有停下。
第二天,江贝乐没能起来,睡到了日上三竿。
周政做好了饭,端到了她床边,轻声喊她起来。
江贝乐没胃口。
他哄着她一口一口的喂她吃,就好像她是个残疾人一样。
他把她吃不下的半碗吃了,去刷了碗。
然后拎着一个包。
江贝乐一下子起来了:“你要出差吗?去哪儿?去多久?”
周政摇头:“我哪儿也不去,我以后不住这里了,这是你家,给你的工资卡我带走了。”
……他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江贝乐下床搂住他:“周政,你过不去这个坎儿,你放不下你大哥,我无条件陪你,我们把房子卖了,我们再去贷款,剩下的600万压不死我们,我们继续挣,我们可以再去非洲,四年就挣到了!”
周政说:“别说跟我一起面对,我们那点儿工资,连这一千万的利息都还不上,将来,你真的不会恨我吗?我不想让你恨我,我不想咱俩一起待在地狱,这地狱我一个人待就够了。”
“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是地狱呢,我一直都在地狱里,是你把我带出来的,我很爱你,周政,我绝对不离开你。”
他红了眼眶:“江贝乐,那个家是个无底洞,他今天能捅这么大篓子明天就能捅更大的,我以为他无论干了什么我都能给他兜底,是我高估自己了,我原来这么不堪一击,我没法救赎你,我连自己都没法救赎,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不配,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你还可以活在阳光下。”
“不是的!周政,我们是生命共同体,你不能丢下我,我也离不开你。”
但周政好像已经听够了她的无能告白,因为她除了告白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他去掰她紧紧搂着他的手。
江贝乐眼泪掉了:“不可以,你是我的!”
他到底是掰开了,脱离了她的掌控。
江贝乐一把拉住他:“钱呢,你一个人怎么解决?还有这房子,你买的,要走也是我走,你留下,我搬走。”
他说:“这是你应得的,钱我解决了,你把工作辞了吧,我不会辞职,我在公司看到你会觉得不方便。”
他出门的时候,江贝乐心急的拉住他:“周政,你还会回来吗?只要你肯回来,我会等你的,会一直等你的。”
他没有回头,所以说的话也那么无情:“你愿意等,就等吧,我不会回来了。”
江贝乐这一刻忽然觉得,她爸要是活着就好了。
她爸要是活着,她还是白富美。
她就能把周政留下了。
但她不是了,所以周政走了。
她给他打电话,发微信,都被他拉黑了。
她能见到他的途径只有一条了,所以她没有辞职。
她不会辞职的,她就是要周政每天进进出出看到她,她也同样可以看到他。
她每天给他发邮件,告诉他,江贝乐很爱他,一直在等他。
但她被调离了原来岗位,说她不能胜任工作,把她扔去了行政。
她都干了三年多了,怎么又不能胜任工作了。
这是周政逼她离职的方式。
但她不会,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干什么都一样。
只是和他楼层不一样,见他一面不方便而已。
美拉约她中午一起吃饭。
他俩好久不一起吃饭了,她都和周政一起吃。
美拉问她是不是和周政分手了。
她嗯了声。
美拉叹气:“贝乐,不如就放弃吧,咱们分手分的体面一些。”
江贝乐不懂体面,她只知道,他俩是相爱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只要能复合,体面算狗屁。
国庆七天,江贝乐每天都去公司义务加班。
仍旧没见到他人。
国庆后第一天上班,公司发了邮件,周政成了工程部总监,主管所有项目的项目经理任用,还给了他合伙人title。
虽然股份不多,但他成了公司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合伙人。
还有不长眼的人跑来恭喜江贝乐的。
直到有一天,周政和邢茜在一楼咖啡厅吃午饭,邢茜还挽着他的胳膊。
这消息,公司一天传了一个遍。
大家看江贝乐的眼神都怪怪的。
江贝乐知道了,周政为什么让她辞职。
是想给她留脸面。
但她自己太不要脸了,所以周政也就不给她脸了。
美拉下午跑到她工位,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抱了一下她,什么也没说。
江贝乐下午打了辞职报告。
一个小时,HR就处理完了她所有的离职手续。
所有人,都在盼着她走,但她就是这么没有眼力见,就是这么不要脸,她就是不走。
她抱着盒子坐电梯离开的时候遇到了马欣,她见到她,也只简单打了招呼,没有寒暄。
因为马欣三年前主动联系过她许多次,她三条回复一条,还特别的惜字如金。
江贝乐在故人面前,姿态一直高傲的紧。
马欣这个白富美就不主动找她了,成了她朋友圈的摆设。
江贝乐回到家,收拾了东西,去了中介,把房子挂出去了。
又租了一个小房子。
一周,房子就卖出去了。
江贝乐把钱一次性打到了周政的工资卡里。
这么一折腾,300万的现金变成了250,江贝乐没用自己的钱再去补差额,一是她知道一千万都能还上的人也不在乎这几十万;二是她喜欢这个数字,二百五,和她很贴切。
果然,他又微信申请加她好友,问她到底在干什么!
她要求:“见面聊。”
他俩约在了Z大学校的操场上。
他俩并不是校园恋,也不是来怀旧的,江贝乐选这里理由只有一个,这里有大把的年轻人,看起来那么的有活力。
能给她动力以及勇气,?????谈完以后,跑个二十多公里。
他看着操场三三两两的人影冷淡的问:“为什么把卖房的钱打给我?”
她又拿出了一个首饰盒,里面有三枚裸钻,粉色,蓝色,黄色。
递给他:“送给邢茜吧,她会很高兴。”
他神色终究是有些动容:“……她不缺这个。”
缺不缺是她的,送不送就是你的问题了。
这个江贝乐已经不会再要了。
硬放到了他怀里。
他不仅不要,又拿出了一张折子还外加首饰盒一起递给了她:“房子的钱我存上面了,密码老样子。”
明明来之前做过心里建设的,但此时此刻她又破防了。
“周政,你为什么这样,你不能爱我,你还要把你曾经爱我的证据留下,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呢?既然要离开为什么不更狠更彻底一点儿呢?金钱关系整理明白,谁也不欠谁的,这是我的原则,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
他眼眶微红:“你是不是傻,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只有过的好了,我才能安心的离开你,我才能过的好!”
“那你就过的差吧。”江贝乐觉得自己对他有恶意了。
他笑了声:“我还要多么差你才知足,我要没这么爱你,我就不会这么痛苦。”
不久前他在她爸陵园里对她说,江贝乐,你给我机会爱你,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如今,幸福的泡沫都消散了。
他对她说,爱她,才是他痛苦的根源。
她说:“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开始恨你了,周政,我恨你。”
我恨你明明不能爱我到最后,却给了我至死难忘的爱情。
“别恨我,恨一个人让你浪费精力,浪费感情,你这么好,还会有别人……”
他顿了许久才继续说:“爱你,照顾你,不值得的人就忘了吧,我不值得。”
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轻易忘掉他吗?
你会吗!
“真的,江贝乐,别爱我也别恨我,忘了我,过你想过的生活,我就希望你没了我,还依旧能够过的好好的。”
江贝乐笑了笑,没再回答。
让我怎么忘了你,说好了我的幸福你负责,说好了你会让我成为人群中最幸福的人,结果,你让我成为人群中最不堪的笑话。
她其实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别人的看法。
只是她都这么不堪了,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作者有话说:
行了,男二送走了,再也不出现了,错了,下章出现一小丢丢,明日份已完成,明天请不要催更,谢谢
这章没有写出我要的感觉来,可能让我停更个十天半个月,我能写出来我要的感觉
第32章 巴掌
江贝乐离职不久后, 美拉给她打电话,说周政婚礼,给她发请帖了, 她不想去。
江贝乐说:“你不去的话,可以给我吗?我想去。”
美拉骂她:“江贝乐,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你是不是一个变态!周政是不是被你吓跑的!”
江贝乐回:“大概吧,想让自己彻底死心,总要亲眼看到他和别人许诺不离不弃。”
她想见着周政对邢茜温柔呵护的样子, 上次咖啡厅她就没亲眼看到这一对, 到底怎么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特别的遗憾。
江贝乐真去了。
翻出了他那一年春节送给她的,那条巨丑的红色裙子。
婚礼宾客那么多那么多, 但她在婚礼竟然没看到周政家的任何人, 只有他孤身一人。
他那么孤单, 就跟她一样。
他也看到了她。
因为红色太扎眼了。
江贝乐故意的, 他应该这次发现了吧,为什么她不穿的理由。
……太难看了, 真的。
江贝乐甚至觉得他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神情有抑制不住的动容。
他抑制不住, 江贝乐就会主动带他离开。
她就原谅他这一次的出轨,因为他曾经的好。
这是他俩最后一次机会。
她有六十万, 他们可以飞新西兰。
什么家人, 什么大哥,吸血鬼通通都滚蛋!
但他到底抑制住了。
交换誓言的时候, 江贝乐故意往前挤了挤。
她看到, 周政给邢茜戴戒指的时候, 手都在抖,戴了半天没戴上。
司仪就调侃是不是结婚前用力过猛,肾虚了?
宾客们又是一阵大笑。
周围有宾客低声议论怎么没见着男方家人?
有人唉了声:“倒插门的,嫌他家穷,禁止出席,我还听说以后孩子无论男女都不姓周,姓邢。”
还有人疑惑:“邢总不是有儿子吗?怎么还惦记外孙的姓。”
“故意的,邢总不同意这门婚事,这不是男方上赶着,家里姑娘也闹着嫁吗。”
“这个周政可真是……”
“是呗,穷人还有什么能改变命运,做梦都想入赘吧,脸都不要了。”
正说着话,宾客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口哨声,交换完戒指了。
江贝乐观礼一行可以到此为止了。
她用尽了力气,耍足了心机,换来的不过就是看到,听到他更不堪的一面。
她跑了出去。
为了搭配红裙,她穿的细跟小皮鞋,这样也没影响她跑了两公里,直到鞋跟断了,她踉跄了一下,运动好的人平衡能力好,竟然没摔倒。
摔倒就好了,给她摔个脑震荡,可能就不用这么的清醒。
她把鞋脱了扔一边,坐到了马路牙子上。
这种时候,她竟然没有眼泪,只有举目四望下的茫然。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的路该往哪里走了,因为之前她都是跟着周政走的。
周政跟着有钱的邢茜走了,留下她,未来要一个人走了。
想想好像特别的没意思。
她把左边袖口解开看了看。
看了半晌,又用右手盖住了。
然后她被一个人拉起来,搂进怀里。
一个陌生的怀抱。
身上有她不熟悉的气味。
她排斥陌生的人。
她本来想挣脱了他。
但她反其道亲了他的下巴。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她忽然想放纵,跟谁都可以,她释放出来信号很明确,他也如她所愿般的把她塞进车里,开到了一处公寓。
在电梯里,他就搂着她开始吻她脸和脖颈,一直纠缠到进了门,他抵着门就很急切的脱她衣服。
她握住他的手,及时制止住了他,很认真的跟他强调:“我不脱衣服,你也别脱,我们就这样。”
他忽然很生气,眼里都是怒火。
江贝乐被他拽着进了房间,又被他甩到床榻上……
这一瞬间,江贝乐忽然怂了,她以为她已经忘记的少年时期的回忆忽然一下子涌过了过来。
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差 ……少年时期差的地方不多,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吻。
她这才惊觉,不对不对,她虽然单身,但他有女朋友啊?
她确实想招惹烂桃花,但她想找个单身的。
她赶紧坐了起来,他已经欺身上来,推了她一把,又给她推倒了。
刚刚要在马路上以这个力度后脑勺着地,绝对够她得偿所愿了。
这个人,怎么变的这么阴狠。
她想说不继续了,没想到他真的……
她咬了咬牙根,在牙缝里漏出一句话:“混蛋!”
他冷冰冰的问她:“不是你主动要做的吗?”
原来这局面不是他造成的,始作俑者是她自己。
她想闹的更难看,伸手去抓他脸,抓破了狂犬疫苗她出钱。
他扯起她反抗的手腕拉高,牢牢钳制她。
忽然间,他动作一顿,眸光微深,看着她手腕,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
江贝乐情绪越来越激烈,骂他:“滚开!”
但骂了也不管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不分出输赢是无法结束的。
周政不爱玩儿,江贝乐也不爱玩儿。
他俩都是卯足了力气才能把日子过好的人。
即便这事儿,也没有任何花样。
王非不一样,他是投资人。
周政说过,投资人特别会玩儿,每次喝酒,都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
所以,王非跟周政特别不一样。
江贝乐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人为的海啸,她也试图逃生,依旧被惊涛骇浪席卷,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她在路边的想法得到了实际反馈,她觉得她要溺亡了……
巨大的颠覆之后是巨大的沉沦,然后是深不见底的失落。
就好像她明明和一个男人约定了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却因为和隔壁老王滚床单,被男人无情抛弃了。
明明周政抛弃了她,但她竟然觉得自己犯了错,对不起周政。
其实她对不起的人是乔麦,但她没空想到她。
她只觉得这个世道,太荒诞。
她本来要和周政结婚的人,结果,在他结婚的这一天,周政被别的女人睡了,她也被别的男人睡了,命运还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
她本来想结束就走的,但她太累了,想缓缓再走。
身边的人一改刚刚的帝国主义侵略者形象,侧着身,胳膊肘托着下巴,摆弄着她手腕,漫不经心问了句:“怎么弄的?”
要是小时候,她肯定,会把前因后果,毫无保留甚至添油加醋的告诉他。
现在,她俩都是陌生人了,就约个P,?????还要谈心吗?
她抽出来说了句:“不小心划的。”
他握回去的时候骂了句:“放屁!”
“哦,那就是放屁崩的。”
他:“……”
王非的出现给她未来提供了新思路,她以前身心都是周政的,现在交出去一半了,作为恨他的代价。
但是还不够!
她思索了一下,她已经试过比她大的周政,跟她同龄的王非了,还没试过小鲜肉。
她跟他讲:“你别睡完就不管我了,售后服务也得做,你周围有不错的弟弟吗?我想试试香不香。”
他没回答,沉默了一两秒,忽的坐了起来。
把她也一把扯了起来。
然后,他掐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头……
这一瞬间,江贝乐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羞辱,梗着脖子死活不就范。
他又将她甩在床上,一腿跨坐在她身上,毫无怜惜的姿态,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
……她害怕了,真的,她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暴戾,这么阴冷的一个男人。
和小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流下来了。
她该死的又想到了周政,周政不是这样的人,周政从来不这样对她。
但周政抛弃了她。
她被人抛弃了,所以就再也没人珍惜了,可以被人任意糟蹋她了。
他这才松开她,冷冰冰的跟她说了句:“这就不行了?这种,连基本玩法儿的门槛都没迈进去,你这出息,还想玩儿别人。”
她恨恨的看着他,没回答。
他又捏了捏她的脸,恶意的说了句:“记住了,从今以后,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你想怎么玩儿,我都能奉陪!”
她就是大马路上偶遇他,和他约了P,就被他安排成固定且长期的P友了,而且,中间还不能和别人打P。
江贝乐擦干眼角泪水的时候,不想跟疯子多待一分钟,她起身,决定走了。
他一把拉住她:“干什么去!”
她说:“回家,我不能住你家吧。”
“怎么不能!你以前不就住我家吗?”
当然不能,鸠占鹊巢,跟孟柳那一家子没两样,不对,比孟柳更恶心人,人家是正妻,她是P友,她的存在是为了恶心他的乔麦的,她本来只想恶心恶心自己,其实对那个娇娇女乔麦小美人毫无恶意,她误伤了非比的小娇妻。
所以,她需要赶紧走了,被抓现行场面就难堪了。
虽然她已经不怕难堪了,多难堪的场面她都经历过。
她怕眼前的非比以及非比的乔麦难堪。
她斩钉截铁的回:“不能!”
他却扯住她,要吻她。
江贝乐拒接和他接吻,拒绝!拒绝!
但又怕被他用强,推拒着他转移注意力:“你什么时间离开Z市回S市啊?”能不能快走!
应该是来参加婚礼的,估计明后天就走了。
他看着她,眼里好像有火焰在跳动:“我会带你一起回S市,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周政说过会给她幸福,但他没有做到。
如果周政都做不到的事情,别的男人说的话更不可信了。
全都是放屁。
但她说:“感谢,那你打算怎么带我回去?”
“飞机。”
江贝乐“哦”了声:“我恐高,那我订火车票吧,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
他依旧追着她索吻:“怕你追不上,我陪你坐火车。”
江贝乐很烦,很讨厌,竭力躲避,说了句:“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必须回家了,必须。”
他却不为所动的捏着她下巴,强行面对他,吻住了她。
……江贝乐知道了,联系一下高中那次,可以得出结论,这是一个亲吻狂魔。
江贝乐现在不想跟人接吻,会恶心!
……
好了,这下她真恶心了,刚刚是想象中的恶心,这次是真的,因为他的手,不讲卫生没洗手。
被他弄的,她干呕了一下。
她真的怒了。
开始撕打他。
S市的男人都欠揍!
陆逊是,王非也是!
江贝乐觉得自己在周政跟前很温柔,大声讲话都不会,但在陆逊跟前挺横的,动手能力超一流。
但她今天面对王非,火更大,脾气更豪横。
只是王非不是陆逊,他人品比陆逊差远了,陆逊不还手,任她打,他却一只手钳制住了她两只手,又给她推倒在床上了。
这次,状况激烈的,把她红裙子都扯烂了。
她终于消停了,跟他说话都低声下气了:“你这里有乔麦的裙子吗?借我一条。”
没有乔麦的裙子或者他舍不得拿出乔麦的裙子,但是他赏给她一件他自己的白衬衣。
她背过身换了。
把弄皱了的红裙子使劲平了平,又平了平,整整齐齐叠了起来,然后摆进了垃圾桶里。
她觉得自己就是这条红裙子,脏了皱了撕坏了,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但是红裙子去垃圾桶之前好歹还有她这个前主人的安慰。
周政再也不会来安慰她了。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王非拉住她,怒道:“你是不是疯了!穿成这德行出门!”
她觉得没问题,能遮住三点。
她无比厌弃的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很S情吗?很有诱惑力吗?你是不是还想做,想的话快点儿,不想我就走了,外面还有排队的等着跟我做呢!或者你还有朋友,喊过来一起也可以。”
他扬手抽了她一巴掌。
打完他自己反而一愣。
江贝乐没反应。
主要是不疼,大概是她脸皮太厚。
她应该立刻打回去的,但她不费劲了,她也没力气了。
既然江贝乐打不过他,他也不让着她,那就让他打吧,反正她也是个烂心大苹果了。
她冷漠的问:“打够了吗?这边还打不打,打的话控制力道,给我打对称点儿。”
他却一把把她扯进怀里,紧紧搂着她,一言不发。
干嘛呢这是,别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怎么打一巴掌给个拥抱啊。
他搂着她说:“让你打回来,你想用什么打?”
真话还是假话,假话就算了,真话她是不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应该佯装客气一下:您太客气了,巴掌就别礼尚往来了吧。
如果不需要客气的话,那就用嵌了钢钉的鞋底子,就是她当年为陆逊准备的。
作者有话说:
改了16遍了,越改越乱套了,不知道写的啥东西了
17
第33章 出版
他看不惯她穿他衣服出门, 让人送了衣服过来。
连鞋带衣服,一送送了六套,全新的。
江贝乐只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袋子, 换了。
很合身。
看来他确实摸得很多,摸出了手感,一摸就知道买多大的。
换完,她请示他:“我能走了吗?”
他松口了:“我送你。”
终于能走了,他愿意送就送吧。
路上他开车, 她坐副驾驶, 一声不吭。
瞥到了路边的药店,她说停一下去买药。
她买了药和矿泉水,就着当场就服了,吃完看到他站在一边, 脸色不是很好看。
江贝乐也懒得理会他, 他要是个人, 做好措施, 用她这样吗?
“别送了,我打车回吧。”
他回头在药店台子上拿了两盒商品, 说了句:“结账!”
江贝乐:“……”
一路无话,他把她送到她租的房子那里, 跟着她坐电梯上了楼,她都把钥匙拿出来了, 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看着他, 不吭声。
他反而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说了句:“你应该住好一点的地方。”
江贝乐早就知道他俩有壁了, 她都觉得她租的已经够好了, 还带电梯, 她和周政买的房子都是没有电梯的。
他没有吃过生活的苦,一丢丢都没吃过,他不懂,也解释不清楚。
她不在意的回了句:“确实打算换了。”
没有男人了,没有工作了,这个城市没必要留下了。
她想起了药店他买的东西,故意讽了他一句:“你还要进来做吗?”
他竟然没脸没皮的问:“可以吗?”
肯定不可以啊,都做了多少次了,他不累她累啊,累的都不想跟他继续废话了。
“不建议。”
他率先推开了她家的门:“你歇着吧,我自己看着办。”
然后脚下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门开的一瞬间,江贝乐自己也被房间里的乌烟瘴气熏的皱了皱眉头。
……她搬过来一个多月,没搞过卫生,没开过火,一天三顿外卖,也没开窗通过风……
一直住在里面不觉得,出了一趟门回来,确实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同。
这味道,和垃圾处理站差不多。
他进门脱了鞋,第一时间去开了窗。
江贝乐还是老样子,脱了鞋,光着脚,先进了厨房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了,出来看到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她搬家用的蛇皮袋子,把房间里所有扔在地上的,有用的没用的,全部都往袋子里装,一看就是擅作主张打算扔了去。
江贝乐现在觉得扔什么都可以,自己都被当垃圾了,身外物还有什么用处。
无所谓,她又光着脚回了卧室,往床上一趴,先补觉。
外面有个人总在闹出声音,扰人休息,她?????把枕头从脸下方拉出来盖到了后脑勺上,用两手包裹住脑袋,努力寻找离家出走很多天的瞌睡虫。
还没找着的时候,被人打了小腿肚,……还挺大劲儿。
她从枕头底下侧过头,王非站在床前:“出来吃饭。”
瞌睡虫没找着,还要看到讨厌鬼,她没好气:“没胃口。”
“烤鱼。”
“……”
他又问一遍:“真不吃?”
本来她完全没胃口的。
但她好像确实好久没吃过了。
……尤其这条烤鱼还冒着热气,架子底下还点了俩蜡烛,并不是上供用的,而是给鱼加热用的。
还有奶茶,和烤鱼是绝配。
人活着,不应该和胃口过不去,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他用筷子把鱼肉分了出来,她沉默的吃着,他问了句:“好不好吃?”
她评价:“一般,没我大学附近的那家好吃。”
他反应很快:“要不现在开车去吃?”
这个人发疯她可不想陪着发疯。
“你真想去的话,可以带着乔麦去,那里情侣多。”
他平淡的说:“我俩分了,在非洲我就提了,她不同意,我俩走到订婚这一步,分手已经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两边家里都需要交代,回国后彻底分了。”
“为什么?”
那边一口一个非比,这边为了陪乔麦在迪拜扫货连竣工试车都能迟到,怎么还分了呢。
他反问一句:“你觉得为什么?我既然要带你回国,还要带上她吗?是不是再带上周政?”
那倒不用,她和周政嫌挤,也不图他那张破船票。
不过对于他的分手,她表达了惋惜:“乔麦说,你很喜欢她,大半夜睡不着觉求交往。”这简直就是畸之迷恋。
“是,我喜欢她,我一直都特别喜欢她,那是没遇到你之前。”
“遇到我怎么了?”
他看她一眼,语气里带点儿嘲意:“我不知道怎么了?你告诉我怎么了,为什么我遇到你之后,回头再看她,吓了我一跳。”
江贝乐捂了捂胸口:“你也吓了我一跳,被甩了就说被甩了,你好虚伪。”
这个老邻居,国庆节的订婚酒席都定了,跟她婚房都买了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什么狗屎缘分。
但江贝乐觉得他分手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按照她对他的用户使用分析就是:他太阴冷,那方面需求太强烈且粗暴,可能还爱动手,把娇滴滴的小娇妻吓跑了。
别说乔麦受不了,是个女的都得吓跑了。
她又忍不住吐槽:“还有,你不是把我当妹妹吗?睡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满嘴亲如兄妹,还是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个变态,喜欢睡妹妹!”
他回了句:“谁跟你是兄妹,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过兄妹,别恶心我。”
就属你最会恶心人,恶心的她觉得烤鱼也不香了,放了筷子。
拿起奶茶,当成仇家,使劲吸。
他反而漫不经心问了句:“我回国后查了你公司档案,你考了三年才上Z大,你高中休学了?”
“没,一直深耕学业,没放松,没休学。”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她想起了她们学校论坛上的一句大实话:“高考三年才上名校,不是因为笨,而是因为穷,只有高考这一条路可以走。”
他看着她,脸色很阴郁。
但是奶茶很香甜,虽然喝了几口也腻了。
她下巴抬了下:“谁收拾?”
他听了,想了想,起身去收拾了。
这种人越管越来劲,江贝乐管不了,干脆放任他。
她去冲了个澡,出来发现他正研究她的养生壶按键,似乎打算烧水喝。
江贝乐一直喝冰水,养生壶是租房时候中介送的,她一次没用过,他也不知道他哪里翻出来的。
来了一个多小时,家里状况比她住了一个多月的人都熟悉。
她还有必要照应他吗?是的,没必要。
她二话不说,床上一趴,继续找瞌睡虫去了。
这次终于找着了,模模糊糊间觉得周政摸她的头,对她说:“吹干了头发再睡。”
她又困又累,闭着眼回:“你帮我吹就行了。”
周政帮她把头发吹了。
夜里本来她睡得还凑活,主要是连续失眠几天被白天一个精干的男人抽干了体力,还挨了顿揍,把连日以来的失眠都给她暂时治好了。
后半夜,她又开始睡得很不踏实,因为有个人又在搞她。
她说:“周政,不要了,太困了。”
胸口一阵刺疼,她睁开眼,看到黑夜里一双清明的眼神冷冰冰看着她:“我是谁?”
她看了老半晌,瞪大双目,自己比他还惊讶:太吓人了吧 ,这谁啊,怎么在她床上,周政呢!
他头一低,还是刚刚那个地儿,钻心的疼,他是属狼的吧!
疼的她一激灵,瞬间回到现实,心急的回:“隔壁老王!”
他这才抬头,冷冷清清说了句:“猜对了。”
又要吻她,她躲了下,一如既往表达了拒绝的意愿:“我想睡觉!”
他硬是伸手给强制板了过来,吻下来的时候,特别狗的来了句:“这不就在睡吗?”
……江贝乐伸手把手机摸了过来,侧头按了下屏幕,屏幕的光亮有些微刺眼,……凌晨2点多。
想起乔麦说他凌晨2点求交往,看来这是他情难自控的时间,就是……
行不行,他是个夜猫子,别人要睡觉的!
他抽走她的手机,撇到了一边,斥了她一句:“专心点!”
为什么国家规定一天工作不超过8小时,那是有科学依据的,超过以后很难集中精力,会走神,会涣散,还会……
行了行了,物尽其用,白天他在药店花的钱没浪费。
天边泛起鱼肚白,这加班才真正的结束。
梦里有人搂着她,不是周政的气味,江贝乐虽然不习惯陌生人身上的气味,但她贪恋怀抱的温暖,她在睡着的状态下依旧使劲往这个怀里钻。
这个肋骨没断裂,应该可以使劲拱,她恨不得在怀抱里再刨个洞,拱进去!
钻来钻去的结果是,怀抱稍稍往后靠了一点儿,江贝乐竟然和怀抱一起失重了……
她惊醒了,睁开眼,自己正趴在一个人身上和他大眼瞪小眼,他皱眉:“你家床该换了,太小了。”
一米五标准床,他睡地上就不嫌小了。
她起身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腰不是腰,腿不是腿,不知道是刚刚摔得还是昨天一天一夜和不知餍足的肉食动物加班加的……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都要十点了。
不上班的生活,活的就像猪,或者应该说,活的像个牲口。
扔下手机,牲口决定起床了,怕再不起被畜牲又压一次。
刚扔床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起身时候顺手递给了她,江贝乐坐在床上接了起来。
对方询问:“江贝乐?”
是个女声。
她嗯了声:“您是?”
“我是出版社编辑凯蒂。”
哦哦:“……您好。”
“没别的事情,之前你的书都是周政跟我们对接的,这次到交稿时间了,你们也没动静,我刚刚打给周政,他给了你的号码,让我直接联系你。”
不挣钱也不赚吆喝的买卖,他确实没有理由再给她当经纪人了。
江贝乐嗯了声:“已经翻译好了,不好意思,我发给你。”
她问:“你住的远不远,方不方便,方便的话下午来出版社坐坐?聊一聊?”
江贝乐现在无业无所事事,无聊透顶,不怕远,刀山火海都能去,她还希望更远一点。
她同意了:“地址发我,下午过去。”
隔壁老王穿衣服的时候显然听到她要出门了,说了句:“我送你过去,下午我有事情,办完你打车回家,晚上接你一起去吃烤鱼。”
昨天刚吃了,今天还吃,他是不是就只知道烤鱼。
她在非洲三年没吃过,不馋了。
昨天一次可以管半年了。
她拒绝了:“晚上我想吃家常菜,烤鱼你愿意吃和别人去吧。”
这漫长的约/P一天又一夜,希望可以就此散伙,她要换个新鲜菜。
他嗯了声:“我带你去买菜回来做。”
江贝乐不太相信的问了句:“边做菜边做/A?”
他倒是沉吟了一下:“难度有点儿大,没试过,晚上试试。”
试个屁!
午饭依旧是外卖,他点了清粥小菜,她喝了两口放了筷子,没胃口。
他看到了,冷淡的说了句:“用勺子喂你还是用嘴喂你。”
想了想昨天,她没能坚持住自我,低头把粥喝干净了,喝的都反胃了。
下午他又把她送到了出版社,走的时候说:“晚上见。”
江贝乐觉得自己确实是被这个色批缠上了。
江贝乐按地点找到了出版社,是个不大的办公室,一个戴着眼镜汲着拖鞋,捧着半杯咖啡的女性问她:“你找谁?”
江贝乐自报了姓名说找编辑凯蒂。
她说:我就是。
……
她俩坐下聊了会儿,凯蒂说主要是觉得她上一本翻译的进步很大,挺有个人想法的,这边除了英译中,还有中译英,?????千字单价更高一些,她想不想挑战。
江贝乐闲的蛋疼,什么都愿意挑战。
凯蒂说有几个题材,欧美神话的,吸血鬼的,西方幻想言情的,刑侦的,她有没有感兴趣的方向。
江贝乐对方向没概念,就想看看简介。
凯蒂打开电脑,让她自己浏览一下文章简介。
最后她选中了一篇幻想言情,主要是短,十万字,她现在刚开始,别一口吃个胖子塞到牙。
凯蒂同意了,敲定了分批交稿日期,还有单价,说会把电子文件发她邮箱。
江贝乐说:“可能我过段时间就离开Z市了,倒时候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再来这边就不方便了。”
凯蒂说没问题的,网上沟通也很方便,没必要跑一趟,今天也是一次没见过,觉得见一见比较合适。
江贝乐嗯了声,告了别,准备离开了。
凯蒂却冷不丁关心了一句:“你男票怎么不和我们对接了?”
江贝乐苦笑了一下。
她问:“吵架了?这样的男人哄着点儿吧,我工作这么多年,很少碰到你男票这样的,谈判不拖泥带水,敲定条款非常清晰,特别爽快。”
江贝乐轻声说:“他透过关系联系的你们吧。”
他这么对她说的。
凯蒂笑:“怎么会,他在网上查到的号码,直接打过来,想要做书籍翻译,我们肯定不能相信啊,他说会把身份证信息发过来,还发过来一本你翻译好的文档以及出版的照片,说实话,这种镀金的出版,对翻译的要求并不高,我们大致看了看,确实有可塑性,但培养一个人需要花时间,你男朋友又说如果翻译的书达不到出版水平,不收费,第二本依旧达不到,仍旧免费,依次类推,直到能达到出版水平为止。”
……江贝乐竟然完全不知道,第一本,那一万块,不是她赚的,是他倒贴的。
出版,也是他自掏腰包。
第二本,一万五,也是他自掏腰包的,因为编辑社的种种缘由没能出版。
只是虽然没出版,但有了两本的锻炼,翻译水平获得认可,编辑不好意思继续空手套白狼,出版不出版的第三本就按照市价给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她开辟副业。
周政从来没跟她说过,只是说她很优秀,原来她的优秀,是因为他在前面给她铺了路,也给她兜了底。
她从出版社出来,失魂落魄的。
在写字楼外面的绿化小公园里面的长椅上坐了,看着城市里傍晚的夕阳,隐在高楼缝隙里,橘红的色泽,很艳丽,就像非洲沙丘上见到过的样子。
那时候,周政搂着她,一直坐到了天黑。
今天,在他俩共同居住的城市里,她一个人一直坐到了天黑。
她忽然明白了,周政曾经有多么爱她,珍惜她,直到走的时候都为她打理好了一切。
但她只看到自己的伤口自己的苦衷,没有考虑过他也会有,她认为自己被他抛弃了,就开始自怨自艾自我糟蹋。
甚至有了活不下去的想法。
真是太傻了。
她不应该堕落,更不应该糟蹋自己的身体,她应该好好生活,为了曾经那么用力爱过她的周政。
就跟当年她为了大姨活下来一样。
这片天,周政不再为她撑着了,她要自己撑着。
在这一瞬间,她终于不恨他了,也不怨他了,那么爱过她的人,温暖过她的人,无论对她做了什么,都可以原谅。
她也要好好生活,不去睡什么小鲜肉了。
她决定不在出租屋里发酵自我了,她想出去散散心,一个人走走,她想起冰岛的签证,领证之前就下来了。
那就去冰岛!
她拿出手机,订了机票。
江贝乐选择冰岛绝对不是为了去碰瓷周政的,她真心希望他的蜜月之旅不是同一个地方,即便是,她也会躲开他。
谁愿意吃前任的狗粮。
哪怕她还依旧爱着他,这辈子也不想再遇见了,她知道,他也是。
她终于体会到周政离开时候话里的意思,爱过,请彻底的,干净的,放手。
这是分手的体面与礼仪。
作者有话说:
唉!32发了WB,仅粉丝可见,但貌似大家都看不见,这里留言要屏蔽关键词,我已成重点关注对象,因为你们留言太S,请用代词
第34章 余热
江贝乐订完票抬头的时候, 见到一个人走过来。
昨天的p友又来送炮了,他人不菜,瘾很大。
但江贝乐不想跟他玩儿了, 有钱人玩儿太花了,不适合她这样的。
她决定好好爱惜自己了,没人爱她,她要爱自己,才不枉费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全心全意爱过她。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爱她的人不在了, 爱的余热还在温暖她心房!
她为自己昨天的放纵而羞愧, 从而见到和他一起放纵过的人,很反感。
……虽然是她主动引诱的吧。
他来了,看她坐着,没吭声, 陪她坐了。
跟周政很像, 默默陪伴。
可他不是周政, 周政很温和, 由内而外的温柔,哪怕骂人, 核心也是温和;
王非很平静,平静下面有深不见底的惊涛骇浪, 核心是力量,她不自知且自不量力, 体会过。
要是周政来了就好了, ……算了,周政也别来了, 已婚的来了, 邢茜也会来, 那就热闹了。
倒时候她就算被邢茜掌掴也没人会帮她。
江贝乐问:“你怎么又来了?”
他看着写字楼前小广场的喷泉:“到家你没在。”
原来他已经去她出租屋里兜了一圈了。
她问他:“你什么时候离开Z市?”
“看你的打算,跟你一起离开。”
“我为什么离开,我这边有工作的。”
他淡淡的说:“工作有什么可惜的,你可以当个米虫了。”
谁稀罕当个米虫。
“我从小到大都希望自己是一个内心坚强且潇洒独立的知识女性,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依靠他人过活,想当米虫的那是你家乔麦,你喜欢米虫,可以去跪求她复合。”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了句:“女人还真是善变。”
呵呵,男人也是。
她正式通知他:“我订了明天的机票离开。”
去冰岛,看极光,享受一个人的浪漫与孤独。
他这才扭头看她:“你不是恐高吗?”
这话说的,明知道假话你也信啊,你傻了,不如以前灵光了。
江贝乐回:“拼了!”
他:“……”
下班的时间到了,很多人从大楼里像是潮水一般涌出来,顾不得看身旁日复一日的风景,形色匆忙的或者回家,或者奔赴夜晚的约会,每个人都在奔赴自己的下一站。
只有江贝乐,她在这个城市读了大学,交了两任男朋友,睡了两个男人,如今看着夜色下的城市,竟然无比的陌生,似乎和她毫无关系。
再想想,她走她留,都没人在意,就像她不曾存在过一样。
江贝乐说:“我再坐会儿就回去了,你回你家吧,我不跟你回S市了,大概这几年都不回去了,清明我爸那里,你还是继续关照吧,我在其他城市也会在路口给他寄钱的。”
他平静的说:“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啊?
江贝乐傻眼了,这怎么还讹住她了呢?
“怎么了,昨天睡了我把你睡得这么爽,都没有自我了?不回自己家了?”
她都怀疑自己有特异功能了,就跟香妃浑身散发香气一样,她是不是也散发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给他弄的神魂颠倒了。
想想昨天房间里的霉味,确实与众不同,他要真喜欢,咦—!
江贝乐害怕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决定,以后家里要好好的打扫,免受蚊虫的打扰。
结果他否定了。
“没觉得挺爽,只觉得挺气。”
……谢谢你的气!
江贝乐说:“起来动一动,放个屁就好了。”
他微叹了一口气:“江贝乐,你现在糙的没人样了。”
呵呵,她怎么没人样了,你活在水晶宫里当然觉得所有穷人在你跟前都没人样,没人样你还往我跟前凑,你凑个屁。
她说了句:“你是不是看我现在像坨屎,我一直都这样,你离我远点儿吧,只有狗才吃屎,你高贵,我不配。”
他来了句:“你不放狠话是不是会死,你是屎我就当狗了,怎么了。”
哦,那没事儿了。
不是人类的话就不用语言沟通了。
他昨天打她一巴掌她还没还呢,她顺手把鞋脱了,还没举起来就被他握住手腕,他似笑非笑的问她:“你干嘛?”
……也是,王非不是陆逊那个傻大个,不能干等着挨揍。
有可能打了,他会还手,因为这个烂人,他打女人。
好女不跟烂货斗!
她神色自然的说:“鞋里进沙子了,我倒一下。”
他把鞋从她手里拿走,给控了控,起身,蹲下,一手握住了她的脚。
她缩了一下,他握的很紧,愣是把鞋又给她穿上了。
好吧,这鞋白脱了。
然后他又要脱她另外一只鞋,她投降了:“那只没沙子,不用控。”
她想起了她给陆逊修?????机器,陆逊也是缩缩缩,最后挨了她一顿揍,舍身处境想一想,她现在也怕挨揍。
上次是不疼,下次不一定啊!
他又起身,对她伸出手:“回家吧。”
她拒绝:“你手摸鞋了,太脏。”
“……你手也摸了。”
理是那个理:“我不嫌自己脏,我嫌你脏,牵着你的手,我感觉自己像牵着一只鞋回家。”
我还不如牵条狗,最起码是个活物。
“……”
他一脸败给她了神色:“你到底想怎么着?”
她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她没妈,就只想回家,一个人回家。
她冷淡的说:“就此别过吧,王非,你回你的S市,我也要离开Z市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态,还有你昨天气不过打了我,我说气话呢,我不会那样作贱自己的,我以后好好的生活。”
你作贱我就不跟你算账了,打不过你,我也有引狼入室的嫌疑。
他又坐下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江贝乐,我们分开11年,我不知道11年之间你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你变了,你还……,我找过你,我去哪儿找,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哪个城市,哪个国家,我大一回来问过李珊,她说你跟着你大姨移民了,去了欧洲,说你大姨家很有钱,不然也不会勾的你连家都不回。我当时没法判断真假,但我知道,你能联系到我,我一直都在原地,可你没有。大学期间我不在国内没能力到处找你,这几年我又不想找你了,太多年了,我了解你,你一直都是离不了别人宠爱照顾的人,别人一示好你就会跟着跑。”
江贝乐想了想,这说法,不认可不同意,把她说成什么人了这是。
她明明就是……一直示好才可以。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直接找到我,你不找,我反而要花大力气去找你,这不公平。我就当这辈子我都遇不到你了,遇不到就遇不到吧,人活着谁还能没有个遗憾。没想到有生之年再遇上,遇到你之前,我想过,有朝一日真遇到你,只要你过的好,我绝对不会去打扰。”
江贝乐懂了,他觉得他过得不好,所以才来打扰她的。
“周政不行,他配不上你。”
你了解周政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把她从泥潭里一点点□□的,你怎么有资格评判他,你才是不配!
但是跟他解释有必要吗?
“嗯,是吧,所以分了。”
“既然你单身,我也单身,为什么我们不试试?”
昨天试过了,体验感并不好。
总试不买不像话。
28岁的江贝乐并不傻,试的话他有什么损失,什么都没有,她损失比较大。
他这种玩的花的有钱人,不过是在Z市又多了一个玩物。
她曾经是周政捧在手里的小公主,可不能给有钱人当玩物。
所以她起身,拒绝了:“不试了,不感兴趣。”
他声音染上了十足的冷意,给她做出承诺:“我会让李珊一家子跪在你跟前忏悔。”
她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确实很心动。
但他对前女友一家子有点儿狠啊,是不是因爱生恨啊。
恨一个人太累了,她想活的轻松自在点儿。
刚放下周政,她很累,她要去看极光。
而且她自己能赚钱,李珊一家算狗屁。
她说:“可以,等她们跪在我跟前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倒时候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辈子时间不够用的话,下辈子她记起来也算数。
“你要做不到的话,就别来找我了,拜拜。”
说了大话不兑现的人,他已经是第三位了。
江贝乐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先飞北京,由北京转机阿姆斯特丹,再飞雷克雅未克。
虽然不知道周政去哪里度蜜月,但也是真怕和周政两口子碰上,她特意选了最便宜的民宿。
好吧,便宜民宿是借口,其实还是舍不得随便花。
她还租了一辆车,周政强迫她学车又派上用场了,不然冰天雪地,打车也不方便,她可怎么办。
唉!她确实没办法,从租车公司到民宿,短短五公里,她开了一个小时,车速比行人还缓慢。
差点儿因为太慢挡路而被警察开罚单。
除了学车她就再没摸过车,第一次就敢上路,江贝乐已经认为自己艺高人胆大了,所以,租的车就闲置了。
不过还车的时候还会再开一次。
她白天出去逛吃,晚上回来翻译。
也逛了也吃了,但是中译英,比英译中,难多了。
她翻译的头秃,没人管着还特别想摸鱼,刷刷短视频,要是周政在就好了,那她不用说,他就主动帮忙了。
算了,别做梦了,周政现在再也不能给她帮忙了,他得忙他媳妇了,哪有功夫惦记别人的媳妇。
她还得自己突破!
来了一周,她既没突破翻译的瓶颈,也没看到极光。
人倒霉了还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缝。
那天她在市中心晃了老半天,发现了一棟教堂,是这边的地标性建筑。
江贝乐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不信佛不信主,什么都不信,但遇到事情了,就什么都想试一试。
万一主听到了,帮了她,她赚了,没听到或者不搭理她,她也没损失。
于是她进去了,在椅子上静静的坐了半天,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最后学人两手交握,置于胸前:主啊,让我突破中译英的瓶颈吧,阿门!
出了教堂买了一个热狗,切两半,回家吃一半,明早再吃一半,基本一天的伙食就搞定了。
江贝乐真有钱,也真省钱。
回到民宿,房东阿姨跟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其实房东的英文沟通没问题,但总夹杂着冰岛语,她没用心听,也就没听懂。
反正没差别,就微笑着点头,表示已阅,OK滴。
上楼了。
她住三楼,是沿街的一个一居室,绿色的房门,特意选的这个颜色,呱呱的,像个绿皮癞/□□,和她很般配。
踏上三楼的台阶,一抬头就脚下一顿。
一名身穿灰色呢子大衣的清瘦男人坐在行李箱上,大长腿支着地,堵着癞/□□家门口……
江贝乐左看右看只有他一个,不解的问了句:“你不是应该带着李珊全家来吗?不带着你来干嘛呢?”
他见着她,冷冷清清的起身:“我怕等我带来的时候你跑了,所以先看着你,再弄她们也没差。”
怎么没差,差太多了!
还有,她为什么跑啊?她凭什么跑啊?她有必要跑吗?
太可笑了吧。
她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反而云淡风轻的:“我有你身份信息,查什么都方便,包括出入境记录,酒店记录。”
啊?怪不得身份证丢了这么可怕,不对:“你怎么会有我身份信息!”
“你公司有记录。”
“太过分了吧,我都离职了竟然不销毁!我回国就去告他们!”江贝乐特别的气愤。
她气的都忘记了真去告的话,很可能被告方出庭人是周政,因为他是合伙人。
他不咸不淡说了句:“行,我帮你请律师。”
江贝乐:“……”
手机响了一下,她一看,凯蒂发的语音。
她点开,哪怕催稿,哪怕质问,凯蒂也没抛弃一贯的客气:贝乐,说好了这周交前十章翻译初稿的,你怎么没交呢?
唉!没交自然是没搞完。
她只搞完了前五章,还费劲扒拉的,她高估自己能力了,感觉稿子一交,她会失业。
看来国外的主听不懂中国话,不仅没给她帮忙,还给送来了讨债的一双……凯蒂和王非。
她没心情跟他计较了:“走开,我要干活了,今晚得通宵!”
他意有所指的提了句:“我英文还不错。”
她没好气,显摆个屁,我是英文专业都没你这么大口气!
“有多不错!”
有的是留学回来的二世祖水平就是三脚猫。
“毕业论文得过优秀,读书期间在澳洲网站做过自由撰稿人。”
江贝乐想了想,问了句:“你吃了吗?”
他摇头:“刚下飞机,没顾上。”
江贝乐抬了下手里的袋子:“正好,我买了一个热狗,切开了,你一半我一半。”
作者有话说:
非比他就没认真找女主,非比对贝乐说:离开就离开,下一个更乖
第35章 帮工
江贝乐也不管他刚下飞机累不累了, 毕竟她工作比他休息更重要。
吃过了热狗,她立刻拿出打印的中文版,还有她翻译了的英文版。
让他帮她修前五章初稿, 她继续翻译剩下的五章。
她俩就这么安静的,共同作业,为凯蒂打工。
等她翻译完第6章 时候,他已经改完了前3章。
动作这么神速,质量一定很次。
她开始第7章 之前跟他说:“既要提高速度, 也要保证质量, 不能光跑量不重质,那工作就白干了。”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就没理会她。
呀,这狗脾气。
第7章 她翻译完时候, 他说你翻译的没翻译的都发给我, 你去看前5章完成稿。
江贝乐一边腹诽他一?????个帮忙的还对她发号施令, 一边听他安排去看了他弄的前五章。
一读, 嗯?
再读,嗯!
很通顺, 很流畅,和中文对比了一下, 又和之前自己那版对比了一下,简直有了质的飞跃。
她觉得她能保住工作了, 冰岛的主, 确实是听到她的心声了。
她对他能力完全有了信任力,所以6、7以及他刚完工的第8章 她就不看了, 他第9, 她第10, 连续作业搞完它。
只是……第10章 一上来竟然是床-戏,还只有一半,……另一半在第9章。
真怪异啊,一个床-戏搞两章。
哦,两章做法不一样。
这床戏怎么翻译,她还需要拥有想象力,比方说:……歪果仁是怎么呻/IN的……
她之前英文小说都是刑侦,没有言情啊。
他留过学应该知道吧。
她把那段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指了指那部分:“你有歪果仁叫C经验吗?”
他看了眼,然后又瞟了她一眼:“没有。”
怎么都去国外了也不交个外国女朋友,还不如她,她最起码还有个假男友Alex。
……好像去问Alex很不合适啊,他可是个一本正经的铁憨憨啊。
她皱着眉头琢磨。
他从她手里抽走了原文:“这部分我来吧。”
江贝乐问:“你刚刚还说没交往过外国女朋友。”撒谎精。
“看过国外动作戏,不违法吧。”
“……”
既然剩下的活都归他了,江贝乐就清闲了。
她看他翻译的样子,有一瞬间觉得莫名很熟悉,她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一个人,很像,但那个人已婚了。
她发愣的看了他半晌,他抬头,瞟了她一眼,说了句:“你去忙你的,我很快好。”
她也没什么可忙的,但在这里监工盯着他貌似也不合适。
就哦了声,起身去洗澡了,洗完出来,他已经翻译完了。
OK,用时四小时,全部都搞定。
只要人选对,万事皆可行。
弄完她整理了一下,发给了凯蒂,阶段性任务完工!
她这才关心他一句:“累了吧,这边空房子应该还有,我跟着你去和房东阿姨问一问。”
他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一来就干活,确实挺累的,我能在你这里冲个澡吗?”
那你就冲吧,房费里面含了,用多少水都不多收钱,收钱我就不让你冲了。
他洗完出来的时候,江贝乐正托着下巴窝在沙发角落里用手机刷农村做菜的视频。
她最近迷上了做菜吃饭的短视频,还要农村的,越穷越脏吃饭越吧唧嘴她越爱看。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诡异的心态。
而且既然到哪里都捧着个手机刷短视频,她为什么要坐15个小时飞机跑到冰天雪地的地方,还花钱住着民宿,依旧捧着手机刷着在国内一样的视频。
自己还真是人傻钱又多。
他坐她旁边搂住了她,开始吻她,从脖颈开始。
短视频里一家三代坐在一个大圆桌边正边啃土豆炖大鹅边吧唧嘴,还频频说着:“嗯嗯,真香,真香,满嘴都是油……”
江贝乐一只手嫌弃的推了他一把,让他进来是为了让他给她干活的,不是干她的。
他握住她推他的手,唇还在她脸上流连忘返。
她躲了躲:“别这样。”
咦?台词莫名很熟悉,她想起来这是刚刚第9章 女主开篇的台词,但女主不坚定,不到半章就从了。
她可不能跟着小说节奏走,她换了一种说法:“不能这样,不要这样,不合适!”
臭男人,干嘛呢!
他不听不顾不管,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给她抱卧室里去了。
这不行啊,江贝乐真的不想跟他这样了。
她都想清楚了,自己爱自己,再也不作贱自己。
所以她特着急的说:“不是跟你欲擒故纵的,王非,别,我不想这样!”
他才堪堪停下,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合适呗,不喜欢他呗,又不是男女朋友呗!
但说这些不管用,第一次什么都不是也没让他停手。
所以她决定放大招:“上次弄得我不舒服,不想再弄了。”
这属于X生活不和谐范畴,神仙也难救,懂的话快滚。
但他说:“这次给你弄舒服点儿。”
啊?
不对啊!
她推他:“我真不想做!”
这次他还算个人,没有像上次一样强迫她:“那就不做了。”
……但这个狗男人,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说着不做,还是一直亲她,哪里敏感亲哪里,给她弄得……
她叫唤:“哎呀!讨厌!不是不做吗!”
他嗯了声:“只亲,不做!”
又过了会儿,她忍不住问了句:“你行李箱里有T吗?”
他低笑:“有,机场买了。”
这个坏蛋,来的时候就有预谋。
他又明知故问:“问这个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只亲不做吗?”
江贝乐说:“不做也可以戴上啊。”
反正衣服都脱了是吧。
光着不合适,快戴上。
江贝乐一直觉得男人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女人不行,其实不是的,像她,在距离祖国一万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长的挺极品的男人万里送炮,这要送不上就暴殄天物了吧,反正可以取悦自己的身体,取悦自己也是自己爱自己的一种表现,倒也不用拒绝的那么彻底,反正……,反正……
不想了,有点儿晕晕乎乎的。
这次体验感确实比上次好很多,可能是因为在国外民风比较开放,她也放的开的缘故,缺点依旧是弄太长,搞太累。
差不多得了。
她说:“我好了,不弄了。”
他停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有点儿恨恨的:“三岁看老,你小时候就这样,干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痛快完了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谁说的,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她要真这样,早就把他从她身上踹下去了,还能让他继续爽?
还三岁,三岁你在哪儿呢,你算哪颗葱!谁认识你啊。
不对,现在踹了也不迟,反正他已经给她做好了定位,那就如他所愿!
她刚要连打带踹,让他今晚去睡床底下,结果死活没如愿。
还以为这么累应该会睡个好觉,并没有。
万物归寂后她仍然觉得很失落,又觉得自己没管住自己,放纵了。
明明说好了的,好好爱自己。
她躺着发愣,躺着后悔不已,躺着自己恨自己。
身侧的人依旧摩挲着她的手腕,但他没开口问。
江贝乐知道,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身体爽了还想用别人不堪的过去来满足他的猎奇心里。
而且看样子明显是要她主动去交代,就跟刚刚她主动送人头一样。
她甩开他的手,赶人了:“起来,你去外面找个酒店吧。”
他却搂住了她,沉沉的说了句:“对不起。”
“为了上次那巴掌吗?”
她自己能想到的也就这一件他对不起她。
他声音依闷闷的:“不是,为了我跟你赌气去了北京,为了我没有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为了我没有用力的去找你。”
江贝乐不想听他说对不起,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就是一个邻居一个陌生人,你有什么必要照顾我,显得跟你有旧情一样,其实并没有!你要照顾我我还觉得你不安好心有利可图呢!
她一直以来讨厌他,记得他,不是因为旧情,是他和李珊交往过,不然谁还记得他。
所以她不想听他废话,不喜欢他提过去,她只问了句她好奇的问题:“你和李珊亲过吗?做过吗?”
yes的话,她会觉得恶心死,就可以放心拿刀把他叉出去了。
“我和她手都没拉过。”
跟拉手有什么关系。
“问的是亲没亲,做没做!”
“什么都没有,她搬你家第一天我俩就分了,在你家楼下,我要知道她和你的关系,我绝对不会和她开始。”
第一天……,是哪天?
算了,没有就不恶心了。
他又说:“我那时候非常喜欢你,心里都是你 ,你去跟陆逊表白我气昏头了,稀里糊涂跟李珊开始了,和她什么都没有,没亲没抱没拉手,更不可能做,我才多大。”
是没多大,但你把我亲了,还差点儿吃了禁果,这跟年龄有个屁关系,就看你会不会忽然精CHONG上脑身体不受控。
“哦,前因后果都知道了,行了,你起来吧,去找酒店住吧。”
他依旧搂着她:“……我再遇见你,还跟17岁一样,特别喜欢你。”
她当然知道他喜欢她,他不喜欢她能从国内飞过来就为了睡她吗?他喜欢的人多了去了,他喜欢过李珊,也喜欢过乔麦,还有他大一的白月光,可能中间还喜欢过千千万。
同样,她也喜欢过他,还喜欢过陆逊。
不一样的是,她爱过周政。
所以,有人深爱过她,给过她至死的浪漫,她就瞧不上他这喜欢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她说:“知道了,快起来,怪挤的!”
他不仅不起还特别不甘心的问了句:“你也这么折磨他吗?”
他?他是谁??????
“我爹吗?我爹比你脾气好,他耐操。”
他大长腿一勾她,身子一抬,又和她面对面了,江贝乐怒问:“你又干嘛?下去!”
他反而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我本来又飞行又给你打工,想歇歇,让你歇歇,我也歇歇,现在看来你更耐操,不CAO不老实。”
陆逊在江贝乐跟前非常老实,是江贝乐给他揍老实的。
反过来,江贝乐在周政跟前也非常老实,前期是下层员工看到领导发火后,自发自觉的老实,后期是一个女人被全身心用爱滋养的老实。
现在,江贝乐在王非跟前也老实了,是被玩的花又会玩儿的投资人给睡服了,服服帖帖的老实。
作者有话说:
非比和贝比,且得磨合呢
第36章 照片
江贝乐是被身边人起身动静扰醒的, 她第一时间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午饭时间到!
非常妙,又省了一顿饭钱好不好。
他俩这觉真够长, 一个对时要睡出来了,一个是路途跋涉外加操劳的,一个是被……操劳的。
他回头看她也要起,说了句:“你再躺会儿吧,我收拾好了你再起。”
江贝乐想了想, 是的, 一室一厅,都起来的话,卫生间打架太拥挤,排好队, 一个接一个。
她就从善如流的又躺下了。
他洗漱完了回来了, 把她拉了起来:“到你了。”
如果是周政的话, 看她懒洋洋的, 就会二话不说把她抱过去或者背过去。
江贝乐觉得自己不喜欢王非,但他死活黏着她, 勾引她放纵,是个可恶的人, 所以她故意说:“你背我过去,周政一直都这样, 你学习一下, 学的不像给差评。”
他神色变了变,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江贝乐以为他真的要跟周政一样背她过去, 也就依着他站了起来, 结果他抱起她的大腿就抗肩膀上了。
江贝乐头冲下喊了句:“王非!你疯了!”
他把她扛到了卫生间,直接掼到了浴缸里,虽然没水,但他一勾淋浴开关,水唰一下就喷了出来,给江贝乐浇了一头一脸。
这还没够,他一手拽着她睡衣的领口,一手拉下淋浴喷头追着躲避的她,往她脸上淋,直到给她呛了一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这才松开她,扔下花洒,冷冰冰问了句:“睡醒了吗?”
醒了!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的认识到他是个什么东西!
江贝乐咳嗽了半晌,回了句:“滚!”
他声音越发阴鸷起来:“我不是周政,我当然不像他,你觉得他爱你,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他骗了你,他爱你怎么不娶你,他爱你怎么跑去娶了邢志刚的女儿,他爱你什么,让你这么念着他,你是不是个傻子,有没有脑子,他不过就是哄着睡了你!玩了你!睡完了玩儿够了就把你蹬了!”
江贝乐忽然内心一刺,因为她想起了周政离开的头一夜。
是的,他说得没错,确实是睡够了才走的。
她呵呵笑了,揭人不揭短,她要不是个傻子,要是平常带脑子,能跟他搞吗?
“我跟你在一起才是真犯傻,你先打了我一巴掌,你又打算呛死我。周政怎么了,他最起码睡我玩儿我的时候对我好了,把我哄开心了,我就心甘情愿犯傻了,我就要这么一直傻下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了一个字:“好!”
扭头出了卫生间。
然后江贝乐听到入户门一声震天响。
感觉这动静,房东阿姨会找上来要赔偿。
碰到这种狗男人,她真倒霉!
让他滚,越远越好!
她湿淋淋的出来回房间准备换衣服,结果看到他行李箱还躺在地上大开着在床边扔着。
看到他行李箱就如同看到他人一般,非常厌恶,她要给他扔出去!
她气冲冲的换衣服,换好了,第一时间去扔他的行李箱,嘭的一声给合上,结果有两张照片飘了出来,她随意的捡起来就往里塞,塞的时候看了眼。
一滞。
一张是他俩的合影。
初中时候,她跟着他全家去爬山,几乎半程都是他拉着她上的山,照片里大概就是那时候,他俩一前一后,他拉着她,徐阿姨在下面喊:“回头!”
他俩回头,忘记了徐阿姨说了什么,反正他俩都笑了,照片就停留在笑的一瞬间。
确实,看起来挺亲密的,确实,她那时候是个摸鱼的,确实,是她的黑历史。
另一张,江贝乐见过,高中中秋晚会上放出来的那张情书照,他洗出来带到冰岛来。
从这俩张照片看出,他来冰岛准备十分充分,就是来睡她的,不达目的不罢休,昨晚不成功这里还有怀旧的后招等着她。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她把情书照撕了,扔垃圾桶了。
另一张合影,有她,就不适合撕了,她要把自己剪下来,他那一半他带走,她自己那一半剪碎了。
她在房间转悠着找剪子,找了半天都没有。
她本来打算找不着就去管房东阿姨借剪子,但她找了一圈没找着,没耐心了,把另一张也撕了,撕的稀巴烂。
扔垃圾桶里,又把他行李箱打开,开始翻,还有没有其他关于她的照片,她都要毁掉。
果然又一张,是张独照。
高二那年院里种的丝瓜大丰收,怎么吃也吃不完,她决定以后再也不种了,种了也浪费!但要合张影留念,证明她种过,帮她种的人就给她拍了张。
她站在她家S市楼下的栅栏边,怀里抱着三个翠绿的大丝瓜,身后是绿油油的丝瓜藤蔓。
这形象,简直令人抓狂和讨厌!
她当年真是个傻冒!
江贝乐现在很漂亮,不敢相信自己还有这种黑历史!
她又撕了个稀巴烂,扔了,才觉得解气了。
她又翻了翻,他简单的换洗衣物,笔记本电脑,夹着两支笔的记事本,电剃须刀,昨晚用过的东西,还有男士钱包……
没有跟她相关的了。
也许记事本还夹着照片,她拿出来,抖了抖,没有,又翻了翻,……照片是没有,但在夹着笔的那一页,他看到了他手抄了那封信,落款江贝乐这个名字,他写了三遍。
一遍比一遍重,就像带着恨意。
而且名字的下方有个数字,一千,数字下面那一横更重,结尾处有明显的停顿。
你是有一千字的读后感还是打算给她一千块!谁稀罕!
她一把给撕了下来,又撕了稀巴烂,扔了。
砰一声,给他合上,拉上盖子,终于痛快了。
闹腾一圈,她气消了一大半。
决定不给他扔出去了,刚刚气疯了没想清楚后果,他人没在,真扔了被人捡走了,那很可能他人都回不了祖国了,得留在冰岛要饭。
江贝乐还没这么坏,淋了她一脸水骂了她几句就让他在国外要饭。
那就给他送出去,扔他身上,让他带着滚蛋。
她拎着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是凯蒂发来的一条语音留言。
贝乐,译的太好了,我没看错人,加油,期待你早早交稿!
江贝乐因为这条语音,瞬间冷静了下来,主要是脑子清醒了不少。
首先不知道他走哪儿去了,虽然市区并不大,但找到一个人也不容易。
带着个行李箱找人,跟带个拖油瓶一样,影响她找人的速度。
那就先找人,找到了请他回来取。
她下了楼,站在楼下左看右看,没有熟悉的亚裔身影,她向右拐,一路跑着,沿着主路跑,往小路看,跑了一圈回到原点,愣是没找到。
她这才有点儿懵了。
人就弄丢了?再也找不着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他会不会自己回来,或者已经回去了?
江贝乐又匆匆回了三楼,还是她出门时候的样子,行李箱在原地,没人回来也没人回来过。
……感觉气成那个样子,应该是再也不回来了。
江贝乐又重新下了楼,站在楼底想了想,那就再往左吧,左边有教堂,找不到可以去教堂待会儿。
再跟主商量商量这个状况怎么办。
经过昨天的事件,江贝乐对冰岛主人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刚要左转,抬眼扫了一下对面咖啡馆,见着窗口映出一个侧影,撞上一双冷清的视线,对方目中无她的转开目光,搞不好确实没有看到她。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一直在面前。
江贝乐这一刻竟然不合时宜的暗喜了一下,一边唾弃自己犯贱,一边又噔噔噔走进去。
他没点东西,干坐着,主要是钱包在行李箱里。
江贝乐先去了餐台点了喝的吃的,端了一大盘东西走过去,放下了,摆上了,连咖啡的吸管都给他插上了,除了语言外,她已经用行动表达了休战的意向。
今天的仇,还有上次那仇,将来有机会再报吧。
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依旧看都不看她,就微侧着头,目光落在大街的人流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挨了顿羞辱后,还得反过来哄他,这是谁惯的臭脾气。
……你也不换个姿势或者动一动,不怕得了偏?????头症。
她把咖啡往他面前推了推,碰到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尝尝冰岛的咖啡比国内怎么样。”
他挺厌弃的抬手,似乎非常不耐烦她的碰触。
江贝乐怕他抬手把咖啡呼噜地上去,因为他这阴晴不定的性格绝对干的出来,就双手一下子将他抬起来的那只手按桌子上了。
四目相对。
他看她的神色冷到极点:“松开!”
江贝乐故意说:“我就不松,你抽走!”
他抿着唇,不说话,冷冷看着她。
你怎么上了床不是这个样呢,这就是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的典型。
脸色再冷手也没抽走。
江贝乐想:握的不紧,你可以抽走,你不抽走,就是犯懒,既然你懒,我就勤快点儿。
因为江贝乐在握住他手的一瞬间,忽然就明白了主的深意。
主说:可以帮助你,不是无偿的。
她听从主的指引先付出主动求和的姿态:“坐了老半天了吧,看别人都有吃有喝的,馋不馋?”
他听了,皱了皱眉头,神色有所松动,但没松到位,依旧是那句老话:“松开!”
江贝乐再接再厉:“打架归打架,饭还是要吃的,昨晚就吃了半个热狗,还干了一夜的活,累不累?饿不饿?”
他看着她的表情非常冷淡,就跟看个陌生人一样。
但好歹给她脸了,明明她打算不给他脸的,结果反过来了。
她松开了手,拿起一个芝士汉堡递给他:“快吃吧。”
他没接。
江贝乐干脆拿起他的手,把汉堡塞给到了他手里,又往他嘴边捧了捧。
只差一口一口喂了。
为了主,喂上一口也可以。
他冷冷说了句:“我早起不吃这么重的口。”
江贝乐说:“谁说早起,这都中午了,可以吃的,吃吧吃吧,别客气。”
他不耐烦的推了一把。
有一个男人,非常的难哄,台阶都修成钢筋混凝土的,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大概就是从小就有钱的人的通病。
江贝乐想了想,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具体措施就是:
“我保证,从今以后,在你跟前绝对不再提周政,说梦话都不行!”
他这才冷淡的回她一句:“口说无凭。”
那就是有的谈了,就看怎么谈合适了。
江贝乐想起了纸上的一千块。
一千太高,万一真说梦话秃噜嘴了,她得亏死悔死:“那就说一次,罚我一百块吧。”
他对价格不满意,甚至表现出鄙视的神色:“要饭的我都不好意思给一百。”
江贝乐内心翻了个白眼,那是去你家要饭,来我家,一块钱我都不嫌少。
江贝乐财大气粗:“五百。”
果然,投资人一听有钱谈,加价还挺快,脸色好多了,同样,也开始发挥他特长了:“低于一千,免谈。”
“……”
好吧,早起的争端就用一个汉堡一杯咖啡主要是一千块钱和平解决了。
吃过了饭,江贝乐又把他领回家了。
只是他俩回家的时候,江贝乐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个人的battle,谁沉得住气,坐的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江贝乐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他起的争端,她服软,这怎么搞的?
闹腾老半天,江贝乐怎么感觉自己反而被他调叫成功了呢。
明明就可以让他自生自灭去,走就走吧,他行李箱在这里,跑的了他!
想明白了想透彻了,她又开始懊恼了。
默不作声的进了房间,没多久,他发现了垃圾桶里撕的粉碎的照片和纸张。
愤怒的看着她。
江贝乐撕完了,气消了,面对他的愤怒就只剩下:“嘿嘿嘿。”
我就撕了,你怎么办,有能耐你就带上你行李箱赶紧滚蛋。
刚刚路上有多懊恼,这会儿就有多得意,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即视感。
他没怎么办,他就把她甩床上又办了一次。
江贝乐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床上体力战赢不了他,床下心理战还输给了他,不赶紧把他从她地盘清走,她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啪啪啪。
太可怕了。
江贝乐这次让着他,但内心已经构思了一万种把他轰出去的方案。
没轰走是因为主说过,付出会有回报的。
江贝乐第一时间把翻译文件拿了出来,就一句话:“全部译完,不译完,不能回国!”
这次江贝乐决定发挥他的价值最大化,就是他来译,她打字,这样她可以在翻译过程中学习他的翻译方式。
就是这本小黄书,里面内容太丰富,他是译了也指导她了,她学习了也确实进步了。
同样,每天夜里休息前,他拉着她一起,提出了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要求。
共同进步方面,江贝乐本来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
但每次体力战心理战都节节败退缴械投降毫无赢面。
最后躺平了,放弃了。
反正有过一次跟有过无数次没区别。
放弃的时候,她跟自己说:这在国外,就当做一段艳遇。
结束后她内心咆哮:以后再也不译小黄书了!
她要翻译,圣经!
阿门!
作者有话说:
贝比花式小作精之路被非比暴力镇压了
双11,多更一章吧
存稿不足10章了,随时有停更风险
第37章 极光
读小说跟翻译小说确实不一样。
他俩共同作业, 他口述,并解释翻译方法,江贝乐打字, 体会他的翻译方式。
翻译完一章来回读三遍,一本译完花七天。
其实本来可以更快的,他会议特别多,有时候半夜醒了他还坐在客厅开视频会议。
开会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也没有加班费, 这样看来有钱人的世界原来也不容易。
江贝乐心里清楚, 她自己搞的成品,三十天出来也过不了。
这七天,吃饭基本就是楼下附近几家快餐店。
翻译完的那天,江贝乐很开心, 决定带他出去吃。
他俩去了一家非常高(死)级(贵)的餐厅, 吃了顿非常浪(烧)漫(钱)的烛光晚餐, 江贝乐倒不觉得心疼, 就当交学费了。
虽然学费她以另外一种方式也交过了,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学习这项任务有个显著特点:不花钱,学不会。
当然完全不心疼也有另外一层原因, 最后他付了钱,替她交了学费, 还给了服务员一笔小(大)费。
他俩出了餐厅没有急于回家, 而是步行去了附近的托宁湖公园。
空气很冷咧,但是又很浸人。
江贝乐一直在南方生活, 又去了非洲三年,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冬季气候了。
寒冽的空气吸入肺里的时候真的很爽快, 就像喝了一瓶冷藏的碳酸汽水,感受到了那句经典广告词透心凉心飞扬的力量,一下子就觉得由内及外的通透与畅快。
来了冰岛十五天,她第一次体会到这个城市的美好与魅力。
她俩走到了托宁湖,湖边一个人都没有,因为太晚了,已经将近11点。
这种时间大概只有他俩这种神经病会来这,当然少不了大笨鹅们。
成群结队的天鹅在休息。
这里的天鹅早已习惯了每天见到人形生物体,人远远过来了,只有几只飞走了,还有几只凑上来要食的,更多的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估计也困了吧。
江贝乐没带任何食物,凑上来的几只,没得到好处,不理会她又去巴结旁边那个黑衣男性了。
黑衣男性只有钱,但有些大笨鹅不识钱,就又扑棱着飞了。
湖边的地面有点儿滑,他坐在水泥台子上逗弄会识货(钱)的大笨鹅,她一个人小心翼翼往前走,一不留神打了一个出溜,她哎呀了一声,惊飞了一群天鹅。
飞起来的又拐带了爱凑热闹的其他天鹅也飞了起来,这画面一下子乱了,好多只天鹅从她身侧头顶飞过,给她头发丝都拨弄的飞了起来。
确切的说,是由于静电原因成了一个炸毛怪。
她刚想回身,头顶一沉,一只天鹅在她头顶蹬了她一脚,似乎是停留了一瞬,又飞了。
她被蹬的惊笑着微弯了下腰,再起来觉得特别有意思,她真的,从周政离开前后到现在,没有发自肺腑的想笑了。
今天完成了一项任务,吃了一顿大餐,被天鹅踢了一下脑袋,还在远离故土一万多里的异国他乡,她觉得非常放松非常自在并且太有意思了,忽然就有了抑制不住的笑意从心底涌上来,她笑着回头去看他。
他正举着手机对着她拍。
她想到了他带来冰岛的那几张黑历史。
晃晃悠悠跑过去伸出手要手机,看照片。
他不给:“你撕了我的照片,赔偿了可以考虑。”
江贝乐呼了一口气:“怎么赔偿?”
“用这十年间每一年的一张个人独照。”
一换十,这生意人,太会做买卖了。
不划算!没有诱惑力!
……那她得好好考虑考虑。
他淡淡的说:“天鹅在你头上那一瞬间我也抓拍到了。”
她立即说:“成交!”
他抬眼看了眼天空,神色一顿,毫无半点惊喜之色的说了句:“极光。”
江贝乐闻言?????回头去看。
远处的湖面,翠绿色的光像从地底喷发出来一样,又像泼墨一样,泼洒在天边。
只一眼,便被眼前这美丽的景色,shock到了。
如此绚丽多彩,如此迷人。
她彻底美呆了,情不自禁说了句:“你看到了么,周……”
冷不丁回神,嘴比脑子快,脑子还没想起他呢,嘴先说出来了。
刚开始懊恼,还在想他到底听没听到,他已经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在这极光的映衬下,吻了下来……
这吻,细腻绵长,辗转反侧,温柔的就好像记忆里的人又回来了一样,但不一样,这个人吻技明显更高超。
投资人,玩儿的非常花啊。
江贝乐忽然觉得,在这极光的映衬下,与一个好看的男人接吻,她的浪漫细胞,怎么感觉,又暗搓搓的复活了。
以前讨厌的吻也因此觉得浪漫甚至因为这极光还有冰岛本地的主,变得神圣起来了。
只不过,他吻完后,用指腹摩挲她莹润的唇瓣,非常冷淡的对她说了句:“五百块,转给我。”
“……”
顺风耳啊这是!
一个字就要五百块,贵了!太贵了!当时就应该死活坚持一个字二百五的!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周和政俩字要从她字典里踢出去!
没了钱,再美的景色也没有了吸引力。
江贝乐把流连在她脸上要钱的手拨开:“太冷了,快回吧。”
极光看一看就够了,避免冻感冒了更重要,毕竟,他俩穿的薄啊!
极光看过了,翻译搞定了,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所以,回了房间他还想做点儿不该做的事情时候,比如外衣还没脱,他就拥着她在她侧脸那里亲……
哎呀!讨厌!
江贝乐死活推开他,他看她的眼神幽深,是狩猎的人捉住猎物享用之前的神色。
但猎物崛起了,要从他爪下逃脱了,推了推他,没推开。
虽然暂时没从他利刃下逃脱,但崛起的江贝乐很有底气,语气很严肃,态度很强硬:“今晚你搬出去!马上!now!一秒钟别耽误!”
江贝乐对于自己翻脸不认人的态度非常的满意!
报仇时间到!
江贝乐把多年前他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从今天开始,咱俩就是陌生人了。”
……只是这时还被他搂着,这话和他俩这黏糊的状态视觉上不是很合理,是心理上江贝乐认为时机正合适。
他盯着她,没回话。
江贝乐拿胳膊肘顶他腹部,语气要多蛮横有多蛮横:“快点儿拿行李,仔细点儿,落下东西我直接扔!”
是的,他还扔过她家里的东西,这个仇可以一起报了。
手巴掌水巴掌扔东西,一箭三雕。
他低头就咬住了她的下唇,她吃痛的时候他已经实现了对她唇舌的占领与掠夺。
气死了!这个男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江贝乐此时此刻的怒气堪比他俩约P第一次,呜呜的,跟个炸毛的猫一样,手也在他身上又推又掐,推的很用力,掐的也很用力。
只是隔着衣服,掐的力度达不到预期!
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今晚他要再跟第一次一样罔顾她意愿,她一定要让他付出终身难忘的代价。
报警,送他去坐牢,自己出律师费!
她的强烈反抗意志起了作用,他停住,唇没离开。
贴着她唇,气息里都是暧昧:“你S市的房子,两年前已经辗转到了我名下。”
啊?
江贝乐忽然想起乔麦说的,父母旁边一套房……
竟然是……她家!
江贝乐往后仰了仰,离他稍远问了句。
“李珊送你的定情信物?”
送套房,真大方。
也是,白得的,不要脸强占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是不心疼。
“我买的,重新装修过了,一直一个人住,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感兴趣,她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
“那一家子也搬走了?搬哪儿去了?”
并不是她好奇,而是问清楚,以后别遇到。
他看着她,喉结动了动:“这件事,两三句说不清楚。”
什么意思啊这是,要说不说的,到底说不说,不说拉倒。
不好奇,不感兴趣,不说就不问了。
俩人对视了有那么两秒,他忽然松开她:“我出去找酒店。”
江贝乐也很痛快:“不送了。”
他就去收拾东西了。
江贝乐监工看着他收拾,以免把她的东西给顺走,有钱人的怪癖也很多不是吗?
一边监工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红苹果啃着,还一边无所谓的跟他闲聊:“为什么孟柳卖房?她是买了更大的吗?”
没回应。
“孟柳一家搬哪儿去了?”
还是没回应。
“你和李珊同班又是你前女友,那你们高中有同学聚会吗?有叙旧吗?”
应该对她情况很了解吧。
江贝乐看他已经快收拾好了,感觉他离开的想法也很强烈,收拾的很麻利,完全不拖泥带水。
江贝乐问了句:“苹果很甜,你要不要吃一个再走?”
依旧没回应。
而且装箱已完成。
算了算了:“今天确实挺晚了,要不明天再找吧。”
不差这一天,是吧。
他把行李箱拉上:“不必了。”
做好了离开的状态。
江贝乐开始劝了:“真的太晚了,不好找,而且外面多冷啊?”
他不为所动往外走。
江贝乐赶紧扔掉苹果,先他一步倚住了门:“老邻居,今晚都一起看过极光了,这么浪漫不应该谈谈心吗?”
他这才开口,一副不感兴趣的寡淡口气:“怎么谈?”
江贝乐提议:“去洗澡,洗完咱俩躺在床上舒舒服服谈。”
是的是的,就是刚刚你一进房间就打算实践的谈判方式。
他一口拒绝,姿态毫不犹豫:“没兴趣,换别的!”
啊?
换什么?
他下巴冲浴室抬了抬:“一起洗的话可以考虑。”
嗯?
江贝乐反应过来后一怒:要不要脸!做梦!
他无所谓:“让开!”
江贝乐这怒意没来由的又二次熄了火。
看他态度坚决的又要离开,她说:
“……那也不能穿着衣服洗啊。”
“……”
洗到半截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又一起洗了澡!!!
投资人果然玩的花,非常花,正常睡觉都无法满足他。
而且,为什么洗个澡要搞那么累!
躺在床上,她推了推他:“喂,该说了。”
他轻阖着双眼,翻身,留给她一个大后背。
“中介买的。”
“……”
一句就说清楚的事情,当然不用两三句,她好气!
但是这个男人睡前留给她的明明是个大后背,睡着了又贴过了。
贴着人这件事是她开的头,是她最开始一两天的行为,她喜欢在别人的怀抱里寻找温暖。
但她很快发现,在冰岛给力的供暖下,再去别人怀里找温暖,明显就暖过头了,所以她就不贴他了,更爱贴着冰冰凉的墙面。
他估计也热,也想贴墙面,把她挤在墙面和他中间,天天上演冰与火之歌。
结果今夜,他跟个无尾熊一样挂绕在她身上,把她搂的死死的,她都没法靠近清清凉凉的墙面。
半夜给她热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他起得非常早,江贝乐醒了时候,他已经买了早餐回来了。
吃早点的时候,江贝乐说:“既然昨晚行李都收拾好了,那今天去找房吧。”
太热了,受不了了,一分钟也不想再跟别人分享一张床了。
他“嗯”了声:“来了一直窝在房间里,这两天不忙,打算开车去远方看看,你去不去?”
诗和远方,她没什么兴趣,但租的那辆车终于有机会动一动了。
同意!
打点了出门的行头后,王非说:“先去租辆车。”
江贝乐财大气粗:“姐有车,开我的!”
总要让它遛一遛,才不枉费她租了这么久。
虽然为了省钱租了辆最便宜的,而且半个月没开了,这么冷的天,应该没熄火吧,应该能打着吧。
他俩坐上后,王非试了试,说了句:“能打着,先去换一辆好的。”
有必要换吗?好啊坏的能开就行了,有钱人就喜欢搞面子工程,你开一百万的车跟开十万的车,区别能有多大。
而且,她就是为了遛车才跟他走的,不然外面冰天雪地这么冷,她宅在那么暖和的屋里看铁锅炖万物多好。
江贝乐不冷不热的说:“那你就去再租一辆吧,各开各的,我倒要看看,好车到底比破车快多少。”
他俩之间的气氛,总是三两句话就冷凝下来。
确实八字不合,应该彼此远离。
江贝乐想好了,他真要换车的话,就顺道帮她把这辆退了,她不租了,也不出去玩儿了,他自己一个人好好玩儿吧。
江贝乐极光看过了,翻译也搞定了,冰岛没遗憾了,她直接回国。
王非冷着脸,把车缓缓开了出来,到底也没再提换车的事情。
俩人的第一站目标是黄金圈,辛格维利尔国家公园、盖歇尔间歇泉区和古佛斯瀑布。
因为这三个景点的距离非常近,他俩一次性逛完了,虽然没合影,但王非给她拍了不少照,拍的好?????不好看也不知道,因为他说什么也不给她看。
江贝乐也要给他拍,用他手机。
他说不用了,你用你手机拍,拍完发给我。
江贝乐心里哼了声,嘴上回不拍就拉倒。
他就真拉倒了。
江贝乐怀疑他手机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下午吃过饭他俩又继续往南岸开,打算一口气开到维克镇,夜宿在那里,明天一早去打卡黑沙滩。
安排的确实挺明白的,白天的行程也挺顺利的,只是没想到去往维克镇的半路上,车子抛锚了,堪堪停到马路外空地上。
熄火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上。
明明油箱还有2格,他启动了几次都没打着。
这突发状况确实让江贝乐慌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他依旧挺镇定的:“我打给租车公司,找道路救援。”
他俩从黑沙滩开了两个多小时,打了道路救援一时半会儿也是来不了的。
她没说话,他回身拿手机去打电话了。
沟通了很久他才放下电话,对她讲:“四个小时。”
江贝乐觉得这个时间会更长,因为这边特色就是效率低。
也不能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待这么久等着吧,车熄火了,会非常冷。
一直以来,他俩要么在暖和的公寓里,要么在暖和的车里,没穿太厚,江贝乐至少是穿了件薄款羽绒服,王非依旧是大衣。
就她俩这装扮,天越来越暗,越来越冷,等这么久,很有可能冻成一双冰棍。
她提议:“那就把车扔这里吧,我们试试能不能搭到顺风车,到了市区再想办法。”
他没反对,就简单的把俩人的东西收拾了。
说打顺风车,但顺风车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这个时间经过的车非常稀少,江贝乐坐在车里等着,他在路边拦车,车确实不多,但过去了两辆没有一辆停车的。
看来长的再帅也没有用。
江贝乐下了车跟他说:“你去车上待会儿,我试试吧。”
他解释了一句:“便车不是那么好搭的。”
哦?是吗?是吗?
请不要能力不够,借口来凑。
江贝乐今天穿的淡黄色羽绒服,还算显眼。
她没回答,就远远看到一辆白车开过来了,她挥手,那车主明明就看到她了,是个中年北欧老外,但没有任何减速,嗖一下过去了。
江贝乐呆了呆,对她颜值头一次产生了怀疑,或者其实这个老外是个同性恋?
她回头对他说:“确实没那么好搭哈……”
他语气没变:“你回车里吧。”
作者有话说:
这就是非比对贝比的心理战,碾压她的心理战术
第38章 便车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 路过的车越来越少。
王非在冰天雪地好不容易碰到一辆车停下且愿意载人的,交涉了一会儿,发现位置只有一个。
他俩没搭成。
这样经过两三辆后, 隔了足足半小时没有车经过。
江贝乐在车里都觉得冷,别说外面站着的那个了,她确实有点儿于心不忍了,她从车上跳下来,跑到路边跟他说:“你去车上暖和会儿, 快去!”
真的怕他冻死了。
他说:“冻不死的。”
怎么会, 嘴唇都发青了。
她往车里推他时候,又时隔好久来了一辆商务车,她赶紧招手,车停了。
车窗摇下来, 里面人满满当当, 竟然都是亚洲面孔, 看起来还十分年轻, 其中一个男生问:“Korea?Japan?”
江贝乐回:“China!”
一车人哇了声:“亲人!”
江贝乐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了,异国他乡, 偶遇祖国人简直不要太惊喜。
简单沟通了情况,发现一个严肃问题, 人家非常乐意载他俩,但是仍旧只有一个位置。
……刚刚走了一辆一个位置的, 又来一辆一个位置的。
江贝乐刚想说好遗憾, 听到王非说:“你跟着车走,去维克镇酒店等我。”
这……, 她还真没往分开搭车这个方向去考虑。
江贝乐还在犹豫, 王非已经回车里, 拿出了包,帮她背到身上,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口,抵着额头跟她说了句:“等我。”
江贝乐稀里糊涂就被他推上了车,车门关的时候,她还懵着。
她清楚搭便车的规矩就是赶紧做决定,不要让人等,也知道这车内很暖和,乘客很亲切,还都是老乡。
但她还是觉得这个决定太匆忙,没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就被王非推上了车,等她反应过来后,扭头去看他,他站在车外看着她,对她摆了一下手。
车启动了,江贝乐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他在公路边的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渐渐看不见……
她忽然记起来,早晨他要换车,她还出言讽刺了几句,结果车真的抛锚了,他一句也没抱怨她的无知,闷不做声的全都处理了。
而她,躲在车上,什么忙也帮不上,好不容易他乡遇故人,却只有一个位置,她先坐上了,给他留那里了……
……他还穿的那么薄。
不知道车上的人在说什么,似乎劝她不用担心,她男友很快就能过来汇合,而且冰岛治安非常好……
但她说了句:“停车!”
车停后,江贝乐表达了歉意。
“不好意思,我忘记东西了,你们走吧,这几步路我跑回去就行,我想跑回去!”
她不顾整车人的讶异神色与大家七嘴八舌的挽留,背好包匆匆下了车。
先是快走了几步,然后跑了起来。
她对他俩关系的定位,一直都是only for sex,属于国外的一段幸伴侣,回国各自分开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明明都已经定位这么准确了,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他的记忆就那么一下子袭击了她的脑海。
他蹲在S市的南院里手脚麻利帮她种菜的样子,骑坐在椅子上肘搭椅背和她漫不经心聊天的样子,还有……默不作声帮她剪指甲的样子。
她才记起来,她当年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他 。
她就忽然间热泪盈眶,就像回到了高中时候,就好像她往回跑不是去找他,而是去找她们,去找失去的少年时光。
她越跑越快,直到看到了车身由一个剪影越来越清晰,渐渐看到他一个人低着头,身形孤单寂寞冷,倚着车身打电话……
她站住,喊了句:“王非!”
他才抬眸向她看来,那一瞬间,江贝乐确实在他脸上看到了意外与惊喜,但他只是垂下了打电话的手,站直了身体,温和的望着她,却没动。
她又一鼓作气跑过去,扑进了他怀里,发现这个怀抱太冷了,就像抱了根大冰柱。
过了老半晌她才问:“我刚刚站住,喊你,你怎么无动于衷,你不是应该冲过来抱住我吗?”
他无奈的说:“小姐,我腿冻麻了。”
哦!那赶紧进车里吧,赶紧!
江贝乐和他钻进车里,她刚刚跑完步,不觉得冷,把羽绒服拉开,他按住她的手,问她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我热,给你盖上。
他拒绝:不用了。
怎么不用,外面多冷啊,这个男人太傻了,她都走了还不赶紧去车里暖和一会儿,还在外面打电话。
是不是显摆你长的帅还是个大高个。
笨死了,也……,心疼死了!
江贝乐坚持要脱下来给他盖身上。
他却一把将她搂到怀里,低沉着声音说:“你搂着我,比把衣服脱给我更暖和。”
是嘛?这有什么问题,那就搂着你吧。
江贝乐就紧紧的搂住了他,但觉得光搂着还不够。
“我坐你腿上搂着你吧,顺便给你暖暖腿。”
说着也没经过他同意,就坐他腿上去了,双脚搭到了旁边座位上,虽然姿势不舒服,后座也有点挤,但是确实很暖和。
江贝乐窝在他怀里,认真反思了一下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我确实太任性了,早上听你的换辆车就好了。”
又不是她花钱,也不知道她早起到底轴个什么劲儿,弄的俩人在这里活受罪。
她诚心实意的跟他道了个歉:“王非,对不起。”
他沉默着,没回应。
江贝乐觉得,大概搂着她的这个人已经冻成冰棍,麻木不仁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很沉闷:“刚刚你走的时候,我意识到,大概,我是捂不热你的心了,你早就忘记我们的过去,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原地,……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江贝乐轻声反驳:“不是你让我走的吗?心里不愿意让我走,嘴上又让我走,我真走了,你又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脑补了一出被抛弃的电影,你太奇怪了。”
他没出声,不知道是否也在反思他是不是一个怪胎。
江贝乐想起了他的索然无味,又问了句:“假如我没回来,你会怎么样?你就离开冰岛了?以后都是陌生人了?”
他搂紧她:“没有假设,你回来了。”
“没有是没有,但我还是想听听。”
她认为这件事还是很有必要推心置?????腹聊一聊的。
“……那不重要。”
江贝乐觉得还是挺重要的。
她动了动,刚想回一句:很重要,好好说。
但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呃了声:“这个姿势腰都酸了,我下去了。”
她离开他的怀抱,往旁边座位上腾挪。
刚起身,又被这个人重新捞进怀里。
大概是车内的温度在两个人的体温下带了上来,他话语里都是热气:“我想每一次的离开,你都能来找我,就像今天一样,就像过去一样。”
江贝乐想起了他俩的少男少女青春期。
不住一起的时候,好像永远都是她找他。
那时候的她,总搬家,朋友也很少,周末除了补课就是死宅和刷剧;反而他,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要么徐阿姨搞的各种小家庭内部活动,要么他父母双方的大家族一箩筐聚会,要么忙活他个人的事情,和同学-运动打游戏去书店之类的,林林总总一大推,鲜少跟她一样在家待着。
所以她要找他帮个什么忙,必须提前一晚去预订,当天去捉人,基本扑个空。
她偶尔没提前预订也会当天打给他,问他几点回来,因为次数不多,所以只要她问,他从来不问什么事,直接会回来,还会告诉她自己多久能到家。
也有过一两次她去他家,遇到找他玩儿的同学,俩人约着出门去打球,明明球服都换好了,他见着了她来,就跟同学说不去了。
所以,她俩的关系一直是她主动,他不拒绝。
但他也不主动。
为什么他不主动,江贝乐不明白,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习惯。
感觉更像是习惯,她要求,他去办,但他自己缺乏内在驱动力。
喜欢一个人不会这样。
但习惯了对一个人好会这样,不懂拒接她,但又对她提不起任何的欲望。
是的,应该是这样。
刚想到这里,江贝乐一个激灵,推开了他:“不行!”
他又倾过身体要吻她,她浑身写满拒绝:“不行,不行,这里坚决不行,我没有安全感!”
他声音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及诱惑:“四下无人,比酒店还安静。”
……
无人但有车,江贝乐不同意,绝对不可以。
躺在一个安静舒适的大床上做这事儿多好,为什么要在这么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还是马路边,江贝乐不喜欢,很讨厌。
但她的坚持一般超不过五分钟,因为……,投资人,身经百战,玩儿的非常花。
精神上的溃败会带来生理上的缴械投降,但她手机非常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
她接起来的时候,某人还在一刻不停的在她身上点火,那边英文说着,救援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江贝乐嗯了声,又啊了声。
一把将男人推开了,坐直身体用英文回: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四个小时吗?
这明明刚过2个多小时。
那边回:我们说的是最多四小时。
……
挂了电话,她对欲求特别不满的他笑笑,给出了中肯的建议:“十分钟,时间有限,要不你搞快点儿?”
结果自然是没搞成。
他俩被连人再车,一起拖回了雷克雅未克。
还是回了旧公寓。
只是说……,那天晚上,他俩有了一些不同。
大概就是,隔壁老王反常的很快结束,然后也没跟她说几句话,就自顾自睡觉去了。
江贝乐的心情很怪异。
这一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她没觉查到异样,现在她忽然意识到一个特别不对劲的事情。
她明明那么爱周政,没到寻死觅活的程度,也到了没有他,她不想认真对待男人认真对待感情的程度。
她觉得她和周政足够深刻,深刻到很长时间或者说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爱上别人,甚至是喜欢上别人。
结果,王非来到冰岛八天,睡了她仅仅八天,她竟然又……喜欢上他了。
她不应该喜欢他,这个人,可是伤害过她的人。
她又开始厌弃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喜欢一个人。
她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不是好女人,轻易地就能喜欢上一个男人,她讨厌自己这样。
所以,继而她讨厌引诱她这样的人了。
就是王非,这些年万花丛中过,特别会搞女人,引诱了革命意志不坚定的她。
江贝乐又想把他赶出民宿去了,这想法强烈到压都压不住。
她摸到手机订了回程的机票。
第二天,江贝乐醒了,他还在睡,不知道是房间太热还是做了春梦,睡眠中的他,脸上有一抹奇异的红晕。
江贝乐摸了摸他额头,好像有一丢丢热。
江贝乐去找了退烧药还拿了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睁眼,看到她,扯起嘴角笑了笑。
江贝乐冷着脸:“你发烧了吧,吃药。”
他坐了起来才开口,声音有点儿哑:“昨天着了点凉,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江贝乐把药递给他,他接过去吃了,把一整瓶矿泉水都喝了。
喝完问了句:“还有水吗?”
感觉嗓子哑是渴的。
吃完药他起来了,看起来精神还可以,还问她要不要去租车,重新出发去维克镇。
江贝乐反而不想去了,她是来冰岛治愈她和周政的情伤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可以打住了,继续下去会有新的男人给她新的伤害了。
她摇头:“不去了,我已经订了明天的票离开,今天整理东西。”
他脸色暗了暗,反常的没说什么。
江贝乐上午几乎没有主动理会他,他精神状态也不太佳,一直倚着沙发,仰着头,以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在开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开会,会议内容他听没听进去。
早饭她热了牛奶和面包,他只喝了牛奶,江贝乐没胃口,滴水未进。
午饭江贝乐去了对面打包了汉堡套餐回来,进门的时候,听到他说:不好意思,休息半小时。
……休息一上午了。
江贝乐把午饭给他摆上,她自己还是没胃口。
她空闲下来得提升自己,就下载了很多英文原版小说,没事儿抱着啃。
上午蝌蚪文啃多了,就不想啃汉堡了。
她窝在沙发一角闷头看小说,看的头昏脑大,也看不太进去,心情莫名的也不好。
尤其看到她打包回来的东西他也不吃,还在揉太阳穴,心情更差。
她皱眉:“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头:“没事儿,就是头昏脑胀。”
“吃点东西就好了。”
他嗯了声:“一会儿吃。”
过了会儿,他似乎才想起她:“你怎么不吃?”
“没胃口,看着难受。”
他淡淡说了句:“看到难受,你要不要查查是不是怀孕了。”
啊?
江贝乐一下子紧张了,不能吧,和他都有措施啊。
周政更不可能啊,都几个月了。
除了他俩第一次,但是事后吃药了。
她没好气:“真怀了是不是你的,你都等着喜当爹吧,跑不了你。”
他听了,反倒笑了。
……这个人不光喜欢喜当哥,还喜欢喜当爹。
怕被怀疑怀孕,她决定吃点儿,拿了小半个汉堡出来,他懒洋洋的说:“递给我一块。”
两人吃过了汉堡,江贝乐去收拾,回来看到他又挂上了会议,但他依旧在摸鱼。
低头玩手机。
看她回来问了一句:“你还要不要交换一下极光的照片。”
啊对,差点儿忘记了,回国就没机会了。
当然要!这是冰岛旅行的记忆,一辈子就一次。
“我云空间有照片,马上整理给你。”
必须找最最好看的发给他,就算是个P友,也不能以以前那种形象存在于他的记忆里,让人每次回想都难受。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了账号,开始翻照片。
他坐在她身侧,跟着她看,看到他感兴趣的会指出来:“这一张。”
江贝乐不理会,她会挑她自己满意的,自己的照片自己说了算,没他说话的份。
她往前翻了翻,想起来刚离开S市那两年好像没拍什么照片,照片是从大学开始的。
她正往前翻着,他忽然出声:“等一下。”
把鼠标接了过去,打开了一张照片。
……陆大爷大一那年自拍的裸-照,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出现在屏幕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江贝乐:“……”
作者有话说:
我反思了一下,非比和贝比的感情line,理解你们吐槽的点
if高中感情深刻,非比会千方百计的找她;没找到等于不深刻,一见面为什么又深爱不已了。
我的想法是,茫茫人海中,隔了好几年再去找一个人并不容易,找过,放弃了,变成心底的白月光了(你们觉得这么有钱有什么找不到的,我的设定就是,死活找不到,这是矛盾点所在啊);再遇到又蠢蠢欲动了。
确实陆大爷那段更合理,从好奇,接近,意外绑定,到喜欢;
周三也算合理,大学时候的好感,毕了业经年累月的相处;
我本来坚决要给这一部搞过程的,很坚决,但我又没搞成功!
我只能搞非比追妻千万里了
39?????、求助
江贝乐莫名其妙的觉得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也不方便解释,主要以什么身份去解释。
就尽量虚化吧。
赶紧又把鼠标抢了过来,一不留神点了一下, 下一张,依旧是陆大爷独照。
老挝笑得灿烂的小太阳。
……和冰岛公寓内的低压氛围十分不搭调。
江贝乐又闷头点了一张。
他在她头顶冷冰冰得问:“你俩有一段?”
江贝乐回了句:“不太算吧。”
他俩那段到底算友谊还是暧昧还是异地恋,不大容易定义,她自己开始一直当柏拉图般的异地恋来着,后来又觉得没意思, 就当什么都没有了, 事实上也确实什么都没有。
他呵呵笑,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但语气极尽讽刺:“都脱光了,还不算, 录下来才算是不是?还是已经录过了, 你可以经常拿出来回味!”
江贝乐像被踩到尾巴的驴一样, 直接回了句:“你管的着吗?”
他忽然火了, 捏起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 神情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恨意:“他当年那么拒绝你,你到底有没有自尊, 为什么和他搞,除了他没男人了吗?你就这么容易吗, 谁都可以吗, 还是你就这么贱!”
江贝乐牙齿直打颤,一方面是被他捏的确实挺疼的, 另一方面被他侮辱的头顶要冒烟。
她气的推了他一把:“我是贱, 我要不贱我能和你在一起吗?陆逊怎么了, 我就喜欢他了,还有,谁说那封情书我是写给你的,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写给他的,收件人,陆逊!跟你王非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听完反而平静了:“原来是我贱,懂了,明白了,我这段时间贱够了,记得你说过,当你死了就行了,我以后会真的当你死了。”
然后起身,步子晃了一下,但也没影响他很快的收拾好了他自己的东西,甩上门走了。
江贝乐心脏跳动的似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气的!
甚至那天夜里气的都没睡着觉,真是差一些就被这个狗男人气出心脏病。
这次还真是走的一干二净,走的彻彻底底,直到江贝乐回国都没再出现过。
江贝乐回到国内打算整理掉她Z市租的房子,换个城市生活。
但实际上她还没想清楚去哪个城市生活。
别人都是去一个城市爱上一座城市,她恰恰相反。
只不过房子租金付三押一,还有一个半月到期,走的话,浪费两个月租金。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打算住到租约到期或者住到春节以后,顺便在此期间认真考虑去哪里。
回国当天接到大姨电话,问她是不是证领过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她和周政分手后总抱着复合的希望,所以几次大姨询问,她总是说领证耽误了,还没有。
现在和她领证的人已经和别人领证加办完婚礼,搞不好蜜月都结束了。
她对大姨实话实说了:“我和他分手了。”
大姨啊了声:“为什么啊月亮。”
江贝乐说:“他出轨了。”
虽然是他提出分手后和邢茜在一起,但江贝乐认为他的分手她没同意。
那就按照出轨算。
大姨沉默了好久,再开口似乎是为了赌气:“月亮,没事儿,我让你哥打听一下Z市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一定找个比他好的。”
江贝乐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竞争的心气,她说:“大姨,我想离开Z市了。”
大姨紧张得问:“去哪儿?”
她说还没想好。
大姨说:“回W市吧。”
江贝乐说:“想去个新的城市。”
应该大姨把她的事情跟赵琪说了,当晚就接到赵琪的电话:“月亮,来北京吧。”
赵庆也紧接着来电话:“来家里吃饭,你嫂子做了好吃的。”
嫂子都怀孕了还要下厨,真辛苦。
江贝乐眼眶热热的,她忽然明白了家人的意义,平常似乎很少联系,但每当你遇到坎儿,回头的时候,家人总在你身后。
北京她是不想去的,房价很高,她的存款和她不稳定的翻译收入去了那边绝对活不下去。
她适合一个小地方,她想去乡下,租个小院,去这种地方,有存款有收入,她应该会过的还不错。
她甚至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业余时间拍拍短视频呢?
比如土豆炖大鹅?
看了这么多,她早就会了,就差一口锅。
而且搞个铁锅,可以炖很多的东西。
她在网上搜了两天,选中了三个地方ABC。
A东南部一个海岛,B西南部一个山村,C离天空最近的城市。
决定不是那么容易下的,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大姨又给她打来电话,虽说就是闲聊,关心她,但江贝乐感觉数次大姨欲言又止的状态,就耐心的陪她在各种不着边的话题上打转。
兜兜转转大姨还是说了,叹气她命怎么这么不好,无父无母,考学不行,工作还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错的男人,又出轨了。
就去给她算了算命,说她命里带煞,需得好好行善,才有善缘,不好好行善,遇到了还是孽缘。
有的人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她大概是上辈子带头攻击了地球。
大姨又说:“平常没事儿你就多去庙里拜拜,圆慰圆慰,也要积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大师说了,善不嫌小,平常一些零星善意,比如捡捡垃圾什么的,累积起来也能改变命运。”
江贝乐:“……”
她理解到大姨的意思了:捡垃圾可以捡一个好男人。
确实遇到个坏男人,特别的伤身伤心,她决定好好给自己去去煞气。
第二天就去了Z市香火最旺的庙里,因为不是周末,老人比较多,她虽然每个佛都拜了拜,但她没许愿。
她好像没什么愿望需要实现。
她只是过来沾沾佛缘,去去煞气,去的就是跟王非浑浑噩噩那些天带给她的傻气和留在她身上的骚气。
她拜完在庙里的休息椅上坐着,听着庙里木鱼的声音,闻着香火的味道,忽然觉得内心很平静,她竟然反常的喜欢这种状态。
原来大姨的建议这么有效果。
她回去又注册了志愿者网站,报名了捡垃圾志愿者活动。
后来的几天,她工作日的白天就会去周边各个庙里坐坐,周末两天都去志愿者捡垃圾活动。
一个周末参加了两次社区组织的捡垃圾。
第一天她被分配在她住的那个社区和周边街道,第二天又被分配在隔壁社区包括街道。
只不过,捡垃圾的志愿者基本都是退休老人或者带孩子参加社会实践的家长,她这种年轻人很少见,既非常受瞩目,也非常受称赞。
……把江贝乐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夸到她觉得捡垃圾这活儿似乎也不太好干。
她就尽量避开人群单独捡。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天她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很随意,反正垃圾捡不完,旧的去了新的来,能捡多少算多少吧。
她慢悠悠自在在,既打发了时间,也完成了行善。
她的装备是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一个夹子。
一手拿袋子装垃圾,一手拿夹子去夹别人随手扔掉的烟头手纸包装袋。
一阵风吹来,给手纸吹跑了几米。
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还没夹,一个人先她一步,弯腰给捡了起来,放在了江贝乐手里的袋子里。
那人手上戴着白手套,身上穿着荧光绿外套,头上还有硬邦邦的大盖帽。
江贝乐头都不敢抬,赶紧说了句:“谢谢!”
他说了句:“我昨天在隔壁巡逻就看到你了。”
江贝乐啊了声,抬头看他。
年轻阳光的警察小叔叔正对她笑,浓眉大眼国字脸,非常的帅气。
江贝乐忽然理解到了大姨的深意:捡垃圾确实有可能捡到一个好男人。
只要方向对,就值得坚持走下去。
他问了句:“有些大学生参加社会实践活动,你也是吗?”
我不是,但我有个疑惑:“你觉得我像大学生吗?”
他望着她,一脸笑意,嗯了声。
哎吆吆,江贝乐忽然不好意思了,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诈骗犯。
但做人原则是什么?
就是谁都可以骗,警察叔叔不可以。
她说:“猜错了,我是大学生的妈,年轻吗?”
他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知道信不信她的鬼话。
江贝乐原本干完今天就撂挑子的心态,又稳定了下来,她决定,持续做下去。
还没轮到下周去做,就接到了赵琪的电话。
赵琪在电话里着急的跟她说大姨需要动手术,江贝乐听了第二天匆匆赶回了W市。
大姨这个人,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着想,明明得了肝硬化很久,跟几个子女谁都没透露一点儿风声。
这是忽然昏了过去,大姨父叫了120去了医院,医生说除了换肝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才瞒不住捅到了孩子跟前。
赵琪气的直掉泪:“妈,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有病不治拖着,小病拖成大病,你以为你是为子女好,为子女着想,你怎?????么不想想你不好好治疗,病倒了,我们更难!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大姨父也说就是就是,我怎么劝你妈她就不听。
赵琪又骂大姨父:“爸你就光顾自己,我妈这样了你也不往心里去。”
江贝乐虽然难以置信难以接受,但她也后悔不已,明明上次和周政回来她已经感觉到大姨的状态不对劲,可她沉迷于她自己的甜蜜中,懒得思索,后来又为了那点儿不值得的感情以及男人伤心沉溺。
家人永远在她受伤的时候站在她身后,但她却什么都没有为家人付出过。
江贝乐抹了抹眼泪,劝赵琪:“姐,我们多换几家医院,再继续找其他专家,去大城市,有不换肝的治疗方法我们去找,没关系,我不上班,我可以照顾大姨。”
她和赵琪熬了一个通宵,研究了一下几个大城市这方面的权威专家,赵琪所在的北京和赵庆所在的Z市都有相关知名专家。
赵庆和嫂子和江贝乐在Z市,有房,江贝乐也在Z市租了房子,而赵琪和其刚交往的男友在北京,还在租房。
地理位置以及方便照顾程度上,她们决定先把大姨转院到Z市治疗。
Z市治疗这方面最牛的专家叫薛志强,网上查着他对肝病研究很前沿,主张不换肝保守治疗方案。
只是说他所在的医院,是Z市最好的医院,太难入院以及排他的号,赵琪花了一大笔黄牛费,只挂到了医院内其他副主任医生的号。
看病时候,医生的主张依旧是换肝,先做亲属匹配吧。
她们提了提网上查到的薛主任之前的成功案例,看病的大夫非常不高兴,就跟被菜鸟质疑医生权威一样,说那你们就找薛主任看吧,下一个。
她们认识的那个黄牛说薛主任几乎不太出门诊,一般都是术后病人找他复查,据说他的手术已经约到明年,他也没把握挂到他的号。
赵琪和赵庆都在朋友圈发了求助,急求薛主任黄牛号。
她也跟着发了求助朋友圈。
留言关心的有不少,实际帮助不大。
第二天一早,她收到两个私信。
完全出乎意料的人,周政和王非。
她才发现,他奶奶滴,这什么情况,她整天瞎忙活什么呢,正经事一件都没办,怎么这俩臭男人她一个都没拉黑呢!
周政留言:联系孙大夫帮你处理,外加一个手机号。
王非留言:明天上午我在医院门外等你,带你去807找薛志强,住院手术安排听医生意见,放心,需要手术一定是薛医生亲自操刀。
她对比了一下两个留言,可操作性上后者更好。
就把周政删了。
删的时候脑海中不期然又想起了多年以前,他加她时候说的那句话:这次不能再把我删了吧。
她想,既然都约定好了一拍两散,请不要再继续关注我的生活,一丝一毫都不要。
至于王非。
又骂她贱又当她死了,他说话怎么就跟放屁一样,到底抽什么疯又冒出来。
不过貌似不重要,大姨的病情比较重要。
利用完了再删完全来得及,她又没求他,是他主动送的人头,所以完全不值得感激。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四凌晨更新
第40章 医院
第二天赵庆开车把江贝乐和赵琪还有大姨送到医院, 医院不好停车,看医生也没必要那么多人陪着,就让他先去公司了。
她们三个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送人头的王非。
他简单自我介绍, 贝乐的高中同学,认识薛医生,带你们过去。
大姨和赵琪一脸感激。
江贝乐没给他甩脸子也没给他好脸色。
江贝乐一手挽着大姨的胳膊往医院走的时候,他跟在她身侧,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手背轻轻蹭了一下她手背。
……都死了的人, 你蹭什么蹭,不觉得像蹭尸体吗?
你这个恋尸癖!
江贝乐看都没看他,就只嫌弃的抬手两只手挽住了大姨。
薛医生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说住院吧, 先做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再定手术方案, 换不换肝还要看结果。
总算有的希望, 赵琪和江贝乐真是对医生千恩万谢。
江贝乐以为王非和薛医生有交情才会卖他这么大一个面子,实际俩人全程无交流, 貌似完全不认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她们开绿灯。
俩人给大姨办好了住院,赵琪对跟过来陪同的王非简直感激不尽。
王非趁此机会问了句:“如果这会儿没什么事情, 我和月亮聊几句。”
月亮月亮真亲热。
他俩在医院里的亭子里坐了。
他半晌才问:“出了事情你怎么不联系我?”
江贝乐满头问号,are you kidding me!?
你到底说的哪国语言, 为什么我听不懂, 麻烦您给翻译一下。
江贝乐面无表情:“我这个因为贱而去世的人,联系你是不是算诈尸, 你不害怕我都害怕。”
“……在冰岛咖啡厅, 我看到你下楼找我的时候, 我的气就消了。”
江贝乐懂了,在冰岛他淋了她一身水,臭骂了她一顿,她不仅没回骂,反而一两个小时就跑去跟他求和了,就给他错觉了,把他给牛的以为她就是他的狗,怎么踢怎么打怎么骂都不走。
江贝乐心想那是你当时有利用价值,但你离开冰岛时候不值钱了,愿意滚多远滚多远,和你在同一个空间喘气都难受,恨不得把你踢出地球去。
……但是今天他依旧有利用价值,不能说实话,但可以闭嘴不说话。
江贝乐一声不吭,一脸冷漠,一具无情的尸体。
“那天,我一直坐到咖啡厅打烊,你也没下来,我发着烧,头很疼,想不出怎么拉下脸回去……”
江贝乐讨厌他的反反复复,钝刀磨肉,要么走要么留,走他自己说了算,留下就必须她说了算,她不耐烦了:“大姨那里还需要人,我回了。”
他低语:“我道歉。”
江贝乐僵尸脸回了句:“您客气了,我应该跟您道谢。”
他忽然扭头搂住她:“看在我主动的份上,和好吧。”
这人,太有意思了,前脚刚把她踢开,骂她贱当她死,这才半个月,就跑来和好,还有脸问他为什么不主动!
和好什么,她俩有什么必要和好,又没开始过,不过就约了几天。
那就打算继续约呗,呵呵,要不是有求于他,送他俩字:去死。
她挣了挣:“在医院,注意影响。”
他声音又染上了不甘的情绪:“你和陆逊,我嫉妒的发狂。”
江贝乐:“……”
他又指责:“我的照片,我们的照片,你一张没存,江贝乐。”
这个人永远没新意,先怀柔再一步步紧逼,再发难,结尾是恩赐。
果然,最后的皇恩浩荡是:“陆逊的事情,我翻篇。”
江贝乐真诚建议:“你可以不用翻篇改去翻牌子,翻别人的牌子。”
“我只要想到你和别的男人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略显艰难的松口:“我以后会改。”
爱改不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说改,不稀罕,利用完你就滚蛋,这就是江贝乐目前心里对他唯一的想法。
所以,不跟他废话,也不听他废话。
她又挣了挣,他还不松手,江贝乐很烦,又不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说:“时间太久了,真得回去了,对了,你跟薛医生什么关系?”
江贝乐目前心里最关心的对象是薛医生。
他这才说:“没关系。”
“……”
他解释了几句:“我去年投资的医药研究项目和国内很多家医院有深度临床合作,看病这种小事情的面子总得卖我一个。”
江贝乐:“……”
他俩回到大姨病房,是单间,这医院一床难求,竟然还能住进独立病房,不需要说,又是他的功劳。
赵琪一见他又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深深的感谢。
似乎她的亲戚对他俩关系也觉察到了什么,但目前大姨病情更像一座大山压在大家心头,也就没人顾得上询问。
中午大姨吃的医院配餐,她们三人附近吃了点儿快餐。
今天第一晚,定下来赵琪守夜,所以她先打车回家补觉,晚上过来交接。
赵琪刚走不久,病房就进来俩人,询问朱华是不是住这里,江贝乐忙说是的。
来的是一个高级护理,还有一个护工,过来照顾病人的。
江贝乐疑惑:“走错了吧,我们并没有请。”
王非平淡的说:“我请的。”
这人太自说自话了,用得着他逞能吗?
江贝乐不想领他这人情:“我们不用,自己照顾就行。”
王非当着大姨的面特别会装相:“大姨就交给专业的人照顾,你照顾好你自己更重要,你这瘦的,还要熬夜,过两天你也在房间加个病床位吧。”
大姨一听,急得说话都喘了:“我用护工,晚上你们都别来。”
他俩被大姨赶出了医院。
江贝乐不太方便回家,租的那个小地方,她回去势必会让回去休息的赵琪休息不好。
她打?????算在外面晃悠晃悠,兜一圈再回医院陪大姨去。
于是她对王非说:“你走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再联系你。”
两个人独处,他的本性又渐渐暴露:“你这么理所当然,有没有设身处地想想我为什么要无条件帮助你。”
江贝乐一下子get到他的意思。
“房费你出。”
她得攒钱出大姨的看病费。
他又顿了须臾,才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贝乐已经不耐烦了,但她不能发飙,得控制:“那你什么意思?”
“我们交往吧。”
江贝乐:“……”
鬼才跟他交往,这个人侮辱她,瞧不起她,扇她一巴掌,她有病才跟他交往。
她嘴上说的是:“现在没心情想这个,等大姨做完手术吧。”
心里想的是:手术完了你就滚吧。
谈完了,可以赶人了:“你走吧,手术完了我再联系你。”
他说:“我在医院隔壁酒店定了房间。”
……男人的话还真就是放屁,嘴上说我是喜欢你,跟你认真的,实际他提前连房都开好了,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江贝乐很干脆,二话不说跟着他去了隔壁酒店。
进去了她就直接问:“轮流洗还是一起洗?”
他肯定喜欢一起洗,看他要求。
他反而脸色变得很难看:“都不洗了,我昨晚赶过来很累,你这几天没休息好,你睡一觉,我也睡一觉。”
江贝乐:“……”
也不知道把她弄到酒店来,为什么要跟她和衣而睡,还背对着她,她来陪/睡还要看他脸色,真讨厌。
江贝乐见到他后所有的不耐烦都转化成了火气,她生气了,上火了,没控制住,躺着踹了他一脚。
非常的用力。
他翻了个身,特别火大的对她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呢?”
……又是贱又是死还恶毒。
去死吧。
她又狠狠蹬了他一脚,这次目标是他关键部位,俗称断子绝孙有影脚。
这才叫恶毒,你感受一下。
结果他一抬腿给她压住了,她挣了挣,没挣开:“松开!”
他看她的眼神越发深邃:“我见不着你的时候,想你想得难受,见着了你,又被你气的难受,你小时候挺可爱的,谁给你惯成了这副鬼样子。”
江贝乐盯着他,开口:“周……,唔……”
他长手一伸,箍住她的后脑勺,就狠狠吻住了她……
江贝乐内心真的很失落,这是每次和王非结束后的感觉。
空落落的,明明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哪里不对劲了,所有的都不对劲了。
为什么他俩十几年不见面一见面就睡了。
为什么冰岛他彻底跑了,冒出来第一天他俩又睡了。
是啊,为什么又又又睡了。
但这个人,不懂她的伤感。
他闭着眼,半趴着,一只长臂压她身上,巨沉,侧脸也在她肩膀以上,几乎能碰到她的脸,整个人紧紧贴着她,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长睫毛,但一动不动,睡得比猪都沉。
她被压的很累。
动了动,没反应。
强烈动了动,有反应了。
他往她脖颈处贴了贴,长臂把她搂的更紧了,低语了一句:“月亮,睡吧。”
江贝乐讨厌听到他喊月亮,这是亲人才能喊的,只有亲人才能喊,他不配。
她在心底咆哮完,侧头看他,这名成年男性依旧睡得极沉,甚至眉头舒展,有一种特别舒适,特别放松的姿态。
他倒是舒服了,她更累了。
而且大白天的,谁会用来睡懒觉!
他睡得沉,完全没有醒的迹象,弄的江贝乐下午也不知不觉睡着了,半夜是饥肠辘辘饿醒的,身边这个还在睡。
他到底有多困。
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一点多,还有赵琪晚上八点多给她发的消息:护工照顾挺好的,我晚上去我哥家,你回家住吧,一定要跟王非多说几句感谢。
估计在医院没等到她,就发了信息。
为什么大晚上发消息让她跟王非道谢,她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大晚上他俩怎么可能在一起。
……在一起也得说没在一起。
要不是这几天忙活的晕头转向,忽然踏实下来,一放松下来没注意睡着了,她肯定早就回家了。
大城市生活有什么显著优点呢,就是无论多晚,只要你想,就可以点外卖。
她用手机点了外卖,三十分钟就送来了。
夜里人少,效率更高。
她费劲的爬起来,穿好衣服,去酒店一楼取。
订的披萨和可乐。
她拎着回到房间,刷卡进去的时候,某人正一脸怔忡的把手机贴在耳边,看着她进门。
……她的手机就适时的唱了起来。
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有点儿粘人。
跟少年时期的他确实是不一样了。
那时候她坐车上学,他骑车,她有司机接送,每天都出门比他晚,一般半路会超过他的自行车。
这时候,她就会扒着车窗对他得意的笑:我让你不跟我一起坐车。
那时候她更加粘他依赖他,干什么有他在就觉得安心,同样也做什么都想和他在一起。
包括并不限于一起坐私家车上下学,其实坐他车后座也不赖。
她很瘦,并不重。
他看着清瘦,其实每天运动,饭量大,很有劲儿,载她上学不费力。
而且高一下学期他换的那辆自行车是有后座的,坐她一个绰绰有余。
但他一般就瞟她一眼,不理她。
江贝乐记得,在学校里也是,她目光在人群中找到他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回瞟她一眼,冷冷清清的,不热情。
他俩在学校里几乎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有各自的圈子。
但他在非洲跟她说过的,他那时候喜欢她。
看来他对异性的喜欢极具一贯性,跟他和乔麦的相处模式一模一样,他喜欢她,她要求的他会给予,但适可而止。
所以,他的自行车后座,也从来没邀她坐一次。
可想而知,他的所谓喜欢,也就just so so。
她举举手里的披萨:“我饿了,你吃不吃。”
他才扭头拿座机打了客服,点了客房服务送餐。
江贝乐坐在靠着大落地窗的桌前打开披萨,准备恶补一下跌到谷底的血糖。
他抄起睡袍系上了,走过来把她刚撕下来的一角披萨拿了过去,扔回盒子,又盖上了。
刚到嘴边的美味就这样没了,她不爽了:“什么意思?”
他把外卖袋子系上:“中午快餐,晚上吃点儿有营养的。”
顺手扔垃圾桶上面了。
娇生惯养的人,竟然连美味的披萨都瞧不上。
这家酒店其实外卖上面有,但价格较贵,性价比不高,江贝乐选了别家,没想到最后还是吃的它。
晚上,可选的餐不多,煎虾牛排意面沙拉红酒是标配。
他把红酒给她倒上了:“这酒一般,喝点儿解乏。”
……她头一次听到喝酒解乏的说法,是不是他自创的。
作者有话说:
我对这章很不满!非常!
写作遭遇低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