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
站在中村和树身旁撑伞的、态度始终从容的青年赫然是诸伏高明!
琴酒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又想到了前几日通话时两人的对话。
“别想这么多了,反正也没用,办案的时候注意安全。”
“未必就没有用。”
从那个时候, 高明就已经决定要插手了吗?
虽然诸伏高明只是站在中村和树身侧,在琴酒眼中却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好像他只要往那里一站, 任何人都休想伤害中村和树。
太荒谬了, 琴酒想, 高明他怎么敢的?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知道他在反抗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吗?
两人明明距离很远,诸伏高明却那样准确地锁定了他的位置, 琴酒明知道高明看不见他,两人的视线却在半空中交汇,仿佛近在咫尺的对视。
他的眼神好像包裹着火焰的坚冰, 令琴酒的心不由兴奋到战栗。
“大哥, 可以动手了。”耳麦中再次传来伏特加的声音。
琴酒关了耳麦, 静静注视着暴雨下的一幕。
中村和树雇佣来的人并没有离开, 他想要酿就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他想要让全网的人都看到他的人心所向。
诸伏高明的突然上场显然是中村和树没有预料到的,因为琴酒明显注意到他的眼神浮现惊讶, 虽然只一闪而过。
琴酒遥遥注视着诸伏高明, 他的发丝被雨水打湿, 脊背却挺得笔直, 他撑着伞,宛如一棵历经风雨的松柏。
他的眼神透露出坚决, 有对生命的珍惜, 也有对不可撼动法律的维护。
许久,琴酒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重新调整枪/口, 迎着诸伏高明坚定的眼神,开出了这迟来的一/枪。
“砰——”
子/弹精准击中了伞杆,黑色的雨伞随之跌落,台上一片兵荒马乱,中村和树在保镖的簇拥下迅速退走。
台下的伏特加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大哥他……失手了。”
伏特加很少看到琴酒会失手,但他还是立刻回过神来,用力拉了把身旁还有些愣神的绿川光,低喝:“走!”
绿川光这才回神,他迅速将视线从诸伏高明身上移开,转身跟上了伏特加的脚步。
高楼之上,琴酒并没有离开。
他仍旧看着瞄准镜,仍从瞄准镜中观察着诸伏高明的表情。
他……在笑。
明明搞毁了他的任务,诸伏高明却在笑。
真是不知死活。
——却又那样耀眼。
雨明明很大,琴酒却赫然见到了一轮太阳,他忍不住摸摸鼻子,终于收/枪迅速下了楼。
上车后,琴酒打开耳麦,耳麦另一端传来伏特加焦急的声音:“大哥,你听得到吗?大哥!”
“嗯。”
“大哥,怎么回事?”伏特加明显松了口气,却还是对刚刚的失败很不解。
“是不是下雨天……”
“不可能!”
诸伏景光还没有说完便被伏特加打断了,伏特加无比信任琴酒的能力,一场雨根本不会对他的射/击造成任何影响。
“大哥,你出事了对不对?”伏特加紧张地问。
“你们先回杉本健人那里,保护好他。”
绿川光有些犹豫:“大哥,你不来吗?”
“我有事。”
“我明白了。”
琴酒和伏特加几乎是同时开口。
琴酒切断了耳麦,他回了自己的安全屋,然后去好好冲了个澡。
高明——
他为什么要来?
长野那地方还不够他耍吗?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东京的?
今天的动静闹得很大,全网直播,诸伏高明肯定也被报道了出去,况且他任务失败,组织这边,他还需要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他和高明都会有大麻烦。
那个家伙,有时候真是气人得很。
琴酒冲了个澡出去的时候,刚吹干头发,乌丸莲耶的催命电话便来了。
“先生。”琴酒接通,语气恭敬。
“琴酒,任务为什么会失败?就算下雨……”
“下雨并不影响我的精准。”琴酒主动承认了这件事,言语中有对自己能力十足的自信,但很快话锋一转,语气低落:“是实验的后遗症。我当时头很晕,眼前出现了重影,所以才出了差错。”
乌丸莲耶沉默了许久,这才又开口:“现在还好吗?需不需要去研究所检查一下?”
“不用了,已经好多了。”
“药有吃吗?”
“嗯。”
“吃完药后,记得去研究所拿,这次任务虽然失败了,但错不在你,好好休息。”乌丸莲耶又安抚了琴酒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看着已经切断通话的手机,琴酒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果然,后遗症就是任务失败的万能借口,只是不知道他说出“后遗症”的时候,乌丸莲耶心中是不是会对他有哪怕一丁点的愧疚。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你吗?】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琴酒却明白高明问的是什么。
他索性敲字回复:【你在哪?】
看着诸伏高明报过来的地址,琴酒出门,驱车前往。
一家中档酒店里,琴酒找到了高明的房间,屈指敲门。
诸伏高明打开门将他迎了进去,语速很快,带着欢欣雀跃:“我还以为你没空过来。”
“你搞这么大事,没空也要挤出空来。”琴酒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在怪我?”
“哪敢啊,你是兵,我是匪,我活够了吗去怪你!”
琴酒句句夹枪带棒,诸伏高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琴酒突然发难,一把揪住高明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扥到墙上,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胆子真够大的,竟然敢那样走上台,万一组织的杀手将你一起干掉怎么办?”
诸伏高明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问:“你会干掉我吗?”
“虽然我不会,但其他人……”
“可当时,在远处狙/击的人不就是你吗?”
琴酒怔住,又想到了高明的信息“是你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琴酒手上松了些力道。
诸伏高明笑得很温柔,语气自信:“那是一种感觉,我的感觉从不会出错。”
琴酒被气得不行,冷道:“如果这次就错了怎么办?”
诸伏高明握住了琴酒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目光直视琴酒的眼睛,反客为主问:“你不相信我能感应到你吗?”
好像被诸伏高明的眼神烫到,琴酒扭开头,也抽回自己的手,过了许久才嗤道:“太傲慢了。”
诸伏高明笑声温柔。
“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并不觉得危险……”诸伏高明说到一半,突然看到琴酒恶狠狠瞪向自己,于是从善如流改口:“好吧,我会注意安全。”
琴酒继续数落他:“今天的事情你就不该插手,就算我不会伤害你,可今天的直播已经全都播出去了,万一引起组织对你的关注……”
诸伏高明无惧地看着琴酒。
琴酒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改口:“……你让hiro怎么卧底!”
诸伏高明:……
他沉默了,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可他当时怎么能不出现?如果他不出面,哪怕他告诉警方、告诉中村和树,还没发生的事情又要怎样去戒备?是不是会有人相信?哪怕换做其他人出面,琴酒也未必手下留情。
只能是他。
诸伏高明明白,若想阻止那一场杀戮,上台的人非他不可。
“中村和树他是个好人。”诸伏高明缓缓叹了口气,说:“他每年都会捐款资助小地方的孩子们上学,还捐助没有能力治病的病人,还会对霓虹的基础建设做贡献,有人统计过,他每年花出去的钱至少500亿。我不管他是作秀还是怎样,钱是真金白银花出去的,也的确有人得到了资助,阿阵,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杀了他吗?”
琴酒抿紧了嘴唇,他讨厌这该死的正义感。
“是不是能有其他的办法……”
“除非他和组织合作,否则不会有其他方法。”琴酒打破了诸伏高明的幻想。
“他捐了那么多钱……”
“就因为他捐了那么多钱,所以才会成为组织的眼中钉。”琴酒眼神不善,那家伙太会做戏了,也太懂得笼络人心,如果他不死,杉本健人根本无法上位。
诸伏高明忧心忡忡:“如果是我向你求情……”
“高明,别这样。”琴酒退后一步,拒绝了诸伏高明的求情。
诸伏高明长长叹了口气。
“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中村和树之后肯定会小心,组织能不能杀了他还是个未知数。”琴酒安抚诸伏高明。
可事实上,组织想要让中村和树死,他就绝无法继续活下来。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尽快回长野去吧。”琴酒转身要走。
诸伏高明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等等。”
“怎么了?”琴酒回头。
“阿阵,你就这样离开了?”诸伏高明手又用了些力道,想要将琴酒重新拉回来。
琴酒沉默片刻,固执地挣开了他的手,语气冷淡:“你觉得我现在能以什么立场留下来?”
他要杀中村和树,诸伏高明要保中村和树,他们天然对立。
诸伏高明却笑着问:“阿阵这是在向我要一个名分吗?”
琴酒因为这句话而瞳孔骤缩。
诸伏高明眼底雀跃着,声音却无比庄重:“阿阵,其实我……”
“够了!”琴酒立刻打断他,语气冷得好像能结冰,他恶狠狠地警告高明,也像是在警告自己:“我只是很清楚,有些事情永远都不该痴心妄想。”
琴酒说完,不顾高明的挽留大步离开。
“阿阵!”诸伏高明在后面喊了声,却终究不敢跨出门去暴露在监控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琴酒决然离开。
该死……
感觉好差。
诸伏高明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又是这样,每一次他试图更进一步的时候,阿阵却总表现出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可他们明明关系那么好,阿阵不也常来找他吗?他们明明彼此关心着……
诸伏高明僵立在原地,过了许久,他才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阿姨,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琴酒一路飙车,雨下得很大,雨刷快速扫着,车前窗勉强能视物,他却完全不肯缓一些速度。
高明他……
这不是第一次告白了。
当然,以往的每一次,琴酒在发现苗头的时候都会立刻掐灭,所以仔细算来,高明其实没有一次真正的表白出来过。
他没办法接受,准确来说,琴酒其实有些害怕。
在组织里,人一旦有了弱点,那是相当致命的,直到现在贝尔摩德还死死抓着他的小尾巴,每每想到都会令他坐立难安。
谈恋爱?那简直要命,面对一整个穷凶极恶的组织,琴酒可没有能护住诸伏高明的自信。
深夜,琴酒回到了杉本健人家。
杉本健人已经睡了,伏特加和绿川光却都等在客厅,见到琴酒进门全都匆匆凑了过去。
“大哥,你怎么样了?”伏特加满脸紧张,上上下下观察着琴酒,焦急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琴酒推开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琴酒看向绿川光,就见绿川光紧紧咬着下嘴唇,一副担忧又隐忍的表情,楚楚可怜。
见琴酒望过来,绿川光这才启唇,声音很轻:“大哥,我很担心你。”
琴酒沉默地注视着他,恍惚以为自己“认错狗”了。
hiro以前是这样的吗?刚刚的表情未免也太……
轻咳一声,琴酒沉声说道:“我没事。”
伏特加看看琴酒又看看绿川光,在一旁欲言又止。
“快去休息吧。”琴酒示意两人。
伏特加却感觉琴酒这明显就是在点自己,于是“嗷”地一声,转身就朝楼上跑,风风火火地喊:“大哥,我去睡了!”
琴酒:……
绿川光:……
好怪,伏特加是鬼上身了吗?
绿川光并没有离开,而是又朝琴酒身边靠了靠,小声问:“大哥,你今天没有完成任务,组织是不是罚你了?”
“没有。”
绿川光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庆幸:“还好,boss肯定也明白大雨天不好瞄准,没有过分苛责你。”
琴酒总感觉弟弟有点不太对劲儿,问:“你还不回去睡觉?”
“我有些担心,任务没有完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绿川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琴酒的表情。
在台下,绿川光看到了高明哥,那么,琴酒是不是也从瞄准镜里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毕竟高明哥当时和中村和树凑得那样近。
那么……
自己和高明哥长得很像这件事,有引起琴酒的怀疑吗?
绿川光都不敢想,琴酒是个相当多疑的人,只要被他看出丝毫破绽,自己肯定逃不过进审讯室一遭,说不定身份还会彻底暴露。
“任务由我主导,就算真的失败了也怪不到你的头上。”琴酒安抚弟弟,示意他:“快去睡吧,真的不早了。”
“大哥,你对我真好。”
琴酒皱了下眉头,没说什么。
“大哥,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吗?”绿川光得寸进尺。
琴酒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可他仔细去看绿川光的表情,弟弟的眼神中满含期待,他自己好像没感觉他的话有什么歧义。
嗯……难道是他想多了?
琴酒收敛心神,认真回应:“会,我会一直对你好。”
高明的弟弟,四舍五入也算是他的弟弟,琴酒当然会一直照顾着。
绿川光开心地拥抱琴酒,琴酒又想躲,可绿川光却只是一抱即分,很快开心地上楼去了。
“大哥,我去睡了!”
琴酒于是只能朝他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开后心情有些复杂地用力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真的……可能是受高明的影响,他今天真是看什么都容易多想,弟弟明显没其他意思嘛。
绿川光回到房间,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他一下扑到床上,庆幸极了,看琴酒并没有发难的意思,应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高明哥,也对,当时执行任务,琴酒肯定要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目标身上,不会去关注无关紧要的人。
庆幸之后,绿川光又有些郁闷,哥啊,你可长点心吧,不要什么事情都跟着掺和!
这次任务,非但没能成功杀死中村和树,反倒让对方的支持率再一次升高,人是怜悯弱者的,尽管中村和树不是什么小绵羊,但在人前遭到狙/击,还是为他拉足了关注度,不管是大报小报还是各个电视台都争先报道。
第二天一觉醒来看到中村和树成为“全民男神”的时候,杉本健人几乎要被气得脑溢血。
“琴酒!”愤怒突破了杉本健人对琴酒的畏惧,他怒气冲冲地跑到正吃早餐的琴酒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让他的支持率再一次升高了,所有人都向着他说话,你毁了我,你的失败彻底毁了我!别吃了,你是猪吗就只知道吃,你到底是怎么有脸继续吃的!”
琴酒最初没理他,眼看着杉本健人开始摔东西,他也只能将伯/莱/塔拿出来让杉本健人冷静一些。
“别……别杀我。”杉本健人惊恐地朝后退。
琴酒“哐”一下将手/枪拍在桌子上,道:“就算支持率高又能如何?只要他死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杉本健人吞咽了一口口水,虽然恐惧但还是说道:“可是他没死。”
“距离选举还有段时间,放心,今晚我就动手。”
杉本健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绿川光却惊讶:“今晚就动手?会不会太频繁了,中村和树肯定有防备。”
伏特加冷笑一声,十分嚣张:“有防备又能如何?组织锁定的人,哪个不是有防备?但还不是统统被干掉了!”
“好,那我们今晚就干掉他!”杉本健人眼神兴奋,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让琴酒冲过去弄死中村和树。
饭后,伏特加在看娱乐杂志,琴酒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绿川光立刻凑到琴酒身边去了。
“大哥,你有把握吗?”绿川光悄声问。
琴酒点头,说:“我今晚会直接潜入中村和树的家里杀掉他。”
“需要我帮忙吗?”
“你在这里保护好杉本健人,以免有人狗急跳墙。”
绿川光却还不甘心,语气有些急:“可是大哥,现在中村和树才最有威胁,不会有人来杀杉本健人,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琴酒上上下下打量绿川光,最后露出不屑的眼神。
绿川光很茫然,他就这么不堪吗?琴酒竟然连带都不愿意带上他。
“无论如何,中村和树都必须死,如果这次能够圆满完成,对组织的利益是很大的。”琴酒看着电视中的新闻播报,语气漫不经心:“等任务顺利结束,我会帮你申请代号。”
绿川光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剧烈。
代号,这简直就是所有外围成员梦寐以求的,尤其绿川光还是个卧底,拿到代号代表他进入组织核心的第一步,让他可以接触组织的更多信息。
“这次任务完成,我就可以拿到代号了?”绿川光的眼神中充满希冀。
琴酒点头,肯定地说:“只要任务顺利完成,你就一定可以拿到代号。”
绿川光充满憧憬。
“中村和树的死,就是任务完成最关键的一步。”
宛如一盆冷水,在寒冬腊月天对着绿川光兜头泼下。
他的代号,需要用一条人命来换取,而且是中村和树的性命。
不要说中村和树常年做慈善,是个大慈善家,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该随随便便丢掉性命。
至于琴酒所说中村和树害死本野夫人这件事,实际上一直都是琴酒的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就算有证据,也该由法律来惩治,而不是私/刑。
琴酒已经在一旁开始说晚上行动的细节了,甚至还将伏特加喊过来一起讨论,绿川光在旁听着,心中无比纠结。
他可以阻止这一切。
知道时间、知道地点,绿川光完全可以将之上报给公安,由公安强行介入,彻底阻止这一切。
可……如果完不成任务,他将不会获得代号,想要等下一次机会还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绿川光陷入纠结,代号与人命放在了天秤的两端,似乎要细细掂量。
“绿川,在想什么?”讨论暂停,琴酒注意到了绿川光的纠结。
绿川光连忙调整自己的情绪,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什么都叫我们做了,杉本健人好没用啊。”
杉本健人无辜躺枪,在一旁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伏特加倒是对这点十分赞同,而且也在记恨着杉本健人试探他们的事情,冷嘲热讽:“有些人,自己没能力就怀疑其他人也没能力,结果还不是要全靠我们。”
“是,是。”杉本健人不敢反驳。
杉本健人忍不住朝绿川光看了眼,他可是给了绿川光五个亿,分一分一人至少也能拿到一个亿吧?怎么?一个亿还堵不住伏特加的嘴吗?
深夜,绿川光留守,伏特加开车送琴酒过去,琴酒下车后独自行动。
绕着中村和树的豪宅转了一圈,琴酒冷笑一声,压低帽檐匆匆离开了。
是公安。
在中村和树豪宅周围,隐藏着很多公安的人,他们有些伪装成路人,有些则藏在暗处,一切都等着琴酒动手便逮捕他。
琴酒走到远处,露出一抹又欣慰又无奈的笑容。
今天白天,琴酒毫无遮掩地说了详细的行动计划,非但没有避讳伏特加和绿川光,甚至连杉本健人以及他家里的佣人都没特别避讳,所以就算绿川光将消息通知给公安知道,也无法确定他就是传递消息的卧底。
琴酒给足了弟弟机会,同时也告诉他,这次任务一旦成功他就可以拿到代号。
他想看看,绿川光究竟会作何选择。
看在高明的面子上,琴酒其实已经放弃刺杀中村和树了,所以哪怕绿川光什么都不做,他今天也不会杀了中村和树,但他回头就会将弟弟彻底送出组织。
一个卧底,若连本心都无法坚守,那说明他根本不适合做卧底,太容易被黑暗染黑。
庆幸的是,绿川光坚守住了他的原则,可不幸的同样是他坚守住了原则。
“还以为能将人赶出去。”琴酒郁闷地嘀咕一声,又走出一段距离,走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阿斯顿·马丁旁,屈指敲了敲车玻璃。
车窗降下,夜幕下看不清里面人的脸,一只白净的手穿过车窗将一叠文件递给琴酒。
“多谢。”琴酒接过。
车子里面的人什么话都没说,很快发动车子离开了。
琴酒转身回去,重新上了伏特加的车。
“大哥,事情办妥了?”伏特加眼神崇拜地看着琴酒。
“公安插手了。”
伏特加脸色大变。
琴酒晃了晃文件,说:“虽然暂时没办法动他,但我找到了一些可以制衡中村和树的黑料。”
伏特加面露讶色,问:“朗姆那边肯帮忙了?”
可琴酒却没有说明,只示意伏特加开车回去。
伏特加开着车,视线时不时看一眼正看资料的琴酒,表情充满了迷惑与不解。
回到山本宅后,绿川光第一时间冲向琴酒。
“大哥,你杀了他吗?”
琴酒深深看了绿川光一眼,摇头:“没有。公安介入了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绿川光一脸惋惜,又愤怒:“肯定是杉本家有中村和树安排的卧底!”
杉本健人也十分气愤,立刻就要去调查究竟谁是卧底。
“没用的,知道我计划的人太多,没办法调查,更何况也未必是消息泄漏,毕竟中村和树刚刚才遭受过枪/击,又是在全网直播的时候,热度很高,公安会介入保护他也很正常。”琴酒阻止了他们的兴师动众,反而让人过来一起看资料。
一群人围上去,绿川光走在了最后,神情明显放松了些。
资料上,是有关中村和树的黑料。
他曾参与过的几个非法拍卖会、曾包养的女人、曾因为特殊的x/p便虐/待/致/死的女人,包括……本野夫人死的时候,中村和树其实也曾出现在现场。
虽然本野夫人这件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但其他却有实锤的,单拎出来一条就够中村和树喝一壶的。
“他完了,他彻底完了!”杉本健人大喜,兴奋地叫了起来,这一次还不锤得中村和树再无力翻身!
伏特加的表情却很僵硬,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畏惧地看着琴酒。
“不够细致吗?”琴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伏特加。
“不,很细致。”伏特加低声呢喃,倒不如说,这份资料过于细致了。
这样详细的情报、这种从头到尾都被人调查出来的感觉……伏特加狠狠打了个冷颤,他是知道情报组效率的,这份资料,绝不可能是出自组织情报人员的手。
天啊,大哥他竟然有一支秘密的情报小队!
这个惊天大秘密让伏特加感到窒/息,他平日里不过帮大哥开开车罢了,何德何能能知道这样的秘密?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伏特加连忙表忠心。
琴酒笑了声,点头语气随意:“我当然信你。”
消息太多,他们需要挑挑拣拣,找出其中最能实锤对方的情报,最好的结果是将中村和树锤进监狱,哪怕最差的结果,中村和树也肯定无缘这次的竞选。
一行人忙碌了一整个白天,终于算是整理好了。
胜利在望,杉本健人这会儿一点都不紧张了,反而兴高采烈地要喊几人去开庆功宴。
“消息还没有放出去,你小心半场开香槟。”伏特加也挺高兴的,都有心情打趣他了。
杉本健人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志得意满:“放心,明天我就安排人开始放消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杉本健人还蛮对伏特加胃口的,有伏特加哄着琴酒,一行人去了一家高档娱乐会所,开了个包厢慢慢玩。
杉本健人很会玩,找了好几个女人过来,一边唱K一边看几人女人跳钢/管/舞,最初还算正常,后面就渐渐变了味道,女人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杉本健人也开始对着她们动手动脚起来。
因为母亲的缘故,琴酒向来看不得这个,满脸厌恶地走出包厢。
走进卫生间,琴酒才抽了两根烟,迎面就看到诸伏高明走进来。
两人都是一愣,诸伏高明脚步一顿后又加快脚步,上前夺走了琴酒嘴里的香烟。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诸伏高明这样说着,却将香烟叼在了自己嘴里。
琴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拿出一根点上。
等诸伏高明又想夺走的时候,琴酒挡开了他的手,说:“你烦不烦?怎么阴魂不散的?”
“阴魂不散的人是你吧,我好好陪朋友来玩,你怎么追过来了?”诸伏高明笑得意味深长。
“陪朋友来玩?”琴酒想到自己包厢中的乌烟瘴气,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质问:“来这种地方玩?该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朋友吧?”
“少胡说八道,我朋友正经得很。”说到这里,诸伏高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你是和不正经的朋友来的?”
琴酒默默移开视线。
“等我以后收拾你的!”诸伏高明先去了隔间方便,走出来后却发现琴酒已经走了。
诸伏高明深表遗憾,这里这么多包厢,又是高档私人会所,他又不能一个一个敲门去问,只能暂时先回自己包厢了。
等到诸伏高明关好包厢的门,琴酒这才从隐蔽处走出来,眼神不善地盯着诸伏高明的包厢。
诸伏高明肯定不会自己来这种地方,既然不是专门来找他的甚至还开了包厢,所以他刚刚说的应该是真的,对方是陪朋友一起过来的。
该死,高明哪来这么不正经的朋友?
没看杉本健人都开始在包厢开Y/趴了吗?高明又被拉着在包厢里玩什么?
这一瞬间,琴酒简直想冲过去,但他们的身份都太敏感,于是只能暂时隐忍,等服务员送果盘进去的时候才趁开门的空隙偷偷朝里面瞄了一眼,并且用手机将里面的情况拍了下来。
琴酒仔细观察着照片,里面人不多,除了高明外只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对方穿着绅士,眼神冷静,正端着一杯清茶。
桌上摆放着棋盘,两人在……对弈?
来这种地方,纯喝茶?纯对弈?
琴酒简直想不通这两人脑子里都装得什么,他将相片裁剪,独独将陌生男人的照片发了出去,让他的人帮忙调查一下。
很快,琴酒的私人情报小助理蓝橙酒传来消息。
蓝橙酒:【他是黄泉忍。】
琴酒有些讶异:【你查这么快?】
蓝橙酒:【拜托,你有没有看过财经杂志?随便拿起一份来翻翻,黄泉忍很出名的好吧!】
“黄泉……”呢喃着这个姓氏,琴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是那个黄泉吧?
在霓虹,京胜商会几乎笼络了国内所有大型企业,只有两大巨头凭借强大的资本对他们爱搭不理,第一巨头自然是铃木财团,第二巨头则姓黄泉。
琴酒之前倒是听诸伏高明说过,他有个没加入商会的朋友,可那个朋友不是个被商会看不上的小企业吗?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黄泉了?
蓝橙酒:【需要我做什么吗?】
琴酒:【不需要。】
这件事情,他要亲自处理。
虽然琴酒是想亲自处理,但蓝橙酒毕竟是个很贴心的“小助理”,很快便搜集了一堆有关黄泉忍的情报发到了琴酒的邮箱里。
琴酒靠在墙壁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偷偷盯梢黄泉忍开的包厢,黄泉忍的花边新闻不算多,本身也算得上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但他们这种有钱人的私生活报道都不能全信,毕竟之前也没人觉得中村和树是个变态。
刷到其中一条报道的时候,琴酒眼神微凝。
报道称,黄泉忍曾搂着一个男性进入黄泉家,疑似是他的情人。
男性,情人。
琴酒瞳孔地震,他就知道,黄泉忍那么多钱,怎么可能和一个小警察交朋友,他果然是垂涎高明的美色!
该死,这种花花公子,绝对是那种睡了人便拔/D/无情的家伙,高明到底和他接触多久了?应该还没有被他骗身骗心吧?
想到诸伏高明的精明,又想到诸伏高明之前还要对他告白,琴酒微微松了口气,黄泉忍应该想温水煮青蛙,暂时并没有对高明硬来。
不过黄泉忍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是要尽快提醒高明远离那家伙。
琴酒正思考着,包厢的门开了,琴酒立刻又躲了起来,在隐蔽处听到两人的对话。
“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诸伏高明礼貌温和。
黄泉忍笑着问:“今晚有地方住吗?”
“我订了酒店。”
“你来找我,我还让你住酒店,传出去岂不要让人说我不会做人。走吧,今晚住我家,不缺你一个房间。”
“这……”
“别和我客气。”
“好吧。”
听着诸伏高明妥协,琴酒揪心地捏紧了拳头,不能答应啊!
高明怎么就答应了?黄泉忍根本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也就只能骗骗高明那种没经历过黑暗的小警察,等高明进了黄泉家,就算在警校学过点搏击,面对黄泉家的保镖也根本无力反抗。
真被控制起来,高明这辈子都别想逃走,就算不被控制,在黄泉家出点什么事,连个作证的人都找不到!
琴酒心焦如焚,可两人已经出门,并且上了同一辆车。
“操!”琴酒骂了一声,也上了自己的保时捷,悄悄跟在他们的车子后到了黄泉家。
夜深人静,琴酒侦查了一番,在保镖的巡逻死角与监控死角蹿上了墙,并一点点攀爬到了诸伏高明的房间外面。
他伸手活动了一下窗子,天助他也,窗户并没有关好,琴酒身手矫健地翻了进去。
琴酒才落地,就看到浴室的门打开,诸伏高明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从浴室中走出来。
“你……”似乎是收到惊吓,诸伏高明手一松,勉强裹在腰间的浴巾没有绑紧,直直垂落在地上。
第026章 他逃了
诸伏高明刚冲过热水澡, 身上还泛着红晕,浴巾掉落,倒将一切都暴露在琴酒眼前。
琴酒默默移开视线, 脸也开始泛起红来。
诸伏高明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捡起浴巾, 也不重新裹上便问琴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琴酒下意识回头看他, 见诸伏高明没裹好浴巾又快速移开视线, 低声说:“黄泉家家大业大, 你来他这里过夜,我担心你出事。”
“你觉得我能出什么事?”诸伏高明笑着走向琴酒, 故意站到了他的身前,说:“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朋友是黄泉家的人。”
琴酒顿时宛如个锯嘴葫芦,说不出话来。
“有人在调查我啊。”诸伏高明猜到了。
琴酒干咳了一声, 反问:“你的事情, 我不能关注吗?”
诸伏高明一时没有回应。
琴酒还以为这波吵嘴他赢了, 可过了一会儿他却听到了诸伏高明困惑的声音。
“阿阵, 你为什么不看我?这样很没礼貌。”
琴酒:?
“你今天真奇怪, 讲话不看人。”
琴酒:???
他没礼貌?他奇怪?
这怪他咯?当着他的面遛/鸟就很有礼貌吗?
诸伏高明,你到底能不能有点分寸感啊?!
琴酒扭头想反驳, 看了一眼又重新将头扭回来, 耳根都开始发红。
“你能不能先穿好衣服?”
“现在夜已经深了, 我在我的房间洗个澡, 不穿衣服很奇怪吗?”诸伏高明反问吗,一副“你要不要那么奇怪”的语气。
“可是我在。”琴酒咬牙切齿。
“大家都是男人, 你小时候穿开裆裤和我一起玩泥巴的时候怎么没有避讳过?”
琴酒彻底无语了, 高明他分明在偷换概念吧,哪有将小时候的事情拿出来当理由的!小时候他敢光着屁股给女孩子看, 现在他敢吗?敢吗!
“你不穿衣服我走了。”
“好吧。”诸伏高明总算妥协,将管家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新睡衣穿上了。
睡衣是丝绸材质的,老鼠灰的面料用金线细细绣着,虽然宽松舒适,却精致得不像是一件睡衣。
琴酒这才将头扭了回来,勉强接受了他现在的穿着。
“你不穿衣服,万一黄泉忍闯进来怎么办?”
诸伏高明看看时间,无语极了:“拜托,这会儿快十二点了,黄泉忍也是要睡的。而且他会敲门,比你爬窗要礼貌多了。”
“我爬窗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琴酒语结,恶狠狠地说:“没什么!”
他真是多余来这一趟!
琴酒转身就要从窗户原路返回,却被诸伏高明一把拉住。
“你怎么才来又要走?”诸伏高明很无语。
“不走难道还住下来?”
“好啊。”诸伏高明同意了,在琴酒一脸震惊中拉着他上了床,一切自然地让琴酒忘了反抗。
示意琴酒坐到床上,诸伏高明又打开橱柜拿出了里面多余的枕头,笑着回头看他:“我们两个一床被子就可以吧?”
“不……”
“不介意是吧,我就知道。”诸伏高明故意打断琴酒的话,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
琴酒有些被高明给弄懵了,他本来只想看看黄泉忍有没有对高明做什么,不是想住下来啊。
可是……
万一他走了,黄泉忍大半夜来找高明怎么办?他们这些有钱人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于是,琴酒深呼吸,想着杉本健人那边也不会有事,于是便真的点头答应了。
两人很快躺在了一张床上,两个枕头,但是同一床被子。
印象中,从12岁时,琴酒回到组织里,就再没有和高明睡在同一张床上过了。
回想起来,12岁之前他们其实是常睡在一起的,琴酒经常跑去诸伏宅睡,诸伏高明也常跑去黑泽家,两人经常玩到半夜,就算睡在同一床被子里也并不安分,彼此间互相蹬踹着,好像两只精力永远都用不完的小青蛙。
每当他们闹腾得厉害,大人便会大声喊他们的全名,两人会瞬间老实如鹌鹑,只等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再次闹起来。
他们明明笑闹着长大,到如今反而生分了。
琴酒有些唏嘘,像是他们小时候,两人躺在同一床被子里的时候就绝不会这样安分、疏离。
突然,一只手越过界限摸了过来,并且在琴酒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
琴酒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诸伏高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稍微有点边界感?
“抱歉,我不小心碰到了。”诸伏高明连忙道歉。
琴酒沉默,低低说了句:“没关系。”
可下一秒,诸伏高明的手又在他的腰间捏了把。
琴酒一把抓住对方正在“犯罪”的手,目光凌厉:“这次应该不是不小心吧?”
“啊……你说这个啊。”诸伏高明语气认真地说:“因为我之前不小心碰了一下,感觉你肌肉蛮好摸的,所以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琴酒瞪大了那双绿色的眼眸,面对高明,倒衬得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眼神无辜又澄澈。
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真的,我平日里也没少锻炼,腰线却绷得没你那样紧。”诸伏高明故意将身子朝琴酒边上凑了凑,诱/惑着他:“你摸摸看,对比一下,我感觉还是你的好一些。”
“不、不用了。”琴酒说话开始磕巴。
“没关系,我不介意。”诸伏高明主动拉住琴酒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腰上,然后又握着他的手移动到了自己的腹肌上。
他引导着琴酒的动作,好像要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个遍,强忍住了才没有直接将琴酒的手放在小高明上。
他担心吓到琴酒,身体的温度却不受控制地渐渐发起烫来。
“阿阵,你捏一捏,不仔细捏捏看,你怎么知道我们谁肌肉练得好?”诸伏高明诱惑着,眼睛已经舒适地闭了起来,享受着琴酒的抚摸。
当琴酒的手摸上诸伏高明的胸肌时,他似乎才后知后觉回神,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你不要闹!”
“啊?我闹什么?”诸伏高明真情实感地看着琴酒,好像真的无法理解琴酒的意思。
琴酒负气,一时没说话。
诸伏高明也不催他,手没办法了,他的脚却再次越了界,轻轻在琴酒的小腿上碰了一下。
琴酒瑟缩了一下,错愕地看着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你别乱动。”琴酒只能警告他。
诸伏高明点头,脚却更加放肆,慢慢插/入了琴酒的两条腿中间。
这下子琴酒是真的忍不了了,动作迅速地从被子里抽身,整个人煮熟的虾子一般。
诸伏高明面上一派茫然,就要去拉琴酒的手:“快睡了,时间不早了。”
琴酒却躲开诸伏高明的手从床上翻了下去,快速穿好自己的鞋子。
诸伏高明意识到不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错愕:“你做什么?”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大晚上的,你要走?”诸伏高明难以置信。
琴酒看了他一眼,匆匆移开视线,低声说:“干我们这行,晚上工作本来就多,你自己睡吧。”他说完,也不等诸伏高明反应,立刻打开窗子原路返回。
诸伏高明跑到窗子处朝外看的时候,就见琴酒已经到了地面,头也不回地跑了。
诸伏高明沉默,许久之后,他才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叫你闹,把人吓跑了吧!
琴酒已经开车驶出好远,仍旧心跳如擂鼓,久久无法平静。
高明他……他真的是……
他肯定是故意的!
琴酒磨了磨牙齿,高明在试探他的底线,如果他一直不阻止,高明便会一直得寸进尺,直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高明可以肆无忌惮进行试探,但琴酒不可以,他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他从12岁开始所接触的各种人都在告诉他他生活在怎样的一个世界,高明是警察,是生长在光明处的向日葵,永远不该被他拉入黑暗。
琴酒就连自己都护不住,他又怎么可能有信心能护住高明?
琴酒一路回了会所,车子还在,说明几人还没有离开。
重新走向包厢,就见绿川光正站在包厢门外,指尖夹着一根香烟正在吞云吐雾。
见到琴酒,绿川光牵强地笑笑:“大哥,你刚刚去哪了?”
“出来抽根烟。”
绿川光也没有多问,只深以为然地说道:“的确,里面是让人有点待不住。”
“怎么?不适应?”琴酒笑了,弟弟未免太年轻了。
绿川光看看四下无人,凑近琴酒的耳边小声说:“做起来了。”
琴酒沉默,表情顿时像是吞了一千只苍蝇。
杉本健人那家伙,有Y/趴他是真敢开啊!
“多久了?”琴酒问。
“半个多小时吧,应该结束了?”绿川光猜测着,那个杉本健人看着就不太行。
琴酒黑着脸打开门,第一时间听到了伏特加扯着嗓子的唱歌声,紧接着扑面就是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
琴酒和苏格兰脸色齐刷刷一变,三步并作两步朝沙发上的杉本健人冲去。
第027章 每年一棍?
三个女人这会儿都已经脱光了, 杉本健人趴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上,满是赘肉的身体令人看着恶心。
琴酒一把将杉本健人翻了过来,就见他胸口处插着一把尖刀, 人早就没气了。
“啊——”
被尸体压在下面的女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大哥,怎么了?”伏特加虽然一直在屋子里面, 但屋子里烟雾弥漫的, 熏得他鼻子早不管事了, 根本就没发现屋子里的血腥味儿。
女人们尖叫着, 动静闹大了,警察也来了。
依旧是伊达航带队, 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他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几日他能和失踪已久的同期一连见好几次面, 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因为女人们暴露出的情绪太疯狂, 所有人都被带回局里进行尿检, 结果证明只有三个女人和杉本健人的尿检呈阳性, 琴酒三人都没问题。
案件很快结案, 最后定性为女人们在吸/毒/后出现幻觉而伤人,虽然已经查出了凶手, 但琴酒三人还是没有被放出去。
警署, 审讯室内。
绿川光不停朝伊达航解释着:“我说了, 我们和杉本健人是朋友, 我们只是受邀过去的,根本就不知道那三个女人是他买来的, 也没有侵/犯那三个女人。”
“是吗?可她们三个却不是这样说的。”伊达航表情严肃, 一丝不苟。
绿川光都要哭了,天啊, 没有因为杀人被抓,难道他要因为嫖/娼被抓起来了吗?这说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绿川光感觉自己已经无颜见长野父老了,最关键办案的人还是伊达航,简直天要亡他!
还好,伊达航也没想将同期关进局子里,又因为从表面上看,三人的确没有参与隐晦活动,所以最后以批评教育为主。
嗯……一份检讨是跑不了的。
监督着三人写完,伊达航单单拿起了绿川光的那份,端在手里朗读了起来:“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嫖/娼,我尊重女人,洁身自好,不参与违反犯罪活动……”
八百字的检讨,伊达航拿腔拿调地读了十几分钟,离开的时候,绿川光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熟了。
救、救命——
他单知道卧底肯定会有所牺牲,但……牺牲掉的为什么会是他的清白啊?
“唉……”
绿川光才想叹气,却听见伏特加先长长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绿川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被那么大声朗读检讨的人分明是他!
“任务失败了。”伏特加郁闷极了。
绿川光于是也做出一副心事忡忡的模样。
伏特加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怒骂道:“搞什么啊,斗倒了那么多人,任务竟然会毁在三个女人身上,我们未免也太背了吧!”
上车后,琴酒才开口:“那三个女人不简单。”
“又是杀手?”伏特加一惊。
“至少里面有杀手。”琴酒不相信这是巧合。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女人的背后肯定有人操控。
伏特加怒了,“等我查出来,一定要弄死他!”
琴酒却摇了摇头,道:“没必要,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失败,也是一种结束。
哪怕找出幕后黑手,哪怕真的弄死了幕后黑手,他们也没办法重新推一个人上位,终究是他们棋差一招。
绿川光朝琴酒看了眼,突然说:“大哥,你聚会中途离开……”
伏特加立刻虎视眈眈盯着绿川光。
琴酒伸手将伏特加的脑袋又扭了回去,让他好好开车,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绿川光问:“要告密?”
“这有什么好告密的,我是说,我会帮大哥隐瞒的。”注意到刚刚那一幕,绿川光已经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立刻对琴酒表忠心。
琴酒倒是并不介意,反正向上面汇报这件事情轮不到一个外围成员。
上报之后,琴酒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他全程一声不吭地听着,但他这个实验体的确足够重要,乌丸莲耶顾及他的身体,终究没有体罚。
组织里没有秘密,尤其是这样的大事,很快,整个组织都知道了琴酒任务失败的事情。
“大哥,你别在意,这次是谁都无法预料的突发状况,不能怪你。”绿川光一路走着,一路安慰着琴酒。
伏特加瞪了绿川光一眼,有些不爽他大献殷勤。
“大哥,你能指导一下我枪/法吗?我觉得……”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绿川光一直在说,伏特加虽然沉默,但全程观察着四周,时不时还朝琴酒关注地望上一眼。
琴酒则始终没有搭理他们任何一人。
“呦,琴酒,前几天没在基地见你,去任务了?”阿斯蒂在琴酒背后远远便朝他喊。
琴酒无动于衷,脚步顿都没顿。
“大哥。”伏特加用力拉了琴酒一下。
琴酒这才停下脚步,注意到了身后的阿斯蒂。
他冷着一张脸,就看越来越近的阿斯蒂嘴巴一张一合的,表情也奸诈得很,看着就可恶。
“琴酒,我听说你任务失败了?”阿斯蒂故意将“任务失败”四个字提高音量,力求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
顿时,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琴酒任务失败可不常有,这足够成为他们一段时间的谈资了。
“真行啊,连一个普通人都保护不了,让人知道还以为我们组织突然拉了。”阿斯蒂满脸嫌弃,故意嘲讽着琴酒:“也不知道是谁在组织疯狂营造名声,还top killer,无所不能,你就是这么无所不能的?”
阿斯蒂平日里是不敢在琴酒面前这样大放厥词的,但此刻他仗着琴酒任务刚失败不敢将场面闹得太难看,这才敢来踩上一脚。
“我和你说……”
“说完了?”琴酒冷声问。
阿斯蒂一愣,立刻嚣张地回应:“没说完,你敢……”
“说完了别妨碍我训练。”琴酒说完,领着伏特加和绿川光就拿枪去训练了,全程没多给阿斯蒂一个眼神。
阿斯蒂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的琴酒,气急败坏地朝他喊:“你特么脑子有病吧,老子说没说完,琴酒,你任务失败了还敢这样嚣张!”
琴酒完全没回应,周围的人错愕地看着这一幕,琴酒的冷漠倒衬得阿斯蒂像是个跳梁小丑。
阿斯蒂攥紧了拳头,简直恨不得冲过去揍琴酒一顿,但他毕竟不敢,于是也只能对着训练场上的沙袋疯狂发泄。
绿川光一直都在偷偷看着琴酒的表情,见他真的不在意阿斯蒂的谩骂,小声问:“大哥,你是不是要对阿斯蒂动手了?”
琴酒指了指其中一个位置:“你去那里,我盯着你训练。”
“哦,好!”绿川光连忙照做,拿到枪才意识到琴酒根本没回答他。
绿川光:……
搞什么?今天琴酒怎么不爱理人的?
琴酒双臂环胸,板着一张脸盯着绿川光开始僵硬的练习枪/法。
他当然不在意阿斯蒂的谩骂,反正他又听不到。
就在来训练场的路上,琴酒暂时失去了听觉。
中途离开太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琴酒唯独不想让绿川光知道这件事,所以硬撑着来了训练场,反正他本就不怎么理人,应该没人会往他失聪这方面想。
“大哥,喝点水。”伏特加递给琴酒一瓶水。
琴酒接过,瓶盖是已经被拧开的,他愣了一下,然后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是熟悉的药味儿。
伏特加不愧跟他多年,想必已经看出来了。
看着琴酒一连喝下去半瓶水,伏特加明白自己猜对了,于是故意大声说:“大哥,你不是说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你先回去处理吧。”他推搡着琴酒,示意他离开。
琴酒会意,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说:“你盯着绿川好好训练。”
“好,我肯定盯着他!”伏特加一口答应,他肯定不让绿川光去烦大哥。
琴酒满意地拍了拍伏特加的肩膀,转身走了。
没有听觉开车肯定要受点影响,但好在一路都没有出事,琴酒安全到了家。
因为狙/杀中村和树的时候琴酒便谎称自己后遗症发作,此次再上报发作太频繁,他并没有上报,也没有出去做任务,给花浇浇水,打算等药效慢慢发作。
到壁橱去拿了一袋猫粮,琴酒又带了个塑料碗,走出去准备钓猫。
他家附近本来是没有流浪猫的,有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在车里解决午饭,车外边一只小流浪“喵喵”叫个不停,琴酒便将吃了一半的火腿肠随手丢了出去。
再之后……
琴酒开车回家,也不知那只看着刚足月的布偶猫到底是怎么找上来的,竟然一路跟着他到了安全屋附近,堪称奇迹。
琴酒没赶它走,也没有太照顾,想起来就丢点猫粮给它,想不起来一连几个月都不去理,他本以为那只猫很快就会饿死,结果对方始终活着,平日里见不到一面,但每次琴酒拿着猫粮出去的时候都会立刻蹿出来朝他“喵喵”叫个不停。
今天同样如此,虽然听不到猫咪的叫声,但布偶猫却挡在了他的前面,并且用身体轻轻蹭着他的小腿,眼神期待地看着他手里的猫粮。
将碗放到地上,琴酒又为猫倒了些猫粮,布偶猫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吃粮的样子简直不像个流浪猫,倒像是哪个富贵人家养尊处优的公主。
“你看着也不饿啊。”琴酒用手颠了颠它的肚子。
布偶猫没哈气,但或许是这影响到了它吃饭,它用脑袋轻轻拱了拱,试图将琴酒的手拱开。
“这么亲人?看着真不像流浪猫,你该不会背着我在外面有小家吧?”琴酒问它。
猫咪是不会说话的,又用脑袋蹭了蹭琴酒的手,接着试图将他的手拱得更远,今天的奶爸似乎有些过于烦猫了。
突然,布偶的毛发炸了起来,整只猫都变得紧张兮兮。
琴酒也突然注意到,一道影子落在了他的影子上。
阳光下,影子举起长长的棒球棍,狠狠朝他的脑袋砸了下来。
第028章 玩了个大的
琴酒反应很快, 身子迅速朝旁一侧。
“砰”地一声,棒球棍砸翻了猫碗,吓得猫一跳三尺高。
琴酒也注意到了袭击他的人是谁, 表情微愕:“猫儿?”
和在拍卖会上时不同,此刻猫儿穿了一件还算正常的运动衫, 眼神却是如出一辙的凌厉, 挥动着棒球棍第二次朝琴酒砸去。
“猫儿, 住手!”琴酒喝斥。
“你骗我!”猫儿无比愤怒, 大吼着朝琴酒进攻。
失聪这还是第一次,所以琴酒之前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唇语, 可多少也能读出一些简单的。
琴酒再次闪躲,皱眉问:“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猫儿却不答,只再次愤怒嘶吼:“骗子, 去死吧!”
一下又一下, 猫儿愤怒挥动着棒球棍, 可他的挥舞几乎毫无章法, 很快被琴酒抓住空档一掌刀切在他的手腕上, 棒球棍应声落地。
猫儿吃痛地缩回手,警惕地盯着琴酒, 突然转身就要逃。
琴酒一个健步上去, 一把将猫儿抓住摁在地上, 他只是失聪, 身手可不会有丝毫影响。
“放开我,骗子!”猫儿疯狂挣扎, 整个人胡乱扑腾着, 琴酒不想伤到他,倒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猫儿, 快住手!”蓝橙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琴酒抬头,眼神先是迷茫,然后死死盯在了对方那一头……绿色的头发上。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的审美非常多元化,但突然看到一头绿色的头发还是让琴酒感到震撼,他以前好像的确听蓝橙酒说“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色的”,可那不是开玩笑吗?
不是,竟然还真有人喜欢将头发染绿啊,而且还是全染,荧光绿!
蓝橙酒却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出场有多震撼人心,他喘着粗气,走到猫儿面前郁闷地瞪着他。
“你什么情况啊?教学到一半,你怎么就跑出来了?”
猫儿眼神凶巴巴的,即便被琴酒摁着,看着也想要朝蓝橙酒身上狠狠咬一口。
蓝橙酒摸了摸鼻子,又对琴酒说:“他好像误会了,我在教他学习用色/诱来获取情报,他好像以为我要让他陪人上床,打昏教材后跑出来了。”
琴酒平静地看着蓝橙酒,未发一言。
刚刚的话太复杂,他并没有读懂。
“你怎么了?”蓝橙酒看出端倪。
“失聪。”
蓝橙酒了然,也并不惊讶,拿出手机敲字给他解释了情况。
琴酒了解状况后便低头去看猫儿,说:“我没有骗你,我说过不会让你陪人上床,就绝不会再让你陪人上床。”
“可是那个老男人……”
“那只是教学,不是让你通过自己的身体去获取情报,而是通过美貌。”琴酒松开他,用手指轻轻抚摸过猫儿的脸。
不可否认,除了这身暴脾气,猫儿的确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床伴。
柔韧的身体,特殊的身体结构,强烈的刺激感。
琴酒并不意外在黑枭猫儿会被当做/床/上/用具,也并不意外他会被抓去黑鸦拍卖,但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已经说过的话便不会反悔。
接着,琴酒又抬头不悦地看向蓝橙酒:“既然知道他对这方面敏感,就该对他解释清楚,做好心理建设。”
“拜托,我是帮你训练新人,又不是当他爸妈,用不着那么细致吧。”蓝橙酒不屑一顾,尤其是顶着一头绿毛,更显得吊儿郎当。
琴酒看着蓝橙酒的时候,实在很难将他的视线从那头绿毛上移开,忍不住吐槽:“难看死了。”
蓝橙酒瞬间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片刻后炸/了:“琴酒,你不要以为我会无底线的容忍你下去,你知道绿色的头发有多可爱吗?如果爱有颜色,那一定是绿色!”
蓝橙酒叽叽歪歪一通输出,琴酒就静静看着,反正他完全听不到。
蓝橙酒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很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又低头去将地上的猫抱起来,哄着它:“乖公主,你又跑出来找琴酒啊,我和你说,琴酒他可坏了,你看你跟着他有什么用,他都不肯带你回家!”
猫儿也注意到了布偶猫,他虽然叫猫儿,和猫咪的相性却并不好,立刻不适应地朝后退了两步。
蓝橙酒挠挠猫咪的下巴,用手机给琴酒打字:【只投喂不领养,这可不是爱猫人士该做的。】
琴酒瞥了他一眼,冷道:“我不爱猫。”
“独独爱它一只对吧?”蓝橙酒笑着问:“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家?”
琴酒读出来了,可他没有回答。
他不可能将猫带回家。
布鲁的事情之后,他就彻底绝了养宠物的心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蓝橙酒看着琴酒的表情,幽幽叹了口气。
猫儿好奇心十足:“什么意思?”
“他以前养过一条狗,养的可好了,油光水滑的,但可能就是养的太好了才被人盯上,后来上了手术台成了白兰地的标本。”蓝橙酒对猫儿解释。
猫儿瞳孔地震,惊惧地抱住他自己。
蓝橙酒拿出手机敲字给琴酒:【要报复吗?】
琴酒看了眼,摇头。
白兰地的确对布鲁早有垂涎,但要动他的狗,没有先生的授意白兰地也是不敢的。
报复一个白兰地又有什么用?头上有那个老登不当人,没了一个白兰地还会有黑兰地、绿兰地,这件事情,必须从源头上解决。
“他那么可恶吗?”猫儿紧张地问。
蓝橙酒点头,“他们那种搞研究的,一个个都丧心病狂。”
猫儿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炸起来了,愤怒:“他是搞研究的!”
“是,他是管着研究员的。”
猫儿眼睛滴溜溜转着,眼神中有对研究人员这一特定人群压抑的愤怒。
误会解开,猫儿跟着蓝橙酒回去了,琴酒又摸了摸公主,见它吃饱也收起猫碗回了安全屋。
躺在床上,琴酒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自己养的那条捷克狼犬。
布鲁是一只忠诚护主的狗,琴酒从小用活鸡来训练它,它的捕猎速度很快,并且可以达到令行禁止,堪称完美。
他是在被组织找回的第二年开始养狗的,在离开高明的那段时间,布鲁就是他唯一的朋友,周围的人全都对他有利可图,就只有布鲁全心全意地忠诚着他,不求回报。
琴酒和狗的关系很好,常和它睡在同一张床上,冬天的时候他甚至不用开暖气,布鲁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大暖炉,抱着睡很舒服。
琴酒也曾将布鲁介绍给高明,高明和布鲁的关系同样很好,布鲁不见后还问过它的去处,几次都被琴酒含糊遮掩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是高明忘了,也可能是布鲁到了自然死亡的年龄,这几年高明已不再询问布鲁,但今日听蓝橙酒提起,琴酒的心却仍像是燃着一团火,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砰——”
琴酒狠狠一拳头锤在桌面上,白兰地那个畜生,他一定会遭报应的!
几日后,仿佛天降正义。
琴酒被乌丸莲耶委派任务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什么叫白兰地出事了?他耳朵明明已经好了,却还是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是死了,不是受伤,而是……被偷家?
等琴酒带着伏特加来到白兰地家的时候,这才真正明白了“偷家”的含义。
白兰地是个相当变态的人,他虽然不精通制药,却自学了外科手术技术来满足他变态的爱好,他的家里全都是被他精心制造的标本,白兰地每每和人炫耀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得意洋洋。
可今天,白兰地得意不起来。
他的家被入侵,他的标本被破坏,有些被刀子划破,有些被剪刀剪开,再没有往日精致完美的模样,整个收藏室的标本无一幸免。
在被破坏的标本中,琴酒找到了布鲁的标本。
布鲁的标本受损不算太严重,只从背部被人划开了一道小口子,但已然成为了白兰地眼中需要被丢弃的残次品。
“伏特加。”琴酒命令。
伏特加立刻了然,上前将狗的标本小心翼翼从其中拿了出来,准备放到车上去。
“琴酒,你这是做什么?捡我不要的破烂?”白兰地挑眉,不屑地瞥了伏特加怀中的标本一眼,说:“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再找一只狗专门给你做,保证比这一只漂亮。”
琴酒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伏特加立刻不理会白兰地的话带着标本出去了。
“你……”
“苏珊也有被破坏吗?”
听到琴酒的话,白兰地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咬牙切齿地说:“没有,我已经将苏珊在保险柜里暂时放好了,因为我进进出出都带着她,所以贼人并没有机会伤害苏珊。”
“既然苏珊没事,你又何必在意这些?”琴酒扫了眼地上散落的标本,多是一些孩子的,只有少数几个是动物的。他语气冷漠又嘲讽:“像是这些,你随随便便就可以重新制作一批,竟然还需要劳动先生?”
“我当然不在意这些废物。”白兰地恶狠狠地说:“但是有人入侵我家,这是大事。虽然这次没有伤害到苏珊,但以后呢?以后未必就不会伤到苏珊,所以我要让入侵者死,琴酒,你给我杀了他!”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他行走在破破烂烂的人偶间,就好像站在一片尸体中间。
这一刻,琴酒突然想到了前几日猫儿的愤怒,以及蓝橙酒的“要报复吗?”
他沉默片刻,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应该……不会吧?
第029章 死缠烂打
苍鹰基地。
踏入基地的大门, 琴酒直朝着蓝橙酒的办公室而去,没有敲门便闯了进去。
“你怎么不敲门的?”蓝橙酒被吓了一跳。
猫儿拉长声音:“没有礼貌——”
琴酒仔细观察着两人,突然笑了, 语气冷飕飕地:“白兰地的家遭到了袭击。”
蓝橙酒眨了眨眼睛。
猫儿的耳朵也动了动。
但两人谁都没有去关注,只你一块我一块地吃着一盘果切。
琴酒站在门口, 声音沉了下来:“关于这点,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 无辜摇头。
这如出一辙的表情……这如出一辙的动作……
琴酒胸口憋着一口气, 他敢说,如果白兰地的事情和这两个家伙无关, 保时捷送他们!
“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先生直接命令我调查,现在你们让我怎么调查?”琴酒质问着两人,咬牙切齿。
“你生气又有什么用?想要情报的话, 直接给我发个消息就好, 不必亲自过来。”蓝橙酒神色如常。
猫儿则举着一块菠萝递给琴酒, 问:“要吃吗?”
这两个混蛋!
琴酒胸口发闷, 虽然他早知道蓝橙酒不是个令人省心的, 从他开始和蓝橙酒合作开始,就注定了要被反复气到, 但他没想到再加一个猫儿, 两人竟然能搞出这么荒唐的一出事来。
“有什么必要吗?损失的只是那些人偶, 白兰地没受一点伤, 这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琴酒反问,真搞不懂两人在想什么。
两人没说话, 仍旧一脸无辜地望着琴酒。
琴酒恶狠狠地说:“我知道白兰地难杀, 但是你们的行为,简直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无聊透顶,还容易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双大大的蓝眼睛望着琴酒,澄澈透亮。
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琴酒突然就有点训不下去了。
这两个家伙,明明顶着一双和高明相似的蓝眼睛,却偏偏不干人事儿。
“蓝橙酒,这件事情如果最后查到你身上……”
“怎么查到我身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蓝橙酒耸肩,手一摊,无辜得很。
琴酒瞥了一旁的猫儿一眼。
猫儿立刻瑟缩了一下身子,紧张兮兮地说:“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吃水果。”
琴酒:……
这两个人装的,真是一个比一个真。
琴酒实在拿他们没办法,索性负气转身就走。
等到琴酒走了有半分钟,办公室里的蓝橙酒和猫儿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欢快地击了个掌。
虽然找到了“犯人”,但琴酒显然不能真的将蓝橙酒揪出来,他必须想办法祸水东引,可还没想到办法,第二天便蹦出来一个要主动帮忙的。
“大哥,我来帮你吧!”安室透满脸灿烂的笑容,期待地看着琴酒。
琴酒撇撇嘴,对这个坏弟弟并不看好。
“我之前任务刚失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琴酒反问。
安室透连忙反驳:“当然不是了,绿川都和我说了,任务会失败根本不关你的事,都怪你们保护的那家伙太脑残给你们拖了后腿。”
“我不需要你帮忙。”
“那大哥,我跟着你涨涨经验行不行?”安室透还是一个劲儿地往琴酒身上贴。
琴酒沉默地看着安室透,直盯得安室透自己都开始不自在,这才点头:“好,你跟着。”
他不拦了。
安室透突然凑上来能有什么原因?就算是当卧底想要情报,也没有这么明显的,这分明就是阿斯蒂的指派,他倒要看看阿斯蒂和安室透能玩出什么花来。
安室透十分兴奋,激动地问:“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
“白兰地家。”
安室透眸光一闪,问:“我也能去?”
琴酒深深看了安室透一眼,说:“可以,反正他之后肯定会换地方住。”
安室透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遗憾,很快又欢喜地说:“大哥,坐我的车吧!”
琴酒摇头,意味深长地说:“我已经找了一辆车,不过你可以开。”
“好,那我就当大哥的司机!”安室透不疑有他,兴奋地应了一声。
五分钟后,安室透表情木然地开着一辆公交上路了。
为……为什么?
放着好好的保时捷和马自达不坐,他们出行为什么要开公交车?
车上,安室透欲言又止:“大哥,你有没有觉得……”
坐在他后面的琴酒凉凉说道:“好慢。”
安室透:……
这他能忍?
安室透一踩油门,公交车的速度飚了起来,风驰电掣。
琴酒下意识抓住前方的靠背,难以置信地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景物。
“大哥放心,我一定不耽误你的时间,将你快速送过去——”
可能是因为车子太快了,琴酒只感觉安室透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他的心脏都要骤停了。
不,其实他也没那么急。
慢一点,你给我慢一点啊!
公交车没有慢下来,它的速度越来越快,超越了普通轿车,超越了豪华跑车,成为了高速路上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半小时后,琴酒看着熟悉的庄园大门,下车后脸色难看地“呕”了一声。
“大哥,你怎么了?”安室透宛如幽灵,神清气爽地出没在琴酒身旁。
琴酒强忍住了恶心没有吐出来,嘴硬:“没什么。”
“大哥,你该不会是晕车吧?”
“我不晕车。”琴酒挺直腰板,他就从来都没有晕过车。
可……
一辆公交车,到底是怎么跑出豪华跑车的速度来的?安室透你有病吧!
门没有关,琴酒调整了一下状态,冷着脸走了进去。
远远地,有小孩啼哭的声音传来,越往里面走声音越大,安室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终于,绕过一个观景小山,琴酒和安室透见到了里面惨绝人寰的一幕。
白兰地的身后站着一群小孩,各个看着都不满十八岁,年龄小的可能才六七岁,一个个脖子上戴着电/击/项/圈,惊恐却不敢逃走,紧张兮兮地盯着前方。
一群小孩的前面,白兰地正用鞭子抽打着一个才八九岁的小姑娘,漂亮的小姑娘身上伤痕累累,鞭子抽在腿上一下便让她无法再逃,这会儿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声。
“说啊,入侵者是谁?给我说!”白兰地面目狰狞,黑色的鞭子浸了水,一下便足可令人皮开肉绽。
“白兰地,你在做什么?”琴酒皱紧了眉头。
白兰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却不停,语气格外不善:“入侵的时候这些小崽子们都在,他们肯定知道入侵者是谁,现在不说话,根本就是在公然反抗我。”
安室透忍不住说:“他们就算看到了,也未必知道那人是谁吧,说不定对方还蒙了面……”
“你知道这么清楚,该不会就是你吧?”白兰地鞭子一甩,狠狠朝安室透腰部卷了过去。
安室透脸色一变,对方猝不及防动手他躲闪已来不及,一只手却在鞭子抽到他之前硬生生扯住了鞭子。
“够了,白兰地。”琴酒抓住鞭子,一用力便将鞭子从白兰地手上夺了下来。
白兰地失去武器面上明显一慌,但很快便冷道:“琴酒,你要做什么?还打算管我的事不成?”
“先生让我调查清楚真相,你这里暂时由我接手。”琴酒示意安室透:“过去看看她。”
安室透早忍不住了,立刻上前扶起地上的小女孩,小姑娘的身上各处骨骼都被抽碎了,血肉模糊,就只吊着最后一口气没有睡过去。
她依偎在安室透怀中,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眼神恐惧而懵懂。
女孩的嘴唇嗫嚅了下,好像在说什么。
“她说了什么?她是不是知道入侵者的身份?”白兰地眼睛一亮,立刻催促安室透去听。
安室透立刻凑到女孩的嘴边,女孩的声音细若蚊吟,很快便彻底消失。
他怔住,慢慢抬起脑袋,女孩的眼眸已经失去神采,脉搏也不再跳动。
“快,告诉我,她说了是谁没有?”白兰地伸手去扒拉安室透的肩膀,语气急切。
安室透厌恶地躲开他的触碰,将女孩放到地上,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盯着白兰地。
白兰地的表情仍旧急切,他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死了,只关注女孩口中的答案:“快说啊!”
琴酒皱眉,担心安室透会冲动:“安室。”
满腔的愤怒因为琴酒的一句提醒而隐忍,安室透的脸上却无法浮现往日用作伪装的笑容,语气也硬邦邦地:“她在喊疼。”
女孩说:疼。
那肯定非常疼,安室透都不用去检查对方的骨骼,他抱起女孩的时候,女孩简直宛如一个软体动物。女孩的血黏稠地黏在他的手上、衣服上,浓重的铁锈味儿让安室透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妈的,废物!”白兰地怒极,一脚踹在女孩的尸体上,将尸体踹出好几米远。
“叭”地一声,理智的弦仿佛彻底被绷断。
安室透再也无法隐忍自己的情绪,握拳就要狠狠朝白兰地的脸上砸去,白兰地的身体却先他的动作一步跌飞了出去。
第030章 60秒长语音了解一下
一只手, 用力在安室透的肩上摁了摁。
理智重新回笼,安室透的眼睛仍红着,看着琴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戾气, 但他终究没有动手。
“操!”白兰地怒了,爬起来后便对着琴酒破口大骂:“琴酒, 你有病吧, 你为了一个死崽子踹我!”
琴酒掏出伯/莱/塔, 生命的威胁终于让白兰地暂时消停。
但片刻, 白兰地便嘲讽了一句:“真没想到,在组织这么多年, 你竟然还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同情……”
“砰”“砰”
两/枪打在尸体上,琴酒语气平静:“你说什么?”
白兰地闭了嘴。
安室透也更加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安室,将人带走。”琴酒命令。
安室透就要将人带走, 白兰地却愤怒地阻止:“你们要做什么?我还没问出他们入侵者是谁, 你们敢……”
“砰”, 一发子/弹落在白兰地的脚边, 惊得白兰地连连退后。
“带走。”琴酒命令安室透。
安室透咬牙, 加快速度领着这群孩子离开,他们就像是早已被驯服好的羊羔, 一个个听话得很, 给一声命令便跟他出去了。
“琴酒, 你得给我个交代。”虽然没能阻止, 但白兰地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遥控。”琴酒朝白兰地伸手。
白兰地递给琴酒一个遥控,上面有很多按钮, 每一个按钮上都对应一个数字, 分别是那些电/击/项/圈的编号。
“他们全都是事件的目击者,留在你这里, 让你一个个把他们全打死灭口吗?”琴酒斜了白兰地一眼。
白兰地不爽地反驳:“我怎么可能灭口,我比谁都想知道入侵者是谁!”
琴酒语气不容置疑:“那他们就不能死。我会将他们送去组织的审/讯/室,一点点拷问出他们所知道的信息,像你这样粗暴的做法根本什么都问不到。”
安室透在此刻又进来了,并且准备带走地上的尸体。
白兰地皱眉,“你们连尸体都要?”
“一个都不能少。”琴酒冷着脸,帮安室透担下“罪责”。
回去的路上,仍旧是安室透开车,不过这次车速明显慢了许多。
他的心情难以平静,这些孩子都还这样小,被打死的小女孩何其无辜,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只要有组织在,就因为有组织的庇护,白兰地才敢肆无忌惮地行事,组织里的人简直全都该死。
——包括琴酒。
那鞭尸的两枪,让安室透本来因为琴酒拦下鞭子而产生的好感彻底消失,组织里的人果然都是畜生。
“大哥,真的要将这些人送去审讯室吗?”安室透不甘心,这些孩子们进了审讯室,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的折磨。
“是。”
“审讯室是我们的地盘,到了审讯室,他们不想说也要说,到时候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安室透这样说着,心却在滴血。
琴酒深深看了安室透一眼,感觉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儿。
身为卧底,早该有预期会看到类似的场面,可今天这场面就连琴酒都感到出格,更别提安室透了。
“白兰地近些年越来越出格了,因为他管理研究所以来一直都没出过问题,所以先生对他的容忍度也越来越高,他的孩子也越养越多了。”琴酒心情不太好,白兰地的行径让他心生厌恶。
“看他对这些孩子也不太在乎,养他们究竟是为了……”
“为了制作人偶。”
安室透愣住。
琴酒解释道:“他的爱好很特殊,他喜欢杀死小孩,然后用他们的皮和骨骼来制作人偶,这些小孩都是他养的备用品。”
安室透浑身一寒,难以置信:“太变态了吧!”
琴酒冷笑,未做解释。
这个世界上的变态,个人有个人的变态法,实在千奇百怪,白兰地就是个变态人渣,这没什么好解释的。
安室透震惊地喃喃:“所以这些人……”
“啊!”车子后排传来尖叫。
安室透停车。
琴酒立刻朝后排走去,从人群中拎出一个满头都是血的小男孩。
男孩十一二岁,一头灿金色的头发,闭着眼睛,容貌俊美得就像异国王子,白兰地制作人偶当然都是选长相漂亮的,在动工之前也都会好好喂养。
“他怎么回事?”琴酒质问一旁的小女孩。
小女孩瑟缩了一下身子,声音小得几乎令人听不到:“他……他自己撞头的。”
琴酒深呼吸,明白了小男孩的心理,大概是对前程未知的恐惧吧。
既然怎么都是死,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死亡,还能少一些痛苦。
“愚蠢。”琴酒骂了句,一边拿了绷带给小男孩止血一边示意安室透:“快一点。”
安室透心情低沉得厉害,但还是将车子提速,很快便到了基地,一大波人送去审讯室,小男孩则在简单处理后也丢去了审讯室,派专人盯着他们防止他们自杀。
琴酒简单问过几个,不过这些小孩显然没学习过如何说谎,一个个说得颠三倒四,一会儿说入侵者戴着面具一会儿又说根本没有看见,明显是有意隐瞒,也难怪白兰地会那样生气。
“大哥,要不要将这些孩子交给我?我还蛮擅长审讯的。”安室透活动了一下手指,笑容渐渐狰狞。
“不用了。”琴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回去休息吧。”说完便先走了。
目送琴酒离开,安室透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颜色明快的衣服上,此刻已多了一只血色手印。
回去的路上,琴酒开着自己的保时捷,几次将左手抬起又落下,手心黏糊糊得全是血,火辣辣得疼。
该死的白兰地,那一鞭子那么用力,将他的手都抽破了,若是落在安室透的腰上,安室透大概要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琴酒开着车,用受伤的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香烟极大缓解了他的痛楚,他甩甩手,根本不在意。
手机铃声响了,琴酒接通,将手机放在了车前的支架上。
“什么事?”
“大哥,你是不是受伤了?”绿川光关心地问:“我听安室说了,你今天好厉害,一把就抓住了白兰地的鞭子,手有事吗?”
“没事。”琴酒的语气没太大波动。
“真没事?”绿川光明显有些不相信,“你单手包扎可能不太方便,不如你来我这里?我帮你……”
“你过来吧,顺便做饭。”琴酒报上了自己的住址。
绿川光在对面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大哥,这该不会是你的安全屋地址吧?”
“嗯。”
“你未免也太信任我了吧。”绿川光语气难以置信。
“少废话,想帮忙就过来。”琴酒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琴酒开车到家,绿川光早在他的安全屋门口等着了。
绿川光眼神温柔,看着琴酒下车便快步迎了上去。
“大哥,你的伤……”
“没太大问题。”
绿川光松了口气。
进门后,绿川光才知道自己放松早了。
这叫没太大问题?看着琴酒血肉翻飞的伤口,绿川光感觉自己都疼得一个激灵,琴酒是真能忍啊,他忍到去基地也就算了,帮小孩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竟然也能忍住不一起处理,还这样硬生生开车回了家。
这这这……琴酒也有一只老鼠当老师吗?
“大哥,你忍着点,伤口粘连了,我得帮你清洗一下。”绿川光找了能杀菌刺激又小的药物,小心翼翼用棉签帮琴酒清理伤口,只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
琴酒看着绿川光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笑了,问:“不是训练过吗?怎么看着养尊处优得没见过世面?”
绿川光心中一跳,差点就要以为琴酒知道他做过卧底训练了。
绿川光很快牵强笑笑,说:“组织里的训练虽然也偶有摩擦,但也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严重?”琴酒不以为然,将手从绿川光手上抽出来,用力一攥,说:“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裂开了!”刚刚才清理好伤口的绿川光看着再次溢出的大量鲜血发出尖锐爆鸣,倒将琴酒给吓了一跳。
琴酒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看着绿川光处理,等抹好药包好纱布才松了口气。
“你和他还真是一模一样。”琴酒忍不住感慨,看到他受伤的高明也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绿川光诧异,问:“谁?”
琴酒眨眨眼睛,说:“我饿了。”
知道琴酒想岔开话题,绿川光却也没有追问,干脆地走去厨房做饭。
谁都有一些秘密,像是琴酒这样的大人物,若是他不想说,绿川光过分窥探反倒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所以他在这方面非常佛系,反正那人又不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琴酒看了看自己手上包扎完美的绷带,忍不住拍了张照发给高明:【瞧,你弟弟包扎手法比你强多了。】
Komei:【?】
Komei:【!!!】
Komei:【六十秒语音条】
Komei:【六十秒语音条】
手机很快响了起来,但有绿川光在琴酒根本不敢接电话,只能挂断。
Komei:【???】
Komei:【接电话,快点!】
